《君许诺,倾三生》 分卷阅读1 內容簡介 文案: 幽冥道远,晓波忘川清凉滑过彼岸灼灼,如果有恨,抑或有悔,可否重来? 「离姬,这世我负你,来世定不负。」 「你可是当真?」 「瑟瑟,我必以十里红妆迎你。」 「你可是当真?」 「瑟瑟,跟我回去。只有你是我的妻。」 「我不要了。」三生三世有时尽,盼来世再也不见。 身在幽冥,那一抔忘川水,你喝是不喝? 身不由己,谁负了谁,你爱是不是爱?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001 天下功业换三生 (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056 001 天下功业换三生 (1) ******************* 幽冥道远,晓波忘川清凉滑过彼岸灼灼冥土,静谧恬淡,但却抚不平焦土底下魂魄们炙热痛楚的哀鸣。直到那抹孤独的身影出现,一切归于寂静。那个人生前斩杀一切,让他斩杀的人魂不知凡几,依旧恐惧,陷入静默,不敢再出丁点声响。 忘川奔流溅起澄澈水珠,银光闪动中映出那缕浅紫泛着明黄色氤氲,犹带着生前狂霸气息的幽魂,远飘而来,却倔强地立在彼岸,不肯跨过那座银骨搭建的奈何桥。 「她没有留话给朕?」男人低醇的嗓音微喃。犹记得那夜与她寝榻缠绵曾许诺,来世为蝶朕为花。她却在幽冥道上毁约,真有那么恨朕?又是怎样的恨,直到死了,还要心心念念? 「没有。」身着黑面素衣的痀偻老人,哑声鄙如墨鸦,冷淡不带情绪,甚至操着命令的语气,对那抹浅紫明黄飘摇的男魂道:「喝!一世纠缠因缘苦,六道轮回累世果,来世诸忘恼恨消。」 「朕不愿。」男人咬牙怒视,嗓音幽寒冷冽带着威势,像是询问却不容质疑地说:「孟婆,朕今世安疆励治之功业所累积的福德可换否。」 「虽是为天下苍生,亦是杀人如麻,功也,业也。即便生时天子,死时仅是一缕幽魂,无高下分别。」孟婆递上一碗清澈汤水,再也不语。 「朕…」男人拧眉伸出长臂扣住孟婆的颈项,魂魄氤氲飞旋而起,像是人间夏日海上吹起的暴风,满身狂气,紫光陡现,瞇起凤眸低吼:「朕要以天下功业换得与她相随!从头来过!」 即使颈脖已让男人掐凹就要折断,孟婆淡漠的眼神依旧。但阴兵见状一拥而上,兵刃相向。 孟婆在此刻足尖轻点,竟不似老人,身轻如燕,飘到了数丈之外。男人单手劈落阴兵头颅,夺过长剑,以一抵百,奋起血战。但魂魄不会流血,阴兵的长剑指过,魂魄只会碎如纸花,记忆剥散之苦令魂魄痛彻心扉,立时不能再战。 随着阴兵的刀剑劈落划破,男人眉头连拧起都没有,即使魂魄开始残破,犹自坚持。 从来,没有人,没有神,也没有灵,敢在幽冥道毫无顾忌,放肆而为,不顾自身元神损坏也要放手一搏。 「住手!」就在男人魂魄破碎如烟,幽冥的风,即将将他一吹而尽时,一声凄楚焦急的声音响起。 黑纱向后翻飞,痀偻身影如皮开肉绽,片片剥落于幽冥灼灼土地上,转瞬化为焦红的尘土。 有如破茧而出的蝶,女人纤透如玉,莹白如雪,伸手揽住了那缕男魂。她带着泪,空着的那只手,拼命地张开五指,捞取在幽冥道上飘飞的男魂记忆,却捉不住指间流逝的片段烟云。 「瑟瑟…」男人的嗓音不复清越,低声呢喃淡如薄绡飘渺,音如风,却饱含着难以说清道尽的情绪。 「我愿意,我愿意以我在幽冥界担任一甲子孟婆的功德与来生福德换取,他魂魄不灭,一世安泰。」名为瑟瑟的女人仰天长啸着。 银光乍现,由她的体内迸出,直指天际,冲破了幽冥界层层迭迭晦涩的云雾,深至不知处。 三月的北京已入初春,呼吸吐纳在空气中结成轻白氤氲,双颊让天候冻得嫣红的纯美少女一身塘绿色绣缠枝桃花蝶纷飞的大襟衫,下身是暗绿色绣吉祥云纹的马面裙。马面裙的百褶在她疾步下摇晃轻荡,荡出织功繁复绮丽的宝相花锦履,在春色未临枝枒光凸、仅有残梅点点纷乱淡红点缀的庭园中,相添一抹淡绿风景。 「前厅庭园都来了些什么人?杨先生到了吗?」方及笄还带些稚嫩嗓音的梁瑟瑟侧头脆声询问贴身丫鬟惜墨,神色有些许紧张。 今日对她来说至关重要,这可是她学水墨画六年,学油画三年,第一次让油画老师杨治齐说服,学着洋人办庭园画展茶会,邀请平素结交的官家千金与父亲同僚子女赏画。 杨治齐承诺若她办茶会,他会给她一个惊喜,带些朋友来观展。不晓得眼下前厅客人来了多少,前厅庭园是否冷清热闹。 「老爷的同僚及他们的公子千金们也到场了,庭园现下极为热闹,就等小姐露脸了。杨先生也已到了,还带着几位金发碧眼的洋人朋友过来捧人场。只是…」丫鬟惜墨回道,欲言又止。 「咦?爹爹没说话吗?他平素最讨厌洋人啊。」梁瑟瑟有些意外。 001 天下功业换三生 (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059 001 天下功业换 分卷阅读2 三生 (2) 最近北京涌进许多西方人,对于中国古典的艺术品极有兴趣。杨治齐意外见到梁瑟瑟的水墨画后惊为天人,游说着梁老爷为自家女儿开个水墨画展、办个茶会。有别于那些以油画为主的艺廊,西方人对东方神秘的文化更有兴趣。若能趁此间闯出才女名号,也不辱没梁老爷身为当朝内阁大学士的清誉。 官拜内阁大学士的梁老爷原是不肯,然膝下仅有一对子女,即使纳了几个妾室也没生出个子儿,梁家人丁单薄,香火螟蛉。原本盼着二十弱冠的嫡子梁东篱能够争气些,参加科考,取得功名,也不枉梁家书香门第之名。但事与愿违,前两年朝廷废除科考制度,梁老爷的期待落空。且梁东篱个性欢脱难驯、放荡不羁,对于学问功名向来不甚上心,近日更是流连烟花之地,屡屡传出与其他浪荡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丑事。侵门踏户来滋事或讨公道的事情层出不穷,梁老爷为了这个孽子疲于奔命,更在同僚间抬不起头。梁家书香门第的美誉眼看就要毁在梁东篱手上,叫他心急不已。 而庶女梁瑟瑟养在深闺,轻启朱唇尽为珠玉之声,执笔墨花落地皆丹青,蕙质兰心澄澈如琉璃剔透,但再怎么灵秀动人也不过是养在深闺人不识的弱质女子。梁老爷捧在手里,疼在心里,就是不肯让她抛头露脸。直到近几年民风开了,梁老爷才同意她与同僚那些官家千金们往来。但梁瑟瑟与官家千金喜好不同,从没挣得过太多名门公子的关注,也没结交到什么知心手帕交。 「杨先生说这些洋人对小姐的水墨工笔画极有兴趣,想重金购置…老爷听了这话极为不快,正僵着…」惜墨蹙眉,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贴身丫鬟惜墨瞧自家小姐与杨先生亲近,两人之间有着若有似无的情愫,护主之情缘故,多少会维护杨先生一些。而杨先生为人幽默风趣,虽是家道中落,以往也算是书香门第,两人极为相配。若能成就姻缘,长雁双飞,也是美事一桩。但今日让洋人这事一闹,梁老爷气得不轻,恐怕两人是有缘无份了。 「怎变成这般?!」梁瑟瑟闻言一颤,加快脚步,往前厅庭园奔去。 若让梁老爷瞧见她这风风火火的行止,恐怕又要叨念一顿。可是她顾不着了,梁老爷是个烈火脾性,眼下洋人猖狂,朝廷被掐着咽喉,若起了冲突,难保不惹出大事。 梁瑟瑟来到前厅,隔着绡丝孔雀屏风,就见到梁老爷面色铁青坐在太师椅上,朝中同僚坐于两侧,也是面色不善。几位官家千金以扇掩脸蹙着眉,公子们则是满脸忿忿瞧着杨治齐与一干洋人。 「这茶会原先也是洋人的习俗,梁老爷在朝推行新政,为何不能接受洋人朋友参与茶会?况且现在洋人朋友们收购画作、文物开的价格可不手软。对瑟瑟打入艺坛也有好处,没有坏处。」杨治齐身量瘦高,剑眉星眸,一双丹凤眼流转着光华,一身洋服笔挺,玉树芝兰之姿。 但他却不知梁老爷极为厌恶洋人,竟当场赶他们走。他想质问梁老爷可知他带来这些洋人非富即贵,个个与大使馆关系密切,若能让瑟瑟在他们面前留下深刻印象,瑟瑟定能于当今艺坛成名,日后画作价值不同而语。 「你说什么?!是侮辱我吗?我家闺女不需要靠卖画维生!有哪个正经人家的闺女到处抛头露脸?枉你读圣贤书,留过洋,吃了几滴洋墨水就忘了孔孟儒学了?」梁老爷是个对于旧时传统礼教极为重视的人,听杨治齐这番话后,气得两颊泛红,拍桌站起,就差没自个儿拿起扫帚将杨治齐和那些洋人往外扫。 中国近年动乱不安,自辛丑条约签订后,朝廷积弱不振的情况更为严重,洋人涌入上海、北京、天津越盛,一边大肆收购中国骨董文物,对于中国文化科仪有着好奇,倾心中国传统工艺;但一边却又因中国战败,对中国有着高傲的态度及矛盾的鄙视。中西之间的隔阂日渐筑成,彼此相看两相厌。只是碍于洋人气势盛,清廷不得多忍让些。 梁老爷忠君爱国,内心为国力羸弱而抑郁,认为朝廷已受够了洋人的脸色,私底下自然不愿意与洋人多有瓜葛。 「爹…我想治齐哥哥没有恶意…」瑟瑟瞧情况一发不可收拾,赶忙从屏风后走出。众人目光瞬间移到她这抹淡绿身影上。 瞧瑟瑟来到前厅,俏脸蝶眸,容貌端丽,虽非倾国绝色,但也纤凝妩媚,天然俊生,举手投足成就丰华。唯一让他挂心的是,瑟瑟虽为他掌上明珠,却是庶出,找门好亲事本属不易。答应杨治齐办个画展茶会,乃是权宜托词,实则是故意在同僚与公子千金前展现瑟瑟的才华,为她觅个好归宿。没想到千方算计安排却让杨治齐带洋人闹场了。他的同僚们会怎看他,又怎评断瑟瑟?梁老爷如今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瑟瑟,你进去!我的女儿不许与洋人往来!」梁老爷气在头上,听闻瑟瑟竟亲昵直呼治齐两字,还为他打圆场,哪是家教良好的端庄千金会做的事?瑟瑟的话语形同火上浇油,让他对杨治齐的怒火更加炙旺。 「爹!」瑟瑟着急唤道。 0 久别重逢魏家人(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061 0 久别重逢魏家人(1) 正当僵持不下时,一名小厮领着魏家老爷与公子往前厅而来。另一名负责接待贵客的丫鬟让洋人及争执分了注意力,直到瞧见魏家老爷与公 分卷阅读3 子时,人都来到跟前了。她急着转身,一个踉跄,跌入厅内。众人让她这扑跌吓了一跳,瞧着她揉着撞疼之处,既羞惭又慌乱,赶紧爬起身通报:「老爷,魏老爷与魏公子…」 话还没说完,魏老爷的朗笑声已传入听内。魏家公子也跟随着魏老爷由庭园一前一后踏入前厅。 魏家老爷子与梁老爷原先为内阁大学士,两家世交,但魏老爷因细故遭太后贬黜,干脆罢官从商,北京、天津、上海、南京、杭州到处跑,最远还去了福州。后来,前些年义和团之乱,战祸由天津差点烧到了北京,逼得身在天津的魏老爷带着两位公子至苏州避难,直到前些日子局势稳定些才回到北京。 魏老爷还未踏入厅中就听到梁老爷得震天一吼一拍,几个公子也跟着站起与洋人对峙,瞧几个高头大马的洋人眉头紧皱,表情甚是不悦,两派人马俨然就要打起来了。他与梁老爷数十年邻居世交,岂会不知梁老爷心中梗刺在哪? 于是魏老爷玄色绣寿纹的长袍马褂,头顶着墨色丝绸瓜皮帽,两鬓斑白,向梁老爷抱拳一揖笑道:「梁老,好久不见,何事需要发这么大脾气?听你声若洪钟,想来您老的身子硬朗,我也放下一颗心啦!来来来,我今儿个带了今年苏州虾目春茶,要不请人先去砌壶茶过来,大伙儿坐着聊?」随手就让魏大公子魏子胥奉上了今年刚采收的春茶。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梁老爷也不想迁怒世交魏老爷,总得给他几分薄面,只得按下怒气说道:「魏老,多谢了。快请上座。」 趁着与梁老爷握手寒暄时,魏老爷低声说了几句,他在天津、上海看多了洋人的面目,基于多年情谊,好意开口低声劝道:「梁老,眼下闹腾也不好。这年头洋人气焰嚣张,不要让您自个儿成了靶子。您不喜欢洋人,不如等会寻个机会,让我带去寒舍吧?我这两个孩子与洋人交手经验多,帮你摆平?」 梁老爷一听,这才抿了唇,算是答应。 那边两老低语,这边魏大公子魏子胥亲自送礼。 瑟瑟是这次茶会的主角,又是由魏子胥亲手提着包袱巾交递春茶,梁家不能让丫鬟接过礼,自然得由瑟瑟伸手去接。瑟瑟接过手时,两人指尖在众人见不着的茶叶盒底下相触,瑟瑟微微一震,讶异魏子胥竟毫不避讳,抬眸瞧了他一眼。没想到魏子胥也正瞧着她。 瑟瑟从前便见过魏子胥。他自小生得俊,唇红齿白,云眉挺鼻如山川蜿蜒,双眸如墨,疏星炯炯,与杨治齐的丹凤眼不同,让人看不清心底想些什么。他的眼神如同往日,波光潋滟带着温柔笑意,分不清该是男人或是女人的桃花眼,凝视久了居然有些勾魂夺魄的错觉,让人不敢直视。 且今日魏子胥瞧着瑟瑟的眼神中带着灼灼炙人的打量,与瑟瑟小时对魏子胥体弱多病、澄澈秀气、美貌至雌雄莫辨还带点邪媚的印象相去甚远。少了娘气,多了英气,却又有些过于清冷的狂意。让瑟瑟垂首不敢多看。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魏子胥的情景。 约莫六年前吧。初夏午后凉风袭袭,蒸腾的暑热尚未驾临北京城,她与魏二公子和几位年幼的公子千金在魏家玩捉迷藏。轮到魏二公子当鬼,趴在百年樟树树干上,数到一百就开始抓人,几个小萝卜头一哄而散,四处寻找躲藏的地方。 瑟瑟踩着零碎的脚步东弯西拐,意外发现九曲回廊后竟有座建在塘边砖红色的临水楼阁,拱型的窗上悬着水蓝色绡帐,醒目特殊,绡帐内似乎有人。瑟瑟只见过湖中小亭,但却从未见过临水楼阁,一时好奇,兴致勃勃地跑了过去,压根忘了还在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水蓝色绣着云纹绡帐随风飘荡掀起,让她瞧见魏子胥。 冬日一场寒病,病得魏子胥颠来倒去,瘦了一圈。好不容易挨到初夏,趁着阳光炙盛却不炎热,晴空淡碧如洗,魏子胥步出了居住的阁楼,来到了临水楼阁。他一头墨发也不扎束,披在肩上,身着白衣,骨瘦嶙峋。他的眼睫毛纤长浓密,像墨色羽扇,也像是蛾眉整齐而优雅。他的嘴唇红润中透着苍白,肤色萤白,血管在肌肤下微微浮起似红带青,像极了结冰的水面下游动的鲤鱼。 0 久别重逢魏家人(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062 0 久别重逢魏家人(2) 大风袭来,鼓起了他的袖子,长发在他身后如晕染在宣纸上的水墨,既狂又轻灵,整个人被风吹了像要飞升似的。却又勉力弯腰趴在桌上,悬腕不知写些什么。 待瑟瑟靠近些,才瞧清他纤长玉指骨节明显如竹,正握着大楷狼毫玉笔临摹王羲之字帖。 瑟瑟趴在栏杆上仰视着尚未剃头的魏子胥,还没发育好的嗓子,甜腻嗓音问道:『仙女姊姊,你在写些什么?』 魏子胥听见这声糊糊奶猫叫声似的软腻嗓音,抬眼看她,皱了眉,放下了笔,走到她跟前,弯身不快地问道:『哪来乳臭未干的小鬼,连我都不认得?我看来像女人?』魏子胥那年十四岁,正要变声,琅琅嗓音中有些沙哑,又因寒病久咳未愈,他的嗓子音调如同笔尖毛刷分叉,刺刺疮疮不甚好听。 瑟瑟看进了魏子胥熠熠生辉的星眸中,脑海底闪过一丝似曾相似的怀念感,却又说不出在哪儿见过这双眸子。对于窜入耳里的粗哑嗓音,有些疑惑,但她身为庶女,一大家子大娘、姨娘们,磨得她什么不会,最会瞧人眼色。 分卷阅读4 眼前绝色人物声音分明带有怒意,她小脸立即机伶地绽开笑,直白爽利的称赞魏子胥:『嗯…姊姊长得像仙女一样,真美。』 这句称赞倒不是拍马屁,而是由衷而发。她哪时见过如此轻灵的人物,姨娘们哪个不是浓妆艳抹的庸脂俗粉,一身纯白的魏子胥立在水蓝色绡帐中就如腾云驾雾,在她眼中,长得真的跟仙子一般。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魏子胥闻言气结。 打小他就让人笑他长得女气,最讨厌别人说他男身女相,被她这么一说,耳边又响起三姨娘曾在背后碎嘴说他长得跟妖孽没两样。 妖孽是吧? 仙女是吧? 在他耳里听起来都一样刺耳! 瞧着瑟瑟红扑扑一脸稚气又迷惘的小脸,魏子胥兴起恶作剧念头,说道:『嘿,小鬼,若我不是仙女,而是可怕的妖孽男人呢?』语毕做了个极为狰狞的表情,张牙舞爪,一张俊俏的脸扭曲起来倒有些可笑。 瑟瑟让他逗得笑了开怀,半分也不信魏子胥是个男人,嘻笑说:『哈哈,姊姊骗人,故意吓瑟瑟,瑟瑟才不怕鬼。如果姊姊是男人那就和瑟瑟成婚好了。天天看着你的脸,心情就好上天,一点都不会腻。』 好呀,小小年纪就学会调戏人了吗? 魏子胥心中暗忖,听了这些赞美并不开心,眉头又拧了起来。 『是吗?你叫瑟瑟是吗?』魏子胥唇边虽是绽着微笑,语调却泛着一股缓慢侵人的冷意。在瑟瑟点头正要回话的同时,他突然俯身探出栏杆攫住了瑟瑟的下巴,抚着瑟瑟的脸颊,用力捏了一把! 瑟瑟叫疼时,魏子胥在她丰润的唇上印下湿热的吻,邪佞地说道:『哼!小家伙!你可把自己卖了!等你长大委身予我,我就将你压在身下肏!到时可别后悔!』他想起了昨夜父亲在姨娘房中的淫声秽语,有样学样,拿来吓唬眼前小女孩,泄泄心头之气。 才九岁的瑟瑟让他邪恶的眼神与那个绵软的吻吓呆,虽然听不懂他说些什么,但那个恶狠狠的神情与吻也够她呛的了。魏子胥一放手,瑟瑟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呆愣愣地不知所措。 身后稚嫩的呼唤传来,她才回过神,涨红脸迅速跑开。临走前她回头睇了这位邪恶古怪的仙女姊姊一眼,只见魏子胥趴在栏杆上笑不可抑。 直到另一日,瑟瑟又到魏家玩,碰巧见到魏子胥行成年薙发礼,才真明白,那日的仙女姊姊还真是个妖孽男人。此后,她便常常在魏家瞧见他的身影,可是却再也不敢跟魏子胥说话。 时光苒荏,过了几年,她又因故在魏家溺了水,让时年十七岁的魏子胥救起她,两人才又有了一次交集。也是她对魏子胥印象彻底改变的原因,然后…自那日起,她就不敢去魏家了。 但魏家人也不在北京长住了。 瑟瑟让他睇得脸热,又想起了年幼时重复做的一个梦,梦中人物面目不清,却有着魏子胥的那双眼睛。年纪越大,那个绮丽梦境越发旖旎,也不知道怎回事,近日每次清晨醒来,总是湿了亵裤。 想到这儿,她的耳根微微发红,不敢再回想,倏地别开眼,力持镇定婉声说道:「谢谢魏公子。」转身便将春茶交给惜墨。 魏子胥望着瑟瑟双颊染上淡红,小巧的耳珠也漫着嫣红,唇瓣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没有多说什么,微微颔首,退至魏老爷身侧坐下。 003 往日今朝人事非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063 003 往日今朝人事非 就当瑟瑟回想着当年往事时,魏老爷三言两语分析利弊局势,梁老爷心里百般不愿,对洋人更加反感,但表面上还是软了态度。这场挂羊头,实则瑟瑟招亲茶会才能顺利开始。 魏子胥坐在前厅内西侧一张红木椅上,纤长的指头没了往日竹节,倒像青葱,默默地捧着茶盏,逆光瞇着眼瞧着瑟瑟与杨治齐在庭园中笑语晏晏,饶富趣味。 几年没见,瑟瑟的身高抽长了,眼神由机伶转为沉静,初见她的那种俏皮与羞涩淡去,雪肤玉肌染着淡红,黛眉如柳,双眸如清潭,未见混浊涟漪,只见清澄笑意。 她圆润的脸庞随着六年过去,虽逐渐消瘦,两颊还有软肉,显得一脸稚气天真。覆额浏海随初春午后轻风吹过,偶一见到她圆润雪白的额头,唇瓣丰润勾着浅笑,倒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青涩,挺是可爱撩人心思。 只可惜,那笑,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其他男人。 他魏子胥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梁瑟瑟时,她穿着鹅黄大襟衫,下着同色大裤档,绑着两条乌溜溜的辫子垂髻,像只小黄蝶似地到处飞舞,忽而停到了临水楼阁的栏杆上。对他的美貌大发厥词,称赞的话语在他耳边像针刺,让他恶意的轻薄,傻气地将她自己卖给他。 魏子胥也记得瑟瑟瞧见自己薙发剃头时,双眼瞠的老大,小脸震惊的模样,像是见鬼似的,让他忍俊不禁,还剃歪了头,让薙发老师傅挨了骂。 他更记得那日瑟瑟跑到魏家,失足溺了水,也是他救起的。这小家伙欠他极多,就不知道她记不记得自己。 现在的梁瑟瑟也像只绿蝶般,让他忆起当年娇小时的她。一抹浅碧淡绿,在这森冷的初春中,迎风飞舞,似罗罗翠叶,莲锦琼枝,春情较软,尽是莫谩芳筵试舞衣的少女风情;也难怪梁老爷要将她藏在深闺,不让人觑见,怕也是有心人扑蝶采花吧。 瞧这茶会,四面墙上悬着的是瑟瑟的水墨书法。洋 分卷阅读5 人们双眼晶亮,窃窃私语,或抬头赞叹。想想,瑟瑟若不是因为遇见他,老是来偷瞧他在做什么,她会学工笔水墨画吗? 魏子胥想起往事,唇畔噙着温柔笑意,心想,说她像是蝴蝶,不如说自己是只蝴蝶,让这只奶猫瞧上了眼,骨碌碌的眼睛跟着他打转,却不知道她想干嘛。那个时候的瑟瑟老是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后偷觑,真以为他没注意到她?只是不想点破,也窃窃享受让小少女的双眼永远绕在自己身上的虚荣愉悦感吧? 他总是装作不知道,转身抬眸,触及了瑟瑟像是让他捉个正着、赶紧回避的眼神时,嘴角总会往上弯了弯。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武器。 即使刚开始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恼怒讨厌,有些人的存在,会让慢慢将她放上了心。 这回回到魏家大宅,前脚才踏入北京,后脚就来了梁家。 能说他没上心吗?骗鬼而已。 可惜,几年不见,空间与时间的距离将两人隔得遥远。前厅与庭园不过相距一座门坎,怎么搞的,像是黄河长江滚滚将两人隔开了? 更况且,这几年他大江南北奔波时,她似乎有了心上人,溜溜的眼眸再也没绕着他打转,反而盯着那个陌生男人瞧得挺…温柔? 敢情是对杨治齐青眼有加? 魏子胥望着远处两人笑得灿烂,似乎聊得正投机。 他蹙了眉,不过,一瞬间,他的眉又如同茶盅内的茶叶遇上了甘甜的热泉,缓缓舒展开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脾气来得快,隐藏也快,如春日的天气,随时改变,一下子阴雨霏霏,下一刻晴空新洗,再也看不出情绪。 但,代之而起的是他对杨治齐与瑟瑟的打量。魏子胥的薄唇轻抿微勾,勾勒出若有似无的嘲讽之意。 然后,他瞥开了眼,像是铁了心,或是懒腻了,不再看着瑟瑟与杨治齐笑些什么,开心些什么。反而往墙上瑟瑟的画作瞄去。 魏子胥瞧着她的雀鸟花卉工笔画画得越发好了,神韵灵动,跃然纸上。只是她的山水泼墨略嫌逊色。不知是否因身处深闺未曾游历过,画不出皇天后土的气势磅礡? 魏子胥的眼神又扫向了另一处,是瑟瑟的书法字,其中一幅入了他的眼。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挑了眉,这字他眼熟得很,与他的字极为相似。不知何故,从开始习字起,他便相当喜爱这首李商隐的诗作,常常以狼毫写这首诗。写不好的,随手一扔,尽了字纸篓,从没想过会在梁家看见酷似自己字迹的书法帖。 难不成这蝴蝶般的小姑娘偷偷拾去了他扔掉的废纸,拿去临摹了? 魏子胥心中一动一热,清冷的眼神不复存在,带着疑问与失而复得的窃喜,再次往瑟瑟身上瞟去。 瑟瑟桃颊粉靥方匀,绛唇含香似春临,小耳朵纤透鸾针,上头悬着一弯银月载珠,可惜她的颈项让白狐围领遮了,不知是怎厢的风情。顺着围领看下来,一身绿影娉婷袅娜,胸脯掩在了大襟衫下,看不着,却微微随着吐纳起伏,撩得人心欲醉,让他又想起了往事。 魏子胥就这么安静地睇着她,睇着她深绿色的马面百褶裙随着她的身姿步子微晃,眼中波光流转,凤梢侵鬓,淡月银星,一双止水盈盈的美目,却是凝注在杨治齐脸上,看得他又内心微泛焦躁不悦,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茶会的气氛一直很好,虽然热闹却又有着一股宁静的氛围,直到杨治齐领着瑟瑟认识洋人朋友时,梁老爷正巧转过身,瞧见这一幕,开口喝阻吼道:「杨治齐!」 杨治齐回眸看了梁老爷赶过来的身影,一脸不解。 梁老爷气极败坏地斥喝:「我说过,我家闺女不与洋人往来!」 这一声说得清楚明白,却打坏了茶会祥和的气氛,更破坏了瑟瑟与杨治齐两人间的静谧暧昧氛围。也让魏子胥心情突然好了许多,嘴角浮出一抹极淡的笑。 杨治齐的表情瞬间凝固,身形僵硬如魏家那棵百年樟树,一动也不动。 梁老爷转眸低声喝斥瑟瑟:「笑不露齿,礼教嬷嬷教的都忘了?学油画不表示你是洋人!」 瑟瑟脸色炸红转白,敛了笑容,低眸垂首,双手交握缩在袖中,不发一语,楚楚可怜的模样。 梁老爷那句话摆明冲着杨治齐而来。指桑骂槐,让杨治齐脸色越发难看。洋人们虽不谙汉语,却也能猜得几分。洋人们的脸色沉了,皱眉低声交谈,像是斥责梁老爷无礼之举,甚至有离去的样子。 魏子胥瞧着瑟瑟挨骂后眼眶立时泛红,好不可怜的模样,心里冒出了怜惜之意。不过,谁让她对男人笑,活该被老父叨念。除了舍不得以外,还有些幸灾乐祸的酸意与快慰。但他也知晓,若让洋人离开,不知又要凭添多少麻烦。 幽深的眸子闪烁,迅速扫了众人一眼,瞧清了众人眼下表情与心中盘算,忽而站起身抚掌对着瑟瑟的书法字朗声笑道:「梁小姐的书画果然精奇绝妙!」 004 洋人闹场清誉毁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066 004 洋人闹场清誉毁 一句话引此众人侧目,魏子胥转身往洋人与梁老爷走去,状似对方才的争执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不过,瞧这幅字提到的"琴瑟无端五十弦",各位朋友都知道现今的琴瑟都是二十五弦,可知道 分卷阅读6 古时候的琴瑟是五十弦吗?」 他的嗓音清越悠扬,不再是变声期时的他,三两句话就让众人分心转而注视着他。 「太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 原是羞惭垂首不语的瑟瑟闻言,心中暗答。同时间魏子胥吟咏似的嗓音传入耳畔,让她不禁抬眸凝视着他。 魏子胥瞧瑟瑟抬起头看他了,对她浅笑,复而说道:「瑟音悲戚摧人心神,太帝剖了瑟,拆了二十五弦,望其音绕梁,却不至凄凉过度。自此之后,便难以见到五十弦瑟。」 眼看众人目光都在他身上,气氛也平静下来,魏子胥嗓音转为昂扬,带着些许兴奋之情说道:「有道是择期不如撞日!近日敝人与舍弟至西安收了些骨董,其中就收了一把五十弦的琴。卖家是西安没落矜贵,说那把琴是太帝五十弦瑟。敝人查了来历,挺是干净,却难以断定是否为古物。不知各位大人及洋人朋友有没有兴趣为敝人鉴定鉴定?」 众人议论纷纷,其中几位对古玩有兴趣的大人们,神色晶亮,跃跃欲试,又碍于梁老爷的面子,不知是否该答应否。于是转头看向梁老爷。 「各位不妨帮贤侄瞧瞧吧。」梁老爷也有些后悔自己太过鲁莽,搞得场子尴尬紧绷。既然魏子胥主动安了个台阶让他下,就尽快下吧。反正他也看这些洋人不顺眼,恨不得他们早些走,走了精光,省心! 太子少傅冯启超醉心古玩珍宝,率先站起来说道:「说鉴定不敢当,咱们去魏大人家开开眼界倒是真的。」既然已有人领头,又瞧了梁老爷与洋人间不欢快的场面,谁都不想惹麻烦,也纷纷附和。 魏子胥使了个眼色,弟弟魏子桦便知意思,两人操着一口流利外语,共同上前招呼洋人,交换了名片。魏子胥接着转身与杨治齐低语几句,杨治齐才软了神色,让洋人朋友随着魏家公子往魏家而去。 梁老爷见一屋子人都走尽了,只剩担心梁老爷抑制不住脾气而闯祸的魏老爷、脸色难看的杨治齐与泫然欲泣的梁瑟瑟,才再度开口斥责:「杨治齐,你是存心让我难看吗?原先办这茶会是要让众公子知道瑟瑟贤淑德雅,觅门好婚事,都让你破坏光了!我梁谊这辈子最恨洋鬼子,你让瑟瑟像个卖艺妓子似的认识那些洋鬼子,打算让瑟瑟多难堪?!瑟瑟未出嫁,清誉都让你毁了!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爹!」一直安静垂首立在一边的瑟瑟闻言抬眸望向梁老爷,眼眶酸涩,倍觉委屈。她从没想过许婚成亲这件事,她才刚过十五岁生辰,根本没有什么小女儿家急着成婚心思。怎一个单纯的茶会,就这么多她不晓得的事安排着? 杨治齐脸色陡变,怒极反笑:「迂腐!外头世界如何变化梁大人难道不明白?我一片好意倒成了狼子野心!更况且,今日茶会我请洋人朋友来还有另一用意。正是要向梁老爷提亲。我会为瑟瑟名誉负责,这样总行了吧?」 此言一出,瑟瑟双颊红云陡生,吶吶地说道:「治齐哥哥你胡说什么?」 「大胆狂徒!什么叫为瑟瑟名誉负责,这样总行了吧?!轻浮无耻!我梁谊死都不可能将女儿嫁给你这混账!」梁老爷气得脸红脖子粗,瞠大虎目,骂得更加严厉! 「我对瑟瑟一片真心!瑟瑟对我也有意思,许配给我,我绝对不会委屈瑟瑟。梁老爷不是说瑟瑟的清誉让我毁了,不嫁我,能嫁谁?」杨治齐怒极反笑,语气中有着嘲讽之意,却一点也没顾到瑟瑟的感受。 瑟瑟听杨治齐越说越过分,眼眶更红,眼泪就要掉下来。她待杨治齐一向守礼,杨治齐年长她十岁有余,之于她如师如兄,哪里想过男女私情? 「那可不行。」一声略带慵懒又有几分霸气的嗓音由外头传了进来。 005 肌肤之亲曾许诺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070 005 肌肤之亲曾许诺 「瑟瑟不能嫁你。」魏子胥踏入了前厅内,略带深意地瞥了杨治齐一眼。随后转眸凝视着瑟瑟,面带微笑地说道:「瑟瑟和我早已私订终身,怎能让你横刀夺爱?」 他的语气半是戏谑,表情却相当认真。瑟瑟怔住,完全无法反应。什么时候魏子胥和自己私订终身了? 「子胥!」不仅梁老爷傻眼,魏老爷开口轻斥。「不得胡闹!」 魏老爷心知他这大儿子个性寡淡,从没听说他风流过,服侍丫头就那么一两个,连通房都称不上。甚至有几个有心眼的大丫鬟使了心计爬上了子胥的床榻,当场让子胥拿长棍轰下了床,拎着人至宗祠请出家法,打了一顿才踢出魏家大宅。要说子胥想和瑟瑟定亲,是啥时的事,怎半分也没听子胥提过? 虽然他认为弱冠即应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但子胥总是托辞未立业何以成家?如今是哪里撞傻了,插手到这麻烦事里头搅和?是嫌这锅粥还不够焦吗?硬要把自个儿的手拿去炖了?还是瑟瑟和子胥真有私情,只是瑟瑟年纪小,子胥为了等她长大,至今未娶? 「没有胡闹。」魏子胥这才回眸看着傻楞楞的梁老爷与满脸狐疑的自家父亲,笑说:「瑟瑟九岁时就自个儿说长大要与我成婚。如今已及笄,我想她也够大了,我也等够了。」 魏老爷内心一震,心想,还真让他料中了?! 此话一出,连杨治齐都懵了。 魏子胥瞧自家父执辈误会惊诧的表情,还不怎在意,但瞧见杨治齐呆头呆脑、不敢 分卷阅读7 置信的样子,魏子胥心中只有两个字:痛快! 做戏就要做到足!斩杀敌军,就要确保人头落地! 凭着胸腔莫名的震动与快意,魏子胥望向瑟瑟漾出一抹情意缱绻的笑,说道:「不信,你们问瑟瑟。」 「瑟瑟,这是真的吗?」梁老爷率先由震惊中清醒过来。 看着魏子胥一双太过勾人的桃花眼,长得太过俊俏的端丽外貌,怕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但魏子胥是魏家嫡子,今日替他摆平了洋人,对他印象好上几分。 况且魏家即使不在朝为官,百年世族做起了商贾买卖,反倒比梁家老爷领俸禄俸银要来得宽裕许多。嫁给魏子胥未来吃穿不愁,对瑟瑟来说,是门当户对、求之不得的好归宿。 人一想通,脑袋就灵光,脑袋灵光,心里喜孜孜的,脸上表情也就遮不住了。 「唔…这…」瑟瑟整张俏脸像火烧似的,她没想到三年不见,魏子胥竟将她放在心上惦记这么久。 可是,那不过是小时候不懂事的浑话,怎能做数?! 她与魏子胥这么多年没有相处,怎知他是怎样的人?且她和杨治齐这三年来虽说没什么男女之情,却有深厚师徒情谊…心里纷乱,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黄口小儿儿戏之语,岂能当真!?」杨治齐看瑟瑟桃腮嫣红,艳色婉转流荡,误会瑟瑟的心神就快被魏子胥勾走,心里不快。 他暗恋瑟瑟已两三年,怎可能让一个莫名其妙出现长得像女人的妖孽抢走瑟瑟! 「喔?杨先生是什么身分出声反对?瑟瑟可曾与你有过媒妁之言或是私订终身之语?」魏子胥冷眼望向杨治齐,挑了眉,语气内带着讽意。 「这…」杨治齐让魏子胥的话噎着,吞吞吐吐起来。 其实他的洋服裤口袋中藏着一枚戒指,本想要在茶会后私下拿给瑟瑟,学洋人那套单膝跪地求婚。现在却踟蹰不前的原因是瞧见瑟瑟看着魏子胥的眼神有几分特别,让他对瑟瑟的贞静打了个问号。 但这怀疑却是来自他眠花宿柳的心虚。 魏子胥冷眼瞧着杨治齐右手探入裤袋,不待他想个通透,立即开口说:「我还记得…瑟瑟十二岁的时候,在魏家临水楼阁失足坠入了莲塘中,是我救了她,抱着她爬上临水楼阁…」 「魏子胥!」瑟瑟脸上红霞更甚,急急奔了上前,抬手想遮住他的嘴。 魏子胥侧过头,反手捉住了她滑腻的柔荑,不让她阻止自己,也不让她抽回手指,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紧紧握住瑟瑟的纤指,丝毫不避嫌地靠在她身侧,状似暧昧、亲昵至极,看得众人瞠目结舌,脸热异常。 魏子胥对众人露出了一个极为轻浅的笑,缓缓说道:「自古男女有防,七岁即不能同席,但我却抱了十二岁的瑟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如此,瑟瑟能嫁你?还是该嫁我?」 此话一出,梁老爷、魏老爷及杨治齐三人脑袋一片空白。 只剩瑟瑟羞怒瞪视着魏子胥,愤怒的两道眼神像是要将他戳穿似的狠狠地瞪着他。 006 此生决意不嫁君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85 006 此生决意不嫁君 杨治齐脸色惨白,那句肌肤之亲在脑袋中回荡。 即使受过几年西方教育,与洋人往来,出入烟花艺妓处,眠花宿柳,他还是摆脱不了对女子贞节根深蒂固的印象。说穿了,他也不过是个披着"洋皮"的男人,骨子里也和梁老爷一般迂腐守旧,跳脱不出思维的盲点与框框。 魏子胥的话并非无坚不摧,到处是破绽,但杨治齐没魏子胥的机敏,无法在短时间想透。若是以男女七岁不能同席,那他与瑟瑟三年同席教学,不就是一种两人亲昵的证明? 杨治齐溺在魏子胥的挑弄言语中无法自拔。他的双肩塌了,腰软了,再也撑不起那身洋服,伤心失望地瞅着瑟瑟。那个眼神像是心爱的女人已受玷污似的,令瑟瑟羞怒痛心,没想到杨治齐与瑟瑟共处三年,杨治齐还不了解她的品德,竟让魏子胥三言两语挑拨而去。 就当瑟瑟想出言解释时,杨治齐突然开了口说:「也罢!告辞!」语毕,径自穿过抄手廊,往中门踉跄走去。 瑟瑟瞅着杨治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难受,转眸瞟了一眼魏子胥,恰巧瞥见他的眼神中闪动着得色。他的唇瓣噙着似笑非笑的嘲讽,与他三年前轻薄捉弄她的表情一模一样。 瑟瑟愤怒难当,低头狠狠往魏子胥一咬! 她牙齿虽小,但用力猛烈,登时让魏子胥吃痛松手,接着瑟瑟转身在杨治齐身后叫着:「治齐哥哥!等等!」 但杨治齐没有回头,脚步更快,像是怕面对什么摧人心神的残酷事实般,三步并两步穿越了抄手廊,隐入了中门之后。 「瑟瑟!你站住!治齐、治齐的叫,成何体统?!」梁老爷看瑟瑟竟不顾礼教要往杨治齐身后追去,气坏了,大吼一声。 瑟瑟顿住脚步,转头焦急辩解:「爹爹,治齐哥哥并不知道你讨厌洋人!你误会他了!且…且…魏子胥…你…你这个混蛋!」瑟瑟转头怒斥站在一侧的魏子胥。 只见魏子胥一脸无辜,一只手抽出帕子,按着沾满瑟瑟口水与牙印的手背,扬起苦笑。看了他这故作无辜的表情,瑟瑟更气了,拳头握得紧紧的,抿着唇死死地瞪着魏子胥。 「瑟瑟!你住嘴!这种没教养的话你跟谁学的!?可是杨治齐?!日后他不许再踏进我梁家一步!」梁老爷大喝,吓得瑟瑟住了嘴。收回了恨极魏子胥 分卷阅读8 的眸子,撇头不再看他。 魏老爷看了这一幕,心里对瑟瑟的印象打了个折扣,但还是不动声色,仅是皱眉劝道:「梁老,好了好了,别为了一个外人跟自己闺女动怒。说来也是小犬唐突了令千金,我真该跟您下跪谢罪。」 「魏老,万万不要这么说,您不晓得,我有多艳羡您两个儿子这么出色。我家东篱的行止进退无度,都寒心了。现在剩下女儿略有才名…结果…」梁老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下好了,传出去不知道有多难听…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奢望将瑟瑟嫁给子胥,您说我该不该气?」 魏老爷听梁老爷这番话,自然明白梁老爷是以退为进,但他也自有考虑。看了一眼子胥依旧淡笑着看着瑟瑟。儿子是他生养的,怎会不知脾性? 梁魏两家看了自个儿孩子浑身湿透,衣服沾满污泥回家,分别问过原因,梁老爷还特地登门道谢,这些事两家都记忆犹新。但瑟瑟现在恼羞成怒,着急地阻止子胥说出真相,又是为何?瑟瑟诡异的态度让魏老爷怀疑莫非此间有什么蹊跷… 自此之后,瑟瑟不愿再来魏家的情况,魏老爷还道是瑟瑟懂事了,对男女有别有了顾虑。但现在想想,那时两人隐瞒了什么?就不知道子胥对瑟瑟做了什么?或是瑟瑟对子胥做了什么?若是真有了比救人还要出脱的肌肤之亲,论责任,子胥是该迎娶瑟瑟。 但瑟瑟瞪视着子胥,恨不得剐他的骨吃他的肉,怨忿至极的模样。想来瑟瑟是无意于子胥。即使魏老爷再希望子胥成亲,也不想成就一对怨偶,害了自己儿子一生。 于是,魏老爷只能尴尬地抚慰梁老爷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想这么多了。」 「哎,这次茶会被那姓杨的浑小子给搞砸了…我真恨不得一掌往那混账东西头上劈下去。」 「哈哈,梁老爷,您又没练武,劈不动!哎,听您这么说,我家子胥还孤家寡人。都怪他那寡淡个性与张皮相太…」妖孽。魏老爷打着哈哈,但话说到末了,顿住了,话锋一转,突然说道:「不适合许婚啊。」 「子胥那是俊秀,您忒谦了!您瞧瞧今天他这表现与反应多优秀啊,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家千金哩?不然这样吧,我家瑟瑟许给您家子胥,这样咱们两家的烦恼一次解决…哈哈…」 梁老爷听得出魏老爷话中婉拒这门婚事的意思。但他回想起魏子胥今日处理事情果断明快,眼色极佳,虽无功名在身,但年方二十已能独当一面经商,真是越看越满意。且魏家就在梁家不过一条巷外,隔着隔着一座荒废花园,若瑟瑟嫁给他,便能常回门,他也不需担心瑟瑟嫁到哪去,会不会受委屈。 瞧着瑟瑟与杨治齐相处的氛围,对照她对魏子胥的态度与反应,梁老爷暗猜让魏子胥这么一搅局,瑟瑟和杨治齐缘份立断,八成恨死魏子胥了。 但感情可以培养! 梁老爷不顾魏子胥与瑟瑟两人间的隔阂已然巨大化,心中思绪千回百转,丝丝缕缕,就想套住魏子胥这位乘龙快婿啊! 眼看魏老爷表情不甚赞同,梁老爷干脆转头对魏子胥恳切问道:「贤侄,你是当真想娶我家瑟瑟?」 「小侄愿以十里红妆迎娶瑟瑟。」魏子胥扬声回复,毫不犹豫。 但他转头看向瑟瑟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正如当年他对瑟瑟说轻薄话时的表情同个样!一点也不正经,还带着邪气! 瑟瑟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只当他是猫捉老鼠,想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两老不明所以,只当那是深情缱绻的微笑。尤其是梁老爷,简直就要痛哭流涕,感谢老天爷赐给他魏子胥这个佳婿! 瑟瑟瞪视着魏子胥那若有似无、意味深长的微笑,气得发抖,恨声大吼:「魏子胥!我才不要嫁你!我今生绝对不嫁你这个…你这个…妖孽!」 话音方落,魏子胥神色一变,笑颜僵在那儿。 瑟瑟不管不顾自己的话有多伤人,难耐委屈与羞愤,泪水迸出眼眶,哭着扭过头,抚袖往门外奔去。 007 两相决裂方忆君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86 007 两相决裂方忆君 自那日气得怒骂魏子胥后,他再也没出现在瑟瑟眼前过。 除了瑟瑟刻意躲避外,那句伤人的话,真捅进了魏子胥的心窝。她还记得魏子胥的笑颜僵住,敛了起来的那瞬间,他的眼神多么凌厉。那眼神让瑟瑟看了畏惧,也明白那两个字绝对是魏子胥的禁句。瞧魏子胥的神色,或许已绝了迎娶她的念头也说不定。 但那时她顾着羞愤,根本不在乎魏子胥有多生气或多难堪。 事发后第六日,梁老爷与魏老爷对奕时,刻意探问,魏老爷婉转地拒绝了梁老爷想要将瑟瑟许配给魏子胥的意图。说什么魏子胥知道梁老爷不喜欢杨治齐,只是替梁老爷圆场,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与瑟瑟其实根本没什么肌肤之亲。 梁老爷听了这话,深感羞辱,怒气勃发。 谁知道那些话是魏子胥捏造之词?抑或是真相,但却让魏家粉饰太平? 万一杨治齐将那些话传了出去,瑟瑟的清白不就毁个彻底? 早知如此,他宁愿将瑟瑟嫁给杨治齐! 梁老爷越想越不甘愿,恶狠狠地骂了句:『瑟瑟说得没错!你家儿子就是个该死的妖孽!』 魏老爷这厢本来对梁家有些愧疚,却让梁老爷那句妖孽气得掀了棋盘,大吼说道:『妖孽这两字只许我自个儿说,哪轮 分卷阅读9 得到你们梁家碎嘴!?』 两家几十年的世交就此决裂。 瑟瑟知道后,绞着帕子,有些心虚。 她时常想,或许她真的说得太过分,才让父执辈闹翻天,搞得两家交情毁在她手上。 自三年前溺水后,瑟瑟再也不曾去过魏家,对于魏子胥种种也随着年龄成长日渐淡忘。若真要论起魏子胥在她心中位置,大抵也只是一个邻居大哥罢了,压根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过。 瑟瑟鲜少与魏子胥交谈,称不上有交情,完全不能理解魏子胥内心是怎么想的?只为了她一句九岁的童言童语就决定要娶她为妻?更别提她十二岁溺水的事了,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印象简直邪气到不行,绝对不是她心中理想的夫君。她躲他都来不及,怎可能会想嫁给他呢? 但经过魏子胥随口许亲、两家决裂后,瑟瑟反倒对魏子胥在意起来。 偶尔和惜墨一同出门参拜庙宇祈福或赴其他官家千金的邀约,途经魏家时,她总会忍不住掀开轿子帘幕一角,偷觑魏家大宅一眼。她不晓得魏子胥住在哪间房,看了也没用。但她就想再瞧他一眼,说些什么都好。道歉也好。 犹记得那年夏天,魏家已经搬去天津一阵子,北京魏家大宅仅留下一栋偌大的宅子和几名仆役。瑟瑟为了画芙渠姿态,想到了魏家临水楼阁旁的那汪荷塘,与魏家仆役打声招呼,便单独往那走去。 她在荷塘旁徘徊许久,任凭她伸长了手,拿了落在地上的树枝勾,也勾不到最靠近塘畔的荷花。她登上了临水楼阁,趴在砖造的扶手上,指尖就快要碰到那朵粉色盛绽荷花花瓣,却又差了那么一点。 她大胆地将上半身探出,越伏越低,眼看那朵荷花就要到手,却如同戏本子描述的桥段,重心不稳,翻了过去,跌入水塘。 她在水里挣扎着,以为自己死定了。等到魏家看门仆役发现她溺水,她大概早就成为一具浮尸。戏本子里头总会有风流公子搭救佳人戏码,怎么她就这么倒霉,挑了一个没人在的时间来魏家呢? 就当微腥的浅绿塘水灌入她的口鼻,呛得她脑袋瓜里头想着,女孩子溺水会仰躺还是伏趴在水上时,她突然想起了那日一身尚未薙发、白衣如仙的魏子胥,心想,要是死前能再见他一面该有多好? 水面拍击声哗啦哗啦响,尽是她的挣扎,就她心中哀叫这会儿可好了,要成仙的人是她了的瞬间,有双强健的手臂由后揽紧了她的胸与腰,将她往水面上抬。她吐了好多水,咳得肺都疼了,才隐约听见了一道清越焦急的嗓音:『瑟瑟,你别挣扎,我抱住你了!别怕!』 那个人重复了这句话好几次,拼命挣扎的瑟瑟才渐渐平静下来。她想要转过头看那个人是谁,可是胸口与腰腹让那人牵制得紧,力有未逮。那个人想往塘畔走,才踏了一步便知不妙,那人的脚往下沉,差点带着瑟瑟滑进水中。塘底都是淤泥,若是再多走几步,还没抵达岸边时,两人就沉塘了。 那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噗哧笑了。靠在瑟瑟的耳边,他温热的呼吸吐纳吹在了瑟瑟颈项上,半是戏谑地说道:『自古以来只有殉情才双双沉塘,我都还没将你压在身下肏,怎就这么倒霉地遇上这戏段子内才会发生的荒唐事?』 瑟瑟这下不用回头也知道在她身后的人是谁了。 就是三年前遇见的仙女姊姊、妖孽男人魏子胥。 『你回京了?』瑟瑟有些惊喜,更多羞赧。她已不是当年懵懂的孩童。如今,她懂得什么叫肏。 几个月前,她瞧家里的婢女神秘兮兮地聚在一处调笑,好奇凑了过去,丫鬟们却神秘兮兮,她娇蛮地将她们手中的戏本子抢了过来,知晓了乱七八糟的男女情事。 『要找我叙旧,等上去再说!』魏子胥笑得灿若夏花,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 他看了看临水楼阁离他们不过一臂之距,若他奋力将瑟瑟往上举,瑟瑟应当有办法勾住那扶手往上爬。 008 临水楼阁戏暖香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87 008 临水楼阁戏暖香 魏子胥每向临水楼阁走一步,身形就越往下沉一些。等抵达了临水楼阁墙边时,他的小腿肚已陷入淤泥。 『瑟瑟,我将你往上举,你攀住那扶手,仅有一次机会,知道吗?』魏子胥此时神情依旧平静沉稳,十七岁的少年身形比三年前长高了不少,颀长的手脚隐在天青色绣云纹的对襟长衫旗服下,塘水仅至他的胸口,但马蹄袖吃了水颇为沉重,他没有太多气力一次又一次地举高一个身高矮他一个头半、穿着织绣繁复沉重旗服的小少女。 『嗯。』瑟瑟点点头,随即让魏子胥举了起来。 趁势,瑟瑟慌乱地攀住了红砖扶手,手肘的细皮嫩肉与粗糙的砖面摩擦,令她生疼,可是她不敢放。 『抓紧了,我要推你上去,踩着那个扶手边缘。你自己爬得上去吗?』魏子胥再一次奋力一推,将她推上了扶手。但他的身子因瑟瑟离水少了浮力,两人的重量更沉,又陷入淤泥几分。 『应…应该可以…』呛水而嗓音沙哑的瑟瑟赶忙回答他时,身子已让魏子胥往水面推去。她慌忙捉住了扶手,脚尖踏上了临水楼阁的边缘,双脚淤泥溅得魏子胥满头满脸脏污。 『捉紧,爬上去。』魏子胥撂开手,转而将他的手掌抵在她的脚底,让瑟瑟不至于因淤泥稠滑而失足,终于顺利地攀过了扶手,翻进了临水楼阁。 『子胥哥哥!』瑟 分卷阅读10 瑟翻进楼阁后,赶紧探头察看魏子胥状况。这是她头一次叫他的名字。接着她朝他伸出了手,想拉他起来。但人小手短,怎么也勾不着他的指尖。 『别!等等又掉下来。』魏子胥仰望着一脸焦急担忧的瑟瑟,微微一笑,放下了手,感觉自己的小腿缓缓往淤泥下沉。 『我…我去找人来救你!』瑟瑟急急道,转身就想寻仆役去。 『宅邸这么大,你找不着的,你把凳子扔下来。我踩着凳子上去。』魏子胥扶着砖墙,显然已有考虑。 现在让他担心的只有一点。 瑟瑟气力够大吗?那凳可是紫杉木,沉得很。 戏本子中主角的运气总是好,或者人在危难时自然涌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可是,他们不是戏本子中的角色,没有那么多好运。 瑟瑟只是个十二岁、刚开始发育的小少女,怎么也搬不动那紫杉凳。她的小手奋力地推动紫杉凳,拼命往扶手栏杆边推,但到了栏杆边上,即使使尽吃奶力气也抬不起紫杉椅凳,急得她快掉泪。 『子胥哥哥…我…我搬不动…』瑟瑟眼眶泛红,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 『搬不动就算了…』魏子胥无奈一笑,观察着周遭是否有什么着力之处可以让他攀上去。 瑟瑟四处张望,想着该怎么拉魏子胥上来,抬头一看,梁上直接覆挂垂落的绡帐不正是材料吗?她随即抬手用力将楼阁上的绡帐全扯了下来,快速地编成了绳结,然后在砖墙扶手上打了死结,往魏子胥的方向扔去。 『子胥哥哥,你拉着这个上来吧!』瑟瑟再度探出头,就瞧见魏子胥颇为赞赏地瞅着她笑。 魏子胥长臂一伸,往上爬,这小家伙挺聪慧,每隔一尺便打了绳结,让他施力方便,只要他可以由淤泥中抽腿,不一会便能攀了上去。 瑟瑟瞧他的手臂握住了绳结,衣袖落在肩上,手臂肌理匀称结实,随着施力肌肉贲张,也跟着伸出手,想助他一臂之力,拉他起来。 魏子胥抬眼看瑟瑟认真的眉眼,关心他安危的模样,心里一暖。 瞅着她的小脸,虽不是什么倾国绝色的美人胚子,但清秀水灵,比三年前那个还带着乳香的小奶猫模样,现在的瑟瑟有了几分纯美少女的味道。若将三年前那些戏弄她的话当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他奋力地由淤泥中抽出了一条腿,借着绳结爬上砖墙,这才发现没他想象中容易,长袍马褂沉得很!逼得他只得一手攀着,一手脱去了外袍、单衣,赤裸上身,只剩下裤子,动作才利索些。 只不过是权宜之策,却在上头观望的瑟瑟看傻了眼,红霞遍染双颊。 这是她第一次瞧见男人的裸体。 等到她回过神时,魏子胥已经攀上了扶手边缘。但淤泥使他脚滑了一下,身子瞬间往下掉,瑟瑟扑了上去,捉住了他的颈项与手臂,就怕他又落水。 魏子胥整张脸让瑟瑟这么一揽,埋在了她软绵绵的胸口,少女的馨香沁入鼻腔,他有些讶异瑟瑟毫不顾忌男女有别的莽撞举动。就算滑了脚,他手里还拉着绳子,不太可能再跌进水中。 这也是他头一次将头埋在女孩子的胸脯中,如果说…故意勾引他的年长丫鬟不算的话。 与那个年长丫鬟相比,瑟瑟刚发育的小胸脯不大,但够软。在子胥抱住瑟瑟往水上推时,就察觉瑟瑟看似纤细却丰润的身形。 不是块硬梆梆的洗衣板就万幸啦。 不过现在他没空心猿意马想那些无聊事,得先快点脱困才是。 瑟瑟急急地将他往上拉,他也就顺势地翻过了扶手,双双扑跌在临水楼阁的地板上。 瑟瑟让魏子胥压在身下成了肉垫,哀哀地叫疼,他却舍不得离开这馥香满怀。魏子胥微微支起身子睇着她拧眉皱成一团的小脸,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这下让瑟瑟僵住了,刷红了脸。 望着他呆愣愣地,对他的轻薄无法反应,不知所措。 『果然是我的好娘子。』魏子胥笑得柔情似水,却又有那么点可恶:『只可惜…』 他的手轻轻抚上了瑟瑟的胸脯上,收拢五指,惊得瑟瑟瞠大澄澈的双眸,赶紧伸手按住那只狼爪,不让他再摸下去! 『子胥哥哥!』瑟瑟轻呼,嗓音中慌乱之情尽现。没想到魏子胥救了她的性命,竟然亲了她!亲吻便罢,还对她出手!?手放错位置了吗? 不过,更可恶的事在后头。 『这儿小了些。』魏子胥没有因为瑟瑟出手压住了他的手背而停止动作。他故意揉捏着瑟瑟那团软肉,吐气如兰,妖佞地笑道:『瑟瑟,快些长大,我喜欢大胸脯的女人。』 『啊!!!!你登徒子!恶徒!放开我!』瑟瑟闻言,完全颠覆她对魏子胥刚萌芽的好感!她气得踢蹬,怎么也不肯在魏子胥身下了。 『哈哈哈哈…』魏子胥大笑着翻身侧躺,瑟瑟立即翻身而起,奔出临水楼阁。 两人的动作连续毫无缝隙,看不明白的人,还会以为他们两人默契十足哩。 瑟瑟连救命之恩都没道谢,踉踉跄跄地奔逃,逗得魏子胥更乐。 瞧着瑟瑟慌忙跑开,还绊倒在地的背影,魏子胥抬手擦去了脸上的污泥,凝视着那抹匆匆离去的身影,眼神柔和起来。 009 拂晓呢喃浮春梦 (H)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89 009 拂晓呢喃浮春梦 (H) 夜如此之長,濃如墨,不透一絲光。 『瑟瑟…』 呼喚的嗓音如煙似霧般輕緩,在天際中繚繞,落在瑟瑟心 分卷阅读11 田中,卻讓她分不清來自何處。 瑟瑟緊閉雙眼,聽見這聲呼喚,不甚確定,也無力睜開雙眼,她咿唔呻吟一聲,側翻過身,隨即沉入夢境深處… 夢裡,她轉過頭,卻沒看到人影,心下奇怪,卻也沒放在心上,轉首在迴廊上輕快地走著。她一襲鵝黃色繡著纏枝桃花的廣袖宮裝隨著清風飄揚,止水盈盈的雙眸正巡梭著方才讓狂風吹的斷線紙鳶。她心想明明紙鳶就落在這座宮殿的庭園中,怎就找不著。 隨著腳步靠近宮殿,她聽見了殿內傳出女子抽泣呻吟的聲響。她認得出那嗓音,是大她三歲異母姊姊。她與姊姊的母妃感情素來不睦,但卻無礙她喜歡這位姊姊的心思,聽見姊姊哀求夾著喘息,還有男人粗喘與低聲調笑,她狐疑又擔心地朝著宮殿走去。 宮殿殿門微掩,瑟瑟使盡氣力推開沉重的門扉寸許,入眼的景象卻讓她飽受驚嚇,永生難忘。 姐姐衣衫不整,酥胸袒露在空氣中,讓三五個男人架在了太師椅上,兩條如藕般雪白長腿讓他們岔開,兩個男人一側一個壓著頭舔弄著姊姊的乳頭,吸吮的喳喳有聲,而一個下身衣物褪至地面的男人站在姊姊兩腿中間,挺動腰部,狠狠地往蜜穴中搗弄!其餘的男人不是露出沾著白液的癱軟男根饜足地半臥半躺在兩側的羅漢榻上,就是把手玩弄著硬挺的男根,慾色眼神在姊姊身上流連。 門扉一被推開,幾個男人發現了她,喝道:「誰在那裡!?」慌忙地撿拾起散落地面上的衣物,往門扉走來! 瑟瑟看情況不對,倒退幾步,轉身想跑,兩個男人打開門扉叫道:『是小公主梁瑟瑟!』 瑟瑟嚇得發抖,沿著來時迴廊快步奔行,身後的男人氣急敗壞地叫著:『快!別讓她逃了!不然就糟了!』 瑟瑟聞言拔足狂奔,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出口,這宮殿不再是她熟悉的宮殿,四周的景色如同夢境般,她的腳步虛浮使不上勁,眼見就要讓那兩人捉住時,她奮力拐了彎,卻撞上了一堵硬牆似的胸膛,讓那人抱了滿懷。 瑟瑟驚恐地掙扎推拒那人,那人低聲說道:『小公主,不要怕!隨我來!』隨即拉開一扇暗茶色門扉,將瑟瑟推進房,掩上了門扉。 瑟瑟兩手交握胸前倚在那人懷中簌簌發抖,聽著兩個男人在外頭疑聲問道:『奇怪,明明轉進這兒,怎沒見到人影?』 另一人回應:『肯定在此處!到處搜!這事要是傳出去,你我項上人頭不保!』 待那兩人雜沓腳步遠去,低醇渾厚的嗓音略帶戲謔,再度在瑟瑟頭上響起:『小公主撞破不得了的事哩。』 瑟瑟這才抬起頭望向以鐵臂圈著自己的那人。 那人是魏國質子,子胥。 瑟瑟驚恐地望著子胥,心想剛剛那些男人每個都是鄰國質子,卻做這等醜事,眼前魏國皇子子胥恐怕也是一丘之貉,欲推開子胥,卻讓子胥摟得更緊。 子胥挑了眉,語帶不快地說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和那些人一樣貨色吧?』 瑟瑟一言不發,算是承認了。 子胥蹙眉,還來不及解釋自己,腳步聲與開啟門扉的聲響由遠處傳了過來,那兩人開始一間間廂房搜索起來。瑟瑟也聽見了,慌亂地想推開子胥的牽制,兩眼在屋裡亂瞟,想找個地方逃出去。 子胥雙眉皺得更深,低聲對瑟瑟說道:『小公主,要對你失禮了!』語音方落,便拐了瑟瑟一腳,瑟瑟整個人往側傾,他打橫抱起瑟瑟,往羅漢榻上壓去。 瑟瑟驚嚇尖叫:『放肆!你要做什麼!?來人…』呼救聲還沒出口,便被柔軟之物堵住了口。 子胥的唇瓣壓在她的櫻唇上,動手解開了瑟瑟的衣帶,撩高了她的裙襬,膝蓋一頂,挺身嵌入了瑟瑟的雙腿中。他的腰與瑟瑟的下身緊密貼合,一手環著瑟瑟的腰,一手彎曲了瑟瑟的腿,拂在她滑膩的肌膚上,讓她羞怒萬分,卻又不得動彈。 子胥的吻極重,模糊地低喃:『...公主,為了你的性命,配合我演一齣戲,唐突你,對不住…』 瑟瑟聞言瞠大眼,不知子胥在說什麼,但他柔軟的唇就這麼細細地摩梭著她,濕潤炙熱,由粗暴趨為溫柔,惹得她渾身輕顫,雙手抵著他的胸膛,瞇了眼。 門扉一下被打開! 兩個男人瞧見屋裡狀況愣住了,子胥也側頭望向兩人,口氣不善喝道:『出去!』 兩個男人瞧著魏國公子壓著的不正是梁國小公主瑟瑟,淫笑著:『我道是誰,原來魏國公子也好此道!大小公主都讓咱們吃了,就不曉得梁王面子往哪擱?』 『子胥大人也太自私,一個人獨享小處子,不如我們幾個分一杯羹?』 『不想死的話,就快出去。』魏子胥由瑟瑟的身上翻起,隨手取下了掛在牆上作為裝飾的長劍,挺直腰,與兩人對峙。 各國質子都知道魏國公子劍術了得,如今他周身泛起殺氣,兩人登時往後退了一步。 『子胥大人這樣做可不公平了,大公主我們一同分享,你卻想獨佔小公主?』 『我說,要命的話,就滾!』子胥拔出長劍,森冷的銀光映在白牆,眩花了兩人的眼。 『好了,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小公主讓他玩了也好,小公主也不敢向外人說這些事。若要狹玩小公主,以後我們有得是機會…』另一人拉住了同伴的衣袍,低聲勸道。兩人耳語一陣,這才退至屋外。 瑟瑟蜷縮在羅漢榻上,背對那三人,掩著臉,恐懼讓她的牙關不住打顫,就怕這三人真的聯合姦淫她。 子胥收劍入鞘,衣襬相互摩擦發出了窸 分卷阅读12 窣聲響,來到瑟瑟身後,凝視著瑟瑟顫抖的肩膀,半响,彎身抱起瑟瑟。 瑟瑟轉首望著他驚叫:『不要!』 子胥卻只是淡淡地說:『我送你回宮。』 『我可以自己走。』瑟瑟低首不敢看子胥。 『戲要做到足,你以為他們不會伺機而動?』子胥面色不變,將瑟瑟攬得更緊,不讓她掙逃。瑟瑟偷覷,還真見到兩人遠遠跟著他們,又看了子胥一會,瞧他一臉淡漠,沒有那兩人猥瑣的模樣,這才稍稍放下心,認命地讓他摟著,走出那裡。 『可是…這不是公主殿的方向…』走沒多久,瑟瑟觀望四周景色,疑惑地望著子胥。 『嗯…往我寢宮方向。』子胥垂眸瞟了瑟瑟,薄唇勾起淡淡一笑。 010 心有算计巧勾惑 (H)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91 010 心有算计巧勾惑 (H) 『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宫?!』瑟瑟大惊失色,大骇上了当的表情惹笑了子胥。 『做戏啊。小公主应该揽着我的颈项,做出甘愿的表情,否则那两人不会放过我们。』子胥语毕,低头轻吻了瑟瑟的额头。 红云陡然冲上了瑟瑟的双颊,这个轻吻比方才混乱间的重吻要来得撩人,让她吶吶地问道:『是…是吗?』 『当然是真的。』子胥看小公主单纯好欺负,心中浮现戏弄的心绪,面色不改地扯了谎,正经八百地点点头。 其实那两人早在他们离开那处宫殿后,便放弃跟上来的企图,折回殿内。但瑟瑟不知,他也不讲。 瑟瑟不知所措地低了头,撇开眸,再也不看子胥。 待回到子胥居住之所,随着子胥来到梁国的侍奉女官瞧见瑟瑟,有些讶异地呼道:『殿下…这是…』 子胥面容转寒,冷戾地睨了女官一眼,女官只得吞下后头的话,眼睁睁地看着子胥将瑟瑟抱进屋里,默默地为子胥关上了门扉。 瑟瑟瞧女官关闭门扉,顿感不妙,慌张叫道:『等等!别关门啊!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子胥闻言轻笑,放下了瑟瑟,默然无语,仅是安静地凝视着一脸惶然的瑟瑟。 魏国国力较之丰饶的梁国弱,魏王不得已派了一个不讨他欢心的皇子到梁国做质子。其他国家也是相似情形。梁王因风调雨顺国力富强,对这些质子没什么好脸色,多有言语侮辱,也因此各个质子心怀愤恨,算计非常。 一日,齐国公子酒醉错认,侮辱了大公主,威胁大公主不许说出他所做的丑事,否则不惜与之玉石俱焚,让她身败名裂!大公主不敢声张,久了,齐国公子食髓知味,还邀了其他质子共同做出此等道德沦丧的举动。大公主常让他们拐至无人之处肆意欺辱。直至今日,才让瑟瑟撞破。 子胥知晓那些质子私下干的烂事,虽不参与,但也不想管。他在意的始终是何时能回魏国,在魏国挣得一席之地!而无权无势的质子,获取权力最快的方式便是联姻。 大公主势必不可能成为他的选择,他是个自私的男人,没有足够的仁慈与心力去照顾一个身心伤痕累累的女人。且大公主遭辱之事万一遮掩不住,即便她是梁王最受宠的女儿,恐怕自此会让梁王藏在深宫。 怀中的小公主虽然方及笄,但纯洁无垢,也是梁王宠爱的女儿之一,与他年岁相差不过三岁,虽说刚刚救她是真心诚意,但思量了利害关系,让他心里有了不同的想法。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我要去告诉杨侍郎这件事,让他去救姊姊!』让子胥瞧得浑身不自在,瑟瑟往后退了一步,想越过子胥身侧,开启房门。走不到半步,便让子胥揽回了怀中。 『小公主…』子胥环着瑟瑟,轻声呢喃:『不可以。出了这事,公主只有两条路,不然下场会和你姊姊一样。』 『什么?』瑟瑟倏地抬起头惶惑地望着子胥。 『你发现了那些人的秘密,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恐怕连你姊姊也不会放过你…』子胥收拢手臂,俯身在瑟瑟耳边轻道:『你只剩两条路,一是向你父皇要求指婚于我,二是此生躲在公主宫殿,时时刻刻小心暗杀、毒杀、欺侮,再也不踏出宫殿一步…否则他们为求自保,定会想方设法取你性命、辱你清白…』如此威吓之语让瑟瑟脸色惨白,子胥见了心里一软,在瑟瑟耳侧印下一吻。 『啊。』瑟瑟没料到这一吻,缩了肩,瞠大眼,瞪着子胥有些惴惴不安。但瞧他表情认真,不像是为了求亲吓唬自己,才软了僵硬的身板,嗫嚅说道:『但…我不能嫁你。』 子胥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挑眉笑道:『为何不行?』 『我…我…』瑟瑟吞吞吐吐。原因很简单,她喜欢的人是杨侍郎!但这话她怎也说不出口。 子胥凝视着瑟瑟双颊逐渐泛红,他的眼瞳中似有星火微燃跳动,转瞬间明白一切。他单刀直入,浅笑问道:『小公主有心悦的人了?那人可是杨侍郎?』 唰!瑟瑟骤然抬眸望向子胥。 子胥一句试探,瑟瑟的反应便告诉他答案。子胥思绪千丝万缕,随即勾起笑,俯身低喃:『被我说中了?』 『唔…』瑟瑟红着脸别开头不看他。 『那…杨侍郎心悦你吗?』子胥又问。 瞧瑟瑟没有回答,子胥有了笃定的答案,心里也有了决断。他再次开口轻笑道:『小公主,你知道男人怎么表达他对你的喜爱吗?』 『怎…怎么?』这问题果然引起瑟瑟关注,瑟瑟终于抬眸看他。 『他会这样做… 分卷阅读13 』子胥收拢双臂,吻上了瑟瑟的唇瓣。 他这次的吻并不温柔,而带着侵略的霸道。他舔舐吸吮着瑟瑟唇瓣,像是要抽取她檀口内的津液,品尝他的芬芳,肆无忌惮地以舌尖挑逗着瑟瑟的唇,吻得瑟瑟轻喘,还不作罢。 子胥将舌尖探入瑟瑟的唇瓣尖,轻轻挑弄贝齿,抵住那缝强行突破。瑟瑟让他突如其来的强吻吓了一跳,想张口出声阻止,却让他寻得此隙,孟浪伸入了舌,与她的丁香纠缠起来。 濡湿、缠绵、诱惑、挑逗,勾魂夺魄。 子胥的吻伴着男人麝香味窜入鼻腔,霸道狂放,充满占有欲,吻得瑟瑟险些站不住,他才松了口。但侵略尚未止息,他的唇瓣移往了瑟瑟的颈项,轻轻地摩娑摩挲摩挲着。瑟瑟颈盼泛起了一股搔痒感,浑身跟着骚动起来。从未被这么对待的瑟瑟一时间无法反应,僵着身子,任由子胥揽着轻薄。 『杨侍郎曾对你这么做过吗?』子胥在瑟瑟颈项上微喃。 子胥感觉怀中人儿的紧张与生涩,无声轻笑,继续说道:『心悦你的男人,还会这样做…』 他吻上了瑟瑟的耳垂,轻含舔弄,瑟瑟被他这么一逗,浑身发软,鸡皮疙瘩爬上颈项,但随着子胥的舔吻,粗糙的舌苔濡湿每一吋肌肤时,酥麻感传遍四肢百骸,令人不知所措,甚至让她颤抖,喉间不自主地发出一声极细轻吟。 子胥见状,眼眸微挑,戏弄之意兴起。他的唇边沾染笑意,惑人似的嗓音轻柔低醇:『显然杨侍郎不曾如此待你──但心悦你的人会这样对你,所以,瑟瑟现在知道谁是真心喜欢你了吗?』 如葱的长指不知何时抽掉了瑟瑟的腰带,手指偷偷钻进了她的衣袍中。 『啊…』瑟瑟发现时,已然来不及。 011 软香在怀忘筹谋 (1)(H)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94 011 软香在怀忘筹谋 (1)(H) 子胥凝眸看着她,凤眼弯弯,眸中疏星点点,有着浓情甜腻的笑意。 魏国公子生得俊,明眸善睐,较之其他男人,算得上卓尔不群。他的触抚温柔缠绵,但── 『不──不可以──』她轻喘低叹,身子软绵绵地让子胥放倒在榻上。子胥的身子覆了上来,她的膝盖被他顶开,微微发颤。他的眼神不是她所熟悉的淡泊神色,也不是那些男人饥渴的丑陋模样,他似乎在盘算什么,令她害怕更看不透。 『别这样!你这样对我还说不是一丘之貉?』瑟瑟忍不住嘤咛出声,按住了子胥的手,不让他再碰。 子胥停止手边动作。 小公主不笨啊。 他的言论充满了哄骗,只为了达到目的。她说的对,他和那些人所作所为一般无耻,但有一点不同。 『不一样的。我和他们不同。我说过了,我心悦你。』 更况且,他不缺女人,不屑透过欺侮女人宣泄恨意,更不是想泄欲。他想要的是更实际、能改变现况的权势地位! 他想要藉由亲密的关系得到她的心,更想透过她,与梁国联姻取得魏国大位! 但也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他也不想委屈自己。 梁瑟瑟很好,粉雕玉琢,身分高贵,纯洁无垢,很适合他。 他可以视她如珍宝,宠她一辈子。 眼下,的确是太躁进了。 子胥思忖一会儿,扬起笑,抽手拢起瑟瑟的衣袍说:『好。我送妳回宫吧。』 瑟瑟见子胥忽然改变态度,松了口气,却越发不解。心悦,真会这般做? 但子胥却已牵着她的手,往公主宫殿走去。 一路上她试图抽手。但子胥却说:『小公主,我说了,要作戏。』 『明明没有人啊…』瑟瑟抗议,却让他一句敌在暗,我在明的话,堵个哑口无言。 直到靠近公主宫殿外,他才放开手,低眉浅笑说:『那我就送小公主到这儿。以后,小公主想去哪,让人知会我,我会陪着你,以免你一个人落单,让人有可趁之机。』 语毕,转身翩然离去,毫不留恋,留下瑟瑟一人目瞪口呆。 不知魏国质子子胥到底在想些什么? 让他一个人陪着,其他人才没有可趁之机?但,那不是给他可趁之机吗? 她怎可能再给他接近自己的机会?更别说今日吓得紧,接连好几日不敢出殿门一步。连去探看大公主都不敢。 但接下来几日,反而是她自己在意起来。日日清晨,她的寝殿门前搁着一束以水蓝色丝绢系扎的小花,上头还结着露珠。 是子胥吗? 可是子胥是怎么进了公主宫殿的? 那,不是他,还会有谁? 日复一日,鲜花凋零了,但那丝绢倒留下来了。就如子胥,在她心中留下来了。 瑟瑟咬着唇瓣,有些羞恼,但又莫可奈何。 直到那晚夜宴,她才又见着子胥。 真的是他! 那些花,真的是他送的。 他的髻上辨识用相同颜色的丝绢系着。 丰神俊朗,低眉浅笑望着她。 她羞赧地别过头,不看他。却又趁着他不注意偷偷觑着他和其他人说话。整场宴会过了,都没来到她跟前,对她说上一句话。瑟瑟没注意今晚,她的眼神不在跟着杨侍郎,反倒是跟在了子胥身后打转。 但子胥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让她气恼地寻了空隙溜出宴会,等在了他会回宫的路上,转了弯,扯住他的衣袖。 『魏子胥!』 子胥显然被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瑟瑟看了莞尔,露齿轻笑。 望着她气喘吁吁、微微泛红的脸颊,他不知瑟瑟跟在他 分卷阅读14 身后多久。但看她在吓着他后展颜一笑,笑得娇俏可人,惹人心神微荡。 这小公主躲他几日,今晚却主动找他了? 『怎么了?小公主?』他的嗓音低醇温柔,对她开口总是带着几分慵懒与勾惑。见瑟瑟独自一人,又蹙起眉说道:『不是嘱咐你,身边一定要有侍卫吗?怎又依个人乱走?前几天还乖乖的,今晚就故态复萌?』 瑟瑟仰头看着高了一个头的他眉峰拧紧似在担心她,心里一暖,但却故作生气说:『你不要再送花来了。』 『为什么不?』子胥眉拧的更深。 『…你又不是我的谁!匿名送花到我寝殿,你是怎么进来的?』瑟瑟问道。 子胥闻言怔了怔。半响才说:『若是杨侍郎,你就不会拒绝了吧?』 瑟瑟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嗓音低了,一脸失落,她的心却软了。回头想想杨侍郎连片叶子都没送过她,子胥日日送花,到底有心许多。 这下,换她心情低落了。 子胥瞧着她,叹了口气说道:『瑟瑟不懂得情爱啊。心悦你的在你眼前,你却偏要喜欢另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迟早会吃苦头…』当他这么说话时却陡然住了嘴。 谁说他喜欢瑟瑟的。 他自己说的。 不是要巧心勾惑吗?谁说他喜欢的? 不过是每日送花的过程中,望着瑟瑟的睡颜,轻慢她的天真,羡慕她三千宠爱在一身。不过是为了要引诱瑟瑟,连自己都引诱了? 子胥顿感语塞,只能抬手轻点瑟瑟的额头,说道:『也罢,我送你回宫吧。』 一路无语,直到宫殿附近。子胥放开了瑟瑟的手。 但这次瑟瑟不放了。她握紧子胥的手说道:『谁说我不懂得?』 子胥一时没反应过来,瑟瑟却已掂着脚亲吻了他温热的唇瓣。 『不就是这样吗?』瑟瑟瞪着子胥说道。 『谁说情爱是这样的?』子胥惊讶地反问。 『你自己上次说的!』瑟瑟理直气壮,说道:『你说心悦一个人,就会这么做。这我也会。』 『你是在告诉我,你心悦我吗?』子胥心脉狂跳,除了惊讶外,心底冒出丝丝缕缕酸涩甜蜜的情绪。 『我才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以为我很拐骗吗?』瑟瑟否认,甩开子胥的手,意欲离去。 『是真的。』子胥淡笑,拉着了瑟瑟的手,揽进怀中,坦承轻语:『我就想拐骗你,不好吗?』 他的企图与算计,若能将自己也算进去,真的心悦瑟瑟,又有何不可? 011 软香在怀忘筹谋 (2)(H)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97 011 软香在怀忘筹谋 (2)(H) 瑟瑟回过神时,人已在寝殿中。子胥的。 甜腻而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颈畔,整个人晕陶陶。眼前的男人嗓音微哑,低喃:『瑟瑟终究不懂情爱…』 『懂的。』瑟瑟嘤咛一声,想要躲开他的吻。 『若懂,就不会心悦杨侍郎…』子胥浅笑,反而抿住了瑟瑟的耳垂舔舐。 『你又怎知道杨侍郎不喜欢我?』瑟瑟不肯承认,却没想过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却又在谁的怀中。 子胥贴在瑟瑟的耳际舔吮呢喃:『那么…杨侍郎可有这么抚摸你?…心悦你的男人…会对你这么做…』柔软的胸脯让他握在手中,轻怜爱抚,两人都是说不清的感受。 『骗我──』 『没有──』 瞧瑟瑟轻喘着,微瞇的双眼水光潋滟,春情如潮,不是他勾引瑟瑟了,反倒像是瑟瑟在诱他品尝。情欲炙盛,令人神智昏聩,分不清楚是谁开始的游戏。他忍不住撩起了两人的衣襬,挤身将下身贴合在瑟瑟的花径上,轻轻地蹭着。 『啊…那是什么…』瑟瑟软腻地呻吟一声,从未让外人这么贴着自己的花穴蹭动,即使隔着亵裤,也让她又羞又痒,骚动难耐。 『想来,杨侍郎也没这么对你做过…』子胥看着瑟瑟青涩羞赧的反应,心里莫名的独占欲油然而生,满意地轻笑。『那,你说,杨侍郎喜爱你,还是我比较喜爱你?』 『不…不知道…拿…啊…拿开…嗯…』瑟瑟呢喃着,随着子胥的磨蹭,舒服又羞耻,神智逐渐游离,缓缓闭上眼。 但子胥并没拿开那棍状硬物,隔着亵裤以硬物顶着她,蹭过花径,摩擦着花蒂,带给她无上的刺激与舒服感。她想挣扎,想推开他,却又贪恋这种酥麻搔痒感,软软地瘫在榻上,啮咬着指头,意欲让疼痛唤醒自己的理智。 『胡…胡说…依照你的理论,那么…那…那些人喜欢姊姊吗?』瑟瑟迷惘又艰难地问道。 话才说完,突然间,一指按上了瑟瑟的花蒂,她倏地睁开眼,惊道:『啊…你要…做什么?』 子胥蹙眉略有怨色说道:『看来瑟瑟还不够舒服,才会问这些问题。』 他拉开了瑟瑟啮咬着的手指,吻上了瑟瑟柔软的红唇,按在瑟瑟花蒂上的手指解开了瑟瑟亵裤上的绳结,扯掉了瑟瑟的亵裤,就这么直接按上了花蒂上,放荡地搓揉起来。 一股快感袭来,瑟瑟脑中一片空白,整头整脸发热,热气弥漫周身,头晕目眩,无力阻止,只能让子胥在她身上放肆抚摸亲吻、狭玩着她的花蒂。 子胥熟练地在花径上摩挲,满手沾染少女香甜的蜜水,他的男根微微凸跳,忍着欲望,瞧着瑟瑟染上欲色的双眼,轻佻地低喃:『瑟瑟好湿…那么喜欢我这么对你吗?流了好多水…』 『唔…嗄…啊…别…啊啊啊啊…』瑟瑟闻言羞赧地想辩解,但欲望像一阵 分卷阅读15 浪潮打来,她几乎没顶。好不容易探头时,却让身下的浪潮推上了巅峰!她绷紧身子,弯曲的腿突然伸直,藏在罗袜里的脚趾蜷曲,攀上了欲望的高潮,蜜水喷出溅在子胥的手掌上,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泄了身。 子胥看着瑟瑟满面潮红,春情方歇,媚眼如丝,双眸微瞇,不住轻喘,这幅海棠展叶,牡丹初绽的撩人风情惹得他口干舌燥,心痒难耐,再也忍不住情欲。子胥解开衣裤褪至膝上,一把揽起瑟瑟虚软的身子,让瑟瑟与他面对面地跨坐在他的腰上,硬挺膨胀的肉茎抵在花径上,陷入了花缝中。 两片如玉贝肉夹着男根,让他舒服地喘气,浓重的欲望在他微哑的嗓音中晕开,他动手拉扯瑟瑟的肚兜,一双绵乳弹跳而出。酥乳含泉,花开并蒂,娇怯怯地抖动,看得他欲望难耐,哑声说道:『瑟瑟,给我,嫁我。』 瑟瑟没有应许,轻呼一声,子胥已含住了乳峰上的两抹柔嫩嫣红,他的唇轻抿着柔软的乳尖,诱惑似的眸光瞇眼瞧着瑟瑟的反应,复而狠狠吸吮。骤袭的粗暴如石投入静湖,激荡起了快感的涟漪,瑟瑟腰一软,耐不住吸吮的刺激,呻吟连连。她向后微仰,反而将两团软肉拱高,送进了子胥的口中。 『啊…』瑟瑟轻叹着,子胥磨蹭起瑟瑟的花径,惹得花径微微抽搐,瑟瑟的呻吟声越发娇怯绵长,哀求也似的抽泣道:『别…啊…这感觉…好…啊…』 她仅存的理智与礼教即将崩毁,忍不住艰难地低首瞧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沉沦欲海。只见子胥粗硕泛红的玉茎抵在自己的两片贝肉上,视觉的刺激让她羞红了脸,清醒了些,长腿踢跶着想要拉开距离。但子胥兴致让瑟瑟撩起,怎可能轻易放手,双手十指箍紧瑟瑟的腰,如同铁钳,让她挣动不得,子胥将更为放浪地玉茎狠狠地贴着贝肉磨蹭,前后摆弄。 瑟瑟从未体验过这般香艳的性事,在玉茎的摩碾摆弄十数下后,重登另一次的高潮。她的蜜穴不住淌水,毫不知羞地吸吮着子胥粗热的玉茎。 子胥让她的水穴如此淫荡地吸吮,难忍爆发的冲动,闷声低喃:『该死的小妖精!』 他紧紧抱住瑟瑟,让她胸前两团软肉贴在自己胸膛上,让肉茎贴着瑟瑟的绵软的腹部与自己结实的腰腹,夹着肉茎,就着瑟瑟的蜜水摆动窄臀往上顶弄,加快速度磨蹭碾压贝肉与花蒂,直到欲望的顶端,浓烈的白精由龟头喷出,溅得两人满身都是。 瑟瑟脑袋浑沌一片,原先只是个打赌,她半分不相信子胥的任何一句话。情爱绝对不是他这么歪曲的理论。但这赌注太大,让他占了便宜,玩软了身子,但初尝情欲甜美软腻的滋味让她无法抗拒的诱惑,只能无力地倚在他的肩上,轻轻地喘气。 『瑟瑟,』子胥捧起瑟瑟的脸轻吻着,柔情似水,软声对她说道:『自此之后,你是我的人。谁也不能改变。』 012 飞椅怒砸痴鸳鸯 (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98 012 飞椅怒砸痴鸳鸯 (1) 晨光微曦,露冷霜重,瑟瑟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翻过身子才发现下身清溪流淌出双腿一片滑腻,想起昨夜春梦,整个人像是被桶冰水浇灌激凌凌地醒了过来,腆着脸伸手往亵裤底探去,不意外,又得换亵裤。 她不明白,为什么老是做相似的梦境,梦中永远是那个人。且,那人也叫子胥。 这旖旎春梦自她溺水那日开始对她纠缠不休,梦里那名唤子胥的男人一身天青色广袖服袍,素白革带上悬着一块通透碧绿的螭纹翡翠,弯弯的凤眼带着温暖笑意,柔声唤着她:『瑟瑟…』 轻声细语,交颈低喃总让她羞怯,心中却对这陌生男人盈满着爱意。她会注意魏子胥的一举一动,也是出自对于那人的…暗恋。 但怪的是,明明梦中那人除了那对清澄眸子与魏子胥的双瞳有些许神似外,面容外表完全不同,她却在梦醒后,总会想起魏子胥。 她安慰自己,说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让魏子胥在溺水那日吓着了,才会投射到梦境中。直到三年前魏子胥离开北京,梦境才嘎然而止,她也更笃定自己的判断没错。 但与魏子胥重逢后,那男人再度出现梦境中,且行止一日比一日更加放荡。回想昨晚梦中情节,她暗骂那个也叫子胥的男人和魏子胥一样混蛋! 都刻意拐带勾骗女孩子,尽会欺负人! 但一想起那人如何抚摸自己的身子,花径酥麻紧缩起来,逼得她得口念心经平息欲望。瑟瑟羞着脸褪去湿漉漉的亵裤,抽了白巾擦过花径,蹑手蹑脚地进了耳室专属她的澡堂,忍着凉意,舀起冰水冲去花穴的滑腻,欲望也才真正止息。 人家说春梦了无痕。 但她这春梦,却总在亵裤上留下痕迹。让她更加在意魏子胥。 瑟瑟轻叹,穿上了干净的亵裤。怎么也不愿承认自己春心荡漾。 惜墨由外头端着茶盘走进瑟瑟的画室时,瞧见瑟瑟握着画笔发愣,桌上摊着一封短笺,是杨先生前日托她交给小姐的信。两个月前茶会上一闹,梁老爷便禁止杨先生再踏进梁家一步,瑟瑟也中断了油画的课程。 「小姐,」惜墨轻声问道:「约定时间已过了两刻钟,你要赴约吗?」 这几个月来时局更乱,洋人嚣张外,国内情势不稳,新式学堂出身的乱党日渐众多,在长江流域发动革命之后,密谋推翻朝廷的消息时有所闻。梁老爷 分卷阅读16 身为保皇派,对朝政忧心忡忡,焦头烂额。却不料此时梁东篱竟带着身怀六甲的烟花女子返抵梁家,说是要娶她为妻。梁老爷气急攻心,晕了过去,现正卧病在床。她哪里有心思赴约呢? 且在茶会那日后,她既没见到魏子胥,也没有杨治齐消息。过了两个多月,杨治齐才托了惜墨捎信,信上殷切地诉说想再见她一面的念想,说不论她是否真要嫁给魏子胥,他都想说清楚他的立场与心意。 想到此事,瑟瑟的头就隐隐作痛。 经过两个月的沉淀与思考,她对魏子胥的愧疚感已然消失,随之而起的情绪转变为对他的怒意。 心中腹诽魏子胥这混蛋说想娶她为妻,且从小到大调戏捉弄她数次,却因为她一句气话翻脸不认人,整个人消失无踪,那算什么?他居然因为她一句气话,气她那么久?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惹得她这两个多月心神不宁,时常想到往日的魏子胥。他的一颦一笑,凤眸朗目,红唇微弯,一身白衣墨发翻飞、傲然立在临水楼阁;薙发后的他临纸挥毫的飒爽,还有那日溺水时搂着她的力道与赤裸精瘦的上身,想得愣了,直到惜墨开口,才又回过神。 「我不知道…」瑟瑟踟蹰不前。 「…小姐,不瞒您说…刚刚回府时,我在临魏家那处荒废花园见到杨先生还站在那儿。今日小暑,天候炎热,他说他会等你,不见不散…」惜墨对杨治齐的印象极佳,他一请托,就算自己为难,也会为杨治齐带句话。 「他这么说?」对于杨治齐,瑟瑟无话可说。 她对杨治齐仅有师徒之情,兄妹之义。让他这么倾心,令她羞赧。 「是啊。」惜墨点点头,看瑟瑟有些动摇,又说:「杨先生人真的不错,若小姐真的无意于他,不妨就当成是最后一次见面,让他说清楚自己的心意,了却他的念想吧。」 「…好吧。」瑟瑟想了一会,才勉强答应。 瑟瑟与惜墨并肩穿越过厅之际,遇见了正卧在檐廊上乘凉的梁东篱与刚过门的妻子李纭姬。两人正在对一个小丫鬟大呼小叫:「叫你端杯凉茶来,你端这是什么东西!?还烫口啊!」 012 飞椅怒砸痴鸳鸯 (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99 012 飞椅怒砸痴鸳鸯 (2) 惜墨瞧见正挨骂的是她的亲妹妹,赶紧趋前赔不是:「少爷、少奶奶,惜字刚入府,还不熟悉您们的喜好,请您们见谅。」 「惜墨,你是怎教她的?人家说惜字如金,但她竟敢顶嘴?!」李纭姬一扫入门时楚楚可怜的模样,脾气随着孕期进入后期,更加毛躁,稍有不顺便对仆役动辄打骂。 梁东篱面黄肌瘦,眼窝凹陷,冷眼瞧着李纭姬放肆,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道:「废话这么多做啥?买你入府难道仅能暖床用?还不快去给爷换壶茶来?」 惜墨一听,吓得脸色苍白。少爷性淫,除了流连花街外,府内通房丫头也不少,只要看上眼,便会想办法染指。现在少爷这么说,就不知道才十二岁的妹妹是不是已让少爷破了瓜? 瑟瑟对这个同父异母、游手好闲的哥哥并不欣赏,从小也不亲昵,感情极淡。尤其是父亲又因他烦心恼怒病倒,对梁东篱夫妻的态度就没了那分尊敬之意。 更况且,即使夏日酷热,两人穿着夏季常服盘扣敞开,露出胸口肌肤,着实不妥。更让她瞠目结舌的是李纭姬挺着大肚子卧在罗汉榻上,裙襬撩得老高,露出雪白的大腿,显得极端不庄重,让瑟瑟要寒喧招呼都不知该是不该,或者就视而不见,擦身而过便罢? 瑟瑟将梁东篱那些话听在耳里,知晓惜墨倏地脸色发白的原因,蹙眉淡淡地说了一句:「哥哥、嫂嫂好。惜墨,快将惜字带下去换掉,让总管派个办事伶俐的大丫鬟来服侍少爷、少奶奶。」语毕,便要跨步离去。 「小姐…」惜墨拉住瑟瑟的衣袖,满心感激,却也一脸为难。她理当陪着小姐出门,但又不能放着惜字不管,陷入两难。 瑟瑟拍了拍惜墨的手,眼神示意她留下,低声说道:「我去去就回。」 梁东篱瞧着受宠的庶妹态度高傲,不快问道:「等等,你要去哪?」 瑟瑟顿住脚步,却没回头,冷冷地说了句:「哥哥出门时,妹妹可曾过问?劝哥哥管好自己便好。」 梁东篱听了大怒,站起身,却没料到一口痰呛在了喉间,分不清东南西北地咳了起来,哑着声令惜墨赶紧去取来痰盅,无暇再阻拦瑟瑟。 那座荒废花园内有一堵倾圮砖墙,高度合适,杨治齐曾带瑟瑟过来写生过。今日坐在上头,引颈期盼,痴痴地看着那道拱门,就盼瑟瑟能够赴约。 自那日与魏子胥言语针锋相对,过了十数日他才意识到不对劲。若是梁魏两家真有结成亲家的意思,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打探了消息,才知道梁魏两家不知何故居然翻脸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且梁老爷病了,无暇顾及瑟瑟的亲事。他不禁思量,瑟瑟与他是否有了重新再来的机会。 酷暑中,他汗如雨下,仍旧不放弃地坐在砖墙上等待。捎给瑟瑟的信笺字字真切,期待挽回瑟瑟的心,只怕瑟瑟不愿见他。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瑟瑟的身影出现在拱门那一头,朝他走来。 瑟瑟来到他跟前,杨治齐难掩兴奋欣喜之情,殷切地开口说:「瑟瑟!近来可好?」 「还好…」瑟瑟尴尬回答,她不能在外头逗留太久,却又不知 分卷阅读17 道如何开口说明自己的想法。 杨治齐瞧她欲言又止、腼腆的表情,会错意,感动地拉住瑟瑟的手说道:「瑟瑟,我想告诉你,我想清楚了。现在是新时代,我受西学教育,实在不该如此迂腐。」 「治齐哥哥?」瑟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小手便让杨治齐握在了手里,面色一变,慌忙想抽出手。 杨治齐不让瑟瑟抽手,逼近了瑟瑟。「我喜欢你!瑟瑟,不管你与魏子胥是否有肌肤之亲都不要紧!」 「不,治齐哥哥,我和魏子胥不是你想得那样。」瑟瑟瞧着杨治齐双目中燃着热切的爱意,居然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那不是更好吗?那日我本来就要向你求婚,只是让魏子胥破坏一切而已。」杨治齐松开了瑟瑟的手,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个宝蓝色盒子,随即单膝跪了下来,打开了盒子。 「我会娶你为妻,瑟瑟!嫁给我吧?」一枚银色的婚戒缀着小小的蓝宝石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中。这是杨治齐省吃俭用,缩衣节食,到处兼课,攒了一年薪饷,唯一有能力买下的一枚戒指。 他是认真想迎娶瑟瑟的。 瑟瑟被他突如其来的求婚吓得又退了一步,凝视着杨治齐。杨治齐也望着瑟瑟等待她的回答。 瑟瑟虽然对他的心意有些感动,但她无意于他,十指绞着裙子,半响,才声如蚊吶地说:「我对治齐哥哥一直都是亦师亦友的情谊而已...」 「难道,你喜欢魏子胥?像他那种老派还穿着旗装的男人?!」杨治齐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 瑟瑟闻言怔了怔,还来不及细想杨治齐方才提出的质问,就让他搂入怀中。 「我绝对不许你喜欢魏子胥!你是我的!」杨治齐低吼着,狠狠一吻。 魏家阁楼玻璃尽碎,一只杉木雕成的西洋沙发椅飞出阁楼坠到了花园中,摔个粉碎! 013 声誉破落涓滴失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00 013 声誉破落涓滴失 这么大的动静,杨治齐与瑟瑟吓得倏地分开! 西洋沙发椅坠地摔成片片,两人不约而同往玻璃窗碎裂的魏家阁楼上望,却没看见任何人身影。瑟瑟趁机推开了还楞着的杨治齐,疾步往拱门的方向奔,惊慌失措地逃离杨治齐可及之处。 瑟瑟一边快步奔向梁家宅邸,一边用手背擦着唇瓣,这吻带着杨治齐毫不遮掩的占有欲,一股排斥感油然而生,让她直想吐。直到推门钻进宅院后,瑟瑟才靠着红漆门扉,重重的喘息。 那张椅子是谁扔的,不言而喻。 魏子胥瞧见了。 瑟瑟心里慌得要命,真让她在意的不是杨治齐的轻薄,而是魏子胥瞧见了杨治齐吻她。 眼泪滚滚落下,滴在了青石板上,撞出了一点一点墨色的痕迹。 瑟瑟现在才发现原来她如此在意魏子胥的看法。 魏子胥是不是误会她与杨治齐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怒砸那张椅子?如果生气,表示魏子胥在意她,还是瞧不起她? 自此之后,只要出门,瑟瑟总会抬眸望向魏家阁楼。 不过,魏子胥却已不在北京了。 后来,时局更乱,魏家大门深锁,她才听惜墨说魏家人举家迁往南方,躲避即将而起的战祸。 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初,北京城进入隆冬,寒霜覆城,天空一片灰白,人人穿起了厚重棉袄与大氅披风。瑟瑟经过空无一人的魏家时,已不再抬头望向魏子胥曾居住过的阁楼。梁家事多繁杂,她没心思多想,就算想起,她的心思也不在魏子胥身上了。 梁老爷不满留日就读日本国立大学毕业即可取得翰林身份,为了这政策与同僚几次争执,渐行渐远,脱离拥护新政为主的同僚,也远离政治核心,连立宪、编修史书这些重大的事都没有他的份,早已抑郁在心。 没料到十一月八日,光绪帝与太后相继一夜之内病故,梁老爷忠君爱国,大受刺激,再度病倒。 宣统帝登基,延续光绪帝政策,旧时文官体系式微,梁老爷体弱无法上朝,由摄政王一只皇令让一干老臣卸甲归田。梁老爷遭逢此变,一病不起。 梁家的经济状况自从梁老爷不再为官后,开始恶化。梁老爷那帮妻妾开销不小,梁东篱与李纭姬亦不事生产,没了梁老爷俸禄,只得开始花用梁老爷一辈子攒的老本。 李纭姬这两年连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眼看梁家逐渐衰落下去,两个孩子嗷嗷待哺,便想再入花街讨生活。梁东篱虽然不长进,但怎么肯让自己的妻子重操旧业?他男人脸面还要不要?两人常常为钱的事吵吵闹闹,甚至大打出手。 梁老爷在病榻上听了妾室挑弄这事,气得呕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瑟瑟一个闺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心中着急,却不知如何帮得上忙,只能尽心尽力照顾老父。 梁东篱为了此事与姨娘们大闹一场,欲撵走姨娘们,只是碍着梁老爷的面上不敢这么做。没想到李纭姬更阴狠,直接借口家中花用过大,将姨娘架出了梁家,不顾姨娘们哭闹不休,托人卖至花街去。 还留着的梁家女眷各个噤若寒蝉,就怕下一个是自己。瑟瑟与梁老爷居于别院,等到惜墨来报,那几个姨娘早被押至花街。瑟瑟一个女孩子家怎感涉足花街,只得硬着头皮捎信给两年不见的杨治齐,托了他去花街看看。杨治齐拿走几件梁家骨董卖给洋人,赶去花街时,姨娘们早被老鸨逼着赚皮肉钱,接回府已不可能。 这事情闹得梁家天 分卷阅读18 翻地覆,动静极大,家道衰败让身处花街的姨娘们传了出去,北京城内梁老爷的故交听闻此事皆哗然,但却没人胆敢或有法子将这些事跟病重的梁老爷提。 李纭姬卖了几个姨娘后,梁家着实宽裕一阵子。梁东篱尝过甜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李纭姬胡搞去。反正不是她自个儿出去抛头露脸、赚皮肉钱,梁东篱就没啥意见,还乐得轻松,照样吃香喝辣。 众女眷看梁家这般景况,有心思与办法的,卷了细软逃了或自请归家;没有办法的,只能留在梁府任人宰割。在花街讨过生活的李纭姬心狠手辣,女眷们哪里是她的对手?个个怕得罪李纭姬,只能隐忍李纭姬日渐嚣张的态度,委曲求全。 李纭姬俨然成为梁家的当家主母。 这种凄惨的日子,日复一日过,梁家的女眷、签了卖身契的婢女,一个个让李纭姬卖了出去。梁家的名声因李纭姬的缘故日渐败坏,但也撑过了几个月。 瑟瑟的贴身丫鬟惜墨与惜字早让瑟瑟遣出府,就怕她们两个良家子遭到李纭姬毒手。瑟瑟身边只留下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小丫鬟,心想李纭姬应该不至于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卖进窑子。但她却没想到,狗急跳墙,人急了,人吃人都有可能。 宣统一年二月,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过年了。瑟瑟在画室完成了一幅雀鸟迎春工笔画,搁下了笔,唤了小丫鬟想将这画送去常去的裱画铺子,却不见人回应。她卷起画走出了画室,往正厅寻去,就让她听见争执打骂与小丫鬟的啼哭声。 瑟瑟心一沉,知道出事了,匆忙走入厅里就看到李纭姬面色铁青坐在堂上,梁东篱灰溜溜地坐在一侧,低着头不发一语。三四个面生、横眉竖目,眼神邪气的洋人围着小丫鬟,正要强拉小丫鬟出府。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梁府何时能让你们随意出入,强押幼女?!」瑟瑟大怒,扬声斥责那四个洋人。 「嘿,你们当家在赌场输了三百四十七龙洋,我们来讨,这小丫头还不够赔哩!」为首棕发蓝眸的洋人一口不甚标准的汉语,瞟向了一身水蓝绣宝蓝云纹旗装的瑟瑟。没看到瑟瑟也就罢了,看到瑟瑟,低头再瞧了让他抓在手上的小丫头,根本没了价值。 「三百四十七龙洋?!」瑟瑟瞠目结舌,转头对梁东篱怒目而视!那些钱可以买下三座如梁家规模的宅邸,还能供梁家一年用度不用愁! 梁东篱才刚被李纭姬骂个狗血淋头,瞧见瑟瑟看他的眼神充满鄙视,心虚地撇开头,不敢看瑟瑟。 洋人上下打量瑟瑟,眸光充满惊艳之情,挑了眉,轻浮地对李纭姬说道:「李夫人,你没说过你们梁家还有这等姿色的女人。这女人可值五百龙洋哩。卖是不卖?」 014 代兄还债护晓艾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03 014 代兄还债护晓艾 李纭姬媚眼斜勾,往瑟瑟身上瞟,掩不住轻视。像瑟瑟这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无法帮忙家里赚钱的千金小姐,她看了就有气。 瑟瑟瞪视着洋人,无暇顾及李纭姬瞧着她的目光,大怒吼道:「无耻!下流!你们滚!滚出梁家!」 「好悍,不过…悍才有味道!」洋人呵呵一笑,厚颜无耻地往瑟瑟走近,长腿一跨,两步之间就来到了瑟瑟跟前。 洋人比瑟瑟高出太多。瑟瑟身高顶多到那人的腋窝,心里纵然恐惧,身子轻颤着,依旧挺直着腰杆,下巴微扬,怎么也不肯示弱。 洋人俯下身,正视着瑟瑟倔强而愤怒的双眼,插腰挑衅说道:「不卖?那还钱来啊。」 「梁东篱欠你,不表示梁家欠你!滚!别再到梁家脏我的眼!不然我报官!」瑟瑟咬紧唇瓣,一鼓作气吼了出来。 瑟瑟的气息喷在了洋人面上,洋人也不以为忤,笑嘻嘻说道:「你们梁家?」接着由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展开在瑟瑟眼前。 那是张抵押状。 上头有着梁东篱的签名与指纹,声明以梁家前厅借贷200龙洋。 「高傲的小妞,你现在站着的前厅,应该是我的产业,可不再是梁家的产业!今日我还留你们住在这,是看再梁夫人与我多年交情的份上。」洋人眼中尽是轻蔑,抬手拍了拍瑟瑟的脸颊,吓得瑟瑟往后倒退几步。 「喔,好滑腻的肌肤。嗯,我提高价格,梁夫人,这妞值六百大洋。」洋人调笑着望向李纭姬。 瑟瑟握紧拳头,瞥见桌上茶盘,握住茶盘便往查斯身上扔去,拉过了小丫鬟,护在身后,恨声吼叫:「无耻!滚!你们谁也别想带走!」 「瑟瑟!不得无礼!」李纭姬拍桌喝斥。好险洋人侧身躲过,没让茶盘与茶盏砸中。 李纭姬好歹也是勾栏院里出身,眼色极佳,立即勾起媚笑说道:「查斯大人,你也太小看了梁家千金小姐的身价。六百龙洋?瞧不起人嘛!别开玩笑了!先拿那小丫头抵债吧。剩下的,我再想法子补给你。」 当听到洋人开的价格时,李纭姬心里说没动心,是假的。在那一瞬之间,面露贪婪之色。 但,再怎说,她是梁家当家主母! 想当初她可是费尽心机才弄大自己的肚子,如愿得偿地嫁给梁东篱当少奶奶!可不是妾室!她李纭姬看多了嫁作妾室的姊妹下场,便发誓绝对要坐稳当家主母宝座!洗清自己送往迎来不堪的底! 嫁给梁东篱这个一不英俊、二没才华的男人不为什么,图得不就是梁东篱多金且尚未娶妻!今日要 分卷阅读19 是梁东篱有些出息,她也不会卖家产、卖姨娘!她也想好好过上少奶奶的富贵日子啊! 卖那些姨娘或是婢女也就罢了,要是她真的把梁家千金卖了,她不就成了地道的人口贩子,名声会比老鸨还要差!她爱钱,但也要坐实这主母的名! 瑟瑟闻言脸色苍白,转向李纭姬,不敢相信她说了什么浑话!但李纭姬仅仅是对瑟瑟挑了眉,彷佛瑟瑟在她眼中只是条猪或牛,半分也不需上心! 「呵呵,原来是梁夫人的小姑,看来是我失礼了。也罢。这么凶悍,我怕送到客人面前,要是砸破了客人的头,反而麻烦!」查斯欠欠身,权当赔礼,反手扣住了小丫鬟手臂拖了起来。 小丫鬟尖叫哭泣着;「不要!不要啊!小姐!救我!」一手往瑟瑟手腕抓去。 「不许你们抓晓艾!」瑟瑟让小丫鬟抓住了手腕,也赶紧抓住了小丫鬟的手臂,与洋人展开拉锯。 晓艾一入府便跟着瑟瑟服侍梁老爷,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偌大的府邸人丁逐渐稀少,其实几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是有些孤单寂寞。且晓艾个性聪慧贴心,善于撒娇,一下子变掳获了梁老爷的心,总能逗得病榻上的梁老爷笑呵呵。瑟瑟因此喜爱晓艾,也将她视为妹妹看待。怎能让晓艾被卖掉呢?谁不知道一旦沦落勾栏院,便再也无回头之路? 「梁小姐,这可由不得你。这小丫鬟虽没有你来得值钱,但也有两百龙洋的价值。你想留住她,除非拿出两百龙洋。」查斯笑道,一把将晓艾抢了过去。 梁东篱在旁看着,心里咂舌,不平说道:「查斯,你这话可不厚道了!方才明明说晓艾只值二十龙洋,怎么我家小姑要买回时,硬生生喊了十倍价格?你这是讹诈我们嘛!」 「没想到梁先生赌归赌,鸦片抽照抽,倒没坏了脑子,精明。好吧,这样吧。小丫头算抵债三十龙洋,如何?」查斯语带讽刺,对梁东篱所说的话不以为意,随口喊价都无妨,小丫头虽然只有十一岁,但生得水灵,养个两年再转手,也可以卖出一百五十龙洋的好价格。 「什么!?你抽鸦片烟!?」李纭姬突然转头瞪视着梁东篱。李纭姬看多窑子里的恩客抽鸦片烟,抽到倾家荡产,连命都没了。梁东篱好赌外,竟然还碰鸦片?! 「这…这…你听错了。」梁东篱吞吞吐吐,不敢承认。心里暗骂查斯这人真难缠,不过嘴巴占个便宜解个气,这洋鬼子居然掀他的底? 「错?你还要骗我!你娶我前,与我约法三章什么了!?不赌!不抽鸦片烟!现在样样都来了!混账!骗子!」说到激动处,李纭姬动手捶打梁东篱。 梁东篱闪躲着,余光瞧见查斯轻蔑的表情,男人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反手抽了李纭姬一个巴掌! 「贱婆娘!你吵什么吵!」梁东篱忍无可忍,想起这些日子,每逢捉襟见肘时,总要看李纭姬宛若晚娘般的神色,就觉得窝囊。今日李纭姬胆敢在外人面前让她难看,那他又何必同她客气?不过就是个窑子里的女人罢了! 「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李纭姬挨了一巴掌,雪肌玉肤上浮现鲜明的五指指痕,怒火更甚,歇斯底里地扑打梁东篱。 两人扭打成一团,查斯也不想多理,提着晓艾就要往外走。瑟瑟眼看晓艾真要被卖掉,一个箭步,抱住了晓艾的腰身,死命说道:「不要!你要钱!我给你便是!三十龙洋是吗?是吗?给我七天时间,我筹给你!」 查斯这才停了脚步,低头看着瑟瑟慌乱的神色,掀了掀嘴皮道:「七天,加计利息,共三十五龙洋!」 瑟瑟怔愣,查斯分明敲诈! 查斯瞧瑟瑟没有应许,凉凉说道:「没钱?拉倒!」抬起脚又往外走。 「好!我给!我给!」瑟瑟大喊。 015 柴米油盐日摧磨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04 015 柴米油盐日摧磨 瑟瑟侍奉在梁老爷病榻前,一匙一匙地喂了药。 不过一年半,年仅五十出头的梁老爷衰弱不堪,犹如七十岁的老人家。他皱眉喝完汤药后,哑声问道:「怎么这一年来,院内越发安静了?可是因为我久病不愈,姨娘们求去了?也难为他们了。如今家里没了我的俸禄,过得不比往昔。若她们想走,便让她们走吧。」 瑟瑟不敢让梁老爷知晓李纭姬贩卖姨娘的事,面色不改地撒谎道:「爹爹,胡思乱想什么?姨娘们是怕扰了你清净,现在走动声响都像猫儿似的轻盈呢。」 「瑟瑟…你不用骗我。即使像猫一样走路无声,也不该连探望我一眼都没有…几个走了?」梁老爷神色平淡,凝眸望着瑟瑟。 「嗯…这…」瑟瑟不知该怎回答。 梁老爷心里有底,人说久病无孝子,连儿子都不孝了,又怎能期盼这些妾室会有情有义? 「你知道我感叹的是什么吗?夫妻几十载,要走,连打声招呼都没有…」梁老爷落寞说道。 瑟瑟忍着胸膛中快爆炸的情绪,很想告诉父亲真相,并非姨娘无情以宽慰父亲,但她不能!她怕父亲知道这事后,病情加重! 方才齐大夫出诊后,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梁老爷年纪大了,上回呕血伤其肺腑,这病仅能以温补静养保全其气,但…人走到最后…恐怕药石难…』 瑟瑟打断齐大夫,不想听他说出晦气的话,但却忍不住自己内心的酸楚,红着眼眶对大夫说道:『齐大夫!别说!家父才五十出头,人家说长 分卷阅读20 命百岁,我爹还有很长一段路啊!人人都说您是北京城最好的大夫,没有您救不活的人!要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出,求求您救救家父!』 齐大夫怜悯地看着瑟瑟。 他心知梁家家道中落,已走到了贩卖自家女眷过活的地步,京城里人人都看不起梁家。即使如此,他还是感念梁老爷一生清廉为国,不管如何,依旧出诊梁家。而药材费用则是让瑟瑟自己去抓药,没有从中牟利。 但如今问题并非药方昂贵与否啊。 一个人的人生路途再怎么漫长,总会走到最后阶段,即便仙丹灵药,对于风中残烛的老人家,也仅是拖着一日是一日,凭添痛苦。 瑟瑟不能接受,等到时间到了时,打击会更深。齐大夫叹了口气,挥挥手阻止瑟瑟送他出门,只道:「好生保重。」 服侍梁老爷睡下后,瑟瑟走出梁老爷的寝室,心里斟酌齐大夫出诊开的药方更加复杂,,诊金与药帖是笔开销,她得设法再筹些钱,为梁老爷治病。自查斯至梁府讨债,李纭姬与梁东篱闹翻,李纭姬搬出了梁家,孩子都不顾了。 梁东篱气急败坏地找了个嬷嬷回来带孩子,人便消失无踪。家中可以变卖的首饰、红木家具、宝瓶摆设都典当了,卖无可卖,逼得她只能去问杨治齐,有没有可以卖画的管道。 她卖画。她的画。 杨治齐有些为难地告诉她,因为那次茶会未能替瑟瑟闯出名号,画作的价格哄抬不上,一幅三尺的工笔画仅能卖个三龙洋便要偷笑。三尺的工笔画费时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啊。 一家子开销一个月约莫十龙洋,为了这十龙洋,瑟瑟常常焚膏继晷,彻夜不眠地作画,由官家千金吃穿不愁的景况坠入平常百姓吃穿用度皆要算计的惨状。 如她的水墨画,生活一笔带过,落墨一分为二,便是云和泥,天与地的分别。 彻底让她懂了何谓为了五斗米折腰的窘况。 她步入画室,取出石砚笔墨,提笔开始描绘了起来。 午后初夏微风拂过,画室帷幔轻荡,晓艾由外头走了进来。 「小姐…」晓艾眼眶微红,双眼微肿,吶吶地唤了瑟瑟,将漆木盒子摆在瑟瑟画桌边。 瑟瑟没有抬头,淡淡地问道:「怎么了?今日收齐十二龙洋了?去发薪饷给大伙儿吧。」 「小姐…今日杨先生那边的艺廊说,现在工笔画已经不流行了。顶多只能给咱们三龙洋…」晓艾忍住泪,不敢告诉瑟瑟艺廊那位打扮入时、作风洋派的邱小姐对她说的话。 瑟瑟这才惊讶地抬起头,问道:「那可是十尺的山水水墨啊!…那现在…流行什么?」 「她说…现在流行订制画,肖像画…什么…风情画…要我们以后别送去水墨画了…」晓艾有些艰困地转述,她没上过学、没学过画,搞不懂邱小姐到底在说些什么。 「风情画是什么?」瑟瑟听过肖像画,的确是客人订制的油彩画作,但她没听说过什么风情画。 「她说,如果你听不懂,就移驾至艺廊看看。」晓艾不敢对瑟瑟说,她去交画时,邱小姐总是一副鄙视的表情。更不敢说当她跟邱小姐争执为何只有三龙洋时,邱小姐原来的说法是… 『不懂?看你也没受过新式教育。叫你家千金小姐不要还活在自己的象牙塔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世界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还教这些老掉牙的画作!要不是杨治齐求我,我还不想买哩!』 瑟瑟听晓艾这么说,搁下笔,颔首说道:「好吧,那我们去看看吧。这十尺画作若只值三龙洋,我们便不卖了,改卖其他艺廊去。」 去了邱小姐的艺廊一趟,瑟瑟可说是红着脸又惨白着脸回到梁家。 邱小姐领着她走入艺廊另一处秘密空间,对她说:『现在这种画才有买家。』 所谓的风情画,就是撩人的风月画。画得大多是窑子里头的姑娘。女体赤身只披着薄纱侧卧在贵妃榻上,媚眼如丝,举手投足都是风情。小幅的,甚至有男女交欢春宫图。春宫图用油画画起来,色泽鲜艳,尺寸越大幅,看起来越是惊心动魄!看得瑟瑟脸红心跳,羞赧无比。 瑟瑟低头盯着自己脚上的云头锦履,不敢再多看。邱小姐见瑟瑟羞怯的眸样,轻哼一声,带着浓浓的鄙意。当她见到瑟瑟第一眼时,其实相当惊诧,惊诧的是,没想到绘师本人是一个身着绿底绣着缤纷缠枝桃花衣裙,搭着轿来到艺廊的传统少女。真不知杨治齐这般崇洋的人是喜欢眼前女人哪一点? 『这…我画不来…』瑟瑟红着脸说道。 『我也知道你画不来。看你穿成这样,层层迭迭,恐怕连自己的裸体都没看过吧?画不来就算了,不用勉强。那十尺的水墨我会帮你卖,不过以后你就别再送水墨画过来了。』邱小姐轻笑一声,熄了灯,赶着瑟瑟出了那间小房间。 『但…这应该比较像是春宫画…真有人买吗?』满脸红霞未褪的瑟瑟轻声问道。 016 折腰不过五斗米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06 016 折腰不过五斗米 『什么春宫画?!你看过春宫画?!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养在深闺千金大小姐规规矩矩,什么都不敢看呢。我告诉你,这画热门的很!我看你还是回家等着嫁人便罢,出来抛头露脸的,恐怕为难你了!』邱小姐闻言恼羞成怒对瑟瑟不客气吼道。她也知道这画实在不登大雅之堂。但南岛那儿却真真切切有些有钱人买这些画作。 瑟瑟听得出 分卷阅读21 邱小姐言语中的讽意,她也隐约可以猜出"热门"两字的意思… 更况且,她得养家,不能得罪邱小姐,于是焦急地问她:『不,我不是这意思!邱小姐…我需要钱…难道没有其他画是热…热门的吗?不要这么露骨的画?应该还是有些人喜欢含蓄文雅的…』。 『没有!』邱小姐愤怒地转身打断瑟瑟的话,她受够了瑟瑟语气中的含羞带怯。 露骨?含蓄?文雅? 她是苦过来的人,胼手胝足存够了钱,上了新式学堂,努力地学外语,打入洋人的圈子。为了有钱,她什么没做过?就连当裸体模特儿、和洋人睡觉也做过,才有这艺廊得以餬口! 她的青春、心血都投注在此,梁瑟瑟凭什么一句"露骨、文雅"就将她的心血打入了情色之流?!就算是情色春宫画又如何!?食色性也!若没有性欲,男女不交欢,人又何以传宗接代?! 更况且,现在缺钱的是梁瑟瑟,凭什么对自己的艺廊作品挑三拣四? 她原本也没有要梁瑟瑟画这些风月画,纯粹是看她下轿的动作轻柔缓慢,看得出她的家教身分不凡,她心生妒忌,心里直骂矫揉作态,才硬要为难羞辱她! 『装什么清高!等你穷得快被鬼拖走时,我看你连卖身都会做!』 像是赶瘟神似的,邱小姐将瑟瑟推出了艺廊,砰地关上了艺廊的门扉,用力之大,连门扉上的玻璃窗都微微震动。 瑟瑟失魂落魄似的登上了轿,回梁家的路上,倏地想起李纭姬与梁东篱闹翻时,她试着调停,劝说李纭姬不要再卖家中女眷,可以另谋生路时,李纭姬对她说的话。 李纭姬对着她怒吼道:「哼!你这种千金大小姐哪里知道当家娘子的困难?!还不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有挣过一个子儿回梁家过?!装什么清高!?要不是看在你还是梁家千金,我连你也卖!」 李纭姬一字一句有如寒刃,一刀一刀捅进了瑟瑟心里。 那时瑟瑟气得脸色发白,却不能否认自己毫无谋生能力,在梁家也仅是一张待喂的嘴,李纭姬骂得势利,她却半点反驳不得。等李纭姬走了,她才真体会到持家不易,也才开始卖画维生。不过显而易见,这条路,也断了。 难不成,真要她去卖身? 梁家能卖的首饰都卖了,瑟瑟头上仅剩一只母亲留下的素雅玉簪,她抬手挽起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两颊丰腴的嫩肉在这一年半内消瘦,脸庞显得成熟、精致许多,一双本该熠熠生辉的瞳眸让生活折磨得略嫌暗淡,抽出层层衣柜翻找出几件旧时参加邀宴较为华丽的服袍,交给晓艾。 「拿去典当吧。」瑟瑟没有太多情绪,即使再怎么喜欢这几件旗装,面临柴米油盐的摧折,不容许她再留着这些奢华的衣物。 卖完了衣服,瑟瑟只能再度拾起油画。但她不过学油画三年,哪里有绘制肖像画的功力? 焚膏继晷画的风景画卖得并不快,缓不济急。就如同邱小姐说的现在最好卖的是风月画。她连自己的身体都没仔细瞧过,又怎样画得出那番风情? 瑟瑟抿着唇站在镜前望着自己,缓缓地解开胸前的盘扣,一颗一颗,玉指勾留解锦带,解了结,心里却缠复另一结。 寂静的夜里,单衣红兜落地有声,雪肌如脂凝暗香,顺着视线往下飘,浑圆丰润的酥乳轻颤着,左胸乳尖上寸许有几块浅红色不规则胎记,看起来不像是花瓣,更像是翩然停留的蝶翼。 她伸出指腹缓缓滑过那处,往日这么做时,心里总莫名浮现道不清原因的微微酸楚。残夜如今,月如钩,她更不敢多想,轻指如舟,又往下划过纤细柔浑无骨、如川蜿蜒的琼枝腰际,细密的墨丛隐蔽花径,双腿骨肉亭匀藕柱,她生得极好,理当价个好人家,不需要过着愁云染眉的生活。 她知道,现在剩下的路,要不就是动笔画风月图,要不就是当自己当成商品卖出去,嫁个人,拿了聘金供时日不多的梁父过上暂时好生活。 但她已是十八岁的老姑娘了。即便生得好,但梁家家誉在这几年败坏的差不多,要嫁人,更加不容易。 满腹心酸望着镜中的自己,最后,她掩面无声地哭了。 第二日下午,一脸红霞的晓艾怀里紧紧揣着一个油纸包偷偷摸摸地溜进了瑟瑟画室。第三日,瑟瑟让人将长镜搬至画室,又将画室的窗贴满了宣纸,不许任何人靠近。一个多月后,晓艾抱着用染成墨色的宣纸及包袱布裹得严实的一幅20号画布送至秋小姐画廊。 随着晓艾抱去艺廊的画越来越多,原本捉襟见肘的梁家也跟着宽裕起来。梁东篱听了消息跑回梁家,死皮赖脸跟妹妹伸手拿钱玩乐,让妹妹养起他与两个孩子来。 几个月过去,瑟瑟更加消瘦,她的五官因此更加突出,容貌更显清丽。红晕欺脂,淡笑芙蓉面如秋月融辉,但温和灵动的眼神越来越深沉、偶尔与她争执时,眼瞳中跳动着火焰忿色。即便浅笑着,也让人觉得生份,难以亲近。这种气势总让梁东篱不快,认为瑟瑟瞧不起他。为了报复瑟瑟,梁东篱的行止更加浪荡,镇日到处撒野闯祸。 刚从烟馆回来的梁东篱闲躺在罗汉榻上,瞧着瑟瑟裙襬微晃地走过他身侧往梁老爷住处而去,连搭理他都不,心中来气,但这一大家子是瑟瑟在养着,只得摸摸鼻子忍着,继续当他的窝囊废。 不过,瑟瑟走过一阵香风吹拂,他嗅得心荡神驰,奇怪地往妹妹背影瞧去。他的妹妹何时有这种女人香了? 半个时辰后,瑟瑟由檐廊那头走了过来 分卷阅读22 ,一步一摆,小袖在腰侧前后浮动,丰若多姿,一袭宽大旗装遮藏不住隐约兰胸纤腰,举手投足带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半酣风情。此时梁东篱才觉得洋人查斯眼光极好,妹妹还真有点撩人姿色。两眼贼溜溜地打量瑟瑟,瑟瑟也察觉了,嘴角往下弯,面色肃穆,依旧不看他,但清冷的眼神分明带着一股蔑视他的气息。 梁东篱郁闷、不爽至极。 听闻瑟瑟除了探看梁老爷的晨昏定省外,关在画室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还不许人接近,而晓艾固定月初便会神神秘秘地由画室抱着方形的油纸包出来,回来后掏出怀中檀木盒交给交给管家嬷嬷发配众人月例,推测那是瑟瑟卖画所得。只是卖个画何必如此神秘兮兮?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梁东篱越想越好奇,索性下了罗汉榻,猫腰放轻脚步往瑟瑟的画室走去。 画室四周的轩窗贴着宣纸,关得严实,密不透风,晓艾还在外头守着。但晓艾大概守得累了,竟在打盹。梁东篱见状,蹑手蹑脚绕至画室后头,看到气窗微启,搬来了花园中修剪草木的竹梯,搭在墙面攀了上去,向右倾身往画室里头偷觑。 瞧了,可真的吓掉他的魂,看直了他的眼! 017 失手错杀逆伦兄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08 017 失手错杀逆伦兄 只见瑟瑟一丝不挂,胴体横陈,拿着炭笔对着镜子描绘自己的裸体! 整间画室满地纸张,皆是炭笔素描的瑟瑟裸体,一处还摆放着已经绘制完成的一幅油画。油画里头赤身露体,凤眼微瞇,以团扇遮去半张脸的女人分明就是瑟瑟自己! 梁东篱的视线又扫向瑟瑟,在她雪肤玉肌上游移。瑟瑟那对沉甸甸的酥乳较之李纭姬的丰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若李纭姬一双玉臂万人枕,瑟瑟未经人事的乳尖如初绽粉梅挺立着,她的腰肢纤细若柳似陌北草原山丘般柔美起伏,雪白圆润的翘臀斜倚在贵妃榻上,看得梁东篱血脉贲张! 梁东篱与李纭姬分开一年半,身上没半毛钱,没法子上窑子泄欲,只能靠双手抚慰性欲。如今看到瑟瑟赤身露体,风情撩人的模样,下腹欲根竟蠢蠢欲动起来!察觉自己的非分之想,梁东篱干瘦发黄的枯脸微热,却因对象是同父异母的妹妹,逆伦的罪恶感反而使他更加兴奋,口水都快滴了下来。看了许久,梁东篱忍不住捞出那条不知羞耻的欲根撸动起来。 欲到深处他头微仰,染着欲望的丑陋双眼却舍不得离开瑟瑟诱惑人的身子,男根膨胀至极,呼吸粗喘,压抑不住欲念,呻吟一声,白浊腥臭的男精一泄而出,喷在了轩窗上,发出啪的声响! 瑟瑟听到这声呻吟与轩窗上的动静,赶紧拉过身侧一条白巾,转过头厉声呼喝:「谁在那里!?」 梁东篱被瑟瑟这一句喝斥吓得脚一滑,由竹梯跌下,竹阶撞击他的欲根,痛得他叫不出口,只能闷声喘气。 瑟瑟迅速穿起衣服,打开画室门扉,晓艾这才睡眼惺忪醒来。瑟瑟蹙眉瞧着晓艾,却未苛责,只是低声叫道:「好像有人偷看,我们快去查看!千万别让风声泄漏出去!」 当瑟瑟瞧见那一截竹梯摆在墙角,轩窗上有着白色液体时,脸色大变,表情扭曲,难看至极。 瑟瑟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她看过晓艾为她偷偷购置的春宫画,心里明白那黏稠白液是男人逞欲后的产物,羞愤又恐惧。偷看她的人不知是谁,即使她想查,不知道该怎么查,也没脸查!若这事传了出去,清誉必然尽毁,她也甭活了! 瑟瑟一下子没了主意,想起这三年来生活艰辛,悲从中来,委屈地抿着唇,极力按耐情绪,却止不住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十日后,瑟瑟不顾梁东篱反对遣去了梁家仆佣,只留下一名照顾孩子、煮饭烧菜的嬷嬷,让晓艾协助嬷嬷带孩子与简单的庭院洒扫。 等梁家一家大小发落完毕,瑟瑟让晓艾将最后一幅风月画送至艺廊,告知邱小姐要封笔后,卖得了好价钱,将画室关闭起来,再也不画油画。 瑟瑟从未在外工作过,经过偷窥事件后,她越发深居简出。但眼看贩卖风月画累积的丁点小钱快要花用殆尽,迫于无奈,向齐大夫打听是否有什么机会可以让她在家工作。齐大夫怜悯她一个大姑娘家不选择出嫁,硬气地背起养家餬口的责任,且瑟瑟的字体娟秀端正,于是介绍了一份庙里誊写疏文、经文的工作。 瑟瑟也愿意接受这份工作,透过抄写文书让她不安的心能够平静些。与庙祝熟了之后,经由庙祝介绍,她接了一份誊写民间小报的工作。这两份工作让她得以支付梁老爷的医药费用及嬷嬷的薪饷,虽然过得不像绘制风月画那般宽裕,还有些清苦;但养得起哥哥的两个小孩与晓艾,已是万幸。且小报的消息与信息为她单调狭小的世界开了一扇窗,让她知晓外界的运转,新知源源流入,让她明白,她所不熟悉的外界是如此缤纷!能够如此平静而愉快地工作、生活,她已经极为满足。 被狗吃了的良心的梁东篱看生活又清苦起来,偷了瑟瑟一个月的薪饷,拍拍屁股离开梁家。瑟瑟望着空荡荡的檀木盒,叹了一口气,但却觉得心里莫名轻松起来。 但这般岁月静好的日子太短,瑟瑟很多年后想起这些过往,有时会怀疑自己前世造了什么孽,生活总是无法安泰,她的心也如同浮萍无根到处漂流。 那日,瑟瑟攒了抄写好的经文往庙里去 分卷阅读23 ,与庙祝浅聊佛理时,晓艾红着眼冲入庙中,悲戚地哭叫着:「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他…过去了!」 瑟瑟闻言如雷击,无法相信清晨精神还不错的梁老爷怎会在几个时辰后撒手人寰!? 晓艾说道:「是少爷,少爷欠了烟馆好多钱,让人打得半死,抬了回来扔在前厅庭院里,那些人搜刮家里值钱的东西,闯入了梁老爷的寝室…」 她瞠大眼,脚步踉跄地跟着晓艾匆匆赶回梁家,便瞧见两个孩子哭得凄惨,嬷嬷在一旁抹着泪,齐大夫正为梁老爷擦去一嘴血。满地都是梁老爷呕的血,瑟瑟赶回去时已没了气。 瑟瑟登时昏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两天后。 她竟然连爹亲最后一面都没瞧见!? 她哭着扑向梁东篱,撕打着梁东篱的脸,指甲在梁东篱脸上、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梁东篱暴怒反手打了瑟瑟一巴掌,又搜刮一次檀木盒里头寥寥无几的几枚龙洋,长扬而去。 瑟瑟悲愤充盈心中,但生活的残酷从不会因为个人的悲喜而放过一个人,瑟瑟没有喘息的机会,只得向庙祝商借银两葬父,庙里看瑟瑟可怜,便答应为父亲办了隆重简单的丧礼,梁老爷才不至无法下葬曝尸街头。 瑟瑟如今如同行尸走肉,工作只为了养活哥哥的孩子。脸上的表情就如降雪的隆冬褪尽了颜色。即使春日来临了,也毫无知觉。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老天爷要折磨你的时候,什么光怪陆离的事都可能发生。 一夜,抄写了一日小报,浑身疲累的瑟瑟沐浴后正想熄灯休息,闺房却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梁东篱满身酒气混合着鸦片烟刺鼻的味道,一脚踢开瑟瑟闺房门扉。 「你干什么!?」瑟瑟瞧见梁东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咬牙切齿地喝斥梁东篱。 梁东篱眼神混浊闪着浓重欲色,嘴里嚷着:「哼,既然日后你要任男人奸淫,不如让哥哥我先爽爽!」语毕便往瑟瑟扑了过来! 瑟瑟躲避不及便让梁东篱抱住了腰,压在了闺房里的圆桌上。 梁东篱的嘴朝她压了过来,她吓得大叫:「梁东篱!你是抽鸦片烟抽坏脑子吗?放开我!我是梁瑟瑟!是你妹妹!」 但梁东篱没有停止动作,胡乱地亲吻着瑟瑟,一边拉扯着瑟瑟的衣裙,嘴巴不干不净地说道:「不同娘生的不算!且明天查斯就要来接你了!先让哥哥玩玩!我会温柔待你!让我破瓜,总比被陌生男人肏干好!」 「你说什么!住手啊!」瑟瑟大骇,拼命挣扎推拒,却阻挡不了梁东篱恶心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与颈上,梁东篱带着欲念的抚摸,撩高了瑟瑟的裙摆!逼得瑟瑟只好往梁东篱肩上咬去。 梁东篱吃痛住了手,恶狠狠地瞪视着瑟瑟骂道:「别装了,梁瑟瑟!我都看到了!你这淫乱的贱人竟然画那种恬不知耻的画,规矩的闺女哪会卖自己的裸体画啊!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装什么清高?!」 瑟瑟闻言僵住,梁东篱瞧她没反抗,一双肮脏的手又往瑟瑟的胸脯抓去! 「啊!啊!啊!不要啊!」瑟瑟扑腾着如同让人捞捕上岸的鱼,随手乱抓,握住了烛台便往梁东篱身上挥去! 砰!砰!砰! 瑟瑟不断地挥击手中的烛台,直到一股灼热黏稠的液体喷溅在她的脸上,梁东篱软软地趴在了她的身上。 瑟瑟受到极大惊吓,六神无主,一把推开了梁东篱,梁东篱重重落地。 见梁东篱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瑟瑟更加恐惧,狂奔出了闺房,直到奔至了梁府前厅才停下脚步,全身颤抖着环抱自己,蹲在前厅一角失声痛哭。 她是不是失手杀了梁东篱?! 瑟瑟瞧着自己的右手溅满鲜血,不住地抽泣,双眼迷蒙,只见着莹白如玉的手像是血玉般。 018 遭掳贱卖淫窟岛 (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14 018 遭掳贱卖淫窟岛 (1) 瑟瑟双手环胸簌簌发抖,浓重的夜渐渐淡去,天光由前厅天窗洒落细筛银白,瑟瑟抬头往天花上看。 瑟瑟心知哥哥肯定死了,一夜未追出房门找她算账,还能怎样呢?她该至官府自承杀了亲哥哥吗?先不论梁家声誉如何,都已经落到了谷底,再无可惧。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倘若她让官府斩首了,晓艾年纪未及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能要求她照顾哥哥的一对子女?便无人照看了。即使哥哥对她如此,她还是惦念着一双侄儿侄女往后的生活。 思前想后,瑟瑟只剩一条路。 她不能报官,只能逃了。 她站起身,穿越飘渺浓雾﹐来到井边打起凉水,洗净溅满血污的头脸,换上母亲生前的衣物,再到她誊写经文、小报的书房,笔端沾墨,草草交代了会再寄钱回来。写完,却又想起晓艾不识字,揉去纸团,抽起头上仅剩的玉簪,以毛笔为簪,随意挽了髻,将玉簪塞入檀香木盒中,蹑手蹑脚地将檀香盒放在晓艾门口,不告而别。 逃亡并没有她想象中顺利,当她打开梁家沉重的杉木门扉踏出第一步时,外头已有人候着她。查斯碧色的双眸睨着她一脸嘲讽地说道:「梁小姐天色刚亮,瞧你背着包袱巾,急着去哪?」 原来查斯料想了瑟瑟逃脱的可能性,彻夜守着梁家,四道围墙都让他派人堵个严实,瑟瑟插翅难飞。 「你与梁东篱的债务纠纷与我无关!更况且,我并非贱籍,岂能随你们胡来?!」瑟瑟正色斥道,内心却忐忑 分卷阅读24 不安。一是无路可逃,二是若查斯进了梁家,发现梁东篱的尸身,他会怎做? 「那你们梁家的姨太太们是贱籍吗?官府可有置喙?」查斯听见这话,捧腹大笑,碧绿的眼睛睨着瑟瑟,一刀捅进梁家痛处。 瑟瑟涉世未深未曾想过这个问题,让查斯问噎了,才想到为何官府没有丝毫作为?莫非他们贿赂官府?! 查斯看瑟瑟怔忪复而愤怒瞪视着他的神情,得意一笑:「梁东篱已用六百龙洋将你卖给我。如今你是我的,难不成你要抵赖?还是我们找梁东篱对质去?」 「不要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叫了!」瑟瑟闻言慌了手脚,虽是喝叫,却因心虚,气势上弱了许多。 「那你就叫啊。你可知道,现在北京城最大的不是宣统帝,而是你们中国人最讨厌的洋人!」查斯笑得旁若无人,一点也不在意是否引出梁家大小与街坊邻居。使了眼神,几个洋人便往瑟瑟围拢逼近。 瑟瑟怨忿地瞪视着这几个人,无论如何都不想被他们逮住卖入窑子,心一横,便往缝隙中冲撞,希冀能够成功逃脱! 瑟瑟再醒来时,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后颈疼痛,不知身知何处。冲入鼻腔的刺鼻臭味让她有些清醒,她睁开眸子想瞧瞧自己身在何方,却什么也看不清,眼睛像是让人蒙上一层纱,看什么都朦朦胧胧,意识混沌,行动迟缓。 像是酒醉似的,身体变得好巨大,她却被关在身体深处,难以掌控自己的躯体。 她缓缓地挪动指头却使不上力,耳边充斥的哭泣声、嘶吼声、呼救声,吵嚷不息,分散她的注意力,闹得她的头更疼,只得吃力地伸手摀住耳朵。待疼痛趋缓,视线才清晰起来。 她让人羁押在斗室,但这房间不住地摇摆晃荡,地上都是呕吐物与排泄物,臭气冲天,让她头晕目眩,忍不住干呕起来。等她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摇晃的韵律,她才瞧清四周约莫有三十几名女人,环肥燕瘦,各有风姿。 她立时明白自己让查斯逮来,不知要运送至何方!不一会,几名剪着齐耳短发身着黑衣服袍的男人抬着两个木桶进来,一个木桶装满清水,舀起水便往她们身上泼!瑟瑟这才知道为何自己身上衣服半湿不干。女人们纷纷拢密十指接水,往自己嘴里送。瑟瑟学着她们的动作,终于进了些水。 018 遭掳贱卖淫窟岛 (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15 018 遭掳贱卖淫窟岛 (2) 男人们接着又将另一个木桶里面的窝窝头往她们身上扔,像是在喂猪一般,女人们撩起裙子不顾陌生男人在跟前,露出白嫩大腿,只为了多接一些窝窝头。一粒窝窝头落入瑟瑟怀中。饥肠辘辘的瑟瑟咬了一口便吐了出来。这窝窝头冰冷又干涩,完全无法就口。 隔壁的女人见状,哑着声说道:「能吃就吃吧,下一餐不知是何时。不吃就会死!」 此时瑟瑟才注意到男人们拖起几个躺在地上的女人都是没了气息,僵硬的尸身。她脸色大变,想起梁东篱瘫软在地的情景,捏着窝窝头不可抑止地干呕起来。 那女人说的没错,下一餐是在将近两日之后。瑟瑟不得不学着那些女人撩起裙摆,多撺几个窝窝头在怀。此时她已经知道自己被卖往南岛,斗室摇晃是因为船行海上! 瑟瑟大惊失色,她们置身船舱,即便由船舱逃了出去,也是大海茫茫。逃生无门! 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蜷曲在船舱中,漂漂荡荡。瑟瑟毕生仅乘船游湖,从来不知道海上行舟是如此颠簸。每次吃过窝窝头后,所有人又在半刻钟内吐得精光。这也是为何船舱内污秽不堪。 她又听女人说了南方有一偏僻岛屿,那座岛上建筑宏伟,富丽堂皇,出入的贵客皆是举世富贵名流居士,若让他们瞧上了,一夜露水姻缘也能成就佳话。女人言词粗鄙,问了之后才知这群女人中啼哭的是遭人强掳贱卖的良家妇女,流里流气的是花街姑娘。 那女人,便是花街出身。过着送往迎来的生活,听一名洋人说了这么一处地方,便让人拐骗来了。但她个性爽朗,倒也不甚在意,一心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瑟瑟看在眼中,内心为其感叹,对照自己的坎坷无奈,悲戚之情浓重的化不开。 在船上约莫四日的时间,船舱被人打开,阳光射入船舱,刺眼炫目,海风吹拂进来,窒闷的空气开始流通,咸水的味道飘入船舱,让人关押在黑暗中四日,还幸存的女人们都瞇了眼。 她们或拖或赶出了船舱,一个接着一个上了岸,岸上的人提着水桶,一桶桶往她们身上泼,稍微冲去了浑身恶臭。 突然间,有一个女子尖叫:「不要!我宁死不从!」瑟瑟回头看了一眼,就瞧见那女子跳船自杀,在海水中载浮载沉,被人以竹竿挑上岸,便是一阵毒打! 女人的嚎叫声惨烈如同野兽哀鸣,瑟瑟吓得簌簌发抖,瞧了四周,心中恐惧更甚,原先在船上盘算上岸在逃,却不料这里只有一个码头!放眼所及是无边无际的蔚蓝海洋。怎么逃? 她丧气颓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随着领头的黑衣客往前行。走了不久,一群紫衣嬷嬷迎了上来,扯着她们的头发往室内而去。女人们惊慌失措地哀叫着,见着室内摆满了一个个木桶,排成矩阵状,这才稍稍安了心,个个被剥除了衣服,扔进了木桶里以香胰子洗浴。 末了,她们被按上了木凳上岔开双脚,一个个遭嬷嬷剥开了花瓣 分卷阅读25 ,检查是否为处子之身。那也就罢了,不一会儿室内响起女人呻吟,此起彼落!嬷嬷们视其是否为处子,分别用中指与食指戳入了女人们的花径、或按着她们的花蒂蹭动,一边喝斥:「叫大声些!男人们都喜欢女人叫!叫淫荡些!」 瑟瑟看着满室淫靡,耳朵响起女人们淫乱难耐的呻吟与不从哭叫,屈辱万分地闭上眼。身前的嬷嬷也这么待她!她羞怒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抿紧唇,咬紧牙关默默承受,倔强地不想叫出口。 「丫头硬气?哼!我就不信你能忍多久!来人!」嬷嬷呼喝着,几名唇红齿白、个个有着桃花飞挑瞳眸的白衣少年噙着笑鱼贯而入。 瑟瑟羞愤抬手遮住赤裸的身子,却见少年们开始宽衣解带,惊觉不对,这才哀叫:「不要!我叫便是!」忍着泪,学着其他女人的呻吟啼叫起来。 嬷嬷咧嘴笑道:「会怕就好!像你这种倔强的雏儿,最有味道!」语毕拧了瑟瑟花蒂一把,疼得瑟瑟尖叫,泪花滚滚而下。 少年们闻言停住了动作,在一旁掩嘴而笑,竟不像男子,反而有着女子的媚态。 备受屈辱的瑟瑟让他们妆点如花,这才带到了主事娘子的跟前。 瑟瑟低着头,含着泪,肩膀微颤,也没听闻嬷嬷喝令她们抬起头,心里乱糟糟一片,引起了主事娘子注意,下了阶,走至她的面前,以烟管抬高了下巴,不悦地说道:「你又不是那些洋人,汉语听不懂?!」 瑟瑟听见熟悉的嗓音,将紧闭的双眸睁开,瞧见来人失声叫道:「是你!?」 「梁瑟瑟?」主事娘子不约而同地提高嗓音,讶然叫道。 019 酒池肉林败德岛,请君入瓮胜负分 (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17 019 酒池肉林败德岛,请君入瓮胜负分 (1) 魏子胥覆着岛屿乐园送至魏家的半脸面具,脱去墨色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南岛的晚秋气温依旧窒闷潮湿,眺望码头上一虎背熊腰也带着半脸面具的身影正对他挥手。 待船只靠了岸,他长腿一跨,方跃下船,那个高大的男人便热情地靠拢过来,说道:「你总算来了!我保证这岛带给你绝妙乐趣!这儿可是男人的天堂!」 魏子胥冷淡地睨了方雷虎一眼,嗓音平静说道:「是因为你说要谈合作,我才来这。不要浪费我时间,何时开始?谈完我搭下一班船回天津。」 方雷虎这才发现魏子胥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而来。他讶然,但随即兜上笑:「下一班船两天后才开。这儿让人乐不思蜀,哪有人来了会当日走?没带行李也不要紧,这儿商店多的是。」 魏子胥闻言眸光浮现戾色,冷嘲:「方将军这是请君入瓮?」 方雷虎眼神阴冷下来,唇边却带着一抹诡异的笑说:「岂敢,我可不敢动天津政商关系良好的魏先生。方某只是好意请您来作客,您在这儿待几日,所有花费都算我的。我们好好谈如何军商合作事宜如何?」 魏子胥面色更冷,挑了眉,不置可否。 「带路。」 「哈哈哈,魏先生能够明白我一片好意真是太好了。这岛洋人叫什么来着,配蕊待思,听名字就知道美女如花娇艳,那花蕊正待吸吮采撷啊…」方雷虎这才卸下满脸横气,挂上爽朗笑容,一路絮絮叨叨着这岛屿如何酒池肉林与香艳。 但看魏子胥冷漠不感兴趣的样子,又瞧他生得俊秀,在天津迷倒一堆千金,却尚未娶亲,私下猜测或许魏子胥有断袖之癖,话锋一转,暧昧暗示:「不喜欢采花,秋菊也多…」 魏子胥闻言眉头一皱,方雷虎眼色溜利,打哈哈说道:「这岛地处南方,花园争奇斗艳,想看什么都有…」圆了他的话中有话。 魏子胥冷脸一路穿过铺满上好汉白玉材的小径,将四周环境、一举一动都纳入眼底,谨慎算计。 这几年来宣统朝衰弱不堪,各地乱党蠢蠢欲动,打着爱国抵御外贼的名号,方雷虎已在金陵形成新势力。魏家一直官商关系良好,但在时代的潮流下,早嗅到不对劲的氛围。借着四处行商意识到私兵开始集结,天津魏家已成为各私军头子眼中肥羊,拢络、威胁不少,魏子胥这两年即是为此奔波劳心。 为了让各私兵将领保持微妙平衡,所费不赀,且养虎为患。为保长治久安,魏家势必培养自己人马军队,以护卫魏家产业。不过,培养军队需要时间与人脉,魏家盛名之累,风吹草动都在兵团监视下,只能选择私下合作,甚至联姻举措。 将领带兵是看谁枪杆子大,子弹多,拳头大者为王。方雷虎虽为一方之霸,比起天津那些豺狼虎豹的军火头子年轻许多,狂气四溢,但也相对好掌握。魏子胥心中打着如意算盘才应邀至南岛。却没料到方雷虎比他想象中要难对付。想来他在人前疯癫,谈到利益时,精明干练,是个好对手。 不过,再好的对手,都得兵败在他魏子胥脚下,让他踩个粉碎。 瑟瑟让李纭姬换上了上等雪白丝绸,羞赧地问:「真要这么做?」 李纭姬正色道:「不这么做,你离不开这岛!」 李纭姬是这岛屿的主事娘子,上头有着匿名神秘的洋人老板,那日惊见瑟瑟后,劈头就问她两个孩子如何了?瑟瑟交代了来龙去脉,隐去梁东篱意图奸淫她,导致让她错杀的下场,仅以抽鸦片致死带过。 李纭姬目瞪口呆,气得啐了一口:「造孽!要死前还卖自己妹妹!活该他短命!」 分卷阅读26 两人沉默半晌,李纭姬才低声说道:「谢谢了。」 瑟瑟知道李纭姬是指两个孩子的事,仅答道:「不须介怀。两个孩子是梁家血脉,我应该做的。」 李纭姬为报答瑟瑟,便告诉她,被掳上了这岛的女人和她主事娘子不同,这儿只要不是嬷嬷,都是商品。一双玉臂万人枕,被玩死的女人就抛往后山草草埋了。 只有雏儿有一线生机。 雏儿会让他们换上了整套旗装,登台拍卖初夜权。若运气好些,遇上了不错的贵客,买下她们,就能够随贵客离开这个岛。若运气不好,客人退货、或者玩完就走,那么下场即是沦为妓子,千人骑、万人肏。 瑟瑟听闻那些女人如何被对待,胆颤心惊,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便让人买下,那人也可能是金发碧眼的洋人或是黑发的日本人。各凭运气,天意如何,半点不由人。 李纭姬叹道,她仅是一个主事娘子,若在花街,再高的身分也就是老鸨,在这岛屿上却没放走瑟瑟的权力。瑟瑟想离开这岛,只能靠自己本事,让买下初夜权的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念在瑟瑟善待她的孩子,于是细细地教了她服侍男人的狐媚之举。 七日过后,瑟瑟便让李纭姬排上台。 019 酒池肉林败德岛,请君入瓮胜负分 (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18 019 酒池肉林败德岛,请君入瓮胜负分 (2) 李纭姬看这七日瑟瑟怎么学都学不来那放荡风情,叹了不知多少次气,只得说道:「但愿你遇上的那个男人,是个怜香惜玉,喜欢羞怯生涩味道的人。」 为瑟瑟穿好衣物后,殷切叮咛说:「等会上台,衣物会让人一件件脱去,展示在众人眼前,仅余肚兜、亵裤。稍后嬷嬷会为你上迷药,你会意识不清,之后男人帮你按下清醒剂混合媚药。只要媚药一发作,让男人破瓜时,不管多粗暴,你都不会觉得不舒服。」 「男人们不爱脱得精光的女人,若隐若现才会引起他们的淫欲,你要记住。使出浑身解数去诱惑他们,让自己逃出去吧!」 「若你让洋人带出国,孩子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寄钱回魏家!你就好好想办法如何脱离买下你的人。会来这岛屿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你千万别对他们下感情,懂吗?」李纭姬谆谆嘱咐,看多了男人丑陋的嘴脸,早已心如止水。 瑟瑟眼泛泪光点点头表示明白,握住了李纭姬的手,满怀感激。 这些事皆由她的亲哥哥梁东篱而起,李纭姬虽扔下孩子不顾也是以为如此一来梁东篱会振作养家,没想到竟拖累瑟瑟。两人命运一样坎坷,不情愿却只能孤注一掷。 嬷嬷由盒中捡出一枚圆头小钉往瑟瑟臂上一扎,瑟瑟随即意识混沌,由人搀扶往台上走去。 魏子胥不得不说,这岛屿真是男人的乐园没错。放浪形骸的莺莺燕燕,半躺半卧在泳池边,洋人们、名流们有些带着面具穿梭往来,有些则是连面具都不戴,兴致来了,拖过一个女人压在地上便肏干起来,丝毫不顾虑他人眼光。不过,会想来这岛屿的人臭味相投,无所顾忌,自然也不在意面貌让人瞧见。 魏子胥不是什么禁欲的柳下惠,也有几门通房,花街也去过,但看这里的情景,他只有两个字做为批注。 方雷虎让人递了请帖过来魏子胥暂居的小屋,他翻开请帖上头写着:"初夜权"三个大字。细看后,原来是学起窑子赛花魁开苞权那一套。他将请帖扔回唇红齿白的白衣小厮身上,冷声说道:「回了方将军,我没兴趣。」 小厮笑吟吟地说:「方将军料到你会这么说,他要小人转告您说,他和岛主很熟稔,只要您肯来,明日他便央求岛主特开一班船让您先行回天津。」 魏子胥眉头皱得更深,俊逸的面容线条更加冷硬,忍着怒意,拾起扔在小几上的半脸面具戴上,咬牙说道:「带路。」 他不知道方雷虎说的是真是假,只能暂且走上这回,但,方雷虎势必要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方雷虎瞧魏子胥来了,朗笑起身迎接。那是个宽深两丈的包厢,前头开口缀了珠帘,半具隐私,也不掩了包厢人的视线。 「今晚各小学妞都有,魏先生瞧瞧吧,喜欢哪个就告诉我,我们标下来,当作我让你千里迢迢来到此处的赔礼。」方雷虎笑道。 魏子胥瞟了方雷虎一眼,淡漠说道:「…无功不受禄。」 「魏先生,我是个粗人,就直说了。我不像你书香门第出身,在你们眼中或许是个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不过魏先生做起买卖时,恕我直白,也是没心没肺的枭雄。我们两人相去不远。我需要魏家的金援,魏家也需要我的兵力。」方雷虎看魏子胥来到岛屿半日,却未曾有过好脸色,瘫着一张脸,心知他以色诱这招失败,索性单刀直入,提起交换利益。 魏子胥双眸停驻在台上女子身上,已有人开始举牌喊价,他没有转头注视方雷虎,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话音如凉风吹拂,淡淡说道:「魏家不需要你的兵力。」 方雷虎一怔,魏子胥察觉对方的动作凝滞,这才回眸绽开笑,从容不迫地道:「天津有许多兵团,各个比你来头大,且让我三分。没有人像你如此无赖,直接设局,形同软禁我。」 方雷虎闻言脸色难看,扬声说道:「我不是这意思。」 「不必解释。如果你要合作,可以。我给你提案,魏家可以助你壮大,交 分卷阅读27 换条件是保护魏家,但,我要成为你的军师。如何?」魏子胥浅笑凝视着方雷虎忽然大喜而又瞬间隐去的眼眸,知道方雷虎已入瓮。 方雷虎心中大喜,魏子胥并非提出成为二当家分权的条件。仅作为军师,且可利用他的才能壮大声势,可说是大大的好!望着魏子胥身量不过至他的肩膀高度,儒雅书生样貌,有何可惧? 方雷虎野心勃勃,也不再和魏子胥客气,朗笑说道:「只要魏家不起取代之心,我们共荣,自然好。」他心想,只要你魏子胥有篡夺之意,我看子弹飞得快,还是你脑袋躲得快! 「一言为定。」魏子胥不以为意地耸了肩,淡笑站起身,意欲离去。 「魏先生,等等,你先挑几个女人吧,我送你!」方雷虎唤住魏子胥。魏子胥寻思眼下不要引起这人怀疑,就让他认为自己与他是一丘之貉也好,便坐了下来。 方雷虎一连买下几个雏儿,魏子胥百无聊赖地坐在包厢中,支着下巴靠在沙发椅上,冷冷地看每个女人被剥去了旗装、和服、韩袍,直到瞧见一抹水蓝色身影让人揣上了台。 0 此朝一别何时见,庄生晓梦两世牵(H)(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22 0 此朝一别何时见,庄生晓梦两世牵(H)(1) 魏子胥眉峰一凝,坐直身,握紧方才进入包厢后,便把玩在手的半脸面具,星眸闪动着焰火,紧紧盯着台上,视线跟着步履蹒跚,摇摇晃晃的梁瑟瑟移动。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方雷虎注意到魏子胥不寻常的举动,转头问道:「魏先生看上此女?」 魏子胥察觉自己失态,立时垂了眸子,整了整自己衬衫与西装裤,佯作调整坐姿,轻咳一声说道:「没。只是坐乏了,换了个位置。」 「是吗?」方雷虎不疑有他,将视线转回台上。 梁瑟瑟的衣物一件件让人褪去,小脸微仰,樱唇微张,眼神迷蒙,似昔愁伤翩若轻烟,如酒醉般慵懒软腻地倚着贵妃榻,越发撩人。 瑟瑟何时出落得如此哀艳? 是谁将她卖入此处? 可是因为杨治齐的缘故? 她可知道这两年来,她时常入梦? 梦里的她,与现在的她面貌不同,但梦里的他却唤着那女人瑟瑟,久了,就分不清到底谁是瑟瑟,是不是同一个人。 在他由天津搭上赴南岛的船只前一晚,他再度梦见了她…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魏子胥锦衣金带,腰间系着一块螭纹翡翠,心里叹道又入了梦,梦中行止不能自己,索性任由身体驱使他往前方琉璃瓦亭走去… 瑟瑟一身雪白,独坐亭中,几名贴身服侍的宫人们在亭外候着。瑟瑟举着酒杯对月把玩,放下酒杯,瞧见魏子胥。 她的动作停了,两相凝望,半响,瑟瑟粗鲁地开口道:『你,过来!』 瑟瑟的态度无礼,服侍在侧的女官轻声叫道:『公主!』转身又向魏国公子道歉说:『公主今晚有些醉了,若有得罪,还请公子海涵。』 魏子胥听见自己的声音平和地说道:『无妨。』他举步登上小亭,离她一丈远,与她对坐相视。 瑟瑟看子胥挑了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不满的情绪扬起,任性说道:『你!坐过来些!』 女官再度出声阻止瑟瑟的无礼,但却让瑟瑟喝斥:『罗里罗嗦!你们全都下去!离我十丈远!』女官无奈地退了下去。 子胥瞧她双颊泛红蛮横无理的模样,扬起了极淡的笑。 瑟瑟转过头看见他那表情,不快地嘲讽说:『哼!人多的时候连坐近都不敢?人少的时候却对我百般折辱!孬种!』 『小公主倘若是因杨侍郎今夜迎娶你姊姊,心有不甘,借酒浇愁便罢;但迁怒撒泼,本殿就不奉陪了。』他依旧带着浅笑,不卑不亢地回话,由蒲团上起身。 『你混账!』梁瑟瑟忽然冲了过来,扬手便要往他脸上招呼。 子胥鹰眼一扫,先一步捉住了瑟瑟的手,扯了她的腰带将她压倒在地,拧眉沉声喝道:『不许对我动手!』 他的手紧紧扣着瑟瑟的手腕,瑟瑟手腕立时浮现红痕,但她让子胥凌厉的眼神吓住,愣得无法动弹。 他从没这么对待她过,自那晚她初尝情欲滋味后,再也没和子胥私下独处过,更甚者,真如子胥嘱咐,瑟瑟身边总是围绕着宫人保护。他要近身也困难。与其说是讨厌子胥,不如说是她内心羞愧。 如同她问子胥,你是我的谁?那她又是子胥的谁?说心仪,她还是心仪杨侍郎多些。比较起子胥与杨侍郎,杨侍郎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子胥的所作所为显得卑鄙无耻。但这无耻,她也有一份。瑟瑟难以面对自己的情欲,那晚的旖旎,只能躲避。 若情欲不是情爱,那她又为何喜欢他的碰触? 子胥知道她在躲他后,也没有逼迫她,那束水蓝色丝绢系裹的鲜花在寝殿外干枯,连续七日后,不再出现。 瑟瑟偶尔在筵席中巧遇子胥,他总是对她微微一笑,但那笑极其疏离淡漠,总让瑟瑟打心里落寞。 她想不透子胥到底在想什么? 是因为她躲着他,他死心了? 还是因为她没听他的话,告诉杨侍郎姊姊的事,他才疏离她吗? 那事之后,姊姊遭软禁,那些碰过姊姊身子的质子都让父皇使计毒杀、染上恶疾病故、意外死亡。所有的亲眼瞧见此事的人死尽,只剩她与子胥。 但她没想到的是最后父皇竟为了息事宁人,将姊姊许配给杨侍郎,连公主 分卷阅读28 府邸都没赐予,婚嫁后离开宫廷,眼不见为净。 子胥可知道他还活着的理由?因为她没有招出子胥也碰过姊姊!怎么他就不懂? 0 此朝一别何时见,庄生晓梦两世牵(H)(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24 0 此朝一别何时见,庄生晓梦两世牵(H)(2) 她忘了手腕让他扼住的痛楚,明明她喜欢的人是杨侍郎,为什么会因为他这么粗暴地待她而委屈掉泪? 瑟瑟满心委屈皱了眉,噱起樱唇,双眼氤氲,晶莹泪珠滑落两颊。 子胥瞧瑟瑟哭了,叹了气,松开手,软下声调,极其无奈轻声问:『小公主这是为了我凶你而哭,还是为了杨侍郎而哭?』 瑟瑟都搞不清到底自己是怎么了,自然不能回答子胥的问题。只听见子胥又叹口气,噙着淡笑道:『小公主真是没心没肺。我是彻底输了。也罢。』 输了什么,只有他自己心底有数。 输给了杨侍郎,输去了梁国的奥援,输掉了…自己的心。 什么时候的事?不仅仅是算计筹谋吗?他自己都不明白了。 『输什么?!你不也是占了姊姊的身子?你可以喜欢姊姊,却不许我喜欢杨赐郎?那到底是谁没心没肺?!』瑟瑟听子胥这么指摘她无情,委屈更甚,索性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 『如果我说没有碰过你姊姊,你会相信吗?』子胥讶然地望着瑟瑟半响,抬手温柔地轻抚过瑟瑟如蝉翼冰纱般凉滑的发丝,方才这么拉扯,云鬓皆乱,披散在暗红色的蒲团上,就着欺脂梨花般无瑕玉肤,就像只展翅停翅于雪白梨花上的哀艳黑蝶。 『不相信…』瑟瑟抽抽噎噎,软腻的嗓音任性地说道。她明明想说相信的!可是就忍不住嘴硬。 『原来我在小公主眼里是这样下流的人?那你又何必问?』子胥自嘲轻笑。 瑟瑟打断子胥的话,大怒吼道:『别一直小公主、小公主的叫!我姓梁,名瑟瑟!你以前都叫我瑟瑟的!』 子胥凝眸望着发怒的瑟瑟,清冷的眼神中浮起温度,婉言说:『那是因为…瑟瑟对我既羞怯又温柔,可是小公主不是呵。』 『你敢说你没记仇!?我分明没有向父王告密你,你却恨我,疏远我…唔…』瑟瑟怒叫着,但未说尽的话已让子胥的一个深吻吞没。 瞧着瑟瑟蓦然羞红的脸,子胥这才温柔地低喃:『我的瑟瑟,回来了?』 『谁是你的瑟瑟?少臭美。』瑟瑟撇开头,梨花般的脸颊泛出蜜意。她喜欢子胥这么温柔地低唤她,缠绵悱恻,就如那日缱绻,只需一次便铭记在心。 子胥看着嘴硬的瑟瑟神情绵软甜蜜,也跟着软了心,叹道:『瑟瑟…明日我便回魏国了,今朝一别,日后再相见不知何时,你好生保重。』语罢,他支起身准备离去。 瑟瑟眼见子胥就要离去,忽而抱住他的颈项,将他压往自己的胸脯上,慌乱地叫道:『等等!别走!…抱…抱我!』 子胥动作凝滞,埋在瑟瑟柔软的丰乳,处子馨香满怀,心中泛起喜悦似涟漪画出一圈圈薄荷绿,冰凉却熨得他服服贴贴。他缓缓地拉开瑟瑟手,抬眸笑得秋色银月为之失色,轻叹道:『瑟瑟…你知道…抱我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瑟瑟羞红脸没有回话,只是仰起头在子胥右颊上轻啄。 子胥怔忪一瞬。 随之而来的是细密的吻落在瑟瑟的额上、眉上、眼睫上、鼻梁上、脸颊上,最后轻点在她丰润红粉的唇瓣上。 子胥的吻如蝶,轻轻点过,微凉的薄唇缓缓摩挲摩挲,却吻出了瑟瑟的全身炙热。 他压抑着欢喜的心绪,低喃道:『你果然还是心仪我的。』 1 晓梦迷蝶谁是蝶,十里红妆累世诺 (H)(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25 1 晓梦迷蝶谁是蝶,十里红妆累世诺 (H)(1) 他的吻再次烙在了瑟瑟的唇瓣上,舌尖舔舐着瑟瑟的唇瓣,不像第一次的吻,瑟瑟主动含住了子胥的舌尖。 子胥蓦地睁开眼,凝视着瑟瑟蝶翼长睫轻颤,双眸星火燎原,亲吻的力道逐渐加重,舌尖两相交缠,双手环着瑟瑟,将她压往蒲团上。 长指轻轻地扯开瑟瑟的衣带,亲吻如脂白腻的颈项,右手覆上了瑟瑟的丰乳,隔着肚兜轻揉慢捻,惹出了瑟瑟闷声呻吟。 『瑟瑟…叫大声些…』他的嗓音含蜜,眉眼中带着情欲燃起的轻佻。 『唔…别…他们都在…』瑟瑟双颊若云蒸霞蔚,绚丽嫣红,仰起头拱高酥乳轻喘着。 『是谁说…我在众人面前就不敢动你的?嗯?』子胥瞧瑟瑟羞涩模样,忍不住抿唇夹住了肚兜底下的乳尖,轻轻地往上拉扯。 『啊…你…你这坏人…啊…』瑟瑟嘤咛一声,语带怨怼,嗓音却如竹弓弹打的棉花,绵软飘浮,娇腻含春。 子胥轻笑,笑声中有着放荡与诱惑,抚上了瑟瑟的裙,按着瑟瑟的腿往上细细地爱抚,缓缓撩高瑟瑟的裙襬。他凤眼微瞇如桃花飞上眼梢,轻轻抬臀将自己涨硬的男根抵入了瑟瑟的腿间,挑逗似的问道:『吶…瑟瑟…想我吗?』 瑟瑟闻言胸脯微颤,一股快感直达花径,汩汩蜜水淌出。她不晓得一句话能勾逗她情欲至盛,想要子胥像是上次那般抚摸她、蹭着她的蜜穴。想到这儿,瑟瑟便羞得难以自己,浑身炙热的情意随着子胥的爱抚蒸腾至瑟瑟的脸上、 分卷阅读29 头上,浑身热呼呼晕陶陶地,只能细声呻吟。 『…不想吗?没心…没肺…无情…我可是…日夜惦念着你啊…』子胥拉开了瑟瑟的肚兜,攻城略地,含住了她的乳尖,惩罚地啮了一口,似笑非笑。 日夜惦念?这话,不知真假抑或戏言,对瑟瑟来说却是受用至极。 『啊…啊…啊…想啊…我想你啊…抱我…抱我呀…』瑟瑟终于逸出绵长地啼叫,乳尖让子胥吸吮得挺立起来,身下蜜水横流打湿股间与雪白罗裙,被子胥诱引至神识不清,只渴求他快些将肉茎抵在她微颤的贝肉上,狠狠地磨蹭碾压,就如那日的放荡情挑。 『瑟瑟…让他们放下绡帐…』子胥的嗓音轻且缓,温柔而勾惑,瑟瑟喃喃地呻吟,无力地应了声。 她纤指微动,却被他折磨得抬不起手,唤不了人,软语絮絮嘤咛:『不行…我…不行了…』 『快…瑟瑟,让人放下绡帐…』子胥的呢喃在耳畔回响着,乳尖再度被他含住,一阵快感再度袭来,瑟瑟不住轻颤低喊。 『啊…放…放下绡帐…』她的声音细如蚊吶,无人可闻。 子胥轻笑,环着她腰,抬手扯下了亭里四方的绡帐。远处女官眼看公主微露香肩娇软地躺在魏国公子怀中,不知为何没有上前阻止,咬了唇,低声吩咐众人不许张扬,退出此地。 子胥斜睨了瑟瑟的女官,满意地笑了,长指如葱,掀开了瑟瑟的裙襬,却愣住了。 『你这小妖精!』子胥深吸了一口气,扣住瑟瑟的脸颊,狠狠一吻,压抑情绪低吼着:『为何没穿亵裤?是在等谁?!想勾引谁?还是为了杨治齐吗?!只要有人经过,任谁都好吗?!』他的内心爬起嫉妒,不敢置信地望着瑟瑟。 瑟瑟微瞇双眸,犹在欲海沉沦,子胥突如其来的喝问,才让她瞬间清醒几分,随即慌张地腆着脸嗫嚅解释道:『不!不!…等你…我在等你呀…』 『为什么不来找我了?为什么不向父皇求亲?不是说了要娶我吗?』说到末处,泪花扑簌簌地自如黑凤蝶翼般的眼睫滑落。 子胥这才明白,为何方才瑟瑟的贴身女官识相地离去,为何瑟瑟会出现在离他寝殿如此近的凉亭。 原来她一直都在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原来,她在等他。 1 晓梦迷蝶谁是蝶,十里红妆累世诺 (H)(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26 1 晓梦迷蝶谁是蝶,十里红妆累世诺 (H)(2) 从没有人,这么直接地说,等着他。也从没有人等过他。 他一直是他人放弃的皇子,爹不疼,娘早逝,让父皇交换至各国当质子,七年多没有回过魏国。 如今却为了她一句:『我在等你。』,将自己的心完全交代出去,再无疑惑,更无顾虑。 子胥心里激动,颤着指尖扯开自己的衣带,胸膛按着瑟瑟的软乳,将勃发的玉茎抵在了瑟瑟的贝肉上,缓缓地压了下去。 此次他不再试探,眼里沾染蜜意,再次对瑟瑟说道:『瑟瑟,等我。』等我回到魏国夺了大位,定以十里红妆迎你。 『我愿许你三世,此世,来世,万世千秋...』 子胥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如此冲动,为了那句话,一股脑地许下不得了的承诺。 累世承诺。 细细密密的网,就此织成。 漫天秋色随风卷,然,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瑟瑟眸中水光潋滟,情绪氤氲飘渺,没有回答他,但却牵起一个甘愿的笑,对他伸出了手,环住他的颈,相信了他的诺言。 她喜欢杨侍郎,可是却爱上魏子胥。 就在那日她缠着杨侍郎,哭着问为何他要娶姊姊,硬是强吻了杨侍郎。杨侍郎推开了她,一句公主自重后离去。她愣在原地,指尖在唇瓣上按着,好一会才明白,原来带着爱的吻是那么不同。 自此之后,她的目光便追着子胥的身影绕啊绕,转啊转,恋深不知处。 子胥是蝶,停驻了满城梨花似雪。一语眷恋。 瑟瑟是蝶,在他萧瑟如晚秋的生命中翩跹了春。 一弯秋月,筛下满城银粉,琉璃瓦纡绛亭,缱绻轻纱渺似波,嘤咛几无声,风月欲燃身。 『第一次,会有些疼,但,之后,我会让你舒服…』子胥柔情似水,语气末了却是放荡轻佻,不容拒绝,决心要占有她。他吻住了瑟瑟的唇,缓缓地将挺翘粗硕的玉茎插入瑟瑟窄小、未经开辟的花径之中。 『呃啊…』瑟瑟呜咽着,狭小的花径叫他粗热的男根一寸寸撑开,霸道地掠夺,处子血流淌而出,她的爱也随之交付。 魏国公子,魏子胥的这场谋算,在他许下累世承诺时,在他的坚挺炙热的玉茎挺进瑟瑟的花径之际,兵败如山倒,彻底输了。输给了梁国公主,梁瑟瑟。 但他甘愿。 情爱里,何必论输赢? 冰纱绡帐上两相交缠的人影律动,在浓重的夜色中,瑟瑟的娇吟与子胥的低喃诱惑,如蝶翩翩起舞。 如今,魏子胥凝眸望着瑟瑟想起了那个梦。他犹记得那日杨治齐吻她时忘情的模样,一时失控,便将椅子扔出窗外,气得远赴他乡。这几年来,她过得可好? 肯定不好吧? 她的圆脸已成鹅蛋脸,若过得好,又怎会在这出现? 瑟瑟浑身仅剩一件肚兜与亵裤,丰姿匀亭,妖娆魅惑。魏子胥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瑟瑟身上,丝毫没有注意方雷虎喉间滚动欲望的声响,呼吸变得粗重,就如他一般,情欲已让瑟瑟如丘陵起伏的身段挑起,灼 分卷阅读30 热的男根顶起了薄软的西装裤。 魏子胥眼睫轻颤,指间的面具已让他几近握碎。 方雷虎听见物品捏碎的声响,转过头再次瞧了魏子胥一眼,只见魏子胥面色微变,知晓魏子胥铁定认识眼前女人。 满脸欲色的他,瞇起眸,再次问:「魏先生识得此女?」他嗓音低哑,透露出危险气息。 魏子胥知道他的心绪已在疏忽下流露在方雷虎面前,敛下眸子,压抑情绪后说道:「几面之缘,不值一提。」 「喔?」虽已标下了三名雏儿,一夜御三女便已足够,但看魏子胥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有了情绪波动,心下浮起恶意。 方雷虎举起牌率先叫道:「一千龙洋!」 2 睚眦必报魏子胥,竞至天价弃佳人(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27 2 睚眦必报魏子胥,竞至天价弃佳人(1) 魏子胥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深恶痛绝,冷眸如弥天暴雪纷飞,冰霜逼人,扫向方雷虎,不发一语。白玉般的长指骨节分明,几乎要发出锁炼拉动的喀啦声响。 方雷虎戏谑地瞧着魏子胥的反应,嘴角浮现挑衅的意思:「魏先生不介意我看上你的故人吧?」 他想试探魏子胥。 魏子胥年纪虽轻,却已在商场中闯出如雷贯耳的名号,人说他洞见观瞻、谋略深沉,瞧他现在的模样,方雷虎心中轻笑名过其实,不怎相信,非得试他一试。 魏子胥不是一个无赖无耻的人,从无竞价初夜权的想法。那日瑟瑟拒绝他求亲,又让他无意间向窗外探头,瞧见瑟瑟与杨治齐搂抱深吻那一幕,早绝了他对瑟瑟的心思。 只是在此地惊见瑟瑟,想起了那个春梦,心湖起波澜。三年不见,瑟瑟早过了婚配的年龄,为何是雏儿,为何沦落至此?他不明白,也不想插手过问梁家的事,但要他眼睁睁看着瑟瑟让人欺辱,却又办不到。 瑟瑟到底算是他的谁? 他在梦里承诺,千秋万世,原以为只是个梦,不放在心上,但见到瑟瑟后,才发现,现实与梦境的两个瑟瑟,他真的分不清。 心里矛盾无解,还在观望筹谋时,方雷虎却跳入搅局,剑眉斜挑瞧着他,分明有意挑衅试探,惹他不快。真是活腻了。 魏子胥睨了方雷虎不置一辞,唤了白衣小厮问了几句后,面色更似严冬霜雪。前几个无盐雏儿没人出价便流标,让人带下台。他可以私下与台下主事娘子商谈赎身价钱。倘若雏儿让人开了价,价高者得,底价多少已不再重要。 瑟瑟懒凭玉案的娇憨风情,连他自己都把持不住,更别说那些专门来到此岛屿猎艳的男人,怎可能轻易放过瑟瑟?果不其然,方雷虎喊价后,随之而起的出价声此起彼落,瑟瑟初夜权的价格已来到三千龙洋! 魏子胥薄唇抿成一线,并未参与竞价,耳边却要听方雷虎回眸对他讽笑道:「魏先生的故人可真受欢迎。」 魏子胥手上雪白面具已皱成一团,他手一放,面具碎片落在暗红色长毛地毯上,如碎瓷刺目惊心,却没有他凝视着方雷虎的眼神锋利且淡漠。 正当一个肤色黝黑如茶色的洋人怪腔怪调叫价至三千三百龙洋时,一声清越拔俗的嗓音穿过了整座厅内… 「一万龙洋!」 众人哗然。 这一万龙洋可买下这座岛屿。 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声音出处。 只见一名相貌干净俊秀的东方男人身形挺拔伫立在包厢内,他的下巴微扬,面色清冷傲然,凤眼睥睨台下众人,落在了瑟瑟的身上,凝若玉像,厅内的喧嚣彷佛与他无关。 李纭姬也在此时抬眸看向包厢。她狐疑地唤了小厮取来了贵宾名单,翻查后,才知那短发俊秀的男人是天津魏家的少当家,魏子胥! 再抬起眸望向魏子胥时,李纭姬心里的激动难以言喻。她听过梁东篱闲话过魏子胥与梁瑟瑟的事!倘若魏子胥对瑟瑟还有意,那真是老天有眼! 可是…来到此岛屿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是吗?李纭姬激越的情绪在望着魏子胥冷酷俊美的脸庞嵌着令人胆寒的杀气后,冷了下来,甚至对魏子胥的神色感到有些害怕。 她不是唯一有这感受的人。 场内一片静默,连主持拍卖叫价敲板的主持人也愣住了。这岛屿没人出过这价格!眼前的女人究竟是谁?为何值一座岛屿的价格? 「一万一百龙洋!」 会场上的静谧无声,让此人的声若洪钟打破。但依旧没人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将视线转至另一个叫价的人身上。 魏子胥寒眸睨向方雷虎。方雷虎正戏谑地看着魏子胥。 「两、万、龙、洋。」魏子胥冷然地望着方雷虎,眉峰连颤动都没,嗓音中不带一丝温度,字正腔圆,一字字缓缓喊出天价。 厅内再度人声喧哗,喝采声不绝于耳。 方雷虎原先得意的神色倏地褪去,瞪视着魏子胥。他的眼神写满惊讶,不过是个游戏,魏子胥居然和他较真?心里狐疑台上女人究竟是谁。 魏子胥淡漠的表情惹怒了方雷虎。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一张脸! 还是方才惊诧愠怒的神色比较适合魏子胥啊! 方雷虎不服气跟着叫道:「两万…一千龙洋。」但比起出价价格与幅度,方雷虎顿时后悔他怎么英雄气短。 魏子胥不再看向方雷虎,从容地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状似轻佻,慢条斯理地扬声喊道:「三、万、龙、洋。」 2 睚眦必报魏子胥,竞至天价弃佳人(1 分卷阅读31 )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29 2 睚眦必报魏子胥,竞至天价弃佳人(1) 魏子胥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深恶痛绝,冷眸如弥天暴雪纷飞,冰霜逼人,扫向方雷虎,不发一语。白玉般的长指骨节分明,几乎要发出锁炼拉动的喀啦声响。 方雷虎戏谑地瞧着魏子胥的反应,嘴角浮现挑衅的意思:「魏先生不介意我看上你的故人吧?」 他想试探魏子胥。 魏子胥年纪虽轻,却已在商场中闯出如雷贯耳的名号,人说他洞见观瞻、谋略深沉,瞧他现在的模样,方雷虎心中轻笑名过其实,不怎相信,非得试他一试。 魏子胥不是一个无赖无耻的人,从无竞价初夜权的想法。那日瑟瑟拒绝他求亲,又让他无意间向窗外探头,瞧见瑟瑟与杨治齐搂抱深吻那一幕,早绝了他对瑟瑟的心思。 只是在此地惊见瑟瑟,想起了那个春梦,心湖起波澜。三年不见,瑟瑟早过了婚配的年龄,为何是雏儿,为何沦落至此?他不明白,也不想插手过问梁家的事,但要他眼睁睁看着瑟瑟让人欺辱,却又办不到。 瑟瑟到底算是他的谁? 他在梦里承诺,千秋万世,原以为只是个梦,不放在心上,但见到瑟瑟后,才发现,现实与梦境的两个瑟瑟,他真的分不清。 心里矛盾无解,还在观望筹谋时,方雷虎却跳入搅局,剑眉斜挑瞧着他,分明有意挑衅试探,惹他不快。真是活腻了。 魏子胥睨了方雷虎不置一辞,唤了白衣小厮问了几句后,面色更似严冬霜雪。前几个无盐雏儿没人出价便流标,让人带下台。他可以私下与台下主事娘子商谈赎身价钱。倘若雏儿让人开了价,价高者得,底价多少已不再重要。 瑟瑟懒凭玉案的娇憨风情,连他自己都把持不住,更别说那些专门来到此岛屿猎艳的男人,怎可能轻易放过瑟瑟?果不其然,方雷虎喊价后,随之而起的出价声此起彼落,瑟瑟初夜权的价格已来到三千龙洋! 魏子胥薄唇抿成一线,并未参与竞价,耳边却要听方雷虎回眸对他讽笑道:「魏先生的故人可真受欢迎。」 魏子胥手上雪白面具已皱成一团,他手一放,面具碎片落在暗红色长毛地毯上,如碎瓷刺目惊心,却没有他凝视着方雷虎的眼神锋利且淡漠。 正当一个肤色黝黑如茶色的洋人怪腔怪调叫价至三千三百龙洋时,一声清越拔俗的嗓音穿过了整座厅内… 「一万龙洋!」 众人哗然。 这一万龙洋可买下这座岛屿。 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声音出处。 只见一名相貌干净俊秀的东方男人身形挺拔伫立在包厢内,他的下巴微扬,面色清冷傲然,凤眼睥睨台下众人,落在了瑟瑟的身上,凝若玉像,厅内的喧嚣彷佛与他无关。 李纭姬也在此时抬眸看向包厢。她狐疑地唤了小厮取来了贵宾名单,翻查后,才知那短发俊秀的男人是天津魏家的少当家,魏子胥! 再抬起眸望向魏子胥时,李纭姬心里的激动难以言喻。她听过梁东篱闲话过魏子胥与梁瑟瑟的事!倘若魏子胥对瑟瑟还有意,那真是老天有眼! 可是…来到此岛屿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是吗?李纭姬激越的情绪在望着魏子胥冷酷俊美的脸庞嵌着令人胆寒的杀气后,冷了下来,甚至对魏子胥的神色感到有些害怕。 她不是唯一有这感受的人。 场内一片静默,连主持拍卖叫价敲板的主持人也愣住了。这岛屿没人出过这价格!眼前的女人究竟是谁?为何值一座岛屿的价格? 「一万一百龙洋!」 会场上的静谧无声,让此人的声若洪钟打破。但依旧没人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将视线转至另一个叫价的人身上。 魏子胥寒眸睨向方雷虎。方雷虎正戏谑地看着魏子胥。 「两、万、龙、洋。」魏子胥冷然地望着方雷虎,眉峰连颤动都没,嗓音中不带一丝温度,字正腔圆,一字字缓缓喊出天价。 厅内再度人声喧哗,喝采声不绝于耳。 方雷虎原先得意的神色倏地褪去,瞪视着魏子胥。他的眼神写满惊讶,不过是个游戏,魏子胥居然和他较真?心里狐疑台上女人究竟是谁。 魏子胥淡漠的表情惹怒了方雷虎。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一张脸! 还是方才惊诧愠怒的神色比较适合魏子胥啊! 方雷虎不服气跟着叫道:「两万…一千龙洋。」但比起出价价格与幅度,方雷虎顿时后悔他怎么英雄气短。 魏子胥不再看向方雷虎,从容地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状似轻佻,慢条斯理地扬声喊道:「三、万、龙、洋。」 2 睚眦必报魏子胥,竞至天价弃佳人(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30 2 睚眦必报魏子胥,竞至天价弃佳人(2) 『魏子胥,你疯了吗!?这女人到底是谁?』方雷虎更加怀疑台上女人是否千金贵重。 三万龙洋是一支军队一年的粮草薪饷。难道这女人身分高贵若此?值得砸下这么大笔钱?其中必有猫腻!这么思酌下来,方雷虎便不能轻易放弃! 「三万一千龙洋!」方雷虎拍几喝道! 「四、万、龙、洋。」魏子胥冷酷的神色缓了下去,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 「四万一千龙洋!」方雷虎火气来了,怒叫道。怎可以输给魏子胥?! 此时所有人隔着珠帘瞧着包厢内两人竞 分卷阅读32 价,连李纭姬都看傻眼。对照两人竞价,一头方雷虎越叫越火大,嗓门响亮而暴躁;另一头魏子胥却是如深潭般,波澜不兴,略带凉意。 两人竞价至九万七千龙洋,魏子胥已坐在沙发椅上闲然啜了一口冰镇玉露茶,冷凉的嗓音清凌喊道:「十万一千龙洋。」 方雷虎听魏子胥叫价幅度降低,见猎心喜,瞪视着魏子胥狠声说道:「魏子胥,我跟你拚了!」 「十一万龙洋!」方雷虎震天大吼,悬吊于天花上的水晶灯为之颤动,发出珠翠脆响。让这声虎啸扎得耳痛的人,纷纷掩起了耳朵。 不过,魏子胥却没再开口了。 李纭姬吃惊地瞧着魏子胥,只见他安坐在沙发椅上,十指交握,噙着意味不明却让水晶灯失色的笑,凝望着方雷虎。 随着时间过去,主持人叫板,一次、两次… 到第三次时,方雷虎恍然大悟,他是被魏子胥阴了!彻彻底底地阴了! 「十一万龙洋!成交!」主持人大吼,手上木槌用力往木盘上敲,拍板定案,庆幸这离奇的初夜拍卖终于结束。众人跟着喧哗着,已呈现昏迷的瑟瑟让嬷嬷们带了下去。 白衣小厮趋前向方雷虎笑吟吟地恭贺道:「恭喜姑爷,贺喜姑爷!您以本岛有史以来最高价标得初夜权!岛主特此邀宴,并请您签下支票,请随我来。」 十一万龙洋!那可是三年军饷!他一夜间花用在女人身上,家底瞬间去了一半! 望着魏子胥微弯的凤眼,方雷虎简直气到快吐血! 魏子胥从来也没有想要竞标这女人的心思!但因为方雷虎自以为是喊了价,魏子胥才喊了天价! 引君入瓮! 他把魏子胥当鳖骗至这岛上,又看他对台上女人上了心,想耍他一回,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只鳖! 他瞪着魏子胥,恨声说道:「魏子胥,你故意的?」 魏子胥笑得轻浅,凤眼微弯,没有回答。 魏子胥一开始喊价就存心想剥他的皮! 包厢内的门扉已被打开,十名黑衣洋人彪形大汉走入包厢,为首中年男子客气地请方雷虎移驾。 方雷虎心知发行龙洋的银行也仅发五百万龙洋流通在世。他标出史上天价,岛主势必派人羁押他至岛主处。说是邀宴,实则是确认他不会违约。即便方雷虎有意来硬的,但凡上岛者皆需卸去所有武装,他想魏子胥一介书生,谅他如何?且上岛费用极高,故他也没带人上岛,这下可真的吃鳖了! 「那女人,到底是谁?!」方雷虎让黑衣人簇拥出门时,犹不死心地回首问道。 「不、认、识。」 魏子胥噙着冰冷笑意,言语上再狠狠地给了方雷虎一刀。看着背手望着脸色铁青的方雷虎,笑意更深。 他,天津魏家,子胥,睚赀必报。 与他作对,唯死谢罪。 「魏子胥,你混账!」方雷虎咆哮。 李纭姬在台下将方雷虎与魏子胥的互动看在眼底,丝毫没有在意台上依旧进行的竞标。 嬷嬷与小厮抬着软轿载着昏迷的瑟瑟,低声恭谨向主事娘子李纭姬索取精致的金属通行牌,腰牌上写着洋文,是各个参与初夜权竞标贵宾的英文名字拼音。通行牌也是房卡,凡是标出去雏儿,皆以软轿送去贵客房中。 李纭姬看着瑟瑟蜷曲在上头,眼睫轻颤着像只沉睡休息的蝶。望着依照厅内包厢位置与号码制成的建筑模型,抽出代表魏子胥与方雷虎所在包厢的小格,里头并排着两人的名字。 李纭姬叹了一口气,老天爷真的如此残忍吗?还是说,魏子胥,你就这么狠心步顾念旧情吗?竟在最后关头放弃了瑟瑟? 她踟蹰不前,再次抬眼看了魏子胥一眼。没想到魏子胥竟然正凝眸望着她的方向。究竟是在看瑟瑟还是看她?但魏子胥那双眼眸冰冷,让人瞧不清心绪,只能内心暗叹瑟瑟命苦。 直到嬷嬷问怎了?她才敛眉淡淡说道:「没事,洋文真难懂。不仔细瞧明就会认错。到时岛主责怪下来,我担不起。」 李纭姬终究是颤着指尖拾起了一块通行牌,狠心将瑟瑟送去了该去的地方。 魏子胥凝眸看着台下李纭姬的一举一动,瞧着瑟瑟让人抬走,这才起了身。小厮问他不继续竞标姑娘吗?他彷若未闻,径自走出包厢。 他沿着小径登上这座岛最高峰,秋夜里海风吹袭,乱了墨发,举目望去是茫茫大海,漆黑无涯,唯一的灯光便是码头与酒池肉林的园区,码头上仅停泊着一艘小舢舨,随着海浪拍击,撞着码头的木柱。 魏子胥随意坐在巨石上,由擦得黑亮的皮鞋底抽出一把薄如蝶翼却锋利无比的银刃,在手中把玩,凝思良久。 然后,他缓缓将银刃收起,拍拍身上灰尘,轻快疾步下山而去。 3 花翻露蒂芝兰现,不知眼前君何人(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31 3 花翻露蒂芝兰现,不知眼前君何人(1) 魏子胥愣愣地站在房内,望着床榻上躺着娇弱的女体,心中五味杂陈。 方才登上山巅,魏子胥便知道勉强搭着舢舨逃离这岛绝不可能,转而想着晚些赴方雷虎房里与之周旋。反正方雷虎一夜间失了半数家产,将更需要魏家奥援,即便对他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眼下也只能同意魏子胥开出的条件。 对瑟瑟方雷虎绝对会迁怒而肆意凌虐,他便以魏家奥援为条件,将瑟瑟与几个雏儿要了过去。让方雷虎误会他魏子胥是贪婪好色之辈也无所谓。再不成他便动用更残 分卷阅读33 酷手段,胁迫方雷虎屈服。 却没料到瑟瑟人现在正躺在他的床上,海棠春睡娇无力,酥乳如波甜酣侧卧,呼吸平缓毫无防备。 是哪个有心人刻意为之?方雷虎?还是那个主事娘子? 方雷虎临去前目露凶光对他咆哮,怎么也不可能突然想通了,把人送到他床上来。更别说他那一出玩弄方雷虎于股掌间的竞价戏,阴毒地斩去方雷虎一半身家,以方雷虎个性暴跳如雷找他算账都来不及,哪里会这么"殷勤"? 又或者是因为拍卖一事让方雷虎家产在岛上顿失一半,不得不对他低头? 那方雷虎继续顺着他的剧本走,更好。 但他没忘记李纭姬望向他的神情,带着一丝恐惧与惊诧,照理说不是个敢惹事的人…除非这一切是岛主授意挑拨离间。 那这岛岛主是谁,真正的对手恐怕就是他,而非方雷虎。 那现在躺在他床上的瑟瑟…是否是个陷阱? 睽违两年未见,瑟瑟已出落得纤凝妩媚,是否还像当初一般天真纯洁不知世事?是否为岛主所用,他半点不知。瑟瑟算是他人生中第一个挫败。亲眼见到她与杨治齐的吻,绝了心思,离开北京后,与梁家断绝了联络,连家中仆役偶尔提及北京,都让他打断,不愿多听。 魏子胥蹙眉在床榻上坐了下来,瑟瑟这三年长得极好,桃颊香收,绛唇如樱,当年他捏握笑闹她长得太小的酥乳如今已经成波涛,薄掩在赤色的肚兜下,随着吐纳起伏。他伸出长指,指尖仅离瑟瑟的肌肤一毫厘,轻轻地描绘瑟瑟的容颜。 他双眸低垂,指尖缓缓滑动,来到了瑟瑟的肩,顺着单薄的肩颊往琼枝软腰拂,心里微漾着眷恋,多少情牵。什么绝了心思,都在骗自己。 但这两年,他改变自己,外貌、个性都变了,那瑟瑟这两年可能不变吗? 人都会变。 身旁摆着一只木制托盘,上头有着一张小卡与一红色小圆针。读了小卡上的洋文,他拾起圆针往瑟瑟凝脂玉臂扎入。 瑟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悬吊在米白色的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但她视线模糊不清,让她忍不住抬起手想揉眼睛,看清楚些。只是这一动作,才知道手臂如悬挂几斤重的铅般沉重。 她秀眉轻蹙瞇眼侧头一看,便瞧见一抹白身影坐在她身侧。 是标下她的人吗? 思及此,她浑沌的脑袋清醒许多,双眼瞠大瞪着对方,无奈因药效尚未褪去,视线依旧不清,勉力支身而起,仅见到男人应是东方脸孔,削着利落短发,向后梳拢整齐,雪白的衬衫上不沾一点尘埃。那男人静默着凝望着她不发一语,她体力不支,摇摇晃晃又瘫软下去,勉力以手肘支撑着身子。 不知为何,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抬手拿起床边小几上的话筒就要拨出,瑟瑟仰望着高大挺拔的身影将食指探入拨号盘开始旋拨,倏地有些害怕,心里担心是不是因为她没有立时起身服侍男人,一脸病弱,男人不满意,要退货了? 3 花翻露蒂芝兰现,不知眼前君何人(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33 3 花翻露蒂芝兰现,不知眼前君何人(2) 李纭姬的叮咛言犹在耳:『瑟瑟,使尽浑身解数勾引那男人,让他留宿你一晚,将他迷得神魂颠倒,为你赎身,逃离这岛…』 瑟瑟慌忙往男人扑去,不顾自己险些跌下床榻,她一手扯着他的衬衫,一手按住了切话键,硬生生地将拨号切断。 「等等…等等…不要…不要退掉我…我可以服侍你的…等等呀…」瑟瑟嘴里焦急呼喊,男人对于她的举措有些惊愕,却没有回答她。 瑟瑟瞧着男人眼眸转深,皱起眉,似乎极为不悦,才想起或许此人不懂汉语,望着男人错愕的表情怯怯地问道:「…公子…唔…爷会说汉语吗?」 这儿的人为营造亲昵感,对贵客皆称为姑爷,妓子对客人尊称爷,和一般家中称为爷一样意思。 眼前俊秀男人依旧不回话,眉头却皱得更深,眼眸中寒意浮现,瞧得瑟瑟浑身发颤,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这么不讨他喜欢?那…为何又标下她? 不管如何,她得让男人抱她,愿意为她赎身! 不然她的下场会如同酒池肉林那些妓子一样,谁看上她,便能将她压在地上肏! 对未来的不安与恐惧让瑟瑟将怯弱与羞耻心抛弃,无耻地揽住男人的腰攀上他的胸膛,摇摇晃晃地将唇瓣往男人的薄唇猛力吻去。 至少…至少这男人不猥琐!瑟瑟勉强自己这么想,闭上眼将唇瓣凑了上去! 两人的唇齿撞在一块,力道不轻,疼得男人闷哼一声往后仰,顺手将她推落床榻上。男人指尖按着被瑟瑟磕疼的唇瓣,眼中充满愤怒之色瞪视着瑟瑟。 瑟瑟惶恐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道歉:「爷,对不住…磕疼了吧?」望着男人的冷峻的面容簌簌发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服侍男人,即便学了七日,依旧有些生涩扭捏,自以为是挑逗的吻,却撞得贵客牙疼,自己的牙床也隐隐作痛。她眼眶微红,面对男人面色不善,低了头…才发见自己几近赤裸,白绸微敞露出了底下的肚兜,她的双颊顿时红晕欺霜,赶紧拉起了衣裳,半响才抬眸望向男人。 与男人目光触及,她无暇思虑有些面熟的男人面孔,两人对视一会儿,竟有些茫然。男人见她那附痴傻模样,转身又要拾起地上话筒拨号。 「爷…不要…爷…求求你…瞧瞧我 分卷阅读34 …」瑟瑟已无法思考其他事情,听着自己毫无羞耻的哀求嗓音,眼泪几乎要淌出眼眶,拉住男人的衬衫。 男人让她扯住了衬衫也没有停止拨号,她没有选择,仅能再一次地切断了通话键。然后迅速地解开系在腰上的锦带,翻开了肚兜! 掩覆多时的一双雪乳花翻露蒂,丰润沉甸甸地悬在雪白的胴体上,如同甜美多汁的成熟果实,上头缀着两点盈莹嫩红花蕊,满怀细嫩诱人摘取。 瑟瑟紧张地浑身发颤,连带着丰乳跟着微微颤动,胸口白腻的肌肤泛起一片嫣红,她连望向男人都不敢,避开男人的眼神,她低首敛眉,瞧见自己挺立的软嫩,又羞得瞥向一侧。 瑟瑟听见男人倒抽一口气的声响,这才抬眸偷觑一眼,不看便罢,目光与男人相触,瞧不清男人是否动了心,下一秒,男人一把扯下了她的肚兜,吓得瑟瑟往后一退,狼狈地倒坐床榻。 丰乳晃荡着春色无边,摇曳生波,瑟瑟听见了男人深吸一口气,齿间迸出一句极为森寒隐忍着怒气的话:「梁瑟瑟!你何时变得如此放荡!」 4 身为妓子非妾意,心如死灰与君绝 (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36 4 身为妓子非妾意,心如死灰与君绝 (1) 「你想去哪!?」魏子胥砰地关上了门扉,压住门扇。 瑟瑟低着头没回话,双肩微微抽搐颤抖,魏子胥转过她的身板,硬是挑起她的下颚,才发现瑟瑟哭得梨花带雨,倔强地别开了眼神,就是不看他。 魏子胥不能否认方才那幅绮丽旖旎风景已让他动了情欲,下腹男根微跳,有着挺起之势。但他心中与梦中的梁瑟瑟是那么羞涩,哪里会像眼前瑟瑟般浪荡,见着男人便贴了上来,和岛上那些勾搭男人的风骚妓子有何不同?她的羞耻心都到哪去了?! 瑟瑟闻言脸色大变,震惊地抬眸望向眼前男人。此时她的视力已恢复得差不多,睇着眼前陌生却又有一丝熟悉感的俊秀男人,羞惭又惊慌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魏子胥没想到她真的不认得自己,失落感如同重拳,一拳击打在他的心田上,闷痛难耐。瑟瑟不过短短三年余,居然把他给忘了! 方才见她打了清醒剂后一脸迷惘,似乎不知身在何处,身子摇摇晃晃连站都站不稳,担心她的状况才想拨打电话要人进来查看。 没想到瑟瑟竟主动强吻了他,还撞得他牙根生疼。魏子胥猜测她药物缘故而行止疯狂,不想趁人之危,推开了她。但当瑟瑟再度攀到他身上时,动作青涩地掀开了肚兜,随便地将身子展露在男人眼前,他终于对瑟瑟有了愠怒! 她为何轻贱自己至此?经历过几个男人了?!杨治齐人呢?!一双玉臂万人枕吗?!多少人看过她这般风情了?! 瑟瑟喜欢的人是杨治齐,对他不上心、毫无情意也就罢了,但好歹也是旧友故人,于情于理,他会帮瑟瑟赎身。更别说他从未说出口,却已心心念念瑟瑟多年。一颗温柔缱绻的心凉了,为谁辛苦为谁忙的委屈情绪也由心底窜了出来。即便明知他们两人并无婚约,魏子胥就是忍不住酸涩醋意汩汩往心头冒,既落寞又难受,如情窦初开的少年,却又得武装自己,装出傲然不在乎的轻蔑表情。 他的嗓音冷凉,睨着瑟瑟的眼眸充满了情绪,讽道:「你胆敢问我是谁?标下你初夜权的人不就是要将你压在身下肏的人吗?」 这句熟悉的话在瑟瑟脑海银光如丝闪现,她瞠大眼失声叫道:「魏…魏子胥?」 听了她不甚肯定的语气,魏子胥心里苦涩,深吸一口气,压抑情绪,算是应了。 「你的辫子呢?」瑟瑟脱口而出。 时光荏苒,让一个阴柔秀气薙发少年成长为一个俊逸短发青年。魏子胥前额已蓄发,且将辫子剪掉蓄起短发。短发的他甚是利落好看,身着雪白衬衫,墨黑西裤,看起来身形削瘦却结实挺拔,颇有松柏劲扬之姿;且他长年在外经商奔波,原本近乎雪白透明的肌肤染上蜜色,总是带着桃花媚笑的眼角也抹去了轻佻笑意,略有风霜刻划之迹,俊秀的五官一扫女气,一改过往印象。 一心担忧逃不出岛的瑟瑟,无心顾及标下初夜权的男人外貌,加上药剂影响,瑟瑟竟未能第一时间认出他,而现在短发西服的魏子胥瞅着她的眼神复杂,含着错愕、怨忿、哀伤、失望,还有淡淡的蔑视? 她的双颊倏地一红,立刻掩住了她的软乳,拉起白绸衣子,想到他方才说的话,想到自己的梦,想到魏子胥竟见到如此不堪的自己,羞耻地无以附加,只想咬舌自尽算了。 魏子胥见状,心里更加难受。难道梁瑟瑟就这么厌弃他,宁可将身子袒露给其他人看,也不肯委身于他吗? 往事历历在目,此生决意不嫁君!不是吗? 明日一早,他非要方雷虎生出一艘船送他回天津,不然他和方雷虎没完! 被瑟瑟否定、受辱的感觉如此强烈,让他俊颜泛起点点红霜,薄唇抿成一线,撇过头不想再多说一句。 但魏子胥想起瑟瑟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房内,事有蹊翘,这岛上三日一班船,若不查清,恐怕踏入有心人陷阱,于是再度开口问道:「为何你会在我房内?」 瑟瑟傻愣愣地回:「…不是你标下我的初夜吗?」话刚说完就发现如今两人关系诡异,脸更羞,红云飘至耳根。 「…哼!」 4 身为妓子非妾意 分卷阅读35 ,心如死灰与君绝 (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40 4 身为妓子非妾意,心如死灰与君绝 (2) 魏子胥瞧她小耳垂纤透鸾红一片,甚是可爱,只可惜无意于己。索性轻哼一声,不正面回答瑟瑟问题,事实上也不想让瑟瑟知道他半途弃标。即使瑟瑟对他无意,他这人就如外界评论,心机深沉,当个小人也没差,管她是不是岛主安排到他房里,他魏子胥偏要在梁瑟瑟心里留下一方之地。 瑟瑟看着魏子胥的脸色冷淡轻蔑哼声,心里受伤,没想到魏子胥对她嫌弃至此!?那又为何将她标下? 但魏子胥是她的救命稻草,耳边又响起了李纭姬的话,横了心也要留住魏子胥,立即由床榻上爬起,向魏子胥蹭了过去。 「魏公子,我知道过往失言是我的错,我也知道你瞧不起我,但请您不要遣走我!我可以服侍您,做牛做马都愿意,拜托您,让我留宿一晚!你想怎样都可以…带我走…拜托你…」瑟瑟红着脸甩开羞赧的情绪,双手环住了魏子胥的腰不放,软乳就这么贴上了魏子胥的胸口。 「放手!你当我是什么人?!当真一双玉臂万人枕,只要逃离这岛谁都好吗!?」魏子胥听瑟瑟自愿献身仅是为离岛,对他半分情意都没有,男人自尊再度让瑟瑟践踏脚底,没想到自己如此在意瑟瑟,一句话就能伤他极深。 他的长指如铁箝住了瑟瑟的手臂,微微施力,瑟瑟便疼得松了手,又让魏子胥第三度地甩在了床榻上,愠怒斥道:「梁瑟瑟!你好歹也是书香门第的千金出身,如今下贱至此,多少人看过你身子,碰过你身子了?!我告诉你,我不是他们,我也不会碰你!」 魏子胥气昏头,没考虑到太多,口不择言,伤害的话与脱口而出,覆水难收。 话甫一说完,他便后悔了。 他的冷静自持哪儿去了?怎么遇到她就像个毛头小子,完全不像自己了? 让他掀翻在床榻上的梁瑟瑟披头散发,迟迟没有动作,魏子胥更加后悔,想道歉时,瑟瑟动了。 瑟瑟低着头,浑身颤抖,缓缓地拢起衣袍,往床榻另一侧滑下榻,往房门一步步艰难地走去。听了魏子胥侮辱的言论,瑟瑟回想起这几年的苦楚,几近崩溃。 是啊,魏子胥强吻她、揉捏她胸脯,说要娶她,如今却厌弃她至此;杨治齐也和魏子胥一样,自从她开始卖风月画维生,便消失无踪;连哥哥也干出逆伦的丑事,将她卖到窑子中,让她误杀了;刚来岛上里,便让嬷嬷翻开花蒂抚摸搓揉,让白衣少年们见到裸体;为了离岛,她接受嬷嬷与李纭姬的调教,行为放荡下贱,如此肮脏不堪,也难怪魏子胥嫌弃她。 她陷在情绪的泥沼里无法自拔,只想快快逃离此处,再也不见魏子胥,如此她的心才不会痛。她不是梦中的小公主,魏子胥也不是梦中那个总是温柔地对她笑的男人。 她的梦只是安抚自己受创的心而生的虚幻罢了,岂能希冀现实生活如同梦境般,会有人真心爱她? 魏子胥眉宇阴郁,瞧着瑟瑟双肩颓塌拉开房门,喝道:「你要去哪?」 「…瑟瑟…无能、下贱…惹得魏公子…不快,自当快些离去…让…其他姑娘…来服侍您…」瑟瑟浑身发抖,嗓音低哑悲伤,压抑痛苦,不想示弱,也不想让他看见她满脸的泪。 「不许走!」 5泪洒梨花愁方休,红妆许君一生诺(1) “你想去哪!?”魏子胥砰地关上了门扉,压住门扇。 瑟瑟低着头没回话,双肩微微抽搐颤抖,魏子胥转过她的身板,硬是挑起她的下颚,才发现瑟瑟哭得梨花带雨,倔强地别开了眼神,就是不看他。 “你…别哭…我不是有意…”魏子胥瞧见她的眼泪,大受冲击,喉头干涩,愧疚感油然而生,他那番气话伤了她,心痛并不亚于瑟瑟,却不知该怎安慰她。 瑟瑟颤抖说道:“不…魏公子嫌弃得对…瑟瑟身子不清白、肮脏…不配与您共处一室…请您让让…我同主事娘子说一声…让其他姑娘过来替了我…或将标金还给您…” 魏子胥商场上运筹帷幄、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从没一次心虚愧疚过,但面对瑟瑟的泪眼迷蒙,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瑟瑟顽固地站在门口,手指使力想拉开门把,但魏子胥将手抵在门扉上,圈着她,与她站在门口僵持不下。 瞧她固执模样,魏子胥索性将心里话摊开来说:“说什么配不配,活像我嫌弃你了?怎没想过倒是你没心没肺,我没忘了你,你却忘了我,还问我是谁?” “你不分来人是谁,自顾自掀开肚兜,就这么…这么袒胸露体…知道是我后,马上掩盖身子…是什么意思?谁都好,就偏偏不要我,不是吗?” “再说了,我是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吗?就算我说过要将你压在身下肏,那也不过是小时候的戏言!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对,我长得这副不男不女的德性,没杨治齐英挺好看,讨你喜欢!我是个妖孽,这可是你说的!你说,谁先嫌弃谁?” “我只是不想看你作贱自己!我还没发作,你倒先发作了?你可知道我谁都不要,就只要你!” 瑟瑟闻言一震,这才抬眸望向魏子胥。只见他剑眉紧蹙,凝视着她的双眸焰火似的多有不满,盈满委屈、难堪、受伤的情绪。 方才他说的,她听得一清二楚! 魏子胥真心有意于她? “你…那什么眼神?不相信吗?分明要气死我才成吗?”魏子胥瞧瑟瑟双眸泪光闪烁,一副不相信他所说的模样,为之气结,话都说不下去了。都说了喜欢她,只想要她,怎她就不信? 瑟瑟安静地望着魏子胥忿忿不平地叨念,眼泪越滚越多,瞧得魏子胥心痛难耐,猜不透瑟瑟的想法。 他干脆咬牙怒道:“不相信也罢…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根寒毛,明天天亮我会为你赎身,寻一艘船把你妥妥当当地送回北京,送回你的心上人杨治齐身边!让开!房间给你!我走!省得碍你的眼!” 语毕,魏子胥松开手,轻推瑟瑟,要她让开一条路。陡然间,柔软温热的躯体再度撞进魏子胥怀中。 “子胥哥哥!”瑟瑟紧紧地环着子胥的腰,趴在他的胸膛上,泪如雨下,怎么也不肯放手。 “…子胥哥哥…我从来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是我不好,出言不逊…我就喜欢你长得这样好…是你老是捉弄我,我怎知道你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况且是你自己说要以十里红妆迎我,怎么我羞了、气了,骂你一句,就不理我了?” “倘若你真心喜欢我,又怎会远走天津,从没让人捎个口信给我?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北京熬着…心里念着…想着…” 有些时候,你以为你没有喜欢一个人,你以为你讨厌他,却总要在他与你相隔天涯海角时,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36 才知道相思苦。 生平不识情爱,未曾相思,便害相思。 “梁瑟瑟…你…”魏子胥抿着唇,心里惊诧又欢喜,那声子胥哥哥叫得既慌又软,没想到事隔多年,还能听见她那么喊他。 “你好狡猾。”魏子胥的胸膛让珠泪濡湿,听瑟瑟一口一句子胥哥哥,心都泡软了,想硬起心肠待她都不成。 5泪洒梨花愁方休,红妆许君一生诺(2) 听瑟瑟那句孤苦伶仃似在嗔怪自己凉薄,轻叹一口气,低眸闻道:“明明就忘了我…你是说真话?还是为了留住我而说的场面话?” 瑟瑟抬首泪眼蒙眬地瞅着魏子胥,哽咽说道:“那你在我爹面前说要十里红妆迎我,是当真?抑或是戏言?” 魏子胥伸手抹去她的眼泪,说道:“若不当真,为何当着你爹面前提?” “那又为何怀疑我说场面话?总是…总是欺负我…”瑟瑟闻言心绪柔软,漾着微甜淡酸,放下心中重担,眼泪反而止不住了。 “我哪里欺负你了?这些年过得那么不好?怎不来找我?”魏子胥睇着瑟瑟的泪,心疼地捧起她的小脸,轻啄吻去她的泪。 魏子胥突然的吻让瑟瑟怔了怔,双颊微红,瞅着他好一会儿,确认他是真心想问才怯怯说道:“…那日是谁扔了椅子,气成那样,我怎么敢去找你?哪有人像你这么狠心的?去找你,你是不是会让人拿了扫帚赶我出门?” “…就算刚刚我不认得你,是我的错…想求你救我,你不仅不听,还推了我,三次!又掐我,很疼!”说到末了,反到嗔怒魏子胥竟见死不救,颇有娇斥意味。 这两年来瑟瑟过得苦,没人让她仰仗,被迫扛起家计,梁家千金爱娇的个性给压在了心底,直到瞧魏子胥眼神温柔缱绻,才忍不住像个孩子似的撒娇,贪婪地汲取他所给予的温暖。 “这…我是…哎,算了…”魏子胥原想解释,但看着瑟瑟眸光流荡着娇软,心知她要的仅是他的疼爱宠哄,语带无奈:“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你…你想拿我如何?”瑟瑟闻言,神色一变,焦急地望着魏子胥,这些年她过得如同惊弓之鸟,一个微小的枯枝裂折也能吓得她振翅急飞。但现在的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仅能任人宰割。 魏子胥瞧瑟瑟表情活像是被他转卖似的恐惧,有些感叹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两年内折磨成这样,到底是谁的错? 他轻轻拍拂瑟瑟的背脊,婉言安抚说道:“本来想你喜欢杨治齐,那就送你回杨治齐身边…” “我不要去他那!我不喜欢杨治齐!不要把我送给别人!”瑟瑟打断他的话,紧紧捉住子胥的衬衫,就怕他真把她送回北京。 “瑟瑟…你真的是没心没肺吶…话说得这么狠,只怕杨治齐的小心肝要痛死了…”魏子胥噙着笑以指腹抹去了瑟瑟的泪花,象是回到从前,忍不住消遣杨治齐两句,话锋一转,戏谑地弯腰在瑟瑟耳畔轻语:“那你说说,你喜欢谁?我便将你安全送到他身边吧。” 面对瑟瑟,他就象是回到过去,少年一身白衣,趴在栏杆上,无赖地想听瑟瑟对他甜言蜜语,诱引瑟瑟说出心里话。明知瑟瑟这么揽着他,用那种软腻的语气唤他子胥哥哥,听得他的心都软得一蹋胡涂,还要问瑟瑟喜欢谁吗?不过是试探逗弄罢了。 “我没有喜欢别人…只喜欢…你…我自知配不上你…也不敢多求什么,但求能留在你身边就好…别送我回北京…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卖画养活自己…可不可以…”瑟瑟惶恐地仰着小脸,带着期盼,又怕受伤,语末声调越软,姿态越低,不敢再说下去。 瑟瑟心里百般纠结,让她不想回北京的原因,除了魏子胥不在北京,另一个原因便是梁东篱。 想来,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回北京了。 她惭愧却不敢说出真相,越说越心虚。魏子胥的衬衫都让她捏皱了。 魏子胥不知内情,听她说喜欢自己,心神微荡,嘴角忍不住牵起一丝微笑,但当自认身分卑微时,皱起眉说道:“当然不可以…” 瑟瑟闻言心里都凉了,身子一僵,喔了一声,头垂了下去。 魏子胥却捏着她的下颚逼瑟瑟正视他。 魏子胥的眉眼弯弯,嘴角弯弯,笑得既甜蜜又满足,说道:“九岁就将自己卖给我当娘子的人,还卖什么画?说得这么卑微是把自己当什么身份看待了?是怕为夫养不起你?” “你…你要娶我?可是我没资格…”瑟瑟愣道,魏子胥不是不知道眼下情况,不嫌弃她吗? “瑟瑟,抬起头来,不管如何,挺直腰板。人不怕穷苦贫,就怕志气短,把自己看贱了。你一点都不贱。贱的是这岛主…”魏子胥敛起笑正色说道。 待他出岛,必会查清岛主底细,之后,慢慢算账。谁让岛主掳了瑟瑟,就不知怎么折磨过瑟瑟,让她失了傲气,添了这么多自卑自哀。 魏子胥瞧瑟瑟神色缓了下来后,才又轻笑说:“瑟瑟…我从未轻贱你。且我曾向你提亲过,倒是你,说什么今生绝对不嫁我啊…你说,你无情不…”魏子胥揽紧了瑟瑟,凝望着怀中泪痕未干的小人儿揶揄几句。 “不是的…不是的,我…反悔了…”瑟瑟仰头看着魏子胥双眸中疏星点点。 “反悔了什么?瞧我顺眼了?长得比杨治齐好看了?心动了?”魏子胥打趣说道。 “你原本就比杨治齐好看…没人比你好看…”瑟瑟急急解释,就怕他误会。复而低首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想嫁你…” 5泪洒梨花愁方休,红妆许君一生诺(3)(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魏子胥听见了。 这些年,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终于。 这小家伙的心,终于是他的了。 瑟瑟未闻魏子胥的回复,仅是听见他清越悠扬的朗笑声。 笑声停止后,魏子胥轻佻的低笑在瑟瑟耳畔说道:“许婚了?意思是同意我将你压在身下肏了?” 瑟瑟月牙似的小耳垂倏地通红似火,僵了半响才轻轻地点了头。 “嗯。” 魏子胥反到愣住了,没想到瑟瑟答应得如此甘愿。他咬了唇,反到不知该如何接话时,瑟瑟踮起脚尖,羞涩地在他颊上如蝶轻点。若有似无,却撩拨人心弦,春情荡漾。 魏子胥瞅着瑟瑟不发一语,就当瑟瑟以为自己做错了,羞惭地想退开时,魏子胥拦腰抱住瑟瑟,将她往肩上扛,快步走向床榻,第四度将瑟瑟放倒在床榻上。 瑟瑟让他压在了床上,他双臂撑在床榻上,眼中带着笑意望着娇羞仰躺的瑟瑟,挑眉说道:“这可是你许婚的…日后不许吃后悔药啊!” “…不…不会再反悔…”瑟瑟羞赧地扯着魏子胥的衬衫,却一动也不敢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37 动。他身上的味道如梨花淡雅,却霸道地覆盖着她的周身,羞得她想缩起腰,蜷曲身子背向他。 “你胆敢反悔,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捉回来。”魏子胥笑得欢快,俯身在瑟瑟唇上轻吻摩挲,湿热的舌尖轻舔着瑟瑟樱唇,霸道地侵入了瑟瑟的嘴里,勾缠挑弄,卷住了瑟瑟的丁香小舌,放肆地吸吮。 瑟瑟几乎无法呼吸,子胥才意犹未尽地移开了唇,望着瑟瑟迷惘沉溺的表情低笑呢喃:“瑟瑟…你好香…又好甜…怎么就这么久才回到我身边呢?” 他的手在瑟瑟腰际轻拂,引起瑟瑟震颤,嘤咛一声,缩了腰,却拱高了胸脯,碰触到子胥的胸膛。 “很…很久吗?”瑟瑟羞得又缩了胸脯,极为不好意思。 子胥眼梢染了满城桃花,唇畔的笑意更深,嗓音低醇似醉酒,存心勾惑,玉指再次爬上瑟瑟的腰往上挑,又引起瑟瑟一阵骚动。她难耐地轻微扭动,想避开子胥的玉指勾留。 不过,子胥不肯。 子胥只是挑着他的桃花眼,含笑轻声说道:“怎么?挺不住了,自个儿送上门了?” “没…没有…痒…”瑟瑟想躲,但下身却让他见状结实的长腿压住,不得动弹。魏子胥这么轻微地一挑一握,便受不住地轻喘起来。 李纭姬调教瑟瑟时总叨念她像条死鱼般,但现在瑟瑟才发现,不是她无感,而是没遇上对的人。 遇上了魏子胥,仅仅只是指尖滑过,她便动了情,想要更多。 她的下身如火灼,每一次子胥若有似无的碰触腰际,搔痒如同电流窜遍四肢百骸,直抵花穴中,又酥又麻,沁出蜜液。但她不敢呻吟出口,就怕惹他笑话,只能闷哼哀求。 “痒?说这种挑逗人的话,瑟瑟,你羞也不羞?”子胥蓄意扭曲瑟瑟的话,唇瓣轻轻地在瑟瑟的耳畔吹气。 “…没…啊…啊…你别呵我痒啊…”瑟瑟缩了缩颈子,她喜欢他这么逗他,却又害羞至极,瞇着眼娇嗔道。 “不摸那儿,不然摸哪儿?这儿吗?”魏子胥调笑着,手指越发放荡。紧接着瑟瑟轻呼一声,掩覆于肚兜下的软嫩丰乳立时让他握在了手掌中,五指收拢揉捏起来。 “早想问问,是谁揉大了这处!杨治齐吗?嗯?”魏子胥含住瑟瑟小巧的耳珠,半是戏谑、半是威胁地问道。 “没有…没有啊…就只有你…还有谁会像你这般放肆轻薄人啊…嗯…啊…”瑟瑟头微仰,细细呻吟,身上越发燥热。 “喔?”魏子胥轻笑着,满意地往瑟瑟白腻的颈畔轻吻,邪肆地说道:“才这么揉一会,你就受不住了?瑟瑟…太敏感…倘若我这么做呢?” 语音方落,瑟瑟的肚兜便被他扯下,一双雪乳弹跳而出,微微晃荡。绵软的雪峰上两点嫣红如梅花花瓣飘落,更显诱人。 “啊。”让魏子胥粗暴地剥去肚兜,瑟瑟羞得抬手遮住他的眼,叫道:“别!别看啊!” 但魏子胥岂是要看而已,他按住了瑟瑟的手,扣在了一侧,坏笑道:“好,不给看,我舔总可以吧?”魏子胥微凉的唇瓣立即抿住了粉色的乳尖,引起瑟瑟一阵震颤。 舌尖放荡地绕着乳尖打转,勾、缠、吻、吮,惹得瑟瑟闷声轻吟:“别…别…啊…嗯…” “别怎样?”子胥埋在瑟瑟酥乳间,嗅息着瑟瑟的馨香,手指不老实地在她的乳尖上游移,忽而夹住瑟瑟粉嫩的花蕊,轻轻地拉扯揉捻。“是别这样?还是别那样?” “说说呀,瑟瑟…别要我怎样?”魏子胥触手可及都是瑟瑟绵滑的白脂肌肤,笑得越发可恶。指腹轻轻搓揉着软嫩直至乳尖挺立嫣红,复而含住瑟瑟另一只软乳,狠狠地吸吮,舌尖抵住让他舔得挺立的乳尖磨辗,让粗糙的舌苔刺激软乳含羞轻颤。 “啊…啊…啊…” ******某时的话****** 先预祝宝宝们2019年新年快乐,事事顺心! Happy2019newyear~ 6轻揉慢捻抹复挑,被翻红浪今何宵(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瑟瑟仰头弓腰娇啼,魏子胥仅是指尖与舌端的轻怜爱抚便点燃了她的情欲,酥麻感在肌肤底下窜动着,如同千百只小舌在花径中舔弄,让她情不自禁缩紧了蜜穴,鲜甜多汁的蜜水涌动,汩汩沾湿了贝肉。 子胥听着瑟瑟黄莺婉啼,娇软媚惑,凤眸微瞇,双臂顺势插入瑟瑟背后空隙,这下瑟瑟只能拱高胸脯,下体连带顶在了子胥的腰腹间,再也无处可躲。瑟瑟无暇顾及两人下身仅隔衣物,紧密贴附着,随着子胥的舔弄勾引,她的指尖按在子胥肩上,随着每一次子胥的挑弄爱抚,重重喘息,细细呻吟,难耐地挣扎扭动。 湿软的舌尖勾缠着乳尖,细细痒痒,每个舔吮都舔进了她敏感处,逼得她如同浸在水中的软巾,随着水流漂动摇摆轻颤。 怎么,比在梦里还要放荡,还要刺激。她不能抵抗,花径拼命收缩,花蒂也不住地颤动。双颊红艳似火,胜压夕阳,艳比秋枫。瑟瑟轻喊着,喘息更加剧烈,雪胸急速起伏,次次送入子胥嘴中,羞得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又不想停。 再怎么调教都是纸上谈兵,真遇上你心爱的人,那才叫欲罢不能。 让魏子胥这么狭玩,她不但不想他停止,还想要更多,更多的爱抚,更多的疼宠。下腹骚动,空虚酥麻,她喜欢,好喜欢,但她羞得说不出口。子胥会怎么看她? “啊…啊…子胥哥哥…别…啊…别舔了啊…”瑟瑟哀求着,就怕自己淫荡的模样造成子胥误解,但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嗓音娇软如蜜,勾魂似的。她下身的空虚感更加剧烈,不自觉得扭动下体微蹭着魏子胥。 魏子胥的玉茎早已胀热硬挺,隔着薄软的西装裤抵在瑟瑟的亵裤上,瑟瑟一扭动便蹭着他的玉茎,隔靴搔痒,更形折磨。他猛地抬起头,他多想就这么扯裂瑟瑟的亵裤,挺着灼热的欲望尽根而入,放荡驰骋。红润的唇瓣牵着细如蛛网的银丝,瑟瑟挺翘的乳头随着他松口弹动,抖碎了那丝蜜津,溅在瑟瑟的雪乳上,沁入了她的肌肤中。 “不想要吗?嗯?”魏子胥嗓音染上情欲,低醇幻惑,睇着欲色沾染瑟瑟,她的雪肤透着嫣红,清纯中有着迷惘与期盼,于是打消马上占有瑟瑟的念头,勾起惑人的笑,低喃挑逗:“还没开始呢…我的小蝴蝶…让你更舒服…嗯?” 呢喃如烟飘缈钻入了瑟瑟耳廓,深深穿进了瑟瑟的心中。还来不及出声反对,子胥的手指已由她的腰下抽出,扫向她的下腹,精准地按住了瑟瑟软嫩的贝肉间,洞箫密处,玉指勾留。 他的长指一抹一蹭,瑟瑟便抽气娇啼:“啊…子胥哥哥…别…啊…不可以碰那儿!” “偏要碰你这,勾得你湿了亵裤…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38 泄在我手上…”子胥放荡地轻笑,星眸中闪着诱惑,真如同修炼千年的妖孽,放肆地在瑟瑟的贝肉上撒野肆虐。 “啊…”瑟瑟咬着唇,浑身颤抖。 子胥瞧她忍耐着,蹙眉问道:“为何忍耐?我不喜欢女人忍耐…瑟瑟…” “叫!” 他的玉指突然深入贝缝,按住了挺立的花蒂,激烈地震动。 “啊…啊…呃…啊…”瑟瑟骤然尖啼,脚趾微曲,闭起了双眼。 子胥见状,倏地撤出了手指,闪离了花缝。 酥麻难耐的舒服感嘎然而止,只余欲望骚动。瑟瑟睁开眼,瞅着子胥,只见他噙着多年前的坏笑,默然望着他。 “唔…”瑟瑟立时明白子胥故意的。她羞恼地咬着唇瓣,撇过头不看他。 子胥趴上她的身子,紧紧地压住瑟瑟,浅笑戏谑道:“恼了?就快来了?想要吗?求我啊?” “不求?”子胥歪着脑袋,轻轻地在瑟瑟的脸颊上印上一吻。“小蝴蝶真坏…” 瑟瑟本不想搭理他了,可是听他这话忍不住想辩驳,到底是他坏吧?但话还没出口,她倏地尖叫起来。 子胥一把扯裂她的亵裤,玉指按住两处贝肉,狠狠地拨开花瓣,指腹按住了瑟瑟的花蒂,猛烈地蹭动起来。 “啊啊啊!魏子胥!你!呃啊…” 瑟瑟慌乱地抽气,快感一波波袭来,子胥的指腹带着薄茧,花蒂让他这么狭玩,刺激得要命! “不要…啊…别…啊…太…太快…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瑟瑟呻吟啼叫,却只听见子胥在她耳畔的粗喘呢喃:“…舒服吗?嗯?还敢不敢跟我恼?” “不要…啊…欺负我…嗯…嗄…”瑟瑟娇喊着,舒服地瞇起眼,花径颤抖着,花蒂灼热酥麻,心湖如明镜静水忽起波涛,搔痒难耐。 “要我欺负你?”子胥轻笑,再次坏心地区解瑟瑟的语意,轻佻说道:“这不是在欺负了吗?…等等…我会欺负你更惨…更深…更用力…” 子胥的语调浪荡,带着情色诱惑,瑟瑟听了全身酥软,骚动更甚,她完全无法克制呻吟声,绷紧了身子,弓起腰,又让子胥含住了软乳,使劲地吸吮。 瞬间,瑟瑟便被他淫佞的玩弄推至了浪顶,旋了个身坠入飘飘云雾,迷迷茫茫,不知身在何处。 瑟瑟的蜜水喷溅而出,沾湿了子胥的手指,软软地躺卧在床铺上,让子胥扳过了下颚,狠狠地吻住。 “唔…”瑟瑟轻吟,高潮余韵仍在蔓延,嘴里又让他占领,汲取蜜液,只能随他予取予求。 “嗯?瑟瑟…还恼吗?”子胥眸中氤氲一层欲望,撑起身子望着瑟瑟,下身却是抵在瑟瑟的贝肉上。他的西装裤立时被瑟瑟的淫水打湿,透进了裤底,沾湿了灼热的玉茎。 瑟瑟眩然欲泣地瞅着子胥,羞红了脸。 滑腻甜香弥漫在两人之间,引他情动欲深,缓缓地抽动玉茎,前后摆动,磨蹭着瑟瑟的贝肉。 他想要。 想要插入,想要抢取豪夺,想要在瑟瑟体内狠狠地占有。 “吶…我想要了…行不行…给,或不给?”子胥低下头,一句一吻,湿热的唇瓣,贴在瑟瑟的唇上。 “你…才坏…”瑟瑟捏住子胥的衬衫,轻声说道。 “我知道…”但子胥却缓缓脱去了他的衬衫,露出精实劲瘦的蜜色胸腹,将她的手指按上了他的左胸口。 “但…这儿…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什么都不必再说。 7黄莺娇啼摇软帐,骤雨新来复一回(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子胥赤红硬挺的肉茎抵在雪白粉嫩的贝肉上,形成惊心羞人的对比,瑟瑟咬着唇,两颊嫣红如桃,暗香涌动,瞧得子胥想搂着她到浴室,让她瞧瞧现在的她有多诱人,有多情色,又有多撩人。 瑟瑟的双腿弓着,夹在子胥窄腰两侧,细嫩的大腿内侧让他这麻蹭过,微微颤栗,呻吟不绝,瞇眼仰望子胥微红的俊颜。 他抬臀缓缓地以肉茎磨蹭着贝肉,一寸寸地陷入,让贝肉包覆着他的茎身,前端菱角分明的龟头一下又一下地顶上了瑟瑟挺立红肿的花蒂,复而压过。两人下体互相勾弄,一个辗过,一个磨留,偏惹两人粗喘连连,晶莹的爱液沾湿彼此股间。 “别磨了…哈…啊…嗯…子胥…嗯…”瑟瑟难耐地张嘴,吐出琼音悠扬。 “湿透了…瑟瑟…”子胥弯腰,双手握住了瑟瑟的丰乳,揉捏成各式形状。桃花开满他的双眸有如春临,哑声呢喃:“是不该磨了…再蹭下去…就会…” “插进去了!”倏地间,子胥由圆乳上撤手,一把捉住了瑟瑟的臀瓣,腰一挺,粗热的肉棒即刻插入了瑟瑟的蜜穴中。 “啊!”瑟瑟方才哀求子胥缓一些,她怕疼,子胥爱怜地答应,就这么蹭着他蹭出欲火来。一下让粗硕硕的男根撑开了处女地,让她轻呼一声。 肉棒一下贯穿了处子穴,瑟瑟皱了眉,子胥也跟着皱眉心疼问道:“疼吗?” “唔…还…还好…”瑟瑟的水穴湿润,让子胥试了几次,顶弄得习惯后,这么一下戳进寸深是有些许裂开的微疼,但还能忍耐。 但让她羞赧的是随着子胥将肉棒寸寸地插入,她的花径寸寸让他撑开,充填密合的感觉如此强烈,肉茎与肉壁互相挤压摩擦,竟带给她另一种快感,就快忍不住想叫子胥快插深些。 她是怎了,真那么淫荡? 子胥瞧瑟瑟脸色不对,轻声问道:“怎了?那么疼?” “不…不是…”瑟瑟望着子胥满脸担忧,甚至将肉棒往外抽出,着急地捉住了子胥的手臂。又觉得自己太过淫荡,松开手,撇开脸,双手抓紧床巾,不敢多说。 子胥有些怔愣,倾刻间便明白了瑟瑟羞赧些什么。他坏笑地俯身对瑟瑟吹气:“瑟瑟…那么想要吗?里头…夹得好紧…又好湿啊…” 瑟瑟没有回答他,但她的耳根泛起红云,花径突然一紧,子胥晓得自己刻意挑逗的淫浪秽语勾起了瑟瑟的欲望,笑得更为放肆,挺起腰猛力往前一送。 “啊…啊…”瑟瑟娇啼出声,蓦然回头望向子胥。只见他噙着欢快地笑,故意缓缓地抽出肉棒,磨辗着肉壁,再用力地插入。 “瑟瑟…你是不是想要这样啊…嗯?”子胥挺腰,肉棒开始缓缓在瑟瑟的蜜穴中放荡地抽送。 瑟瑟脚趾蜷缩,只能抬手掩住嘴咿咿唔唔地呻吟。 子胥拉开瑟瑟的手,扣在他的头顶,妖惑地引诱:“舒服到你要掩住嘴吗?不许忍,叫!”随即摆动窄臀,重重地插入,尽根捣入,复而抽出,深深浅浅地抽插着瑟瑟紧缩的蜜穴。 “啊…啊…啊…你…坏…啊…嗯…”瑟瑟让他按住了手,只能任子胥摆弄,肉棒狠狠地在蜜穴中抽送肏干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摩擦着层层迭迭敏感的肉壁,她羞惭却只能随着快感淫荡的呻吟。 “我是坏啊…不坏…你会爱吗?”子胥狂放地笑,放肆地磨,浪荡地撞,使劲地肏,瑟瑟让他插弄地上下滑动,都要抵到了床板,双乳随着每次抽送晃荡出同频率的乳波,妖艳而炫目,他瞇起眼,握住瑟瑟的软乳,含进了嘴里吸吮,引起瑟瑟另一次的娇啼。 “啊…啊…啊…子胥…啊…” “嗯…喜欢吗?瑟瑟…这么压着你肏…受不了了?啊…你好紧…好滑…好浪…”子胥双眼含春,嗓音低软,勾魂夺魄,摆动着窄腰,一次又一次地律动,将肉棒深深地插入,享受着蜜穴纠缠似地包裹吮舔。 “啊…啊…喜欢…喜欢啊…”瑟瑟让他肏地神智昏晕,无法克制地娇喊,获得自由的双手环住了子胥的颈项,抬起头向他索吻。 “小蝴蝶…你真讨我欢喜…”子胥瞧瑟瑟噘嘴,乐得低首含住了瑟瑟的唇瓣,舌尖舔弄着,诱引瑟瑟的丁香与之缠绵。 他的下身没有停止取悦瑟瑟,手指紧握着瑟瑟的软乳揉捏,硬挺如柱的肉棒一次次地捣出了声响,满室淫靡缱绻,肉体交缠难休。 “说…瑟瑟…你说你想我、念我…这几年,可有梦见过我?”子胥眉眼弯弯,亲热地舔弄着瑟瑟的耳垂,在她耳畔轻语。 肉棒放荡地一次次地旋弄与抽插,带出水渍染湿床铺,两人交合处一片泥泞,瑟瑟难耐地颤抖,眼泛泪光地瞅着子胥,呼喊着:“有…啊…啊…有啊…啊…” 只要想起那梦,她的花蒂紧绷,敏感异常,让子胥肉茎抵过,微微抽搐,就快达到另一波高潮。 子胥心中一动,问道:“瑟瑟…怎样的梦…嗯?啊…小蝴蝶,怎么突然夹紧了…想要谁的命?啊…” 子胥顾不得心中想法,还想问,可有像他一样,与她在梦中放荡地缱绻?但都不再重要,他让瑟瑟的蜜穴骚浪地绞紧,就快登上顶峰,蹙眉忍耐着,想先将瑟瑟送上情欲的巅峰。 “唔…啊…嗯…子胥啊…”瑟瑟没有回答,只是浪啼着,指尖陷入了子胥的腰腹,将他往自己身上压。 “啊…瑟瑟…你…”子胥咬牙,玉指按住瑟瑟的花蒂震动,听着瑟瑟浪叫着“来了、来了、饶了我吧”,还不肯停止。 他奋力地往蜜穴中狠插,猛烈地律动,抽送数十下后,让瑟瑟的淫叫声与蜜穴绞掐出一波波快意与呻吟。白浊的精液冲入了瑟瑟的蜜穴中,他还不止息地捣弄抽送,直到最后一滴精水,都灌在他心爱的小蝴蝶深处,才喘息趴在小蝴蝶白皙的胸脯上低喃:“妖精…瑟瑟…你真是妖精…” 瑟瑟轻喘着,环住了子胥的头,神智迷离如游太虚,无意识地响应方才子胥的问题:“…子胥哥哥在梦里一样坏…” 子胥闻言,猛然抬头,眸中流动着奇异的光芒,不明白瑟瑟是有意或是无意的挑逗,但这句话的确让他难忍情欲,下身男根再度昂扬硬挺,瞇眼放荡地笑道:“梁瑟瑟,你故意的?怎么坏?说说看?再来!我非弄死你不可…” 8春衫半袖迭翠影,玉指倏拢拘虎雄(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1) 方雷虎脸色异常难看,自从让黑衣洋人送回房后,便焦躁地在房里踱步,失了欢爱的心情。 没想到岛主并非高大英伟的男人,身高仅五尺多,却有着慑人的压迫感。冰冷的眼眸睥睨一切,原先想先发制人的方雷虎气势立时矮了,一把黑铁枪就这么轻松地搁在了桌面上,离他不过吋许。 但这么轻率地摆放枪枝,反让方雷虎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客气地说明与魏子胥竞价是意气用事,但岛主仅是望着他,让他说完一切,仅是寒凉轻哼一声,笑了起来。他还要多说几句,岛主轻敲了桌面发出不耐的脆响,便让他明白两人之间毫无讨价还价的机会,默默地签了本票,就差没交出兵符,才让岛主放了回去。 吃了闷亏的他暗暗发誓,等到他出了岛,必定联合南京和沿海一带土匪头子,抄掉这座岛! 还有,魏子胥!他也逃不过! 花了大钱,他非得好好折磨死那个女人不可! 动心起念的方雷虎往床榻走去,扯起女人的头发,一个个瞧。却没发现那个花了他一半身家的女人! 该不会?! 该死的魏子胥! 他脸色大变,砰地一声拉开房门,气急败坏地往魏子胥的住处奔。 **** “子胥哥哥…太激烈了啊…饶了我…啊…呜…”瑟瑟娇软地抽泣求饶。 她的纤指扣在了床巾上,光洁的背部蜿蜒出妖娆的曲线,山峦环绕的腰窝凝聚细汗,俏脸颦眉半压在鹅毛枕上,嫣红的花瓣中还杵着魏子胥的硕大,翘着雪臀无法动弹。她没想到一句话能勾起魏子胥狂风暴雨般索讨。李纭姬教她的那些挑逗男人的招数都还没使出,就已让魏子胥弄得浑身嫣红如霞。 过份燃烧的情欲炙得她绵软无力,初经人事的蜜穴在数次的高潮后纤弱地颤动敏感异常,又让魏子胥勃发的硬挺再度辗过,一寸寸地填满,让瑟瑟忍不住闷声娇啼。只要魏子胥挺腰摆动,层迭娇嫩的肉壁酥麻感丝丝窜过,沉溺于暴雨欲海,快感一波波袭击,惊涛骇浪,想快抵达岸边,却又让这浪头打得沉迷不舍。 “瑟瑟…不许再叫子胥哥哥,叫得我心软,就更想要你…”魏子胥光裸的胸膛上沁着薄汗,短发湿软,跪立在床榻上,瑟瑟翘高的圆臀让他抵在腰腹上,每一次狂浪的撞击冲刺都能亲眼瞧见她的娇嫩吞吐着他念想欲望。 他忽快忽慢,瑟瑟的呻吟变越发细长,带着泣音惹人娇怜,就更想狠狠地蹂躏,让她完全属于他,每一次的抽送更加放荡,引起她的震颤与浪叫。 “呜…”瑟瑟半是呻吟,半是抽泣,只能软软地迎合。 “瑟瑟…”魏子胥听见她的抽泣声,松开了牵制丰臀的双手,往前倾,胸膛贴在瑟瑟的背上轻轻摩挲,双手覆在她的软乳上,她的腿微抖着,婀娜的身子好软好凉,惹人心疼。 他不明白自己对其他女人都没多大兴趣,唯独瑟瑟,仅仅是一个回眸,一个碰触,他便像头野兽疯狂地占有与索讨,尽情地放纵自己,完全无法停止。内心一股异样的占有欲如藤蔓缠绕,心里有个声音低叫着不够、不够、还要,只要她。 瑟瑟,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不要了吗?”魏子胥低首亲吻瑟瑟的脸颊,鼻尖蹭着她,珍视非常。 “唔…”瑟瑟让他肏得软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喜欢他的占有,喜欢他的亲昵,喜欢他软语呢喃的疼哄,唯有透过肉体的交欢,能够确认他的存在。 她好怕这只是一场梦。 就如同那些夜里,黄粱一梦。 醒来,现实更像梦魇。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39 “怎了?…没力气了?嗯?”魏子胥温柔哄着,浅浅地摆动窄腰。 8春衫半袖迭翠影,玉指倏拢拘虎雄(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2) “…太激烈了…这…不行…啊…更敏感了…啊…快些…啊…不是…不要动…啊…”瑟瑟吟哦,将头埋在鹅毛枕中,压抑着即将抵达的另一波高潮。 “到底是要我动,还是不要?”魏子胥轻笑,捏紧了瑟瑟的丰乳,又一个摆荡,撞得瑟瑟破碎呻吟。 瑟瑟还来不及回答,不识相的敲门声砰砰乓乓地响起。 “魏子胥!你出来!”方雷虎用力敲着门扉,振声吼着。 魏子胥挑了眉,没有想搭理的意思。瑟瑟却让这一吼,吓得腿软,瞬间花径紧缩,夹得魏子胥仰头轻嘶一声,一起扑跌在软绵绵的床铺上。 “魏子胥!你出来!把女人还我!我听到她的声音了!”方雷虎听见房里女人的呻吟声突然中断,知道两人听见他的吼声了,又一声暴喝。 魏子胥让瑟瑟翻过身,将额头底在她的额上,勾起一抹笑,甜腻地低喃:“吶…瑟瑟…理是不理?” “他在说什么?”瑟瑟惊恐地问道。那句话她听见了。难道不是魏子胥买下她的初夜? 方雷虎的吼叫与拍门声越发响亮,恐怕这周遭的人都听见了。果不其然,门口响起了几名年轻小厮的劝阻声。但方雷虎更加愤怒,喝叫道:“里头是我花了十一万龙洋买下的女人!我怎么不能讨!?” “什么没有证据?打扰他?你们怎么办事的!女人也能送错房!打开门查就知道!”方雷虎咆哮着。 瑟瑟更为惶恐,望着子胥失声问道:“子胥哥哥…不是你标下我的初夜吗…” 魏子胥没有回答瑟瑟,浅笑,在她额上轻啄:“你想跟谁?” “不要!不要把我让给别人!”瑟瑟害怕地环住了魏子胥:“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都是他的人了,难不成还要将她让给陌生男人吗?瑟瑟几乎要掉泪了,心里忐忑不安就怕魏子胥真将她送人。 魏子胥有些怔愣,没想到瑟瑟竟这么担心恐惧,在她耳际轻喃:“这是当然,不管是谁标下你,你都属于我…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随即慵懒地翻身而起,拉过锦被裹实了瑟瑟,才随意地抽了椅背上的衬衫套在身上,梳拢微湿的短发,拉开门扉吋许。 方雷虎没料到魏子胥突然开门,一掌就差点打在魏子胥面门上。但魏子胥仅是抬手一格,挡下了那掌,还握住了方雷虎的手腕,往下压去。方雷虎有些吃惊,没想到温雅外貌的魏子胥竟有如此大的气力,瞪着他一时说不出话。 “干什么?”魏子胥冷眸问道。 方雷虎瞧魏子胥浑身萦绕着女人甜香,衣衫不整,下腹男根沾着晶莹甜蜜,想来是享受许久,气得他恨声问道:“那女人是不是在你房里!?” “是又如何?”魏子胥也不否认,倚在门框上睨着方雷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肏你妈的!我买下的女人…” 砰! 方雷虎吼到一半,虎背让人一推,撞在了走廊的柱上,剩下的话鲠在喉头,再也说不出口。 魏子胥五指如钳掐着他的喉咙,他想说什么都噎在喉上,赶忙捉住了魏子胥那只手,一手想推开位子胥,企图挣脱却不得。小厮们被魏子胥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一时无法反应,竟没人伸出援手。 “方将军可别忘了,稍早你是怎说的…”魏子胥语气冰凉如霜降,语带威胁说道:“但凡我到这岛上的一切花费都由你负担,我可以随意挑我要的女人…” “那我挑了。懂吗?” 方雷虎让魏子胥掐得脸色泛青,心下大骇,他用了双手也挣脱不开魏子胥的牵制,几近窒息,只能勉强点头眨眼,表示明白。 “那就谢过方将军了。”魏子胥唇瓣这时才沁出一抹凉笑,松开了手。 “咳…咳…咳…”方雷虎弯下腰按着自己的颈子大咳,拚命地喘息,让魏子胥抓过之处已麻木无感。 “魏…魏子胥…你…”方雷虎抬眸见到魏子胥转身背对自己往房内走去,一股火气又涌了上来,登时向魏子胥扑了过去! 9尘清虎落胥如刃,良宵夜语愁煞人(1) 砰! 房门让用力过猛的方雷虎撞开,他还没瞧清楚魏子胥的身形时,已让魏子胥压制在地,痛呼出声。 “学不乖吗?”魏子胥凝眉反折方雷虎的右臂扣在他背上,手肘压在方雷虎的肩颊骨,一只脚踩在他的腰窝上,冷声说道。 方雷虎听见背脊骨骼发出细碎崩裂的声响,痛楚让他额头沁出冷汗,他勉力咬紧牙关忍耐,反而由齿缝迸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瑟瑟吓得蜷在被褥里头,只见子胥半裸跪压在虎背熊腰的男人上,表情清冷残酷,象是把锋利的寒刃倒插在黄土上,略加使力,方雷虎就会开膛剖肚。 方雷虎另一只手在地毯上抓挠,猫起腰想挣脱牵制,但耳畔却传来了更为幽魅冷凉的嗓音:“再动,我就折断你的脊椎。” 方雷虎闻言手脚发软,他知道魏子胥不是在说笑,只能喊道:“等等!我闹着玩的!你别当真!” “是吗?”魏子胥又往他脊椎压下半吋。 “真的!是那女人本来就是我要送你的大礼!我喝多,醉胡涂了!我的错!”恐惧让方雷虎冷汗直流,就怕魏子胥真把他弄成残废。 “很好。方将军,若要魏家奥援,就记好你的承诺。”魏子胥这才缓缓起身,俯视着狼狈挣扎爬起的方雷虎。 方雷虎甫抬眸,目光与瑟瑟相触,只见一双晶莹的眸子惊恐地望着他。他不过多看了一眼,他便让魏子胥揪起后领,往门外扔了出去!沉重的门扉磅地摔得他耳膜作响。他恨恨地盯着那扇门,转头瞧见一干人等眼神或有戏谑、鄙视之意,恼羞大吼:“肏!看什么!” 今晚他真的是背到家,窝囊死了!方雷虎咬牙切齿,暗暗发誓:魏子胥,总有一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魏子胥伫立门侧半响,听他充满怒气的沉重踱步声远去后,才侧头看了瑟瑟一眼。 瑟瑟一动也不敢动,像尊玉像怔怔地瞧着他,魏子胥神情倏地松软,带着笑走向她,弯身单手撑在床铺上,伸手轻轻抚开瑟瑟凌乱的墨发,却发现瑟瑟往后一缩。他的指尖凝在半空中,随即又往前伸,不在意似的将瑟瑟的发丝勾向耳后,温和问道:“吓到了?” 瑟瑟没有回话,她第一次见到魏子胥如此阴狠冷戾,浑身散发着杀意,一点都不象是那个温雅立在风中如仙的飘然身影,倒象是另一个爽飒伟岸但残忍的人…但她却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过来这儿。”魏子胥坐在床畔,浅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身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侧。 瑟瑟二度恍神,这画面似曾相似,也有人这么拍着他的腿,要她坐过去,象是哄一只小猫似的,温柔却不容拒绝。但,她不敢,方才的子胥太过暴戾,让她踌躇不前,连开口问他刚刚摔进门那人是谁都不敢。 “不过来吗?”魏子胥凤眸微弯,温柔地再次拍了拍他身侧。 瑟瑟迟疑地摇了摇头,却不料下一秒,淡灰色身影覆盖了她,将她撂倒在床铺上。 “啊。” 9尘清虎落胥如刃,良宵夜语愁煞人(2) 她轻呼一声,吓得紧闭双眸,如同惊弓之鸟,一截枯枝断裂的声响都能让她振翅疾飞。 魏子胥身上幽微暗香传来,是芙蓉与莲叶的味道,一如溺水那日的温和清香。他的呼吸轻浅,却在她的脸颊上飘过,听见他低语:“别怕我。” 他绵密的吻如轻雪,不着痕迹地落在她的额上、脸颊上、鼻梁上、唇上、耳上、颈上、锁骨上,不一会儿锦被丝帛滑出了她的指尖,她让魏子胥搂了过去,紧紧地贴在他身侧。她轻哼一声,依旧不敢动作,就怕一个动作激怒魏子胥,让他捏死在铁指间。 “再这么怕我,我可要生气了。”魏子胥微愠的嗓音让瑟瑟微微发抖,轻颤着眼睫睁开眼。 “唔…别…别生气…” 瑟瑟带着怯意细声细气,听得魏子胥眉峰轻蹙,一指点上了瑟瑟的额心,无奈道:“这句话该是我说的。” “我出过价…”魏子胥凝视着沉默的瑟瑟,轻声开口:“不信,你明日可以问问岛主或主事娘子。” 那又为何放弃? 瑟瑟不解地望着他,忽而想起方才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叫着十一万龙洋的事,顿时明白了。 叫价至天价,有多少人出得起? “你…没钱?”瑟瑟抬眸瞧着他,魏子胥弯弯的眼角有着风霜刻画的浅薄痕迹。 这三年,他过得不好吗?也是,他也得养起魏家一家子,又怎会过得好?心里泛出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酸楚,原本对魏子胥的恐惧顿时消失,吓僵的身子软了下来,凝视着魏子胥的眼神满是理解与同情。 “是。我是没钱。” 子胥望着瑟瑟的表情千变万化,心知她误会了,淡笑搂紧她,半真半假地说:“瑟瑟你啊,价值连城,天地难换,我只能用抢的、拐的、骗的,把你骗到我身边来。你可会生气?” 瑟瑟闻言双眸黯淡下来,心沉如悬铁,若是初夜权都叫至天价了,那要为她赎身,又谈何容易?看来,魏子胥带不走她了。她注定要在这岛上沉沦,任人凌辱了。 要说怨他吗?若他不破她的身子,或许还有机会找到另一个肯为她赎身的男人。可是,那又如何呢?若刚刚那男人说的都是真的,她今夜还是魏子胥的人。有何好责怪? 这世道如此乱,时局动荡,她又能怪得了谁? 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 瑟瑟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对自身悲苦命运的感伤就快将她的泪逼出眼眶,但她却不想示弱了。就怕眼泪透露自己的心思,反而让魏子胥为难了。既然身不由己,又何必带给彼此沉重的情绪? 她哑声说道:“…也是…十一万龙洋…不要紧…我懂…,你不必介怀,我已经很庆幸…还好第一次是你,不是别人…” 话说到此,她快哭出来,索性环住他的颈项,拱高丰乳主动迎向他,故作轻快地说:“千金良宵,明日与君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她话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说的话竟与梦境中那个子胥对自己说的几近相同,怔忪一瞬,抿了唇,逼着自己勾起一抹诱人的笑,妩媚说道:“我还要,再给我一次。” “瑟瑟…”魏子胥讶然地望着瑟瑟。 没想到瑟瑟竟能联想至此,一脸哀伤还要装作不在意。 “你这是在瞧不起谁?”魏子胥斜挑剑眉,面露郁色。 030灯尽幽夜君许诺,点点行行泪满面(1) 瑟瑟动作一滞,魏子胥睨着她看,看得她低了头,垂眸苦涩说道:“对不住,我的错。开口闭口都是钱,反让人瞧扁了。我只想着你能为我赎身。说到底,是我存心不良,辜负了你。今夜就当一场露水姻缘吧。初夜权都已叫至天价,更何况赎身一事?让我服侍你吧。” 既然已无望出岛,瑟瑟绝望下再无顾忌,索性将自己的想法说清,若是魏子胥听了对她失望,也让自己对他死心,对彼此都好。 魏子胥捏着她的下颚抬了起来,沉声问道:“梁瑟瑟,我只问你一句。” “你到底肯不肯跟了我?不为出岛,只问你这么一句。” 瑟瑟望着他潭墨色瞳眸片刻,唇瓣蠕动:“…天涯海角都愿意…”只是,事与愿违 “那么,为了你,倾家荡产又如何?”魏子胥打断瑟瑟的话,眉眼一弯,又是和煦微笑的模样。 “为何你总是如此轻率调笑?总让我摸不清你在想什么?”瑟瑟双眼一红,无法分辨魏子胥话中真意。到底是他太轻浮,还是她过于认真? “我对你,从未信口开河。”魏子胥浅笑望着瑟瑟。 瑟瑟两眼微湿,激动万分,环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夜深了,快睡吧…有我在,没什么好担心的。”魏子胥随手关了灯,揽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哄着。 “倾家荡产也没什么好担心吗?”黑暗中仅剩月光由窗帘缝一线线映在地毯上,瑟瑟絮絮低语,不敢肯定魏子胥真不在意钱财。 “你的子胥哥哥没那么穷。”魏子胥淡笑,闭上了双眼。 瑟瑟瞧他不说话了,这才靠在他的肩上,低声呢喃:“子胥…我定不负你…” 听着魏子胥沉稳的心跳与轻浅的呼吸声,瑟瑟才安心睡去。 魏子胥闭着双眼,噙着笑,听着瑟瑟平稳的呼吸声。内心充盈着满满的温柔。 我也是。 他暗暗说着。 *** “皇上,离姬说…说…”太监吞吞吐吐,满头大汗,一句话也说不好。 “她说什么?”明黄色龙袍在烛火中映得满室辉煌,他未曾由奏折上抬眸。 “她不侍寝…要侍寝的话,皇上自个儿过去…侍…她。”太监头磕在地上,咬牙传话。 “喔?”他这才搁下御笔,唇瓣噙着一丝笑。“好大胆子。” 让人熄了宫灯,望着一轮明月树梢挂的她,原是梁国身分最高贵的公主,如今却因这男人攻打梁国,被迫和亲嫁他。许婚、誓言、承诺,都让这男人践踏在脚底。或许他的父兄迫不得已,但她不同,她不肯。侍寝?想都别想! 拒绝侍寝七日,也不见这男人大发雷霆找她算账,她索性更加娇蛮,偏要逼他一道圣旨将她打入冷宫,从此生死不见! 但女官通报声响由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40 远处传来,一声声的"皇上驾到!"沿着檐廊传至殿外,没想到他真的来了!急得她匆匆跳上床,背对殿门紧闭双眼装睡,就不信他能奈何她什么!大不了杀了她啊! 随着他步入殿内,宫人皆退出殿外,殿里只剩她两人,寂静无人声。黄袍上金线相互摩擦细响,由远而近。两人距离不过一臂之遥。近到她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 他没说话,但她却听见衣带渐解的窸窣声。沉重的龙袍落在了温润的杉木地板上,发出闷响,床榻一侧压陷了,他竟爬上床榻? 他在她身后伸出手臂,跨在她的腰上,缓缓地移动,他的胸膛贴上了她的背。她紧张地僵了僵。他身上的芙蓉香漫了过来,一如既往。 她还想装睡,却不料他温热的手掌沿着腰线往上拂,转瞬间便来到她的丰乳下缘,孟浪地握住了盈软。她蓦地睁开双眼,慌忙地压住他的手斥道:“混账!你想干嘛?!” “侍寝。” 他的话简短有力,撞在她心上,气得她捏紧了他的手,恨恨地转过头说:“我不要!” “我知道。”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入她的眼帘,笑得温煦如当年,却眼带风霜。 他不以为意地轻笑:“瑟瑟说,要我来侍寝。”随后唇瓣印上了她的,轻柔绵密,象是亲吻易碎的薄瓷。 030灯尽幽夜君许诺,点点行行泪满面(2) 红云陡然熨染她的双颊,他的长睫轻颤如蝶翼,如以往的俊美好看。但他怎可以,消失了三年,就当她要许婚给周国太子时,发兵攻打梁国,硬逼着梁王与周王毁婚,指名就要她和亲!? 羞辱谁啊!? 瑟瑟气得咬了他的唇瓣,猛力推开他。 “小公主…越来越粗野了…”他舔了舔渗血的唇瓣,拧眉凝视着她。 瑟瑟闻言一震,知道他不高兴了。但那又如何? “哼!”瑟瑟挑眉轻哼,挑衅说道:“强取豪夺,这就是魏王的风格?那我还比较喜欢当年巧心勾惑的质子子胥!” “喔?”他笑了,没有瑟瑟料想的怒气勃发,反而眉眼温柔甜蜜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那还嫁什么周国太子?摆明气我。瑟瑟,你可是恼我从未提亲?” “你…你这人!无赖!谁说的!我有说过要嫁你吗?就算你提亲我也不要!况且周国太子风流俊逸,比你好上百倍!”瑟瑟羞红了脸,气他三年不见,居然浑身泛起这种傲气。 “那家伙生得丑,脑袋跟猪一样笨,贪淫好色,你还答应嫁他?你由阁楼摔下,撞傻了?”子胥挑了眉,倏地翻过身将她压身下。 “你…你怎知道!?”瑟瑟讶异地望着他,没想到子胥竟知梁国深宫发生的事。魏国密探深入梁国至此吗? “瑟瑟的事,我都知道。包含…瑟瑟每夜都会思念我…然后这么…玩弄自己…想象成是我的手指…”子胥的十指收拢,将两团软嫩纳在了指间缓模挑弄。 “啊…才没有!你这人!别摸那…拿开啊…”瑟瑟羞红脸挣扎着,却让他撩拨得心痒难耐。 她是想念!想念他的拥抱,他的吻,他的诱惑,他的体温,他的疼宠,他都知道吗? “不摸那…难道摸这?”他的手指松开了软乳,钻入了亵裤,按上了她的花蒂,轻怜爱抚。 “啊…嗯…不是…你…过分…啊…”久未让男人疼爱的花蒂随即充血挺立,敏感地发颤。一股股酥麻感瞬间炸起火树银花,轰地在瑟瑟脑海中炫出白光。 “是谁过分…都我的人了,竟然还想嫁给别人?你说,该不该打?”子胥语调哀怨,却饱含着占有欲,指腹加速蹭动,磨出一片爱液横流。 “唔…啊…魏子胥…你…啊…分明是你忘了我…啊…将我晾在梁国,还迎娶了其他女人…啊…凭什么…我不能…嫁人!”瑟瑟咬紧牙根,却无法克制自己的呻吟声。 是啊,她好气,气他口口声声要她等他,等到他魏国登基为王,以为他会来求亲,却不料等来了他迎娶左丞相女儿做为魏后的消息。 为了这事,她暗自饮泣三日,将他给她的那块翠绿色的螭纹玉佩扔进了凉亭旁的净湖中,此后再也不等他。 *** 晨光曦微,瑟瑟缓缓睁开眼,不是梦中的藻井天花,悬着水晶灯…梦醒了。 她的身子依旧酸软,昨夜欢爱与闹腾直到今日才感到肉体的疲倦,她摸了摸子胥那侧的床榻上冰凉无余温,这才真的清醒。 她翻身而起,卷着锦被环顾四周,没见着子胥人影轻声叫道:“子胥?” 无人应答。 搁在椅上的衬衫与外套都不在。 他去了哪? 为她赎身去了? 怎么只字词组也不留? 瑟瑟不敢多想,枯坐在床榻上,凝视着门扉旁墙上挂着钟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而过,她等着。 等着。 她知道不会像梦中的自己,等到的是子胥立后的消息,但让她更害怕的是,时针指往11的时候,便是知晓最终解答的那一刻。 只剩下十五分钟。 十一时,岛上的嬷嬷与小厮会将还留在每个房间没人赎身的姑娘带回姑娘们住宿的院内听候发落。 她长发披在肩上,丝丝缕缕缠着小结,是昨夜两人床榻缠绵翻滚出的结果。她的雪肤上点点红痕,是他强力占有肆虐的杰作。她的下体溅着干涸的白疙瘩,是他的所有。而床榻上刺目的红,是她的奉献。 原来,等待是这么地折磨。 他真的会为自己倾家荡产吗? 他真的爱自己吗? 什么是爱? 当时针指向11的那一刻,钟摆开始晃荡,岛内每个房间响起低沉的钟声,敲醒了一夜春梦,敲醒了荒唐,也敲碎了人心。 瑟瑟的眼泪滑落。 门扉也被人打开了。小厮与嬷嬷鱼贯而入,瑟瑟颓然倾倒在床榻上。 什么是梦魇?现实,是永远的梦魇。 031晓来香冷敛蛾眉,路迢海阔并肩行 魏子胥望着眼前瑟瑟一愣。 入梦了? 这是哪儿? 这梦,好长。总是片段,断断续续拼凑不出一个完整轮廓。但他知道梦里的自己是谁,眼前的女人是谁。 只听闻自己笑道:“原来瑟瑟在吃醋。” “我没有吃醋!我是气你!啊!你!”瑟瑟还想骂他几句,但他孔武有力,正动手剥去她的衣裳,害她只能抵抗,却三两下被剥个精光,玉体雪肤暴露在他眼前。 “难怪你不肯侍寝。”子胥褪去了自己的衣物。 “对!你找别的女人去!”瑟瑟见他竟毫不知羞地磨蹭上来,气得推着他,怎么也不肯让他碰。 “瑟瑟明明知道…婚嫁之事,不仅情爱,还要同我闹?”子胥扳开了瑟瑟的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腿,灼热赤红的龙根,强行抵在了她的花户前。 “不要…那我呢…也不只情爱,还有算计吗?”瑟瑟以手护住自己的花丛,难堪又伤心地瞪视着他。 “你不一样。”子胥抽开瑟瑟的手扣在两侧,挺腰磨蹭着湿漉漉的贝肉,低哑地说道:“你是我的梦…” “千秋万世的梦…” “给我…瑟瑟…” “我好想你…你不想我吗?” “魏子胥…你…好狡猾…”瑟瑟嘤咛一声,他再度进入了她。 *** 魏子胥再次醒来时,长夜将尽,望着身侧熟睡的瑟瑟,他轻柔地抚摸她的脸,贴着她的身子,凝望着她。 千秋万世的梦吗? 只是梦吗? 她们两个人是同一人吗? 梦中的她是以前那个率直、任性、娇羞的瑟瑟,让人移不开眼。 现在的瑟瑟却象是风雨后的残枝牡丹,低垂着头,怯生生的,摧尽了应有的骄傲。 要如何,才能将这株牡丹养好,恢复以前的娇艳光彩? 他想要让这梦变成真实。 想让瑟瑟无忧无虑。 想让她做自己。 也想要她真的属于自己。 不管在梦中,在欢爱里,或在身分上,都是自己的女人。 他起了身。拨了电话。 “我要见岛主。” **** 瑟瑟失魂落魄地让嬷嬷们打了水,清理身子。 有别以往的蛮横,嬷嬷们动作轻柔,对待主子般伺候她,盥洗她的墨发,梳开了纠缠的发结,盘上髻,插上一只宝石缀蝶簪,为她抹上了牡丹香膏,再为她穿上最好的丝绸单衣与艳色的旗装。 瑟瑟一点都不在乎,哀莫大于心死,眸光空凌凌地不知坠在何处,如同一尊玉娃娃,任人摆布。 李纭姬兴冲冲地进房时,瞧见的便是这么个妆容端丽,却憔悴不堪的瑟瑟。 “怎回事?”李纭姬担忧地来到了瑟瑟面前,握起她的手,焦急问道:“难道我错了?你不喜欢魏子胥?” 瑟瑟抬眸望着李纭姬一眼,又垂下了头。 “该死的梁东篱!他说你和魏子胥有奸…我是说有感情!枉我冒险将你送至他房里,难道是错的?”李纭姬忿忿地骂道。 “他待你不好吗?有奇怪的癖好吗?伤了你哪儿了?”李纭姬见她那样死气沉沉,赶紧翻开瑟瑟的裙襬想要查看。 “…他伤了的是这儿。”瑟瑟抓住了李纭姬的手,一指指着自己的心窝。 “他?”李纭姬这下可不明白了。小心翼翼地问:“他羞辱你了?” 瑟瑟没有回答,眼泪扑簌簌落下,无声的泪,最令人心疼。 李纭姬咬牙骂道:“男人就是嘴贱。不要紧。瑟瑟,等你搭船出了岛,回到大陆上,千万寻个机会,把他甩掉便好。不对,魏家财大势大,先去魏家,迷得他神魂颠倒,把他的钱财洗劫一空再走!报复他!记得,来这岛的都不是好男人!” “出岛?”瑟瑟骤然抬起头,眸中爆出一丝火光,抖着声问道:“嫂嫂,你方才说什么?” “嗯?”李纭姬不解地望着瑟瑟,说道:“他没跟你说吗?他一早为你赎身了。” 他,为我赎身了? “可是我一早就没见到他,我以为…我以为他不要我了!嫂嫂!他人呢?魏子胥他人呢?!”瑟瑟浑身发抖,眼泪直流,才画好的妆容都花了。心里分不清是激动还是狂喜,抓着李纭姬的手,焦急询问。现在她只想快些见到他。 “你…这么喜欢他?”李纭姬这才明白,笑了起来。 李纭姬拍了拍瑟瑟的手,笑说:“瑟瑟,你的男人本事很大。我头一次见到有人能和岛主周旋谈判还能不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出门;也是第一次见到岛主同意让魏子胥由福州派了艘船来岛上,直接接走你们两人,谁都不许打扰。” “什…什么?”瑟瑟真有些傻了。 “不需要等两日后,最迟今晚,你们便能离岛。”李纭姬微笑,心里有些羡慕。“看你像死人一样,原来是因为这事。傻妞,你真好命。瞧你妆都哭花了,我还以为魏子胥是只衣冠楚楚的禽兽哩。” “他人呢?”瑟瑟听了李纭姬说的话,已迫不及待地想见他。 “码头上吧。”李纭姬由怀中抽出帕子,擦去瑟瑟未干的泪痕,转头叫道:“嬷嬷,快来将梁姑娘的妆重描一次。” **** 夕阳金灿灿地落在了码头上,映着一线金黄。码头上停着一艘船,瑟瑟一眼便望见魏子胥站在船头上,噙着温雅的笑望着她。 他没对她食言,也从未信口开河。 倒是她怀疑他,不信任他。 她有些惭愧,又多想快些拥抱他啊。 她让人搀扶登上阶,魏子胥的手伸了过来,挑眉轻佻笑道:“嘿,别怪我没警告你,这可是艘贼船,你敢上船吗?” 瑟瑟毫不迟疑地握住了他的手,却掉了泪。 “真不能与你说笑是不?每次都哭得要化了。”他一把拉起梁瑟瑟上船,就如那日溺水时,瑟瑟一把拉起了他。 “我清晨起来,不见你,以为你不要我了…”瑟瑟眼泪掉得更凶,如怨似嗔。 听到这儿,魏子胥心软得一蹋胡涂,后悔急着出门与岛主谈判时,没留个纸条给她,让她多想了,折磨了这么久,忍不住在众人面前紧紧地拥住她,柔声安慰:“是我不好,别哭。” “以后不许这么不告而别…我都快吓死了…”瑟瑟抵着他的胸膛哭得更加厉害。 “好。”魏子胥轻笑,吻去她的泪。 “跟我走吧,梁瑟瑟。” “天涯海角。” 032衣润人静拥君眠,翠袖似蝶暗羞见(1)(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子胥交代船长行船路线后走入船舱,纳入视线的是一幅绮丽的残阳西下佳人倚窗图。只是这佳人蛾眉轻蹙,脸色苍白,纤指紧抓在窗棂边上,一副紧张的模样。 “怎了?还没开出外海就晕船了?今日海象不错,未起东北风。入夜后吹陆风,船比较不会那么晃。就是怕你晕,才挑夜里行船。还是不舒服吗?”子胥轻笑探手拨开瑟瑟的浏海。他早想这么做了,瑟瑟天庭饱满,白皙圆润,在浏海掩蔽下,不知怎地引他遐想。 “唔…”瑟瑟沁着细汗,与其说她晕船,不如说她想起当时船上恶臭与一路颠簸的记忆就隐约反胃。凝视着子胥缓缓说道:“…只是有些不踏实…” 瑟瑟对子胥说了被掳到岛上的过程后,子胥皱眉不发一语。对稍早与岛主议定之事,浮现毁约的念头。不过,不是现在。 “来吧。如果这么怕晕,就躺下来歇着,闭着眼,当摇篮。”子胥牵起瑟瑟的手往床榻上躺。 瑟瑟乖巧地躺在他身侧,手指让他握着,心里有着异样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41 的满足与安心,她动了动手指,与他十指交握,嘴角弯弯。多久,没有这么平静的感觉呢?海浪上下起伏着,浪涛拍击在船身沙沙作响,第一次,她觉得好困好困… 半响,子胥轻轻翻身,支着头凝视着睡着的瑟瑟,眼神静谧而缱绻。这么单纯地望着她,便心满意足。 夕阳在海平面沉入海洋,最后一丝光消逝,子胥才闭眼小憩。岛主与他交换的条件,不是金钱,却比金钱要挑战他的底线。即便不是皇亲国戚,叛国,可为或不可为? 为了瑟瑟,为了魏家,他答应了。 只是,他魏子胥是什么样的人? 戏,得做。 利益,照样交换。 北京,势必得回。 整船都是岛主眼线。都是双面谍。 他得想法子上岸,拍电报回魏家,想办法甩开岛主眼线,或,纳为己用。 *** 瑟瑟困倦地翻过身,滚进了一团温暖中。迷糊中感觉温热的风吹在自己脸上微微搔痒,恋恋不舍地睁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子胥臂膀支着头,侧身望着她。船舱点着油灯,窗外已是一片黑暗。子胥墨黑的瞳仁幽深,倒映着她的影子,却不是看着她。她眨了眨眼睛,子胥才回过神,浅笑问道:“醒了?饿了吗?” 子胥清冷的面容扬起一个温煦的笑,凝视着她的眼神转为炙热缱绻,瞧得瑟瑟羞红脸,娇怯问:“我睡了多久?” “约莫两个半时辰。已经是…” “晚上十点多了?”瑟瑟接过子胥的话,匆忙起身,玉指抚上发梢,就怕自己披头散发,惹他笑话。 “瑟瑟学会看西洋时钟了?”子胥有些讶异,没想到梁老爷这么讨厌洋人,瑟瑟养在深闺能识得时间? “嗯…早学会了。”瑟瑟走到梳妆镜前,仔细地梳妥了发髻,由镜中回看他。 “谁教你的?杨治齐?”子胥吃味地站在她身后,抽了那只蝶簪,一头墨发倾泻而下。 瑟瑟噫地轻叫了一声,不懂子胥为了松了她的发髻,但子胥由梳妆镜前拾起牛角篦,握住了瑟瑟的一段流水青丝,仔仔细细地梳了起来。 瑟瑟望着镜中的子胥的眉眼与动作,掩嘴笑了:“子胥哥哥吃醋了…” 子胥抬眸睇了瑟瑟一眼,停了动作,倏地弯身抿嘴往她白腻的颈子上啮咬,双手往前一抓,握住了两团丰盈,挑着眉,斜眼睨着镜中的瑟瑟,在瑟瑟耳边凉凉问道:“你这是承认呢?” “啊…别…不是杨治齐教的!听我说啊。”瑟瑟还要辩解,却让他一把抱起, 旋身,反倒是他坐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瑟瑟坐在他的腿上了。 “你说啊…”子胥往她耳垂上一咬,逼得瑟瑟缩颈躲避。 “是之前为了挣钱养家,征了份抄写小报的差事,里头的编辑大哥教我的…”瑟瑟让他吮的又麻又痒,望着镜子,子胥就在她身后,他怎样吻她、舔她、两手怎么抓握着她的胸脯都可以由镜子中看得一清二楚,羞得她想躲。 “又多了个男人?”子胥轻哼一声,桃花眼瞇了瞇,细细的眼眸中有了更多醋意。“他还教了你什么?” “没…没有了…我只有交件时,才偶尔遇见他,其他时候我都在家誊写的。”瑟瑟瞅着子胥,眼色极佳,识相地摇头不敢再说。 “小骗子。”子胥虽不相信瑟瑟的话,但看她着急解释的模样,心中浮现莫名的虚荣,知道瑟瑟在意自己的想法,但他怎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瑟瑟?他好不容易得到瑟瑟的心,瑟瑟的人,望着镜中瑟瑟羞涩地躲着他的吻,便想起了昨夜旑旎荒唐,下腹瞬间紧绷,动起了心思。 “瑟瑟还晕船吗…”子胥笑得极淡,却又充满深意:“我刚刚想到,还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忘记晕船…” 032衣润人静拥君眠,翠袖似蝶暗羞见(2) 他那"刚刚"两字语气轻而柔淡,在沉稳的嗓音中却挑起了一丝飞扬,暧昧的暗示,让瑟瑟蓦然心乱,赶紧低头不看镜中的他。 子胥凑得更近,揽着她的腰轻笑,指尖挑开她胸前对襟盘扣。瑟瑟赶忙抬头握住子胥的手指,羞道:“别…一墙之隔还有船长与船员们…” 子胥轻吻瑟瑟的唇瓣,夜里的海风吹拂进窗,在他唇间沾上咸味,只见他一双载满盛绽桃花的凤眼微挑,勾起诱惑一笑:“原来瑟瑟知道这法子。说,是谁教你的?那艘船上谁碰过你,我就将他手指一根一根斩掉…” 充满占有欲的威胁话一点都不可怕,听在瑟瑟耳里越是情挑,瑟瑟想要拦阻他,却不得不承认,他那种浑然天成的魅惑极为迷人,梦里与现实都是如此,每每扰乱她的心思,还不止息地撩拨。他抱着她坐在腿上亲昵无比,让她心中雀跃,既期待又羞赧。 她抬头觑了一眼,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 初次见面,对他青涩的倾慕,凭着傻劲还敢对他说要成亲;溺水那日,他少年修长结实的裸体,让她心跳加速,首次情动不自知。他戏谑地说要她长大些,他喜欢大胸脯的女人。她不敢告诉别人,却总是偷偷地摸着自己的酥乳,掂着份量,心想,这样算大吗? 即使见到他的面,总是避着他、腹诽他,还骂他妖孽,但不可否认他让她难以自持,忍不住随着他的挑弄而心情起伏。 如今,在她登上船那刻起,他们两人的关系便不再是邻居、不再是恩客。 他是她唯一的男人,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 就在瑟瑟含情脉脉地望着子胥时,子胥对她的喜欢直接而露骨,没有她的扭捏,他湿热夹着咸味却又甜甘似蜜糖的舌尖已探入了檀嘴,挑弄她的丁香,缠绕抽拉着,硬是将她一截香软蜜舌勾往自己的唇瓣上,轻抿吸吮。 瑟瑟满面通红,晕陶陶的,即使昨夜两人已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却还是承受不住子胥熟练放荡的诱引。 “瑟瑟…”子胥眉眼春水含波,水光潋滟,下巴搁在瑟瑟肩上,伏在瑟瑟耳际轻喃:“你记不记得茶会那日,你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瑟瑟早已不记得三年多前的细节,子胥却双眸含笑细细数来:“你穿着一袭碧绿色的旗装,很俊很俊,俏生生的,我都不知道你长的这么好…那身旗装服贴地裹着你,像只翠绿色的小蝴蝶…我想再看一次,便在岛上挑了同色系的一套…就你身上这套…” “是…是吗?”瑟瑟心里漾起异样的感受,不解为何只是这么一般的叙述却让她下身骚动起来,羞耻地轻轻并拢了腿。 子胥察觉了瑟瑟细小的动作,心里叹着,这小蝴蝶不懂得情欲,听得出自己语调蓄意的勾惑,有了反应,却不自知。指尖往瑟瑟的腰滑去,故意搁在瑟瑟的腿上,呢喃似的轻问:“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你穿旗装吗?”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为…为什么?”瑟瑟不懂得他为何老是这般低缓絮语对,总让她望着他的双眸迷了眼,既困惑又迷惘,望着子胥开开合合的嫣红唇瓣像糖块似的甜,让她还想再吃一口。忍不住仰起头,舔了子胥的唇。 子胥有些意外瑟瑟的主动,嘴角弯了弯,凑近她让瑟瑟轻舔个够,微笑低声说道:“小蝴蝶…因为…一件件剥个精光更诱人,也更有乐趣!” 033少年疏狂欲如昨,碧波含蜜娇酣握(1) 瑟瑟来不及尖叫,子胥已解开了她胸前盘扣,剥去了瑟瑟外袍,挑松丝绸单衣,一对浑圆丰乳兜在红艳艳的肚兜中,映在了镜面上,子胥这才罢手,瞇着眼说:“瑟瑟,你自己掀开。在我面前掀开。” “啊…”瑟瑟羞得不能自己,指尖攒着肚兜下缘,死命摇头。 “不肯?”子胥又咬了瑟瑟一口,这次,咬在了瑟瑟的肩上,丝绸上立时按上湿漉漉的牙印。 瑟瑟轻吟,双腿并拢得更紧,羞啊。昨夜她放荡地掀了肚兜,子胥还生气了,为何今夜要她如此做? “果然只掀给别的男人看,不给我看吗?”子胥瞧着瑟瑟双颊绯红,知道她羞了,却还要调戏她。 他要她心甘情愿地给他,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动作,不为了交换,不委曲求全,只为了真心想这么做。 “不是…不是的…”瑟瑟抬眸看着他,焦急地解释:“我以为你不喜欢女人那么…那么…放荡…”说到末了,她有些委屈。 “半对半错,”子胥环住她的腰,轻吻着瑟瑟的发际,低喃:“我不爱淫荡的女人,但我喜欢淫荡的瑟瑟。” “说什么呢,好难懂。”瑟瑟脸热得要命,是要她淫荡吗? 子胥笑着揉乱了瑟瑟的浏海,又拨顺了她的浏海,柔声说:“好了,不逗你了。瑟瑟,我们不在岛上了,未来你有我护着你,懂吗?” “你再也不需要用心机,再也不需要乞怜,再也不需要看人脸色,不用哀求人,甚至不需要求我,我想要你做你自己,在我面前展露真正的你。” 瑟瑟闻言,忘了回答,只是看着镜中的他,落了泪。 热烫烫的泪。 子胥默默地揽紧了她,轻轻地伸出舌舔去她的泪。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五滴… “瑟瑟,你的眼泪好咸…再哭下去,我舔不完,可要浪费了…”子胥无奈叹道,伸舌咂了几下。 瑟瑟见他那万般无奈的逗趣表情,才破涕为笑,哽咽说:“浪费什么?海水也是咸的,无边无际,差我这几滴吗?总爱逗我…” “好吧,是我不好,我不勉强你。在你想要我之前,我都不会调戏你了,好不?”子胥下巴凑上瑟瑟的颈窝,亲昵地蹭了蹭。 “嗯…”瑟瑟点点头。 “用膳吧。吃饱早些睡,以免晕船想吐。”子胥这才放开瑟瑟,轻拍了一下她的圆臀,催促她用晚膳。 瑟瑟边吃饭,边问了子胥怎么为她赎身的经过。子胥笑着抽出蝶刃,胡扯着怎么将岛主踩在脚下,逗得瑟瑟笑开来。又说怎样花了大钱赎了瑟瑟,所以瑟瑟这辈子、下辈子、千秋万世都得认命当他的娘子,不然还不完了。 “大骗子。”瑟瑟笑斥,压根不相信子胥夸饰的说辞。 “小骗子配大骗子,天生一对。”子胥无赖地笑了笑,拨了拨瑟瑟的浏海。就喜欢看她圆润饱满的额头。 “瑟瑟…”子胥轻唤。 “嗯?”瑟瑟正收拾碗筷,抬眸看了一眼子胥。 “我定以十里红妆八人大轿迎你入门。”子胥敛起了笑,面容端肃地握住了她的手。 瑟瑟一愣,指尖微抖,半响才开口说道:“可是当真?” “绝无虚假。” 瑟瑟望着子胥认真的眉眼,轻轻地点了头。 “我相信你。” 033少年疏狂欲如昨,碧波含蜜娇酣握(2)(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子胥脱去了衬衫,露出颀长精瘦的体态。船上淡水不多,她先沐浴后,子胥才又打了盆清水过来简易就着清水梳洗。 瑟瑟瞧着他洗了脸,短发上沾着水露,取了白巾泡进水中,她走了过去,按住了子胥的手。 子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安静地拧干了白巾,细细地为他擦拭身体。白巾滑过他结实的胸膛肌理,子胥扬起一个笑,静静地让瑟瑟红着脸服侍他。 她是他的妻。 瑟瑟心里无比安宁而感激,感激上天给了她这么一个疼她、宠她、本领又大的夫君。 子胥心里无比温柔而感激,感激上天让瑟瑟回到他身边,成为他的妻。 子胥更衣后,关上了窗,回头便见到瑟瑟跪坐在床侧。 “你先睡吧,等等我还要与船长…”子胥话还没说完就静默了。 瑟瑟缓缓地解开了旗装盘扣,脱去外袍,慢慢地解开单衣衣带,丝绸单衣由肩上滑落。她抬头瞧了子胥一眼,轻咬唇瓣,抬手解去了扣在颈后的红丝线,绣着牡丹的艳色肚兜随着她指尖放开丝线飘然而落。 一对雪白丰乳显现他在眼前。 瑟瑟表情羞涩沉静,不若昨夜的慌乱与恐惧,只是静静地、美好地跪在床榻上等着他。他也这么站在门边,傻傻地望着她。 她好美。好干净。 如玉莹莹,弱水无骨,就这么等着他。 “…抱我…”瑟瑟抿唇轻咬,象是下定决心似的,低声轻喊。语毕,羞得垂下头。 “你…”子胥不知道自己是怎走到床榻边的,象是未经人事的少年,摸了摸瑟瑟的脸,指尖沿着脸庞画向颈项,缓缓地滑过锁骨,最后来到了丰腴的胸,按住了顶端的软嫩,压出了一洼,一放开,又弹了回来。像朵粉丽小花,迎风而立,从不摧折。 丝滑、绵柔,富有弹性,软得让人想咬一口! 这念头刷地如箭射穿天际,他心中野兽是狼,陡然苏醒,纵身一扑便叼住属于他的猎物,属于他的女人。 他推倒瑟瑟,埋头含住了软乳,吸含勾划,舔了又吮,吮出了瑟瑟的呻吟犹不放过。 他霸道的长指握住了一团绵乳揉捏起来。瑟瑟养得好,他一手还不能掌握,丰盈的乳肉由指间溢了出来,他蜜色的手指略为使力雪白软脂浮起艳色,蜜白相映,隐约散出暧昧与淫靡的氛围。 “瑟瑟…你这妖精!怎么,就这么会勾引人啊!那日,我便在想…旗装下头,是怎样的风景…原来是这样子…”子胥几近疯狂地絮絮叨叨,细密地亲吻着瑟瑟的娇躯。 “你…你那日…”便想要把我剥个精光? 瑟瑟羞得说不出口,惊诧的神色代替她问了。 子胥狼似的眼神充满了欲望与挑逗,轻笑出声:“对…比你想象还要可恶,那日,我不仅想看,还想着这儿…摸起来是什么感觉…”玉竹食指与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42 中指夹住了瑟瑟软嫩的粉嫩乳蕊,轻柔地爱抚拉扯着,瑟瑟登时逸出浅吟。 “柔嫩光滑,一摸就挺了起来…”子胥可恶地伸舌舔了那挺立的花蕊,快速地拨弄,让花蕊微颤颤地在空气中发凉硬挺。 “嗯…啊…”瑟瑟乳尖被他这么狎弄,酥麻感泛遍四肢百骸,克制不住的舒服感让她开口轻吟,难耐地夹住了双腿。 “张开腿,瑟瑟…”子胥撩开了瑟瑟的裙襬,轻轻以膝顶了顶瑟瑟的腿间。“为我张开腿…” “可是…很湿…亵裤得换了…”瑟瑟羞着脸,心里想着的不是子胥的要求,却是蜜径潺潺流水湿了下身,亵裤都湿透了。 子胥闻言,理智崩解,口干舌燥,拧眉压抑着情欲,哑声低吼:“你这是…故意的?哪个男人会受得了这种话?!” “张开!我要摸!” 034春潮如浪欲若波,银雪玉峰勾琼枝(1)(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瑟瑟羞臊,双手掩脸,因紧张而冰凉的手掌贴着燥热的脸颊,等了片刻,冷静些才乖巧地岔了开腿。 就如瑟瑟所言,她素白的亵裤湿个通透,粉橘色的花瓣让葱郁小草覆盖在单薄布料下反而更为诱人。子胥瞧得脸热,记不得想勾引瑟瑟的初衷,反倒是让她迷昏头,手指慢慢地往那处移动。瑟瑟见子胥呼吸沉了,瞳中似有流墨浮动,突然想起李纭姬说过的话,什么若隐若现最勾人,思酌她行为像个妓子一样,羞耻地想夹起腿,关闭那条芳草幽径。 子胥见状,手指往她那儿按去,正巧让她夹在两股间,弄得瑟瑟轻呼,要夹住他也不是,不夹住也不是,松松紧紧,开开合合,羞臊非常。 “你要么就夹紧,要么就放我走,又夹又放的,留我还是不留?”子胥睇着瑟瑟,眸中促狭之色闪动,蓦地将玉指倒勾,钻入了贝缝中按住了微微突起的花蒂,缓缓地抽动中指磨弄起来。 “啊…唔…啊…”快感来得极快,瑟瑟尚未回答他的问题,嘤咛声先一步飘散于室内,她浅吟轻叹,船舱外波涛沙沙拍击船身声,舱里舱外接式摩擦的声响,她的轻吟浅嘤声让海涛声压过,如同深海女妖的轻歌,虚无飘渺,一点也不真切。 湿滑的蜜液沾湿子胥的手指,亵裤彷佛不再存在,温热的手指磨辗着灼热的花缝,如行舟滑行在水面上,渐行渐快,往复抽送唰唰有声。瑟瑟无法抵抗他浪荡的爱抚,双臂夹得紧密,握紧拳,浓重地喘息。但身下的花瓣缓缓绽放,沁出甜香蜜水,满室皆是女人体香。 “这么舒服吗?”子胥凤眼微弯,望着仰躺在床榻上的瑟瑟,深呼吸,舔了干燥的唇。她无意的动作将丰乳挤压成一线,乳尖半掩在手臂下微微翘起,如同鲜美欲滴的莓果般诱人采撷。 这般香艳的视觉刺激让子胥再也忍不住欲念,一手捉住瑟瑟手腕往上举,头一俯,叼住了瑟瑟的酥乳,轻啜舔弄,复而吸吮啧啧。溺在水穴的手指未停止动作,隔着亵裤,深深浅浅地顶弄着花蒂与幽深洞箫处,放荡地爱抚狭玩。 子胥指尖用力猛烈些,亵裤便往蜜穴里塞进几分。他的动作逐渐狂放,不单用一指,食指与无名指纷纷加入了轻薄调戏那吋软嫩贝肉的行列,或拨或揉,狎弄得瑟瑟娇喘着,双颊泛起红潮,拱高了乳峰,象是主动将雪乳送进了子胥的口中般,淫靡骚浪,风月无边。 “啊…啊…啊…啊…子胥…”瑟瑟轻喘,亵裤薄滑,但对蜜穴来说依旧略嫌粗糙,刺激得她想放声娇啼,又不想让一墙之隔的人听见她情欲焚身的声响,只能哀求子胥:“啊…隔壁…还有人…啊…” 子胥依依不舍地离开瑟瑟的乳尖,他嗓音中充满欲念,哑声调笑说:“浪大,他们听不清,只会以为哪里来的小女妖,正吟哦着骚浪勾人的春曲…” 语音方落,他的手指抓住亵裤,扯开了一个口子,花缝立现。他抬首吻着瑟瑟的锁骨,轻柔如蜻蜓点水,但中指却毫不留情地往花缝里头插去,一举攻进了瑟瑟的花径中。他的手指纤长如竹,中指一插便是三个指节没入花径,贴着瑟瑟紧致的媚肉尽情探弄,旋转抽动,带出了淫荡的蜜汁。 “啊…啊…嗯…你的手…啊…太深了…啊…”瑟瑟头一次让男人用手指插入了蜜穴淫弄,刺激非常。 她陡然扬声娇啼,不知如何是好。长指与肉棒不同,无法填满蜜穴,但坚硬且指节勾挠明显,滋味殊异,她层迭的媚肉让子胥指尖这么玩弄,忙不迭地吻上了子胥的长指,亲热地收缩吸吮。 “…嗯…”子胥鼻音轻哼,瞧着瑟瑟情动迷乱的模样,狠狠地吻上了瑟瑟的唇瓣,模模糊糊地低语:“夹得好紧,好浪,瑟瑟,说,想要我怎么玩弄你?” 034春潮如浪欲若波,银雪玉峰勾琼枝(2)(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异于平常的缓软引诱,今夜的子胥不是梦中温润的翩翩佳公子,倒象是一头狼,眸中火星窜动,炯炯有神,满天星辰都为之失色。蜜色的胸肌半隐于素白的衬衫,随着他抽送手指的力道飘动,显得他的手臂浪荡而霸道,加重手指抽送的力道。瞧着瑟瑟因他手指抽送得舒服震颤,子胥微微一笑,抽出中指,突而并拢两指,再度往瑟瑟蜜穴深深插入。 “啊…啊…子胥…不要…啊…那样,快不行了啊…”瑟瑟扭动圆臀她的亵裤未褪去,却已让子胥抓出一个细缝,鲜嫩的花瓣微微露出,又让他淫邪的手指戳入蜜穴中侵犯,激烈而酥麻的快感一波波冲击,她无力抵挡,腿不知何时张开,正轻轻颤抖着。 船在夜浪中摇晃着,瑟瑟已无心注意,她依旧晕船,只是这船,是子胥的手指上。由蜜穴媚肉中溢出满潮快感,波波袭击拍打着瑟瑟的意志,在他熟稔且露骨的玩弄下,蜜水汩汩流出,随着指头抽插水花飞溅,推着她轻飘飘的神思直抵高浪上,无法脱离肉体煎熬与快乐交织的情欲。 “舒服吗?瑟瑟…还想要更多吗?嗯?”子胥眸中溢满情潮,粗硬的男根撑起薄软的西装裤,贴着瑟瑟白皙的大腿侧,缓缓地磨蹭。 他想插入瑟瑟身体内。 非常想。 欲念几近溃堤,他想在瑟瑟软肉中尽情奔驰抽送,仅剩一丝男人的自傲坚持着取悦瑟瑟,直到她达到第一波情欲高潮,求他插入狠狠肏干,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将欲根送入令他念想痴狂的蜜穴。 “啊…舒服…唔…啊…”瑟瑟迷醉地呻吟,但心里的骚动依旧难以平复,手指的抽动到底少了些什么,她说不清,只能不安地扭臀,想要躲开子胥手指的抽插。 “嗯?为什么要躲?”子胥蹙眉问道,插入了第三根手指。 “啊…啊…不要…不是这个…啊…”虽然第三只手指稍稍填满了蜜穴,但那股空虚依旧折磨着瑟瑟。 不够。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还想要更多。 瑟瑟喘息皱眉,可怜兮兮地望着子胥,泫然欲泣。 “不是这个,那会是这个吗?”子胥轻笑,由瑟瑟蜜穴撤手,一手抬起瑟瑟的腿,门户大开,硬挺的男根隔着西装裤替换手指顶了上去,缓缓磨擦她潮湿敏感的洞口。 “啊…嗯…”瑟瑟羞耻地看着墨色的西装裤里兜着那只坏东西,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抬眸望着子胥,贝齿娇怯地咬着唇。 她的眼眸湿漉漉地如愿待诉,瞧得子胥情动难耐,银牙一咬,挺腰用力往她撞去,挑眉命令道:“想要什么,自己说。” 瑟瑟抬手咬着手背,羞怯万分,极力忍耐,就怕被他看轻。但子胥淫浪的指尖挑逗着娇嫩的乳蕊,淌着蜜水的花径口不断让子胥若有似无的旋弄,终于受不了娇叫:“啊!人家想要啊!给我!啊…” “是想要什么?说清楚,我想听。”子胥望着瑟瑟羞得嫣红一片的脸庞,扬起了魅笑,不放弃威逼瑟瑟说出内心的渴望:“是想要我磨,还是不想要我磨?不想要我磨,是想要我离开?还是想要我肏你?” “…不要…不要磨了…啊…”瑟瑟带着泣音哀怨地瞅着子胥,别开头,羞嗔:“是啦!我想要你干我!想要你肏我!呜…快进来啦…” “如妻所愿。” 子胥绽开了笑。他等很久了。坏心眼地想着,自己要她不要求他,说要尊重她的意愿,不勉强她,但却又用尽千方百计勾引诱惑,偏要将她骗到手,就如同梦里他干的坏事。这种征服的愉悦令他更为亢奋,肉茎微微跳动,等不及享用到口的甜美猎物。 他拉开拉链,男根弹跳而出,耸然而立,勃然欲发,瑟瑟红着脸不敢看他,他却捏住她的下颚转向他。 子胥霸道地转过瑟瑟的脸面向她,一脸坏笑:“瑟瑟,看着,你想要的东西。” “啊…”瑟瑟瞧了一眼那根赤红狰狞的肉棒,上头还沁出一滴晶莹剔透的麝香蜜液,她的脸灼热蒸腾,快速地别开眼。 “不许逃!你求的,要仔仔细细看清楚。” 034春潮如浪欲若波,银雪玉峰勾琼枝(3)(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子胥捧着瑟瑟的脸蛋,凑近她放肆地吻着。他的男根就这么抵在瑟瑟的蜜穴上,随着他的吻,有意无意上下蹭了蹭,沾上她的蜜水。 啊。 瑟瑟的内心在尖叫。 子胥仅仅是轻轻在她的花瓣上磨过,她的花瓣便轻颤着,迫不及待啊。 她好淫荡。 他却还要逼她看着那羞死人的欲根。 想到此,她又偷觑了那坚挺的欲望一眼。 想要。 子胥慢条斯理地将茎头顶上蜜穴,蜜穴居然忍不住缩了缩,胸前乳蕊跟着挺立,羞得瑟瑟想哭。 子胥看在眼里,笑得欢快。他扳开了瑟瑟双腿,让瑟瑟倚在枕上,粗热的肉棒就这么贴在她的花户上慢慢地摆动,滑过穴口,轻撞着花蒂,指尖更是放荡地按了上去,揉了起来。 “啊…啊…嗯…别磨…啊…”瑟瑟随着他每一次的磨蹭不由自主地抬高雪臀,羞耻地想哭。 怎么自己这么放荡,骚?竟迎合他了?今晚不若昨夜还有媚药在体内,难道自己就是个淫娃? 子胥瞧她羞愤挣扎的样子,猜到她心里想些什么,轻笑吻了瑟瑟,低喃着:“瑟瑟,我喜欢这样的你,喜欢你淫荡,很美,很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地疼爱你…好好地…” “干你…” 瑟瑟脸似蜜桃般白里透红,甜美多汁,不敢相信子胥对她说了什么,但却在他蓄意挑逗下几乎快要泄了身。 他都还没插入啊。 她不敢说自己竟如此敏感,只能主动吻住了子胥的唇瓣,封住了他更放荡的话语。 子胥凝视着瑟瑟的长睫,知道她羞得不敢在听他的床榻缠绵特有的淫声秽语,但却偏开头,捉住了瑟瑟的臀瓣,故意挑逗说:“瑟瑟,看着,看我如何进入你…” 接着,一吋一吋地插入了瑟瑟的蜜穴中。 瑟瑟羞得要命,既想看又不好意思看,最后还是看着那根赤红柔嫩的肉棒没入蜜穴! “啊…啊…你好坏…啊…啊…啊…”瑟瑟同时间绷紧身子,拱高胸脯,仰头瞇眼,无法抑制地吟叫起来。 “才刚插入就泄了?啊…”子胥有些意外,层迭的媚肉绞紧了粗热坚挺的肉棒,狠狠地吸吮不放,舒服得让他也跟着嘶声抽气。 瑟瑟瞇着眼,凝视着子胥,樱唇微张急速喘息。 “瑟瑟…这才要开始呢。”子胥斜挑剑眉,带着勾魂夺魄的俊笑,窄臀绷紧,倏地摆动起来。 “啊…不…嗯…啊…啊…啊…又来了!啊啊啊…”瑟瑟的花径因高潮而紧缩,花蒂勃起而敏感,子胥突然的抽送引起强烈的快感,第二波高潮瞬间袭来,猝不及防,她几乎是拉开嗓子呻吟娇啼,完全顾不着隔墙有耳了。 子胥噙着笑,双手移往瑟瑟的软乳,一把捉住,淫靡地揉捏,开始挺腰将肉棒送入瑟瑟的水穴中猛烈地抽插肏干起来。 “啊…啊…子胥啊…”瑟瑟让粗热的肉棒满满填充,每一次的律动都顶至媚肉最深处,抽出时磨辗着肉壁,近乎疯狂的酥麻感由花径中蔓延开来,每一寸的肌肤都同时炙热奔放。 “嗯?”子胥浅笑应了声,他连衣服都没脱,随着窄臀的律动冲撞,衬衫飘然如风鼓。 瑟瑟望着他微敞的衬衫,匀称的胸肌若隐若现,诱引她伸出手指攀住那寸肌肤。却没料到子胥又一个撞击肏弄,让她失手扯掉了衬衫钮扣。 子胥微微皱眉,难以置信,情色而浪荡地笑斥:“梁瑟瑟,你是想强奸我不成?撕我的衬衫?小妖精,我要处罚你!” 035重夜如水风复吹,娇吟颦眉落花雨(1)(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子胥脱去衬衫,随着动作,结实匀称的肌肉拉迤出优美诱人的曲线。与昨夜惊慌恐惧不同,今晚瑟瑟才真正安心看着心仪的男人在她面前裸裎以对,心跳剧烈,身体无法克制的轻颤,从未想过子胥再平常不过的动作竟具有如此强烈的诱惑力,情动至极,水穴酥麻,即使子胥未有律动,媚肉却是吐出滑腻的爱液,紧紧包裹着子胥的欲茎,湿漉漉的蜜穴嘴馋地拚命亲吻吸吮。 子胥再度让瑟瑟绞得嘶声抽气,舒服地弓起腰,将肉茎往后退出一吋。但这动作却让他劲瘦精实的肌肉完全展露在瑟瑟面前。他这六年为求体健延请名师练武有成以外,一身体魄也磨练得诱人万分。 “瑟瑟…我这么好看吗?”子胥看瑟瑟望着他目不转睛,促狭说道。心里虚荣又得意,狠狠地将肉茎一插到底,紧紧地顶入水穴深处。 “啊…啊…嗯…好看…”瑟瑟眼神迷蒙,想起六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裸体,少年青涩,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43 如今子胥已是成熟男体,浑身男人特有的麝香味,他平时温雅的芙蓉体香已被情动的气息覆盖,室内弥漫着两人交欢的情色气味,催情勾魂。子胥在她眼中更显香甜可口,春心荡漾难以控制,纤指忍不住攀上他的胸膛,缓缓往腰腹抚摸。 “啊…”子胥轻呼,嗓音尽是淫欲横流。 子胥瞧瑟瑟如此主动,柔软冰凉的滑腻小手拂过他粉橘色的乳尖,看似大胆却生涩地按了按他蜜色胸肌,痴迷也似的往下轻点他腹部六块明显的肌理,他望着瑟瑟贪恋着迷的眼神,理智几乎沉陷,肉茎膨胀几分,插在瑟瑟湿漉漉、软热夹紧的水穴中,更想猛烈狂荡地在里头放肆捣锄,肏得瑟瑟淫叫不止。 起心动念,他往床铺侧倒,翻过瑟瑟,让她趴在自己身上,肉茎还插在瑟瑟蜜穴中,轻佻令道:“你真要强奸我了?摸得爽快吗?来!你在上,我在下,占有我!” 瑟瑟羞得趴在他身上一动也不敢动,丰满的软乳与小手贴在他的胸膛上,圆臀翘得老高,蜜穴中插着子胥粉橘色泛红的狰狞肉棒,撑得洞口天圆地方似的,淫荡又羞人。 “动一动,瑟瑟,抬臀动一动。不动的话,我就处罚你了…”子胥浅笑打趣着,话虽这么说,但真真切切调戏人的却是他这个大淫魔。 瑟瑟口干舌燥,双颊绯红,不由自主舔了舔唇瓣,吞口水,莺声软哝:“你…想怎么处罚我…说了第二次…也没处罚…” 子胥闻言一愣,顷刻间纵声朗笑,瞇眼笑道:“原来瑟瑟想要我处罚啊?可别吃后悔药!” 瑟瑟听他这么说开始后悔!只要他这样讲,接下来一定没好事。昨夜不也将她肏得翻来覆去,淫声娇喘求饶吗?今晚打算怎么玩弄她?虽是有些后悔,但心里对他的渴望却无止境地膨胀起来,暗自期待子胥羞人的处罚。 “船舱里好热…瑟瑟…”子胥抬首吻了瑟瑟,倏地翻身而起,抱起瑟瑟站起身,将她藕柱玉腿扣在腰上,抓着瑟瑟臀瓣,捧着她的娇躯往舱门走去。 两人一个上身赤裸,露出精实惑人的体魄,背上还沁着细汗,散着男人香;一个则是凌乱旗装掩不住春色连绵,雪乳颤颤地暴露在空气中,下身亵裤依旧穿着却扯得破烂,荡穴插着粗热的肉棒,随着子胥长腿一跨,两人交合淫水不住滴落船舱木质地面,水渍点点染深了木料,画面极其淫荡。 瑟瑟惊觉不对时,子胥已拉开门扉,往外走去。 “啊!你要去哪里?!”瑟瑟脸色吓得青白不定,就怕船舱外有人,那两人如此淫乱的姿态不就让人看个精光?那她的脸往哪摆? 035重夜如水风复吹,娇吟颦眉落花雨(2)(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吹吹风。夜里海风甚凉…在星夜伴浪下狠狠地…奸淫你…处罚你…”子胥浅浅一笑,语带戏谑,但却带着浓浓的情欲,非要瑟瑟在他秽语下抛却仅剩的脸皮,与他云雨至狂。 “…不行…我认输,饶了我,好不好?子胥哥哥…”她怎样也无法接受在人前交欢,软了语调,满是哀求地睇着子胥,凑上唇生涩地吻着子胥,就想打消他疯狂的想法。 “瑟瑟…”子胥浅笑轻叹:“你知道你只要软软地叫我子胥哥哥,我就…更想…” “狠狠地把你压在身下肏!可没忘记你我第一次见面吧?” 瑟瑟红着脸瞅着子胥,不发一语。突然张口,贝齿狠狠地咬了子胥一口。算是报复他这么欺负她。 子胥亲吻着瑟瑟的耳朵,语调满满宠溺:“让你咬…用力些,刻骨铭心。” 语毕,朗笑着跨出船舱,瑟瑟尖叫一声,又立即闭了嘴,就怕引起注意,撞见两人这么羞人的样子。而子胥明知船员与船长皆在驾驶舱,就偏要吓唬瑟瑟。 子胥斜睨瑟瑟一眼,柔声低喃:“怎不叫大声些…把人都叫来算了…嗯?我处罚你,还要别人看?”他的尾音带着浓浓的威胁与戏谑,惹得瑟瑟又羞又怒,再次咬住他的肩。 “没有!在里头处罚就好,被人瞧见多丢人?”瑟瑟慌张担心,这么明目张胆地走到甲板上,遇见人怎么办?她会羞得咬舌啊。 “你就心心念念着要我处罚?好淫荡啊…瑟瑟…告诉我,你心里想什么?要我怎么处罚你?” 子胥抱着瑟瑟蓄意缓行到船尾无人处,每一次抬步肌肉流动,微微磨蹭瑟瑟乳尖,引起瑟瑟的轻吟,炙热的肉棒更是狂浪的随着走动插进抽出,瑟瑟羞得埋在他肩上,只敢偷觑外头是否有人,不敢放声呻吟。 子胥眼神魅惑似流水潋滟,象是回到从前。瑟瑟心里喟叹他一个男人竟能带有如此俊逸媚态,真不能怪人骂他妖孽;因为他真的就是妖孽,引诱她、欺负她、疼爱她、肏干她的妖孽! 子胥将瑟瑟雪背抵在船舱墙上,弯着眼诱惑轻喃:“瑟瑟,你好湿,在外头让你那么兴奋吗?那我这处罚,可便宜你了…”调情的话没说尽,他便立即摆动窄臀,将胀得浮现青筋、硬挺无比的男根往瑟瑟蜜穴里送,尽根没入。蜜穴甜汁喷溅出来,沾湿了子胥圆硕的子孙袋滴落地面。 “啊…嗯…不…啊…”瑟瑟没有否认,细吟如蚊,绵软甜腻。 子胥每一句话都是勾引,他喜欢说,瑟瑟开始喜欢听。整只肉棒插入极深,填满蜜穴,一扫空虚感,酥麻得要命,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小穴微微抽搐,快要高潮。 在外交欢的刺激让她极为敏感,每一次的抽送都带来无比欢愉。她爱极了子胥的亲吻、吸吮、触抚,媚肉饥渴地舔吮着肉棒,她内心激烈地呼喊着还要更多,想要让他肏干,却说不出口,梗在胸口喉头,每片肌肤都因此微抖着,哀求着瑟瑟坦白。 她喜欢。 她竟然喜欢这么放荡不知羞的室外交欢。 羞得不能自己,却不能否认肉体诚实地反映情欲,骚动难耐。 她喜欢子胥的肉棒如此深入的捣弄,但怎么也不可能承认。 她抿紧唇,大气不敢出,就怕泄漏自己淫荡的心思,怕她心爱的子胥哥哥会瞧不起她。 “叫啊,瑟瑟,我想听…”子胥瞧瑟瑟将唇瓣咬得死紧,唇色似雪,但花径不会说谎,爱液如蜜,甜香弥漫在两人下腹。媚肉紧密缠缚着肉棒,子胥的呼吸开始沉重。 036襄王云雨映浓愁,缱绻深处湿衣袖(1)(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一阵海风应时而来,吹去两人交欢浓烈的气味,但却吹不走相爱的欲望,直要缱绻交欢,彼此探索至灵魂深处,这种渴望才会消停。 子胥挺腰猛烈律动,每一次撞击都撞得瑟瑟雪乳画着圆,粉樱似的乳尖挺立,含苞待放,诱得子胥低首吸吮,吹含舔勾,卷得瑟瑟闷哼娇喘连连;每一次霸道地抽插,肏出了甜香蜜水飞溅两人淫乱的交合处,顺着腿根往下滑,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染湿了子胥的西装裤,也弄湿了瑟瑟的臀瓣。 淫水滑腻,子胥几乎快捉不住瑟瑟那片湿漉漉的雪臀,他索性让瑟瑟顺着墙壁滑下,半倚墙半躺在甲板上,抬起瑟瑟的臀瓣,弓起瑟瑟的腰,硬挺的欲根越发狂野地往淫穴内狠攻。 “啊…啊…轻些…轻些啊…”瑟瑟低叫着,满面云霞如秋夕。 子胥的手臂伸展开来,手掌抵在了墙上,居高临下,如君王般倨傲地需索,笑得魅惑迷人,瞇眼低喃:“瑟瑟,你瞧,我怎肏你…喜欢吗?” “唔…嗯…嗯…”瑟瑟紧咬贝齿,抿住唇,蜜穴随着灼热硬挺的肉棒磨辗欲仙欲死,克制不住身体与心理的骚动。 她好想浪叫。好想啊! 她不得不承认喜欢子胥邪佞的欢爱技巧与挑逗,船上还有别人这事让她兴奋,但如此羞耻的感受只能隐藏在心里,闷死自己都不能说出口。 “瑟瑟…叫啊…是不够舒服,才不说话吗?”子胥呢喃着,眸中星光流动,银河悬在黑绸似的天际。他的动作越来越放荡,总是抽出肉茎,独留棱角分明的茎头在里头,让瑟瑟亲眼见到他如何占有她,如何贯入她的水穴,如何疼爱她。 瑟瑟脸热瞧着他的欲根霸道地对她示威,羞得不敢再看,水波流转的眸子瞟向子胥的脸庞,轻缓地摇头,娇喘细吟,舒服地蜷曲脚趾,复而展开。 半响,她才鼓起勇气羞赧地对子胥低声软喃:“嗯啊…舒服…嗯…还要…” 子胥眉眼温柔,宠溺地吻了她的额头。 夜风中,满天星斗。船舱后黑暗遮掩着两人的动静,彷佛两人并不存在,悄悄融入在那吋黑暗中,不分你我。 瑟瑟婉转轻啼,意识逐渐迷蒙,五岁前她常常作梦,一个极为遥远的梦境,轻柔地絮语:“…元神破碎不堪,要再轮回已不可能…” 她总是带着泪痕,拼命地摇头由梦中醒来。 “…情爱在亿万年的时光中不过转瞬…万世千秋不过是他狂妄的幻境…累世承诺是场骗局…而你…当局者迷…”那轻如云雾飘渺的意识还在流动,是谁的,是她的?还是谁的悔悟? 瑟瑟蓦地仰头环住子胥的颈项,送上了热烈的吻,樱唇狠狠地贴上子胥的唇瓣纠缠,她焦虑地啮咬着子胥的唇还不罢休,香甜的舌尖探入他的嘴里,焦急地需索着疼宠,亟欲摆脱幽微难明的伤感。 子胥瞠眼讶然,但瞬间又软了眉眼,温柔地回应瑟瑟,香舌如同两条柔软无骨的丝绸相互缠绕,彼此挑逗,温暖相许,心灵相应。 子胥的吻如此轻柔如蝶,但却没有停止下身狂野的律动,随着夜风渐鼓,船旗在旗杆上飘动唰唰,交织着他两结合欢爱的啪啪有声,海浪见强摇晃船身,起伏拍击船身鼓噪着两人的欲望。 “子胥哥哥…子胥哥哥…爱我,求你爱我…永远都不要背叛我…求你…”瑟瑟不知道为何心痛难耐,泪珠如露,滚滚而落。 她泪眼迷蒙望着俊美的子胥,心里哀伤不安。但这具淫荡的肉体却让他侍候得舒畅无比,她更加放荡地吟叫,彷佛这般的结合可以抹去那丝伤感与难以言明的不安。 子胥让她突如其来的哀伤感染情绪,喃喃轻语安慰:“瑟瑟…我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万世千秋…” 他心里不知为何,也在此间浮上霸气,压制过他莫名的心虚与愧疚,狂荡地律动,仰头浓重地喘气。他的背脊如弓,沁着薄汗,沾上了海风的咸。他疯狂抽插爱怜怀中女人,心里迸出难以言喻的痛楚与爱恋。 瑟瑟在他加重猛烈奔放的肏干下,激动却又带着恐惧娇啼着:“不要…不要许诺…”她绷紧身板,拱起晃荡如海波的丰乳,玉臂如蔓生花海缠绕上子胥的颈项,闭上眼颤抖吟叫,登上顶巅。 所有的欲望爆裂如烟火,星火点点,每一丝的念想、每一吋欲望、每一点爱恋全数射入瑟瑟幽暗的蜜穴中,水乳交融,此生此世互为一体 瑟瑟昏过去前一刻,丝丝缕缕如蛛网银线悬在天际,飘渺云雾里,是肉体的满足,但却有人轻歌… “吾将情爱欲望揉成累世灯芯…许你恋人一回梦…相爱…相杀…皆有时…” “瑟瑟…你是我千秋万世的梦。” 他抱着昏过去了瑟瑟,温软地低喃着,面庞滑下一滴不知所以的泪。 037沧浪潮平夜行舟(1) 魏子胥与瑟瑟船上夜夜耳鬓厮磨,非得在床榻上折腾瑟瑟至娇声婉啼渐歇,晨曦在海平面升起或昏睡过去才肯停止。瑟瑟得睡至傍晚才会醒来,醒来片刻用膳梳洗后,两人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聊一会,饿虎扑羊的戏码又会再度重演,让瑟瑟怀疑,帮她分心避免晕船只是借口,魏子胥就是头欲求不满的狼。 她这么轻斥他,他也不恼,笑着说:“瑟瑟得体谅我憋了这么多年,也该发泄一下。” “骗人,你没通房丫头?你没寻花问柳?”瑟瑟瞅着他,半分也不相信。若他也是童男,打哪学来这么多花招? 子胥只是摇摇头,笑而不语。 “说谎。” 她又追问,魏子胥这才搂紧她轻声呢喃:“逢场作戏罢了,若瑟瑟不喜欢,以后我不会再做。有了你这勾人妖媚的小妖精,其他女人只是庸脂俗粉,我再也看不上眼了。” “贫嘴。”瑟瑟笑骂着,挡着他进逼的狼爪,欲拒还迎,最终还是让他得逞,软软呻吟。 这日傍晚夕阳万丈霞光在海平面渲染成一片橘红,瑟瑟提早醒来,望着破烂的亵裤与肚兜有些困扰。这几日需索无度的欢爱让她浑身酸疼外,还有些想吐。离岛那日仅带走身上穿着的衣物,她什么都没拿,现在她的旗装盘扣、亵裤、肚兜都让魏子胥扯个破烂,想上甲板透气,只能勉强将旗装套上光洁的娇躯上,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步上甲板。 这船不大,几步就来到驾驶舱门,听见里头的对话。 “魏先生,明早便会抵达上海,补充些淡水与干粮,我们再往东北去。” “我的夫人晕船吐得厉害,身子支持不住,改采陆行。” 瑟瑟听着子胥清冷、颇具威严的嗓音,才知道原来他与其他人说话的方式如此严肃,又听他称自己为夫人,心里甜得沾蜜。悄悄地往内探头,子胥的侧脸线条刚毅,嘴角微微往下弯,望着前方无边无际的大洋,显得沉着冷静。 “魏先生忘了与岛主的约定?走水路较快。约莫一周便可抵达北京!”戴着呢帽的男人抽着烟拧眉反对。那股烟刺鼻的很,瑟瑟闻了,反而更想吐。 “我与岛主虽有约定,但并未承诺何时取得他想要的东西。况且这事得从长计议,急不得。短则数月,长则数年。”子胥眼神依旧望着远方,完全不想搭理戴着呢帽男人的要求。 且,瑟瑟说过,她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44 不想回北京。 他推测恐怕是因为梁东篱。贱卖自己的妹妹,实在不是个东西! 他得先将瑟瑟安顿好,再只身一人前往北京。岛主野心太大,这事瑟瑟绝不能掺和。 戴帽的男人轻哼一声,撇了嘴,突然发现有道身影随着夕阳投射在甲板上,喝道:“谁!?” 男人疾步走出船舱,一把揪住了瑟瑟的手腕,恶狠狠地瞪视着她。那股呛鼻的烟味窜进了瑟瑟的鼻腔,更是油腻难闻。 “啊!疼…”瑟瑟让他这么用力揣,差点扑跌在地。 “放手!”魏子胥见状纵身过来,铁指扣住了男人的手腕,巧劲一握,男人便痛得闷哼,放开了瑟瑟。 哇啦一声,瑟瑟吐在了男人身上。 “混账女人!”男人一身酸液,面目狰狞,气得抬手往瑟瑟脸上拍去,却不料魏子胥动作更快,长腿飞踢,男人便飞向船舷,翻落了海! 几个船员见状赶了出来,急忙要扔下救生圈,魏子胥眼神冰寒扫了他们一眼,喝道:“没我的令,不许救!” 037沧浪潮平夜行舟(2) 那几个船员立时站直身,毕恭毕敬地答道:“是!” 魏子胥凝望着海面上载浮载沉的男人,由背后抽出一把袖珍手枪,浑身杀意。 “魏爷…他是岛主的亲信…杀了他岛主会察觉您有异心…”船长有些迟疑地喊了声。 “海上状况多,海匪也多…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众人都亲眼见到,我想救他而不得,只能心慈给他一个痛快…”魏子胥挑眉,眼神凛如修罗,语调更是如炼狱恶鬼,暗示众人不许多嘴。 瑟瑟吓得跌坐在地,发出声响,魏子胥看了一眼腿软的瑟瑟,这才软了眉眼,淡淡地说道:“扔了救生圈下去,他能不能捉住,看他造化。他捉得住也不许拉上来,直到明日抵达上海外海一浬,再拉上来!” “这…”船长闻言有些后悔,方才干脆让魏子胥杀了那男人便罢,这一路拖回上海,海上恶鱼多,不成了鱼饵吗!?不如一枪了结痛快些。 魏子胥不理,只是弯腰拎起吓得脸色发白的瑟瑟,往船舱走去。 **** “又怕我了?”魏子胥轻轻抚着瑟瑟的背脊,方才瑟瑟亲眼见到他凶残冷戾的模样,震惊不已,倒让魏子胥有些后悔,比起那晚痛揍方雷虎,还要后悔。 面对瑟瑟时,魏子胥永远噙着笑,从容优雅,彷佛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她大可放心。这几日知道瑟瑟三年来如何过日子,他心里疼得紧,他的独占欲强,为人霸道,瑟瑟与他即便仅是私订终身,但对他来说与明媒正娶迎回魏家的正妻无异。心下更是暗自发誓,往后他会为她撑起一片天,她什么都不需烦恼开心过日子就好,与岛主协议的事,那些复杂恼人的事半点也不透漏给瑟瑟知晓。 短短四日内,便让瑟瑟惊吓两次。不知道瑟瑟怎么看他了? 但,这就是他,为求生存、为壮大自身权势地位不择手段,杀人也无妨。 瑟瑟摇摇头,表示不怕,却不看他。 他没杀那人。可是她却杀了梁东篱,再怎说杀人凶手是她,没资格置喙。 更况且,至少他不是浑身浴血。至少不是别人杀他。 至少不像梦中的他一样,一片一片地碎裂… 思及此,她悚然惊醒,抬眸望着他,惶惑不安地摸摸他的脸,他的手臂,他的腰,没有让剑劈的伤、也没剑戳的洞,这才松了口气。 子胥不明白瑟瑟为何突然惊慌失措地查看他,但恐惧的神色不复存在,他只想为自己辩解,企图维持美好的形象,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揽住瑟瑟试探,见她没抗拒,才低声说道:“那人是岛主的人,迟早要除,谁让他们掳了你,刚刚还想打你…” 瑟瑟想听的不是子胥动手的理由,瞅着他单刀直入问︰“你们的协议了什么?” 038浪底暗潮十里洋(1) 子胥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揉乱了她的头发说:“生意上的小事而已,他要我取得一样对他很重要的东西,而我最重要的人是你,只是交换罢了,很划算。别担心,我会处理。” “真的吗?”瑟瑟不放心地问道。 “真的。”子胥勾起浅笑,凑唇过去:“与其担心这些,不如先治治你的晕船,吐在人家身上呢。” “因为他身上很臭…”瑟瑟皱了眉,难以忘记那股油腻恶心的味道,到底是什么烟呢?又不是鸦片? “那我呢?”子胥不以为意,温热的唇瓣轻点着瑟瑟的樱唇。 “很香…唔…”瑟瑟知道每日饿扑羊游戏又要上演,依旧脸热,但身体却随着子胥手指摩挲游移,忍不住软腻地轻吟。 “什么样的香?”子胥轻轻含住了瑟瑟的耳垂,湿润的舌尖挑弄着。 “芙蓉与莲叶的味道…”有些搔痒,瑟瑟缩了缩,此时子胥已将她按向床榻,她没有拒绝,甚至有些期待他的疼宠,希望日日夜夜都能腻在一块。 “真的?挺清雅的?”子胥的长指轻轻撩起瑟瑟的马面裙,顿了顿,惊讶地往下看。 “嗯,啊…别看…”瑟瑟赶紧拉了拉马面裙,想覆盖住赤裸的下身。 “瑟瑟…你下头什么都没穿就走出船舱?”子胥讶然说道。 那方才风若大些,或那人撂倒瑟瑟,不就春光外泄了?光是想象就让人血脉贲张,不行,他不许!能看见瑟瑟妖娆身姿的男人只有他! “是你撕坏了亵裤…我没办法…”瑟瑟瞧着子胥的表情千变万化,最后居然微带薄怒,莫名其妙。 “…妖精!”子胥抬起瑟瑟的大腿挂在手臂上,沉身往花径抵去,妒怒道:“以后不许不穿亵裤出门!” “哎!我…啊…别…轻些啊…” 夜正长。 驾驶舱内机轮运转声轰轰作响,听不见舱内的春情旖旎。 *** 果然,当他们抵达上海时,被挂在船侧救生圈上的男人下半身已让鱼群啃个精光,右腿不知道被什么大鱼咬掉,只剩下孤零零的左腿还连在躯干上,摇摇欲坠。 魏子胥身上衬衫钮扣半数被扯掉,胸口微敞,一脚踩在船舷上,冷声吩咐:“剁干净,喂鱼。” “是。” 他转身回房,瑟瑟还睡着,直到快抵达上海,他为她穿上肚兜、破烂的单衣、盘扣也扯烂的旗装,还有,最重要的那条破得不能再破的亵裤。 他的女人,最美好、最单纯、最妖艳、最诱人之处,都只能他看见。 他思量着,等会下船第一件事,便是带瑟瑟去购置整套"完整"的旗装!然后顺便买个十几二十套备品。以免日后情动时,难以克制… 这几日昼伏夜出的治晕船游戏有个副作用,瑟瑟犹自昏睡在自己的怀中。就在他为瑟瑟穿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妥鞋袜,瑟瑟还迷迷糊糊地靠着他的肩,仰头浅笑问:“子胥…要去哪?” 此时,船笛大响,船速渐减,即将入港。 “上海。” 子胥温柔地侧头吻了瑟瑟。抱起瑟瑟,步上甲板,立在船头望着前方在晨光照抚下,一片银光璀璨的国际租界、商贸大港,比起天津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繁华。 十几年前义和团之乱及八国联军时,魏家曾经在上海待过几年。但魏老爷在八国联军动乱后还是搬回天津。魏子胥想不明白,但魏老爷也没有解释。如今上海商业版图已让几家世族瓜分,魏家想在这插旗,已不容易。 即使在晨曦间,也有许多船只停泊靠岸,更多码头卸货工人,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港边兴建几座五层高楼,设有平台远眺商港,平台上设有餐厅,学着西洋那套半室外伴着晨光用餐的西洋人不少、东方面孔更多。 他抱着瑟瑟下船,伊人一身翠绿旗装酣卧,他则是凌乱的衬衫与西装,神情孤傲,两人穿着打扮突兀不搭嘎,引起临船及码头人群的注目。 但他一点都不在乎,信步下船,在船上已拍过电报,他安排的车应该候在码头,天津的父亲应该已收到他的电报,他只消至电报局收取父亲的回信。 他要带瑟瑟回天津。 就不知当年反对他两婚事的父亲怎么想。 不管父亲怎么想,他也不打算让父亲插手他的婚事。 瑟瑟,是他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女人,谁都不能改变。 **** 远处有一双眼睛盯着码头,发现了那抹绿色身影倚在衣衫不整的俊美男人身上,有些纳闷,但看一人熟睡甜美,另一人却是清冷如晨曦般,令人好奇。 那人勾起笑,侧头问身边的男人:“那两人是谁?” “那张不男不女的脸…”男人瞇了眼:“天津魏子胥。” “咦?那还真是名不虚传。”那人拍掌大笑:“的确是美。” “北京余孽。”那男人不屑地撇嘴,将手插进西装裤口袋中,斜倚着栏杆。 “喔?” 039少年压香暖酥腰,云蝉腻语轻浅吟(1)(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女人的甜香混着男人的麝香弥漫在局促的空间,压抑情绪的低喘,气氛暧昧难明。 “瑟瑟…好湿…”魏子胥眉眼春水碧波,妖魅地在瑟瑟的耳边呢喃着。 他蜜色胸膛贴着瑟瑟丰软的雪乳,衬衫凌乱,一手抬高瑟瑟白皙长腿,弓着腰,微弯着膝头,炙热的欲根猛烈地向上顶弄在瑟瑟湿漉漉的水穴,狠狠地律动捣弄。瑟瑟满面通红,单脚立在地上,捧着月牙色缀满蕾丝的蓬裙裙襬,下身光裸,一侧壁勾挂着崭新的亵裤与旗装,还有几件尚未试穿的西服,贝齿咬得唇瓣几乎滴血,软肉层迭的肉壁紧箍着子胥的硕大欲望,几番捣弄,快感如潮,却要顾忌外头有人,不敢呻吟,几乎要憋炸了自己。 她瞅着子胥,眸中闪着泪光,乖顺地承受他偏好在室外的欢爱。已更换好一套西裤的子胥,拉开了细致薄滑的米白色西装裤,露出粉嫩嫣红的肉茎几近疯狂地在蜜穴中尽情抽送。 “唔…”羞人,但刺激得要命。舒服,却又紧张。 她不明白,为何子胥总爱如此捉弄她,更不明白他为何偏好室外偷欢的刺激。 连子胥自己也不明白。 他不是暴露狂,但就爱在人前彰显着两人的缱绻,一种占有欲让他不避讳在人前与瑟瑟亲昵,甚至有着耀武扬威的虚荣感。自两人结合后,他竟贪恋这种在人前却又没人可见得着的地方中交欢,将她纳为己有,发泄内心的欲望与不安。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不安,却又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她是他的。谁也不能分享。 每一次如此激烈且狂放的欢爱可以让他确定瑟瑟的身心属于自己,除了泄欲外,更是倾注了所有的爱情与执着。 “瑟瑟…你说要我爱你,那你会爱我吗?”他在瑟瑟耳边软哝呢喃着。 “爱…爱…啊…嗯…啊…快…快些结束吧…啊…外头还有人…啊…”瑟瑟剧烈地喘息,仰头索吻,娇软甜腻的呻吟破碎在子胥的唇瓣舔吮中。 两人梦境中一连串欢愉相恋的回忆几乎都在室外有人的情况下发生,在清醒的时间里,隐晦地暗示两人,现实生活上也想得到如此的快乐。 西服的店员就在更衣间外头不远处就着裁缝机修改适合瑟瑟的西服,但更衣室里头却是一派淫荡风景。 子胥从不掩饰自己忽而让瑟瑟一颦一笑挑逗而出的欲望。只要他想要,便极尽勾惑诱引之能事,玉指在瑟瑟敏感的胴体上轻抚游移,诱惑瑟瑟与他交欢。偷偷摸摸近似偷情的刺激感受,总让感官集中在交合处,带来无数次的高潮迭起,即使肏软身下娇软羞涩的瑟瑟,犹是意犹未尽。 她的蜜水滴滴答答地流淌,媚肉吞吐着泛红的欲茎,花瓣颤抖地贴附在肉棒上,随着肉棒的进出抽插翻飞。花径内酥麻与湿热的收缩带来一波波快感,在体内叫嚣传递至四肢百骸,两人无意识地追寻梦里的快乐与满足,渴求着爱欲结合。 子胥挑眉,短发细碎地飘垂在额前,他颀长的体魄随着结实窄臀律动拉出优美肌线,在合身的衬衫中若隐若现,满城桃花肆意绽放在他的眸中,放荡不羁地摆腰冲刺捣弄,听闻瑟瑟的哀求,扬起些许不满意的语调,轻佻说道:“可是不够舒服,竟要我快些结束?偏不如你意!” 他环腰抱住了瑟瑟,结实的双臂紧扣着瑟瑟的双腿,将她抬高,让她抵着墙腾空地肏弄眼前神情娇媚的瑟瑟。欲望灼灼燃烧,炙闷的空间,甜腻的空气,她的雪乳随着顶弄而上下摇摆,嫣红的乳尖如梅,画着椭圆的圈,淫靡而情色。子胥弯身伸出舌尖,随着捣摆弹跳而上的乳峰,时而舔弄乳尖,时而勾出了一缕丝滑银液,沾湿了那朵小巧粉嫩的红梅。 这样的挑逗勾引还不足以让两人餍足,粗热硬挺的肉棒抵入瑟瑟的蜜穴中,在花径内磨碾着吋吋媚肉,抽送肏干毫不留情。 每次猛烈浪荡的冲撞侵犯引起瑟瑟战栗呻吟,却得压抑两人交欢的动静与声响,娇软地细声哀求着:“啊…啊…舒服啊…别动了…不成,啊,那儿不成啊…饶了我吧…啊…好热…” 039少年压香暖酥腰,云蝉腻语轻浅吟(2)(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花径深处那丁点方寸敏感媚肉不断地被他霸道地占有着,坚挺的尖圆茎头戳刺磨蹭,随着旋摆凸刺酥麻遍体,刺激得瑟瑟简直快要疯狂地淫叫,但她不能,仅能咬紧银牙压抑着。 两人的衣物吸取肉体碰撞的拍击声,徒留低频震动,直到一声:“梁小姐,你的衣服改好了。”响起,瑟瑟发出闷声呻吟,脑袋犹如雷击,银光飞溅四散,酥麻感冲上顶巅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45 ,全身如同在山巅纵身一跳,自由飞翔,不知身在何处。即使听见店员询问,她抖着让子胥肏得泛红的雪躯,满脸迷茫,无法应答。 子胥闷笑,开了口,嗓音亦让瑟瑟软穴侍候出一片低醇含着难以化开的欲色,哑声故作正经回道:“这几件也要改。”随即腾出手,拉开门扉,由门缝塞出几件洋服,砰地关上了更衣间的门扉,继续埋头苦干。 就那一瞬间,店员嗅见更衣间的麝香气味,羞红了脸,赶紧接过衣裳,往裁缝机那儿走去,再也不好意思靠近那间春情满溢的更衣间。 魏先生是出手大方的贵客,人又长得俊,自然艳福不浅,这是很自然不过的事。但那娇娇嫩嫩羞涩的少女,真能如此放得开,当着人前交欢,放浪形骸?一定是被逼的吧? 店员不断尝试说服自己,终究还是不敌这淫荡的行止带来的精神冲击,红着脸,低头颤抖着手修改着瑟瑟的衣服。过了一会儿,店员彷佛听到男人低沉的闷吟声由更衣室逸了出来。她不敢听,下腹早在想象着房内的春情旖旎时骚动不已,湿润底裤。 此时店门上的风铃叮叮响起,头戴纯白花纱圆帽,一身粉色骑装马裤打扮的明艳女子与一名穿着朴素的少女步入店内,店员赶紧由裁缝机后站起招呼。 明艳女子瞧了一眼双颊绯红的店员,只觉得气氛诡异,但毫不在意地挑拣着衣物,递给了身边的少女。挑足了几件后,清脆娇气带着命令嗓音响起:“我要试这几件衣服。” “啊…试衣间有人,还请您稍待。”店员有些为难地望向更衣间,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站在门前不知是否应该敲门。 女子扬起声调,不耐地说道:“怎了?还不催催她?我可没有时间在这消磨。” 店员咬牙敲了门,希望不会触怒那个冰冷俊美的男人,嗫嚅开口:“魏先生,您们试好衣服了吗?” 先生? 女子疑惑地看着店员,这不是一家时装店吗?为何更衣室里头有男人? 砰。 门一下子被打开,魏子胥噙着笑探出半身,半是踉跄如醉似的走出更衣室。他蜜色的双颊晕染着红云,弯弯甜蜜的眉眼,满城桃花尽在眼前。 一笑倾城。 女子看傻了眼,心脏怦怦乱跳,她的视线中,完全见不到子胥一手牵着耳根赤红的瑟瑟。 “全部包起来买单送至酒店。”魏子胥笑着走向柜台,揽着瑟瑟的肩,不曾注意过其他人,只是专注地对瑟瑟耳语,戏弄着小妻子,瞧她红着脸瞪视自己,更乐。 那女子忘了要更衣,视线留恋在子胥身上,上下打量。子胥察觉了她的视线,抬眉瞟了她一眼。就那么一眼,清冷异常,待他转眸又绕向了他身边那个衣着传统保守的少女的身上时,眉眼温润如玉,含着绵绵情意。那女子几乎要欣羡嫉妒死那个被子胥牵在手上一身碧蓝旗装的少女。 子胥不以为意地笑看羞着脸、低头不敢看人的瑟瑟,握紧她微颤的指尖,往店外走去。 直到子胥与瑟瑟的身影消失在橱窗一隅,女子才恋恋不舍地转回目光,往更衣间走去。一至更衣间,嗅息那股甜香与麝香,她的双颊倏地窜红,明白为何店员满面通红态度扭捏诡异,原来那两人竟胆敢在更衣室里头交欢? 放荡,无耻啊。 但不知为何,她下身花穴骚动,不由自主地哑声开口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040故往旧事休再提,宁都难融上京女(1) 更衣后的瑟瑟一袭旗装独坐在电报局靠窗一隅,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瑟瑟沉静的容颜,是晚秋萧瑟中唯一一抹碧蓝,在这个日渐西化的嘈嚷街道中,瑟瑟看似格格不入却幽微细致。子胥在电报机旁叮嘱着发报员拍电报至全国魏家产业管理及商务往来的对象,偶尔他会抬起头瞧一眼瑟瑟,看着瑟瑟挺着背脊端雅的坐姿,纤细的颈项遮在蓝绿色立领中,精巧的侧脸静谧安详,丰神绰约,美得像一幅画,总让他心情大好,浅浅浮起一笑。 果然,还是适合旗装啊,他的瑟瑟。 瑟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浑然不知子胥凝视着他的眸光有多温柔,仅是望着与北京胡同截然不同的上海街道,洋人货运物流往来频繁,倒显得她格格不入。回想这三年苦难终于结束,与子胥回天津面见父亲,禀告婚事,心里有些期待,更多忧虑。她不知道杀死的梁东篱的事是否东窗事发? 就在子胥拧眉收发电报,瑟瑟蹙眉深思时,有道身影趋近窗旁,敲了敲窗。玻璃清脆的声响打断她的思虑,抬眸是一身铁灰色西服的陌生男人。 “我还以为你是尊橱窗娃娃,我叫辜允辅,你叫什么名字?”那人有双明亮的碧绿色眼眸,满头深咖啡色的卷发,但却是东方的脸孔,他爽朗地踏入电报局,站定在瑟瑟面前,大方搭讪。 瑟瑟从前去报社缴交誊稿,也不乏男人搭话,单枪匹马图谋营生三年,早已知晓如何应答,如何打发这些年轻男人。她不会待在上海,告诉对方名字也无妨。更况且,子胥在身边,她有何惧? 瑟瑟望着那人平静地答:“梁瑟瑟。” “你是电报局的招牌姑娘?”辜允辅方才在码头上他便注意到瑟瑟与魏子胥。明知子胥就站在里头,还要佯作不知。 最近上海隐约有着不安的气氛,许多世族大家都转趋低调,魏家却逆势操作,动作频繁,屡屡尝试插旗上海商界运通及进出口贸易,已引起上海几家百年世族不满。辜家来自香港,野心与魏家相当,他一路由广州往北打天下,今日与世族会晤不算顺利,准备通知香港辜家,没想到竟在电报局巧遇两人,窃喜天助我也。若可以与魏子胥连手,他的商行可以打入天津与上海,何乐而不为?心中浮现了结盟心思,算计非常。 瑟瑟摇摇头,无心搭话。 “上海现在很少女孩子穿正式旗装了,你是外地人?来这玩儿?怎没见到像你们这样的姑娘身边仆佣成群、老妈子随身侍候?”辜允辅象是没脸皮似的,不死心地搭话。 “途经上海。我没有仆佣,但我有人陪着。”瑟瑟眼眸飘向了子胥,暗示她有保护者,准备给辜允辅一个软钉子碰。而子胥正抬手将落在额前的细碎墨发勾向耳后,确认电报内容,并未注意到她这儿的动静。 “咦?”辜允辅故作讶异看了一眼子胥,问道:“他是天津魏子胥!他陪你?你与他相熟?他是你的谁?” “…”瑟瑟愣住,心想辜允辅也问得过多。 但,是啊?她是子胥的谁? 虽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名。 十里红妆、八人大轿尚未实现。 她怔了怔,片刻才回:“应该是…嗯…青梅竹马吧?” “喔?”辜允辅轻挑了眉,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不解瑟瑟言语中的迟疑,方才魏子胥可是不顾忌他人眼光,当众抱着她下船哩!对青梅竹马的态度如此亲昵,根本不可能,摆明眼前女人说谎。不知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但他的目的不在瑟瑟,也无心过问两人真正的关系,他只想与魏子胥结识。于是对瑟瑟绽开一贯爽朗无害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帮我引荐吧?” 辜允辅凭借着外表俊秀与开朗笑容,往往迷得女人神魂颠倒,无往不利。对待瑟瑟当然也不意外会如此施展男性魅力。 只可惜,瑟瑟心有所属,对辜允辅装熟、毫不迂回的要求感到些许困扰与疑惑。 正当瑟瑟望着辜允辅不知该不该答应时,子胥已然走了过来,轻咳一声,浅笑问道:“瑟瑟,怎了?” 子胥刚结束第二次发送电报至魏家,第一次在船上拍电报时,或许漏了,魏老爷并未回复他。他只得再发一次电报,告知魏老爷他将会一路查账、收帐回天津,大抵还要两个月才会回到魏家,并再电报末尾告知魏父,他即将带着瑟瑟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回魏家过年,只待魏父回传讯息,即刻动身前往苏州。且,他没忘了与岛主的约定,他也好奇为何岛主要如此做,便思量着将瑟瑟安顿在魏家后,启程赶赴北京调查。 岂知他头一抬起来,便瞧见了一个陌生男人绕着瑟瑟打转,不知谈些什么,当下蹙眉起身,往两人方向走来。 辜允辅瞅着魏子胥虽然一派优雅,但他不过与梁瑟瑟对话两句,这个美貌的男人就立即赶了过来,占有欲不言而喻,脸上扬起意味深长的笑,伸出了手,朗声笑道:“魏先生您好,敝人辜记洋行辜允辅。今日有幸巧遇两位,不知是否赏光由辜某作东,一起用餐可好?” “香港辜家?”魏子胥不可置否地挑了眉。凝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心下疑惑。 041狼子野心欲望撩 三人坐在上海一家饭馆中,辜允辅絮絮叨叨,魏子胥一脸温煦,为瑟瑟布菜。 瑟瑟望着面前小碗铺得如同满汉全席,怎么子胥就不停手。这餐饭可是辜允辅作东宴请两位,主要目的是为辜家洋行设点游说魏家的物流点合作,子胥怎毫不在乎,似乎没有合作的意思?那又何必答应与辜允辅用午膳? 瑟瑟看看辜允辅又看看子胥毫无反应的态度,觉得无礼,抬手掩了碗,低声说道:“我自己来就行。你们谈正事吧。” 辜允辅心里虽对魏子胥无礼的态度有些微词,但上海世家高傲的态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碧眼卷发总受到各界歧视,连自家人都是斜眼看着他与英国籍的母亲,早已练就一身世故,见状连忙故作欣羡:“魏夫人好福气,魏先生疼您疼入心了。” 瑟瑟抬眸看了辜允辅一眼,涨红脸,稍早她便说过子胥与她是青梅竹马,子胥如此殷勤宠溺,倒让她有种说谎被戳破的羞惭,赶紧答道:“我们没成婚…” 语音方落,便听见子胥轻哼一声,淡淡说道:“快了。只差八人大轿抬入门。不然在上海成亲也是可以。” 瑟瑟侧头看了子胥一眼,脸更红垂眸扒起饭,避开了辜允辅打量的眼神。 子胥眉眼温和,望着她浅笑,这一笑看傻了辜允辅,心想,原来男人笑起来也可以如此缱绻妩媚。心思转得飞快,看来这位未来的魏夫人,真值得打点一番。 为瑟瑟盛了碗翡翠白玉羹,子胥才淡淡开口:“香港、九龙、新界不够你赚了?还是你想向辜家耆老证明什么?” 辜允辅脸色一变,笑容僵在脸上。 辜家原先在香港也是殷实之家,父亲至英国留学娶了英籍的母亲返抵中国,却不料元配抵死不愿接受父亲纳妾的破事,英籍母亲也忍不下被辜父哄骗为妾这口气,负气离开香港返回英国,留下辜允辅一个三岁的孩子在辜家受尽欺凌,也养成他世故滑溜、狡诈的个性。 可是,魏子胥是怎知道的?难道他近来在上海动静太大,连魏子胥都听闻他了? 辜允辅顿时有被剥光衣服的羞辱感,一反爽朗眉目,眼眸逐渐深沉起来。 “魏家也做舶来品通售,也是从上海、天津进口舶来品。如今你提出利用魏家物流驿站和你合作卖你家的东西,养大竞争者,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有什么好处?”子胥这才正视辜允辅,饶富兴味地看着辜允辅的脸色千变万化。 在道光年间便因为鸦片战败英国,割让香港、九龙,无条件开放英国至上海通商,对辜家来说,简直是恶梦。辜允辅眼见辜家日渐衰落,便想积极拓展内陆商机。原先辜允辅上海世家为了物流所设的驿站仓储及贩卖点来兜售英国的蕾丝、西服布料、香料等商品。但英国的船可以直接停泊在上海,上海世家又何须辜允辅呢? 辜允辅闻言,犹不死心地说道:“我拥有英国籍。可以直接由英国采购货品,一条船来到上海、天津,但你不能。你必须向我或那些洋人采购,赚得自然部没有我直接进口得多。” “你说的没错。”魏子胥浅浅一笑,波澜不惊说道:“但我对抢成一团的戏码没兴趣。”迟早这些都会消失殆尽,他心中暗道。 辜允辅瞧合作又要破局,放下筷,有些不甘心且满腹狐疑地望着魏子胥。他不想抢这块,那他想做什么? 瞧辜允辅脸色更加难看不发一语,魏子胥笑意更深:“魏家未来不会继续贩卖舶来品,这一块,让给你赚。魏家可以和你合作,为你的舶来品铺货,上海、天津、金陵、西安、苏州…我想福州、广州辜家人脉更广,不需我帮忙。但我要抽成,你六我四。” “你这是吃人。”辜允辅眉拧得更深,进口成本高昂,给驿站一成抽成就已经够呛,四成,他赚些什么? “我是吃人。”魏子胥挑了眉,毫无惭色,眸中闪烁冷冽之色,“若我是你,这时候不会到上海或天津来。也不会将香港作为根基往内陆发展。你挑错时机。” “什么意思?”辜允辅纳闷讥讽道:“你们这些矜贵不过是怕我竞争罢了。” 子胥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之意,仅是淡笑回道:“五五。” “你!”辜允辅简直气炸,上海世家顶多不理他,也不与他合作,天津魏子胥根本是贪得无餍的狼。 “好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你七我三,魏家帮你铺货至内陆,但你帮我取得英国籍。另一个就是六四,我们来办银行,铸造火枪。”子胥笑得清浅,但瞳眸中闪动着野心的火焰。 “你说什么?!”辜允辅讶然失声,没想到魏子胥野心弍大!取得英国籍又想干嘛?! 连瑟瑟也抬眸吃惊地望着子胥。 042野火起燃灼海棠(1) “你想干什么?即便清廷已然衰弱,诸国列强霸凌,但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46 你不帮着朝廷,你这是…” 要造反? 辜允辅话说一半,便止住不说,魏家不是殷实商贾吗?难道也要拥兵自重?且先不论养兵马这事太烧钱,而是民不与官斗,朝廷查下来,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即便三人坐在包厢内,四下无人,辜允辅依旧忍不住压低声音:“你这是叛经离道!难道你想学那些革命党或是流窜的军阀,自立为王?” “我以为你是英国人,没想到你才是真正忠君爱国者…宣统帝应该好好嘉奖你,赏你个一官半职做…”魏子胥轻蔑地哼了一声,斜睨着辜允辅,似笑非笑。 辜允辅当场愣住,的确,他拿的是英国护照,但魏子胥呢?他们魏家不是百年板荡忠臣吗?但他哪里知道魏家因太后缘故而罢官,魏家对当权者有诸多不满呢? “辜允辅,你在国内闯荡看不清楚局势吗?仔细看看世界的变化吧。”魏子胥面色清冷,轻启薄唇,夹起一块桂花甲鱼,细嚼慢咽。 “眼下还是天子的天吗?” 一句话震摄住辜允辅与瑟瑟。纷纷望着魏子胥,却没人敢说出心里答案。 包厢中空气凝滞,彷佛有千斤重,辜允辅怔了片刻才艰难地开口说道:“就算不是…你只不过是个商人…哪里有法子和那些盗匪般拚搏?” 魏子胥危险异常,辜允辅内心警钟大响,竟是后悔与他攀谈。他没想过要违法乱纪,更没想过要涉险至军火商机。但魏子胥却一派自然,彷佛这不过是另一笔生意,且是比买卖舶来品利润高上几千倍的利益! “谁说我要拚搏什么?傻子才动手与官斗。我只是想魏家驿站也需要武装保护,有何不可?”魏子胥的眼神冷了下来。 革命党人造反次数日渐频繁,列强环伺,岛主传递给他的讯息,让他判断大陆上不久有大乱,必须立即拥有武力自保,否则岛主不会要他去取那样东西。这与他这几年思酌未来局势将有大变的推测不谋而合。他之所以愿意考虑与方雷虎合作,便是想在乱世中保护魏家不受侵扰,方雷虎金陵的兵马他必定要收为己用! 辜允辅不笨,但也不够聪明。魏子胥深切明白聪明人远距操弄傻子抛头颅,洒热血,手上不沾一点灰。不管以利益也好,权力欲望也罢,或是什么驱逐鞑虏、复兴中华的崇高志向去挑弄人心,都能达成目的。 死在乱世中的,绝对不会是岛主那类利用权势、欲望、把柄胁迫他人的人物。 但岛主唯一的失算是,他,魏子胥,不傻。 “你…我不觉得你的意图如此单纯…”辜允辅疑心重,即便魏子胥告知真话,他也半点不信。 权力如同鸦片,一旦你能呼风唤雨,发号司令,即使再纯真、再有理想的人,初衷都可能改变! 或许魏子胥现在口口声声说他不会造反,只是为了保护魏家,难保未来有一日改变心意。 即使朝廷羸弱,但铸造火器依旧是死路一条。 目前当局所有火器皆由海外运抵,但路途遥远,不敷需要。也难怪魏子胥愿意与他用午膳,原来早在魏子胥开口对他说第一句话时,已经私下算计。 只有香港可以铸造火器。但也得瞒过英军!难道他是想以银行铸币做为掩护?魏家真需要如此庞大武力吗?魏子胥到底想做什么?若是造反,他可不愿奉陪。 “我就是这意图而已。”魏子胥唇边犹带着笑,却是语气冰冷:“就算我不是这意图,你知道了,而死人不会说话。” 辜允辅闻言大震,膝盖撞至桌底,发出砰响。 魏子胥这是在威胁他性命? “你是在威胁我?”辜允辅嗓音低哑,略微颤抖。 042野火起燃灼海棠(2) 辜允辅闻言大震,膝盖撞至桌底,发出砰响。 魏子胥这是在威胁他性命? “你是在威胁我?”辜允辅嗓音低哑,略微颤抖。 “你想太多…我只是言出必行。”魏子胥凝眸看着辜允辅,直让他心生恶寒。 但辜允辅犹要挣扎,又问:“既然如此,你要英国籍…可是想举家逃离中国?那可比起私造火鎗安全多了。” “谁说我要逃了?”魏子胥举起茶盏,轻啜一口微温的菊花茶。 魏家一家老小数十口,要逃,可没那么容易。眼下大难临头,全数逃往海外已然不可能。就算真发生奇迹,让他们短时间逃往海外,他们在海外毫无根基漂泊如萍,恐怕在迁徙途中便会凋零殆尽。为保全魏家,只剩下一条路。 “…你…是想名正言顺地制造火器!你根本…疯了。”辜允辅挺直背脊,失声说道,终于明白魏子胥所有的计划。而后,他双肩一塌,倚回椅背。 魏子胥没有回答,垂了眸,顺手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的瑟瑟斟了杯茶,淡淡说道:“买卖军火高利润,富贵险中求,你怕了?” “不怕我出卖你?”辜允辅只想当个富甲一方、证明自己能振兴辜家的商人,并不想赔上性命!说这话的同时,他的心中飞快计算着,不得不承认,魏子胥的提议实在诱人。 魏子胥两指抽起桌面素白手巾,轻抹了嘴角:“你不会出卖我,你想证明给辜家耆老看,他们明贬暗讽的杂种比他们那些废物嫡子都强!还是你要如此浑浑噩噩,随波逐流,等到战争一发不可收拾后,再来后悔?” 这句话说中了辜允辅内心纠结多年的痛,但他不是个冲动的人,意识危险依旧本能保护自己,哑着声说道:“现在…不是时机吧?” 魏子胥眼底浮现不耐,索性转头,却没料到瑟瑟将两人对话听进心里去,原是双眸惶惑,但却在顷刻间明白事理,眼神载满担忧。魏子胥的唇角微微勾起,掠起一抹赞赏的眸光。 没想到,他的瑟瑟比起辜允辅还聪慧,子胥唇边的笑意更深,忍不住凑近瑟瑟的脸颊,轻吻:“这时候,正是时机。” 瑟瑟羞红脸,往后一缩,还是让子胥吻个正着。 “覆巢之下无完卵。乱世才能出英雄。”同时间,魏子胥也明白了为何父亲在八国联军后要冒险回到天津的原因。 毁灭处才是重生的根源。 占得先机,十战九胜。 “如何?”子胥挑眉问道:“敢不敢赌?” 辜允辅犹豫不决,直到魏子胥杯中的菊花茶冷了。魏子胥侧头笑看瑟瑟说:“看来上海菜不合我胃口,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随即起身,瑟瑟也跟着站了起来。 辜允辅见状,匆忙站起身,他的椅子被他猛力一撞摇晃几下倒向地面,发出轰然巨响。辜允辅青着脸咬牙说道:“我只负责帮你取得英国籍与铸币!其他我一概不知!” “好。”魏子胥浅浅地笑看辜允辅。 那般清凌凌的冷眸,却是炙热无比。 魏子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47 胥为顾全魏家而点燃的星子,即将在未来,如野火般燃烧这片秋海棠。 而他,并不知道,他必须付出多大代价。 043容后再议意谓何? 与辜允辅细谈合作细节后,两人约定往后连络方式与地点后,便分道扬镳。 子胥牵着瑟瑟的手漫步在热闹的商店街,西洋舶来胭脂水粉、东西方珠宝首饰琳琅满目,但瑟瑟心神不宁,哪有闲情逸致逛这些精致的店面?只见子胥一头热,凡是在瑟瑟身上比划过,问过瑟瑟喜欢吗,瑟瑟还未回答,他便扔下一句:“包起来。”毫不考虑价格。 “怎了,心不在焉?”子胥侧头望了一眼瑟瑟,浅笑问道。 “你真要私铸火器?”瑟瑟止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子胥,蹙眉说:“你方才和辜允辅协议,真是为了保全魏家而已?” 为了此事,她与辜允辅相同看法,总觉不妥,双眸之间尽是担忧。 “嗯,还有保全瑟瑟啊。”子胥轻笑,将瑟瑟揽进怀中。他的语气如此轻松,却让瑟瑟更为严肃。 “君是君,臣是臣,私铸火器可是要杀头的。难道不能进口就好?即便你无心,也会因为怀璧之罪,惹上杀身之祸。难道你想被诬陷为革命乱党?”瑟瑟拧眉轻轻推了子胥胸膛阻止他的亲昵之举,认真说道。 “难道瑟瑟是保皇党?”子胥没有正面回答瑟瑟的问题,握紧了瑟瑟的手,浅浅一笑。 “我是认真同你商量的。”瑟瑟反握他的手,不悦地瞪视着子胥。 “瑟瑟,魏家早已是怀璧其罪。”子胥退开一步,与瑟瑟站定在街头,他执着瑟瑟柔荑,凝眸回道:“那些侵华战争你都是知道的吧?魏家曾经逃至苏州,又趁机回到战后天津,几年运筹帷幄,富甲一方。但时局越发混乱,在有心人眼中,魏家是毫无抵御力的肥羊。你可知道这两年为了打发那些个马贼、私兵,维持军阀间的势力平衡,魏家花费多少钱财与气力?又花了我多少脑力与之周旋?” 瑟瑟摇摇头,子胥接着说:“记不记得你的初夜权多少龙洋?约莫那价格的两倍。” 瑟瑟有些吃惊地望着子胥,子胥又继续说道:“且,或许你不知道,看似繁华的上海、天津、北京,私底下运作的人不少。记不记得岛上那个标下你的男人?他也想要分一杯羹,才骗我至那个岛上,不然我又怎遇见你?金陵离天津多远啊?为何他不找上海世家,而是找天津魏家?因为上海角头势力割据,各个拥有武力,早已成定局。” “未来只会更乱,不会和平。” “国力衰败,朝廷已保不了谁。我们只能靠自己。魏家免不了拥兵自重之途,养兵烧钱,就用军火高利润来养。兵器、军队都有,魏家才能安全。” 子胥眸光转暗,低声说道:“制造兵器的人,往往是最为强大的人。不需花费一兵一弹,在这乱世中,让局势保持制衡或是操纵局势。”子胥想起了方雷虎,心想等安顿好瑟瑟,便要赴金陵一探究竟。 “可是,他们若知道了,难道不会千方百计地夺取你的兵工厂,想办法杀你吗!?何苦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瑟瑟心中更加担忧,她不想子胥涉险。 “所以,我让香港辜家来替我做。”子胥神情随着这一番话下来,越发清冷沉静,双眸泛着锋利如刃的精光,不再是瑟瑟眼中总是自信温煦的神色。 “但,辜允辅若是背叛你呢?他可以自己赚啊!”瑟瑟着急说道,犹想打消子胥铸造兵器的念头。 “目前,他没这个财力,也没这个胆。即便他想自立,也需要时间累积财富。在此之前,我会取得英国籍。”子胥眸光更加幽深。 瞧着他那副模样,瑟瑟总觉得似曾相似,却又说不出在哪儿见过那对眸子。 “瑟瑟,若不准备,到头来,我谁也保不住。我想守住魏家基业,守住你…”子胥瞧着瑟瑟焦急而泛红的双颊,轻抚她的脸颊淡笑:“别担心,没事的。忘了你说我是啥?妖孽可没那么容易死。除非是老天真要收我…” “别说那些!”那句话引起瑟瑟莫名恐慌,紧紧握住他的长指,垂眼凝眸在他指上低吻:“你会长命百岁。永世安泰!” 子胥闻言一震,感动非常,将瑟瑟揽进怀中,轻笑说道:“会的。”且身边,会有你相伴。 回到电报局,电报员递给子胥几张纸条,翻看到最后一张时,子胥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泰然自若的神情。瑟瑟没漏掉子胥蹙了眉,疑惑地凑了过去,想看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容后再议。” 瑟瑟不知是何事,便问道:“怎了吗?” “没什么,生意上的事。”子胥轻浅地笑,四两拨千斤,话锋一转:“瑟瑟,你知道你的山水画缺了什么吗?” “嗯?”瑟瑟仰头看着他。 “缺了游山玩水凝炼出来的豁达。明日一早启程赴苏州收帐,我带你去太湖看看湖光山色。”子胥眉眼弯弯,噙着笑意。 “好啊。我早听闻太湖盛名,若能去看看,自是最好。”瑟瑟不疑有他,喜上眉梢。 “在此之前,我们在上海晃晃吧。”子胥笑着向电报员取过火盆,烧去字纸,然后牵着瑟瑟的手,往电报局外走去。 容后再议。 瑟瑟看不见背后子胥微瞇了眼,暗自思忖,父亲为何如此回应。 044洵有情兮意在君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 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_____诗经陈风宛丘 我已爱上你了,但却怕高攀不上。 璀璨的钻戒在瑟瑟指间流连替换着,子胥皆是不满意地摇摇头,要店家再更换更耀眼顶级的钻石过来。瑟瑟望着子胥,心里浮现了诗经陈风宛丘,这首诗歌。 店老板心喜又心忧,就怕这两位贵客啥都看不上,忙不迭地吩咐人往二楼保险库取来更为珍贵的钻石。 “等等!”瑟瑟终于忍不住阻止子胥:“够了,够了,子胥,买太多了。这辈子都用不完这些胭脂水粉和首饰了。钻石戒指就别买了。” 子胥回眸望着瑟瑟,浅笑说道:“这不同。这是婚戒。要细细地挑。” 瑟瑟涨红脸,没想到子胥心思细腻,这次购物主要打点婚事所需,心里欢欣却羞涩地嗔道:“那是洋人的玩意啊。” “瑟瑟不喜欢?那…”子胥转头看了店老板一眼,问道:“可有传统的定情之物,玉饰、金饰之类?” “有!有!有!怎会没有呢!我这家店原先便是玉饰店,什么没有玉器最多,指是上海现在流行西洋的玩意…”店老板赶忙往二楼走去。 “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瑟瑟瞅着子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48 胥,这几日他对她百依百顺,疼宠入骨,今日离开电报局后更是变本加厉,彷佛要把整个世界都买下来送给她似的殷切,令她心里酸涩甜蜜,满是不解。 “不待你好,难道要待其他女人好?”子胥眉眼温柔,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两人重逢后梦境破碎,或有甜蜜忧愁,就如同与瑟瑟过了千百年的生活片段闪过,最后一幕竟是瑟瑟幽怨的眼眸。内心躁动催促着他对瑟瑟好,宠她疼她,让她爱自己,爱得再也不能离开自己,要将她缠缚在自己身边。 “…你有妻妾?”瑟瑟踌躇后,开口问道。 子胥今年二十有五,她也届双十年华,是个老姑娘了。照常理,子胥婚配甚至有子的情况,她早该想到。且子胥房事技巧熟稔,早向坦承有过通房丫头、花街寻欢过,但她为了离岛,即使已许婚献身,依旧逃避不问子胥是否已然成婚。 若问她对子胥的想法,她的确喜欢子胥,打从第一眼便喜欢,故而亲近他,只是年纪小,懵懵懂懂,又因两家各自定居于不同城市淡了少女情愫。 但她与子胥之间的关系至今不明朗,她总记得自己是子胥赎身的女人,地位气势上变矮了一截,床榻缠绵总是配合着子胥的需索,未曾拒绝过。 倘若他有妻妾在先,和离困难,是不是她会成为他其中一个妾室?元配容得下她吗?她真能嫁他吗?更别提表面上她与事无争,但内心明白自己占有欲强,真要她与人分享子胥的爱与人,她没有把握做得到。更况且,魏家真会接受她吗? “没有。就你瞎想。大清户律若妻在更娶者,杖九十,我可没想要臀瓣开花。难道你希望你的夫婿被打得皮开肉绽?”子胥瞧着瑟瑟的表情变化,知道瑟瑟极为在意此事,心里轻笑。 现实生活与梦境不同,梦里他只能跟着梦境中的自己行动,但现实生活的他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走向。他从未想过要纳妾室,以前不会,未来也不会。 045万载千秋累世诺 “噗哧!”瑟瑟心中豁然开朗,笑出声,欢喜地娇道:“大清户律婚姻父母媒妁之言,魏世伯都还没答应呢。你才瞎想。” 子胥怔了怔,淡淡说道:“有什么好不答应?你都是我的人了,难不成要我做个负心人?”语末带着不悦的意味。 除了梦境外,自方才收到魏老爷电报后,子胥心里不安更甚,山雨欲来的直觉,让他以购物掩饰他的焦躁。他推敲过父亲的心态与考虑,但迎娶瑟瑟与魏家的利益并无冲突,父亲没有反对的理由。 只是,知子莫若父,父亲不正面回答成婚请求,留下"容后再议"四字,必定已考虑了他固执的个性与想法。父子两人相互揣摩心意,子胥发现,这次,父亲的心思让他无法掌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一路往苏州回天津的路上,慢慢地传送电报给魏老爷,试图说服。子胥知道父亲那关难过,但,他心意已决,若真到那地步,必须与父亲起龃龉,也在所不辞。 但他问自己,为何对瑟瑟如此执着,甚至想违逆父亲? 他答不上来,只知道他不想离开瑟瑟。心心念念与她白头偕老,要对她好,让她舍不得走,不会抛下自己。 “休在人前胡说。”瑟瑟瞟了一眼店老板略微尴尬的神色,垂眸羞赧低语。 “我就怕别人不知道。”子胥轻笑,伸手往瑟瑟身后探,在店老板看不见处故意掐了软嫩的圆臀一把。 瑟瑟让他突如其来的轻薄一吓,肩一跳一抖,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却不好阻止他,只能承受他在后头肆虐,羞红了脸。 不一会儿,一双银白带金的对戒裹在黑丝绒盒中,端到了两人眼前。男戒简约以两环缠绕,在戒面交叉,交叉面上镶嵌精灿瞳眸般10分单钻。女戒四角戒托捧缀约莫一克拉的粉色钻石,戒环上拖着碎钻如流星。 “这对戒指是罕有舶来品,白银与黄金共铸成色,色泽温润,吉祥如意。钻戒带着粉色,男戒永结同心,女戒众星拱月。还有个罗曼蒂克的洋文名字…EternityLove伊藤诺缔之爱。”店员絮絮叨叨说着。 此时,店老板亦是快步端着几层迭黑漆木宝盒过来,展开在两人眼前,一枚碧绿通透的螭纹玉佩静静地躺在红底的宝盒中,刺眼夺目,立即吸引了子胥的目光。 “伊藤诺缔之爱?”瑟瑟不识洋文,有些疑惑地抬头望向店员。 “永恒之爱。”子胥哑着声解释道,眼睛却已离不开那枚螭纹玉佩。一块陌生的螭纹玉佩却有着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激烈触动他内心极深处,他甚至感觉丹田莫名地微颤。 万世千秋。 他曾经在梦里许诺她。难道不是梦? 为何见着这块玉佩让他如此委屈心酸。 听见子胥嗓音突变,瑟瑟侧头瞧了他一眼,只见他墨蝶长睫轻抖,顺着他的目光,她也见到了那块玉佩。 那是梦中子胥给她的定情之物,让她扔进净湖的那块。 她甚至记得她奋力甩袖的力道。 她望向子胥,子胥幽深如银河的双眸凝视着她,他捻起女戒,握住了她的手,缓缓地将淡金色戒环套进了她的无名指。 “洋人说无名指连着心,瑟瑟,往后,你就连着我的心。而我要套着你…”子胥的眼眸氤氲迷蒙,几近哽咽的嗓音,让瑟瑟看怔了。 耳边只听见子胥低喃 “…直到万世千秋…” 她,落了泪。 046驿站走失表心迹(1) 马车颠簸,但比起海上潮起浪涌,这般的舟车劳顿瑟瑟还能接受。她好奇地张望窗外的景致,漫天红叶铺天盖地,累了便倚着子胥小憩,难得静谧时光,即使打盹,握着挂在腰侧通体碧绿的螭纹玉佩一直未松手,很是珍惜。 子胥瞅着瑟瑟,瞧她对这戒指似乎没有像对那块螭纹玉佩那般眷恋,于是忍不住执起她的手问道:“瑟瑟,为什么你这么喜欢这块玉佩胜于钻戒呢?虽说这块玉佩的确是价值连城,但玉佩随处可见,钻戒罕有。” “才不是因为价钱与稀罕与否的缘故,是因为…”瑟瑟转头望着子胥,琢磨着要不要告诉他那些自小片段不连续的梦境,却又担心梦境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惹他笑话,于是仅是绽开甜甜一笑回道:“我就喜欢翠玉。玉佩避邪又温润,人家说古玉有灵性,这块古玉浓、阳、俏、正、和,五点兼备,贴着身子养着,色泽会越发通透澄澈。” “是吗?”子胥听了瑟瑟的解释后,才明白瑟瑟是将古玉当艺术品鉴赏,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有那些片段的梦吗?倘若告诉瑟瑟他的梦,说这块玉佩是他当魏国质子时给梁国公主瑟瑟的定情物,会不会让她错判为个怪力乱神的人?他顾虑自己在瑟瑟眼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49 中的形象,即便有些失落,却也不好说出心里的疑惑,仅是握紧瑟瑟的手,闭眼小憩,掩饰自己的情绪。 闭上眼没一会儿,便听见身边瑟瑟衣衫窸窣的声响,随后,脸颊上似有温软之物贴了上来,微湿。又等了一会儿,小人儿点上了他的唇,轻轻地,象是怕惊动他似的。最后轻薄够了,才软软地倚着他,不再动作。 子胥心里甜蜜地轻笑,瑟瑟还是如此矜持胆小,只有他睡着时,才会主动偷袭吗?但她这么做,却抚平了他心底所有的焦躁,真让他松了口气,打起盹来。 瑟瑟醒来时,已过午,马车静止,身边无人,让她有些惊慌地下马车,探头察看。驿站里,人来人往,她一袭湖水绿衣着,吸引了不少目光。驿站出入的女人少,即便来到驿站,也将头脸裹得严实,遮风挡沙,唯有她不同,衣着华奢繁复,一身贵气,分明不是商贾人物。 瑟瑟东张西望,遍寻不着子胥身影,心里焦急,又想往驿站外寻去,才一转身,便撞着一人。 “对不住。”瑟瑟慌忙向来人道歉。 那人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她,问道:“不要紧,姑娘这么匆匆忙忙,准备上哪去?” “我找人。”瑟瑟看着那人身材矮胖,穿着深蓝色粗布衣裳,一脸憨厚朴实。 “找谁呢?我帮你找?”那人又问。方才一撞,瑟瑟软香温玉萦绕鼻尖,难得见到这般玉人儿,他还想多搭几句话。 “嗯…你有见过一个约莫这么高,白衬衫黑西裤,长得很俊的短发男人吗?”瑟瑟比划着子胥的身高,殷切地问道。 “没见到哩。你们走散了?”那人摇了摇头。 “嗯…算是。”瑟瑟有些后悔冒冒失失地下马车,若子胥回到马车上没见到她,岂不是错过了。心念一动,往马车方向走去。 瑟瑟出了驿站,看傻了眼。 驿站马车如此多,她根本不记得是从哪辆马车下来的,又如何回到马车上。察觉身后有人,瑟瑟回了头,惊见那人还跟着自己,有些害怕,但那人却是朝她笑了笑说:“姑娘,我没恶意,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护送你上马车就走。” 瑟瑟没有法子赶他走,又见天色还亮着,想来对方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有所动作,她急着寻找子胥,也无意与之周旋,便不再搭理他,往每辆马车望去,希冀可快些找到子胥。 “姑娘,你不认得你的马车?”那人观察瑟瑟慌乱的行止后,开口问道。 瑟瑟无暇回答他,东绕西转的,就是找不着她下车的那辆马车,那人却跟在她身后说道:“姑娘,我叫阿忠,会不会,你的马车已走了?” “不会的!”阿忠一句话正中瑟瑟心里担心的事,急急说道:“子胥不会丢下我的!你别胡说!” 046驿站走失表心迹(2) “可是你找了一会儿了。”阿忠平白让瑟瑟凶了一句,有些无辜地说道:“你要上哪,不然我送你一程?” “我…我…”瑟瑟让他一问,发现自己竟不知要上哪去,苏州如此大,她只知子胥要去苏州,却不知目的地是苏州哪儿。 瑟瑟急红了眼眶,才发现自己竟卑微到此地步,什么也不敢问,只求跟在子胥身边。她呆立在原处,握紧拳头,忍着眼泪,不知所措。 “瑟瑟!”高扬的嗓音传来,瑟瑟蓦然抬头,便见到子胥面色焦急地奔近她。 “子胥!”瑟瑟从未想过自己竟如此软弱,见到子胥,眼泪都快掉下来,紧紧地揽住他的腰,带着泣音说道:“我以为你不见了。” “我才以为你走丢了!怎跑到这儿来?这儿龙蛇杂处,要不是我至驿站二楼查看,兴许就找不到你了!往后不许乱走,知道吗?” “知道!知道了!”瑟瑟眼眶通红,想起方才的惊心与委屈,娇斥道:“但是,明明是你先乱走的!以后我再也不管是不是你为我赎身,我们之间身分有什么差别,不许你趁着我没注意时离开!要去哪都得跟我说!” 子胥愣了愣,皱眉说:“我就道你小脑袋瓜都装了些什么?难怪自重逢后,就觉得你变了许多,闷声不吭。那个喜怒形于色的梁瑟瑟哪去了?对我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原来是这回事?”他忍不住伸手捏了瑟瑟的脸颊一把,疼得瑟瑟的泪都滑出了眼眶。 “我从来也没有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身分差异,就你自个儿偏将赎身的事往心里头搁,把自己瞧扁了。你是梁家千金,与那些莺莺燕燕何干?难不成要我灭了那岛,你才会释怀?你是我的妻,还要再问?” 他抹去了那滴泪,她在怀中簌簌发抖,心里怜惜,但一方面内心又暗自高兴起来,瑟瑟无心的话,却坦白她整个心思。瞧她满脸委屈又带着怒气,这才觉得瑟瑟总算恢复往日的光彩。 瑟瑟没想到她才说了几句,就引来子胥的数落,骂得她呆了,但整番话听下来,有了他笃定的答案,心安定了下来。 阿忠看着两人,心里暗叹,原来人家名花有主,还是这般登对的人儿,想想自惭形秽,悄悄退至一侧。 上了马车,行进了一盏茶的时间,子胥翻阅起方才由驿站与魏家丁员递交的账册,抬眸一看瑟瑟背对着他趴在车窗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看出了神。圆润翘臀就这么朝着自己,让他兴起恶作剧的念头。 他放下账册,倏地掀了瑟瑟的裙子! “啊!”瑟瑟一惊,转身看了子胥一眼,只瞧见他一脸坏笑,急急忙忙按住裙角叫道:“干什么掀我裙子?” “想看看你里头是不是又没穿亵裤。”子胥嘻皮笑脸地倾身向瑟瑟扑去,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 “当然有穿啊!”瑟瑟嗔怒喝道。 “嗯…可是等等就没穿了…”子胥逗弄似地探手往她的亵裤系带扯了扯。 “子胥!” 047双心相映索承诺(1)(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子胥动作迅捷如捕猎中的狼,瑟瑟永远搞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挑逗了他,又让他压在身下。马车空间狭隘局限,子胥单膝跪在椅垫上,一手扣着瑟瑟的腰,一手顶着车厢顶,维持平衡。瑟瑟则一脚踩在车厢地面上,一脚让子胥压在椅背上,着完全无法合拢双腿,双手高举顶在车门上,羞怒地瞪着子胥以膝嵌入了双腿之间。 子胥展开长臂,令瑟瑟有股错觉,整个车厢顿时让子胥占据,充满魄力与威胁。 “瑟瑟臀部翘这么高是想诱惑谁?”子胥似笑非笑俯瞰瑟瑟。 “我没有!”瑟瑟望着子胥戏谑的神情,赶紧说道:“你可别想在马车上做那档事!” “喔?”子胥笑得更加欢快,故意问:“瑟瑟指的是哪档事?”逗弄瑟瑟,看她单纯直接又有些着急激动的反应总让他心情愉悦,象是回到过去两人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50 还未成年时,半点烦忧都没有。 瑟瑟让他问噎了,他的一句话反而指摘先想岔的人是她了?她别过脸,嗫嚅说道:“狡猾。” “咦?我狡猾?”子胥故作惊讶,一脸无赖。“怎么不说瑟瑟满脑子都花花绿绿的思想啊?想在马车上玩儿吗…” “好啊。” “啊!”瑟瑟来不及拒绝,子胥已动手扯开亵裤系带,她拉扯着亵裤裤头,尖叫:“不行,不能在马车上做那件事!” “为何不行?”子胥笑若扬钟,悠扬悦耳,挑眉睨着瑟瑟。 “为何可以?”瑟瑟涨红脸,脑袋瓜寻思一会儿,才弱弱地反问。 “我先问,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为何可以。”子胥闻言怔了怔,随即有了对策。 “唔…前头有车夫…这不象是船上,听得见…”瑟瑟羞着脸,挤出这句颇有道理的话。 但她不懂,问题的重点从来不是在哪儿敦伦,而是子胥喜欢她,喜欢到非要逗着她玩,两人肉体交欢结合才能感到瑟瑟爱她,两人双心相映,再也不分离。瑟瑟每一声娇啼,每一次不由自主地摆腰迎合,对子胥来说都是一种爱与愿意的证明。瑟瑟的羞涩矜持,是子胥亟欲打破的藩篱,但却又是挑起他兴致的要因。 “喔?那不简单!”子胥翻身而起,突然往车窗外探出头,向车夫喊声:“魏军,想办法塞住你的耳朵!不许听车内一举一动!” “是!”前头驾着马车的魏家仆丁魏军回头,虽没见到子胥身影,但却立刻将蒙面遮沙尘的布条撕下一角,塞入了耳朵里。 子胥缩回身子,瑟瑟傻眼地望着他,忘了她的未婚夫婿是何等奸狡的人物,一个命令,一个动作便堵死了瑟瑟的理由。 “还有没有其他理由?”子胥回眸,慢条斯理地浅笑望着瑟瑟。 “…”瑟瑟无言以对,只能怒瞪着他。他这种粗糙的命令,魏军不就知道他们两人要干什么坏事了吗!? 子胥笑意更深,逼近瑟瑟。瞧她恼了,他更乐。象是少年般幼稚,乐不可支,毫无改正自己的想法。 他的眼神带着笑,带着勾惑,有意无意地撩拨,瑟瑟顿觉口干舌燥,她不是不爱与子胥交欢,只是见他的神情从容不迫,她如同待宰羔羊就羞。越是想故作正经,便越是想起他如何狭玩淫弄她的身子,花径蓦地紧缩,竟有几分期待。察觉身子的变化,双颊发热,攀着车窗挣扎想起身。 子胥见瑟瑟想逃,笑着说:“还想逃哪去?” “你这么说话,好像淫贼。”瑟瑟瞅着子胥一脸得意的笑容,竟想起戏本子里头剧情,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下换子胥僵住,脸上万紫千红,俊颜微热,没想到他苦心在瑟瑟面前维持美好、从容、优雅、能干、机敏的形象毁于自己一句无心的话。 瞧他表情变化万千,瑟瑟小心翼翼地观察子胥的举动,象是被狼盯上的羊,一动也不敢动。 只见子胥似有千丝万缕思绪轮转,心思牵动脸部肌肉,僵了又僵,却陡然变了语气,横眉竖目蛮横地说道:“哼!就当一回淫贼!看你奈我何!” 语音方落,他一把握住瑟瑟右脚脚踝,抬起瑟瑟踏在地上的左腿,一鼓作气将亵裤剥至瑟瑟的右脚脚踝上。 “啊。”瑟瑟羞红脸,急忙遮掩花丛,放声尖叫:“等等,你没说为什么可以在马车上做…” “淫贼需要理由吗?”子胥朗笑,再也无所顾忌,擒住了瑟瑟的脚踝往他腰上带。紧绷硬挺的男根隔着薄滑的西装裤抵在蜜穴口轻蹭。 瑟瑟双手攀着车窗窗沿,蜜穴甫一触及子胥热胀的男根,便微微抽搐,轻呼浅吟。 “…梁瑟瑟,你这是欲拒还迎。” 047双心相映索承诺(2)(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听见绵软轻啼,下身骚动更甚,子胥咬了咬银牙轻斥,迅速褪去西装裤,恶狠狠地将膨胀抽跳的欲根抵在了瑟瑟的花径入口,重重地磨蹭碾过柔嫩的花蒂与微敞如兰的贝肉。 “啊…不是…嗯…啊…”硕大灼热的肉茎熨过花瓣,身体敏感而诚实,花径立时缩紧,穴口淌出蜜水,不住地吸吮收缩,夹住肉茎的根部。 瑟瑟不知道即便子胥以这姿态,如此胁迫的方式,也能勾得她内心深处微微震颤。 她喜欢他,喜欢他碰她,总要在他激进疯狂的碰触侵犯时,感觉最浓烈的爱意。即便子胥是个…淫贼。 对这样的他,些许害怕,羞赧万分,却不得不坦承如此的欢爱模式刺激得要命。 子胥轻哼,缓缓磨蹭着贝肉,享受瑟瑟花瓣的裹覆,蜜水沾湿了肉茎,他斜挑剑眉,凝视瑟瑟,半是倜傥,半是邪佞地勾起笑:“怎么?不过是磨蹭两下,梁家千金便受不了地淌水了?”扮演这淫贼,倒是让他发现,征服欲蠢蠢欲动,内心的欲望勃发,炙热的情欲开始蔓延全身,只想让眼前心爱的女人轻喘娇啼,非要肏得她求饶不可。 “唔…别磨啊…”瑟瑟轻叫,仰头拱起胸脯,还想抵抗,但却更为深切地感受内心由里至外的渴求。 想要更多了。 不想子胥再这么戏弄她,瑟瑟红着脸,瞇着眼,喘息,悄悄地抬起臀。 子胥见状,唇边噙着满意,握住狰狞昂扬的茎身,轻轻浅浅地往蜜穴内插入,仅进入方寸,便又迅速抽出,有意无意地搔挠瑟瑟的欲望。 蜜穴撑开一吋,又突然闭合起来的空虚感让瑟瑟睁开眼,瞅着子胥欲诉难言。 子胥浅笑如月弯,双眸如星,带着戏谑与情意轻声问:“怎那种眼神看我这淫贼?想要了?” 瑟瑟发现子胥有意捉弄,羞耻地抿着唇不发一语。 “那种表情好像闺怨吶,瑟瑟。”子胥轻笑,灼热的肉茎再度贴着瑟瑟湿漉漉的蜜穴上下缓缓摆动,非要勾得瑟瑟松口才肯罢休。 瑟瑟忽而弯起膝盖,抬脚抵着子胥的腰腹,硬是把两人隔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子胥来不及思考,凭着多年武学训练出的本能双手捉住了瑟瑟的左腿,伴着全身重量向瑟瑟胸口一压。瑟瑟吓得失声尖叫,子胥也震惊于自己的本能反应,连忙松开了瑟瑟的腿,撑起身子,愧疚问道:“怎么?弄痛你了吗?” “…没有…”这一来一回,瑟瑟左腿绕在他的腰侧,两人下身紧密贴合,瑟瑟的头颅顶在了车门上,双手握着车窗窗沿,不管她要躲与否,都没有躲的空间。子胥望着瑟瑟惊吓的表情,被他压迫成奇怪躬身的姿势,心里有些怜惜,便挪动身子,想往后退开。 “淫贼。你想去哪?” 不过一瞬间,子胥让瑟瑟揪住了衣领,左腿一勾,子胥又压在了瑟瑟的身上,欲茎陷在了瑟瑟的贝肉中,犹能感受蜜穴口的湿润温暖与花瓣不住地吸舔。 “这是邀请吗?” んāιtāňɡshūωū。C⊙m 分卷阅读51 047双心相映索承诺(3)(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子胥与瑟瑟对视一会,唇瓣噙笑,有些讶异,却更多欢喜。他的小蝴蝶羞涩矜持,哪时能抛开这些束缚,破蛹而出呢?没料到这念想实现得如此之快。 瑟瑟双颊染着浅浅的红云,蹶着嘴似嗔更是羞,晶亮亮的眸子云霞流光,带着期待与羞赧。 子胥低首点住了瑟瑟的唇。她馥郁甜香,津水如蜜,即使没有回答,他已知答案。不再多语,缓缓将再次膨胀挺翘的男根滑入了蜜穴中,温柔浪荡地抽送起来。 “嗯…”层迭媚肉撑了开来,每一寸充满着他,瑟瑟满足地叹了口气,凝眸望着子胥。 她的男人,她的天。 何其幸运他爱她,她也爱他。 “子胥哥哥…”瑟瑟甜腻低喃,抬手环住子胥的颈项。 如此温柔主动,让子胥软了眉眼,款款摆动窄腰,软声低问:“怎了…” 只要瑟瑟如此唤他,他的心便绵软似云,爱怜之意满溢胸膛,云不会炸裂,但他的胸膛却像要炸了似的,想掏出心肝让瑟瑟瞧瞧,他有多爱她。有多爱,就有多想要她。 瑟瑟摇摇头,随着他的律动摇晃,每次的抽插都如此温柔缠绵,硬挺的肉棒插入蜜穴深处,将他的爱倾注在每个抽送中,温柔而深入,直抵花心,让她难耐地轻吟。 “瑟瑟…”子胥加快了冲撞的速度,瑟瑟花壁层迭的媚肉吸吮着他的肉棒,湿暖滑腻,快感一分一秒累加,肉体交欢媾和是火星磨擦,爱欲野火蔓生,烧遍每一处饥渴。唯有交合处水渍飞溅,一片水泞,看似缓和却是让抽送的动作更无阻滞。他的肏干更发浪荡,猛烈狂放地在水穴中抽插,增添了车厢内淫靡氛围。 她的媚肉紧箍着肉棒,带来无上的舒服爽快感,他放恣快意地旋弄肏干,次次至底,惹得瑟瑟绵软细吟,娇喘连连,还不愿放过她。 “说,说你爱我…瑟瑟,说给我听。”子胥银牙紧咬,摆动窄臀撞进了软肉深处,他想要更多,不只有肏弄抽插,而要更多,更多。 更多瑟瑟的承诺。 “嗯…爱…爱你…啊…”那处软肉让他肏得舒服至极,脑袋里一片银光闪烁,虽能听见子胥的要求,勉力说出口的话语破碎不成语句。但她真心爱他,也希望子胥真心爱她,一辈子不离不弃,最好只有她一人。 “你…啊…啊…快来了…”酥麻感全身窜流,蜜穴尤甚,她不断吞吐着肉棒,不想让他离开,渴望他每一次的爱怜,填满她每一吋的不安,内心对爱的渴求。 “瑟瑟,不够…还不够,说,你爱我,好好地说!”子胥缓不下劲势,抽插更为猛烈放荡,直要瑟瑟承诺,直要两人成为一体,才能满足。 “啊啊啊啊…”瑟瑟扬声脆啼,拱高胸脯,体内蜜水如天上水一泻而下,冲刷涛弄瑟瑟迷迷茫茫,载着她登至顶巅,天地间只余纯白,浑沌一片。 048待嫁娘子欠调教(1)(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高潮的余韵让她浑身发软,疲倦感一拥而上,软软地瘫在椅垫上,长腿无力再夹着子胥的腰。子胥拥起瑟瑟柔软的身躯,勃发的欲望依旧杵在她的体内微微跳动,他伏在瑟瑟胸前,张口隔着衣物轻咬她胸前软嫩,不甘心地说:“这么快就不行了?自己开心就好?” “唔…有谁会搭理淫贼的?”瑟瑟乳尖吃痛嘤咛一声,抬手推了推子胥。 听闻这话,子胥挑眉瞪着瑟瑟一眼,恨声说道:“偏要你搭理我!” 他蛮横地咬开瑟瑟胸前的盘扣,手指钻入大襟衫下缘,由下往上顶,丰盈的双乳挤出微敞的衣领,一双雪白圆乳挂在衣领外,春意盎然。 瑟瑟羞得抬手想将双乳塞回衣领内,子胥却是捉住了她的手往上扣在车窗窗沿,不许她动作,一口含住了娇嫩的乳尖,使劲吸吮起来。 “啊…啊…别这样啊!”敏感的乳峰一下子挺立起来,瑟瑟哀求,子胥却更加放肆,银牙咬上乳尖,轻轻拉扯,疼痛感让瑟瑟泣吟:“疼啊…” 听见她喊疼,子胥松了口,湿软的舌头递了上来,轻柔地勾缠舔弄雪峰上的绵软,粗糙的舌尖底在乳蒂上按压,舌尖一离开便弹回子胥的双唇间,如此狭玩淫弄瑟瑟的左乳,另一只手拉着瑟瑟的小手,迫使她抚摸下身的花蒂。她俩下身互相嵌得极深,柔荑触及花蒂时也触及了子胥的男茎。男茎坚挺粗硕,温热地插在蜜穴中,羞得瑟瑟耳根发红,挣扎不肯再摸,摇头娇叫:“不要,不要啦。” 瑟瑟指尖柔滑微凉,子胥绮念一起,施力拉着瑟瑟的手腕,笑道:“哼,下头那张小嘴敢吃,你倒不敢摸?摸摸呀,摸摸看是什么恶兽捅着你。” 瑟瑟听他说出如此淫言秽语,又羞又惭,花径却不受控制地缩紧,摇头叫道:“不要…你…你…拿开啊…” 但子胥偏不放过她,犹要调笑:“羞了,整张脸红通通像桃子一样。花穴却缠紧我了,是想勾引谁啊?”他一口咬上瑟瑟的脸颊,随着动作牵动全身肌肉,硬挺的肉棒向前深插,没入了夹紧的花穴中。 舒服。 两人同时逸出呻吟,蜜水沁出交合处,顺着身体曲线湿滑流淌在子胥浑圆的软囊上,滴落在椅垫上,染成一滴深褐水渍。 子胥压着瑟瑟的手按在两人交合处,斜挑桃花眼,蓄意勾惑,浅浅地摆动窄臀,缓缓地抽送。瑟瑟满面云霞,浑身发热,雪乳轻蹭着他的衬衫,挺立嫣红。她碰触到两人的水泽滑腻,黏糊糊地,羞得握紧拳头,不肯摸。 子胥见状,将她手指一根一根扳开,绕着肉棒圈成开口环,压紧她的指尖,让她贴附在他的男根上,随着抽送磨蹭着肉棒。 指尖传来细嫩的湿润触感,瑟瑟讶然子胥那根坏东西的粗硬,指尖绕成环状竟圈不住,羞着脸低了头想偷偷瞧一眼。 子胥瞧她反应,唇瓣那抹弯笑都快绽至耳根,附在瑟瑟耳上低笑,情色呢喃:“怎么?低头是想看吗?在岛上不是看过了?就这大小啊。” 瑟瑟羞得抬起头狠狠地怒瞪他一眼,瞧他笑得坏,狠心侧头往他撞去! “啊!” 这一撞撞得不轻,撞在子胥的鼻梁上,子胥痛得抽身一偏,撞在了车厢壁上,摀住鼻梁,压抑痛楚。瑟瑟也撞得头疼,不住呻吟。 前方魏军察觉车厢内不对劲,回头惊叫:“少爷!怎了!?”伸手便想掀开遮在车厢间与驾驶座的竹帘。虽然马车内也有竹帘,但魏军护主动作吓坏了瑟瑟。少了一片竹帘,细细的光线洒落。 瑟瑟全身几近赤裸放声尖叫:“别掀!”抬手急忙要将雪乳塞回衣领,又想遮盖光裸下身,手忙脚乱。 子胥也急了,他可没光天化日表演春宫的嗜好!在户外与瑟瑟打情骂俏、狭玩瑟瑟不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52 过是好玩,可没要人看!于是握拳往厢壁一搥一吼:“魏军!不关你的事!” 魏军让子胥一吼,吓在原处,一会儿才缓缓地转回身,默默坐正,在心中默念:“少爷干坏事时,千万不要管闲事…”,不敢再转头。 一脸怒意的子胥摸了摸通红的鼻梁,弯腰站在局促的马车车厢,瞪视着缩在座椅上一脸心虚的瑟瑟。 “梁瑟瑟,竟敢对我两次动粗?” “我…没有…哪里有两次?”瑟瑟往后缩了缩。第一次见到子胥生气,还真有些可怕。 子胥瞪着瑟瑟,伸出食指,说道:“一、踢我。二、撞我,还要抵赖?”随即反手捉住瑟瑟的下巴,抬了起来,弯身与她对视,语带威胁说道︰“是欠人处罚,调教你?” “唔…对不住…我不是故意伤你…”瑟瑟看着子胥鼻梁险些让她撞断满脸怒意,但俊言搭着酒槽红的鼻梁,像个年轻的糟老头,忍俊不禁,笑了出声。“哈哈哈…” “你完了!梁瑟瑟!”子胥瞧瑟瑟笑出眼泪,气得咬牙切齿,立刻决定现在就要执行处罚! 他捞起瑟瑟,狠狠地撕扯她的大襟搭,连同肚兜全数脱去,瑟瑟尖叫:“不要,不要啦!这样就真的什么都没穿了!” “就是要你什么都没穿!”子胥怒道,拦腰翻过瑟瑟,让她趴伏在座椅上,膝盖顶入瑟瑟两腿之间,扣住她的腰,低吼:“跪好!” “你要干嘛?”瑟瑟这才有些害怕,挣扎起身,双手攀在窗沿上,回头望着有些凶悍的子胥。 子胥没有回话,抬手便是一搧! “啊!” 049爱欲所至需臣服(1)(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瑟瑟光裸浑圆的翘臀上立即浮现红痕,他居然打她?还是打在那么羞耻的部位?她从小到大都没人这么搧过她的臀啊! “你打我?”瑟瑟趴伏在椅垫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泫然欲泣。他竟然将她剥个精光,这么羞辱她? “你撞我。差点撞断鼻梁。”子胥瞧瑟瑟委屈的神情,心又软了,他没法子真去伤害瑟瑟。但怎么也不能让瑟瑟三番两次地挑战他的自尊,铁了心咬牙嘴硬,蛮横地指责瑟瑟方才的行为。 只是望着她凝脂圆润的臀瓣,纤细的腰肢,如山脊蜿蜒的背脊却动了情,抓握在窗沿底下的丰乳若隐若现,嘴里说要处罚瑟瑟,不知怎地,搧了又觉得淫靡氛围陡然弥漫在车厢间。 “…别那么看我,这算是扯平。也不过是打了一下…干嘛象是我负了你似的哀怨?这种…这种表情…”子胥心猿意马,望着瑟瑟噘嘴含泪的表情,下身欲根勃然跳动,心想,自己也许真的是禽兽。怎么这么欺负她,却让他心痒难耐,想要将她压着肏,肏到她真的哭了呢?他暗暗吞了口唾沫,抿紧唇瓣。 瑟瑟看着子胥抿唇,眼神幽深闪烁,当他还在生气,半身撑在坐垫上越想越委屈,若他不向她陪不是,真不搭理他了,索性背对着子胥,倔强地伸手拾起地面上破烂的衣物。 顷刻间,子胥掐住臀瓣,他弯身亲吻她的背脊,细密温柔的吻落在如山蜿蜒的龙骨上,他的长指往上抚摸,在她细滑的腰腹间游移,缓缓地往前覆住了她晃荡丰满的软乳。 瑟瑟浑身一颤,有如雷击。气得想回头臭骂子胥一顿。 但子胥贴在她的背脊上,语调轻软,以充满宠溺的勾人嗓音说道:“瑟瑟,对不起,不该搧你。我向你赔罪,可好?” 他便这么温柔地以唇摩挲着瑟瑟无瑕细致的背,长指微微地收拢,按在瑟瑟的软乳上,极有诚意地道歉。 还不待瑟瑟回答,她的臀瓣间便有温热硬棍顶了上来。她原想原谅他,让他这么一顶,又羞又气,娇斥道:“你这是什么道歉方式?分明就…就只想狎弄我!”语毕用力往后一撞!却巧得将子胥的欲根顶进了花缝中! “瑟瑟…”子胥温软嗓音优雅低喃:“我岂止想狎弄你而已…我是想…”他含住了瑟瑟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喃,接着摆臀磨蹭着花缝,菱角分明的茎头就这么划过花蒂,前后摆荡。 “呃啊…你…你走开啦!”瑟瑟听见最后那几句话,羞红脸,呻吟一声,打断子胥的话。没有一次这么讨厌自己身体让他撩拨的淫荡反应。 子胥轻笑,满意瑟瑟的反应,她的蜜穴汩汩沁出蜜汁,茎身已让她动情的蜜水沾湿,故意以着气音对瑟瑟说:“好个敏感、淫荡的小蝴蝶…”语末徐徐对瑟瑟的耳内吹了一口气,让瑟瑟直哆嗦,蜜穴缩紧,又滴出了水。沾满瑟瑟蜜水的肉棒一挺,插入了她的花径之中。 “嗯…啊…啊…魏子胥…你好坏!你…啊…别这么使劲啊!”瑟瑟惊呼,让他这么一撞,不得不攀着窗沿,抵抗他由后激烈的冲撞,否则就会撞在车门上。 子胥俯在瑟瑟的背上抬臀往前插入蜜穴,猛力地摆动窄臀,顶至蜜穴深处。由后插入的角度不同,肉棒向前压顶花径,每每触及瑟瑟最为敏感的软肉,花蒂明显受到刺激牵动,微微挺立,不过几番抽送,瑟瑟几乎要娇啼浪叫。 那是什么? 啊,还想要。 049爱欲所至需臣服(2)(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瑟瑟内心吶喊着,这姿势肏弄在那处,让她花径内的贝肉层迭紧缩,花蒂就要高潮,但淫乱的媚肉却同时倾诉着还要更多,还想要子胥更猛烈的抽送。 “唔…嗯…嗯…”瑟瑟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淫欲,抿紧唇不敢让子胥知道她的淫荡。 但子胥轻喘着,拢紧她的丰乳,蹙眉轻吟,微微喘息道:“瑟瑟…不要忍啊…你的身体不会说谎…是不是很喜欢我这么肏你?夹得好紧…啊…很舒服啊…” “别说!别说啊!你这人…啊…啊…”瑟瑟松口阻止子胥放荡的话语,但却又让他这些挑逗的语言勾引得全身酥麻,拚命忍耐不要脱口求他狠狠地干她。 子胥抽插的力道开始狂浪放恣,他的臀线绷紧,双手松开了瑟瑟的软乳,挺直起身,掐着瑟瑟软嫩的臀肉,指尖陷入,挺身往前侵犯,尽根没入。他蜜色的腰腹结实劲瘦,每一次摆动勾勒出优美线条;胸膛两点茱萸微颤,起伏的胸肌与颈下三吋肌肤沁着薄汗,汇聚成晶莹水珠,滑向腰腹,随着子胥摆动肏干的动作飞溅,如同弹珠,一弹一跳落在了瑟瑟的腰窝,沁入了瑟瑟的肌肤。 车厢因子胥猛烈放浪的摆动而左右摇晃,魏军即使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也不得不勒紧缰绳,让马儿缓下脚步,安静地行进,不敢打扰后头爱侣鸳鸯的缱绻交颈之欢。 “啊…啊…嗯…子胥哥哥啊…啊…”瑟瑟双颊绯红,让他由后驰骋驾驭,简直疯狂似的肏弄抽送让层迭的媚肉处处服贴欢叫,不能明白为何他总能挑起她的情欲,带着她享受欢爱的愉悦,更加贪恋两人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53 结合的时光。 望着瑟瑟美好的纤腰琼枝,浑圆勾魂的翘臀,子胥的欲望更为勃发,欲茎狠狠嵌入瑟瑟的蜜穴,复而抽出,微仰着头,享受蜜穴永不止境地吸吮绞紧,肉棒在暖热湿滑的水穴中往复肏弄,谁也不能给他这股快感,唯有心爱的瑟瑟。唯有他万世千秋的梦,他瞇眼望着瑟瑟,忍不住抬手再次搧了她的臀瓣。 “呃啊!”瑟瑟扬声轻叫,这次的搧打不再是屈辱感,而是爱欲所至之处,任谁都会臣服。淡红的指痕浮现在雪臀上,瑟瑟的乳尖挺立,快感无以复加,仅能仰头娇啼:“啊…子胥哥哥…子胥哥哥啊…啊…给我…再给我…啊…啊…” 子胥猛烈抽送着欲茎,胸口微闷,他知道自己即将要爆发,拧眉哑声说道:“梁瑟瑟,你听好,我爱你,这辈子也只会爱你一个。所以,你说,你爱不爱我?要不要我?” “啊…啊…我…啊…”瑟瑟闻言,内心震颤,他是在承诺吗?就要落泪,她想回应他,但语调哽咽。“魏子胥…我爱…” “啊!啊!啊!” 瑟瑟话说到一半,马车门突然敞开,半身跌出车外! 她的两手挂在马车门外攀着车窗,就要跌落,雪乳在空气中晃荡着,地上是黄沙滚滚,细小的石子让滚动的车轮溅起,弹击她的雪躯,疼得她失声尖叫。 子胥见状大惊失色,一把握住瑟瑟的腰,使劲往后一倒,才把瑟瑟拉回了怀中。两人双双滚落在地面上。子胥赶紧翻身而起,查看瑟瑟。 但瑟瑟差点魂断离恨天,吓得两眼呆滞,子胥心里一紧,拍击着车厢壁面,大吼:“魏军!停车!停车!” 《卷2》050险害娇娥心有悔(微H) 马车倏地停了下来,魏军不敢回头,只在前头叫着:“少爷,没事吧?” 子胥一心悬在痴愣的瑟瑟身上,充耳不闻。 “瑟瑟!你没事吗?”他的声线变调,尖锐颤抖,紧张担忧的情绪充盈心中,凝望着瑟瑟木然的神情,拍了拍瑟瑟脸颊,但瑟瑟却只是抖着唇,没有其他反应。脑海浮现相似的场景。瑟瑟也曾这么躺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冰凉僵硬,最终失去生气。 他不能再一次失去瑟瑟! 他皱眉咬牙、抬手搧了瑟瑟一记耳光!盼望这记耳光能唤瑟瑟回神。 瑟瑟让他打偏了脸,侧过头,半响才缓缓地转回来,抬眸瞪视着子胥的眼神异常愤怒,尖叫着捶打子胥头脸胸膛:“混蛋!你混蛋!谁让你这么狭玩我的!我差点被你害死啦!你知道我的头离车轮与地面有多近吗!混蛋!魏子胥你这混蛋!” 子胥听闻那句"我差点被你害死"心如刀割,浑身颤抖,他想起瑟瑟幽怨的眼神,似曾相似的场景,明明没发生过,也不曾有过相似的经验或梦境,心里的恐惧、不舍、懊悔的情绪却在此刻全数爆发。 “对不起…瑟瑟,对不起…”子胥紧拥着瑟瑟,任她捶打抓挠。 他的胸膛、脸颊让瑟瑟的指甲画出细细的红痕,直到瑟瑟发现他脸颊上的抓伤才停手放声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这么做了…瑟瑟,不要哭,对不起”子胥紧紧揽着瑟瑟的腰埋头在她的颈窝,不住道歉。 不只有瑟瑟,连他也吓坏了。 等瑟瑟情绪平复,仅剩抽泣声时,子胥关上车门,庆幸方圆几里只有他们这辆马车,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向瑟瑟赔罪。虽然他不重视女子贞洁,但不表示瑟瑟不介意自己的身子让人瞧见。 他满心愧疚地掀开椅垫抽出行李内的干净绵巾与瑟瑟的衣物,默默地将水壶中的饮用水倒在绵巾上,仔细地为瑟瑟擦去满脸泪痕、身子上的沙尘,心疼地看着她白皙的肌肤上被碎石击出的点点瘀青。直到眼神触及瑟瑟左胸乳尖上方约莫两吋处那道如蝶歛翼的红痕,手指沾着绵巾轻轻地抚了过去。 几次欢爱他早已注意到这块赤色蝶斑,哀艷刺目,勾慑心魂。他曾抚在她胸前轻舔那处,瑟瑟总是轻喘推拒他。 “这儿象是歛翅的红蝶,真识货,停在对的地方。我也想停在这儿,日日夜夜品尝瑟瑟的甜乳。”他轻佻地笑道,手指轻捻住瑟瑟的乳尖轻轻拉扯,总让瑟瑟拱高胸脯激烈地喘息。当他进入瑟瑟湿润紧致的花径尽情冲撞捣杵时,圆乳晃荡弹跳,那处蝶斑就如同振翅一般,香艳而令他着迷。 今日伴随着瑟瑟全身细小青紫,倒象是万蝶成群拱聚赤蝶般,更显夺目惊心。他渴望着瑟瑟,握紧拳,抿着唇,心里暗自惭愧,更害怕自己竟如此残酷病态,在此时此刻居然还想着要进犯眼前我见犹怜的纤弱佳人。 他别过脸,不敢再看瑟瑟,压抑着自己的情欲,为瑟瑟穿上干净衣物,瑟瑟摇摇头推拒他正要穿过她脚踝的亵裤,低声说道:“…不要…下身黏糊糊的…” 子胥闻言缓缓抬头望着瑟瑟的眸子,瑟瑟双眼通红,像只红眼兔子,小巧的鼻子抽泣着,他哑着声说道:“别说这话,男人听了没有一个受得了…” 瑟瑟湿漉漉的眼眸望着子胥脸颊上的抓痕,心知自己受惊反应过度,又瞧子胥瞳中神色复杂,有着愧疚、欲望、羞惭、疼惜,沉默地为自己清理身子,异于以往。她反而心软了,双臂环住子胥的颈项,倚着他,伸出舌舔了他的伤口,低问:“疼吗?” 子胥摇摇头,抵着她的脸颊反问:“那你疼吗?吓坏你了,我以后不会这么鲁莽了。” 两人相对无语,气氛微微凝滞。半响,瑟瑟才开口嗫嚅说道:“…我不讨厌子胥哥哥这么与我玩儿。只是…不喜欢你在人前这么孟浪…” “…以后不会了。”子胥低叹,眼神竟是回避瑟瑟,心下难堪。 瑟瑟听他嗓音闷郁懊悔,像只幼猫似的蹭了蹭他脸,透漏安慰、撒娇之意。但子胥情绪低落甚于她,自责竟为了自己让瑟瑟涉险,差点丢了性命,无法回应瑟瑟的情意,仅能寥寥草率地摸了摸瑟瑟的背表示知道了。 瑟瑟见他这般模样,反而心生怜惜,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瞧着他的胸膛上的抓痕,悄悄地埋下头,伸出舌舔舐起来。 子胥一惊抬眸瞧着瑟瑟生涩的动作,感受柔软温热的湿舌舔上了抓痕,些许刺痛搔痒,却在她的撩拨下有了生理反应。他抽过白巾盖在男根之上,头一次对自己的欲望感到羞耻,紧咬银牙,克制生理冲动,浑身微微颤抖。 051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1)(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瑟瑟怎会没有发现他的胸膛微震?随着他的动作瞟了撑起来的白巾一眼,她羞红脸,却没有生气。瑟瑟抬眸偷觑了子胥一眼,正巧对上了他的眼眸。 子胥别过脸,头一次回避瑟瑟的注视,蜜色的俊颜浮上红云,耳根发烫。瑟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54 瑟瞧他这副羞耻的表情,知道子胥的绮念,也热了脸,谁让她这么大胆,浑身赤裸倚在他胸前舔吻?要男人没反应也太过残忍无理。况且,她细细思量起方才自己为了安抚子胥而主动的作为,真的不知羞。但她的胸前绵软的乳尖却不受控制地挺了起来。她微抿唇瓣,踟蹰片刻,才悄悄地将纤细玉指裹上白巾,轻轻握住子胥昂扬的男根。 子胥身子一震,侧头瞅着瑟瑟,他的喉结滑动,似语还诉,最终还是低了头,什么都没说。 瑟瑟模仿着刚才子胥强迫她圈住欲茎的手势,笨拙地抚摸着子胥的男根,羞赧却又暗自惊讶一手无法握得住他炙热的欲望。她不知该如何取悦子胥,抚弄几下,却引起子胥一脸不适的皱眉。 这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弄得瑟瑟有些气馁,缩了手。 子胥却动了。 他伸手按住瑟瑟的手指,面上赧然,默默地带着她,探入白巾之下,绕住了欲茎,轻轻地爱抚套弄。男根随着两人双手交迭搓弄更为硬挺,一抽一抽地跳动着顶开白巾,白巾滑落于车厢地面上,瑟瑟才真正瞧清了总在她身子里肆虐的坏家伙真面目如何。 那儿茎头圆硕,茎颈内缩为弧沟,不需他人指点,便知是这处勾勾挠挠层迭媚肉,抽插间磨蹭翻动媚肉,带来无限快感。子胥的茎身粗硬,及手处肌肤淡红细嫩不下于她绵软的乳尖,丝柔绵滑,明白为何子胥总爱吸吮她的乳尖。望着他的肉茎,让她忍不住舔了舔唇瓣,却不敢多想自己浮出的欲念。 她红着脸望着自己的手指与子胥的手指一同滑动套弄,茎头沁出晶莹爱液,子胥身上特有芙蓉莲叶的清香逐渐弥漫车厢,随着两人欲念越盛,车内气氛渐沉,麝香浓烈诱人。 瑟瑟不安地微微挪动身子,却引起子胥一声闷吟。她抬眼望向子胥,见他侧头别着脸,闭上双眼轻喘着,彷佛隐忍着她的诱惑撩拨。她瞧得双眸含春带着流光潋滟,咬着嫣红的唇瓣,调眸又看向子胥的欲茎,沁着晶莹,忍不住伸出拇指,趁着两人手腕向上滑动时出指抹去那滴晶莹。 子胥蓦地睁开眼,转头讶然地望着瑟瑟,微瞇起那双桃花眼。 瑟瑟不知道子胥几乎压抑不住想要将她压在身下肏干的情欲,犹自凝视着两人十指逐渐握紧了子胥的肉棒,加快套抽的速度。但片刻后,她便让子胥抬起身子坐在他的大腿上。 子胥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瑟瑟。 瑟瑟红着脸,片响后,轻轻地夹住他的腿前后微微磨蹭着。子胥的腿让她的蜜水濡湿,贝肉贴着他的大腿摩擦更为滑溜无阻,他的眼眸幽深,却依旧没有任何进犯的动作。 051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2)(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子胥甚至松开套弄着欲根的手指,只剩下瑟瑟在使力,而他仅是随着瑟瑟的手腕滑动。他的胸膛起伏,瑟瑟倚着他,感受他的心跳急遽,轻声喘息。男人气息喷拂在她的耳侧,微痒撩人。 瑟瑟终于开口羞涩低喃:“…占有我…我是你的…” 子胥望着瑟瑟不发一语,但瑟瑟却已弓起腰,两腿岔开,跨坐在椅垫上,一手扶着子胥的腿,弯身握住了子胥硬挺的男根抵上蜜穴。 “瑟瑟…”子胥哑着声轻唤。随着瑟瑟沉身坐下,他的肉棒插入了潮湿紧致的媚肉中。 瑟瑟倾身吻了吻子胥,再度开口:“子胥哥哥,占有我…” 子胥心里知道,瑟瑟现在一举一动皆是为了他,为了满足他的欲望,为了安慰他的不安与愧疚。即便差点让他的欲望害死,瑟瑟依旧温柔而宽容地接纳了他的癖好与爱欲。 但他却没有摆腰律动释放欲望,只是安静地拥着瑟瑟,让瑟瑟骑在他的腰上,素手揽着他纤长的颈子。他瞧着瑟瑟半响,才垂头埋在她的胸口,深深吸了口气。鼻尖皆是瑟瑟的味道。 他从未仔细辨认过瑟瑟的体香。小时候的奶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女人馥郁的甜香,花蜜的甜,茶花的香,清淡幽微,宁静致远。 他就这么抱着瑟瑟,直到情欲在瑟瑟的蜜穴中消融殆尽,不再具有侵略性。瑟瑟花径温软湿润包覆着他的玉茎,不带情欲,却让他分外安心。 瑟瑟半瞇着眼,下颚轻靠在子胥的头顶,指尖缓缓地抚摸着他颈后短短的碎发。短发象是割草后的断口,有些扎手,她却是温柔而缱绻地轻轻摩挲。子胥灼热的欲根并未再进犯她,嵌在身子中,就这么静待时间过去。埋在她的胸口,嗅息着她的清香,呢喃着模糊不清似呓语,瑟瑟尝试着抬头细听,却听不清楚。 对于子胥的反常,瑟瑟低声问道:“…子胥哥哥不想要吗?” 子胥摇摇头,静默片刻后,才抬眸望着瑟瑟,淡笑说道:“…就这么抱着也很好…” 瑟瑟默默地靠着他,子胥狂放的欲望不仅有肉体的需求,更有内心的渴望。 如果不爱,怎会任他侵犯索欢,又怎会主动迎合?如果不爱,又怎会许诺至天涯海角。如果不爱,又怎会在驿站时,让她着急落泪?如果不爱,又怎会让他嵌在身体内,邀请他来占有? 但真要问她,何时爱上子胥,她真答不出来。 梦里?但两人不同。 第一次见面?或许。 为何而爱? 她答不上来。 “子胥哥哥…” 面对子胥的沉默,瑟瑟开了口,她的嗓子有些哑,轻缓地说道:“我是爱你的。” “比我想象中还要爱你。” 她的嗓音似山涧清凉,流淌过子胥的耳际,沁入心底焦躁灼烧的高温红土,白烟尽起。 子胥哑然,再开口时,嗓音微抖:“瑟瑟,我也爱你。” “比我想象中还要爱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052故地重游惊旧梦 好久不见,大家晚安,跨了个年生活工作更加忙碌。 2019/2/21出版了《帝陵孤灯》卷1:复活。耽美小说,七月三册完结。大家买买买吧,不过大陆地区未上市就是了。 刚刚我看了久违的留言版,多了根鱼叉,没啥好多说的。不看完,跳着看的,有啥资格批评我家魏子胥? 他纵有千错万错,也只有梁瑟瑟能断定爱或不爱。 再说了,你到底看的是哪本书啊?怎评论的人物性格跟我写的完全不同?XDDD 另外,我从不写完美男女,太平面,无聊。 总之,看完文再评论,请不要跳着看自己乱想象,无中生有的批评。 姐不吃这种冤屈。 同样是作者,不要故意搞事还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谁。 怕人家反驳你,就先想想自己所作所为是不是真正的喷子。 别扰了老子清净。 那篇留言我要悬挂墙头示众七天后再删除。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55 我替我家魏子胥不服气! +++++看文分隔线+++++ 接近苏州时已近傍晚,夕阳余晖洒落金黄璀璨,白墙如沙金,迷眩人眼。 子胥扶着瑟瑟下了马车,笑说:“瑟瑟,又要登船了。” 他的语调戏谑暧昧,瑟瑟闻言羞红了脸,直叫:“你答应过我的,不许胡来。” 子胥眼眸轻佻,并未应许,但唐突之举也仅止于登船时,趁机偷捏瑟瑟臀瓣一把,再也没有别的孟浪。 一路沿着水路往太湖方向前进,画舫小舟在运河中徐行或停泊。瑟瑟眼神迷离,分明头一次来到苏州近郊,但不知怎地对两岸临水黑瓦白墙飞檐悬挑的建筑总有些道不清的熟悉感。 子胥握着她的手,眼神淡定,显然已熟悉这些景致,只是瑟瑟的手掌心沁出细汗,他狐疑地侧头瞟了瑟瑟一眼,瞧见她眼神氤氲,迟疑一会,开口问道:“怎了?什么事惹你不快?” 他没问出口的那两字,其实是,伤感。 瑟瑟见着了什么,眼眸濡湿? 可是与他一样,头一次来到苏州时,内心震撼感伤,却不知所以然? “…好像前辈子来过似的,很美。”瑟瑟握紧了子胥的手,眼神望向远光,轻缓地吐出了这句话。 子胥闻言一震。想开口问她何以如此说。 但前方忽有一艘小舟疾驶而来,魏军猝不及防,摇桨躲避,小舟左右摇晃,瑟瑟撞进了子胥的怀中,就这么倚着他没起身,子胥顺势将软香温玉搂在怀中,温热的暖香传来,内心安宁静谧,也没再细问。 进了城,他们又换了马车,抵达魏家府邸时已是万家灯火。两盏红灯笼以蟒纹铸铁钩挂在垂花门楼的雀替上,明瓦蓝墙,红门敞开,门侧候着总管领着一名嬷嬷与几名小厮丫头。 “少爷,您回来了。”总管远远便瞧见子胥与身旁水绿色旗装的姑娘,不知姑娘身分,但依旧迎了上来,恭谨地唤了声。 “嗯。”子胥敛眉肃穆吩咐:“让人将少奶奶的行李都搬进屋里。” 总管有些讶异地望了望瑟瑟,瑟瑟也是吃惊地瞟了子胥一眼,面色绯红转头向总管垂首点了点头。总管明知个性寡淡的大少爷未曾迎娶任何人,但瞧大少爷凝视着他的眼神透漏些许打探深意,眼色极佳的他,立即地唤道:“大少奶奶,长途跋涉辛苦了,已备妥洗尘宴,您且先休息用膳。”众人见总管表明立场,也纷纷殷勤地左叫右唤少奶奶。 子胥这才勾起一丝淡笑,似是满意众人表现,牵着瑟瑟的手,跨过垂花门楼,一路愉快。反倒是瑟瑟有些不自在,紧紧捉住他的手,终于进了魏家门。 待晚膳后,瑟瑟便让嬷嬷丫鬟们伺候着沐浴,洗去一身尘泥。 丫鬟婉婉见瑟瑟一身细碎瘀青,颈脖上还有些点状红斑,奇怪地问道:“少奶奶怎么伤的?细细密密,倒象是被什么大虫咬着?” 瑟瑟闻言羞红了脸,岂敢说是与子胥在马车的风流韵事,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另一个嫁做人妇的大丫鬟纹绣瞧这状况,立即明白发生何事,精明地支开了婉婉去取茶水让少奶奶润喉,待人走远了,才由博古架暗格抽出一个圆饼,以木柄掏挖出一团薄绿透亮的膏状物,微红着脸低声对瑟瑟说道:“少奶奶,这清凉膏可以缓解血瘀,包含下身那处不适。府里还有些活络血脉筋骨的膏药,适合在第二日清晨使用…我先帮您上药…不过,您别担心,这药,即使吃进肚子哩,也不打紧…” 这话虽说得正经,听在耳里却无限暧昧。子胥狂浪之举想来有心者,皆是人尽皆知,瑟瑟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眸子垂得更低,仅能哑声回道:“甚好…” 纹绣与婉婉领着瑟瑟至东厢房,瑟瑟见状赶紧问道:“没有客房吗?” 纹绣笑了起来说道:“若让少奶奶待在客房,少爷不剥了我们的皮才怪?” 东厢房一向是长子所居之处,她没打算与子胥同房啊。子胥尚未迎娶她,却安排她住这处,不是违反了礼教? 但转头一想,人都让子胥吃干抹净了,要她不待在东厢房,她反倒伤心。她望着婉婉与纹绣一脸笑意,心虚脸热了。她这算是进门了吗? 掩上了门扉,她打量着房中事物。子胥的寝室简索雅致,仅有几幅不知出自哪家名家的泼墨山水,却让瑟瑟看傻了眼。 相较她的水墨画,这几幅泼墨山水笔韵悠远,丹青纯蓝带墨黑,挥洒处逍遥自在,气势磅礡,颇有胸怀天下之感。她的反倒小家子气,一点也施展不开。 几幅画看痴了她,傻傻地坐在圆椅凳上凝视着山水画,忘了身在何处。子胥房里点着桐油灯,里头不知添加了什么香料,清淡带着木香,舒缓心神,她眼中只有画,听着窗外虫唧蛙鸣,不一会便有了困意。 子胥检视苏州产业账册后,回到东厢房,推开房门便见瑟瑟撑头打盹。他浅笑将瑟瑟抱上床榻,瑟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亲昵地蹭了蹭他,呢喃道:“皇上,你回来啦?” 子胥闻言一愣,吃惊不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 他望着呼吸平稳绵长显然已熟睡的瑟瑟,思绪纷乱。 末了,他收拢手臂,轻蹭着瑟瑟的鼻尖,低声回道:“嗯,朕回来了。” 回到你心里了。 053前尘往事渺如烟 *******正文开始********* 晨雾浓重伏在湖面上,瑟瑟临水而立,眺望远方白雾飘渺,秋意渐浓。 他为她建造了这座临水宫殿,远离后宫,远离皇后,远离朝堂,只是为了保她不受干扰。但,也因此来自后宫、来自朝堂,来自他的消息总是慢了一步。但她没有抱怨。因为她知道这是权衡之举。 自侍寝后,他夜夜皆留宿于她的寝宫,唇瓣噙笑细细摩挲着她的颈窝,拥着她轻喃着:“除了瑟瑟以外,朕谁都不要。” “这可是你说的,君无戏言。将来你要是反悔了,我就回梁国去,你可不许拦我。”她笑着,语调轻快,但内心却真的希望他遵守承诺。 “不会反悔。也绝对会拦你。”子胥回得笃定,反倒让她有些怔忡。 “你这是耍赖。”瑟瑟嗔道。 她的人生由宫廷而始,至今都在宫廷中,不要说帝王,从未有一个男人给予不变的承诺。父皇的后宫嫔妃成群,每年总有新面孔,父皇的眸光从未长久停留在任何一位嫔妃身上,雨露均沾,开枝散叶。枝叶越密,大风袭来,纷扰越盛。 他敛起了笑,伏在她身侧,郑重其事地承诺:“唯有瑟瑟能为朕诞下皇子。” 她挣扎着,嗓音略为哽咽:“真的?” 没有问出口的是,为什么? 她也不想问。 她是自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56 私的,只想紧紧握着他的承诺,其他都不想。 “真的。我是真心的。”他搂着她,缓缓地进入她,款款律动。她嘤咛燕语,侧伏在鹅毛枕上,感受他抽送撞击的力道,大掌覆盖在她丰盈的软乳上,唇瓣吸吮着她的颈项。 “那我便真会当真。”瑟瑟回眸吻了他的脸颊。 “当真吧。不许走。只能留在我身边。”他敛下眸,长睫颤动。 确实。他是当真的。 几次皇后建纳御妻,他总是托词推拒。 不久后,便传出她专宠擅权,阻挡魏王纳嫔,魏国子嗣为她而空虚的流言蜚语。他在朝堂上摔了丞相奏折,怒斥丞相干涉后宫事务。朝臣们跪伏在地,呼天抢地,指涉梁国居心叵测,离姬惑乱君主。 连续二十一日的联合上奏,皇后悲戚呈上罪己书,泣诉己身无能,不能常伴君侧,甘愿退位,荐奏离姬为魏后,为魏王诞下皇子。皇后此举贤德淑良,她在众人眼前,俨然是妲己再世。 她做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做。 只想要两人相守,这微小的梦,也要剥夺? 奏书上指摘莫须有罪名,但她从未向魏王枕侧细语,仅从本分,从不僭越。 不可讳言,她想独占他,也想当他唯一的后,但他在梁国时,她没有请父王下旨指婚于他,没有以梁国公主之姿成为他的奥援,助他取得皇位。当时出手相援的是魏国丞相,嫁给他的丞相之女,当今的皇后身在其位,当之无愧。 她又如何能为难魏后?即便魏后疏离淡漠,却也不曾动她分毫,除了那份以退为进的奏折。 她不动声色,仅是平静地看待一切,想知道子胥如何应对。 他回到寝宫,眉目疲倦,带着愧疚说道:“瑟瑟,委屈你了。” 为了这句话,千夫所指她也无所谓。 当他带着她来到这座临水宫殿时,她不是不晓得他将她藏在这儿的意思。 她没有透露一丝伤心。心知是最好的安排。 此后,便不是日日相见。 但他每日的信从不间断,寥慰相思。 每当他来的时候,便是她最快乐的时候,尽情缱绻,缠绵悱恻。 赏赐比往日更为密集频繁, 似乎在补偿她。绡金丝,锦履鞋,绫罗绸缎翡翠卧。她全数接受,让他心安。 但他那日送来乌木盒中静躺着绛红宫装。她诧异地望着宫装,不能明白他的真意。 她愣愣地望着那寸红绡绣金云纹,不是凤凰于飞,却是皇后的服色。 但她不是皇后。 她甚至不知道是否该将这件宫装藏起。 直到他来到这座临水宫殿,见着那件宫装就搁在寝殿的几上,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 她望着魏王子胥大怒喝道:“大胆逆臣!竟敢栽赃嫁祸于你!竟敢试探朕!”却不知他在斥喝谁。 第二日,她随他迁回后宫,穿着那件绛红宫装。朝臣大惊失色,他却只是淡淡说道:“此后,后宫仅有离姬能着此服色。” 皇后听闻消息后,在后宫摔碎了一只掐丝鎏金凤凰茶盏,自此不再着绛色。 054梦引相思盼君归 作者不爽,要替男主角魏子胥出头 *******正文开始********* 白桦绡帐前狻猊香炉燃着清淡沉香,烟轻袅袅,镇定心神,稍稍能缓解她对前线战事的担忧。瑟瑟隔帘听着密探来报,说魏王回朝了,就在今日。 那日一身绛色宫装震惊朝野,朝臣果然上谏,一口一句梁国僭越妖妇、褒姒之姿,觊觎皇后之位,理当问斩。 魏王子胥坐在殿上一反常态,气定神闲,慵懒地说了一句:“爱卿们,句句发自肺腑,但听在朕耳里,倒有些指桑骂槐,非议朕为纣王、幽王之流?” 朝臣默然,无人敢应声。 人人皆知魏王子胥登基后五年励治,振兴朝政,减免税赋,重法治商贾,平西岐多年与魏国边防之乱,境内鱼米富庶,儒武将材、工艺巧匠辈出,魏国俨然太平盛世。 “后宫嫔妃服仪何种色泽碍着各位爱卿什么了?想来太平日子久了,爱卿们闲得发慌?领魏胥朝俸禄,该为朕做点事了。”他的嗓音清越幽凉如同太湖水,当能熨平世间所有不公不义,但听在众卿耳里却带着整肃味道,一时哑然。几个较不会看人眼色的,竟偷偷瞟眼丞相。 魏王子胥居高临下,勾起冷笑。 即便是助朕登基,朕也容不下背后摄政者。 “更别说,朕还没问问爱卿们,谁敢如此僭越,竟藉朕的名义送去了那袭宫装!?”他的语调平静无波,却震起圈圈涟漪。 众臣跪下频呼冤枉无辜。 他沉着脸,锋利的眼神如刃,扫向丞相,凉凉问道:“爱卿不必惊慌。掌管嫔妃仪袍者皇后也,丞相,你说办是不办?究是不究?” 丞相握紧拳,仅能由齿缝中迸出:“理应秉公查处。” 他笑了。 “不,皇后贤静良善,朕相信此事绝非她所为。丞相应对自己生养的女儿有些信心。” 一句话剁得丞相体无完肤,挑弄皇后与丞相父女之情。 一句话绑得皇后倾心,作乱亦无所施力。 丞相垂眸敛目,唯喏应承,指尖都要陷入了肉缝中。 自此之后,再也无人对绛色宫装多置一词。 而离姬,回到后宫之中,魏王日夜召宠侍寝,再无顾忌。 瑟瑟凝视着枕在她膝上的他,纤指划过他的轮廓,低声问道:“这宫装,是你送来的,不是别人吧。” 他挑眉,没有正面回答,抬手握住瑟瑟指尖,轻笑道:“在朕心里,你是唯一的后。从今尔后,仅有你能着此服色。” 她还是摇头,不肯穿。 他只得放弃,不再要求她,仅是低喃:“此次出征,不知何时而归。朕不在时,必须确保你安全无虞。” 瑟瑟才知他要出征燕国,在此之前,不能将她搁在宫外,怕是有个万一。宫内不安全,但至少人人睁眼,一举一动有人盯视,有心者投鼠忌器。他的心计手段并不光明磊落,甚至挖了大坑,落得包庇宠溺骂名,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而她的消息总是晚了一步。 “一定要去吗?魏胥已然富强。何故攻打他国?”瑟瑟头一次在枕边僭越本分,议论朝政。 “瑟瑟,这是乱世。密探来报燕王欲联陈王于明年开春攻打我朝。且燕王此刻身染风寒,正是时机。我不灭他,等着他来灭我?”魏王子胥蹙眉说道。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即使趁人之危,他也不在乎。 史官评断又如何? 史书一向是由胜者笔撰,成王败寇,没个公道。若能平天下,百姓安居不再受战祸流离之苦,这恶名史官写是不写,参是不参? 更况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57 且,他百年后,又岂会在乎后世评断? 瑟瑟心知无法阻拦,仅能祝祷他早日凯旋归来。 六个月余来的空闺寂寞与等待终要结束,顾不得后宫里没有人通知她,顾不得密探在前总要维持个主子威严态势,她赤脚跳下床榻,满脸欣喜,一扫半年来的闲散寂寥,呼喝着宫人快快为她更衣梳妆,至城墙上迎接他。 匆匆赶赴城墙。不料,却让皇后人马挡在跟前,司律的女官客气疏离地说道:“离姬请止步回宫,静待陛下宣召。” 瑟瑟瞧着皇后的神情倨傲,愣了愣。但她也未争辩,转身便走。皇后这才微微现出得色。 子胥一身银甲如雪,夹道欢声雷动,城门那头,突见一抹绛色身影飞奔而来,讶然地望着她。 不是说僭越了身分,不肯穿吗? 严寒天气穿得如此单薄? 怎不在城墙上等他? 他抬眸往城墙上瞧了一眼,触及皇后铁青的神色,别开了眼。 他懂了。 他倔强的梁国公主,让人惹毛了。 这么想他?想到不顾一切,触怒皇后也要见他? 魏王子胥浅笑,由马背上一跃而下,迎上她,让她如蝶似的扑进了怀里。 “皇上,你回来了。”瑟瑟微笑如夏花妍丽,驱散了隆冬萧瑟严寒。 “嗯,朕回来了。”他低眉,唇瓣抵住瑟瑟的额,细语呢喃。 055落墨烟云山岫起 作者不爽,要替男主角魏子胥出头 *******正文开始********* 洒在窗侧红木花几映着莹白光,瑟瑟睁开双眼,子胥沉静的双眸凝视着她不知有多久的时间。 “早…现在什么时辰了?”瑟瑟羞涩甜笑问道。 “巳时。昨夜睡得可好?”子胥收紧搁在瑟瑟腰上的手臂,将她纳入怀中,在她额上轻吻。 “甚好。都巳时了,再不起来可要让纹绣她们等久了。”瑟瑟扬手挡住子胥下颚细短的胡髭扎着额头,想起昨夜纹绣说过今日要带她熟悉这座宅邸,但她触手处细微尖刺感,反倒让她爱不释手地抚摸起来。 “让她们等…”子胥微瞇着眼像只猫般,享受瑟瑟的轻抚,浅笑问道:“昨夜瑟瑟呓语不断,梦见了什么?”他佯装不经意地问话,眼睫微垂,掩饰自己语气中的打探之意。昨夜几近未眠,心里反复琢磨,想问清楚瑟瑟叫的是谁。 “唔…梦见…”瑟瑟寻思一会,灿然笑道:“忘记了。” 她并未说谎,真不记得昨夜梦见了什么,依稀有些哀伤思念,但这么窝在他的怀中,思念消融淡如水,薄如风,想抓也抓不住,此刻摩挲着子胥的胡渣,光裸的脚趾贴在他小腿的脚背轻蹭,静谧而满足。 “是吗?”子胥抬眼看进瑟瑟的眸中,知晓她真的不记得,心下虽有失落,却又松口气。 或许不记得更好。 那幽森的眼神,是恨,是怨,是浓得化不开的仇。 他不明白为何有那么浓烈的情绪,他只知自己不想瑟瑟恨他。 “那你昨夜梦见了什么?”瑟瑟反问,眉眼带笑。 “当然是梦见瑟瑟。我的梦里只有瑟瑟。”子胥浅笑说道。他也没有说谎。 “胡说。”瑟瑟眉眼笑得弯弯如篦,不以为意,只当子胥说的这些话是甜言蜜语,撑起身子,就想起身下榻。 “急什么?少奶奶不赶着清晨上工,父亲在天津,也不需你晨起问安,不如多睡些…”子胥胳膊施力将瑟瑟压回床榻,顺着瑟瑟的腰窝往上游走,攀上了瑟瑟丰乳之上,态度暧昧却又清楚明白。 “唔…”瑟瑟双颊微热,按住了他放肆的手指,低声道:“都在你家了,其他人大抵都醒了,别这么孟浪…” “什么你家、我家,是我们家。”子胥皱眉纠正瑟瑟的话语,复而无赖地笑道:“就差个洞房花烛夜…不分你我。”凑上唇,一记湿漉漉的吻,瑟瑟侧头躲过,那吻,落在了瑟瑟唇畔。 不分你我。 这话说得瑟瑟服贴,却还笑道:“还欠我十里红妆呢。况且现在是白日了,公子下回请早。” “哼,”子胥也不恼,眸光潋滟,眼神一扫,恰似沿着溪河漂荡的桃花,带着几分冷艳欺雪。他霸道地收拢手指用力在瑟瑟软乳上一掐,故作轻浮勾唇笑道:“现在放过你,日落后,有你受的。” 瑟瑟腼腆地推开他的手,没再回话。 当他起身整理衣袍时,瑟瑟才发现子胥穿着与十年前那日初遇时那身的素白长衫黑宽裤无异,回忆如潮涌上心头,竟看痴了。 子胥抬眸瞟了瑟瑟一眼,就见她双颊绯红,心不在焉却又痴迷如斯的模样,不正是十年前她双眸盯着他打转,让他心情好得飞上天,虚荣得意的景况吗?只是当初没有多想,现在瑟瑟炙热的目光,看得他也红了脸,只能轻咳一声,尴尬地喊声:“魏福,在外头候着吗?” “少爷,婉婉在。” 清脆稚嫩嗓音敲醒了瑟瑟大梦,收起贪恋子胥容颜的眼神,赶紧跟着起身,迎了上去,想为子胥更衣。 子胥却按住了她贴上胸前盘扣的手,望着她,对着房外的婉婉令道:“去打水过来,服侍我与少奶奶更衣。” “是。” 婉婉走远后,子胥才靠在她身侧低笑道:“你那种眼神,和只馋猫没两样…是想把我吞吃入腹么?” 瑟瑟闻言羞红脸,没想到自己的思春心绪如此明显吗?赶紧转头,装作若无其事抽回手,指着子胥身后的画作嗔道:“就你瞎想,我是…我是在看你身后这幅山水图谁画的?云中山,山中色,飘渺如烟,气势磅礡,画得真好…” “喔?你喜欢?”子胥回头一看,朗笑说道:“有机会便让你见见他。” *** 那句话说没几日,子胥带着瑟瑟来到凌乱的书房,桧木几案上摊着一迭宣纸,博古架上一卷卷的画作,她一一摊开,赞叹连连。 子胥就着几案挽起袖,点水研墨,狼毫笔尖轻蘸匀丹青之色,在淡黄的宣纸上一勾一点,云染山岫。 瑟瑟回头瞧时,已是落墨成烟云,信手为山川,泱泱蔚蔚高山水涧,一叶扁舟。 她痴愣地看着子胥抽掉那张宣纸,更换纸张,一支狼豪轻点重抹,悬腕振笔疾行书,前几日带着她游太湖,山光水色如今在他笔尖跃然眼前,不敢相信以文字也能绘成山水,洒脱风流。 她讶然叫道:“你就是绘师?” 子胥淡笑不语。 她心知,自己是见他那日在临水楼阁临摹王羲之字帖,一时好奇,又想与他亲近些,偷偷学工笔、水墨画、书法多年,也以这些画在艰难时刻餬口过。此时见他信手捻来生花梦笔,才发现自己怎学也达不到他这境界。心里好奇又欣羡,对他自小倾慕暗恋之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58 情,在此刻散逸不可收拾。 她的眸中漾着爱慕之意,缓缓蹭近他,软腻地叫道:“子胥哥哥…也教教我如何画,才能画得像你一般好?” 每当她这么酥软地叫唤他时,他总有些恍惚,对于占有她的欲望难以压制。甚至会怀疑起瑟瑟是故意叫得绵软,害他把持不住。 这会儿,他凝视着瑟瑟,忍不住问道:“束修呢?” “嗯?”瑟瑟不解地瞧着他,没想过他会索讨报酬。 “我不收肉干,但我收鲜嫩多汁的梁瑟瑟。” 这话说得露骨至极,说得瑟瑟双颊微热,怔怔地瞧着他挑眉笑得可恶又轻佻。 056勾挑撩拨似蛛网(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瑟瑟瞅着高了她一个头的子胥,银牙细咬着唇瓣,玉颜通红。 重逢不过十数天余,子胥的浑话说得越发放荡,句句情挑。话语中暧昧勾搔,刻意逗弄,惹得瑟瑟心内嗔咛,理智上应扭过头不搭理他这般邪魅妖惑。但他挥毫时,举手投足如无形气旋飘动环于周身,自小憧憬如仙般的人儿再现眼前,真让她迷了眼,目光朦胧移不开眼,想要更加亲近他啊。 子胥长得俊,明眸皓齿,鼻梁高挺如山脊,丰唇红润鲜艳欲滴,但几年来商场运筹的风霜雨露扫去眉眼间女相阴柔之气,浇灌出男人独有的成熟霸气外,还生出男人不该有的妖冶,若有似无,反倒更为勾人。 瞧他墨浓长睫覆着朗星淡目,纤长的颈脖秀雅却又英挺如竹,蜜色的肌肤看起来垂涎欲滴,瑟瑟香舌忍不住舔了干燥的唇瓣,咽了咽唾沫。心下暗道,到底是谁鲜嫩多汁来着? 总要勾引人,真是妖孽。 但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犹记得两年前子胥凌厉的目光,只能心里暗自赞叹,攒紧子胥衣袖,悄悄地贴近他。 随着她移步,他浅笑迷离,面容上浮现一丝志得意满,似乎凡事都在他掌握中的自信模样,让瑟瑟止住动作。 不对,她这是在做什么?投怀送抱了? 子胥老叫她小蝴蝶,难不成他是蜘蛛精? 她忽而想起这几日两人游山玩水,与姑娘们擦身而过,总会引起一阵骚动,姑娘们回眸含春,满脸恋慕,倒把她这正妻晾在一侧了。那时她没多想,还傻愣愣地开心自己的心上人长得好,现在细细思量,那时子胥似乎也是现在这般模样?下颚微仰,顾盼风流,自信非常,似在享受女孩儿们的仰慕,瑟瑟思及此,反而有些酸意在胸腹中绞滚。 敢情真的是将蛛网织得绵密,漫天覆地了? 不能收收他这勾人的气焰吗? 再想到,怎么子胥老是捉弄自己,她被逗弄得一点矜持都没有,总在他的指间撩拨、讨人厌的那话儿狎弄中输得惨兮兮,一颗心交付了还不够,还让旖旎欲念都随着他的行止话语跑,似乎太傻了些?她的心里冒起赌气似的不甘心。那他呢?是不是也让自己迷得神魂颠倒? 这些念头电光火石地闪过她脑海,她改变主意,反倒想试试子胥对她的在意与倾心程度,于是揪住子胥长衫袖口,羞脸垂眸轻唤:“…子胥哥哥…” “嗯?”子胥笑弯眼,却故作睥睨神情,轻应一声,尾音微扬挑惑。“要交束修了?” 瑟瑟不语,踮脚仰头在子胥面颊上轻吻。 子胥斜眼睇着她,朗笑说:“束修这么寒酸可不成。” “…这是订金。”瑟瑟附在子胥耳畔嗫嚅说道:“你教我,…我…我…夜里便缴清…”末了,还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子胥侧首讶异地瞅着瑟瑟,她居然如此主动,除了将温热绵软的身子贴在他的胳膊上,软乳夹着他手臂,还在他耳边吹气?小蝴蝶学会挑逗了? 瑟瑟这些撩拨他的动作,让他忍不住开口,贪心地说道:“这订金不够。至少要给三成才行。” “…怎样才算三成?”瑟瑟睇着子胥,指尖微动,羞赧地环上了他的腰。 “瑟瑟自己想啊…”子胥笑得可恶,一双桃花眼斜挑,嗓音轻柔低醇,握住了瑟瑟的手,暧昧笑道:“马车上不是教过你了?嗯?” 瑟瑟低首垂眸,灵动双眸闪烁精光,心里轻嗤。 暗示意味浓厚啊。 好哇。魏子胥,你还敢提马车上那件事,你惨了。 瑟瑟没应声,抽出手,缓缓地往子胥的臀部扫去,轻轻一掐。这么动作才发现他窄臀肌肉结实,忍不住多摸了一下,原本想作戏,却假戏真做,羞红了脸。 真好摸。 他这儿是怎回事? 子胥也抽了口气,低眸瞧着瑟瑟。 这么大胆?她吃了什么吗? 寻思着今日早膳、午膳都没有吃进什么催情东西,难道瑟瑟原先就是这么放浪吗?这念头一起,子胥面色赧然,但心跳如擂鼓,下身男根微微跳动,开始期待起瑟瑟的束修了。 瑟瑟这方则是心猿意马地往下瞧了瞧子胥顶起来的长衫,心想不该这么玩儿的?但岂可就此罢手投降?她偏要撩拨他,让他欲火焚身,再拒绝他,让他尝尝厉害。 瑟瑟咬牙,一只小手停留在他的翘臀上,另一只手缓缓地隔着长衫摸上了昂扬的男根,张着湿润的眼眸,仰头问:“那这样是否有三成了?” “…没有…顶多一成。”子胥的双颊微红,抿着唇,半响才回答。 还要更多。 想要知道瑟瑟会怎么缴交束修。 “…子胥哥哥真贪心…” 瑟瑟的嗓音轻抖。 这是她头一次这么放荡地主动挑弄子胥的情欲。她知道只要这么唤他,子胥便会软心,且象是头狼似的,需索无度。但上次马车事件后,他答应她,除非她愿意,否则可不许碰她。这几日来子胥信守承诺,她看准这点,想要好好整治他。故而她自己要把持住欲望,可不能擦枪走火,这样才能处罚子胥。 “那这样呢?”她的手探入了子胥的长衫内,钻进了亵裤间的开口,握住了灼热的男根,轻缓地前后上下套弄。 “嗯…”子胥轻哼。微凉的小手贴上了炙热的肌肤,刺激着男根收缩,滋味有些许销魂呵。 057春情爱染玉萧吹(1)(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书房只余子胥浓重呼吸声响,瑟瑟有意撩拨,却不搔痒处,小手握着硕硬男根轻抚,子胥欲望贲张,等待着瑟瑟满足他的需求。但瑟瑟却怎么也不握紧男根,逼得他哑声开口:“瑟瑟…握紧些…” 瑟瑟斜睨着子胥逐时深沉的眸光,手掌内子胥的欲望勃发,粗热硬挺,她松开一分,他便长了一分,根本贴着她的手不放,索讨着爱抚。 “…子胥哥哥,这样抵了多少订金了?”瑟瑟甫一开口,才知这捉弄子胥的游戏玩不得,连她自己声调语气也沾染了爱欲,软腻甜馥。下腹花径中隐隐酸软,空虚感让她悄悄夹起双腿,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59 告诫自己清醒些,得尽速将子胥挑弄至高处,快快抽身逃走。 “两…两成都不到…”子胥昧着良心随便回答,他想索讨更多,伸出手,往瑟瑟腰窝拂去。 “唔…”瑟瑟嘤咛一声,躲开了子胥的触抚,就怕自己沉沦于淫欲中,反而便宜子胥,浅笑娇嗔道:“别摸啊,我可是正正经经地在缴交束修。子胥哥哥想到哪去了?” “嗯…让我摸摸,也算缴交。”子胥闷哼,又想伸手捉住瑟瑟。 瑟瑟蹙眉施力,小手紧紧裹覆着男根,娇斥:“不行。我想这么缴。你不许动。答应我的话要做到,不许碰就是不许碰!” 子胥突然被她的手指按住胀大的男根,几无招架之力,皱眉看着瑟瑟认真的神情,仰头呻吟喟道:“啊…你…其实也可以用下头小嘴绞…” “你说什么?”瑟瑟闻言耳根发红,这种时候他还要在嘴上轻薄她,羞臊地放开手,嗔道:“算了,我不缴订金了。” “等等!好,我不乱说话…”子胥握住瑟瑟指尖按在欲茎上,湿润的眸子带着乞求意味,说道:“…都依你。” 瑟瑟调皮的神色闪逝,笑嘻嘻令道:“都依我吗?那…子胥哥哥,捉住自己的衣衫!捉好!倚在几案上,没我的命令,你不许动!” 子胥笑着接过长衫衣襬,就不知道瑟瑟葫芦里卖什么药,有几分期待,便见她抽起捆绑画卷的细绳,将他的双手反折捆在背后,命令他不许乱动。接着又将他的腰带抽了出来,缠着长衫衣襬将他扎实地绑在了博古架上。 绑得妥妥适适,确认子胥挣脱不得后,瑟瑟才斜挑柳眉,慢条斯理地说:“子胥哥哥…看看你下头的坏东西,专门欺负人,现在我要欺负你了。” 欺负我? 瞧瑟瑟嘴里说着这样撩人的话,子胥低头瞟了已被瑟瑟掏出在外头晃荡坚挺异常的赤粉色欲茎,简直疯狂,压抑着狂乱欲炸的情欲,半是挑逗地问道:“你想怎么欺负我?不是缴交束修吗?嘶…” 子胥话没说完,还没反应过来,瑟瑟小手倏地掐紧子胥的臀瓣揉捏,另一只手快速地搧了子胥的男根一下! 男根与翘臀上传来细微的刺痛感,惊得子胥清醒几分,瞪视着瑟瑟,心里暗酌这小蝴蝶胆大包天,怎学会这种花街内妓子才熟稔的磨人技巧?该不是在岛上学的?谁教她的?谁又试过这滋味了? “…你…哪儿学来这些花招?”子胥沉声问道,心里有些醋意。 057春情爱染玉萧吹(2)(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瞧她神情饱含媚态似水流潋,笑得欢快,噘嘴吐舌,俏皮说道:“不告诉你!” 语音方落,她的小手磨擦套弄速度加快,另一只手却探至肉棒根部,握住卵囊揉捏起来,子胥来不及反应,只能轻呼一声,仰头微喘。 “不成,你得跟我说,你向哪个男人学的!?”下体舒服得要命,但子胥嫉妒之心难平,迅速撞向瑟瑟,咬住她的耳垂,恨声问道。 “呀!你咬我?”瑟瑟哀鸣一声,听他怀疑自己有其他男人,扬起薄怒,骂道:“我跟我嫂嫂学的!你还敢吃醋?我都没说你呢!前几日是谁在太湖旁勾搭女孩子的?!” 子胥一愣,放开了瑟瑟耳垂,纳闷问道:“谁勾搭人来着?你该不会是说我吧?” 瞅着瑟瑟涨红的脸,子胥心里高兴小蝴蝶和自己一样,对彼此有着占有欲,轻笑靠向瑟瑟颈窝,打趣说道:“原来瑟瑟吃醋了?” 瑟瑟定定地望着子胥笑逐颜开,还倚上了她,心里不是滋味,侧身闪了开来。 “瑟瑟,我真高兴你这么在乎我。”子胥笑靥如阳光洒落斗室,只可惜,他没把握这时机再勾惑瑟瑟几分,兴许瑟瑟便会放他一马,反而象是个无赖似的摆动窄腰,以昂扬之姿顶了顶瑟瑟的手掌。 “你…真的…很无耻…”瑟瑟羞怒地瞪视着子胥。 “是吗?”子胥笑得更加放肆,戏谑地说:“那欺负我啊?处罚我啊?” 瑟瑟瞇起眼,脸色一暗,阴恻恻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 “嗯?”子胥蛮不在乎地应声。但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瑟瑟蓦地抓紧了他的男根! “等等!”子胥心慌,以为瑟瑟真恼了,若拧伤了他的命根子,该如何是好?他开始挣动着身子。但瑟瑟却突然蹲下身,张嘴一口含住了狰狞的茎头! 湿润感瞬间包覆,香软的舌尖抵在肉棒下侧,上方则顶在了瑟瑟的上颚处,骇得他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清纯的小蝴蝶,今日吃错什么药,居然举止浪荡,连…连他的欲茎都让她轻薄了。 对,轻薄。 哪有女人主动轻薄男人的? 子胥脑袋轰然空白,傻愣愣地望着瑟瑟缓缓吞吐起他的男根,连阻止或问她哪儿学来这招都忘了问出口。 他低首睇着瑟瑟唇瓣圈着欲茎,看傻了眼。 总是端庄贞静模样的瑟瑟,即使在床榻上稍有放纵,也是羞答答地瞅着他,再不就是让他玩弄得娇吟泣啼,哪时候想过可以在瑟瑟嘴里这般放肆? 快感随着瑟瑟吸吮的力道散开,瞅着心爱的女人为自己行此淫靡性事,取悦意味浓厚,他的内心激动,想要发泄在瑟瑟唇瓣之中的欲望已难以压抑。他闷哼呻吟,粗喘着,感受背后沁出薄汗,濡湿了衣衫。 “…瑟瑟…再快些…用力些…含得再深一些…”子胥的嗓音低哑,充满欲色,抿着唇享受瑟瑟吞吐肉棒得淫荡画面,缓缓地挺腰,主动地在她嘴里抽送起来。 “唔…”瑟瑟轻呼一声,嘴巴酸涩,两颊嫣红,似怨子胥突然在她嘴里蛮横搅和的,抿紧了唇,却惹得子胥嘶声低吟。子胥瞧着瑟瑟的表情含羞媚目,但却瞧不见的蜜穴却已骚动,吐出蜜液,沾湿了亵裤。 玩得太过火了。 但…停不了… 瑟瑟没想过男人的肉棒塞在嘴里是这滋味,填得满满的。与李纭姬指导她含住冰冷玉势时完全不同。柔软富有弹性,却又坚硬杵在嘴里,舌尖舔舐着细嫩的茎身,晕陶陶的,快不知身在何处。 没想到,子胥的麝香味是最好的春药。 她快不行了,再这么下去,她想整治子胥的初衷便会消融殆尽,得快点脱身才行。 她用力一吮,子胥闷哼,竟发出勾魂摄魄的呻吟声响。 “嗯…” 绵长软腻,听在耳里诱惑至极! 这妖孽! 倒底是谁在勾引谁?谁在处罚谁啊? 058军雁归来携冷音(1)(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瑟瑟红着脸松开了嘴,抬起眸来瞅着垂头粗重喘气的子胥。他的双颊绯红,平时从容不迫的子胥已然消失无踪,眼前只有欲望缭绕灼烧的男人。 他赤艳的欲根沾满瑟瑟的津液,在她面前突突地跳着,茎 分卷阅读60 头马眼泌出晶莹爱液,犹不想离开温暖湿润的小嘴。 子胥抬头看着瑟瑟,心知他已快达到欲潮顶颠,眸光透露着他的渴望与疑惑,不知为何瑟瑟停止了动作。 “瑟瑟…”子胥低唤,向瑟瑟挺腰:“再来…” “子胥哥哥,那么想要吗?”瑟瑟歪着头,面上露出甜笑,心里却是极力压制欲望。 “…嗯…”子胥没想过有这么一日,轮到瑟瑟问他这句话,俊颜热气蒸腾,仅能微微点头。 “快来了吗?”瑟瑟唇畔笑意更深,瞳中流荡着子胥无法判定的意思。 子胥再度点头,带着热切的期盼,喃喃唤着:“瑟瑟…” 瑟瑟倏地倾身伸出香舌,在子胥欲茎上舔了一口,舌苔滑过了茎头,拭去了那滴露,齿颊都是子胥的味儿。 “啊…” 她故意以舌轻弹着欲茎,听见他难耐的低喘吟叹才罢手,笑着站直身,缓缓往后退了一步说:“子胥哥哥,你说过要我处罚你…所以不管我怎做,你都不会生我的气吧?” 子胥闻言一怔,望着瑟瑟,不知瑟瑟何出此言。 “你不怕人看,老爱在人前轻薄欺负我,对吧?”瑟瑟掩嘴轻笑,退至书房门侧,子胥顿觉不妙。 果然,瑟瑟下一句话是:“那,门开着也无所谓吧?” “等等!瑟瑟!”子胥此时已明白瑟瑟为何如此主动,知道她想要干啥坏事恶整他,想阻止瑟瑟已来不及。 她一举打开门扉,探头向外看了看,转过头,一脸可惜的表情,娇笑道:“子胥哥哥,刚才可有心肝吊到了嗓子眼的感受?放心,外头没人,你不用担心被看个精光…但待会儿,我就不知道了喔…” “瑟瑟,等等,你解开我的手!”子胥开始急了,往前跨了一步,但手被绑在博古架上,上头堆满画轴,让他一扯,纷纷落在石板地坪上。 “不要,”瑟瑟摇摇头,扬起坏笑:“若我现在放了你,倒霉的可是我。” “瑟瑟,你不要玩火。快关起门来,解开我的手!现在我不会对你发怒。若你真的丢我一个在这,我真会生气,你考虑清楚!”子胥拧眉喝道,欲以威势胁迫瑟瑟服从他的命令。她不可能不听他的话,以往她对自己一向温软婉柔,唯命是从。 但这次他料错了。瑟瑟可是真狠下心来捉弄他。 “子胥哥哥说过要我处罚你。怎么被处罚的人,还这么凶哩?啧啧…不学好,那么…”瑟瑟倚在门边,挑眉看着子胥,突然拍手说道:“啊,我想起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啦!你就乖乖地在这儿反省吧,等我忙完再回来放了你!” 子胥瞠大眼,眼睁睁地望着瑟瑟闪身离去,只余他以如此难堪的姿势留在书房中,不知所措。 “瑟瑟,别走,快回来!”子胥叫道,但却听到瑟瑟清脆的笑声与轻快脚步声远去。 “梁瑟瑟!我跟你没完!” 瑟瑟听见书房内子胥大吼一声,接着博古架激烈地震动,哗啦啦地烙下一地的事物,她立即拔腿开溜,就怕子胥挣脱后,找她算账… 058军雁归来携冷音(2) 一炷香后,瑟瑟才蹑手蹑脚地走回书房。 心想刚刚她前腿离开,立刻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接近书房,应该没人看见子胥出糗的模样,但书房却传来交谈人声。她有些慌张,赶紧探头察看,就怕子胥真丢了脸。 “若照辜允辅进行速度推测,约莫一年时间,第一批火器应当可以顺利铸造完成,届时,我应当已顺利取得金陵方雷虎兵权,便可下手天津周边那些军阀,魏家也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 瑟瑟偷觑一眼,见书房凌乱,博古架让人劈得碎裂,一片片散落在地坪上。子胥已然整理好仪容,负手凝视着魏军,嗓音平稳沉静,看不出情绪起伏。方才她这么戏弄子胥,他似乎没有发脾气? “可是,老爷那里似乎有不同看法…”魏军回道。 “这事,等我回天津再与他商议。过两天,你动身前往金陵,探探方雷虎。他应该正为军饷愁着,对我应该也是深痛恶绝,将这封信交给他…”子胥将弥封妥善的信函递给魏军。 “另外,你同父亲提过少奶奶的事没有?”交谈至最后,子胥淡问一句。 “是,老爷依旧是希望少爷先回天津,再来商讨娶亲这事。”魏军省略魏老爷拍桌斥喝少爷意气用事,被个女人迷得昏头转向,婚姻大事如同儿戏云云,最后还是嘱咐魏军将少爷尽速劝回天津。 “是吗?”子胥闻言沉吟片刻,瞟见瑟瑟躲在门边偷听,皱了眉,瞪了瑟瑟一眼。 瑟瑟也听见这话了,心凉了,突然想起那日在上海电报局时,子胥手上的纸条,亦是容后再议四个字。当时子胥哄着她说是生意的事,但事实是魏老爷的话。想来魏老爷不甚满意子胥与她成婚吧? 是因为梁家家道中落,贱卖姨娘致声誉败坏? 还是因为梁东篱的事传到魏老爷耳里了? 瑟瑟完全不敢向子胥提杀死亲哥哥一事。即使子胥在她眼前下令挂着人在海上喂鱼,但她与子胥不同,还是怕东窗事发,还是怕子胥知道了会怎么看她?若不愿接受逆伦杀人的她,她该怎办? 瑟瑟心里顿兴烦躁,也不想去天津了。 想趁没人发现她时转身离去,却不料子胥已然开口:“梁瑟瑟,你躲在那儿干什么?心虚了?还不进来?” 子胥眼神锐利,但她心情低落烦闷,只想寻个安静地方好好思考未来,于是开口说:“你们谈正事吧,我先…” “进来。”子胥再次沉声令道,不容拒绝。 瑟瑟瞧着魏军,魏军也向她点头唤了声少奶奶,一脸平静。 子胥见瑟瑟踟蹰不前,挑眉冷声说:“不要逼我在人前动手押你进来。” 瑟瑟闻言,知道子胥果然生气了,只得跨入房内。 “魏军,你先下去吧。”子胥侧头对魏军说道。 瑟瑟忐忑地望着魏军,心里期盼他还有要事要报,不要让她与子胥独处。但魏军只是应声,便离开书房。书房仅剩她与子胥两人。 “…子胥哥哥…”瑟瑟望着默默凝视着她的子胥软声叫唤。 “叫我子胥哥哥也没用,这次别想我会饶过你。”子胥冷声说道。 059莫要戏弄捋虎须(1)(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瑟瑟伫立在门边不敢靠近眉眼清冷的子胥。 “关上门。过来。”子胥语调幽凉,凝视着瑟瑟的眼神也透漏着几分不善的冷寒。 “…这…不关门好不?”瑟瑟真想转身逃。怎知子胥那么没风度,只许他戏弄她,却不许她反手报复一次,就这么一次。 “如果你喜欢让人看我怎样处置你,可以不关门,就像刚刚你如何对我一样。”子胥抬脚踢了踢 分卷阅读61 几案旁满地破碎红木片材,不疾不徐说道。 瑟瑟闻言发颤,只得乖乖地阖上门,靠在门边一动也不敢动,望着子胥整理满地凌乱后,慢慢踱步到她跟前。 瑟瑟咽了口唾沫,嗫嚅说道:“你…被魏军看到了?” 子胥单手撑在门扉上,阴沉地瞪着瑟瑟说道:“你说呢?” “你可以叫魏军替你守密…”瑟瑟紧贴在门扉上,头一次觉得子胥这人好可怕。 “天底下没有无缝的墙。梁瑟瑟,你知道没人敢弄我的原因吗?”子胥语带威胁,勾起了瑟瑟的下颚,目光冰冷噬人。 瑟瑟摇摇头,张口就要解释,但子胥却俯身在她耳畔轻声说道:“谁弄我,我非得弄回来不可。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待你。怎么欺负我,我就加倍讨回,绝不善罢罢休…” 他的语调越是轻柔,霽з听在瑟瑟耳里越是恐怖。她的心噗噗乱跳,眼睫颤抖,簌簌地望着他。 “…我只是开玩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我还吩咐了众人不许接近书房…我不知道魏军会闯进来…你别恼啊…”瑟瑟忘了方才还在担心魏老爷不喜她这个准媳妇一事,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抚顺这头狼的乱毛,不然不知下场如何? “我就偏恼!过来!”子胥弯身扣住瑟瑟的腰,一把举起她扛在肩上,往几案走。 “啊啊啊!我就欺负你这么一回啊!不公平啊!”瑟瑟尖叫着踢腾,伏在他肩上搥着他的背。 子胥置若未闻,将几案上笔墨纸砚扫向一侧,将瑟瑟按在了案上,不知从哪翻出一捆细麻绳,抓住瑟瑟双腕,捆了起来。这还不够,他又掀起瑟瑟的裙襬,捉住她踢跶的双腿,一把撕裂亵裤,让她光裸下身躺在了红木几案上,一脚一侧,捆了脚踝绑在了几脚上,将瑟瑟绑成了双腿弓起岔开的大字型,朝向门口仰躺着。 “啊,你哪来的麻绳?你别这样啊…你说过我不要的话,你不会勉强我。”瑟瑟惊声叫嚷, 子胥裂帛扯落盘扣,珠玉落地脆响,掏出她一对绵软高耸的丰乳,挑眉说道:“我从没罚过你,这次我真要罚你了!” 瑟瑟不敢置信地望着子胥,听他低斥,被他日日玩弄狭肆还说没处罚过? “你要罚我什么?是场游戏意外而已啊。我怎知道魏军突然回来了?”瑟瑟颤声问道,是要打她吗?她不过是戏弄他一回,让他在魏军面前丢尽脸面罢了。这男人这么好面子? “游戏意外?”子胥瞇了眼,睇着毫无反省之意的瑟瑟,冷笑说道:“那我也和你玩个游戏。”只见他由散乱的笔架中拾起一支小楷羊毫,往她的乳尖扫去。 “啊!” 毛笔可是拿来写字的,子胥拿毛笔搔她痒做什么? 059莫要戏弄捋虎须(2)(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瑟瑟不解,但细微的搔痒逐渐由粉嫩的乳尖传来。太过幽微的麻痒深入肌底,瑟瑟忍不住以被捆绑的手腕阻挡子胥的动作。 “嗯?”子胥不悦的哼声在耳畔响起,瑟瑟的手腕随即被他扣在头顶,他俯身压在瑟瑟胸口,开口威胁:“乖乖躺好别动,再动,我连你的手都绑在几脚。” 羊毫在乳尖上轻扫,瑟瑟羞耻地侧过头,子胥睨着瑟瑟趴了上来,叼住另一侧软乳用力吸吮,瑟瑟尖叫一声,抬头瞅着子胥。但另一股搔痒随之在她的小腹蔓延。 “唔…痒啊…你…”瑟瑟侧瞅向下腹,赫然发现子胥不知何时握着另一支中楷羊毫慢条斯理地往花丛扫去。 子胥玉指翻开了瑟瑟软嫩的贝肉,毫不留情地以羊毫往贝肉间的花蒂轻扫,勾挠往复刷动。 羊毫毛软,但对于软嫩敏感的花蒂来说依旧刺激难当。瑟瑟仰头轻喘,酥麻感由花蒂蔓延开来,花径随之紧缩蠕动。子胥手腕摆动动作大了些,羊毫笔尖的细毛往花唇内扫去,直抵穴口,复而往上刷回花蒂,一会儿,蜜穴口逐渐濡湿。 “啊…不要…子胥…嗯…你究竟要做什么啊…好痒…啊…快拿开啊…”花蒂逐渐挺立,那羊毫搔阿搔,搔得是花蒂,却酥软进了她心底。 “蓬门花径缘君扫。”子胥凝视着开开合合的花瓣间泌出湿滑的蜜水沾湿了羊毫,慢悠悠地说:“我替你扫扫你的幽径,等着你为我敞开花户。”。 瑟瑟陡然瞠目,羞愤瞪着子胥,扭动娇躯想挣脱麻绳,然后在地上打洞把魏子胥埋进去!他怎敢这么窜改诗词,说得如此…淫荡? “我说过,不许动。”子虚冷然的嗓音传来,瑟瑟让他一喝一扳,膝盖分开贴在了红木几上,羞得快哭了,眼眶湿漉漉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你住手啊。你说过我不要的话,你不会勉强我。”瑟瑟抬出只能可怜兮兮地抬出之前子胥的承诺,企图阻止他此间行淫。 “方才你勾引我的时候,含住我这处时,怎就没这么说?”子胥似笑非笑,挑衅反问。他的唇瓣蹭过瑟瑟的挺立的乳尖,银牙轻咬,下身顶向瑟瑟,光裸的花瓣让他这么一撞,瑟瑟又是一声长吟。 他也硬了。 瑟瑟红着脸望着子胥,只见他勾起妖魅邪惑一笑:“好好享受我的处罚吧,梁瑟瑟。” “什么意思?”瑟瑟轻喘问道。 羊毫濡湿后,子胥将之点上瑟瑟的乳蕊,搔挠后戳压着发胀发硬的顶峰,瑟瑟逸出娇啼。胸腹间灼热难耐,似有暗潮流窜。子胥的指尖擦过瑟瑟的花蒂,若有似无地抚摸拨弄,要给不给,要摸不摸。 “嗯啊…啊…子胥…你…啊…”瑟瑟体内更为躁动,敏感的娇躯渴望着抚摸,空虚的花径渴望着填充,欲望随着羊毫与手指爱抚渐起,蜜水汩汩淌出,沾湿了红木桌,亟需让人好好安慰,温柔抚平。 “梁瑟瑟,你这小浪蹄子,湿得一蹋胡涂…”子胥唇畔微扬,眼神魅惑俯视着几案上的瑟瑟,轻吟呢喃:“是不是很想要我肏你?” 060雨打梨花羞闭门(1)(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瑟瑟目光迷离,微仰下颚,听着子胥说出如此淫乱的话语,她羞惭却无法否认,只能咬着唇,瞅着他,希望他主动占有取悦她。 是啊,快些给我。 她的内心呼喊着,唇瓣咬得嫣红。希望子胥别磨菇了,快些进入自己啊。 子胥瞧瑟瑟眸中波光潋滟,含春带骚媚,才有了真正的笑意。 他弯身轻舔着瑟瑟的唇瓣,珍视温柔,勾得瑟瑟噘嘴索吻时,他却退了开来,瞇着眼望着瑟瑟浅笑,似乎在算计什么。瑟瑟有些迷惘,分不清到底他是生气还是不生气。正要开口唤他时,他的玉指毫不吝啬地插入了蜜穴,深深浅浅地抽送勾弄起来。 “啊…”瑟瑟娇吟,喘息吁吁。 蜜穴内层迭的媚肉随着子胥挠曲指节磨辗蹭动,无一不欢快舒服地蠕弄收缩。他的拇指在花蒂上忽左 分卷阅读62 忽右地磨蹭,快感异常尖锐,锋利地扫向瑟瑟四肢百骸。光是这么挑逗狭玩瑟瑟还不足以让子胥满足,他弯身伏在她身上吸吮着软乳,舌苔卷动着乳尖,发出淫靡放荡的咂咂声响。 “嗯啊啊…”瑟瑟拱起胸脯,弓起腰,随着身体本能前后摆腰迎合子胥手指的狎弄。她的樱唇微启,脑袋意识朦胧,难耐地低吟:“啊…啊…不行了…子胥哥哥…啊…” 子胥见状轻笑:“喔?快泄了?”拇指反而使劲按上瑟瑟发硬的花蒂,狠狠地揉动,一手拧住瑟瑟的丰乳,在乳尖上搓弄,勾着瑟瑟的下颚,附在她耳边,敛起了笑,残忍地说:“可是,我偏、不、给、你!” 言语的残酷与指尖疼宠感受明显相异,瑟瑟无法承受这样的刺激与欢快,仅能淫浪地啼叫,扯着子胥的长衫哀求着:“别玩了,我错了…给我啊…” “不给!”子胥陡然抽出手指,停止一切的动作。 快感如退潮,褪去极快,只余空虚。 瑟瑟错愕地望着子胥,却听他清朗地笑,在她耳畔狠声道:“方才,我便是这个感受。” 他在报复。 “不过,还没完,瑟瑟…”子胥解开了瑟瑟脚踝上的束制,将她抱至椅上,扳开她的双脚跨在扶手上,撩起长衫缠在腰侧,瑟瑟才发现他下身什么都没穿。 难怪方才与魏军说话时,他总站在几案之后! 子胥欲求不满的欲茎愤怒昂扬,在瑟瑟眼前示威,茎头马眼泌着甜腻的晶莹淫蜜,他单脚跨上太师椅上,长指捏住瑟瑟的两颊,霸道地将肉棒插入了瑟瑟的嘴中! “瑟瑟…”子胥凝望着泫然欲泣的瑟瑟,挑眉慢悠悠地说道:“做事要有始有终…你先起头的,那就好好含着!” “唔…”瑟瑟的小嘴被他强行突入,一时间无法含得如此深,香舌压在肉棒下,他的粗硬顶在瑟瑟上颚,卡得窘迫,贝齿微微摩擦着子胥贲张的欲茎。 但子胥毫不在意这丁点不适,按着瑟瑟的头颅,摆动起腰臀,狂放地往她娇嫩湿润的小嘴内肆虐抽动欲茎。 “唔…嗯…”瑟瑟含不住也吞吐不了子胥的粗硕,香津沿着嘴角流出,鼻腔中皆是子胥的味道,芙蓉莲叶味外,还带着雪松幽微的暗香,只能抬手扶在子胥的腰上,希冀能减轻些冲击。 即便她的小嘴让子胥插得酸软,但他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窄臀绷紧前后肏送,直入喉头。 瑟瑟双眼泛着水光,闭起双眼,承受着子胥发泄似的捅弄。他的力道极大,撞至她喉头,仅吞下一半的男根,另一半赤红狰狞地晾在小嘴外,嚣张地勃动。瑟瑟以香舌勉力抵住茎身,想阻止他的侵犯,却让子胥更为浪荡地呻吟。 “瑟瑟…你真会含…嗯”子胥妖惑地笑,桃花美目微瞇,低首看着让他抽送撞击至发髻散乱的瑟瑟,轻喘闷哼。 060雨打梨花羞闭门(2)(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瑟瑟彷佛受凌虐也似的无助神情,反而让他扬起无上的征服快感,欲望更加炙热,每每要抵至瑟瑟的喉头,才肯退出。但瞧瑟瑟双颊如霞,风情绮丽冶艳,子胥根本压抑不住情欲,也不想克制,肉棒抖动得更为剧烈,在她嘴里进出捅弄百余下,快感汩汩袭来。 他的臀瓣间随着律动沁出细汗,抽送速度加快还不够,他忽而抬起瑟瑟按在几案上,翻身上桌,霸道地扳开瑟瑟的双腿,低头靠在瑟瑟的花唇上,就着瑟瑟湿漉漉、泛着甜美女人香的蜜穴一阵狂乱地扫弄,蓄意撩拨出瑟瑟的爱欲,让她在他的勾诱下放恣呻吟。 他的舌苔滑过了瑟瑟的花蒂,不住打圈,惹得瑟瑟娇喘连连。从未被任何人如此淫荡的吸舔,慌张地泣吟:“子胥哥哥…你在干什么?不要啊!” 瑟瑟敏感的花蕊随着子胥的舌尖撩拨而绽放,蜜水直流,沾湿了子胥的鼻尖。瑟瑟羞惭不已,轻抖着唇,不知如何是好。比起手指强硬抽插与羊毫的搔弄,他灵活的软舌更为刺激,一下就让瑟瑟抵达新一波的浪巅。瑟瑟不住地摇着头,几近疯狂地娇吟媚叫,而他的肉茎此时正因这淫荡的姿势,在她的鼻端蹭着,抹了她满脸的麝香。 “唔…啊…子胥哥哥…”瑟瑟嘶声喊着,嗓音娇软,想求他不要再折磨她,快些结束淫靡的行止。 但子胥握住了勃发的欲望,摸了摸她的脸,轻掐两颊,低眸命令道:“瑟瑟,服侍我!舔!” 如此淫乱的性爱让她动情,瑟瑟下身有如潮水拍击石岸,水花跌宕,她的花蒂舒服得要命,无法拒绝子胥的要求,仅能微启樱唇,让子胥顺利地插入口中,疯狂捣弄。 子胥除了放肆地吸吮,还不放过瑟瑟,他并拢双指,插入蜜穴,小指随着两指淫虐蜜水横流的水穴外,蹭着瑟瑟的菊庭。狂乱的快感一波波涌上,瑟瑟几乎崩溃,不自主地抿紧了子胥的肉棒,神智昏聩,放纵自己的情欲,狠狠地吸吮起子胥的欲根。 子胥每一次插入,都在内心呼喊轻嘶,从未有此畅快之感,舌尖取悦瑟瑟的动作更为狂恣放荡,将瑟瑟馥郁的津蜜一同舔入嘴中,细细品尝。 满室弥漫两人动情的淫香,迷乱心智,两人深陷情欲,只想在唇齿欢愉中,尽情释放。 子胥在瑟瑟吸吮中抽送百余下,忽感脊椎末端酸软,知道自己即将抵达高潮,他捏住了瑟瑟的花蒂,听着瑟瑟登上欲望顶巅的甜腻闷吟,此时才扬起眉微微一笑,彷佛达成目的。 瑟瑟软软地含着他的勃发,眼神迷离,他没再迟疑,律动窄臀抽送,待茎身酥麻收缩,精关一松,才将白稠的男精灌入了瑟瑟嘴中。 一股黏稠滑腻冲入口中,呛得瑟瑟微微挣扎,白精沿着唇侧流出,如此画面香艳无比,子胥瞧着迷醉,抽出欲茎,哑声令道:“吞下去。瑟瑟。” 瑟瑟眼角有泪,望着他不发一语,乖顺地将含在口中本欲吐掉的麝香咽进喉中。嘴角由挂着几许白浊,子胥这才起身,温柔地抱起瑟瑟揽在怀中,吻上她,舔去了狼藉。 啊,原来自己的味儿是这般吗? 似乎欺负她,欺负太过了? 子胥心里暗道。 瞧着瑟瑟呆愣坐在几案上的表情,心疼更甚。 子胥轻咳一声,软声哄道:“瑟瑟乖…舔得很好…我很喜欢…”双手轻轻地拍抚着瑟瑟的背脊,温柔地摩挲。 瑟瑟望着子胥温暖的眉眼,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他前后象是两个人似的。刚才那个子胥霸道狂肆,威吓逼迫她;现在这个子胥却又温柔细腻,搂着她软腻地宠哄。 想起子胥刚才铁了心要罚她,没得商量,淫辱她小嘴一回。 又想起魏老爷不喜欢她,若子胥无法抵挡住父亲的反对,是否会抛下她一人? 她又要过着孤零零,拚命求生 分卷阅读63 存的生活了吗? 往日种种委屈浮上心头,竟低头嘤嘤抽泣起来。 061春情方歇心歉然(1) 子胥怔住,没想到他真的弄哭瑟瑟。但让人气馁的是瑟瑟的泪并非高潮来临时的狂喜啼泣,而是被他屈辱的委屈抽答。 他抱起半裸的瑟瑟,坐在几案上,愧疚低喃:“瑟瑟…” 瑟瑟不搭理他,弓起身子撑在几案上,低头哭泣。 “瑟瑟…”他再度唤了她。 瑟瑟抽抽噎噎地娇斥:“不要叫我…尽会欺负人,让我欺负一次有什么关系…非得这样…这样玩弄我…我…我讨厌死你了!” “瑟瑟…”子胥心知理亏。他一时忘情,太过放肆,看来吓坏瑟瑟了。 其实让她欺负,也挺有情趣。让着她几分,两人这么玩儿,也很开心,何必一定要她认输,伏在他征服下?欢爱情炙后,反而深觉自己孩子气,不成熟,轻浮无状,没有魏家当家少主应有的气度。 况且还有一事,他没告诉瑟瑟。 瑟瑟前脚离开书房,他便以手肘撞击、劈裂博古架。早在魏军进门前挣脱束缚。 即使整理仪容时魏军闯了进来,疑惑为何书房凌乱、红木制的博古架碎了一地,且他的双颊绯红,眉头深拧显得相当暴躁,也未曾过问。 看瑟瑟低着头怎么都不想看他一眼,愧疚感油然而生,心里惶惑不安。 “是我不好…别哭了,嗯?以后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子胥轻抚着瑟瑟的背脊,为她以裙掩起双腿,捉紧瑟瑟的手,软声哄道。 “骗子…”瑟瑟低首凝视着子胥长衫依旧缠在腰侧,玉茎依旧昂扬,又气得伸手搧了子胥的玉茎一下,哭道:“它是坏东西,都泄欲了,还挺着!” “嘶…”子胥吃痛抽了口气,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无奈地咕哝:“它就喜欢你,没法子消停啊。难不成要我找其他人吗?” “淫魔!”瑟瑟闻言抬眸瞪着子胥,哭骂道:“我就奇怪你哪里学来这些羞人的花招?原来找过其他女孩子玩过了?好!你勾搭你的老相好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说到末了,她悲从中来,呜咽道:“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什么鬼话?哪里来的老相好?原来你是怎么看我?”子胥原先理亏不想多加辩解,但听瑟瑟越说越闹腾,气血翻腾,终于动怒。 “…反正魏世伯也不喜欢我…所以才阻止你与我的婚事…既然如此,何必勉强?…你放了我吧…”瑟瑟闷声哭着。 这有什么办法呢?梁家名声败坏,梁东篱的事她又不敢说,或许,不嫁给子胥,找个无人认识她的所在,低调地过生活才是正确的抉择。 放了你? 子胥脑海中浮现似曾相似感,但记忆模糊不清,很久之前,瑟瑟曾对他这么说过类似的话。寻思一会,他惊诧地抬起头来,瞧着瑟瑟妆容凌乱,哭得像只花猫一样,胸前两团丰盈随着她的抽泣抖动,妖艳撩人,但却让他心痛。 他收紧手臂,禁锢瑟瑟在他的双臂之间,恼怒问道:“你是我的人,是我认定的妻,还想去哪?” 061春情方歇心歉然(2) 瑟瑟从没有一次让他这么气恼。 想起梦境中瑟瑟幽怨的眼神,说的便是这句话! 想离开他?门都没有!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走,只能留在我身边吗?那便不许离开我!”子胥拧眉低吼,殷切地盯着瑟瑟,期盼瑟瑟给予承诺。 瑟瑟闻言抬眸望着子胥,她何时承诺过子胥? “我…承诺过吗?什么时候?”瑟瑟抽泣,泪眼汪汪地瞅着子胥。 “有!你却不记得!”子胥捧着瑟瑟的脸颊忿忿地嚷着:“就是那晚在宫中…”他陡然顿住了话。 在他的梦里,在她的临水宫殿中…这话,能讲吗? 那日他探问过瑟瑟,她没有印象,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做过那梦。 “…前几晚上,你说的。睡傻了,都忘个精光。但我可没忘。”子胥环着瑟瑟的腰,抵在她的额上,咬牙蛮横说道。 瑟瑟瞧他的表情古怪,低声轻问:“梦呓能当真吗?” 子胥抿着唇,倔强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果梦呓不能当真,那你现在立刻承诺我。” “承诺什么?”瑟瑟颤抖着,语带哽咽。 “承诺这辈子…不…下辈子,不,万世千秋,都不许离开我身边。”子胥执拗地要求,眉眼认真严肃,非要瑟瑟给个誓言不可。 “那你…可不能背叛我…”瑟瑟的眼眶通红,眼泪滚滚而落。 “好。绝不背叛你。”子胥伸手拭去瑟瑟的眼泪,握着瑟瑟的手轻吻,由衷说道:“若我背叛你,便让我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别!”瑟瑟摀住他的唇,急急阻止:“不要轻易发誓!我相信你便是!快把话收回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么收?”子胥瞧瑟瑟着急的模样,心里才有了安心踏实感,松了眉,淡笑安抚瑟瑟:“放心吧,我不会违背诺言。” “嗯。” “过几日,我们便回天津吧。”子胥抬手将瑟瑟碎发抚向两鬓,往耳后勾,捧着瑟瑟的脸,缱绻低喃:“不管父亲反对也好,赞成也罢,我都会以十里红妆迎你入我魏家大门。” “但是…”瑟瑟欲言又止。 她想说,可否就在苏州生活就好?没有十里红妆也无所谓。只要能与他相守在这儿,便心满意足。 “我们可以多待在苏州几日吗?我…我喜欢苏州…”瑟瑟硬着头皮对子胥撒了第一个谎。 “我也喜欢苏州,但是,”子胥凝视着瑟瑟,轻声哄道:“瑟瑟,我们得回天津取得父亲同意,才能拜堂…” “可是…”瑟瑟闻言未有喜色,心里暗暗地担忧,只希望魏老爷反对两人婚事不是因为梁东篱之死。 “可是什么?难道你不想快点嫁我?日后名正言顺地管着我,不许我有通房丫头、不许有妾室、不许乱勾搭女人?”子胥浅笑轻咬着瑟瑟的耳垂。 “啊…痒哩…”瑟瑟羞着脸侧头缩颈,想躲开。 “我还想要用这根坏家伙弄大你的肚子。生米煮成熟饭!”子胥轻佻一笑,将玉茎往前顶进瑟瑟的双膝之间。 “胡说什么…”听子胥乱扯,瑟瑟羞赧地靠在子胥的胸膛上。 “别担心,我会护着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子胥轻轻拍着瑟瑟的背,温声安慰。 瑟瑟心知子胥说得没错,名不正,言不顺,但听他这么哄着,心里有些欣慰。虽有些许不安,但却在子胥的温柔絮语下,暂时将烦忧抛诸脑后。 062金陵兵马潜天津 “进天津了。”子胥望着车外景致,由原先清冷萧瑟的郊区进到了车水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10.5你需要知道的 分卷阅读64 马龙的街市,轻声说道。 “喔。”瑟瑟双手交握,坐得拘谨,手上的帕子绞皱,越接近天津,便越发安静。 “怎了?这么紧张?”子胥侧首瞅着瑟瑟,温热的掌心轻轻地覆上瑟瑟微凉的手。 “没事。”瑟瑟抿唇垂眸,挤不出一丝笑。 他们一路由苏州往天津出发,途经金陵、淮安、连云、临沂、济南,绕道至烟台才又折回沧州,最后由天津西南进城。即使在金陵与方雷虎碰面时,瑟瑟都没有这么焦虑。 方雷虎候在金陵一家客栈中,见着子胥,笑吟吟亲热地唤着:“魏先生,自此之后,金陵方家军便有劳您费心了。” “好说。”子胥神情平静,淡笑以对。想来魏军已将那封填有等值于两万龙洋英属银行支票的信件交给了方雷虎。 但当他瞧见子胥身后跟着瑟瑟时,变了脸色,恶狠狠地盯着子胥,片刻才恢复平静道:“魏先生还说不认识呢?可真会与方某说笑。眼前这位不是那晚花我十一万龙洋的…” “不,你认错人。她是我的夫人。北京内阁大学士梁谊之女。” 子胥打断方雷虎的话,笃定地否认。他不打算让方雷虎有机会再说出那晚的事。瑟瑟曾在岛上的一切,都要抹杀,以免未来徒增变量。 如今瑟瑟是他的女人,方雷虎更别想染指。若方雷虎不识相多提一句,他便会抚袖而去,两人间的合作计划立即会修改为敌对计划。 “那可真是恭喜魏先生了。”方雷虎僵笑,瞪视着两人。他怎会不知子胥话中意思。 他半分都不信子胥方才所言。这女人害他花了十一万龙洋,本该躺在他怀中娇啼,现在居然与魏子胥结为夫妻,他怎能不怒?但让他惊讶的是,魏子胥竟娶婊为妻,还安了个好身分给这女人,是哪根脑筋搭错了?不免又往瑟瑟身上瞟,想瞧瞧她有多大本事,让魏子胥娶她为正妻? 瑟瑟垂头避开了方雷虎打量的目光。眼前高大男人可是原先标下她初夜权的人,带给她无形的压迫与羞耻感。但她不能躲在子胥身后,一躲,就显得不够大方,反倒让人看轻。如此一来,便得承受这些眼神上的羞辱。 子胥见状侧头对她一笑,轻声说道:“我和方将军还有事要谈,你先回避。魏家在金陵有些产业,你帮我对帐,我随后便到。若是无聊,让魏军及产业护卫带你在金陵四周逛逛。不过,我想是我多虑,相信在方将军的地盘上,不会有人不长眼,找你麻烦。” 子胥这话说得婉转高明,借故将瑟瑟支开,也间接警告方雷虎不要随意打歪脑筋,魏家敢在金陵立足,便有足够强悍的本事与胆识,否则方雷虎也不必要与魏家合作,只消侵吞魏家在金陵产业,纳为己有便是。 包含那张英属支票,若他俩不能平安离开金陵,那么便会止付。除此之外,魏子胥另与岛主私下有协议,岛主潜伏在各地的私兵与情报探子将为他所用。是故,他才能带着瑟瑟大摇大摆地往金陵闯。 方雷虎地盘上什么地痞流氓都不用帕,最该堤防得就是方雷虎这私兵头子。倘若今日瑟瑟离开他视线时,真有人敢动她一根寒毛,那也只有方雷虎敢这么做。那他魏子胥绝对会用尽手段踏平方雷虎金陵所有据点。 瑟瑟闻言如获大赦,即便现在没那心思闲晃,也想离方雷虎远些,便与魏军离去。 方雷虎冷眼瞧着两人对话,只道是子胥是个好面子的男人。他如此珍视梁瑟瑟,反倒成为他的软肋,落了把柄在自己手中。 子胥凝视着瑟瑟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回眸冷声说道:“天津即将转寒,方家军五千兵马在十一月前乔装为平民后,分头潜入天津,早日适应天候。方将军可有问题?” “随魏先生调派。不过这五千兵马真能与与天津那些军头抗衡吗?不派个一万两万好使些?”方雷虎比了个请坐的手势,闲散地坐了下来。 “人多势众,行踪也容易暴露。”子胥从容安坐,心知方雷虎眼下银两不足,且野心过剩,想在短时间内打败天津各私兵团,更想借着吃饭的人口大幅增加消耗魏家实力,一举拿下魏家。 “喔,那便算了,但军饷可要由魏先生自行负责筹置。我人在金陵力有未逮。”方雷虎朗笑,内心暗忖要跟他借五千兵,替他打天下有何不可。但他也不会真把五千兵马丢给魏子胥完全不理不睬,所以他要暗中另派两千兵马进入天津,监视魏子胥,就不信魏子胥真能叫得动他的五千兵马。 待时机成熟,他方雷虎便会挥军北上,将金陵以北的各地兵马全数纳入麾下。到时围攻天津压制魏家,让魏子胥付出代价! 十一万龙洋之仇,他必会好好报答魏子胥! 子胥望着方雷虎深沉的眼瞳,无所谓地笑道:“自是当然。” 063天子津渡魏家宴 “子胥哥哥,”瑟瑟叹了口气,抬眸问道:“若魏世伯不喜欢我,反对我俩的婚事,那…你还会坚持吗?” “我说过好多次了。”子胥蹙眉捏了瑟瑟的脸颊:“怎么就听不进去?自己重复一次。” “疼啊。”瑟瑟摀着脸,嗫嚅说道:“…非…梁瑟瑟…不娶。”说完,自个儿的脸都热了。 “那就别问了,你该庆幸,我娘早逝,你将来没什么恶婆婆才是。”子胥这才展开笑,握紧瑟瑟的手。 “怎么这么说自己的娘亲?”瑟瑟瞪了他一眼。 魏母早在多年前仙逝,如今当家主母是曾经说过子胥长得像妖孽的三姨太太,这几年让子胥整治得比谁都要怕魏子胥,大抵不敢为难瑟瑟。只要过了魏老爷那关,两人婚事底定,无须担忧。 魏老爷个性谨慎,八面玲珑,能在百废待举的天津中开创魏家事业,必定是眼光精准,决断狠辣的角色。但与子胥在商场上被暗喻为孤狼相比,他为人处事比子胥更加圆融,谁也不得罪,和睦客气,魏家即使没有兵权,也能藉由银两安抚私兵团,达成微妙平衡。 而子胥则持相左意见。认为魏老爷此举养虎为患,私兵团终有一日要除。近年来以袁世凯为首的北洋军崛起,为避其锋芒,魏家已鲜少往北京跑,积极往南经营。 这些年子胥跟着魏老爷经商,慢慢接下魏家当家责任。而魏二公子子桦也非泛泛之辈,心机与子胥较之有过之无不及,专门拓展洋行业务。魏老爷将经营大权交给两子后,乐得享福。 但他唯独对子胥的婚事在意无比,时常叨念子胥连个妾室也没有,子桦都有子女一双,可惜子胥却连通房丫头的肚子也没搞大过。 魏老爷一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子胥不婚的原因是断袖之癖。若真是如此,嫡子长房就此断绝香火,该如何是好。 也因此,子胥不太能明白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65 ,一路回天津的这些天他没少了拍电报与传讯,为何魏老爷对瑟瑟的出现没有欣喜之情,反倒推三阻四,诸多拖延借口。 容后再议。 多加考虑。 娶妻娶贤德。 最后甚至仅回两个字:不急。 急的人,一向不是他,而是父亲。现在反而不急了,必有古怪。 但子胥看着瑟瑟自从他决定回天津后,连日睡不好,呓语连连,甚至哭着醒来,紧抱着他啜泣说:“子胥哥哥不要娶别人。”他心里就疼。 于是,即使他心有不安,也不敢对瑟瑟吐露半句,极力避免梦中瑟瑟幽怨的表情真的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尽力安抚瑟瑟,疼她宠她,百依百顺,瞧着瑟瑟温顺柔美地抱着他的臂弯再度入睡,才安心阖眼共眠。 就在子胥沉思时,马车停了下来,子胥挽起了瑟瑟的手,瑟瑟反而被他吓了一跳,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语。 “瑟瑟,别担心。有我在。”象是安慰瑟瑟,却也是做好面对父亲,甚至针锋相对的准备。 打开车门,映入瑟瑟眼帘的便是魏家巍峨的赤色大门。 仆佣分站两列,而魏老爷站在阶梯上,面带微笑望着子胥与她。 瑟瑟怔愣,惊讶魏老爷竟亲自迎接他们两人回府,赶紧催促子胥下马车。子胥笑着看她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急什么?” “我丑吗?”瑟瑟呆了呆,摸了摸自己的脸,傻傻地问道。 “不丑,只是傻。”子胥朗笑,轻抚了瑟瑟的脸颊。 两人的动作魏老爷都看在眼里,笑容僵了些。又看子胥下马车后,伸手扶瑟瑟下车,但不知梁瑟瑟是否真是冒失或是心机深沉,竟踩空了踏阶,当着所有人的面摔进了子胥怀里 子胥也不以为意,就这么毫不避讳地揽着瑟瑟,十指交扣地走到了魏老爷面前。 “爹,我带您未过门的媳妇回来了。”子胥浅笑,平静的双眸却是定定地凝视着魏老爷。 “魏世伯,好久不见,近来身子可硬朗?叨扰您了。”瑟瑟双颊晕着红云,怯怯地问道。 魏老爷瞧瑟瑟这副羞怯模样不置一词,淡淡看了子胥一眼,对着瑟瑟笑道:“远来是客,世侄女来访,我开心都来不及,哪里来的叨扰一说?” 子胥闻言,带笑的容颜清冷下来。瑟瑟从刚才下马车便拚命地想由他手中抽出手,此时,他握得更紧了。 瑟瑟不解地望了望子胥一眼,却又让魏老爷朗笑吸引去注意力,未能察觉子胥的变化。 “来来来,快进府,我设了洗尘宴,来聊聊北京,聊聊梁老近来如何?你哥哥近来如何?”魏老爷吆喝着,亲热地迎着瑟瑟入府。 瑟瑟闻言一僵,微微颤抖。 而子胥握着她的手,也发现了瑟瑟的异常。 064身不由己登鸿门 这不是一场洗尘宴,而是鸿门宴。 自两人踏进魏府后,子胥与瑟瑟各自被人带开服侍,毫无交谈机会。瑟瑟心里着急,却无法和子胥商量;想起两人分开前,子胥眼神深沉,瑟瑟担心子胥已然起疑,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并不傻,从小一家子姨娘环绕,一个娘亲早逝的庶女想在大宅院中立足,多少会磨出一些女儿心计。即便一路往天津前行时已思虑过魏老爷不免问起父兄近况,该如何应答,但种种沙盘推演,依旧难挡魏老爷开门见山询问的震撼。 但真让她心慌意乱的原因却是子胥的眼神。她不想让子胥认为她心如蛇蝎,也不想让子胥知道这些肮脏丑事。子胥亟欲在她面前保持完美形象,那么她也有着相同的心思。 爱情,让人患得患失。 让人领去梳洗更衣时,她烦恼走神,甚至在浴桶内滑了一跤,摔得腰窝青紫,惊动了服侍洗浴的小丫头灵儿。 她秉性良善,失手杀人恐慌难免,自以为逃出北京躲在某处便能忘却这些梦魇,却没想到与子胥能再度相逢,命运轮转无法逃脱,迟早得面对这件事。扪心自问是否有悔,答案却是否定。自梁东篱对她做出此等丑事,已无手足情分,她也不想杀了亲哥哥,实在情非得已,但大清律法僵滞,杀人偿命半点无转圜关说余裕。 她爱子胥,想与他白头偕老,于是孤注一掷,随他前来天津。赌着魏家离开北京已久,不会知道梁家发生变故。即使知道,她只能打定主意撒谎撇清。但她毕竟天真,太过高估自己应对能力。直到面对魏老爷、面对这件事,甚至浮现想夺门逃出魏家的念头,也才明白自己不够坚强,对个人性命生死依旧胜于对子胥的爱意。 心里感觉悲哀,对子胥愧疚,但此时此地,无人能够帮助她,她只能靠自己。 望着铜镜中脸色苍白无血色、双眸凌乱无神、贝齿碰撞得喀然作响的自己,如何能瞒过众人?逼得她银牙咬紧,抬手搧了自己一巴掌,疼得她脑袋清醒几分,定神凝视着铜镜内的倒影,告诉自己一切都会没事,是自己多想。深深呼吸后,才跟着灵儿穿过抄手廊步往前厅。 即便做好心理准备,抵达前厅时,她的背脊已沁出冷汗,濡湿小衫。 踏入前厅前,只见子胥缓缓由东侧走来,瞧见瑟瑟,浅浅一笑。 她等在前厅侧,轻唤:“子胥,我…” “有我在。” 子胥握紧瑟瑟的指尖,只给了这么三个字。 瑟瑟闻言一愣,不知子胥指的是什么? 她能期待什么吗? *** 魏老爷瞧两人牵着手步入厅内,眉头微皱,复而展开。魏家原先坐着喧哗的人群也静了下来,纷纷望着两人。 厅内摆了两桌圆桌酒席,一桌坐满魏家女眷与魏二公子子桦的一双年幼儿女,看来是家宴,座位安排上却有巧妙,让瑟瑟明白魏老爷的意思。 瑟瑟理当是嫡长子子胥的女眷,应坐在女眷桌席,甚至女眷不能同席。女眷特地上筵席,坐满了人,没有多余位置。 主桌主位空悬,魏老爷坐在主位左侧,座位依照辈分长幼顺序安排,分坐魏家两名叔伯,子胥坐在左四位。接着是魏二公子、叔伯嫡长子与庶子座位。 魏老爷站起身来热络招呼:“世侄女,过来,坐这。” 瑟瑟怔住,望着魏老爷手势,指向主位主客座。 她是客。最为尊荣的位置。 魏老爷没失礼,但座位上即先让瑟瑟碰了个软钉。 客者,非家人也。 子胥见状,也皱了眉。但却不动声色,在瑟瑟耳边温声说道:“瑟瑟,走。”他紧握着瑟瑟的手,待瑟瑟上位就座,轻拍了她的肩,才回到自己的席位。 魏老爷笑着招呼众人用膳,殷勤地为瑟瑟布菜,众人气氛融洽,瑟瑟也才稍微松了口气。 就在她松懈下来,以为魏老爷在府邸门口仅是随口的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66 招呼时,魏老爷突然转头问了一句:“世侄女此次远道前来魏家作客,真让老夫惊喜万分。我还以为你人在北京呢。梁老爷近来可好?你哥哥近来忙些什么?只有你一人随子胥赴天津吗?怎不见梁家仆佣?怎么这么巧和子胥碰在一块?” 瑟瑟心头微颤。魏老爷一次便抛出诸多问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应接不暇。 她被梁东篱贱卖至南岛一事除了子胥以外,没人知晓。若让魏老爷知道她去过那岛上还成了娼妓,岂不是闹得更大。 子胥知道此事,但她却不知是否要当着子胥面前撒谎,还未开口,子胥便笑着回答:“爹,孩儿是在上海巧遇瑟瑟。便带瑟瑟回天津了。” 瑟瑟闻言讶然地望着子胥,瞧他面色不变,竟为了她开口撒谎蒙骗魏老爷。 “喔?去天津游玩?怎不见梁家人作陪?”魏老爷眸光一冷,依旧态度和煦继续问道。 “不,是为了逃离梁东篱。”子胥望着父亲的眼神也冷了几分,肃声回道。 瑟瑟惊讶地望着子胥,心中惊骇,难道子胥要全盘托出? 065父子过招风云涌,东窗事发该如何 “父亲不知梁家变故吗?”子胥凝视着魏老爷,淡然问道。 他清楚自家父亲个性。适才踏入厅内看了座席安排后,他便确认从他们踏入魏府那刻起,父亲每一句话都是试探。 不是对梁家的关心,也不是礼貌上问候,父亲显然清楚梁家发生什么事。这么问话,只说明了父亲不同意他两人的婚事,刻意刁难,让瑟瑟知难而退。只要瑟瑟答错一句,就万劫不复,别想入魏家的门。 魏老爷看着自家儿子深沉的眉眼,没回答子胥的问题,两人眼神交会,子胥更确认父亲已知梁老爷病逝、梁东篱贱卖姨娘的丑事。 但魏老爷却侧头问了瑟瑟:“瑟瑟,子胥指的是哪件变故?你们梁家发生什么事?” 几次言语交锋,瑟瑟已透彻魏老爷的意思。 既然魏家不欢迎她,也不愿她入门,她又不知魏老爷掌握多少梁家消息,纸包不住火,已有打退堂鼓,打消嫁给子胥的念头。 才要开口,子胥却率先代她回答。 只见子胥沉下脸,不快地说道:“岳父已于一年前病逝,父亲不会不知。梁东篱败德之事,父亲也不会不知。那么,瑟瑟不逃,难道等着梁东篱对她出手吗?瑟瑟由北京只身一人逃自上海,在小报社里誊写报纸,辛苦养活自己,过得孤苦伶仃,这父亲不知,现在也知道了。那么,父亲还想问哪件变故吗?” 关于梁家的事,虽然子胥认为全魏家都知晓了,他话依旧说得隐诲,主要是不想当着全家人的面谈论梁家丑事,让瑟瑟难堪。但魏老爷不断提起这些事,显然是要瑟瑟坦诚说明梁家一切,藉此让她认清身分上配不上子胥。 他那句岳父,却让所有人听得明白,不管今日梁家如何,他与瑟瑟是结发夫妻,他人没有置喙余地。 瑟瑟抿紧唇不发一语,只是凝眸瞅着子胥,眼眶微微泛红。 子胥称梁老爷为岳父,宣告两人关系。他颠倒她在报社工作的时序,为她编造故事,只为了护她进魏家。这些话半真半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难让人辨清。抢在她回应前,替她回答,瑟瑟什么话也不用说,就不怕会说错。 说错,也是子胥错,与瑟瑟无关。他将责任都扛在身上,叫她怎能不感心,怎能不动容? “岳父?”魏老爷轻哼一声,冷笑道:“终身大事,父母媒妁之言,我怎不知道我的好儿子成亲了?” 子胥浅笑回道:“孩儿拍了五次电报,父亲回了三次,我想,父亲已知。是为三书。” 魏老爷瞪眼怒斥:“胡闹!岂可将电报歪曲成三书!?且六聘未行,哪能作数?!” “孩儿已于瑟瑟九岁时,行问名之礼;此次父亲显然已派人至北京梁家打听消息,那便是纳采。”子胥笑意更深,清朗嗓音在厅内回响着:“今日魏家人见着的那些行李,其中便有嫁衣、婚戒,还有瑟瑟腰上配戴的螭纹玉佩,便是纳吉、纳聘之礼。请期,已在电报中禀告父亲归家日期;瑟瑟孤身住在上海,如今由孩儿迎至天津魏家,便是完成亲迎之礼。如此一来,六礼已成,不是吗?” 瑟瑟与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三书六礼竟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以子胥的定义来说。尤其是瑟瑟,原以为子胥在上海大肆采买只是说笑,没想到早已想到回到天津时如何与魏老爷应对,默然凝视着子胥,指节绷得泛白,既难过又开心,五味杂陈,什么也说不出口。 “胡闹!胡闹!”魏老爷拍桌斥喝:“谁让你这么胡说八道,瞎扯一通!?” “孩儿不婚,急的是父亲。现在孩儿迎回媳妇,父亲反而推三阻四,又是何故?难道要孩儿成为一个天下人耻笑的陈世美?”子胥敛起笑,昂了昂下巴。 瞧着子胥桀骜不驯,显然是与魏老爷杠上的表情,魏老爷气急败坏地斥骂:“子胥!你反了吗?你知不知道梁东篱死状凄惨!?知不知道他是死在那儿!?” 魏老爷话音一落,瑟瑟便绷断了那双玉筷,发出清脆珠玉乍裂声响。玉筷插进了她的手掌心,鲜血直流。 子胥见状倏地站起身,疾步至她的身边,抽出怀中白帕,按住了瑟瑟的伤口,蹙眉喝道:“灵儿,将药箱拿来!” 突如其来的状况打断了父子过招,瑟瑟脸色惨白,六神无主,低眸垂首,不敢看任何人一眼。 “世侄女也太不小心了。好好一双筷,绷成两断。是紧张些什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魏老爷语气凉薄问道。 子胥怒视父亲一眼,嗓带薄怒忿忿道:“怎不说是咱们魏家连筷子都利如刀锋,偏要刀刀伤人见骨?” 魏老爷大怒站起身,斥喝:“子胥!谁让你这么说话!跟我到书房去!”随后抚袖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视线落在子胥与瑟瑟两人身上,气氛诡异。 子胥为瑟瑟包扎后,随即转身欲往书房而去,瑟瑟拉住他的衣袖,惶恐唤道:“子胥…等等…”她想跟子胥解释梁东篱的死。 子胥软了神情,低声温柔安抚:“不要紧,我去去就回。”随即踏步往魏老爷书房而去。 066杀人如麻魏子胥 瑟瑟眼睁睁看着子胥离开,此时,魏二公子子桦趋前弯身浅笑低语:“瑟瑟好本事。” 瑟瑟转头望向朗目剑眉的子桦,无法分辨他话中真意。 子桦与子胥相差三岁,蓄着短发梳成油头,穿着白丝衬衫,比子胥更来得洋派,一靠近便可嗅见他一身西洋花露味道,瑟瑟与他是从小青梅竹马玩伴,如今几乎认不得他。 “竟把大哥迷得神魂颠倒。难得看大哥这么进退失据,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67 好样的!大哥若是妖孽,瑟瑟妖姬当之无愧。”子桦笑得悠然,话中满是揶揄,分辨不出善意恶意。 “我没有…”子胥与魏老爷这次冲突,让众人这么看她吗?瑟瑟想开口辩解,但子桦却慢悠悠地笑着打断她的话。 “放心,我没恶意,大哥可是暴君,迫于大哥淫威下,谁也不敢造次。只可惜你的青梅竹马是我,却让大哥捷足先登,只能乖乖唤你一声,嫂子。”子桦笑嘻嘻说道。 瑟瑟闻言傻眼,呆呆地望着子桦戏谑说道:“再聊,我先去书房看戏。” 看戏? 还真的是子桦,多年以来,个性完全没变,还是那个嘴巴坏,又爱看热闹的子桦。 那句嫂子,听得瑟瑟双颊绯红,又瞧子桦侧身吩咐了灵儿,让灵儿先带瑟瑟回房休息。 *** 正当几个叔伯劝着魏老爷消气,子胥缓缓步入书房。子桦随后也到达书房门口,却没进门,背倚在门扉上,大剌剌地偷听。 只听见魏老爷抬眼瞪视着子胥怒斥:“你这不肖子!有了娘们,没了爹!” 子胥不语,凝视着魏老爷,任由他数落。 “就你一个人精明?你知不知道带回来多大的麻烦!?” “你知不知道梁东篱死的那日,梁瑟瑟也消失了!?这代表什么!?杀人心虚啊!” “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居然还想娶她为妻?!我对你的教诲都听到耳背去了!?” “你要女人还不简单吗?!自个儿拿去看!”魏老爷将一迭艳红庚帖及人物绘像扔向了子胥的脸! 子胥也不接,任由庚帖、相片、绘像落在地上,捡也不捡,看也不看。 “你在外头招惹多少女人,地上那些不乏大有来头的,北洋军袁家三小姐袁思恩、苏州刘家二小姐刘画眉、金陵孔家大小姐孔令瑜、上海阙家也让人遣了口信过来,说要择日登门拜访!为什么这些家世背景显赫的女人你不选,偏偏挑了一个杀人放火的梁瑟瑟!?你是上辈子欠她吗!?” 子胥闻言一愣,上辈子欠瑟瑟吗? 所以,才会有那些梦?是因为上辈子吗? 他没有宗教信仰,但魏老爷这句话却在他心湖激荡出一圈圈涟漪,震荡不已。 一语欲点梦中人,却令迷梦更缠人。 想起梦境,子胥只是浅笑,片刻后,朗声问:“那便算是我欠她吧?况且,瑟瑟杀了梁东篱这事有证据没有?” 魏老爷看了更气,本以为子胥不说话是想通了,却没料到他如此回答! 为之气结,恨声吼道:“我不是衙门的捕头!我不需要提出证据!这事任谁也猜得出,梁瑟瑟不是畏罪逃离北京,还能是什么原因?” “既没证据,那父亲如此定罪,能让人信服吗?我只会认为父亲嫌贫爱富,势利无比。”子胥挑眉说道。 魏老爷整个怒火爆发,斥骂道:“混账东西!跪下!” 子胥蓦然跪下,仰头淡问:“父亲认为杀人该偿命吗?” “不然呢?!难道要题字刻榜昭告天下!?”魏老爷气得粗喘,花白的山羊胡随着沉重呼吸喘息微微飘动。 “念在梁家与魏家曾有结交,我不报官,你快快断了这念头,明日就遣走梁瑟瑟!你若还要留着梁瑟瑟,我必然报官!以免有心人操弄这事,我们魏家落得窝藏人犯的罪名!” “父亲,魏家早已窝藏杀人犯多年。您可知晓?”子胥冷眸澹然望着魏老爷。 “我们魏家哪里有窝藏杀人放火的匪徒!?你不要为了替那个女人求情而胡说八道!”魏老爷瞪视着子胥斥声喝骂,心里直冒火。 “我啊。”子胥瞇起眼轻笑。 “父亲该不会以为用银两真能摆平天津、烟台、沧州、金陵、上海、苏州、杭州、福州、广州那些私兵头子吧?”子胥浅笑望着魏老爷,一张姿容端丽的笑颜显得诡异。 他摊开手,望着自己的手掌浅笑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为了保有魏家产业,上下七十余口人,我冷血无情,杀人如麻,手中沾满血污,身负几条人命自己都数不清了…” “即便梁瑟瑟杀了梁东篱又如何?区区一条人命,您认为在我眼里算得了什么?”子胥瞇起一双桃花艳盛的流光瞳眸,掩去了其中缓缓流动的诡谲,含笑说道:“像我这般杀人不眨眼的匪类,父亲可要报官?” 魏老爷震惊地看着子胥神色自若,彷佛说着别人的事,毫无反省之意,心里气愤有带着些许细微散出的恐惧,浑身微颤。书房没有关门,家族宗亲站在两侧,子胥这么说话,难保不会传了出去。他对子胥抱着极大的期待,甚至已有为其选妻,强迫他成婚的打算,怎能让这些话传了出去!? 为了掩饰心绪与阻止事态过大,他拍桌大骂:“胡扯什么!为了一个女人,你不惜扯谎,难道就你精明吗!?好!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 “子桦!”魏老爷抬头望向书房门扉大喝。“你别以为你在外头偷听我不知道!去请家法来!” 子桦皱眉一叹,探出身来,无奈说道:“真要请家法来?” “混账!你们两个当我不罚你们,个个都爬到我头上来了!?”魏老爷拾起桌上杯盏,往子桦方向扔去! 067为卿不惜担重罪 瑟瑟坐在客房中,已是亥时,焦虑慌张之情随着时间流逝转为伤心,复而平静下来。 已过了两个时辰,子胥依旧没有至客房来。 衙门的捕快也没来。 她的心里已有答案,谁会想沾惹一个杀人犯? 兴许魏家还留有一丝情面,要她知难而退吧,才安排她在这间最靠近广亮大门的厢房。在房里用过膳后,灵儿便退下了。显然是给她一个机会,要走要留没人管。 只是,她伤心的是子胥连给她解释说明的机会都不。那些温柔缱绻,依旧敌不过揭开谎言后的厌弃。 但易地而处,她也许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说谎、隐瞒的人是她。 坐了好久,她才缓缓站起身,默默地收拾了一个小布包,仅有那一两套较为朴素的常服。手上的钻戒已然脱下搁在桌上,但这块螭纹玉佩却摩挲再三舍不得解下。 是不是能留做一个纪念呢? 贝齿抿唇,娥眉轻蹙,犹豫许久,才将螭纹玉佩收到了白帕中,仔仔细细地藏怀中。 不想看见他伤人的冷然眼神,宁可在他还没开口赶人前,有自知之明的离开。 她转身欲拉开门扉,门扉却早一步被人打开。 “子胥哥哥…”她见着来人几乎掉泪。 子胥面色凝重,蹙眉跨步而入,抓起瑟瑟的手腕,嗓音略有愤怒之色:“你为什么待这儿!走!跟我来!” “等等…”瑟瑟红着眼眶瞅着他,惶惶说道:“你别拉我…我可以自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67 好样的!大哥若是妖孽,瑟瑟妖姬当之无愧。”子桦笑得悠然,话中满是揶揄,分辨不出善意恶意。 “我没有…”子胥与魏老爷这次冲突,让众人这么看她吗?瑟瑟想开口辩解,但子桦却慢悠悠地笑着打断她的话。 “放心,我没恶意,大哥可是暴君,迫于大哥淫威下,谁也不敢造次。只可惜你的青梅竹马是我,却让大哥捷足先登,只能乖乖唤你一声,嫂子。”子桦笑嘻嘻说道。 瑟瑟闻言傻眼,呆呆地望着子桦戏谑说道:“再聊,我先去书房看戏。” 看戏? 还真的是子桦,多年以来,个性完全没变,还是那个嘴巴坏,又爱看热闹的子桦。 那句嫂子,听得瑟瑟双颊绯红,又瞧子桦侧身吩咐了灵儿,让灵儿先带瑟瑟回房休息。 *** 正当几个叔伯劝着魏老爷消气,子胥缓缓步入书房。子桦随后也到达书房门口,却没进门,背倚在门扉上,大剌剌地偷听。 只听见魏老爷抬眼瞪视着子胥怒斥:“你这不肖子!有了娘们,没了爹!” 子胥不语,凝视着魏老爷,任由他数落。 “就你一个人精明?你知不知道带回来多大的麻烦!?” “你知不知道梁东篱死的那日,梁瑟瑟也消失了!?这代表什么!?杀人心虚啊!” “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居然还想娶她为妻?!我对你的教诲都听到耳背去了!?” “你要女人还不简单吗?!自个儿拿去看!”魏老爷将一迭艳红庚帖及人物绘像扔向了子胥的脸! 子胥也不接,任由庚帖、相片、绘像落在地上,捡也不捡,看也不看。 “你在外头招惹多少女人,地上那些不乏大有来头的,北洋军袁家三小姐袁思恩、苏州刘家二小姐刘画眉、金陵孔家大小姐孔令瑜、上海阙家也让人遣了口信过来,说要择日登门拜访!为什么这些家世背景显赫的女人你不选,偏偏挑了一个杀人放火的梁瑟瑟!?你是上辈子欠她吗!?” 子胥闻言一愣,上辈子欠瑟瑟吗? 所以,才会有那些梦?是因为上辈子吗? 他没有宗教信仰,但魏老爷这句话却在他心湖激荡出一圈圈涟漪,震荡不已。 一语欲点梦中人,却令迷梦更缠人。 想起梦境,子胥只是浅笑,片刻后,朗声问:“那便算是我欠她吧?况且,瑟瑟杀了梁东篱这事有证据没有?” 魏老爷看了更气,本以为子胥不说话是想通了,却没料到他如此回答! 为之气结,恨声吼道:“我不是衙门的捕头!我不需要提出证据!这事任谁也猜得出,梁瑟瑟不是畏罪逃离北京,还能是什么原因?” “既没证据,那父亲如此定罪,能让人信服吗?我只会认为父亲嫌贫爱富,势利无比。”子胥挑眉说道。 魏老爷整个怒火爆发,斥骂道:“混账东西!跪下!” 子胥蓦然跪下,仰头淡问:“父亲认为杀人该偿命吗?” “不然呢?!难道要题字刻榜昭告天下!?”魏老爷气得粗喘,花白的山羊胡随着沉重呼吸喘息微微飘动。 “念在梁家与魏家曾有结交,我不报官,你快快断了这念头,明日就遣走梁瑟瑟!你若还要留着梁瑟瑟,我必然报官!以免有心人操弄这事,我们魏家落得窝藏人犯的罪名!” “父亲,魏家早已窝藏杀人犯多年。您可知晓?”子胥冷眸澹然望着魏老爷。 “我们魏家哪里有窝藏杀人放火的匪徒!?你不要为了替那个女人求情而胡说八道!”魏老爷瞪视着子胥斥声喝骂,心里直冒火。 “我啊。”子胥瞇起眼轻笑。 “父亲该不会以为用银两真能摆平天津、烟台、沧州、金陵、上海、苏州、杭州、福州、广州那些私兵头子吧?”子胥浅笑望着魏老爷,一张姿容端丽的笑颜显得诡异。 他摊开手,望着自己的手掌浅笑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为了保有魏家产业,上下七十余口人,我冷血无情,杀人如麻,手中沾满血污,身负几条人命自己都数不清了…” “即便梁瑟瑟杀了梁东篱又如何?区区一条人命,您认为在我眼里算得了什么?”子胥瞇起一双桃花艳盛的流光瞳眸,掩去了其中缓缓流动的诡谲,含笑说道:“像我这般杀人不眨眼的匪类,父亲可要报官?” 魏老爷震惊地看着子胥神色自若,彷佛说着别人的事,毫无反省之意,心里气愤有带着些许细微散出的恐惧,浑身微颤。书房没有关门,家族宗亲站在两侧,子胥这么说话,难保不会传了出去。他对子胥抱着极大的期待,甚至已有为其选妻,强迫他成婚的打算,怎能让这些话传了出去!? 为了掩饰心绪与阻止事态过大,他拍桌大骂:“胡扯什么!为了一个女人,你不惜扯谎,难道就你精明吗!?好!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 “子桦!”魏老爷抬头望向书房门扉大喝。“你别以为你在外头偷听我不知道!去请家法来!” 子桦皱眉一叹,探出身来,无奈说道:“真要请家法来?” “混账!你们两个当我不罚你们,个个都爬到我头上来了!?”魏老爷拾起桌上杯盏,往子桦方向扔去! 067为卿不惜担重罪 瑟瑟坐在客房中,已是亥时,焦虑慌张之情随着时间流逝转为伤心,复而平静下来。 已过了两个时辰,子胥依旧没有至客房来。 衙门的捕快也没来。 她的心里已有答案,谁会想沾惹一个杀人犯? 兴许魏家还留有一丝情面,要她知难而退吧,才安排她在这间最靠近广亮大门的厢房。在房里用过膳后,灵儿便退下了。显然是给她一个机会,要走要留没人管。 只是,她伤心的是子胥连给她解释说明的机会都不。那些温柔缱绻,依旧敌不过揭开谎言后的厌弃。 但易地而处,她也许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说谎、隐瞒的人是她。 坐了好久,她才缓缓站起身,默默地收拾了一个小布包,仅有那一两套较为朴素的常服。手上的钻戒已然脱下搁在桌上,但这块螭纹玉佩却摩挲再三舍不得解下。 是不是能留做一个纪念呢? 贝齿抿唇,娥眉轻蹙,犹豫许久,才将螭纹玉佩收到了白帕中,仔仔细细地藏怀中。 不想看见他伤人的冷然眼神,宁可在他还没开口赶人前,有自知之明的离开。 她转身欲拉开门扉,门扉却早一步被人打开。 “子胥哥哥…”她见着来人几乎掉泪。 子胥面色凝重,蹙眉跨步而入,抓起瑟瑟的手腕,嗓音略有愤怒之色:“你为什么待这儿!走!跟我来!” “等等…”瑟瑟红着眼眶瞅着他,惶惶说道:“你别拉我…我可以自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68 己走,我会离开的!你不要…你不要这样赶我…” 子胥闻言转头望向她,一脸不可置信。 “你听我解释,话说完,我就会走,不会再麻烦你的。”瑟瑟眼泪扑簌簌落下,泣道:“是,我是杀了我哥哥,但是,是因为他对我不轨!我不求你理解,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并不是恶毒的女人!” 子胥神情复杂望着瑟瑟,抬起手将她拉进怀中,哑声低喃:“我不过离开你两个时辰,你胡思乱想些什么?真不让人省心是吗?” “我…”瑟瑟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是她误会了。 “杀了谁又如何,我不也扔人下海喂鱼,你忘了?你都没离开我了,现在瞎想什么?…但你杀了梁东篱这话…绝对不能再向任何人说。”子胥紧紧抱住瑟瑟,任她的眼泪濡湿他的胸膛。 “可是…魏家都已知道了…”瑟瑟伸手环抱子胥的腰。 他一震,轻轻地抖着。 “不,你没有杀梁东篱,杀了梁东篱的人是我…记住…”子胥的嗓音更低哑,尾音微颤,眼神望向桌面那枚钻戒,顿住了话。 “你说什么傻话!是想帮我担罪吗?”瑟瑟不可置信地望着子胥,手臂环得更紧,但子胥的身子却更僵,甚至低低地深吸一口气。 “你想离开我?”子胥皱眉低眸,神色微变,似有愠色说:“就这么不相信我?” “不是的…我不想离开你…我想留在你身边!”瑟瑟拚命摇头,踮起脚尖,仰头轻触子胥的唇,急急辩解道:“我以为你嫌弃我了,所以…” “傻子。”子胥轻叹说:“天塌下来,都有我顶着。” “走吧,你是我的妻,不该待在客房,应该与我同房。”子胥放开瑟瑟,拾起桌上那枚戒指牵起她的手,再度将钻戒套进她的无名指上,叮嘱着:“以后不许再拿掉了。若胆敢再想离开我,我真的会生气。会像前几日那样,和你没完,真会罚你!到时你不许拒绝!不许挣扎!也不许啼哭!只能依着我的意!懂吗?” 瑟瑟闻言羞红脸,他的臂窝如此地暖,芙蓉的味道如此地香,混合着腥甜的气味… 为何象是那晚梁东离溅血后,满室的铜币混合着甜味? 瑟瑟狐疑地睇着子胥略为苍白的脸色,发现他额侧沁着细细汗珠,两颊绷紧犹要扯出温柔的笑,握着瑟瑟的手,往东厢房方向走去。瑟瑟跟在他背后,才见到水蓝的的外袍底下,缓缓地浮现一块块殷红血色。 瑟瑟抖着声问道:“你…受伤了?” “嗯…不碍事…”子胥没有回头,淡然说道。 “等等呀!伤在背上啊!怎么伤的?你没上药?!等等,先上药啊!房里有药箱…我们回去上药…”瑟瑟拉住子胥,又要往回走。 子胥蹙眉忍耐痛楚,捉住她的手腕,嗓音低哑,叫道:“那伤根本没什么!先跟我回我的寝房去!” “为何这么急?先上药…啊!”瑟瑟的话没说完,轻呼一声,已让子胥打横抱起。“你干什么?大家都在,会瞧见的!快放我下来!” “就要他们看见!”子胥这一抱,牵动伤口,冷汗直流,却还是咬牙,信步往东厢房走。 “等等啊!”瑟瑟羞着脸挣扎。 068家法无情君有诺 子胥粗喘,忍着痛,勾起难看的笑,戏谑地说:“对!再多挣扎些!都是我强迫你的!” “别啊!”瑟瑟叫道。心理已然明白子胥想做什么。这一路走过去,恐怕全魏家的人都知道是子胥强迫瑟瑟与之同房。子胥千方百计做尽极端之举就是要魏老爷不得不承认瑟瑟的存在。 他宁可自毁声誉也在所不惜吗?真是个疯子! 瑟瑟无语地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一路半长不短的路径,子胥越走越是举步维艰,满头是汗。 若是没有背后伤口,抱着瑟瑟走动不会这样吃力。瑟瑟看得着急,挣扎又怕他疼,泪流不止,抽抽噎噎,一路经过了各房院落,动静不小。 瞧着子胥的步伐逐渐缓慢,瑟瑟哀求道:“子胥,你放我下来吧。我们先擦药,好不?” 子胥摇头不语,两鬓的汗却缓缓滑下。 唯有他自己知道眼下身体状况如何。方才子桦不甘不愿地取来了放在宗祠的藤条,呈给了魏老爷。魏老爷真是铁了心要狠打子胥一顿,毫不犹豫抓起布满细细的荆棘的藤条,要子桦与魏家仆役按住子胥双手趴在几案上,不让他挣脱。 子胥轻哼,寒声阻止子桦道:“谁也别想碰我!” 子桦闻言瞟了子胥一眼,意味深长。魏老爷看他两兄弟眼神交换后,子桦便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更是来气骂道:“你们鬼鬼祟祟什么?!两个连手了!?” 一抽打掉子桦的手,子桦吃痛皱眉瞇眼,缩回了手。 但子胥依旧不发一语,沉默地跪在地上,任由魏老爷抽打也不吭一声! 这支特制的藤条每抽一下便勾裂皮肤,不过几下,子胥背上的外袍与单衣已让藤条扯碎,藤条直接抽打在肌肤上,立时浮现出血痕。 魏老爷骂道:“我非要打醒你不可!”下手又猛又狠。连抽十数下,打得子胥皮开肉绽还不罢手。 “北洋军袁家三小姐你哪里认识的?!为何就不能带她回来!?偏要带个扫把星回家!?” “从未认识!即便见过,也入不了我的眼!”子胥咬牙回道:“瑟瑟不是扫把星!是我的女人!” “好啊!北洋军崛起,几年来我们避其锋头为的是什么!?你都忘了?!你说你为家族存亡不惜杀人如麻,那今天你的行为又是什么意思?今天袁家愿意与我们家联姻,求之不得,你不也这么说过吗!?为何现在改变主意了!?为了那个女人,连理智都失去了吗?”魏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手上的藤条簌簌抖动。 “今非昔比,上辈子我失去瑟瑟一次,这辈子我不会再放手!”子胥低吼道,但却又被自己的话语震摄住。 上辈子吗? “混账!什么上辈子、这辈子!人生在世就只有这辈子!”魏老爷怒吼,气势上更为剽悍,完全非平日温和、乐天、爽朗的模样。 “不,有上辈子、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万世千秋!我都只会选择瑟瑟!”子胥闻言执拗地回嘴,也丧失了平时冷静的态度。 魏老爷痛打子胥,每一鞭都是火辣的疼,疼得难以言喻,但在肉体遭受痛楚时,精神却异常活跃,越是逼迫他,他反弹越大。 “万世千秋!?死后也想在我魏家祠堂?!混账东西!生你养你栽培你,你这么态度忤逆我?今天我不打死你就不姓魏!”魏老爷下手更狠,打得子胥原先挺直的背脊微弯,越发重手,一定要逼着子胥在他眼前趴伏下来才会气消! 父子两人个性七分相似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69 ,牛脾气一撒,几乎是几头马车拉不动。子桦看不下去,冲了上前,阻止魏老爷继续打下去,扬声叫道:“父亲!别打了!再打,大哥背上就没一块好肉了!这样打,会打死大哥的!” “我生的儿子,我给的性命,我要怎打都成!打死也是省心!”魏老爷越打越气,抽打的力道更为剧烈! 两位宗亲叔伯瞧魏老爷真动气,杀红了眼,赶紧上前拦阻,架开了魏老爷劝道:“好了!好了!别打了啊!真要把自己儿子打死吗!?” 子桦趁隙抢过了藤条,不顾魏老爷咆哮往外走去! 魏老爷气得大吼,却追不上子桦,转头恨声瞪视着让他打得血肉模糊,以手臂支撑在地面上,怎么也不肯认错认输的子胥道:“我绝对不会让梁瑟瑟踏入我魏家门一步!” 069两情若是长久时 瑟瑟泪流满面,颤声哀求:“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非得作戏给别人做啥?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好了。” “我没作戏!不这么做,他们会以为我屈服。若我屈服,与你留在那个房,你自此会让人瞧不起…就算你进了魏家也是妾!” 子胥嗓音沙哑,颊边汗珠滴落。背上一片热,火辣的疼深入骨髓,一步一抽痛,还能听见肌理一丝丝崩断绽开的巍巍颤响。 “三书六礼后,便是洞房!向来由新郎倌背着新嫁娘入洞房,今日我背上有伤,委屈娘子。十里红妆,且先欠着,为夫日后定会补偿。”子胥扯着笑,犹要装作婚嫁喜庆的欢愉之色。 “你是傻子吗?为何如此固执?你明知我身上背着一条人命,还是自己的亲哥哥。若真有人发现,魏家也落了个窝藏人犯的罪名。以你的条件可以选择太多家世更好,没有污点的女子为妻…让我…就让我离开也无碍,不是吗?”瑟瑟说着违心之论,瞧着子胥脸色苍白,她的内心疼得要命。 真要她做妾,她办不到。 只能选择离开。 藏在她心里的梦境越发清明,几次梦呓哭着醒来,嘴里叨念着不要子胥另娶,可是,子胥细问她的梦,她却不肯说。 那些梦魇是如此令她深恶痛绝,有时候瞧着子胥的脸庞,走在路上其他姑娘的倾慕回眸,都会让她有些胆颤心惊,心里怀疑子胥是不是会看上她们其中一个? “不要说了!我说过,你没杀了梁东篱,是我撞见了梁东篱逆伦,失手杀了他,带走了你!”子胥低吼,偏要罗织一个情境,将罪责揽上身,也要保她无事。 “魏子胥,你这个疯子。”瑟瑟心里感动又悔恨,悔恨自己失手杀人,落得今日烦忧。看着子胥一脸偏执,彷佛催眠自己是他杀了梁东篱,要她说什么好? 嗓音一软,轻声说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要长久,就该朝朝暮暮!” “我不要你委屈。我要让众人瞧清,你的身分,是嫡长子的正妻。” 他的嗓音颤抖喑哑,却不容任何人动摇,如晨钟,似暮鼓,庄重严肃。 东厢房就在眼前,子胥见子桦站在门前等着,拧眉却是勾起微笑。瑟瑟也瞧见子桦了。子桦神情肃然,眸中流荡着同情与歉然。就在跨进寝房前,子胥左膝一弯,差点跪了下来,瑟瑟险些摔落地。 子桦适时伸出手扶了子胥一把,侧头附耳低问:“真不像你。值得吗?” 子胥瞟了子桦一眼,没有回答。 子桦叹了一口气,唤道:“瑟瑟,不,嫂子,帮我扶着大哥进房擦药吧。” 瑟瑟泪眼掀开子胥破碎的衣袍,不用问也知道下手痛打子胥的人只有魏老爷一人,不做第二人想。 他趴在床榻上,咬紧牙关,任着细汗滚滚而落。子桦剪开了纱巾,按住了子胥凌乱的伤口,他才闷哼一声,将头埋进了枕内,藏住了痛吟。 子桦手上的纱巾沾满了血,瑟瑟啜泣着拾起纱巾与药帖,呜咽说道:“让我来吧。” 子桦睇了瑟瑟一眼,瑟瑟瞧子桦有些怀疑的眼神,接着说道:“之前爹亲未过世前,长日卧病在床,有褥疮,也是我照顾的。这是我该做的。” 闻言,子桦才站了开来,在旁看着瑟瑟上药包扎。忙了许久,子胥才一脸疲累地闭上眼。 瑟瑟送子桦到门口时,子桦开口说了事情原委,瑟瑟浑身发抖。心知自己将会是子胥的负累,动摇了留在子胥身边的念头。 子桦没多做解释,仅是低声说道:“嫂子,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要你知难而退,而是要告诉你,大哥很在意你,你可别辜负他。” 瑟瑟望着子桦,半响才说了句:“什么都瞒不过你们兄弟俩吗。” 子桦笑了笑,自信说道:“差不多吧。” “但…我没见过他这么拗、这么疯过,若你真的趁他病了,想什么是为了他好,逃了,他疯起来,我可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子桦淡笑掩上门,低声嘱咐:“你就好好照顾他吧。这伤大抵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 瑟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便半卧在榻上看着子胥,不知何时睡着。 但第二日清晨,子桦言犹在耳,瑟瑟却让身旁人儿炙热的体温熨醒来,子胥犯热病了。 瑟瑟探着子胥拧着的额头,慌慌张张爬起来,向外喊人:“来人啊!灵儿在不在?魏军?魏福?子桦!快找大夫过来啊!” 070梦回魏胥攻南平 瑟瑟着急地望着床榻上的子胥,大夫已来看过,也让子胥服了药,两天了,子胥依旧梦呓不醒。 子胥趴在榻上,眉头紧蹙,不时破碎低喃,一脸痛苦,却又不象是伤口疼痛的表情,彷佛陷在梦魇不能清醒… *** 魏王子胥一身银甲,高傲地睥睨伏在麾前的败军,扬声下令:“班师回朝!” 长达六个月的征战结束,击退楚国,复兴南平。但却由魏国派兵驻守。 群雄割据,动乱如斯,美其名是为了讨伐四处侵略的淫君楚主,但只有他心中清楚自己的野心。当初在南平、楚国、梁国当质子的仇怨一一讨回外,沉醉在征服者胜利快感中。 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夹道跪着成排上千楚军俘虏,忽而一抹纤弱漆黑身影窜至马前拦下他,随即被军士拖下,险要杖毙,那人叫道:“魏王救我!魏王助我灭楚复黔!本公主愿以身相许,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黔国? 他挥了手,让军士将人挑到他跟前。怯弱女子缩着,没了方才勇气。 他挑了眉,似笑非笑,轻蔑说道:“黔国?哪来的国?小小部族自称一国?口气如此之大?” “若魏王助我复黔,我必以楚国许之。”她的嗓音稚怯,却语出惊人。 “楚国许之?”他在马上,凝视来人,几乎没大笑出声。“你要朕助你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70 复国,实则是攻灭大理,建立黔部吧?如今大理以楚为界,要朕灭楚?若朕真心想灭楚,又何须你许些什么?” “我乃黔国公主苗云梦,掌管巫觋之事,可助魏王得天下。”女子不死心说道。 “既然如此,黔国何以被大理所灭?何以黔国不能称霸天下?想来巫觋之术,不过尔尔。”他朗笑,半分也不相信牛鬼蛇神之说。 “那是因为叛贼为我朝国师,联楚国引大理攻黔!对于楚国、大理之恨,绝计要他们偿还!” “那关我魏胥朝何事?你还是无法以巫觋之术复兴黔国,不是吗?要如何说服朕,能以巫觋之术得天下?”他不可置否地说道。 “是,即使有巫觋之术,依然需要兵马襄助!”苗云梦不服说道,眸中异光一闪,轻笑:“若是魏王不信巫觋之术,本公主可以证明给你看。久闻魏王无子,若你带本公主回魏国,不出六个月,让你枝繁叶茂。” 魏王子胥本还想要讥讽几句,但她那句话说中魏王子胥心事。他与离姬琴瑟和鸣三年有余,只要在魏国宫中,必定夜夜由离姬侍寝,但离姬始终没有怀上身孕。皇后虽不敢明奏要他雨露均沾,但却屡屡将秀女名册安置在未央殿上,并在每次酒席饮宴中安排貌美的女子接近他。朝臣们也时常上谏,力劝魏王另立嫔妃纳御妻,早诞皇嗣。 离姬看在眼里虽默不作声,但不快亦积压许久。他原本就有攻打楚国的计划,若苗云梦能让离姬有孕,消除那些流言蜚语,亦是师出有名。 魏王子胥顷刻笑道:“好,朕倒想知道你如何助我得子,你又有哪些能耐?若皇嗣诞下,三年后,朕助你复兴黔国。” “一言为定。”苗云梦微笑,话锋一转,轻蹙娥眉说:“但是我两这席话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消息恐怕走漏…” 子胥微微瞇起双眸,冷声说道:“你是要朕诛杀战俘?” 两军交战,胜者俘虏败军作为奴隶,但南平尚未稳定,得留下魏国兵马若干,若要以少数兵马控制南平局势,风险过大。将战俘押回魏国,途经虎视眈眈的吴越,若被袭击,楚国战俘动乱,拖累魏军作战能力,也是隐忧,不管如何都必须尽杀。 但此女竟主动暗示,有别一般妇道人家软心的特质,让魏王心里起了防心。 “不,魏王误会了。人命如此珍贵,岂可说杀便杀?本公主没那么残忍。砍掉他们的脚、刨去双眼、割下舌头,无法通风报信便成。”苗云梦眉头皱得更深,彷佛介意,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极其残酷。 斩断战俘的脚,便无战力,扔在南平,则迟早饿死、病死,扔去楚国边界,虽有警示之味,但若是尸体引起瘟疫,反倒是南平与楚国人民浩劫一场。 还说你不残忍? 子胥拧眉瞪视着苗云梦,瞧她怯弱模样,心计却如此恶毒。 此女绝不可留,待皇嗣诞下,必杀之! 他不动声色,挥了挥手,下令:“听令,楚军战俘不愿归顺魏国,并于南平垦拓参与重建者,全数诛杀!尸体尽数焚烧填于两国边境!” 他,魏王子胥,不需要靠任何人得天下。 *** 苗云梦没看过一个女人如此奔放而主动。 那抹绛色身影飞奔扑进魏王子胥的怀中,魏王紧紧拥住来人,眉眼温柔,浅笑如春临大地,那是她这一路以来,没看过的风景。 魏王不是一向冷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偌大的军队虽有军妓营,魏王军帐中却没有一个侍姬,清一色男内侍,她甚至怀疑无子是因为魏王寡欲或有断袖之癖。 当她见到那名女子时,便明白一切都是她无聊的揣度。 那女人必是梁国和亲公主梁瑟瑟,离姬。她在南平听过魏王与离姬的风流轶事。魏王子胥发兵攻打梁国,便是为了不让梁国公主许亲于周国太子。原先,她以为只是说书人添油加醋,她不相信皇家内有真感情。 人,会为了利害关系、权力欲望背叛爱情。如同国师背叛她。 望着两人缱绻交颈,互诉衷情,她有些嫉妒。 “公主殿下,皇后有请。”一名女官趋近欠身说道。 071长夜漫漫孤枕眠 众人似乎已习惯魏王与离姬公然亲昵的举止,苗云梦看得目瞪口呆,让女官的叫唤拉回心神,点头浅笑道:“皇后?找我何事?”虽是这么应答,但双眸还是紧紧盯着魏王与离姬。 瑟瑟腻在子胥颈窝上,察觉视线注目,顺着目光而去,是一黑衣女子,雪肤玉貌,唇瓣带笑,却有几分阴郁之色。看得她心里一沉,腻在子胥颈窝边娇笑道:“皇上这次带回了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呢。” “嗯?”子胥回眸瞟了苗云梦一眼,挑眉睨着瑟瑟,低笑:“朕似乎嗅到醋味。” “所以?”瑟瑟倒也干脆,亦是学他斜挑柳眉,等着他的解释。 “她是故黔国公主,说有办法让朕诞下皇嗣…朕想和瑟瑟生一打孩子…”子胥暧昧地挤眉弄眼,一句云淡风轻便撇清了与苗云梦的关系。 瑟瑟心一抽,脸一红,趴伏在子胥胸前低叫:“说什么啊…要不是你一身盔甲,我定要狠狠咬你一口。” “哈哈哈,可惜你咬不着,乖,先回宫,待朕与朝臣们会后再回去找你生孩子。”子胥一改在将臣面前的庄穆冷傲,轻浮地偷偷捏了瑟瑟的臀瓣一把。 “你!”瑟瑟羞瞪了子胥一眼,却总让他三言两语哄得妥贴,噙着笑转身离去,一如团簇焰火。 但,子胥当晚并未回宫。 瑟瑟等了又等,才遣人去寻。 宫人回来,嗫嚅回报:“今夜皇上留宿凤仪殿…娘娘先歇下吧。” 瑟瑟闻言有如利刃插入心窝,一时间天旋地转,往后倒向软榻。 她凝视着满桌酒菜,已凉了。那是她这半年央着御厨教她,手指上有着细细的烫疤刀痕,她紧握着手指,只觉浑身冰凉。 贴身宫女晓艾见状,轻声安慰:“娘娘,不要紧的,兴许是有要事要商。皇上最宠爱的人非娘娘莫属。” “皇上亲口说的?”瑟瑟听不进晓艾宽慰的话语,仅是开口询问宫人。她的嗓音沙哑低沉,分明压抑着复杂情绪,尽力不要有失态之举。 宫人支吾一阵,才道:“是。” “胡说!不可能!” 瑟瑟没有反应过来前,晓艾已然率先发作,怒斥宫人,厉声叫道:“皇上不可能这么说话!说!是谁派你来传话的!?可是皇后!?” 瑟瑟默然不语,按住了晓艾,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战败送来和亲的梁国公主,外来人。总得不到魏胥朝臣的拥戴与公平对待。 晓艾随着她嫁至魏国,是个直肠子。但宫里人多嘴杂,流言蜚语从不间断。若让有心人断章取义传了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71 出去,又要说,离姬贪婪好妒,霸占圣宠,胁迫皇上不得临幸其他嫔妃。 就像以往,丁点鸡毛蒜皮大的芝麻破事,就能搞得皇后与离姬两派人马互相攻讦,非要搞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才会罢休。不管对错,怪到底,总是她被说成祸乱始源,乱国妖姬! 她总被认为是夺人夫君的妖妇,却无人知晓她与子胥早在皇后出现前,便互订终身。 瑟瑟悔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不顾一切缠着父皇指婚,但其实她也清楚,即使她开了口,梁王绝对不可能将掌上明珠下嫁给一个没有权势地位的魏国质子。 她知道梁王如何对待那些质子,讥讽贬抑,言语羞辱外,更多当众削其脸面。更有质子不过说了几句抱怨之语,便让梁王设计吃下秽物。随着时间过去,仇恨不断累积扩大。 而仇恨会让人做出多么不可思议之举。就如质子们联合奸淫长公主一事。最后姐姐是嫁给了杨侍郎,看是风波平息,但最终长公主依旧不堪身心煎熬,疯了。杨侍郎两鬓斑白,最后亦是辞官回乡,再也没出现过瑟瑟眼前。 她心里苦涩,为了子胥,她忍了这么多年。 那句:“朕只要瑟瑟。皇嗣只能由瑟瑟诞下!”,坚定决断,言犹在耳。 没料到魏王打破诺言,留宿皇后寝宫。 她独占圣宠却三年无出。光是这点,便是魏王毁信的最好理由。 是,魏王。 不是子胥。 她必须这么告诉自己,才能减轻心理痛楚。 自古以来,为求子息繁衍,魏王雨露均沾也是理所当然。 他一回来,不就说了,要生孩子。苗云梦是子胥带回来帮他生孩子的人。 只是,是不是这话也对皇后说呢? 她想起稍早皇后女官趋近苗云秀低语,心下了然。 说到底,萧丞相之女是皇后,她是嫔妃,屈居之下。 她在魏国已算是备受礼遇,除了遭皇后孤立以外。若是梁国后宫,争宠夺权日日上演,嫔妃非死即伤,打入冷宫、驱逐出宫、杖责赐死从未少过。 但。 子胥啊子胥… 你在想些什么呢? 这些事,你不都看在眼底吗? 即使极力想将魏王与子胥当作是不同两人,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爱质子子胥,总是对她温柔浅笑,巧心勾惑她的子胥。 她也爱魏王,是皇上、是夫君、是她的天,霸道却宠溺她。除了皇后一位,他什么都给她了。 但是她还是想念子胥。想念他总是软心对待她,面对她的娇蛮,无奈地笑着:“瑟瑟,我该拿你怎么办是好?” 可是这些年,子胥已是魏王。在她还在梁国等着他的时候,子胥已悄悄消失。 她嫁的人是魏王,不是质子子胥。 瑟瑟顿觉疲惫不堪。 挥了挥手屏退众人,低声说道:“晓艾,我累了。服侍我就寝吧。” 夜如此漫长,秋风吹起翠玉纱帐,琳琅细响。 瑟瑟彻夜未眠,脑袋空空荡荡,不知该作何感想。 “熄灯吧。”瑟瑟低声唤道。 晓艾无语,默默地以铜盏覆灭了烛火。 啪! 寝宫内陷入绵延不绝的黑暗当中。 瑟瑟的脸颊悄悄滑落一滴泪。 072爱欲憎恨帝王心 魏王子胥醒来,望着顶上陌生的藻井天花,蹙紧眉。他支起身,身边躺着不是瑟瑟,而是皇后。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昨夜皇后候在议事殿外,央求他至凤仪殿,让她为他洗尘一叙。 他为难地看着皇后,心知皇后要的是什么。他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婉拒,皇后抢先发话:“陛下,臣妾有罪。” 他一愣。 “即便陛下不喜臣妾,不愿至凤仪宫,但请陛下念在多年情分,且请听臣妾一言,不会耽误陛下至临水殿的时间。臣妾说完便走,绝不让陛下为难。” 委屈婉转,他不能不听。 “臣妾自与陛下结缡五年有余,便尽心尽力于佐助陛下掌管后宫,自许为贤淑大度之魏国皇后。臣妾对陛下的心意绝不减于离姬半分。离姬温婉优雅,深得帝心,臣妾嫉妒失态,未能替陛下分忧解劳,亦未能替陛下诞下子嗣。心知陛下属意由离姬诞下皇嗣,妒恨难平,时与离姬互别苗头,失了一国之后的身分威仪,让众人议论嘲弄后宫无序,请陛下降罪。” 唉。 皇后这是以退为进。 她所言也未扭曲分毫。 但怎就让人难有台阶可下呢?真要他罚她吗?罚什么? 望着皇后眼眶泛红,魏王子胥叹了一声。眼前皇后,容貌端丽贵气,身为丞相之女,聪敏机智,于魏国贵族命妇中素有贤名,交际手腕得宜,可助他登上帝位。否则他也不会立她为后。而她也不负期待,让贵族命妇拥戴她,在枕边细语,左右了不少老朝臣,甘愿转移立场支持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庶出皇子。 他感激她。 但是却无法原谅丞相屡屡干政,挑动他的怒火。 自他登基日起,丞相若有似无的撩拨,依旧当他是靠着丞相辅佐的皇子,彷佛他的帝位是丞相所赐与,就让他心如鱼骨扎肉,非要拔出不能痛快! 若真忠君爱国,便不会妄想摄政! 也因此,对皇后的夫妻之义,随着丞相小动作频繁,渐渐磨去。他不愿与皇后同寝,就怕皇后诞了皇嗣,助长丞相气焰,未来他薨逝后,外戚势力大盛,动摇国本。 迎回瑟瑟后,他的立场更为鲜明。皇嗣由瑟瑟诞下。 瑟瑟为梁国公主,在后宫中并无党派势力,免去了外戚势力威胁的顾虑。 且近年来,各国新王登基,统一天下的野心蠢蠢欲动,包含他。 我不灭敌,敌必亡我。 想要生存下去,便攻灭他国! 这想法几乎是各国心态。穷兵黩武之辈渐出。周国率先让晋国并吞。晋国剽悍,正虎视眈眈梁国。 梁国太子懦弱平庸,梁王已年老,兵败后,国力日衰,苟延残喘,力图存续。魏国国力则蒸蒸日上,迟早会灭吴越,北上梁国。 但梁国是瑟瑟母家,他怎么也不能挥军以对,仅能等待,等待晋国出手,他才师出有名。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届时…以血缘关系协防,甚至视情况并吞梁国,也不成问题。总比梁国覆灭于晋国来的好! 故,皇嗣只能有瑟瑟诞下,如此与梁国的血缘关系会更趋紧密。 魏王子胥登基日久,对秀丽江山的渴望越深,心里千千万万连环计,对于嫔妃争宠之事便没有什么耐性。 即便如此,想起每次回到宫中,皆是由皇后等在城墙上,任离姬飞奔至他怀中,他岂会不知,两人着实是互别苗头。且因他私心偏宠离姬,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72 每次屈居下风的,总是皇后。 相较于瑟瑟的娇蛮直率,不顾他人眼光,总让皇后颜面无存。皇后纵有心机,也情由可原。 脑海中浮现这念头,他心里滞闷羞愧。 一方面是对对皇后的怜悯,另一方面,是对瑟瑟的愧疚。 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他不想怀着这心思去见瑟瑟。 他哑声开口:“摆驾凤仪宫。” 不过是一餐饭,醒来便是第二日。 昨夜种种,依稀在目,荒诞调笑,淫肆放纵。他误认皇后为离姬,要了皇后,不只一次。 望着熟睡的皇后浑身赤裸,满布他狂乱疼爱的痕迹,他瞇眼,冷眸凌厉,掐住了皇后的细颈。皇后惊醒,满脸惶恐,失声叫道:“陛…陛下…您要做什么?” 他狠声说道:“萧玉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朕下药!” “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想…只是想重温旧梦…只是一晚…皇上不也想要诞下皇嗣,才找来苗云梦吗?”皇后眼泪扑簌簌而落,纤纤素手环住了他的臂膀,望着魏王子胥的眼眸漫溢无情与憎恨,惨然道:“难道,臣妾就不行吗?” “你们萧家是自找死路!”他咬牙低吼,掐紧了皇后的颈子。 073皇权承诺难双全 一道废后圣旨打得朝臣哗然。 众人不敢相信淑德皇后竟对皇上下药,下药当日立即遭魏王遣出凤仪宫,贬至冷宫,静候发落。 亲丞相之朝臣试图上谏指涉此乃故黔国公主苗云梦的错,皇后只是求子心切,误入陷阱。更甚者,有人不怕死地直谏此祸起因于魏王专宠离姬,逼得皇后走上险途。 魏王坐在金銮殿上,冷眸肃目,当场亲诏,细数萧家十三条罪状,眼看罪及九族,死路一条,丞相是日上呈罪己书,萧家赤诚忠心绝无僭越之意,自责教女无方,哀求魏王垂怜皇后一片痴心,爱令智昏,愿以辞官告老还乡证明自己绝非乱臣贼子。 魏王冷眸睇着阶下重臣默不作声,勾起冷笑。 “念在丞相有恩于朕,朕不会诛你九族。”魏王拾起几案上朱砂笔,大笔一挥,在罪己书上写下"家产充公,逐出盛京!"八字,将之摔至阶下。 丞相巍颤颤地爬了过去,捡起罪己书,却让魏王按住了肩。魏王竟走下金銮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魏王想做些什么,只见魏王在丞相耳边低语,无人知晓。 不一会,丞相老泪纵横,频频叩首称谢皇恩浩荡,额头都磕破了还不敢停。 七日后,丞相亲族离开盛京,连回眸都不敢,生怕被魏王安个恋栈权势的罪名。 魏王表态,三个月内反丞相党派朝臣纷纷上谏,参奏丞相党羽,接连让魏王查出贪赃枉法、中饱私囊、恃权鱼肉魏民,不是除以极刑,便是贬至偏乡,远离盛京权力核心。其余朝臣人心惶惶,纷纷撇清与丞相的关系,向皇权靠拢,宣誓效忠。 九个多月后,废后萧玉环诞下皇嗣。同日,丞相自缢而终。 死前犹记得魏王单手压在他肩上的重量,犹记得魏王在他耳边低喃… “孽臣,你的计策不错,血脉便是皇权。但这天下还是魏家的天下,永远不会是萧家的天下。” “尔等贱民以为朕为何独宠离姬,冷落废后?朕原可以雨露均沾,公平对待两姝。但你们竟敢连手毒害离姬,致其不孕,毁朕子嗣之望,朕早该将你俩碎尸万段!” “不仅如此,尔等贱民胆敢妄想女儿诞下皇嗣后,便毒杀朕,挟幼帝专权,着实可笑可恨!你以为苗云梦是谁?黔国公主?苗云梦是我安插的人,她什么都不是。这就是君臣之别,你我之间实力的差距。” “还要与朕斗吗?” 龙一吟,云便兴,冲霄直上,手掌太平,皇权血脉,君君臣臣。 登基路迢艰辛,行路至此,魏王完全掌权,再也无后顾之忧。 **** 自魏王临幸魏后之后,七日不曾出现在瑟瑟眼前。 他在逃避,以整肃朝野为理由。 没有任何解释或只字词组,七日便足以让一个女人心碎,彻底寒心。 当他再度站在临水殿门前,离姬再度拒绝侍寝。 他没有强迫她,只是呆站在殿门口,整夜。 连续七日。 象是赎罪,象是忏悔。 众臣皆知此事,纷纷低斥离姬不知好歹,不能体谅帝心。 只有他自己清楚明白,自己伤离姬有多重。 废后的确成功对他下药。苗云梦坚称不知此事。 他没有追究,因为他知道是自己默许。 演了一场好戏。 他知道自己卑劣,违背誓言,但他需要皇嗣。他仅能保证,对瑟瑟是一心一意。他也不会再纳御妻,他只想立瑟瑟为后。就这样安安静静,相守以老。 三个月后,废后有孕。 临水殿所有魏王赏赐的玉器、珠宝、杯瓷、铜镜皆被离姬摔得粉碎。此后,再也不要魏王赏赐。 那个孩子,是背叛的证明。 此后,两人不再同寝。 九个多月后,废后诞下皇嗣,三日后因病亡故。死前,魏王在她身边。众人不敢多言,但却私下议论,是魏王亲手绞死废后。 魏王抱着婴孩来到临水殿,将孩子交给离姬。离姬没有接下孩子,愣愣地望着魏王。 魏王低声说道:“瑟瑟,这是你我的孩子。朕要立你为后,自此只有你一人。” 离姬倏地站起身来,脸色颓变,瞳眸中皆是怨憎。 “我不要!魏子胥!带孩子走!带孩子滚远些!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离姬凄厉叫喊,抬手一掌拍落婴孩。 “瑟瑟!”魏王动作快,往后退了一步,否则这孩子必然死在瑟瑟掌下! “他不是我的孩子!是你背叛我的证据!”离姬瞠目怒视,以往的温婉已不复见,她指着孩子,眼瞳中皆是怒火。 魏王面色惨白,从未看过瑟瑟如此幽怨表情。 ********** 附注说明: 龙一吟,云便兴,冲霄直上,手掌太平,皇权血脉,君君臣臣。 原文诸葛神算的一个卦象,这几日我占到的一个卦,拿来写小说了: 龙一吟,云便兴,冲霄直上,快睹太平,为文为武,君君臣臣。 074劳燕分飞心意决 “好好好…他不是你的孩子,瑟瑟…”魏王急急将孩子交给宫人,趋前拥住瑟瑟安抚。 她的体香依旧如此馥郁如盛放的桂花,九个多月未能亲近她,但她却如一团火,炙热灼烫,难以抱住。 “瑟瑟,你病了?”魏王察觉离姬体温有异,连忙唤了太医。 太医把脉后,断言离姬心郁气凝,至血脉淤塞,心脉紊乱,已伤及心肺肝脾,必须尽快调养,以免病根侵入肺腑,就难医愈。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73 魏王彻夜守在她身边,三天三夜,直到她烧退。 “瑟瑟…对不起…我不该塞那个孩子给你…我错了,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你不要恼我…”魏王趴在她身侧,握着她的手细声低喃。 “…你还想骗我多久?”离姬哑声开口。“我们之间,不会有孩子了。” “谁这么跟你说的!”魏王没想到离姬已醒,闻言,咬牙否认。 “早在你将我送至临水宫殿,远离后宫,我便知道了。”离姬缓缓说道:“我花了九个多月…才说服自己,魏王背叛我,是不得已…我可以忍受这些加诸我身的苦楚…因为我还爱着魏王” “但魏王今日将害我至此的仇人所生下的孩子抱到我面前,要我扶养一个背叛与仇恨的证明…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一切都是你的计策,是不?从那身绛色宫装开始,便一直是你巩固皇权的计谋吧” “你知道皇后待我如何,不但没有处置皇后,还试探我。那件绛红色宫装是你送来试探我的野心。是不?你不想要一个野心凌驾一切的皇后,是不?你希望我柔顺乖巧,只听你吩咐与命令,是不?试探末了,确认我逆来顺受,你才安心将我接回了后宫为了巩固皇权,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何要连梁国与我都算计在内?” “为何什么事都瞒着我?因为你知道你所做所为都在牺牲我,你心虚,不是吗?这不算是背叛吗?” 魏王象是被堵住喉,一句反驳也没办法回。 离姬什么事都知道。 “连那日与皇后云雨,也是你默许,不是吗?因为后宫只剩一个女人可以孕育子嗣。” “你可知道,当你指名要我和亲时,我羞愤难当,但内心却是雀跃不已?你看看,我是怎样的女人,连我自己的国家尊严都不顾了,心心念念想着你我是多么无耻的人?” “可是你呢?魏王,你真的爱我吗?还是最爱自己而已?我不过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和亲公主,不值得不带利益算计的真心对待?” “不,不是这样…我一直以来,都想与你相守。即便你无法生育…”魏王艰难地开口。 离姬打断他的话,嘲讽一笑:“你真傻,你可以纳御妻,随便哪个宫女都可以,顾虑我什么?啊,是了,是你口口声声的爱。” “真当我是往昔那个天真的梁国傻子公主吗?魏王啊魏王,你是为了你的天下啊。你的爱,是如此…是如此伤人…”离姬的语调逐渐高昂,愤然夹杂着心痛的情绪已流荡于寝宫床帏间。 离姬忽而一笑:“不过,彼此彼此。我们一丘之貉。我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明知不能生育,却霸占着你。你知道吗?我就是如此自私,即便让皇后毒害而不孕,我也不想让你纳御妻…” “魏王,你走吧。另立皇后,纳御妻吧。” “我不想再看到你。我会写信让父皇接我回梁国。”离姬嗓音转趋平缓,却若冰河淌过冻原,看似平静无波,却是喀啦碎响,缓凝却斩破一切。 这番话,离姬没有睁开眼。 没有熟悉软腻的嗓音唤他子胥,只余冷淡寡情。 语毕,背过身,怎么也不想看他一眼。 “我不许!”魏王瞠目结舌,捉住离姬的肩膀,撕心裂肺地大吼:“你承诺过我,一辈子都会待在我身边!我也承诺过!我许你万世千秋!” “我不要了。” 决然。 *** 子胥惊醒!浑身冷汗! 他喘息瞪着床榻上的帏幔,庆幸只是一场梦。但这梦太真实,让他怀疑,是否真是上辈子,他所作所为? “…瑟…瑟…”他口干舌燥,唤出声只是气息,发不出声响。 灵儿候在一边打盹,赶紧递上茶水,满脸欣喜:“大少爷,您醒了?我让二少爷过来探你。” “瑟瑟呢?”子胥咽下茶水,再度问道,声音依旧难辨。 “嗯?…呃…”灵儿迟疑,支支吾吾,不知该怎回答。 子胥眉头皱紧,瞇起了眼,震天吼道:“我说,大少奶奶,梁瑟瑟人呢!” 不用灵儿唤人,子桦正往东厢房而来,自然听见子胥的吼声。 心叫一声,惨了! 果然接下来,杯盘齐飞,碎裂在地,房内传来子胥暴怒低吼:“不过七日,人就被你们赶出府!?她一个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举目无亲,你们竟然将她赶出魏家!?” “你是我的贴身侍女,也是大少奶奶的贴身侍女!胆敢妄想通房妾室之位?!无耻下作的东西!滚出去!” 灵儿哇地一声哭着跑出了东厢房,撞进子桦怀中。 待子桦步入东厢房,子胥气得俊颜发红,唇瓣却是雪白,勉力撑起身子,扶着床沿,正要起身取起外袍。他的指尖颤抖,可见身子尚未复原。 “大哥,等等!”子桦迎了上去,扶了他一把。 “子桦,你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要你护住瑟瑟吗?!”子胥脸色阴戾,眸如寒剑扫向子桦。 “我哪知啊!”子桦无奈说道:“那日我不过出门看戏…回来瑟瑟便已经被父亲…请出府了。” “看戏?看戏!什么时候了,你还看什么鬼戏!?” 075上穷碧落下黄泉 瑟瑟呆立在魏府广亮大门前,巍峨的魏府,难以接近的距离。 子胥昏睡第三日,魏老爷差人请瑟瑟至花厅商议。瑟瑟望了床榻上昏睡、不能保护她的子胥一眼,握拳跟在灵儿身后,默然行至花厅。 魏老爷并未口出恶言,而是委婉地对她说:“瑟瑟,子胥是你的心上人,但也是魏世伯看重的儿子,天下父母心,你能体谅吗?” “不是魏世伯嫌贫爱富,而是北京那儿追缉你追得凶。子胥是魏家嫡长子,成婚时,魏家能不宴请宾客吗?即便红帕盖头,要是有个万一走漏风声,你的身分曝露,子胥定会保你、替你担这杀人重罪,这不是害子胥吗?你忍心见他上刑台吗?” “子胥自小到大寡淡,这是子胥第一次如此激烈地忤逆魏世伯,见他这么疯,我都快不认得他了。我不是怪你,只是爱令智昏,总会有出奇冲动之举,魏世伯着实担心子胥。棍棒加身,打在儿身痛在我心,真以为魏世伯铁石心肠吗?瑟瑟,若你对子胥真心真意,算是魏世伯求你,放他一马。” 见瑟瑟垂头不语,搁在膝上的指头绞紧马面裙,魏老爷心知她有所动摇,温言道:“瑟瑟,你是个懂事的女孩子,我知道你举目无亲,不如,我给你些盘缠,让魏家护院送你快快逃离天津,远离北京,寻个没人认识的乡镇,好好过生活吧。” 她踌躇不前,举棋不定,魏老爷极有耐性地等着,最后叹了一口气:“天下父母心,为了保他,我宁可送走你,宁可子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74 胥恨我一生,也要他一世安泰。” 她答应了。 为了那句一世安泰。 遥远的时间长流里,肉体崩毁归于尘土,但灵魂深处却篆刻着不复记忆、但却心心念念难以忘怀的祈愿。 如今,何去何从? 护院与马车候在一侧,她叹了口气,心知魏老爷说要护卫她至安全之地,其实是监视确认她离开天津。 天下之大,却无她容身之处,她能去哪? 子胥醒来,会来寻她吗?她期盼啊。 但魏老爷的话,却让她不能期盼。 扪心自问,也想自私,也想求着子胥带她远走高飞,但子胥若真的为了她不惜一切,不顾性命,那她不如消失在他眼前。 但求君,一世安泰。 登上车辇后,她掀起车帘,望了天津最后一眼。 *** “大哥,你听我解释,你昏迷这几天,我们已经翻遍天津每一寸土地,她真的不在天津。”子桦望着子胥蓬头垢面伫立在街头,眼下青紫,神色冷寒,眸光如剑甚是可怖。 “不可能,她不可能真狠心离开我!”子胥嗓音嘶哑阴沉。 “大嫂会不会去了别处,你想想她有没有提过,想去哪玩?我们往那儿找?”子桦脸上带着伤,小心翼翼问道。 是前几日子胥疯起来的杰作,打斗声惊动魏老爷,四个护院一拥而上才架开了子胥。 他下手不分轻重也就罢了,子桦与他一同习武长大,尚称堪打,但子胥连背上的伤扯裂,血污染透纱带还不住手。魏老爷和子桦才明白,子胥多迷恋梁瑟瑟。子桦甚至认为瑟瑟是子胥的弱点,心里暗自同意魏老爷的判断。 但子胥曾在那日家宴前与他碰面,托子桦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得帮他护着瑟瑟。 君子重然诺,更何况是兄弟承诺。他理亏在先,即便不能理解为何子胥如此执着,也不敢多说。为了赎罪,他乖乖陪在子胥身侧,上穷碧落下黄泉,龙潭虎穴大概都得舍命陪君子了。 经子桦提醒,子胥才想起瑟瑟说喜欢苏州,他即刻动身赶赴苏州。 护院因此事远调苏州,子胥追至苏州,见着人,不分青红皂白痛打一顿,逼问瑟瑟下落。护院只是哀叫着,魏老爷让他送梁家小姐至北京后,由另一人接应,他不知瑟瑟下落。子胥大怒,若不是子桦拦着,他差点杀了护院。 送她走,却送至北京?这不是要她死吗!? 至此,子胥彻底与魏老爷决裂。 魏老爷逆子、逆子的吼叫响彻魏府,他却义无反顾地步出魏家前往北京。 赶往北京路上,子桦望着子胥弯身将手肘靠在膝盖上,不断地低语呢喃,向上苍祈求瑟瑟平安,真觉得他疯了。 子胥哪时信仰过神明了?他对牛鬼蛇神、阴阳轮回之道完全不信,嗤之以鼻。真的是爱惨了梁瑟瑟吗? 不过结果令人失望,他们在天津、北京与苏州疯狂找了两个多月,一无所获。眼看就要过年了,瑟瑟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回到天津,他又搜了一次,动用魏家各地驿站,互通消息,全力寻找瑟瑟踪迹。 甚至,他求了岛主。 子胥再和岛主交易了一次,这次,他真心真意地做了承诺。 即便认为岛主要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取得,甚至认为岛主有叛乱之心,但,他还是答应了。 因为他记得那个梦魇。 若真有前世,他要找出原因。岛主想去的地方,和他不谋而合。 不管岛主野心多大、目的为何,乱世出枭雄,那是岛主的事! 当然他也想过天下,也和方雷虎一样有着相似的野心,但瑟瑟失踪,让他的心定不下来。 他不在乎天下是谁的,只在乎,找到梦魇答案,只在乎找到瑟瑟。 然后一辈子都不许她离开了。 岛主笑着看子胥点头,在契约上按了纹章,光明正大的在子胥身边安插人马,就近监视、使唤。 接着便是无止尽寻人。 五周后,天津下了第一场雪,正式入冬了。 子胥站在书房中发愣,魏军匆匆忙忙地闯入,激动叫嚷着:“大少爷!有消息了!有梁小姐的消息了!” 076北京故友杨治齐 “梁梦蝶,这份文稿你整理好,给我看过,若无问题,我们就付梓印刷。”一娇脆女声说道。 “好的,思恩编辑。”瑟瑟接过了文稿,开始仔细地校对,而后将铅字由铁盒中取出,一一摆版后,拿到名唤思恩的女编辑桌上。 “叫我思恩姐就好!怎这么生疏客气?来,我看看…很好,你学得很快。已经上手了。在报社工作一切习惯吗?若有人胆敢欺负你,或吃你豆腐,跟我说,我非打断他们这些俗鄙男人的腿不可。”思恩微笑赞许了瑟瑟几句,这小姑娘少长她三岁,做事利索,很得她的眼缘。 “习惯了。谢谢编辑关心。大家都很正派,对我很好。”瑟瑟让思恩霸气的话语逗笑,眉眼弯弯。 她喜欢这报社工作,虽然和北京誊写小报相同,都是逼不得已才在报社工作,但这报社采用铅活字印刷,她学得一技之长,可以凭一己之力餬口,且众人开放友善,不用看人眼色,她做得很开心也很满足。 且这报社宗旨在于援引西洋学术,牗启民智,政治上主张君主立宪,变法维新,即便如此,依旧是保皇党,向宣统朝靠拢,与从前梁老爷常挂在嘴上的话语类似,有股亲切感。但她没想到,原先仅是认为亲切的环境可以带给她如此大的转变。 在这不过三个多月,她接触世界局势,有别于北京封闭在梁家大宅里不知世事,或待在子胥身边被保护得过于严实,她的世界顿时展开来,新知、局势如潮涌进心智,长了不少见识,求知若渴,每日都极期待至报社工作。 “那就好,治齐说你书法写得好,我正想改版报纸刊头,你帮我写大公报三字,与这些一并拿去印刷处,让他们找人刻铜板,我们来印!” “好的。思恩姐。”瑟瑟立即回去写字,倂同铅字排版小心翼翼地端至印刷处。 不过一周,瑟瑟题字的大公报全新改版,在大街小巷中流通着,创下销售佳绩。鉴此,思恩编辑更让瑟瑟誊写不少文字,制为铅活字版,大公报俨然是瑟瑟的文稿。 *** 空气中充满了铅板、油墨的味道,粗涩刺鼻。 “治齐哥,这是今日印刷的文稿。”瑟瑟端着铁盒来到了杨治齐身边。 “辛苦你了,瑟瑟…梦蝶。”杨治齐浅笑接过了瑟瑟手上的铅字版,转头吆喝一声:“老周,今日的印刷稿。印完后,照老样子派报!” “那我先回去了,治齐哥。”瑟瑟向杨治齐欠身后,转身欲离开这家位于天津法国租界的报社。 “等等,我送你吧?”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75 杨治齐笑道,由木桌后站起,急忙收拾桌面。 “不用了…我还有事。”瑟瑟将深灰色羊毛围巾绕了几圈遮住了脸,一身宝蓝色大襟衫罩上披巾,黑色马面裙,朴素低调。 “…好吧,那这给你。”杨治齐心知瑟瑟想去那地方探看,叹了口气,由抽屉中取出锦帕包覆的团状物交给瑟瑟。 “这是?”瑟瑟疑惑接过手上散溢着淡香的锦帕。 “喔,香皂,洋人的香胰子,用来洗澡用…啊,我…你可以用来洗手。”杨治齐话说得快,赶忙解释,指着瑟瑟让油墨染黑的手指。 “…这…很贵吧?我不能收…治齐哥,谢谢你。”瑟瑟腆着脸看了自己的指尖,甲缝中有着洗不净的油墨,自她在报社工作,便困扰许久。但文员的薪资不高,天津租界近郊租一破旧小屋,连暖炕都没有,还得省吃俭用,才过得下去,哪里有多余的钱去买香胰子? 杨治齐对她的好,她看在眼底,感恩在心里,但却无法回报,心里也有愧疚。因此杨治齐送的礼,她一概不收。这香胰子掂在手上,要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不,这是…这是宣纸厂给我的。我一个大男人用不着,你拿去用用看。好用的话,我再跟宣纸厂多讨几块。”杨治齐连忙解释。 的确,那香胰子是他存钱买给瑟瑟的礼物。但他不能让瑟瑟知道这些事,就怕瑟瑟不收。 077回首灯火阑珊处 几个月前,他在北京与洋人朋友聚会叙旧,一路走过小巷,却碰巧见到瑟瑟与贼人拉扯哭叫。事态紧急,即便他知道梁家变故,瑟瑟是杀害梁东篱的嫌疑犯,且瑟瑟贩卖过风情画,但久未碰面,瑟瑟让子胥娇养后,如同牡丹绽放,越发端丽。再者他对瑟瑟并未忘情,这一眼,让他再度心荡神驰,赶紧吆喝洋人朋友上前抢下瑟瑟。 听闻瑟瑟哭诉梁东篱与魏家事故,气得他拍桌大骂,决意帮瑟瑟逃亡。瑟瑟心里后悔离开天津,气魏老爷竟然心毒如此,又担心子胥,便央求杨治齐帮她回天津。她不求与子胥再续前缘,只求能与他同一城市,偶尔能够偷瞧他几眼便好。 杨治齐心中苦涩酸疼,最终还是拗不过瑟瑟的哀求,答应瑟瑟。 他人面广,又与邱小姐连手卖画,在北京已小有名气,认识不少洋人与北洋军官、家眷,透过关系,将瑟瑟介绍给天津大公报的女编辑。 这女编辑也是爽飒之人,见脂粉不施的瑟瑟清秀端雅,文采斐然,眼眸澄澈灵动,二话不说,录用了化名为梁梦蝶的瑟瑟。自此,瑟瑟便留在天津大公报工作,做为排字文员,若表现好,则会在过年后升任文字编辑。 而杨治齐回到北京后,左思右想,犹豫半个月后,放弃了北京画室的工作与优渥的薪资,奔赴天津,也在天津大公报就职。他心里打的主意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魏家容不下梁瑟瑟,她与魏子胥情缘已尽,若能守在瑟瑟身边,日久生情,依旧可与瑟瑟再续前缘。 他压抑着嫉妒心情,陪着瑟瑟探了魏家,得到的消息是魏家大少爷出了远门,不知何时会归。瑟瑟心里欣慰又难过,欣慰子胥康复,却又难过子胥竟没有找他,就这么出了远门。大抵又是全国各地做生意去了。失落感极重,郁郁寡欢,却又忍不住经常去探探魏家。杨治齐将这些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两个多月过去,瑟瑟对他依旧谦逊有礼,却是半点机会也不给他,他也就停止陪伴的动作。 “那…多谢治齐哥…我先走一步,明天见。”瑟瑟弯腰鞠躬,难以说清自己对杨治齐的亏欠与感恩。 *** 瑟瑟在魏家府邸附近停留观望,魏家赤色大门紧闭,仅留看门小厮燃着暖龛守着,今日人少,她仅能远远看着,以免小厮注意到她。 天气越发冷了。 天空灰扑扑的,前日才下了第一场雪。 她拉紧了围巾,呼出来的白雾,潮湿地贴附在围巾上,等到天色开始暗了,她才跨步离开。 一路上,她感叹自己傻气,子胥人是否在天津她都不知道,却是每隔几日便借故绕道走过魏府,象是只是途经路过。 抵达小屋时,天色已暗,她不禁有些后悔,今日她待晚了,她由布提袋中抽出铜制钥匙,喀拉喀拉地转动门锁,天气一冻,这门锁缺了针油润滑,声响极大,大到她听不见后头有人接近。 “啊!” 门打开那一瞬,瑟瑟尖叫一声,她的腰让人搂得死紧,那人掩住了她的嘴,低声唤道:“是我…瑟瑟…” “唔…” 听闻来人嗓音,沙哑中带着激动之情,温暖的体温由背后紧贴的躯体传了过来,她掉了泪。 魏子胥! “我找你找得好苦…你怎忍心丢下我,这么躲我?”子胥揽着她的腰,用尽力气,就怕她跑掉。 她的身子好冷,这么冷的天气,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由巷外走来,这暗巷连灯都没有,仅能靠着其他家户的灯火照明,心疼得紧,揽得更紧。 “…子胥…你…来…啦…”瑟瑟扳开了他冰凉的长指,缓缓地转过身,抽抽噎噎地说。 “嗯…你竟然让我找遍大江南北,蓦然回首,却出现在天津法国租界…你是故意的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什么要走也不留个纸条?你知道我快找疯了吗?”子胥挑着眉,眼眶泛红望着瑟瑟。 瑟瑟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却忍不住抱住他,狠狠地撞进他的怀中,趴在他胸膛上哭道:“我还以为…你不在意我离开,出门做生意去了…我不知道你在找我…” 她揪紧了子胥的背,突然象是触电般,缩回了手,慌忙问:“我弄疼你没有?你的背伤痊愈了吗?” “早好了…就一个地方不好…”子胥带着笑,黑暗中,看不清瑟瑟的面庞,但是,他听得出瑟瑟的关怀之意。 “哪里不好?”瑟瑟蹙了眉,拉着子胥的手,着急担忧地说:“进屋里去,我点灯帮你看看!” 子胥欢喜瑟瑟依旧如此关心他,唇瓣勾起笑,忍不住故作委屈地拉着她的手,往他心口贴去,撒娇也似地窝在她耳际软声说道:“就这儿不好…得了相思病…” “…你一点都没变…轻浮…”瑟瑟轻斥一声,但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078一室光华鱼龙舞 “请…请进。”瑟瑟有些紧张,推开门,羞涩说道:“我一个人住,家里有些单调,没什么好招待…” “说什么鬼话,我是你夫君,招待什么?”子胥皱眉大步踏入了小屋。赫然发现,说单调是含蓄,这小屋什么鬼都没有!果真是家徒四壁,仅有一套破旧桌椅,桌上摆着一碟盘,盖着油纸,一盏茶壶一个杯;另一侧是一张单薄的木板床,一床薄被。 屋里连个暖龛都没有,与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76 室外温度相差无几。小屋破烂,冷风由孔隙吹入,发出呜咽声响,即便瑟瑟点了油灯,依旧灯光昏暗,颇有破落贫家悲惨感。 “…喔。”瑟瑟嗫嚅回道。象是想起什么似的,赶忙拉开板凳,浅笑道:“子胥,坐这。喝水好吗?我没有茶叶,我去劈柴火,烧点水。啊,你用过膳没?等等…我这…没什么小米…我去买好了…” 瑟瑟越说越窘迫,语毕便提着小提袋,要往大门走去,子胥见她待自己如此生分,拦住她语带不悦地问:“梁瑟瑟,你搞什么?我不是客人。随便吃就好。晚上吃啥,这个吗?” 他动手掀开了油纸,只见上头一颗撕了一半的冷硬馒头和半颗咸蛋。 愣住了。 心, 好疼。 疼得象是让人在丹田上狠狠揍了一拳。 他是多无能的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她如此委屈。 “走!”子胥拉起瑟瑟的手,哑声说道:“我们回魏家!” “不!不要!”瑟瑟闻言惊恐喊道:“我不要回魏家!” 魏老爷心机深沉,如此恶毒,若是她回去,不知怎被整治,小命怎掉都不知道。且她一个人过得虽清苦,但也安安静静,为何要回那巍峨似海深的大院?她只同意魏老爷两句话,一是保子胥一世安泰,另一句便是躲起来,低调好好过生活。 “我在这儿过得很好。你回去吧。我一个人没事的。”瑟瑟惶恐推着子胥的手,就怕他真强逼她回魏家。 这叫过得很好? 子胥几乎要大吼出声。方才揽着她便发现她瘦了不少,在灯光掩映下,瞧清了她的脸庞,下巴尖的跟狐狸一样了,这叫过得好?那还有什么是过不好的? 子胥瞧她抗拒模样,心里更加难过,加害瑟瑟的人是自己的父亲,他怎会笨到把瑟瑟往火坑里头扔? 心痛蔓延至胸腹之间,令他难以开口,一把拥住瑟瑟,半响,才象是下定决心似的说:“好,不回去。我们就住这。” “你回去吧。”瑟瑟再度低声哀求道。 若子胥住下,能不让人发现吗?这儿家户拥挤,住得密,他外貌出众,不开口就一副贵公子的模样,能瞒得了谁?且她对外都说她是守贞寡妇,堵绝说媒的、与无聊男人骚扰,若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在这进出,人言可畏,难保几日就穿帮,惹来更多麻烦。 子胥心一沉,瑟瑟这是拒他于千里之外。放开瑟瑟,即便心里难受,却佯装浅笑,想让瑟瑟安心,轻快地说:“我去买晚膳。去去就回,你等我。” 瑟瑟愣愣地看着他装作没听见她的哀求,快步离去,掩上大门,沉默地坐在板凳上,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希望他在身边,却又希望不要因为两人在一起危及彼此性命,与他的未来。 回到天津的这几个月,梦魇越发频繁,她几乎可以确认是与子胥有关。不知怎的,只要接近子胥,她的梦魇就会反复出现。每次都是她满怀痛心、愤恨,却又要故作冷漠待他,看见他愤怒伤心的眼神,她心里有着快意,却更痛,揪心的痛! 这些梦魇再再提醒她,再与子胥纠缠下去,更可怕痛苦的后果等着她,要快些逃开。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她在梦里既残忍又绝情,惹得梦里的子胥大怒抚袖离去。 但醒来的她,却又忍不住想离他近些,看着他的笑,心里就安慰踏实,由衷感激那些只是虚幻不实的梦。现实生活上的子胥,温柔疼宠她象是摘下星月也在所不辞似的疯狂。但那些梦,却让她隐隐约约的不安。彷佛真的与子胥待久了,那些梦魇会重演。内心矛盾,长叹无语。 子胥这一去,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她才发现,其实这房子真的好空寂冷清,她真的好孤单,又好脆弱,真希望子胥在身边。 她叹了口气,没了用晚膳的心情,草草将馒头与咸蛋盖了起来,想说当明日早点,早些熄灯休息时,大门让人打了开来。 瑟瑟吓得站起身,垂眸不敢看人。 子胥领着一群人大包小包进了屋,瞧见瑟瑟低头的模样,微微一愣,回头对众人说:“好了,谢谢你们。放门边就好,我自个儿搬进去。”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了手上东西,笑道:“魏爷,多谢照顾,请您有空再多多光顾关照本店啊。” 子胥忙进忙出,笑着对瑟瑟说道:“来,瑟瑟,帮我把醉月楼的菜布一布。”话说完,便又来回将棉被、枕头、暖龛、铸铜琉璃油灯、男女衣物、锅碗瓢盆搬了进来。 接着利索地铺好了鹅毛床、生火点暖龛与铸铜琉璃油灯,顿时,一室光华鱼龙转,这才走到瑟瑟身边说道:“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我什么都点了些。” 瑟瑟望着他,红了眼眶,低骂:“魏子胥,你真是一个疯子!” 079甘心臣服愿交换 用过膳后,子胥自顾自地更衣,瑟瑟愣愣地站在一边,艰难开口问:“你…要留宿?不回魏家?” 子胥侧头挑眉望着她,彷佛她问了什么可笑的问题,神情自若地笑说:“不然呢?瑟瑟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为什么他总能把话说得如此动人,让人倍感酸涩甜蜜? 瑟瑟叹口气说道:“我去烧水让你净身…” “不必了,还是瑟瑟嫌我臭?刚刚回来时,在外头几条街有间公共澡堂,我去就是…”子胥瞅着瑟瑟一脸哀怨,再度穿起衣裳。“不过,瑟瑟得陪我去。” “…我臭吗?”瑟瑟顿时羞红脸,吶吶问道。“澡堂收费贵…我…我都自己烧水…” “瑟瑟…”子胥听了,心里更为愧疚,拉过瑟瑟,抱在怀中,哑声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你放心,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换身分,什么都好。我也会和父亲好好沟通,让他接受你。不再和他呕气…若他还是不接受,那我们便私奔,远走高飞吧。” “…子胥…”瑟瑟撇过头,轻推他说:“我去烧水…” “…”子胥瞧瑟瑟转移话题,内心轻叹一口气,却笑道:“我去吧。哪有人让娘子操劳至此。” “不…不行,要是让人看见…”瑟瑟为难地蹙眉,但这表情却触怒了子胥。 “我很见不得人吗?”他淡漠地问道,脸若冰霜。“还是瑟瑟有其他男人了,不想让他知道?” 瑟瑟抬眸望着子胥,慌忙说道:“你想到哪去了?” “杨治齐还不死心,追到天津来了?不是吗?整整三个月陪着你哩…近水楼台先得月是吧?”子胥酸溜溜地说着,脸色更为阴沉,眸光杀意涌现:“我这就去弄死他!看他怎么捞这个镜花水月!” “等等啊!子胥哥哥!”瑟瑟拉住子胥的手,不让他出门。“他不过是工作上的同事!而且他是我的恩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77 人!没有他,就没有我!” “你说什么?”子胥闻言大怒,打翻醋坛子,恨声说:“那我呢?我在你心中又算什么?好啊,我非得宰了这混账东西不可。” “子胥哥哥明明都知道我怎回到天津的不是吗!?明知道我隐姓埋名,就怕被追缉,为什么子胥哥哥要这么任性?!偏要照着你的意思来?我会怕啊!”瑟瑟终于生气了,瞪视着子胥低吼。 “…对不起…”子胥软了下来,叹了口气。“是我不对。最近都像个疯子一样…你不在,什么都不对劲了。软弱对吧?如此无能,令人生厌对吧?” 瑟瑟抿唇,紧握着他的手,望着他:“我没这么说…可是,子胥哥哥是有些不一样…”疯起来有点像梦里的那个狂乱的子胥。 “抱歉。让你这么害怕担心…”子胥再度叹气,卸除所有掩饰,他也不过是个好妒的普通男人。 “全部都依你。但劈柴烧水让我来吧?我舍不得你做这些粗重的工作,你看看这三个月来,你的手指都长茧了,上头都油墨,我真觉得自己无能…” “不是你的错。”瑟瑟瞧子胥垂头丧气,知道他是一心一意待自己好,反倒一点气都发不出来了。 “瑟瑟,你知道吗?我从没有一次觉得这么无力,瑟瑟,你留在我身边好不?不要离开我好不?” “子胥哥哥…”瑟瑟从未见过子胥如此脆弱的样子,但他这样真情流露,让她心折,真不忍心离他而去了。 子胥絮絮叨叨:“若是你不在,我好像变成哪里缺了一块似的,都不完整了,破破碎碎的。” 破破碎碎的? 瑟瑟闻言一震。 记不清的脸,灰白色的纱袍如烟,玉润泛着莹白光芒的身影捻指低喃:“破碎至此的元神,即将魂飞魄散,哪里还有来世…纵使千古一帝又如何,在我跟前,你们皆要屈服…” 不要!我求您! 我愿意换! 求求您了! 她臣服在那人的跟前,拼命磕头。 “梁瑟瑟,你是个傻子…即使将你俩元神揉成一块,也仅能勉强拼成一世,这一世之后,便没了来世。千秋万世,着实可笑。” 一世也好,求您…还有转圜余地吧… 我愿意以引魂的功德来交换,如果不够,我愿意来生的福德交换,即便颠沛流离、福寡寿短、不得安生也无所谓… “唉…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 我只求他一世安泰! “…情爱转瞬即逝,你们这是执念,牵绊彼此,谁也得不到好处…你可不要后悔…” 当她回神,打断了子胥的话,固执地叫道:“我不会让你破破碎碎!你要一世安泰!我许诺过的!祂答应过我的!” “谁答应过你?”子胥怔住反问。 “我不知道。子胥哥哥,你去劈柴烧水吧。”瑟瑟回答不出来,只能转移话题。推着子胥烧水去。再也顾不了是否会让邻人看见说闲话。 子胥并未再问,只是将这件事记在心底,誓言定要找到那个他。 080琉璃暖被拥香眠 子胥净身更衣时,瑟瑟瞅着他背上原先均匀无暇几乎破坏殆尽,一道道淡红色象是拖着流星尾巴的伤口,看得她心酸欲泪。 她的指尖轻轻地抚上那些伤疤,哑声问:“还疼吗?你怎不躲,笨得要命,就跪着让世伯打?”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不知哪来的臭脾气,就这么傻傻挨打。怎了?你心疼了?” 子胥淡笑,眉眼弯弯,打趣说:“心疼的话,以后就别趁我不注意时弄丢自己。我差点没把天津、北京、苏州这三座城炸了。” “疯疯癫癫…”瑟瑟嗔了一声:“以后要学会逃。打死了…我就没丈夫,真要成了守贞寡妇了…” 子胥惊喜地抬头,扬着笑应了声“嗯。”让瑟瑟换上了白单衣。 片刻才道:“以后可别再咒我死了,街坊邻居都说你是寡妇。” “你明知道我没那个意思。”瑟瑟胀红脸,怒瞪他说:“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会长命百岁的…” “嗯,我可是妖孽,祸害遗千年,安心吧。”子胥轻捏瑟瑟的脸颊,笑道:“就算我齿摇发秃,也会陪着我?” “嗯。” “一言为定。”子胥强调,伸出小指。瑟瑟勾着他的手指,点了头。 就当瑟瑟忙着将衣物收拾整齐,想着明日清晨一大早起来清洗时,子胥已经钻入被窝,她侧头瞟了子胥一眼,子胥笑着说:“娘子,为夫不是偷懒,是黄香温席。暖了,就快来陪我睡。” “贫嘴。”瑟瑟嗔斥,但眼神带着笑意。 待瑟瑟真要钻入被窝时,子胥看似已睡着了。瞧着他憔悴的脸庞,眼下染着淡淡青紫,心疼了起来。她蹑手蹑脚地钻入了被窝,真的如同子胥所说,暖烘烘的。 子胥好暖和。人形小暖龛似的。 多久没有这么暖过? 这三个月来,她总孤单蜷缩在薄被中簌簌发抖。现在有他在身侧,真的好安心。 不禁又往他的方向蹭近了些。 她轻轻地将手搁在子胥的腰侧,仰头轻啄着子胥。子胥睡眼惺忪,慵懒回吻,长臂将瑟瑟揽进怀里,软语呢喃道:“我睡着了?” 这是三个月来,子胥头一次真正阖眼。有瑟瑟在身边,一床暖被,人生夫复何求? “子胥哥哥…”瑟瑟轻声问道:“你说你找遍大江南北,最后是怎么找到我的?” “说来话长,从前有个小姑娘爱慕我…”子胥的声调慵懒,拖长的尾音如同五十弦瑟,既缓又悠扬。 “从前就到处勾搭女孩子了?”瑟瑟揶揄一句,将脚趾贴上了子胥的小腿缓缓地摩挲,温热又舒服。 子胥轻嘶一声:“瑟瑟…你的脚趾头怎跟冰尖一样,冻醒我了…” 瑟瑟羞赧地将脚趾收回,他反而用脚压住她的,轻笑道:“继续…我喜欢你这么贴着我搔痒…” 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瑟瑟脸热,但她真喜欢这么与他窝在一块。这小屋没有华美的飞檐,也没有辉煌的雕梁画栋,破败凄冷,但有他在,就变得不同。 好吧。 还有鹅毛被、暖龛、铸铜琉璃灯… 琉璃灯油芯快要燃尽,掩映一室迷离,她瞇着眼听着子胥娓娓说着:“那小姑娘打从九岁私自许婚于我后,就跟在我身后打转…绕啊绕,转啊转的,像只小黄蝶…以为我没看到她,真是傻气得紧…还偷偷拣去了我的废纸,临摹我的字…十二岁的时候在我家溺水,让我救了起来…十五岁时开了画展…我发现她的字竟然和我得如此相像…” “然后呢…”瑟瑟瞇了眼,子胥的嗓音优雅而温柔,叙述着过往,让她昏昏欲睡… “然后十九岁嫁给我,成了我的妻,顺了我的意…”子胥的语调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78 更缓,轻轻摩娑摩挲他脚背的脚趾头慢了下来,怀中的人儿舒服地嘤咛,呼吸绵长而平稳… 子胥睁开眼,凝视着瑟瑟,呢喃着:“…要不是你的字和我的字相似,还做成了铜板印刷,让魏军看到觉得奇怪去查,我可能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你…” “你能临摹我的字,真是太好了…我的小蝴蝶…”子胥轻吻瑟瑟的额,拢紧了鹅毛被,满足微笑。 琉璃灯在他的低喃中缓缓熄灭,满室光华归于寂灭,他淡笑说:“好梦…瑟瑟…” 081天色未明摇暖帐(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清晨天未亮,暖龛的碳火已熄,但被窝暖烘烘的。 瑟瑟醒了过来,一夜甜梦,梦见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少年子胥身形纤瘦颀长,眉眼清朗,但她望着剃头后的子胥,光光的额头,看起来有些凉。她跟在他身后好奇偷觑,子胥察觉窥探的视线回头时,她总缩头或别开脸,佯装没有偷看,嘴里还会叨念着:“你没看到我,我也没偷看你…” 少年子胥唇瓣噙着笑,与她擦身而过,还真没搭理她。她便又会觉得这个哥哥真讨人厌,居然忽视她,气急败坏地冲回梁家去。 现在望着子胥,俊秀的五官长开来了,但没变的是他黑凤蝶似的睫毛与嫣红欲滴的唇。忍不住轻轻地舔了一口,蹑手蹑脚地想下床,盘算着等等要洗衣、烧柴、热热昨夜未吃完的菜当两人早点,然后再至报社上工。时间不多,得赶快进行。 她回眸又望了子胥一眼,心想,若是这样的生活能够日复一日,该有多好? 当她掀开被角那一剎那,子胥长臂拦腰将她抱住,按回了床榻上,瞇眼轻笑:“天还没亮,你要上哪去?” “洗衣、烧柴、热早点、准备上工呀。”瑟瑟拨了拨子胥的臂膀,示意要他放手。 “上什么工,不要去,告假吧。再多陪我躺躺…”子胥任性地呢喃着,往瑟瑟颈窝寻去,细细地吻着。一双手也不安分地往单衣内探去,握住了娇嫩的软乳。 “啊…”瑟瑟轻叫,酥麻感由乳尖泛了开来,子胥迅速贴了上来,她的臀瓣间让灼热的硬物轻顶,有些羞赧地软喃:“子胥…别…你这哪是躺躺而已?” “三个月没碰你…小了…还好不是大了…否则我会以为是谁揉过了…”子胥手里揉捏着瑟瑟的胸脯状似抱怨却是调情,听在瑟瑟耳里倒成了挑衅。 “子胥哥哥就爱吃醋怀疑我偷人?”瑟瑟翻身,语带不满地斜眼瞪他。 “生气了?”子胥轻笑,“瑟瑟就没吃过飞醋?是谁在太湖说我勾搭人的?” “你敢保证你没有勾搭过?那怎会堆栈那么高的庚帖?”瑟瑟不甘示弱地回道。她还记得魏老爷将庚帖堆在她的面前,一一细数哪些家的姑娘前来求亲。求她高抬贵手,让子胥选个合适的媳妇儿。 “…父亲让你看过那些庚帖了?”子胥顿住了动作,皱着眉,对自家父亲更为不满。 “瞄了一眼而已。”瑟瑟撇撇嘴,推了推子胥。“招蜂引蝶。” “天地良心,色不迷人,人自迷。,谁让我长得好?但我可一眼都没乱瞟…”子胥半身压上了瑟瑟,甜如蜜沾似的说道:“我可等着我的小蝴蝶来采我这朵世上无双花的蜜。” “老王卖瓜。”瑟瑟羞红脸,他半身都压上她了,灼热的铁杵熨着她的大腿内侧,岂会不知他想要?“下来啦,别玩了,再不起身洗衣、热早点,你会没饭吃,而我会迟了上工时辰…” “那便迟吧。”子胥笑得无赖,拉开了亵裤系带,扯落亵裤,扳开了瑟瑟的腿,霸道地将硬挺的男根抵在了花缝上。 “更况且早点,我不是已经在吃了吗?”他笑得轻佻可恶,长指拉开瑟瑟的单衣,俯身叼住一只软乳,轻缓地挑弄起绵软的乳尖。 “子胥…我得上工…”瑟瑟让他这么一蹭一舔,身子软了,嗓音腻了,心里挣扎着。 “嗯…?…”他的嗓音勾惑,尾音余长,含着瑟瑟的软乳吸吮,另一只手往下拨开了贝肉,指尖熟稔地按住了圆润的小肉荳,打着圈轻轻搔弄。“瑟瑟,我想你…想得要疯了…你可想我过?” “啊…”瑟瑟微仰着头,双腿敞开,微微颤抖。 想,也想要。 她红着脸望进子胥的眼瞳中,瞧见欲色,瞧见占有,瞧见眷恋。 欲拒还迎。 “子胥哥哥…那么多庚帖中,为什么你都不看?”瑟瑟问道。“我家道中落,相貌平平,条件比我好的人多的是。” “…嗯…”子胥笑了,唇瓣离开丰乳,撑起身,说道:“我的双眸大吗?” “大。”瑟瑟老实回答,子胥那双桃花眼,最是迷人。 “那看仔细,”子胥贴近瑟瑟的眼前,温声说道:“里头映着谁?” “…我。”瑟瑟喃喃回道。已猜到他要说什么。 “那就对了,既然有你,那我怎还会看别人呢?”子胥湿润的唇瓣点上瑟瑟的,细细密密的吻,漫天覆盖下来,既轻又柔,更带着勾引诱惑。 瑟瑟轻叹一口气,子胥还说不会勾搭女孩子,这不是勾搭她吗? 粗热的玉茎蹭湿花缝,蜜水汩汩流出,滑腻香甜,酥痒难耐,花径空虚,不住地收缩着。 她不只心里想着他,连身子也想念他。想念他的占有啊。 “…子胥哥哥…”瑟瑟腆着脸,低声说:“…快些…我…我想要…” “不上工了?”子胥挑眉愉快地轻笑。 “要…要上工,你快些…”瑟瑟环上子胥的颈项,主动索吻。 “你想要上工,所以要我快些?而不是你想要,要我快些插进去?”子胥蹙眉,理解了瑟瑟的意思。 瑟瑟困惑地望着他,似乎自己就是这意思,便点了头。 这头,点错了。 “梁瑟瑟!你真是不解风情啊!”子胥咬牙恨声斥喝,硬挺的男龙带着愤恨,狠狠地插入了蜜穴,狂乱地捣杵抽送起来。“我偏要干得你下不了床,上不了工!” 082惊见庚帖相中人(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1) “啊…啊…啊…不是,我说错了…”瑟瑟惊叫,后悔自己说话不经过大脑,让他这一撩拨就忘了他最见不得她分心。 来不及了。 突入的灼热愈望充填在花径之中磨辗,熨过每一寸肉壁,媚肉随着他的抽送摩擦沁出蜜水,她嘴里喊着不要,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迎合他狭肆放荡的肏弄,蜜穴让他捣出了水花,微微地颤抖。 到底多想要呢? 瑟瑟有些迷糊了。 只知自己不知羞地箍紧了捣乱的男龙。瑟瑟压抑轻啼,就怕大清早的欢爱会惊动街坊邻居。 木板床让交缠的肉体撞击弄得吱呀作响,瑟瑟咬着唇,承受子胥的掠夺与侵占,每一次肉棒顶入都是蓄意惩罚她,插至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79 最深处,填满了花径,复而抽出,撞得她丰乳摇晃,但却舒服地嘤咛。 子胥的肏干越发强烈,真切地在执行着不让她上工的浑话,往复抽插乱无章法,在花径中随意捅动,触着不同位置的肉壁,每每撞至了情欲深处,丝丝缕缕酥麻感如火苗窜烧,炙热难耐。 好想要。 再深一些。 再重一些。 瑟瑟难以启齿,但她难以自持的娇啼,对子胥已是鼓舞。 瑟瑟害羞不已,子胥凝眸浅笑,带着若有似无的挑逗。他的指尖捻住了瑟瑟两团丰乳,揉出硬挺的花蕊,更发敏感。 子胥挑眉勾起笑,邪肆地逗弄:“心口不一的小妖精…这么肏你,舒服吗?想来是的,下头那张小嘴绞得紧呢…” “唔…别说了…啊…” 子胥总是这么放荡地挑逗,言语如此狂浪,却让瑟瑟难以自拔。她软腻的呻吟声开始带着骚媚,羞得她只能拉起被子蒙头盖住了。 “干什么躲鹅毛被里?”子胥摆荡窄臀,肉茎在蜜穴中折磨着瑟瑟的感官,复而弯折瑟瑟的腿,将之举高,压在了瑟瑟的软乳上。 “动静…动静太大…啊…哈…三姑六婆…人言可畏啊…”瑟瑟娇软地呼喊着,不知子胥打算做些什么? 子胥瞇眼朗笑:“啊,也是…一个标致的小寡妇房里传来淫乱娇喊,任谁都会误以为小寡妇偷汉子…”他单腿弓起,半跪半伏地压在瑟瑟臀瓣间,由上往下插进瑟瑟的软穴。 “啊!啊!太深了啊!”瑟瑟尖啼,花穴却毫不犹豫地吸纳吞吐着肉棒,完全没有拒绝。 “就是要深些,让你记得…以后只能想着我!要偷汉子,也只能偷我!”他霸道说着。再次将硬挺的肉棒狠狠捣入蜜穴。 “你…你这疯子!”瑟瑟娇嗔,还要说些什么,却让子胥狂乱地抽送打乱了思虑,仅能哀哀地轻吟。 卵囊随着剧烈的动作撞击着瑟瑟的菊臀,淫靡地拍动声,羞得瑟瑟拉紧了被褥,盖着两人,就在暖烘烘的被褥中缠绵撕咬舔弄彼此。越是用尽力道,越是爱欲炙深。越是相爱,越是渴求结合的快感。瑟瑟嘤咛浪叫消融在被窝中。子胥背脊泛着薄汗,轻喘低笑,抽插肏干的力道更重,非得要瑟瑟咿咿呜呜地臣服在他之下不可。却没想过,其实他对瑟瑟的迷恋与占有,早已宣告他在这段感情中吃了败仗,让瑟瑟俘虏而不自知。 但他又何曾在乎? 没有瑟瑟,他的生命单调枯燥,自觉灵魂破碎不完整,非要瑟瑟不能完全。 情欲至此,已分不清谁是谁,到底是谁依赖谁。 082惊见庚帖相中人(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2) 子胥折腾瑟瑟至窗外已泛着白光,街坊邻居开始动作,锅碗瓢盆、开关门的声响渐渐出现,他才甘愿罢休。 但男根依旧插在瑟瑟体内,丝毫没有退出去的意思。瑟瑟嗫嚅说道:“子胥哥哥…你还不出去吗?我…想起来净身了…下头黏糊糊…” 子胥在她的蜜穴中射了一回,又故意抽出男茎,将白精撒在了瑟瑟的小腹上,让他的味儿沾满了瑟瑟身上,才甘愿罢休,拥着瑟瑟由后头狠狠要了一回。 “瑟瑟…别洗…我想要你…想要你为我生孩子…”子胥抬眸,轻声呢喃着。 他犹记得梦中的瑟瑟因为自己不能生孕,这辈子,绝对不能再让这悲剧发生。他心中暗暗发誓,也绝口不提梦魇一事,就怕影响了两人的情绪与关系。他有心机,但这次,他的算计,是为了留住瑟瑟,将她绑在自己身边。 瑟瑟微怔,眼眶微酸,抿唇点了点头。他才缓缓起身,以亵裤擦拭去瑟瑟下身的狼藉。 **** 不顾瑟瑟的反对,子胥坚持送瑟瑟至报社,就怕在半途瑟瑟走丢。瑟瑟转念一想,这三个月真吓着了他,便不再多说。 只是瑟瑟象是真偷了汉子,偷偷摸摸地拉开了大门时,子胥大力推开门,正巧和几个大娘打了个照面。果真如她说料,大娘的神色有异,窃窃私语。瑟瑟面色绯红,低首避开街坊邻居,正想快步离去。 却瞧见子胥和大娘们打了招呼,大娘们受宠若惊,呆愣愣地望着俊美的青年朗笑拉过瑟瑟的手说:“早。” 大娘们面面相觑时,子胥又说了:“魏某就是被她说死了的短命夫君。对不住,我没死,是我的不对,委屈娘子,让她负气离家,宁可对外声称我死了。我找了三个多月,这才找到她,多谢大娘关照我的媳妇儿。” 瑟瑟侧首望着子胥,这才明白为何他要停下来大娘们打招呼。 原来是为了她。 人言可畏,那他便要扭转乾坤。 *** 就算子胥为她叫了车辇。 但,她究竟是迟到了。 快抵达报社时,就见到杨治齐满脸担忧地张望街口。 见着她下了车,杨治齐快步迎了上去,嘴里焦急叫道:“瑟瑟!不,梦蝶,你真让我担心死了!想说你会不会让人扣留了?最近革命党人活动频繁,你可得小心,别被误认为这些人了,这可是杀…” 杨治齐话没说完,子胥接着下了车,淡笑对他说道:“好久不见,杨治齐!” 杨治齐傻住,看了一眼魏子胥,又转头看了瑟瑟,瑟瑟吶吶说道:“治齐哥,嗯…子胥哥哥…” “是夫君。”子胥打断瑟瑟的话,双手揽住了瑟瑟的腰,轻笑:“杨治齐,这三个月多谢你的关照,如今我找到瑟瑟,您就可以省省心回北京了。” 这是宣示主权,赶人来着!? 杨治齐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只有这感受。 对,就是赶你这只阴魂不散的苍蝇! 魏子胥挑着眉,虽是笑着,但眸光森冷。 子胥不敢告诉瑟瑟的是,他故意将白浊精液撒在瑟瑟身上便是幼稚无聊的记号。他要瑟瑟身上都是他的味道,更期待杨治齐的反应。 他心知梦魇出现后,自己真的有些疯,但他停不住这些愚蠢的动作,甚至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为了绑住瑟瑟,除去杨治齐这种奸狡趁人之危的苍蝇,他便更为腹黑下流。 看着杨治齐变色的脸,他勾起浅笑,努力压抑杀意,却享受着折磨人心的快感。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瑟瑟想介入缓和两人诡异的气氛时,报社大门被推了开来,娇俏女声探出身子叫道:“怎样?梦蝶来了没?要不要去她住的地方寻寻?” 子胥闻声抬头,看见来人,皱起了眉。 那女人,三个月前,魏老爷将庚帖扔在他脸上时,他瞟见落在地上翻开的照片与姓名。 北洋军,袁家,袁三小姐,袁思恩。 袁思恩见着了魏子胥也是蓦然呆住,内心低声叫着:“魏子胥?” 083北洋娇女袁思恩 自瑟瑟进报社开始忙碌后,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80 袁思恩便一直凝视着她,若有所思。瑟瑟忙着将文稿排版拿到印刷处,回到自己座位上,已是下午四点。 “思恩姐,有什么事吗?”瑟瑟察觉袁思恩的目光,疑惑地询问。 “也没有什么事,梦蝶和魏子胥成婚了吗?”袁思恩亟欲确认此事。 早上魏子胥分明看见她了,却未与她寒暄,原先对着瑟瑟笑的眉眼,换上一张冷脸,笑也不笑。只是与瑟瑟低语:“晚些,我来接你,我们去迎曦酒楼用膳。” 魏子胥,竟敢对她态度高傲,且极为无礼。 她敢肯定魏子胥绝对知道自己是谁。她明明看见魏子胥与她目光交错那瞬间蹙了眉。 他一定见过自己厚颜任性地央求父亲送至魏家的庚帖与相亲照片! 她是谁? 保皇党北洋军袁世凯的侄女,袁三小姐,袁思恩,在北京、上海无人不知!若不是因为在上海高级女装店碰见了胆敢在更衣室中与女人厮混的魏子胥,对他出众外貌惊为天人,故而好奇探问他的身家,听闻他在商界的传奇,反倒对他更为着迷,她也不会为了他离开上海,只身来到天津。 她一向喜欢强悍的男人! 北京、上海不乏这类男人,但是长得像他那般好,寥寥无几。她眼界高,东挑西选,竟没几个适合。 若真要较真,胡适长得秀逸,但太年轻又太文人气。无法嫁。 汪兆铭也俊美,时年二十七,可惜考得上秀才却脑袋不好,竟刺杀摄政王,锒铛入狱。不能嫁。 而魏子胥今年二十又六,说强悍他有,说外貌也是上上之选。而她二十二岁,刚好般配! 为了这个佳婿人选,她忽视自己享乐、洋派的个性,参加议论朝政却又变相宣传维新变法相关政令的天津大公报,且透过袁家势力成为继秋瑾之后,中国第二位女编辑,就是为了利用大公报人脉资源让她更易探询魏家及魏子胥的点点滴滴。 三个多月来,她一直等待,苦无机会与魏子胥再见一面,只听闻他这段期间不知何故急于寻找一名女子。她查了后,原来是魏子胥寻的是北京旧臣梁谊之女,而这女子因犯事杀害自己亲兄长遭北京捕快追缉中。 今早,她亲眼见到,梁梦蝶与魏子胥亲昵的互动,几乎肯定眼前梁梦蝶,应该就是那个梁谊之女子吧。但她也不在乎,梁梦蝶是不是杀人疑犯与她无关,那是北京捕快该烦恼的事,她更在乎的是魏子胥与梁梦蝶的关系。 依据情报及各种迹象显示,从未魏子胥娶过亲,也未纳过偏房,那梁梦蝶究竟是何方神圣,让魏子胥心心念念? 与其心里猜测梁梦蝶与魏子胥之间的关系。不如直接询问梁梦蝶。 “这…”瑟瑟有些羞赧,没想到待她极好的思恩姐会问得如此直接。“我也不清楚…” 还没有拜堂成亲,也未让八人大轿抬入魏家的门,即便该做的事都做了,魏老爷反对,在媒妁父母之言未能底定前,她妾身不明。 “怎么说呢?”袁思恩更加疑惑。 瑟瑟便一五一十地说了,除了承认她与子胥有肌肤之亲,以及她就是梁谊之女以外。 或许是嫉妒,或许是松口气,袁思恩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你便不是正妻!” 瑟瑟愣住,竟无法为自己辩驳,半响,才吶吶说:“…是吗?” 几乎是落荒而逃,她怀着心事,脚步踉跄地离开报社,在街头上踽踽独行。忘了与子胥约定在街角碰面,往反方向走回家去。 待她回家时,天色微暗,屋里没有一丝灯火热气,幽幽暗暗的室内,既冷清又孤寂,她竟默默垂泪,哭了起来。 天黑后,大门让子胥踢了开来,子胥满脸焦急,见着黑暗中寒冷的房里呆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点了琉璃灯,就见到瑟瑟满脸泪痕地望着他,朝他奔来,哽咽叫道:“子胥哥哥,我想当你的正妻!我不要做妾!” 这是瑟瑟第一次对子胥表明心迹。 “你一直都是正妻。胡思乱想什么?今日,有谁跟你挑拨什么吗?”子胥趁着白日查了袁思恩,亦明白袁思恩对自己的心思。现在听瑟瑟这么说,误以为袁思恩今日为难瑟瑟,有些不快,结下心结。 “没有…”瑟瑟摇头,不认为袁思恩挑拨离间。但她却一针见血说清了子胥与她根本没有正式关系。 子胥只当瑟瑟不敢说。对袁思恩印象更差。但他不得不考虑,目前魏家并无兵力或实权与袁家斗,他或有忌惮袁家兵力与清廷关系的想法,当下立即说道:“好!我们离开天津!” 希冀以空间与时间冲淡袁思恩对他的非分之想! 084百千人面虎狼心 因为离开天津前,子胥为了袁思恩竟登门拜访魏老爷一事,再一次与魏老爷有了口角,几近扯破脸。 原本子胥想带着瑟瑟至苏州魏家大宅的念头就此打消,避免苏州大宅内的仆佣与魏老爷连成一气,甚至告密予北京捕快。 两人秘密地抵达金陵时,已是除夕过年前几日。 瑟瑟不明白子胥顾虑在哪,抗议着子胥竟连让她与报社同仁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子胥却只是笑说:“瑟瑟,当我正妻重要,还是与报社同仁道别重要?” 瑟瑟噘嘴咕哝两相无法比较,抱怨着子胥的占有欲过重,子胥才敛了笑说:“瑟瑟觉得袁思恩与杨治齐是怎样的人?” “都是好人,帮助我来到天津落脚,能够餬口。”瑟瑟斜眼看了子胥,“你别说他们两人坏话。” 子胥苦笑,心里斟酌是否要告诉瑟瑟真相。袁思恩这人心思直白,就是个任性大小姐,非要嫁他不可。但女人年龄拖不得,他人不在天津,袁思恩要蹉跎青春年华,随她便! 但杨治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子胥在寻找瑟瑟的这三个月内,跑遍大江南北,子桦则是在两人等待消息回报时,搜罗画作、古玩。 一日,子桦神色铁青地拿了一幅画回来,欲言又止,在他身边打转许久,不知要干什么。 子胥看了心烦,便斥道:“有瑟瑟消息没有?如果没有,你不要在我眼前晃,让我一个人静静,行不行?” “这…”子桦吞吞吐吐,就在他要发火赶人时,子桦咬牙象是豁出去了,把一幅画扔在他眼前说道:“杨治齐的画廊卖的好东西!” 子胥狐疑地瞟了画作标签一眼,上头注明,北京朝臣之女梁氏风情画。绘者,杨治齐。 北京朝臣之女梁氏风情画? 子胥翻开画作,整个人傻在那儿。那是一幅全裸女子油画。女子虽以扇遮面,但瑟瑟身子长什么样,他最是清楚不过!左胸乳尖上方三吋有一似蝶斑纹,而画作便是一只赤红黑尾彩蝶停留在乳尖上,敛翅静憩,妖娆美艳,堪称是风情画上乘之作!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81 子胥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当下大怒,摔裂了裱框,撕毁了那幅画,点了火折子,放一把火将画烧了干净! 那幅画,说明了什么? 在他不在瑟瑟身边的时候,杨治齐与瑟瑟关系至此?杨治齐竟能绘制瑟瑟裸画? 占有欲与嫉妒心让他再也无法容忍,直捣那家画廊,逼问画廊老板邱小姐交代清楚画的来源,绘师与画中人物关系! 邱小姐让她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傻,一脸眼泪鼻涕说了仔细,半点不敢隐瞒。 子胥也才知道杨治齐是与邱小姐多么无耻的人。 一幅画,若只是无名绘师,卖不到多高的价格,于是他们剽窃了瑟瑟的画作,安上了杨治齐为该画作的绘师名字,做为他的作品!对瑟瑟收购画作的价格不过50龙洋,却标价250龙洋,整整哄抬五倍!更卑劣的是,瑟瑟仅画了几幅,便封笔不画,杨治齐却开始复制瑟瑟的画作,修改细节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再度贩卖。 如今在市面上流通着瑟瑟的裸画不知繁几!价格越来越贱! 子胥几乎要捏断邱小姐的下颚,她才哭哭啼啼地将画作数量与流向交代清楚。 子胥冷眸瞧着邱小姐,吩咐子桦开始收购类似作品。一旦发现,不论价格多高,一律购回,销毁殆尽! 下贱的东西!非要人整治才会求饶? 为了报复,子胥弄倒了那家画廊,断了杨治齐的经济命脉。也因此,杨治齐在天津的同时间,手头拮据。经由邱小姐发了电报告知,知道魏子胥已经去过画廊,但他却死也不愿意告诉瑟瑟,魏子胥正在寻她! 反而是将瑟瑟藏至了天津法国租界郊区,一面挑拨离间,奚落魏子胥无情无义,无心于瑟瑟,才会伤愈便离开天津,到处做生意去了! 人性唯利是图之丑恶,私欲摆在良心之前这些事,他该不该告诉瑟瑟? 人的欲望千百种,有些人沉迷性欲,有些人沉迷食欲,有些人则对金钱名利有着执念,即便牺牲、践踏他人权益、性命也在所不惜。 千百人面虎狼心,看不清,却映在心湖明镜。 这世道,便是这样现实! 也因此,他不怕成为枭雄,成为军火商,让人误会有叛乱之心,即便是真,让众人唾骂,也无所谓。 乱世,唯有最强者,得以自保,得以左右未来局势!得以保护心爱的人,重视的人! 即便众人误会你又如何,只要心爱的人在身边,一切便值得。 他摸摸瑟瑟的脸颊,柔声说道:“瑟瑟真是太天真了。不是每件事都是眼见为凭,有时候狡猾的人,会隐藏自己,扮演弱者与好人。” 瑟瑟不明就里,但闻言也知道子胥意味深长。若较之杨治齐与魏子胥,她绝对相信子胥多太多。便也没有追问,仅是静静地倚在他身边,找到落脚的干净小院落。 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他两人的家。 他太喜欢那夜与瑟瑟窝在小屋里的静谧与漫溢的幸福。 不过,他们现在不是在天津、也不是在苏州,而是在金陵,方雷虎的地盘。多少有些变量。选择在金陵落脚,也有子胥的计划。 不出魏子胥所料,方雷虎不是只傻虎,前脚他一搬入小院落,瑟瑟还在后头升柴火,说要为两人做菜烧饭,前头庭院便来了几名卡其色军服的士官。 “魏先生,方将军有请。” 085金陵匪头方雷虎 子胥来到方雷虎的军营,只见方雷虎笑得彷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魏先生,什么风把你吹到金陵来?” “北风。”子胥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方雷虎闻言哈哈大笑。 “魏先生真是幽默机智。打算在金陵住多久?”方雷虎若无其事问道,心中有着盘算。 “小院都买下了,你觉得我会待多久?”子胥不想搭理方雷虎的探问,随即切入正题:“我来是要兑现合作承诺,成为你的军师。条件是,我的夫人在金陵时,受到绝对保护。即便有官差来押人也一样。” 方雷虎是地方土霸,连官差都忌惮他,魏子胥既然想在乱世中成为一方之霸,保护所爱,那无兵权的他,能做的便是与方雷虎结盟。 方雷虎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初在岛上与魏子胥议定合作,是因为魏子胥身后有魏家,没了魏家财力做后盾,魏子胥算哪根葱?有什么身分和他谈条件? “魏先生这是以魏家少东执行承诺,还是以魏子胥一人单枪匹马和我谈?”方雷虎轻蔑一笑。 再者魏子胥千算万算没算到,金陵五千兵马化整为零进入天津与魏家做护院,他与梁谊之女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早传入他的耳中。没想到魏子胥重视这女人至此,看来是真的。对他来说,留哪个女人在金陵都无妨,越重要的,反而越是个好把柄。 “我以魏子胥和你谈。”魏子胥也不在意他的嘲讽,冷然说道:“即便没有魏家,我也能扭转乾坤。” “魏先生好大的口气啊。”方雷虎讥讽道。 “我有取得火器的暗路管道。一年内,我会提供你一批崭新火器;两年内,我会让方家军火力足以与北洋军抗衡。五年内,你会取代北洋军,届时整个华北都是你的。或者你要往南一统乱党,在南方称霸,我也无所谓。” “喔?”方雷虎来了兴致,但却不知魏子胥哪来的自信竟将时间都订了出来,该不是计中计,挖坑给他跳吧?便开口问道:“北洋军可是朝廷兵马,你这是要我反叛?” “方将军胆怯了?”子胥微微一笑,话锋一转:“我以为方将军应该不想只当土匪头子,不然也不会与乱党勾结吧。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敢为天下先的个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少兜来转去。” 方雷虎脸色一变,没想到魏子胥竟知他与乱党勾结一事。 “方将军想成王,我便让你成王!”魏子胥笑道,扔给一只饿虎一块肉饼,必然引发后续效应,但他不在乎。“你敢不敢赌?” 这真是个令人血脉贲张的提议! 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魏子胥竟愿意为他效命,这不是天下红雨马生角了? “魏子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扶我为王,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方雷虎凝眸沉声问。 “保护我夫人。”夺你兵权,成为天下之主!唯有最强,才能保护自家人。 “魏先生真是个多情种。”方雷虎虽不相信,但也不想多与魏子胥废话。 **** 回到小院,瑟瑟满脸炭污,桌上还有几道小菜。灶上则有一锅焦饭。 瑟瑟羞涩地抹净脸,尴尬地说:“子胥哥哥…我们还是出去吃吧。我做的不好。” 她一人在天津时,吃得简单,第一次为人做饭,试了才发现,饭要焦不焦,半生不熟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82 。小菜淡无滋味。那锅炖肉,她倒了半瓶酱油进去,咸得无法入口。原来做饭是如此需要知识与技术的工作啊。 她记得在上海与辜允辅用餐时,子胥嘴刁的很,撂下一句:“上海菜不合我胃口。” 那可是上海最好的酒楼,她自己都惊艳于酒菜的美味,却没料到子胥不喜欢。 那她依样画葫芦,做了北京菜,做得乱七八糟,他会怎嫌弃? 有时候,有心意,不表示真能够做到最好。 “能有多差?”子胥轻笑,由灶上端过了焦饭,挖挖挠挠,递给瑟瑟一碗看起来煮透的米饭。 子胥错了,是真的很差。 炖肉一入口他就差点吐出来,但看着瑟瑟腆着脸,眸中有着期盼的神色,他笑得有点僵,到底是要称赞还是要说真话?末了,只能淡淡说道:“人都有第一次。” “啊…我就说不好吧。不要吃了…吃坏肚子就不好了,我们去外头吃。”瑟瑟懊恼地想抢过子胥的碗。 “天天大鱼大肉也会腻,粗茶淡饭也不错。”子胥侧身躲过:“况且,不试怎学得会?瑟瑟总会进步的。”他闲然地倒了杯茶,冲去了口内的咸味。 瑟瑟见状,又想撤去炖肉。子胥按住她的手,浅笑:“瑟瑟为我做的,我都接受。” 有心意,总会有对的人接收的到。 086广州夺权杀愚虎 宣统三年,三月初。 来到金陵不过三个多月,冬去春来,小院落花团锦簇,挺是清幽雅致,瑟瑟已与周遭邻居大娘们熟识,煮的饭菜也不会如此难以入口。 子胥看似与方雷虎达成共识,相安无事。两人算是真正定了下来。不过子胥不知为何开始急着要瑟瑟生孩子,总会经常便延聘名医来为瑟瑟把脉问诊。东西医都试过一轮,奈何瑟瑟肚皮依旧不争气。只得温补、针灸样样来。 “我又没病。”大夫走后,瑟瑟皱鼻咕哝着。“生孩子也是得要等待的,子胥哥哥什么事不急,就急着这件事。” 子胥淡笑不语。 但瑟瑟却后悔说这句话了。 想想子胥时年二十七,膝下无子。要是快些,孩子都上学堂了。这么想通后,瑟瑟反而时常在净身后,腆着脸,蹭了过去,羞答答地低声问道:“子胥哥哥,想生小孩吗?” “瑟瑟,要求欢,不要用这方式,行吗?”子胥哭笑不得,瑟瑟则是满面通红,羞恼不知所措。话虽这么说,不管瑟瑟说了什么,或没说什么,子胥总是推倒瑟瑟,狠狠要了一回又一回。 期盼两人的孩子早日诞生。 岁月静好。 但,乱世,本质依旧。 只有子胥一人知道不久将来,即将天翻地覆。 *** 辜允辅三月底来了电报。第一批火器在魏子胥千催万赶下,先由英国进口,在香港拆解为零件,即将在四月中偷偷由广州上岸组装。 魏子胥让人通报了方雷虎,方雷虎闻讯异常兴奋,决意要亲自验货,也想确认提供火器的军火商是何方神圣。他可不会让魏子胥掌握所有火器来源,受制于魏子胥。魏子胥岂会不知方雷虎的盘算,不可置否地点头同意。并发电报通知辜允辅,将与方雷虎同行,一百五十人共赴广州,要辜允辅避其锋头。 辜允辅原本就不愿沾惹这些军火肮脏事,能够脱身自是最好,于是乐得从令,让魏子胥安插的人马作为接应。 四月二十七日清晨,方雷虎一行人一百五十人抵达广州郊外,却发生了抢劫军火一事! 方雷虎傻等在交易地点,却等到了空木箱,冲冠大怒,不知何人走漏消息给革命党,革命党人截了火器,正往小北门及南大门隐匿! 他也不顾身在广州,下令魏子胥、张副官,三人兵分三路于街巷中搜寻火器下落。方雷虎心里有数,革命党抢了火器是为了起义,但,那是他的火器!即便他与革命党人有所协议,也是在金陵!谁抢他的东西便该死! 又闻革命党人正往两广总督府前进准备突袭。方雷虎疾行军进入广州,与黄兴为首的革命党人在两广总督府前展开激战!三声枪响打裂总督府衙门,清军尽出,一时间打得不分你我,三队人马互相厮杀!子弹齐飞,碧血流淌,多人中弹倒下! 清军于各开始巷弄围堵落单的革命党人与方家军,眼见逐渐败落,身边只剩几名兵马,手边弹药耗尽,方雷虎气得震天一吼,冲入了总督府内躲避火力。 阖上门扉,方雷虎心里愤恨,无事不巧?怎么就倒霉?这下子真让清廷认为自己是乱党了。索性往内搜寻总督张坚白,自承是护卫朝廷的私兵头,换取生机。 当他来到了厅中,只见一人端坐在总督太师椅上对他微笑,几上一盏茶白雾袅袅,兀自飘香。 那人不是总督,而是魏子胥。 而不远的地上躺着的是方家军的张副官,头颅已让人轰掉。 方雷虎见状,明白一切,走漏军火于广州上岸消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子胥!革命党挑在军火上岸交货同一日起义,也是因为魏子胥挑弄。 方雷虎愤怒吼叫:“魏子胥,你搞什么鬼!?” “没搞什么鬼,夺权罢了。”子胥把玩手上新制的火枪,缓缓举起,对准了方雷虎的眉心。 “砰!” 只闻魏子胥挑眉自言自语:“喔,准星也挺不错的。近距离击发或远距射杀都很准确。” 四月二十七日,革命党人与清军激战六日而败。黄兴将死于此役的七十二名义士入殓,葬于黄花岗,史称黄花岗之役。 而魏子胥,回到金陵,顺利取得方雷虎兵权。并因护广州总督张坚白有功,为总督荐举,清廷承认,正式镇守金陵。 一切师出有名。 瑟瑟,在金陵,不再受制于任何人。 087岛主威逼压子胥(1) 金陵底定,她只知广州出事,子胥浴血奋战,最后安然回到金陵,取得金陵方家军兵权,但子胥并未因此就在金陵安居。 那日一名身着黑西服的男人来到小院落,带来了一封给子胥的信件,瑟瑟不疑有他,拆了开来,一股异香袭来,瑟瑟随即昏迷过去。 子胥返家见到瑟瑟瘫软在地面,慌得六神无主,聘了几个大夫过来看过,却都无法唤醒瑟瑟。正烦心时,瞥见厅里茶几脚下露出一角白匀纸片。 他狐疑地拾了起来,上头只有八个字。 “勿忘寻人事成之约。” 他怒砸茶几!拍了电报,忿恨地与岛主约在酒楼。 岛主个头娇小,不具威胁性。 但不知怎的,所有围绕在他身旁的人对他毕恭毕敬,极为胆怯。魏子胥在岛上见到他第一眼,便觉得此人诡异,肤色苍白不像活人,对众人的怯弱可以理解。却不知众人为何不远离岛主,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83 还要为他做事。 子胥森冷地凝视着岛主,语调寒凉:“你对瑟瑟做了什么?” 岛主笑了笑:“这就要问魏先生为我做了什么?岛上承诺的事,你没做到;寻人成事后,你说会帮我找到那件事物,你怎不做?” 子胥拧眉说道:“岛主也真是个任性的主。人是我自个儿找到的,你凭什么要我履约?更况且,你要的东西,只有进入禁宫才有办法找!” “那好,别找。十日后,你的心上人香消玉殒,可别怪我!”岛主笑盈盈地站起,也不在意,作势转身离去。 “你!交出解药!”子胥见状,迅急挡在了岛主面前,伸出手揪住了岛主的衣领。 “大胆贱民!竟胆敢对我动手!”岛主弹指一拨,子胥虎口如同电流通过,松了开来。 子胥心下大骇,岛主怎么可能有此内力或武功? 但他的右臂却真切再也无力举起。 “前朝魏王又如何,投生转世后,也不过一介平民。”岛主朗笑,笑若银铃,却让子胥遍体声寒。 前朝魏王? 投生转世? “站住!”子胥大喝,不怕死地按住了岛主的肩:“你说什么?” 岛主回首瞇眼瞪视子胥,眸光阴冷如鬼,冷笑威胁:“放手。还学不乖吗?准备要我废了你的手吗?” 子胥闻言缩回了左臂。他不知岛主底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说什么转生?” “你想知道?为什么?不过就是梦魇罢了。有这些梦魇不是很好吗?让你能够趋吉避凶,还能够瞒着你心爱的人,创造虚伪假象。”岛主讥讽笑道。 “魏子胥,难道你就没想过,你到底爱的是梦魇中的那个女人,还是梁瑟瑟吗?” “你怎知道这些事的?”子胥及力压制内心的恶寒,盯着眼前人,这梦魇他从未提过,为何他会知道? “看到你第一眼便知晓了。”岛主大笑,继续说道:“但看到梁瑟瑟,我才真正明白,这整件事都太可笑了。天道竟如此运行?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魏子胥困惑又愤怒,但他得忍,瑟瑟还昏迷,梦魇、魏王、转生这些疑惑尚未解决,没有答案,他不能得罪岛主。 岛主这才勾起笑,睨着子胥,开口说:“想知道便去禁宫找,九龙宝库库房中,有我要的东西,也有你想寻得的答案!” 087岛主威逼压子胥(2) 子胥哑然。岛主这招逼得他不得不认真去寻,但他怎知道岛主说的是真是假?况且… 子胥缓缓开口:“既然你本事如此大,为何不自己亲自动手去取?” 岛主沉默了,片刻才说:“魏子胥,你想逆天吗?” “什么意思?”子胥纳闷问,怎么又扯到其它话题去了? “你知道天道如何运行吗?”岛主又问。 “我不在乎。”子胥已不耐烦,他没闲功夫陪岛主打哑谜,仅是说道:“给我解药。你要什么我会去寻。” 岛主由怀中掏出一节香烛,淡然说道:“在梁瑟瑟身侧燃烧此烛,静置七日,梁瑟瑟便会醒来。” “这是什么东西?”子胥接过香烛,上头刻着云纹。 “醒魂香。”岛主瞧了子胥一眼,淡漠说道:“我用不着了。就当是送你,作为取物的订金吧。” 子胥听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自己得感激他似的,默然无言。 岛主头也不回地离去,子胥突然想起一事,在他背后叫道:“若我找不到,又当如何?” “到时再说。” *** 七日后,瑟瑟果然如岛主所言醒来,迷迷糊糊,真正神智清明时,才发现她身在方雷虎宅邸,严实地被保护起来。所有的仆佣皆由魏子胥亲自挑选,没有任何可疑,才能入府服侍瑟瑟。 有时候瑟瑟会觉得这偌大的屋舍象是一座金丝笼。但她又不能说不,毕竟没有防心的人是她,让人迷昏的也是她。 只有子胥知道为什么。 他怎么也不想让瑟瑟在与岛主或任何可疑的人有所接触。 之后,子胥时常出远门,独留她一人在金陵。因为受清廷任命为官,方家军也收编为清廷新兵营,隶属军机处。 她只知道有时候是去北京,但大部分的时候她不知道子胥去哪。就算她想跟着去,北京她不能去,其他地方子胥也不要她去。革命党人活动日渐频繁,金陵也不甚安全。 子胥担心她安全,但她却担心子胥在外的安危。 春去秋来,进入了十月。 瑟瑟望着庭院外满园枫红,一边打着毛线。这是洋人的玩意,来服侍她的周嬷嬷教的。 九月中,周嬷嬷偷闲坐在廊上织着毛茸茸的事物,她好奇问道:“周嬷嬷,你在织什么?” “天气转寒,我想为我的孙儿打顶毛帽。他不爱咱们传统的瓜皮小帽,所以我只好学着洋人的方法织顶毛帽。” 话才说完,庭院里便刮来一阵凉风,吹得满庭院未落叶的枫树沙沙作响。瑟瑟拢了拢披肩,想起子胥。 他说他人在北京,不知,是不是冷着? 于是腼腆地对周嬷嬷问:“可以教教我吗?我想替子胥织条围巾。” 她挑了深灰色的羊毛线,搭着灰白色的羊毛线,正织着直纹的围巾。外头忽然有吵杂声响,周嬷嬷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慌张地说道:“夫人,不好了!老爷在天津遭枪击了!” 天津?为什么? 为什么子胥说是去北京,却回了天津? 但她顾不得寻思答案,焦急叫道:“快派人拍电报至天津魏府问问情况!” 088湖北总督袁世凯(1) 宣统三年,十月十日,革命党于武昌起义,清朝派兵镇压,一时间烽火四起,子桦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倒霉过,不晓得上辈子欠了子胥什么,这辈子根本是哥哥的奴隶。 子桦这六个月简直宛若身处炼狱。为了没护到瑟瑟这件事,所付出的代价便事代替子胥跑遍大江南北,收购所有瑟瑟流出的画作,烧毁殆尽,回途路上,还遇上了战火。 但让他更为无言的是,好不容易逃难回天津,却见到自家大宅大开筵席,狐疑地踏入大厅便又让子胥与身穿嫁衣的袁思恩吓掉魂。而魏老爷端坐在大厅上,彷若无事人一样。 两人对峙,子胥淡然说道:“魏某已成亲,袁小姐请回。” “你何时成亲了?啊!对,今日!思恩是我们魏家八人大轿抬回来的魏家大少奶奶,谁能赶她?”魏老爷挑眉说道。 袁思恩瞪着子胥,也是一脸不快。自从魏子胥在广州与金陵闯出名号,如今纳在袁家为首的新军旗下,袁思恩就铁了心要嫁!今日成亲,她原先欢天喜地,却没料到这门婚事只有魏老爷同意! 魏子胥看着她的眸光之冷戾,都能够杀她个几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84 千次了。 魏老爷自然是听闻子胥在金陵另起炉灶,还成了北洋新军一员。这是件好事,唯一美中不足的却是梁瑟瑟在金陵竟称为魏夫人。 他一气之下便让人去袁家提亲,迎袁思恩入门,什么八人大轿,也是他安排好。反正借故新郎倌受伤,依旧可以拜堂成亲。于是便让人放出风声,说子胥受伤。 子胥闻讯,以为有人假冒他的名义在天津捣乱,于是连夜赶回天津。 子桦四处奔波,什么都不晓得,一回到魏府看见筵席大开,直绕了街头巷尾。一问才知道竟然是子胥娶亲,迎娶袁家三小姐,袁思恩。 他满心狐疑,暗猜大哥与梁瑟瑟感情生变?那他这半年不是白忙了?踏入了魏家前厅便见到北洋军官坐满筵席,参加喜宴还个个荷枪,是哪招? 让他看了头疼啊。 “我的妻只会是梁瑟瑟,不做其他人想。”子胥看着袁思恩说道。“如果袁小姐不离开,留下便是自取其辱。魏某就不奉陪。” 子胥说完,便往厅外走,意欲离开魏家。 “等等!魏子胥!”袁思恩见子胥如此羞辱她,不顾一身赤红嫁衣,气得追了出去,大吼:“你若胆敢离开这里,胆敢羞辱我至此!我袁家绝对不会善罢罢休,必要踏平魏家!” 魏老爷闻言大惊,站了起身,子胥远远瞟了父亲一眼,说:“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北洋军将官皆停了筷箸,往子胥与袁思恩望,瞧子胥神色清冷,一副薄幸表情,站起身问道:“袁小姐,怎么了?” “魏子胥欺负我!他们魏家欺负我!”袁思恩愤怒说道。 “谁敢欺负你?”一声宏钟巨响,穿廊而过,在场北洋军皆站起身抬手敬礼。 魏子胥脸色微变。来人正是袁世凯与他的军师。 魏子胥抿唇问道:“总督不是在剿匪,怎有时间大驾光临寒舍?” “我说思恩终于嫁人了,还是嫁给我麾下的魏子胥,来赶个喜,却没料到会见到如此别出心裁的婚宴啊。魏老弟,你倒是给我个解释解释?”袁世凯皮笑肉不笑,没有回答子胥的问题,反倒是扔了个棘手问题。 088湖北总督袁世凯(2) 的确,他是该在湖北,但到这位阶、这年纪,还去战场杀敌的,便是傻子。 “承蒙袁小姐错爱,下官已于金陵立有正室。”子胥冷静地瞅着袁世凯说:“家父神智昏聩,轻易许亲 。倘若袁小姐硬要嫁我,便是妾室。依据大清户律凡妻在以妾为妻者杖九十,并改正。若有妻更娶妻,者亦杖九十,后娶之妻,离异归宗。下官不愿违反大清户律,亦不愿耽误袁小姐一生,还望总督明察。” 一男声骤然扬声,笑说:“这好办,弄死便成。” 子胥冷眸扫向袁世凯身侧军官,那军官依旧笑着:“听说金陵的夫人是旧臣梁谊之女,遭北京衙门追缉中。杀人罪,好办。即便我们不办,革命党到处为乱,难保不会让奸人所害。” “胡奏,不得胡说。”袁世凯轻斥,依旧笑望着子胥:“魏老弟与思恩大喜之日,何故提及将死之人?” 子胥闻言脸色难看。 “魏老弟何故脸色如此难看?要不要坐下休憩一会,见你一身素服,没有嫁娶喜庆之气,快去换过吧!”袁世凯摆摆手,意味明白。 “若我不愿呢?”子胥沉声问。 “魏家七十余口,我以乱党论处,立斩!”袁世凯步向子胥,低声回道。 *** 子胥在书房中背手伫立良久,子桦陪在身边。 随后,魏老爷跨入书房,语带愧疚唤了声:“子胥…我…” 子胥没有看魏老爷一眼,淡淡说道:“引狼入室。” 魏老爷更为歉疚,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半响,子胥无奈笑了笑,取了挂在衣架上的新郎官袍子。子桦开口想阻止,叫了声:“大哥!” “子桦,”子胥望着眉眼间满是担心的子桦,轻笑:“想不想去禁宫九龙宝库?” “什么九龙宝库?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若是大嫂知道了,不闹才怪!”子桦按住子胥的手。 “无妨,她人在金陵,不会知晓这些事。我会在三个月内倾覆清廷,毁了北洋军,灭了袁家。”子胥依旧淡笑着。 话虽这么说,但子胥并非料事如神。 多年后,他常想起,岛主问他那句话:“你知道天道如何运行吗?” 不按牌理。 难以预测。 轮回、因果报应,到底是什么? 一片混沌。 子胥,毕竟是个凡人。 089情非得已,身不由己(1) 听闻子胥受伤消息,瑟瑟拍了电报,但魏家却毫无动静,她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十月二日凌晨动身赶赴天津,却碰上了十月十日革命党武昌起义,四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原先急行马车可于十日内抵达的路程拖成了二十日。 半途还遭遇暴民,让人赶下了马车,洗劫一空,只得换他们抢人家的马,乘快马,一路抱着护院急驰。抵达天津时,已是下午。她一身脏污,不待护院与清兵周旋入城,央求护院让她下马,先行奔赴魏宅。 但她万万没想到魏宅大开筵席,似乎在办什么喜事,她趋前询问,却见一对新人坐在软轿上,让人扛着踏出魏宅绕行。 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成婚一般。 瑟瑟瞟了轿上新人一眼,心痛欲裂。 那新郎官穿着大红色礼袍,艳胜身旁的新娘子,那人是,魏子胥。 而那个新娘子,便是她口中的好人,袁思恩! 她脚步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唇瓣失了血色,浑身发抖。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这两人,是怎回事? 她低头瞧了瞧自己,为了避人耳目,低调地身穿宝蓝色大襟衫、黑色马面裙,鞋尖几乎磨破,沾满了烂泥,黑色的马面裙襬溅了黄土泥水,斑斑点点,她宝蓝色的大襟衫布满灰尘,因为赶路未曾好好梳洗,身子还带着污垢与汗臭,一头如丝绸凉滑的云鬓让风砂吹的如同干草凌乱;细致的肌肤风吹日晒雨淋下,刮出了一道道细微的口子,不复滑脂细腻。 他们高高在上、光彩耀人,更显得自己卑微与可笑。 子胥给的承诺到底还算不算数? 她不禁感叹自己傻。当然是不算数了。 他没有为她开喜宴,却与别的女人开了筵席,乘轿遶行魏宅,高调铺张。 望着两人,她只能往后退,退至几个月前,她躲在旁远远望着魏家的那棵槐树下。 如此熟悉的位置,却截然不同的心情。 袁思恩笑着,旁若无人。 好想吐。 子胥乘着软轿出来,锣鼓喧天,他却笑不出来,因为一片大红色筵席装饰、卡其色军服交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85 杂当中,居高临下的他瞟见那棵老树下,一抹熟悉的身影。 瑟瑟! 瑟瑟不可能来天津! 她应该在金陵! 革命党已开始到处作乱了,瑟瑟离开金陵做什么? 但瞧她憔悴疲累模样,必定是历经长途,也是因为他受伤的风声而来吗?! 瞧瑟瑟突然弯身呕吐,子胥濒临失控,怒叫着:“放下轿子!放下!” 众人不明所以,但袁思恩明白。因为她的眼里只有魏子胥,魏子胥看哪,她便跟着看哪。 她也瞧见了梁瑟瑟。 立即倾耳吩咐袁家军,将人拿下! 但子桦也跟子胥在身边,抬头不解大哥为何突然激动,子胥指着那颗槐树与逐渐接近瑟瑟的袁家军,低吼道:“子桦!快过去!瑟瑟在那儿!快!” 子桦顺着子胥指尖望过去,立即叫糟!连忙赶了过去! 但袁家军显然不理子桦拦阻,竟与子桦及护院打了起来。 子胥瞟了袁思恩一眼,只见瑟瑟满脸惊惶,望向了他。 两人目光相触,他便知道瑟瑟误会了。 那眼神,伤心欲绝,转身往巷尾奔去。 子胥见状,手指几乎要握断了软榻扶手,大吼:“瑟瑟!”即要跳下软轿。 袁思恩按住了他的手,满眼怨恨叫道:“魏子胥!别忘了你家七十余口人命!” 子胥瞠目瞪视着袁思恩,厌弃至极!猛地挥开了她的手! *** 瑟瑟眼泪在肌肤上划了一道道痕迹,既咸又苦,赶路而受伤的皮肤,渗入泪水,隐约刺痛。奔跑在青石板路上,脚底好疼,但她不敢停。 他竟然让人拿下她? 可是他又在她身后撕声裂肺叫喊。她不知道该用什么种表情面对他。 她也不想知道他会用什么说词解释。 让她静一静,一个人静一静,行不行? 她的胸好闷,脚好虚。却让人由后拦腰抱住,双双扑跌在地。 她回头看,不是魏子胥。 而是魏子桦。 心痛欲碎,原来,自己如此不坦诚。 自始至终想要他来追,来解释。 “子胥哥哥…不要娶别人!”她的眼泪淌得更加厉害,想起了那个梦。 090死生为界与君绝(1) 这园子好静,白桦树皮灰黑混着白,雪落无声,白茫茫一片,好似在哪看过…瑟瑟身体软绵绵的,躺着,很舒服。 “她何时会醒?”熟悉的嗓音,却让人心痛。 “身子休息够了自然会醒。有孕在身,又经折腾,当然会如此。”一苍老嗓音沉稳回道。 “魏子胥,你真不济事。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得来求我。难道不会用醒魂香?”另一女声嘲讽。 那是什么味道,清凉舒坦。玥姬ぃ不是第一次闻过。 “梁瑟瑟,都七日了,你也该醒了,别静睡!我还要魏子胥为我办事!不能天天守着你!”那女声不快地说。 瑟瑟被她吵得不行,只想沉到更深处去。云雾缭绕,她整个人都被掩埋 她被软禁了。 自从前日她尝试着逃出魏国,差点成功了。 只是在边境功亏一篑。 数不清几次试着逃出宫,派了多少信差,全数歼灭在魏王手上。 他很残忍,所有的信差的手掌,伴随着密函搁在了临水宫殿外的台阶上,记录着她企图逃离的次数,她的自私牺牲多少人。 助她逃离的宫人尽数被杀,都是梁国人。 包含为她而来的杨侍郎,他的首级悬吊在魏梁交界的边界木桩上。 魏王真的动怒了。 她与杨侍郎共乘一匹马往前奔逃,眼看就要抵达梁国边界,长征楚国的魏王不知由何得来消息,铁骑转向朝着梁国而去,等在了梁国边界,等着他们。 她在魏王眼中看见被背叛的愤怒与羞耻,看见魏王毫不犹豫拉弓,寒箭如哨音微颤,破空而来,一箭射穿了杨侍郎的胸膛,也扎进了她的左胸,插入在肌肤上。杨侍郎向前侧倒,坠下马,箭弩由她左胸拔出,扯破肌肤,画下如蝶翼的标记。 她惊恐地抱住了马背,抬眸望着魏王,马还在向前奔,奔向梁国边界。 魏王突然用力甩了马鞭,伏低身子,单骑如雷电射出,疾驰而来! 他的弓依旧张驰,一支支羽箭朝她射来。 他这么恨她? 只因她不想再留在他身边? 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他的箭,一支支插入黄土中,全数错过,但随着每一支羽箭射出,她对他的爱便逐渐灭失,对他的恨便与时俱增。 马匹受惊,往他的方向奔去。她才明白,他不是要杀她!是捉她! 她死命地拉住缰绳,但奔势不减。 两马交错而过,她被他拦腰抱了过去,又落入他怀里,抓在了他手上,插翅难飞。 如今她浑身赤裸趴在床榻上,两颊犹带泪痕,股间沾着白液与青紫,是魏王掠夺的痕迹。 这里不是临水宫殿,这里是行宫。 他离去前,哑声在她耳边说道:“梁瑟瑟,你一辈子都别想逃。万世千秋,都别想逃。” 狂乱的吻覆盖她,她嘴硬,咬破他的唇,恨声说道:“我就逃给你看,这辈子逃,下辈子逃,千秋万世都要逃离你,远离你!” “你要逃,我便灭了梁国,让你无处可去,无处可逃。” 君无戏言,七日后,行宫传来梁国覆灭消息。魏王屠戮十万梁国兵民,梁国降,梁王自缢于皇宫,殁。 魏王在梁国大殿中,宣布立离姬为魏后! 他竟如此对她!她成为亡国公主,祸国妖姬。梁国人都恨她。她再也无处可逃! 她彻底心死,对他只剩下恨。无尽的恨。 090死生为界与君绝(2) 魏王班师回到行宫,要她来迎。 她不愿。只在行宫寝殿中等着。 再也没有一身绛色宫装迎他回宫的欢欣。 他来了。行宫遍地尸体,是她下的毒。是她杀的人。 冰冷的眸子,再也不笑的脸。 他也见到她了。还有她手上那把匕首。 魏王没有说话,朝她前进,她握着匕首对着他。 退无可退。 “你想杀我?”魏王冷声问。 手上的匕首往他心窝抵,可是她的手在抖。魏王蓦然柔软了眉眼,凝视着她,浅浅一笑,就如同当初在魏国时的质子子胥。 魏王低笑:“瑟瑟,终究是心仪我的。” 她愣住了。 对,她自始至终都是心仪他的,可是魏王呢?就在怔愣同时,他动手想夺去她的匕首! 她受惊挥刀一划,鲜血溅出。 是他的血,她划破了他的手掌,割破了广袖。他按住伤口,怒叫:“梁瑟瑟!” 她恍如梦醒,看着魏王,良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86 久。 “我是心仪你的…”她开口。 魏王这才软了神色,往前靠近她一步,哄道:“我知道…过来。” “可是,有多爱…”话锋一转,她倒转匕首,往心窝插!就插在他上次拉弓伤她之处! 魏王大叫着:“瑟瑟!不要!” “就有多恨…”她抽出胸口匕首,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红瀑,血雾瀰漫,如同展翅的蝶。 魏王抱住她,压住了她胸口,从未见过他如此惊惶,他失声叫道:“来人!传太医!传太医!” 她抬手抚了他的脸,魏王才转头瞧着她,眼眶泛泪。 “魏子胥…你不让我逃…你杀我梁国君民此仇此恨难以忘却你爱我?那是爱?是怎样的爱我死会让你痛的爱?”她浅笑望着他。 “瑟瑟…你不要这样…是我错,我不该这么对你…但我是真心爱你的…你不要许诺…不要…不要离开我…”魏王哭了,泪一滴滴落在她脸上、她胸口、混着她的血。 她闻言扬起笑:“那我便以死生为界,永世逃离…报复你让你痛,钻心的痛!” 疼,钻心的疼。分不清是谁的。 她一口气已经喘不上来,身体开始变得冰凉,嘴里满是血腥之气,笑得澹然却是令人胆寒的冷酷:“有本事…你便追我至黄泉来…我也…永世不见你…” “我后悔…后悔遇见你…”后悔没在当初求父皇指婚予你…或许,结局便不会如此…不过都太迟了 091前世今生孰轻重(1) 瑟瑟醒了。满脸泪。 这是什么鬼梦境,宣告与魏子胥缘分已尽? 她望着陌生的天花板,不知身在何处,眼泪淌至两鬓,濡湿了双耳。 哽咽抽泣声吵醒了门侧撑着头打盹身着军装的女子。 那人赶忙起身,踱步至她的身侧,笑道:“喔,终于醒了。我还以为魏子胥回来前,你会就此睡回黄泉去。我还挺想看魏子胥哭泣的脸,真是可惜了。” 一旁有燃尽的余香。 她的喉咙好干,干咳不已,女子递了水给她。 “这…是…哪?”瑟瑟问道。 “我的行馆之一。”女子笑嘻嘻地回道,皓齿明眸,人间绝色,可惜,肤色苍白,笑起来带点阴郁,不像活人。 “你是谁?”瑟瑟再问。 女子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淡问:“你是问我前世的名字,或是这世的名字?” *** “魏胥六年,魏王灭梁,于梁宫立离姬为后,离姬不从,自戮殁,得年十九。” 子胥的泪滴落在竹卷上,全都想起来了。他掩卷站起身,打开门扉,迎风而立。 子桦正在另一侧握着玉玺观察,风一吹,几案上的古卷宣纸乱飞,他手忙脚乱地压住了古卷,叫道:“大哥!把门关上!” “子桦,走吧。”子胥嗓音沙哑,极为疲累。 “要走了?”子桦愣住,困惑问道:“那玉玺呢?岛主不是说返魂香藏在玉玺中?你不拿玉玺去换回大嫂?” “死生为界与君绝…”子胥哑声低喃:“…不知道她知道这一切后,愿不愿意与我再续前缘…” “说什么呢?”子桦更加疑惑。子胥指着那卷古籍,子桦才趋前查阅。 约莫半个时辰后,子桦抬头,问:“大哥…这魏王和你同名…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是…” 最近子胥疯得很,有时候子桦不太确定是否要将大哥送去就医,还是就任他疯…或者,送他去戏班子? 就象是与袁思恩成婚后,子胥让子桦送了昏迷的瑟瑟去了岛主那儿,还好,这次没有折腾到他!岛主住所就在北京近郊不远的白桦园林。子桦知道此举是为了保护瑟瑟,避开袁家毒手,便也不辞辛劳地送人过去。 得知瑟瑟有孕,子胥疯疯癫癫又笑又哭,根本不正常。 哪知,瑟瑟昏迷不醒逾七日。 眼看就要香消玉殒,又疯了一回。 疯到岛主轰两人出门,要子胥去北京皇宫寻回所要的事物,瑟瑟她会想办法。 子胥多疑,硬是不肯离开,岛主才说:“你若不去取来返魂香,她就真的没救了!” 子胥这才匆匆忙忙地拉着他赶回天津,企图与袁家建立友好关系,方便进入禁宫。殊不知,瑟瑟在第十日醒来,被岛主扣留,子胥想见面都不能。 “取回返魂香,我就把梁瑟瑟还你!”岛主灿笑,令人恨得牙痒痒,奈何形势没人强,岛主一个娇小女人就有着莫名奇妙的怪力与巧劲。 两人被岛主揍得稀巴烂,躺在地上许久对望,才死心返回天津。 091前世今生孰轻重(2) 子胥回了天津变了个人似的,低声下气地和袁思恩重修旧好,就差没双宿双飞,恩爱缱绻。宣统三年十一月,袁世凯掌权,子胥也跟着宣誓效忠,宁可放弃金陵兵权,当一个小小的侍卫长。 魏老爷看在眼底,痛在心里。 常对子桦说,要多多照顾你大哥,很怕子胥就此疯掉。 子桦轻哼一声,心里叹道,那是因为众人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本性如何。唯有旗鼓相当的人,才能看得出,他在演哪出戏。为了救瑟瑟,作戏能做成这样,不去梨园班唱戏,真是可惜了他这才华。 不过,的确子胥成功进入北洋军权力核心,成为袁世凯的左右手。甚至不知道怎么鼓动袁世凯,让他原要剿匪,却挥兵北上,逼宫宣统帝。 宣统三年,或称民国元年,十二月,北洋军以袁世凯为首,抵达北京,成立临时政府。清朝国祚告终。 民国二年,元月十六日,子胥带他随着袁世凯进了宫,袁世凯上朝觐见隆裕太后,两人则溜进了九龙宝库。古玩、典籍、珍宝,钻研金玉学的子桦开心的不得了,这趟根本进入了他的梦想天堂。 若不是他和子胥在皇家相册中,见到岛主相片,他不会接受这世界上有人死复生的事,也会和大哥一样,认为岛主要的返魂香根本寻不着。 “对。我前世是魏王。瑟瑟是离姬。名字一模一样。连那块螭纹玉佩都真实存在。”子胥读了典籍,明白片段梦魇皆是真实,只是一切都是过往。 望着宝库外的宫墙,宫墙如此之高,比当初魏国的宫墙还要巍峨壮丽,但也全数倾灭,时间的流逝与无情,千古风流灰飞烟灭,仅仅记载在古籍中。若不在古籍中,便再也没人能记得这些曾发生的爱恨情仇、纠葛牵缠。 “你又怎知道瑟瑟也有和你相同的梦境?”子桦不解地问:“搞不好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 “瑟瑟曾梦呓,”子胥悲伤地低眸盯着地面:“我都听见了。她唤我皇上。唤我的名,说想生我的孩子。前世,她被人毒害而不孕…” 子桦讶然,难怪子胥得知瑟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87 瑟有孕,会那么疯。 “岛主曾经问过我,”子胥抬眸望着子桦,缓缓说:“我是爱前世的瑟瑟,还是今世的瑟瑟?但我分不清楚…” “那有什么关系?你只要记得你今世只爱她就好。不过,在我眼里,你跟疯了没两样,对瑟瑟执念之重,我反而比较担心瑟瑟。”子桦撇嘴,只觉得子胥爱胡涂了,偏要钻牛角尖,心里对岛主评价也不高。一个活死人讲的话,跟挑拨离间没两样,果然只有为情所困的人才会被挑弄。 “是吗?”子胥苦笑:“上辈子真的影响我了…我不想放手…不敢想象,她若也想起这些,会不会继续恨我?” “那就让她这辈子爱你,不恨你不就成了。”子桦笑道,觉得这些多愁善感都是无谓。 “子桦,她亲眼见着我与袁思恩成婚,眼底写满震惊、伤心欲绝、背叛的控诉…” “你说,她会不恨我吗?”子胥低头望着古籍,自言自语:“给我一个不恨的理由…” 砰! 子胥整个人往后倒退几步,面颊吃痛,扶着脸讶异地抬起头瞪视着动手给他一拳的子桦。 “大哥,我真的觉得,你很烦人!很欠揍!”子桦皱眉怒瞪着子胥,吼道:“是男人就不要这么婆妈!自己解决问题!” 不过,子胥没有机会解决问题。 一月十六日,袁世凯下朝,返家路上遭到中国同盟会京津分会组织的炸弹暗杀,炸死侍卫队长魏子胥等十人。 092一月十六子胥殁(1) 子桦全身浴血,在事发地点哭吼着,不顾自己也受了重伤,勉力将子胥残破的尸身捡全,运回了北京魏家宅邸,派人传讯至北京白桦园林岛主那去,已是午夜。 瑟瑟原已入睡,岛主皱眉唤醒她,告知噩耗,要她赶赴魏家。 瑟瑟听闻消息,不敢相信,几欲晕厥,却又强自振作道:“不可能!一定是误传!” 岛主不发一语,心里思酌着消息真假。两人抵达魏家时,门前已挂起白灯笼,瑟瑟浑身发抖,岛主想搀扶她,她摇摇手,举步维艰,但她要自己确认子胥的生死。 “这一定是玩笑,一定是子胥想要挽回一切的苦肉计,他常这样戏弄我…”她勉强勾起笑,这么对岛主说。 途经临水楼阁,瑟瑟瞟了一眼,纱帐随风摆荡飞舞,隆冬时节,呼吸吐出白雾,看不清,是否有人迎风而立,悬腕挥毫…一如当年… 踏入停灵处,厅内一片雪白,仅有中央设置一硬榻,上头躺着以黄锦被覆盖看似熟悉却极为陌生的人影。子桦坐在一侧已包扎妥适,垂头抹泪,听见脚步声,站了起来,眼眶通红。 “瑟瑟…大哥他…”子桦哑声叫唤,迟疑着不知该不该由他开口。 瑟瑟也不趋前查看,眼眶泛酸,犹带笑道:“魏子胥,别闹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吗?快起来。这戏码很不长眼…” “起来啊…”瑟瑟唤道,嗓音发颤:“…为什么要这么吓我?以为我会心软吗?” “瑟瑟…大哥…真的走了…炸弹…炸得他破破碎碎…我…亲手将他的大腿、手臂捡全…央人把他的尸首缝好…不是玩笑…”子桦艰难地诉说今日傍晚发生的惨剧。 破破碎碎? “什么叫破破碎碎?”瑟瑟嗓音拔高,转头瞪着子桦,杏眼圆睁,表情惊恐。不待子桦解释,跨步往前,一把掀起锦被查看! 子胥的大腿、手臂让纱布包裹,颈上伤口是致命伤,一张脸嵌满了铁片伤痕,铁片拔掉了,还有细密的孔洞血痕,不复俊美相貌。 “瑟瑟!不要!不要这样!” 子桦阻止瑟瑟疯狂的举动,但她不顾一切,挥开了子桦的手,扯开纱布,惊见每一处伤口果然有细密的粗针缝线,血渍犹留在上头。 子桦没有骗她。 子胥也没骗她。 他真的死了。 破破碎碎。 与梦中元神相同,破碎。 难以超生。 没有来世。 “不可能!祂答应过我的!” 瑟瑟往后退了一步,再次趋前时,神情已近乎崩溃狰狞。 她动手摇晃着子胥尸身,尖叫着:“起来啊!魏王子胥!你这辈子不该这样死了的!” “瑟瑟…你什么时候想起的?”子桦颤着声问道。 同时间,岛主诧异问道:“谁答应过你什么?” 瑟瑟置若未闻,一张小脸煞白,涕泪连绵,冲了出门厅,指着天际大吼:“我用引魂功德、今生今世福德换取魏子胥一世安泰!老天爷何故诓我!?他已经没有来世了啊!永远灰飞烟灭了啊!” “为什么他死了呀!这一世,不该只有这么短啊!”瑟瑟撕声裂肺的大吼,伴随着吼声,滚滚闷雷由远方传来,彷佛在回应她的指控。 “天雷吗?天地不仁!” “答应我的事,却反悔,还想劈谁!?我梁瑟瑟自此之后,谁也不信!谁也不从!毁天灭地,在所不辞!” “你想逆天吗?”岛主凝视着瑟瑟,幽幽问道,面色森冷吓人。 092一月十六子胥殁(2) 瑟瑟、子桦一身黑衣缠脚裤,跟在岛主身后,在密道中走着。 “为什么你知道这条密道却不说?”子桦不满地说道。 “为什么我叫你们把玉玺带出来,你们却不带。”岛主斜睨着子桦反问。 “你说要找返魂香,问题是玉玺是实心的,哪里有办法装返魂香?” “玉玺是钥。”岛主皱眉,不想再多说,前方便是密道出口,月光洒落,在出口处的地面上打了个银白色的圆。 “这是井?”瑟瑟跟着岛主脚步,来到出口处,往上一望,他们竟身在井底。上方清月莹光局限在小小方圆之间。 “该不是…”子桦脸色难看,但黑暗中谁也看不清:“你让人推入的这口?” 岛主以手攀岩,取出类似蒺藜之物,狠狠扎进井壁中,才道:“对。你们运气好,否则在这隆冬冻井中游入禁宫不是什么好差事。” “什么意思?”瑟瑟纳闷问道。但岛主没有回答,已经往上爬。她身手矫健,不下一般男人,轻步如飞。瑟瑟惊讶地回头看着子桦。 子桦耸耸肩,低声说道:“等等你便知道原因了。” 岛主由上扔下绳索,让瑟瑟与子桦先后爬上井。 待三人取得玉玺,抵达九龙宝库时,瑟瑟瞧见墙上皇家相册也呆了。她回头望着岛主,掩嘴颤声说:“你…你是…” “干什么?没看过死而复生的人吗?相处了两个多月,还像看到鬼一样待我?梁瑟瑟,我告诉你,要是魏子胥活了过来,以后你这辈子都要伴着和我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妖物,早点习惯的好!”岛主面色清冷,不悦说道。 “娘娘万福金安!”子桦偏偏在另一边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88 揶揄调笑,话才说完,下一秒他便嘶声叫痛,命根子让岛主踢了一脚,疼得雌牙裂嘴。 岛主取来了一个看似质朴长箱,将玉玺嵌入了上头方正的浅格,施力一转,喀嚓一声,机关转动,长箱盖打了开来。 但岛主看了箱内的物件,却是脸色一变,骂道:“混账!” 子桦与瑟瑟不明所以,双双疑惑地看着岛主。 岛主握紧拳,转头对瑟瑟闷声说:“被掉包了…返魂香不在这里了。” “什么意思!?”瑟瑟与子桦一口同声,满脸惊惶。 “那子胥…”瑟瑟唇瓣发抖…说不下去。 “七日之内找不回来,必死无疑。”岛主低眉哑声说。 “那你…”子桦更为惊讶:“我以为你是想让光绪帝复生…他都死了多久了…” 岛主没有理子桦的询问。 “盒子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瑟瑟问道。 “太帝五十弦瑟。”岛主拧眉思索着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将五十弦瑟掉包。 但子桦与瑟瑟却是大为震撼,面面相觑,岛主狐疑地看着他们俩人,子桦才说:“太帝五十弦瑟如今…在魏家手里。” 三个人便匆匆赶往北京魏宅。 093山城岁月来娇客(1) 搬来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山西省小山坳,已经一个多月。 小镇人少,几十户人家相隔距离遥远,男耕女织,不会互相干扰,很适合由军队退役下来,不想与人太多交流的他。他就隐居在此,靠着退役后军饷和卖画过活。 孤家寡人,挺是清幽。 如果真的觉得无聊了,便驾着马往北走个几里路,便是一座千年古城,平遥。偶尔,他会去那儿坐坐,看着夕阳西下,消失在城门的飞檐后。 只是,美中不足的一点,是一墙之隔外,还有栋空下来的小院,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会入住。 该说他是杞人忧天,还是洞烛先机呢? 才这么想几天,今天他坐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望着田地里麻雀啁啾抢食他随意乱撒的小米,一辆马车停在了那栋小院门口,一年轻男子扶着一个小腹微凸的少妇下了马车。 两人郎才女貌,挺是登对。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底却泛起酸意,嫉妒那个年轻男子,身边有个国色天香的媳妇儿。 好吧,或许不是什么沉鱼落雁,国色天香的女子,但他怎么看就怎么顺眼。 可惜,罗敷有夫,使君有妇。 心惊自己居然如此意淫少妇,赶忙定了心神,想站起身,回到屋里。 到时若让他的外貌吓到,便不好了。 同僚说他也曾经是貌似潘安再世的美男子,可惜战火无情,弄毁了他整张脸,炸残一条腿。 他记不得这么多。 他们说他让炸弹炸坏了脑袋,躺了一个多月,才醒。 醒了,照镜子一看,就是一张坑坑疤疤的丑脸,和一条瘸腿。所有的记忆还是同僚告诉他的。他连他爹娘都不认得,也不记得了。 几经复健还是不太利索,他自己看了烦,又不能上战场杀敌,索性申请退伍。 似乎查觉到他探看的眼神,年轻男子瞧了他一眼,对他微微一笑,少妇也向他点了点头。 他冷着脸,也没打招呼,便进了屋。 接连几天,他都没有出门。 因为年轻男子带着少妇,极尽呵护地带她了解环境,看了令人生厌。 不过,令他讶异的是,马车停留三天后离开了,那座小屋剩下少妇一人,独自居住。 他有些纳闷,这世道不好,年轻丈夫丢下美艳…好吧,清秀可人的妻子,一个人要去哪?做生意吗?怕外头战火连绵无端牵连吗? 也是,怀孕的样子。 那年轻男人的孩子吧? 真让人眼厌。 他酸溜溜地臆测着,一边偷窥着少妇一人抱着一篮子衣服出来晾。果然,有一件男人衬衫与长裤。 不知怎的,觉得那件衬衫莫名眼熟,但看了令人心烦! 他索性关窗不再多看。 少妇象是听见他关窗的声响,与他打了照面,又是甜甜一笑。 笑得他心神荡漾,笑得他心惊,肃容瞪着少妇关了窗。 093山城岁月来娇客(2) 又过了几天,他终于受不了天天关在屋里的生活,气闷得戴上了这几天琢磨很久的半脸面具,把家里所有门窗打开,把屋里所有经文、典籍、会被关得发霉的画作全数搬到院子前,架上小桌,一一曝晒。 少妇倒是睡晚了,今日门没开。 等到下午起风了,他急急忙忙收拾着满桌子的水墨画,隔壁的门扉咿呀地打了开来,少妇脸色些苍白,走了出来。 他一愣,手忙脚乱地戴上面具,风一吹,便把刚刚彻开手的水墨往天上吹,吹过了院墙,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少妇脸上。 他懵了,赶紧绕过墙,来到少妇面前,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道歉?也是,他的画打中了人家的脸。 天知道有多轻,应该不会痛才是? 少妇没有生气,仅是轻笑:“这是先生的画?画得极好。” “是…是吗?”他竟腼腆如少年,双颊微热,庆幸自己戴着面具,少妇看不清他的表情。“抱…抱歉,打中了你。画还我吧?” “是啊,先生能教我画画吗?”少妇将画作握在手中,没有要还他的意思。 “这…这个…”他竟不知如何回答,搔了搔头,竟说:“不成!你的夫君会生气!” 话才刚说完,他真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这摆明是在说:老子觊觎你很久了! 少妇愣了愣,果然面色潮红,更添娇艳。看得他全身发热,羞惭万分,连画也不要了,转身快步离去,匆忙收拾院中的画作与典籍,想快点收回屋里,把自己关在屋里十天二十天,好好反省自己的孟浪,唐突了佳人…不是!是别人的媳妇儿! 他收得乱七八糟,半响,才听到少妇走到墙侧,低声对他说道:“我是寡妇。夫君死在战祸中,被炸的破破碎碎…” 闻言有如雷击,他不知该做何反应,这女人说什么,是在暗示?或是勾引什么的?还是他的失言戳到了人家的伤心处? 嗯,肯定是后者!是后者! 可是他却开口问了:“那上次帮你搬家至此村落的男人是谁?”天啊,他在做什么?怎么一句话说得好像妒夫,醋意十足? 他得淡定些,他这么告诉自己,却听到少妇回答:“那是我的小叔…” 小叔? 真是太好了! 他松了一口气,又悚然心惊! 干我屁事!?敢情他是孤家寡人久了,发春了不成?!不行! 淡定! 他越是想淡定,却在大门前,被门坎一绊,整个人跌进门去,在少妇面前出了糗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89 ! 气得他自己胸闷一晚,还做了旖旎春梦,对象竟是少妇! 这下他更不肯出门。 连关了三日,觉得自己对少妇的念想变低了,他才又出门透气。 不过,这就怪了,少妇那边却没有动静。出远门了? 她一个孕妇是能去哪? 他搔搔头,站在半人高的砖墙旁,没发现自己痴痴地望着。 094旁人眼中是夫妻(1) 夜里,万籁俱寂,仅有虫鸣蛙叫,伴他入眠。 但今晚似乎有些不同? 就在他将要进入梦乡,半睡半醒之际,象是听见女人哀哀泣吟,在夜半无人时,颇有聊斋志异的哀艳味道。 “子胥哥哥…子胥哥哥…救我…” 他顿时惊醒,是谁?为何叫他的名字? 他竖耳倾听,才发现微弱的声响由隔壁小屋传来,但不确定是不是叫他。 可是光是半梦半醒那声叫唤,变叫得他心慌又心痛,非得破门而入不可。 他穿上长衫,来到对门,犹豫许久,里头少妇似乎听见他的脚步,又细声叫道:“子胥哥哥…救我…” 他听了,不顾三七二十一,踢开了门,瞧见少妇仰躺在榻上,捧着肚子,泪痕未干。 “你怎了?”他不顾礼教之防冲到她身边,也没察觉自己的瘸腿变得利索,只是焦急地问着榻上楚楚可怜的小少妇。 “肚子疼…”少妇见他来了,主动地拉着他的手,撒娇也似地泣道:“肚子疼…” 他慌了手脚,问道:“要生了?我去找产婆!” “不是…不是…应该秋初才会生…现在才夏初…”少妇握紧他的手,泪眼汪汪:“疼好几日了…不要…不可以流掉…” 094旁人眼中是夫妻 听闻此言,他心痛欲泪,眼眶发酸,几近哽咽地说:“不会!不会的!你会没事的!孩子也会没事的!我去找大夫!你等我!我去找大夫!” “别走!别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少妇哭泣说道:“留在我身边,拜托你!” “我得帮你去找大夫啊!”他焦急说道。 “带我去!就是不要留我在这!好不,好不?子胥哥哥…” 那句子胥哥哥叫得他心软得一塌糊涂啊。 丝毫没有注意到为何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只是急急地说:“好!好!你等我,我去找来马车,带你去!” 他从没发现自己的瘸腿也可以跑得如此快,在村落里敲着门,吵醒大伙儿,借了马车,彻夜奔驰,直抵千年古城,找大夫去。 他几乎没有阖眼,带回少妇后,又守了她一日,劈柴烧水、递毛巾,还有…按按揉揉。 “这你媳妇儿?”老大夫竟然是个女人,说是这平遥城里最有名的名医了。 听她这么问,他有些腼腆,不知该说是或不是。 老大夫瞧他支支吾吾,误以为是未婚有孕,气得斥骂道:“搞大人家肚子还不想认?怎么照顾的,肚子都硬了!天天按按揉揉,热敷!这几帖安胎药,五碗水煎成一碗,照三餐服用!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不好好对待你媳妇儿,我铁定拿扫帚赶你出门!” 被误会了,他只能点头称是。 但心里却有些莫名的甜蜜,喜孜孜的。 原来看起来象是一对夫妇吗? 真是美梦。 *** 他醒来时,少妇已经起床,后头灶火升腾,炊烟袅袅,他走到后头一探,少妇一脸炭污,正弯腰烧饭,见他醒来了,甜笑问:“魏先生,多谢关照,今日在寒舍用餐可好?” 似曾相似的场景。可是他记不得了。 是不是他也有个媳妇儿,这么温婉地笑? “叫我…叫我子胥就好…”他木讷地说。 少妇微怔,顷刻浅笑唤:“子胥哥哥…” 他听在耳里舒坦,心里微微颤动的甜蜜,但又痛苦酸涩,到底是怎一回事。 094旁人眼中是夫妻(2) “你叫什么名字…”他这才问她:“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少妇抿了唇,片刻才说:“我叫梁瑟瑟。在我搬来前,有先问过这里的人,打听过。子胥哥哥不会生气吧?” “就连前夜…你也叫我子胥哥哥…不是吗?一般来说…不会这么叫人…”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了。他在期待什么? “…我去世的夫君名叫子胥。和魏先生同名…”少妇小心翼翼地开口,满脸试探,藏不住心事。 “…喔…”他很失望。原来那晚不是叫他。而且她又退回了远处,喊他魏先生了。 他不是她心里那个子胥哥哥。 见他表情黯然,瑟瑟心软,很想开口告诉他实情,但岛主交代过,以返魂香复生的人,会有认知错乱,除非他自己想起来,不然告诉他过去,反而是种伤害,会疯。岛主自己也是如此,疯了三年,之后得到天生怪力,谁都打不赢岛主。她问过岛主,是谁让她复生的?岛主笑得甜蜜,却带着伤心,低声说道:“先皇。” 岛主曾是先皇最疼宠的妃子,却让慈禧太后命人推入井里溺死。岛主复活了,但先皇却死了。返魂香仅能救刚死七日的人,那岛主要返魂香做啥用? 岛主眼神哀伤,对瑟瑟说道:“有梦也好。不然这漫漫人生要怎过得下去?” “魏先生先到前厅等等我,一会儿就能开饭。”瑟瑟想起往事,拉回心神轻笑,挥手赶了子胥。 他点了头,原本要离去,但心有不甘,又回头说:“你叫我子胥。”在她身旁蹲下,接过了柴火,霸道地说道:“我来生火,这是男人该做的事。” 瑟瑟浅浅地、柔柔地笑,让过身,就坐在一旁小凳,瞧他生火烧饭。 他烧出了一锅焦饭,半生不熟。 他羞惭地在锅里掏掏挠挠,为瑟瑟添了一碗看似煮透的饭,自己随意添了一碗。 桌上的小菜、炖肉共四道,莫名的似曾相似,彷佛以前也曾经这样吃过饭。 一入口,他几乎要吐了出来,不好意思说瑟瑟做的菜难吃,但让他更诧异的是,心酸得紧。 瑟瑟问:“不好吃吗?” “不会,很好吃…”他哽咽说道,没发现热泪盈眶,滑落面颊,如火灼。 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戴上面具,觉得自己丑陋不能见人,匆忙想起身,可是瑟瑟却按住了他的手,伸手拭去了他的泪。他抬眸望着瑟瑟,她也是淌着泪水。 “难吃就不要吃,别对我说谎,以后都不许瞒着我任何事…”瑟瑟呜咽地说着。 子胥不懂她为何而哭,但不知为何,他答应了,以后什么事都不瞒她。 还是把那顿难吃的饭吃了精光。 不过这一顿后,他又关在自己房里好几天。 因为他对瑟瑟动心了。 可是瑟瑟太奇怪了。 她是寡妇,却完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90 全不避嫌,让他揉肚子,为他作饭,是想勾引他吗? 他的自己定力也真的是不足。 他叹道。 离远些好了。 他下了决定,他才又开门出去透气。 甫一开门就快吓让瑟瑟吓掉魂,瑟瑟挺着肚子,拿着锄头,勉强锄地翻土。 一个孕妇能这样做吗?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子胥已经握住锄头柄,对瑟瑟说:“搞什么?我来吧!这不是女人家该做的事。你要种什么?” 瑟瑟微微一笑,说:“子胥哥哥想吃什么,我们就种什么。” 这女人一定是妖精! 怎么能够一句话,一个回眸浅笑就勾魂夺魄? 望着瑟瑟,他不争气地回:“瑟瑟喜欢吃什么,我们就种什么。” “那便种西瓜吧。”瑟瑟笑道。 “不行,性太凉,会影响胎儿。”他听见自己这么回话。 连瑟瑟肚子里胎儿是谁的种都不知道,他就替她打算了!?太荒谬了! “种好后,孩子都生下来了。”瑟瑟嘻嘻一笑,相当娇俏。 害他做了件蠢事。 他竟倾身吻了她。 瑟瑟愣住了,随而回吻。细细密密的吻,末了,伸出香舌偷偷地舔了他的唇。 他会崩溃。把持不住推倒她啊! 他真的推了她一把,分开彼此,落荒而逃,这次他反应更夸张,翻过院墙,还又绊倒跌在地上。 瑟瑟望着他的背影,憋着笑。 风水轮流转,当初他霸道地吻她时,也曾吓得她绊倒。 现在,换成是他跌个狗吃屎。 可是她不能笑,就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魏子胥,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才会再度爱上我呢? 095万世千秋共许诺(1) 接下来几天,他很沉默,夜里都是关于瑟瑟的梦,几乎都是难过的梦。 他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梦里男人,告诉自己,绝对不是他负她。 子胥梦见他坐在轿上和另一个女人成亲,瑟瑟在远处的树下看着他哭。再不就是更遥远的梦,但他记不得了。只记得有个男人,为了天下,负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为了那个男人死了。 子胥变得不敢亲近瑟瑟。 怕他会伤到瑟瑟。更怕他真的就是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真的是美貌,不像他,能走之后第一次照镜子一醒来见到自己还差点被自己的丑陋吓到。脸上都是大小不一如刀割的疤,连胡渣都长不出来。他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就是那个俊秀的男人,是否真如同僚所说,曾经貌比潘安。 可是,如果是现在的他,绝对不会负了瑟瑟。 无关相貌,只是纯然的倾慕,无法明白的眷恋。若真的不是梦,那么谁管天下、家族兴亡,现在孤家寡人的他,能够全心全意地爱她,且做出不同的抉择。 白日,他默默替瑟瑟种了瓜果,瑟瑟午膳时唤他来用膳,他拒绝了。但瞧见瑟瑟眼眸里伤心的样子,他又软了心,乖乖地晚上乖乖地去瑟瑟那儿用膳。 其实瑟瑟做的菜并没有那么不难吃。 粗茶淡饭,热腾腾的,只是火候不好,半生不熟或焦黑苦涩。 以前,他和村里大娘搭伙,大娘会先煮好他的饭菜送过来。午膳还好,饭菜搁到晚上往往都凉了。 他的生活朴素简单,白日帮忙瑟瑟农忙后,便教瑟瑟画画,将画作交给平遥的艺廊代售,价格水涨船高。本可以过得更为宽裕,但他物质欲望极低,薪资大半都存在了平遥一家香港银行分行里。提出来的就找借口买了暖被、蚊帐、桌椅送到瑟瑟小屋去。 其实他很想送她珠钗锦衣、胭脂水粉,但他怕被瑟瑟拒绝。仅能送些日常生活用品,托词是自己买太多,或不合意,转送给瑟瑟使用。 他知道自己的借口很烂,但瑟瑟却没有推辞,只是望着他甜甜地笑,眉眼弯如月牙,看得他心满意足,心甘情愿,偷偷地宠她宠得畅快。瑟瑟则以为他做饭、缝补他的衣裳做为回报。 原本瑟瑟还想帮他洗衣,子胥却羞赧地拒绝了。 他暗恋瑟瑟,但却不敢真将她当作自己媳妇儿,也不敢表白心意。即使瑟瑟新寡,夫家似乎不太照顾,他大可以求娶,但他也只敢暗里幻想,不敢说出口。他又瘸又丑,哪里配得上仙人般的瑟瑟?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倒也称得上岁月静好。偶尔夜里,瑟瑟会呻吟,他担心,便过去敲门,替瑟瑟揉肚子。偶尔,会揉到两人睡着,他就这么趴伏在床榻睡了一夜,腰酸背痛,也甘之如饴。他所不知道的是,瑟瑟总是偷偷地在他脸颊上轻吻,一点都不在意他脸上的疤。 今夜照旧为瑟瑟揉着肚子,孕肚上仅盖着热毛巾,他的手轻轻地摩挲,温柔且小心翼翼 “子胥哥哥…”瑟瑟娇憨地躺在榻上,舒服地呻吟。 莫名的撩人。 望着她微瞇的双眼,肚子渐渐大了。 他心一凛,肃声说道:“瑟瑟不要发出这种怪声。” 瑟瑟这才张开眼,羞赧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子胥哑然,瑟瑟看来对他无意,反倒是他自己心中有鬼,有着非分遐想,心思龌龊。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移开双手,抿着唇,压抑着自己的心绪,说:“我该回去了。若夜里肚子疼,再喊我。我就在矮墙那头。明日一早,我带你去看大夫。” 他其实很想问的是,瑟瑟对他的看法是什么? 而瑟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苦笑叹了口气。她的子胥哥哥怎么还魂后成了根木头,比柳下惠还要君子?过去那个自信且霸道的他哪去了? 095万世千秋共许诺(2) 不知是瑟瑟长得俏,还是他戴着面具引人侧目。但是他决定,下次要替瑟瑟戴顶帽子,遮掩美貌。心念一动,又是一僵。 嫉妒心啊。 他凭什么? 他到底算是瑟瑟的谁啊? 老大夫看过瑟瑟后,朝他走了过来,狠狠拍了他的后脑勺,斥骂道:“有闲工夫发愣,胡思乱想,不如快想想怎样把瑟瑟娶回家!” 这一拍,拍掉了他的面具。 他抬眸看着老大夫,满面通红,又瞧瞧坐在一侧的瑟瑟。 瑟瑟也是羞红了脸。 到底这老大夫是怎看出来的? 老大夫看了他的脸,笑道:“难不成这就是原因所在吗?小子可是觉得自己长得丑,不敢提亲?” 子胥真的觉得自尊心受伤。 “子胥哥哥不管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瑟瑟突然扬声叫道。 她是在为他反击吗? 子胥脸更红,直窜耳根。 老大夫哈哈大笑,拍了手说:“小子,你运气真好。快点带你的媳妇儿回去办喜事吧,我等着吃喜酒。”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91 两人羞红脸,半响无语,缓步驾着马车回山城。 沿路气氛有些尴尬,鲜少有话。 晚膳两人也在沉默中度过。他替瑟瑟煎药,揉了肚子,打算离开。 瑟瑟突然唤住他:“子胥哥哥…” “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隔着一个厅,两两相望。 “…瑟瑟…”子胥想说爱。很爱。 是真的爱。不管梦里头,他是怎样的爱那两个女人,又怎么伤了那两个女人,他更爱眼前的瑟瑟,也绝对不会伤害她。他爱眼前的小寡妇瑟瑟,这个总是望着他温柔浅笑,会为他反击的瑟瑟。 忽而远处传来枪响。喧哗四起。 子胥惊觉不对,赶紧灭了烛火,对瑟瑟说:“走,躲起来!” 他折回屋里拿了枪,带着瑟瑟躲到了后山,黑暗中只见村落起火,冒着火光,不久之后,嘈杂人声响起。 “子胥哥哥!”瑟瑟在他身旁紧抱住他的腰。是强盗! “不要怕。有我在。”他揽紧瑟瑟如此说道。 他愣住了。 他说过这句话,对瑟瑟说过。 他一点也不觉得瑟瑟不该抱着他,也不觉得自己不该揽着瑟瑟。 凝望瑟瑟,不发一语。 直到强盗离去,两人才回到屋里。 屋里一片凌乱,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只剩下他看似不值钱,却已在大江南北闯出名号的泼墨山水画及满坑满谷用来打发百无聊赖时间的艰涩典籍。 人还是要够强大,才能保护挚爱。 他垂眸凝视那把漆黑发亮的火枪,细细摩挲。瑟瑟看着他,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 子桦已经将九龙宝库内典籍一事告知,瑟瑟也在取得返魂香时亲眼确认了典籍内容。一生的苦楚如此漫长,却仅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离姬死后,魏王子胥还活着,肩负国家兴亡的责任,皇储年幼,他想死都不成。身负重责的他,只能继续杀戮,一统天下,精励图治,安邦治国。但尽管得了天下,建立功业又如何?最后他活着只是尽他身为魏王的责任。 魏王子胥一世孤单,再也未纳过嫔妃,未立过后。可怜连老天爷也象是惩罚他似的,长寿健康,六十年后才因年老体衰而驾崩,传位于孤子。看似福寿圆满,但有谁知道他内心孤寂?即便一生鞠躬尽瘁,为魏国开创盛世,但魏国国祚也不过短短一百四十余年,随即江山易主。如此一来,汲汲营营于天下一统,又有何用? 望着子胥,忘了过去,但护着她的个性却丝毫未变,瑟瑟心里难受。这次,他会不会又为了天下抛下自己? 不甘心啊。 为什么命运必须遵循天道命定而走?不能有所转圜? 以返魂香救了他一回,难道,他依旧不会为她改变? 瑟瑟心酸欲泪,突然由后揽住子胥的腰说:“子胥哥哥,不要,别离开我。” 他象是醒了过来一样。 “瑟瑟知道什么,却没告诉我?”他几乎可以肯定,瑟瑟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寡妇。她一定认识他。他转身凝视着瑟瑟,如同一只猎豹,不再是一匹孤狼。 “…子胥哥哥…”瑟瑟嗫嚅着,不知该如何解释两人的过往。 “瑟瑟不说就算了。我会自己找到答案的。”子胥软了眉眼,微微一笑,摸了摸瑟瑟的头。 095万世千秋共许诺(3) 第二日起,瑟瑟觉得子胥变了。 他照那把枪的编号与产地,找到了辜允辅。辜允辅见到他们时,错愕而困惑。子胥象是不认识他一般,和他订定了火枪供应的盟约,而且免费。辜允辅私底下问了瑟瑟,才知道来龙去脉。讶异子胥真的是不管到哪,投胎或复生几次都是一样的个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又开始想要护卫佳人了!? 可是他真的不记得自己?那又为何敢狮子大开口说要他免费提供?是真的被炸弹炸傻了?辜允辅千思万想后瞅着子胥笑。他已决定,不想了,子胥要他免费就免费。若不是魏子胥的奥援,他也不会在辜家扬眉吐气,银行也不会风生水起,连平遥城都有他的银行分行。就算是欠债还利息吧! 即便是向辜允辅要武器,子胥这次,他没有丢下瑟瑟。 他让辜允辅把火枪制造的技术留在了村里,他在村落里建立了防御工事,训练村民用枪,趁着世道大乱,北洋政府无暇顾及小小山城,自己制作火枪。 等到全数准备完毕,他才放下心。 在他的心里,再没有什么天下,只有护着这村落。 守着瑟瑟。 *** 秋初,瑟瑟的肚子更大了,子胥揉着瑟瑟的肚子,胎儿踢了一下。 子胥笑了,说道:“我揉得用力了?想好孩子名字没?” 瑟瑟瞇着眼浅笑摇头。 子胥越来越像以前的子胥,沉稳而温柔。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表示。瑟瑟心生怀疑,又不能肯定。 “你取。”瑟瑟微笑看着子胥。 子胥抿唇,笑道:“他跟着我姓魏?” 不跟着你姓,跟谁姓!? 瑟瑟脸色一沉,冷声说道:“当我没说!他姓王也不关你事!” “为什么不姓魏,反而姓王了?”子胥瞧她脸色不善,心知肚明,瑟瑟喜欢他。 “因为孩子的爹名叫王八。这孩子就单名,叫蛋!”瑟瑟推开子胥的手,翻身背对他,不想多说。 “你明明说你的夫君名叫子胥。”子胥手臂跨向床榻一侧,撑着身子看着瑟瑟赌气而泛红的侧脸。 “喔,那个被炸弹炸碎碎的短命鬼?我骗你的,本来想勾引你的,没想到你是个柳下惠!无聊死了!。你滚吧!”瑟瑟多次暗示子胥,但子胥却总在关键时候,像块木头,或者有意回避,让她心里受伤,怀疑起是不是因为自己大肚婆,不好看,吸引不了子胥。两人过得幸福,即便没有十里红妆也无妨。但子胥却丝毫没有想为孩子取名的意思,让瑟瑟恼羞成怒,索性闭上眼,完全不搭理他。 “有事,夜里喊我。”子胥苦笑,心知瑟瑟孕期后期脾气不佳,眼下生赌气了,像向只炸毛的猫,极为可爱,就想咬她一口,按在床上狠狠轻薄,但他怎能如此做怎样安抚她呢? 在村民眼中,瑟瑟是小寡妇,他是退役军官,即使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两人暗生情愫关系匪浅,但他有他的顾虑,不管是外貌上或是其他羞于启齿不能说出口的事,让他踌躇不前,只能对瑟瑟每次越发明显的撩拨装傻。 望着瑟瑟的背影,他温柔地只能摸了摸瑟瑟的头,起身翩然离去。他已经不瘸了。心里念着瑟瑟,忘了装瘸。自从瑟瑟夜里几次腹疼与强盗事件后不知何时,子胥发现自己根本没像自以为那般瘸。除了天气变换时,炸伤的疤痕会有些酸疼,走路不利索,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92 平时已没大问题。 但他,瘸的是心。 自我设限的心。 况且,他还有一张烂脸。 是夜,里子胥睡得正熟,真传来了凄厉的叫喊声,瑟瑟尖声喊着:“子胥哥哥!救我!救我!” 他顾不得穿上外袍,赤裸上身,身手矫健地翻身越过了矮墙,冲进了瑟瑟房里。 只见瑟瑟坐在厅中,笑吟吟地看着他。什么事都没发生。 “瑟瑟…”他有些气恼。没想到瑟瑟跟他玩这种唬人的游戏。 “没事我回去睡了。”他讪讪然说道。“有事再叫我。不要吓我。” “魏子胥!”瑟瑟立即就喊。 子胥回眸凝视着瑟瑟,只见瑟瑟微笑说:“你,过来,坐这。” 子胥怔了,没说话。 095万世千秋共许诺(4) 瑟瑟继续说道:“哼!人多的时候连坐近都不敢?人少的时候却对我百般折辱!孬种!” 瑟瑟望着子胥,子胥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定定地望着她。就在她以为一切都是自己多想,子胥并未恢复记忆,难过地准备放弃时,他开口了。 子胥的嗓音轻缓温柔,如同琴瑟波动,悠扬安然地絮语:“小公主倘若是因杨侍郎今夜迎娶你姊姊,心有不甘,借酒浇愁便罢;但迁怒撒泼,本殿就不奉陪了。” 闻言,瑟瑟眼眶泛泪,哽咽说:“别一直小公主、小公主的叫!我姓梁,名瑟瑟!你以前都叫我瑟瑟的!” 子胥蹙眉浅笑:“我是一直叫你瑟瑟的。” “我后悔遇见你,后悔当时遇见你时,没有让父皇指婚予你!没有坐实了皇后之位!为你生儿育女!”瑟瑟瞅着他低吼,吼出了前世死前当年她想说却说不出口的真心话。 子胥闻言浑身发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睇着瑟瑟,心情激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想起一切了?” 瑟瑟的眼泪滚滚而落,视线中朦朦胧胧,两人如此对望,象是重现回到了行宫,离姬自戮的那一晚。记忆犹新,彷佛昨日,但对他的,但恨却飘渺悠远,淡如轻烟。那么多的后悔,仅是因为为了爱他。人都死过一回了,还要恨些什么?这世他不是魏王子胥,她也不是离姬瑟瑟。 他们可以重头来过。 子胥闻言浑身发颤,子胥凝望着瑟瑟半响,双眸微微酸涩,内心酸楚,低声说:“你说过,永世都要逃离我,即使到了黄泉也永世不相见。若我承认了…你会逃吗?” “肚子大了,逃不了!”瑟瑟抽抽噎噎地看着他,委屈地挤出这句话。 “瑟瑟…”子胥低喃,原来是逃不了吗?那…他该怎做? 望着子胥又开始犹豫想逃,瑟瑟可不由他了! 瑟瑟喝道:“魏子胥!你听好!是我剖开五十弦瑟点燃返魂香的!我为你逆天,改变天道,为了什么?为了留住你!为了将你留在我身边!我逃什么?我要逃,为何要做这些?!”瑟瑟她难得勇敢,她不想要再像以前一样隐忍!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想爱就爱,想占有就占有! 她不想再错过魏子胥! “魏子胥,你究竟在迟疑什么?!你承诺过万世千秋,还做不做准?”瑟瑟哭大吼,。把自己想说的话一次说尽:“我爱你!你到底爱不爱我!?” 随着瑟瑟每一句哭叫,子胥眉头舒展开来,一如上好热泉冲泡开的茶叶,缓缓伸展,就如初春重逢的茶会,眉眼温柔,含泪说道:“现在的我,脚有些瘸,面貌也不好看了。如果你决定不逃,要留在我身边,那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你不怕吗?不怕我像魏王子胥一样疯,软禁你吗?你自己想清楚。” “你哪里瘸了?别骗我不知道你的腿恢复九成了,只有下雨天会酸疼!你动一根眉毛都瞒不过我!” “再者,谁说你长得不好看了?在我眼里,你永远那么好看,跟个妖孽一样。谁又怕你软禁了?我没软禁你,你就该偷笑了!”瑟瑟瞪着他,有些气恼。 为什么脸上有疤就是不好看?为什么脚瘸了就不能嫁?他那双深潭似的眸子,墨蝶似的长睫,温柔缱绻的对待呵护,千百年来从未变过呵。 妖孽吗? 子胥笑了。 瑟瑟啊…也从未变过,眼神永远跟在他身后打转,绕啊绕啊绕… 瑟瑟咬着唇,再次拍拍身侧床板,指着他叫道:“你,过来。坐这儿。” 子胥凝眸望着瑟瑟,带着笑与泪,迈开步伐。 一步,又一步。 每一步都是如此漫长而沉重。跨越了千年,跨越了两世。 这世,对他来说已是第三世。 但是,不管多少年,多少世, 都是为了你,为了靠近你。 守着你。 万世千秋。 后记:森罗万象梵天梦(完) 莹白的世界,无边无际。 祂侧卧随兴拨弄着澄澈的镜面,底下映着万千世界,波光潋滟,目眩神迷,森罗万象。 突然有一道光如丝,冲破万千镜湖,祂伸出手,轻轻一握。 蝼蚁般细微的声响哀鸣。 “这就是你的愿望?你为了此人,愿意交换引魂功德与来世福寿?” “值得吗?在我的眼里,万世千秋的承诺不过是可笑的狂妄。你的世界不过是沧海一粟,无足轻重。在无垠的时光长河中,情爱转瞬即逝。何必眷恋,何必有所执念?在我跟前,众人皆要臣服。” 蛛丝般银色光芒闪烁不停。哀婉凄切,恳求悲啼。 祂想了想,叹了口气:“…诺,我许你一世。你可不要后悔” 一世如此短暂,转瞬之间。 不过百年,所有情爱灰飞烟灭,唯一留下的,是他们的子孙万世。 但祂却彷佛长梦初醒,缓缓睁眼,舒了口气。 很曲折的一场梦。 千言万语道不尽,化做片片杨花飞。 半响无言。 究竟是心软。 他伸出莹白如玉温润的指尖,点沾镜湖,轻轻弹指,两滴露水飞出,落入远处镜面。 弹指之间,万千世界。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 钟响了,她由远处焦急地往校门口奔跑,纠察队就要关校门了啊!要被记迟到了啊! 她加快奔跑速度,闪身飞入了校门后。随即停下,弯身气喘吁吁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他守在校门,惊诧地瞪视着她,像只蝴蝶翩跹而过。 片刻,他走了过去,扬声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班级学号,我要记你迟到。” “什么?”她目瞪口呆望着他:“我刚好闪了进来,钟还没打完!你怎可以记我迟到?” “那好,我记你在校园里奔跑。”他冷冷说道,翻开了纠察队本子。 “什么鬼!?这样也算?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93 你以为你哪根葱啊?长得帅就可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记点吗?”她气得瞪着眼前面貌堪称俊秀的花美男,但是再俊也没用,记点会被扣操行成绩啊!她想上全国最好的大学! 他抬眸望着眼前堪称清秀但脾气火爆的女同学,抽出圆珠笔,半点不留情,冷情地问:“班级、学号、姓名。再不说,你等等就跟训导主任说去。” “…梁瑟瑟…高三孝班,学号:0487487!” 0487487?你是白痴是白痴? “辱骂执勤纠察队,再加计一点。”他看着她,挑了眉。 “混蛋!”瑟瑟侧头看了他纠察队的臂章,恨声说道:“魏子胥?你就是魏子胥?!” 那个永远考试成绩与她排名伯仲之间的魏子胥? “干么?我不能是魏子胥?”子胥不满地望着瑟瑟。 “我以为你是个书呆子啊!”瑟瑟满脸惊诧,表情夸张,笑得可恶。 “梁瑟瑟,我也以为你是个气质美女啊!”子胥嘲讽一笑。不甘示弱,且恶意人身攻击。 “你!你是骂我丑?!”瑟瑟气急败坏,从没有人这么讥讽她,一时想不到回嘴的话,瞪着魏子胥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好看,她大叫:“哼!你…你才是个妖孽!” “梁瑟瑟,你完了。学号咧?”他的笑容凝结在脸上,咬牙切齿说道。 “你才完了咧!王八蛋!有本事就来追我啊!追得到我再跟你说我的学号!”瑟瑟看着子胥的俊脸扭曲,得意一笑,手刀光速冲! 她可是全国田径两百公尺短跑纪录保持人啊,魏子胥,哪位啊?不过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罢了!从没听说过他在体育有多强过!她梁瑟瑟哪像他啊,可是五育并全的好宝宝! 从没有人敢在魏子胥面前这么挑衅。因为他会一一打趴他们,让他们心服口服,跪地俯首称臣! 梁瑟瑟,你死定了。 “你别以为我追不到!”子胥怒而拔腿狂奔,紧紧追在后头! 生生世世,万世千秋。 谁让你们,许下累世承诺? **** 作者的话: 感谢读者们愿意付费阅读到此处。 这本书2015/9开写,2015/12完稿,是比赛稿件。 获得2016华人情欲小说银赏(首奖从缺)。 写文至今情欲也好、言情也好、灵异也好、耽美也好都是自我的挑战。 也但愿读者们在我的字里行间看到了欲望以外,也看到了爱与承诺。 我的情欲小说永远不是纯粹只讲述人的性欲,我希望自己的作品有血有泪。 所以,会有所坚持。但愿日后可以更加精进,写自己所爱,不枉一生。 紧接着就是后记与番外。千万不要错过番外,因为那是这本书的延伸文,精彩可期。 这本书已经在2016/3/31出版繁体版,蝉联金石堂百大畅销榜三年,读墨电子书平台也是蝉连百大畅销书两年有余。 可惜情欲小说在大陆地区目前是禁止出版的状态,因此以POPO和各位结缘,但愿大家阅读愉快。 与签约平台悦阅合约也即将结束,我将恢复到自由作者身分, 日后也可能会到晋江或起点集团旗下写文,再看看缘分了。 时起云写于2019/5/13 番外篇:子桦的前世今生(1) 自总理大臣袁世凯对宣统帝逼宫后,与革命党人连成一气,又因宋教仁之死,孙文以此展开二次革命,两派征战不休,秋海棠从此燃起战火。 台面上,天津似乎没有什么大事,但暗潮汹涌,各国角力,国家动荡,民心不安,街头上也多了算命摊。 魏子胥意外身故后,魏老爷伤心地闭门自省,不再见客。魏家上下老小因此事对袁思恩多有抱怨,虽不敢多说什么,但也够袁思恩受。她原不是个坚忍不拔愿意守寡的女子,魏家没了魏子胥,她也不想多留。不久之后,自请归家。自此袁家与魏家再无相干。 子桦以次子身分扛起家计,子胥铺天盖地的商业网络如蛛网密布,所幸子胥个性缜密,每个点都是有系统的经营,一时间也出不了乱子。子桦得以慢慢地将魏家事业接过手经营。不过,查阅过账目后,子桦不禁怀疑起子胥到底在想啥,他一生牺牲奉献给魏家,什么都上缴魏家库房,难道半毛都没留? 绝对不可能,依照他了解子胥的程度,子胥肯定有其他没说的,没让魏老爷知道的。那些子胥的小秘密或是赚私房钱的事业,他不得而知,也就无从插手。他也庆幸他无从插手,就怕那些是见不得光的棘手事业。 他和子胥不同,只想做个殷实商人,对国内的政治没有野心,面对动荡,只想逃至国外。 这两个月,好不容易将所有魏家事业妥当安排后,他才松了口气。多久没去看戏了?心念一动,便往大街上走。却让算命摊给拦住。 “这位大爷,瞧您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却眉心有着黑气,铁定是家里出了事,有了妖物,要不要老夫为你卜上一卦,占个吉凶,化解化解?”长袍马褂带着瓜皮小帽的算命先生拦住了子桦。 子桦轻笑,心想:倒是挺会看的。 魏家是出了事,子胥成了活死人,躺了一个多月,才刚醒什么都忘了,连走路、穿衣都不会,瑟瑟让岛主拦着不许见面,就怕发生像岛主差点亲手扼死先皇的惨事,隔离在白桦园。这照顾的苦差事便落在他头上,又得要瞒着魏老爷及袁思恩,只能安排与子胥相熟的密探照顾他。他则是偶尔去探看。 于是他便笑着说:“好啊,你帮我占上一卦…”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小摊上还写着"帮看前世"四个大字。 想起子胥与瑟瑟的前世与纠缠,让他不禁好奇,如果前世今生所认识的人会重复出现,那,他前世是子胥的谁?欠了子胥什么,竟然为他东奔西跑、汲汲营营、劳心劳力? “我要看前世。”子桦改变心意说道。 算命先生笑了笑:“那请大爷伸出手,让老夫瞧瞧。” 子桦不以为意地伸出手。只见算命先生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 等得他开始觉得手心发热,失去耐性想抽回手,算命先生蓦然张开眼睛,象是另一个人,对他说道:“前世有个姓魏的美貌少年身穿月牙色长袍,腰系一块通透碧绿的璃纹玉佩,在各国间颠沛流离…一日他来到了楚国,遇见了楚国蚩姓皇子…” “喔喔喔?我是那个少年?还是皇子?”子桦形喜于色。 不赖么,大哥前世是个帝王,他也是个皇子,挺好挺好! 番外篇:子桦的前世今生番(2) “蚩皇子养了一只猫,名叫阿咪,很受宠爱…”算命先生没有回答,继续说道。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94 “…我不是皇子?”子桦又问。 “皇子也养了一条狗,名叫阿肥,也很受宠爱…” “等等…好像怪怪的,重点是什么?”子桦越听越奇怪,忍不住想打断算命先生的话。 “还有,南平公主养了一只大理的天竺鼠…” “所以?”子桦不明所以,怎么看个前世,象是在认识各国皇家宠物? “有一天,阿肥追着阿咪,阿咪又追着天竺鼠,最后竟然连手想要吃掉天竺鼠…” “…”子桦开始觉得不太妙,这前世故事太奇怪,与皇子无关的样子… “就在阿咪与阿肥要吃掉天竺鼠时,那个穿着月牙色长袍的少年拾起地上卵石,往阿肥与阿咪扔,赶跑了猫狗,救了天竺鼠,将他捧在手掌上…” “等等…所以我是那美少年?”子桦心里开始有种怀念感,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只天竺鼠有灵性,便对少年说,大哥哥,你对我这么好,我长大一定会报答你…” “可惜,少年听不懂鼠话,只是敛眉浅笑温柔地对着天竺鼠说,今世我们都是身不由己,若有来世,希望你投生为人,不要再被猫狗追赶了…” “天竺鼠对少年说道,好,那我来世希望是你的兄弟,为你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不是吧…”子桦用力抽回手,皱眉说:“你该不会要说我是那只有灵性的天竺鼠吧?!” 算命先生点点头说道:“正是!你就是那只天竺鼠!生来就是要报答救你一命的美少年的恩情!” “听你放屁!”子桦怒瞪着眼前算命先生:“你这个三流的算命师!你叫啥?什么?时起云?哪里来的神棍!骗吃骗喝!看我不拆了你的摊才怪!” 子桦怒气冲冲地掀了算命先生的摊位。 “好小子!你竟敢砸我的场子?”算命先生愤而站起大叫:“我是你们新世界的神!不信,我发你便当!”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一本黑色笔记本,翻了开来,想要振笔疾书… 子桦一把抢过那本笔记本,看见了上头记载着子胥1月16日死亡,还有未来将有谁会死亡的纪录。他讶异地抬头看了算命先生。 “怕了吧?”算命先生笑得阴恻恻。 子桦揪起了算命先生的领子,一拳灌爆! 恨声大叫:“原来是你干的好事!”扑上了算命先生,把他打得稀巴烂,又放火烧了那本黑色笔记本,才悻悻然离去。 虽然嘴巴是这样骂,心里如此怒,但是他却有点相信了。 原来,我上辈子是一只天竺鼠,让大哥救了啊。 那南平公主又是谁? 子桦折回头,踢了踢躺在地上头破血流、微喘的算命先生,问道:“那南平公主又是谁?我遇见她了没?” 算命先生勉强地抬眼,气若游丝地说道:“你这只淫鼠…化为人身后竟胆敢僭越本分,将这世的南平公主搞大肚子为你生了一双儿女,昨夜还干了啥好事自己心里有数!?她会再产下一对龙凤胎来折磨你,然后,你下辈子完蛋了!下辈子你当女人,让南平公主好好地压在床上…” 算命先生话还没说完,子桦便又是一踹,踹晕了算命先生。红着脸,逃也似地离开凶案现场。 回到家时,他急急往自己的小院走,见到妻子颜平溪端坐在凉亭内,与奶妈轻声细语正教着一双稚年儿女画画,静谧甜蜜。 他望着颜平溪温柔的眉眼,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一如当年他掀起她凤冠上的红帕时,那种怀念眷恋感。 或许算命先生说的是真的。那下辈子该不会…? 他的心里有些冲动。快步走了过去,不顾奶妈和一对儿女在场,揽住颜平溪,亲昵地窝在她颈窝,甜蜜低喃:“平溪,我想你…” 颜平溪羞红脸,还来不及反应,便让他架着往卧房走。 “等等啊…子桦你是怎了?”颜平溪困惑又害羞地叫道,子桦却放荡地开始解开她的衣带。 “下辈子,要是我是女人,你要压着我肏,那我这辈子要先肏个够本!”子桦碎念着吻上了颜平溪的唇,不规不矩地将手探入了她的衣衫中,握住了丰盈。 “你说什么啊…”颜平溪挣扎着,没一会儿,发出了嘤咛。 “舒服吗?”子桦轻喘,望着颜平溪嫣红的脸蛋,低笑说:“这辈子我会好好训练你,你要学着点,来世,我才会舒服…” 细语呢喃,鸳鸯交颈,风月燃身,累世承诺。 番外:方雷虎悲惨的天堂投胎路(1) 子弹螺旋弹道划破空气,笔直地朝他飞去,正中眉心。他彷佛听见子弹旋进他的皮肤的唰响,击碎他的头骨,穿入豆腐似软嫩的脑门。 他瞪视着眼前冷眸无情的魏子胥,砰地倒下,看着魏子胥喃喃自语,由太师椅上站起,背身离去。 然后,一片黑暗。 接着他再也不需要眼睛,感觉自己飘浮在软绵绵的云上,既舒服又疲倦。他的肉体开始剥离,往下坠去,肮脏感随着肉体坠落的速度越来越远。 好干净。 真希望就这么睡去。 “方雷虎…” 谁叫我? 那声音柔和,却充满威严。 “方雷虎…睁眼…” 睁眼做什么,这辈子好累,让我休息。 “再睡下去,你就赶不上轮回了…” 轮回做什么?做人好累…我不想做人了…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后悔…” 谁会后悔。 一阵强烈白光袭来,方雷虎受到极大的吸引,开始旋转,往下吸去,就当他快受不了这转速而睁开眼时,他见到的是无比大的鸟喙! 他吓得尖叫,忘了自己是个爷们! 但叫声却是稚嫩的啾啾啾! 那只巨鸟眼睛又大又黑又圆,歪着头看着他,突然展翅飞去。 方雷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东张西望,这才发现他身在稻草、细枝搭成的窝。 这一定是个梦。 他伸出手想拍拍自己的脸,没料到他的手居然是蓝紫色的羽毛!不,是翅! 他又再次惊声尖叫,叫得像个娘们…不,更糟,像只鸟! 他马的啊!这是什么鬼啊! 为什么我变成一只鸟! 就在他惊恐嘶吼时,巨鸟飞了回来,振翅的声响象是要震破他的耳膜,他只得摀住耳,恐惧地望着巨鸟的利爪抓住了稻草窝,巨鸟鸟喙衔着一条如蟒的巨虫,还在挣扎着。 他尖叫着:“操!操!操!啊!” 不叫就罢了,叫了更惨啊! 他真该不要尖叫! 他望着巨鸟尖叫的同时,鸟喙向他啄来,将那条虫塞进他嘴里! “啊啊啊啊…”脏话变成了吼叫。鸟喙拼命将巨虫塞进了他的喉间,让牠吐也吐不出,感觉那条巨蟒似的虫子顺着食道滑进了胃袋里!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95 土味、腥味充斥鼻尖,如果他还有鼻子的话。超恶心的啊!操操操操操! 这骂脏话的生活日复一日,直到他羽翼渐丰,终于肯承认他投胎成了一只蓝紫色叫不出名字的鸟! 当他双翅的毛长齐后,他的娘亲,居然用鸟喙顶着他的身子,示意要他展翅学飞! 方雷虎头一次发现,原来他有惧高症啊! 救命啊!即使只是两丈高的树,对他来说俯瞰就象是万丈深渊啊! 他拼命地摇着鸟头,几乎要哭了出来,求着鸟娘开恩,死也不肯纵身一飞。 鸟娘看着他没出息的模样,由鸟鼻中喷出一口气。他看不懂鸟的表情,也听不懂鸟娘的话,但他看到鸟娘皱了眉! 鸟喙一啄,疼得他无处可躲。 几乎是被鸟娘追杀,他又尖叫着在鸟巢中东窜西窜,最后失足掉落。 “操!操!操!啊!”方雷虎尖叫,尿了裤子。啊,他没裤子,他浑身赤裸,他吓得屎尿就这么啪地一声落地。 但天可怜见,在他就要坠地而亡时,一阵强风袭来,吹得他羽翼展开,运气好得要命,学会了滑翔与飞行。 他接受了他的命运,也开始享受在天空中翱翔。偶尔他会学着大鹰冲上天际,让上头的乱流将他吹落。日子过得好不惬意!除了要吃虫,还有无法控制随地喷屎以外。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底下有个人影很熟悉。他才觉得随意喷屎是优势啊! 那人虽然脸上都是刀疤,但他不会忘记那双眸子。 魏子胥! 他忿忿地吼着,但声音却是婉转悦耳。 魏子胥一身军装,瞟了他一眼,露出了浅浅一笑,象是赞赏他的嗓音优美。 方雷虎恼怒地在魏子胥周身盘旋,以最恶毒、肮脏的粗话问候魏家祖宗十八代。 但魏子胥却是温柔地看着他笑说:“来,乖鸟儿。” 方雷虎听了,差点气得吐血!敢情魏子胥是将他当作宠物文鸟了!?他可不是文鸟啊! 他气得拍翅攻击魏子胥,魏子胥笑意消失,皱眉挥了手阻挡,一拍,将他弹至远处。方雷虎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差点就魂归离恨天,等他缓过劲,魏子胥已经走远。 他认清了体型大小不同,根本奈何不了魏子胥,只能智取。但鸟儿有多大的智慧?他能做的便是每日拉屎!反正一条肠子通到底,吃了就拉!最好拉在魏子胥头上!气死他!臭死他! 番外:方雷虎悲惨的天堂投胎路番(2) 于是他积极努力,忍着恶心地吃各种虫子,在快要拉爆屁眼时,飞到魏子胥头上,用力一挤,啪啦啦!全喷在魏子胥的肩上。 魏子胥抬眸瞇起眼,象是有些生气。 方雷虎爽得要命,大笑着:“操你祖宗十八代啊魏子胥!爽不爽啊!吃老子的屎吧!” 一口恶气终于出了,舒爽啊!比做爱还爽啊! 食髓知味,方雷虎每日都寻着魏子胥的踪迹,然后爽快地在子胥头上喷一坨屎! 瞧着魏子胥看到他出现时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黑,他就乐不可支,如登西方极乐。 就在一日,他又堆积了满肚子屎,要往魏子胥身上喷去时,魏子胥对他绽开了笑。 一个妖冶诡异的笑。 他亲眼瞧见魏子胥由身后抽出一把长枪,瞄准他,砰! 他感到子弹穿过他的眉心,轰掉了他半个头,他急速坠落,撞击在泥地上! 剩下一只眼睛,他还可以视物,眼睁睁地瞧着魏子胥持着长枪朝他走来,箍住了他的颈项,轻松地提起来。 “哼。不知死活。”魏子胥轻蔑说道:“畜牲!竟敢让瑟瑟每日都要为我洗衣,罪该万死!” “操!操!操!操啊!老子又死在魏子胥枪下!不公平啊!” 方雷虎的眼睛望着魏子胥,连想狂骂魏子胥的能力都没有!魏子胥手中抓着方雷虎这只鸟,愉快地吹着口哨,往他与瑟瑟居住的小院落走去,心想,吨一锅鸡汤…鸟汤替瑟瑟补身好,还是烤小鸟让瑟瑟尝尝鲜好? 最后,决定了半只烤小鸟,半只炖补汤,将方雷虎吃个精光。 方雷虎一边干醮,一边来到了白茫茫的世界。 这次他学聪明了,一听见叫唤,马上睁开眼。 “你想投胎成什么?”那个庄严的声音说道。 “我想投胎成为可以杀人的猛兽!咬死魏子胥!”方雷虎恨恨地叫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 “快!我要变成猛兽!”方雷虎暴跳如雷地吼叫着! “好吧,就顺着你吧。”那个声音无奈地说道。 方雷虎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有着圆圆肥肥的脚掌,但有着锐利的爪子。这次他比较沉稳,看到一头狂霸跩酷的黄金色美丽大老虎走进山洞时,他没有尖叫逃走。非常满意自己投胎成了老虎! 方雷虎!是老虎! 真不错啊! 他养精蓄锐,日日磨尖爪牙,认真学习如何猎杀动物,等着长大向魏子胥报复! 待他再次遇到魏子胥时,必将他慢慢玩弄致死,然后吞吃入腹! 终于,到了那一天! 他爽爽地朝魏子胥一吼! 魏子胥看见他,双眼发光,象是看到世界上最美丽的一只老虎!那崇拜爱慕的眼光让方雷虎沾沾自喜,甚至觉得干脆放魏子胥一马,不要玩弄,直接吃掉就好… 三周后 瑟瑟裹着一身虎纹大氅,刚出生的长子魏壁书也带着虎头小帽,相当可爱。魏子胥望着心爱的两人,满足一笑。 这只老虎实在太漂亮了啊。 出现的正是时候!隆冬即将来临,瑟瑟需要一件皮草御寒。 于是他便取出背上的长枪,很顺手地猎杀了方雷虎这只举世无双的美髯虎。 方雷虎又在天堂吼叫着:“操!操!操!操!为什么啊!不公平啊!老天爷!你整我啊!” *** 方雷虎,他下次会选择投胎成什么吗? 偷偷说 方雷虎:“什么才能杀人于无形?不被发现?” 庄严的神明挖挖鼻孔说:“细菌或病毒吧。由身体里头进去破坏。敌人肉眼也看不见你。” 方雷虎:“好!那我就要投胎当细菌或病毒!杀魏子胥于无形!” 神明:“冤冤相报何时了” 魏子胥的白血球、T细胞与整个免疫系统表示:“干,找死!我不能生病!要是传染给瑟瑟和壁书怎办!?我要宰掉你!” 群起围攻方雷虎病毒! 方雷虎病毒再次壮志未酬身先死 呜呼哀哉,尚飨! 【圣诞节特别番外篇】:子胥次子的麋鹿(1) 小小的身子愣愣地呆站在门厅口,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目不暇给的礼物,客厅中还有棵极高的树,上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96 面缀满着七彩的圆球,闪烁着灯光。孩子们在围在树下东张西望,好奇地翻动着礼物。 子桦像个孩子王似的吆喝着孩子们说:“不许动,不许拆,要等明天才能拆!晚上还有耶诞老人会来呢!来!一人一只袜子,挂在你的床头旁,好孩子耶诞老公公会送你礼物喔!” 瑟瑟与颜平溪相谈甚欢,颜平溪笑道:“嫂嫂要是能够一起搬来这儿便好了,我一个人住在香港,还真有些寂寞。大哥和嫂嫂在山城生活还好吗?我听说开始内战了。” “还好,内战一时间还打不过来。山城很平静,且子胥防御工事做得极佳。”瑟瑟微笑瞟了子胥一眼。 子胥正翘着二郎腿,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打盹,像头没睡醒的豹子。一个月行车又换行舟才来到香港,他花了十分的精神驾车、行船。 他脸上的疤淡了,是他央求老大夫帮他看诊。还让老大夫取笑一番,说:“男人的价值不在外貌,在心!你长得不管怎样丑,你媳妇儿还不是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碎念归碎念,还是替子胥想了个法子,以草药修复些较深的伤口。肌肤虽不复细致,但带着刀疤,反让他凭添了几分男人该有的剽悍,更显得迷人。 他的桃花眼微瞇着,似睡非睡,看着厅内众人调笑,桌上是平安夜的大餐,烤牛肉、蜜汁火腿、奶焗青花菜、红白酒,魏老爷身边围着孙子孙女们正在说故事。气氛喧闹却显得静谧。 目光扫向门厅口站着一个小小身影,呆愣愣的模样。他浅浅一笑,站起了身。 “怎了?”子胥在他身边蹲了下来,轻轻摸了次子霙玥的头。 这孩子也是平安夜出生,那时还惊动了岛主特地来看热闹。岛主叫道:“哇,魏子胥,你有本事,活死人也能搞大瑟瑟的肚子!还生了这么粉雕玉琢的孩子,我真想痛骂老天爷没天理,怎么就不能让先皇复生?” “爹爹…”霙玥伸出短短肥肥的小手,爱娇地窝在了子胥的颈畔,蹭了蹭子胥的脸。有些粗糙,但是却温热。“真的有耶诞老人吗?” 子胥怔了怔,凝视着孩子纯真疑惑的眼,温和地笑:“有喔。囡囡今年很乖,耶诞老人应该给你礼物。你想要什么,我们去跟叔叔拿袜子,明天一早,再打开袜子看看?” 霙玥拿了袜子,挂在了床头,众人都睡了,只有他翻来覆去,想着是不是真的有耶诞老人,又真的穿红衣戴红帽,会喝下他准备的牛奶和饼干吗? 细微的声响传了过来。霙玥听见了,爬了起来,众人还在睡。他蹑手蹑脚地爬下床,轻轻地下了楼梯,偷觑着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红帽的人影背对着他,吹着口哨将礼物装入袋中。 “耶诞老公公?”霙玥轻声软腻地叫道。 那人僵了身影。缓缓地回了头,干笑:“是啊,我是耶诞老公公。” “你为什么把礼物装进袋子里了?不是你要送礼物吗?”霙玥又问。 “这个么…”那个人蹙眉想了想,突然泪眼汪汪说:“耶诞老公公很可怜,是个穷忙族,之前客串算命先生帮你叔叔看前世,还被他殴打,所以…我现在是在报复喔…” “报复什么?”慵懒的嗓音由门厅口传了过来,子胥手环胸倚着门。“时起云,我还没有报复你…你就自个儿送上门了?” 子胥走到霙玥身边,拿着一条丝带蒙住了他的眼,轻声细语说道:“囡囡,不要偷看,我们来玩一二三木头人游戏,你由一数到一百,爹爹就送你一个超大的麋鹿坐骑如何?” “唔…好…”霙玥乖巧地点了头,闭上眼。看是看不见了,只是,耳边还是传来凄厉的喊叫。 “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啊!啊啊啊啊!” 难道,这就是麋鹿的叫声?囡囡不解地想道。 当霙玥的丝带被解开后,映入眼前的是一只麋鹿,有着麋鹿角,趴在地上喘气。 “囡囡,骑上去,以后他就是你的坐骑了。”子胥笑得清朗,抱着囡囡朝时起云背上坐了上去。 囡囡有点犹豫,子胥笑问:“怎了?” “耶诞老公公是麋鹿吗?” “不,时起云是麋鹿喔!” “唔?” “因为时起云很会迷路啊。”子胥笑着,偷偷踢了眼前的麋鹿一脚。 过了很多年后,霙玥长大了,又是圣诞节前夕。 他高兴地期待圣诞节来临,为耶诞老人准备了牛奶与小饼干。 同住一个宿舍,一起在英国求学的辜允辅次子辜有坜不敢相信地望着他的动作,讶异地叫道:“你居然相信有耶诞老人!?” 霙玥笑道:“不,我更相信,有会说话、自称天桥底下说书人的麋鹿。” “每一年圣诞节,都会来到我身边,为我说故事。” 【特典番外篇5】:山城记事,诱惑(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1) 瑟瑟在子胥为孩子们搭建的书房中看着两岁的魏霙玥拿着魏子桦与颜平溪由香港寄来的彩色蜡笔在纸上涂鸦,一边盯着四岁的璧书临摹王曦之字帖,轻啜一口大吉岭红茶,午后时光静谧美好。 屋外一阵脚步杂沓而来,伴随着大娘的呼喊:“夫人、夫人,您一定要为咱作主啊!” 瑟瑟闻声探头往外看,住在靠山城城门口的张家大娘正气极败坏地与几个大娘们往书房冲过来。瑟瑟摸了摸璧书的头,轻声叮嘱着:“璧书乖,好好练字,娘去主厅议事,等等就回,不可以偷懒唷,否则爹爹回来会生气。” 璧书抬头瞧了瞧娘亲温柔的脸,想起爹爹凶残的模样,小脸一皱,赶紧点点头,在宣纸上一撇一画认真地描绘,就怕爹爹回来会揍他的小屁股。 瑟瑟站了起来,细细抚平马面裙皱褶,抱着霙玥步出书房。如同以往,子胥调度山城防守,她便负责调解山城几十户人家的纠纷。 “夫人,您说说看,这不是狐狸精吗?!”张大娘将手上一张油纸文宣啪地一声拍在了主厅的几案上。 油纸上头画着一名五官秀丽的女子,一袭绘满鲜艳牡丹花色的合身旗袍,贴伏在女子秾纤合度的身段上,更显胸圆腰细,妖娆诱人。那是一张绘报,她在天津时见过。专门为夜总会、舞厅歌姬宣传用。 瑟瑟不知所以,没有评论。另一个大娘接着说道:“这曹岚湘听说是打上海来的,一个多前在平遥登台,一炮而红,老张对这曹岚方迷恋得很…几乎夜不归营啦!” “那个死鬼!昨晚弄我弄得爽,要射的时候喊的名儿居然是那只骚货狐狸精!你说气不气人?我当场将他踢下床和他打了一架!他今晚居然还打算去捧那狐狸精的场子!夫人您评评理啊!”张大娘口无遮拦,什么乌七八糟的破事儿都敢说出口。 “这…”瑟瑟面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97 红耳赤,尴尬说道:“也许只是一时胡涂…” 夫妻房事如此私密隐晦,怎好议论?但大娘们个个比她年长,说起那房事每个都不害臊,说得直白,总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胡涂!象话吗?不只有老张、老刘、老李、小林,还有村里的教书先生这般温文的人物,都被那狐狸精迷得团团转!这样下去,咱们山城男人都被勾光啦!”李大娘大声嚷嚷,气得很。这些男人都结伴成群的去,她看了光火! “就是说啊!夫人,您可别以为这事只有我们急!您知道吗?连魏爷都去了"好几次"!那些臭男人瞒着您,我们可不会瞒着您!您应当管管啊!”小林的媳妇儿特地强调了那三个字,就怕瑟瑟听不分明。 瑟瑟愣住了。 众娘子见状,赶紧摀住小林媳妇儿的嘴,低声斥道:“谁让你提魏爷的?” “我提魏爷又怎了?”小林娘子不服气地叫嚷:“谁不晓得你们都怕魏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些歌姬什么货色,有些出来卖的!魏爷生得好,小林就曾吃味地说过那曹岚湘对魏爷频送秋波!一次还邀魏爷入室密会!足足一个时辰哩!谁晓得她是不是吃了咱们魏爷啊!?” 这话说出来可不得了。瑟瑟脸色微变,失声问道:“真的?” 几个大娘顿时噤声,只剩小林媳妇儿吗吗咧咧地斥骂:“千真万确!那个骚蹄子!不要脸!夫人,难道不觉得魏爷有什么不同?我家那汉子神魂颠倒,魂都快掉了!多久不碰我啦!您这儿呢?要是不管,这狐狸精都要登门入室抢男人啦!” 瑟瑟听得目瞪口呆。 子胥虽已逾而立之年,但欲望不减,总要磨磨蹭蹭,她尽力满足他,但比起真实交欢,手口总是有差。只是听小林媳妇儿这番话,暗自细细思量起来,子胥近来确实较为寡欲,她以为是因为孩子们缠得紧,老大夫又殷切叮咛,若要有孩子,房是得歇歇。这一歇便是一年有余。等到霙玥较为独立些,他们欢爱的次数,比起以往的确是少了太多。 “…夫人,您别听小林娘子胡说,魏爷不是这种人…”刘家大婶眼见瑟瑟脸色越来越难看,开口宽慰瑟瑟。 “就是说啊,逢场作戏难免,张大娘你也别尽揪着老张耳朵,哪个男人不爱女人娇滴滴的?就别闹到夫人这儿来了…” 【特典番外篇5】:山城记事,诱惑(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2) “什么啊?你们不也是担心的很?才怂恿我来夫人这儿告状?现在见风转舵啦?”张大娘撇嘴,又道:“小林媳妇儿说的是真!你们都不怕?家花不比野花香!” “就是说!如果你们不信,那我们今晚便偷偷雇车瞧瞧真伪去!”小林媳妇儿手插腰,对于大娘们突然息事宁人的态度颇不以为然。 “你们这两个不长眼的…都不会看人眼色吗?”刘大婶嗔着拉过了两人,就要推两人出门外。 “唷,我们是说错了什么?女人要团结些啊!”小林媳妇儿个性又呛又辣,扯着刘大婶的袖子,不肯离开。 瞧着几案上的绘报,瑟瑟咬唇思忖,象是下了莫大决心说道:“…我…想去看看…” *** 如果没去看就好了。 乔装后的女人们与瑟瑟站在厅内三楼包厢,望着二楼的子胥与几个山城兵工厂的干部正痴迷地望着台上穿着鲜红缎面绣着金色牡丹花旗袍的曹岚湘,心里酸酸涩涩。 曹岚湘烫着时兴的发型,勾着媚眼,唱着不知名的歌调,一举手一投足充满异国风情,那歌词比起艳词,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口一声软腻,郎啊,我的心肝,郎啊,可思念我俩那夜缱绻。曲罢男人们纷纷向舞台上掷落赏钱与彩花,曹岚湘不屑一顾,唯独拾起一朵玫瑰花簪在她的耳后,那朵来自子胥手中抛出的玫瑰。 曹岚湘再度开口唱曲儿,唱的是郎情妾意,心心相映,听得她悚然,看得她心痛。瑟瑟蓦地站起身,不顾拦阻劝慰,往楼下冲去。 大娘们追了过去,还以为瑟瑟要找魏爷算账去,却没想到瑟瑟冲出塔楼,头也不回。好不容易追上瑟瑟,已离塔楼有两条街的距离。 平遥城原先古朴的三层塔楼已让夜总会重新装潢,装上了新潮的霓虹灯,花窗上糊上了新宣纸,每扇窗上绘满了艳丽的女子绘像,是未来三个月,每夜登台的歌姬肖像。霓虹灯闪烁得塔楼迷离诱惑,一楼舞台上吴侬软调的女子吟唱,伴着西洋乐器,众人叫好声,好不热闹。 她郁郁寡欢,回眸望了塔楼一眼,淡淡说道:“走吧,我们回山城去。” *** 子胥刚与魏军商议过国内局势,瑟瑟由外端着茶盘走入屋内。子胥抬眸瞧了瑟瑟一眼,脸色一变,蹙眉瞇眼,侧头吩咐魏军退下。 魏军见着瑟瑟时,神色略为惊讶,低低唤了声:“少奶奶。” 瑟瑟颔首微笑,魏军看痴了,子胥轻咳一声,不悦地暍道:“魏军,还不快去办事!蘑菇些什么?!” 魏军才察觉自己失态,匆匆忙忙低首离开。 瑟瑟倚在门侧,对子胥浅浅一笑,两颊微微泛红,娇软地说:“子桦让人送来你最喜欢的虾目春茶,我沏了一壶过来。” “关门!谁让你穿成这样?去换掉!”子胥嗓音带着不满,饬令瑟瑟关上书阁的门。 瑟瑟有些错愕,不知所措。 子胥见瑟瑟不动作,快步走了过来,接过瑟瑟的茶盘,摔至门侧的小几上,紫砂六方壶一倒,流了满地的茶汤也不在乎。 他扯着瑟瑟的手,微怒低吼:“去换掉这套不三不四的旗袍!” 瑟瑟闻言心里受伤,瞅着子胥难过地说道:“不三不四?这是我托子桦为我在上海订做捎来的,是最…他们说是什么来着…啊…时髦的款式。” “谁管他时髦不时髦,给我脱下!”子胥听了更为光火,心想等会儿便要拍电报狠骂子桦一顿。 “可是曹岚湘便是这么穿,我穿就不好看吗?”瑟瑟顿着脚步,反而不肯走了。 子胥怔了怔,睇着瑟瑟半响,咬牙说:“不好看!非常难看!谁让你穿成这副模样!?” “…我以为…你会喜欢…”瑟瑟眼眶带泪,子胥从未对她说过如此激烈刻薄的话。难道真的是看上那曹岚湘? 她巍颤颤地问道:“若是她穿便好看吗?” “谁?”子胥又是一愣。 “我说,若是曹岚湘穿这样,你便喜欢吗?!”瑟瑟瘪嘴瞪着子胥,抽噎低吼道。 子胥闻言,皱了眉,哑声反驳:“胡说八道!谁跟你碎嘴的?” 碎嘴?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瑟瑟怒道:“我亲眼看到你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舍不得移开!还将什么该死的玫瑰扔到她身上!你想瞒我多久?”她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98 的心好痛,这是他们第一次争吵,居然是为了别的女人。 “亲眼?”子胥呆了呆,搜罗着脑袋记忆,忽而绽开一笑:“那晚三楼包厢盯着我瞧的人是你?” 【特典番外篇5】:山城记事,诱惑(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3) 子胥眸光闪烁,颊边带笑,往瑟瑟踏进一步,神色诡异,嗓音轻柔,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情绪,问道:“你跟踪我?那么不信任我?” 瑟瑟望着子胥陌生的表情,让他这么一问,竟有些心虚,气势弱了,否认说道:“你看错了,那个男人不是我…” 欲盖弥彰啊。 “咦?我有说过是男人吗?”子胥凝视着眼前可爱的小女人,想起那晚,他的确查觉不甚友善的眼神由三楼包厢直射而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装作投入,用上子桦调侃过可以到梨园班扮大戏的精湛演技。还真骗倒了瑟瑟。 她误会、吃醋了?真可爱啊。 子胥眼一瞇,似笑非笑:“是吗?那人身材矮小、穿着不合身却让人眼熟的西装、脸上带着面具、贴着丑陋的假胡子,从我踏入那酒楼,便盯着我瞧,毫不掩饰,行迹鬼祟…后来,突然站起,怒气勃发匆忙离去…我还想是谁派来的别脚情报员…”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瑟瑟往后退了一步。她的乔装术有这么差? “还狡辩?你偷穿我的西装?偷偷上那种烟花之地看女人,还是想看哪个男人?好大胆子啊,梁瑟瑟…竟然出入那种龙蛇混杂的是非之地…为什么?”子胥再次向瑟瑟进了一步,双手按住门扉,将她逼至退无可退,背脊紧贴着门扉。 酒楼?龙蛇混杂?看男人? 这不是倒黑为白、作贼反喊捉贼吗? 眼见子胥浑身散发着令人胆颤心惊的威吓气势,反而指责她的不是。以往,遇见这情形,山城的人总会避其锋芒,臣服在这莫名的王者气势下。 但瑟瑟不一样,前世她从不屈服于魏王的胁迫,而这世…娃娃都为子胥生了两个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子胥那是什么态度?! 她怒了。 瑟瑟扬着下颚,推着子胥的胸膛叫道:“谁说是酒楼?明明是夜总会,还要骗我!你也知道是烟花之地,那为何还去了"好几次"?明明就是你先去看那个狐狸精曹岚湘,还要先咬我一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为什么就她可以穿那样,我就不行?为什么你盯着她看,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却连我都不看一眼?是因为我老了,丑了?生过娃娃,像大婶,不美了?所以你喜欢曹岚湘了?” 自那晚去过夜总会后,她又试了几次。快快哄睡了霙月,羞答答地蹭到他身上倚着,低声唤道:“子胥哥哥…”意欲缱绻。 子胥仅是拍拍她的背说:“嗯,今天累了一日,辛苦你了,早点睡吧。”随即推开她,翻身背对着她睡了。留她愣在当场,又不敢说。 随着子胥给她碰的软钉子越多,她便越是怀疑自己。 “什么?”子胥一愣,有些吃惊。“谁说的?傻子!傻子啊!” 他猛地一拍门扉!木雕窗格发出了嗤啦碎响。 子胥瞅着瑟瑟,头一次见到瑟瑟如此呛辣,彷佛见到前世的小公主,任性而娇蛮。 “你就当我是傻子…我一点都不傻!”瑟瑟让他一吓,缩了缩颈,怨嗔地瞪着他。“入室密谈好几个时辰…谈什么…谈什么啊…难怪…最近都不碰我了…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呜…” 怒气、委屈一发不可收时,如钱塘江潮泛过堤防,淹没良田美地。瑟瑟的伤心,表露无遗。说到最后居然哭了。 瑟瑟一哭,他的心便慌了,急于解释。 “胡说!你的小脑袋瓜,想些什么啊?”子胥戳了瑟瑟的额头。“谁让你学那些歌姬穿着?穿这样成何体统!?” “所以…你还是喜欢女人穿这样吧?所以一直看着曹岚湘?”瑟瑟咬紧下唇,仅在意这点。 “梁瑟瑟,你听不懂人话啊?不喜欢!非常不喜欢!还不快把你的腿、你的胸遮起来!”子胥双眼喷火,目光上下扫着瑟瑟。 她一身水绿色合身旗袍,银白绣丝在领口滚出云纹与蝴蝶,原先被掩在宽大齐装下的浑圆胸脯,在这身旗袍包裹下,勒出美好丰满的曲线。顺着胸缘往下看,是一袖口及肘,玉肌雪臂。最令他不能忍受的是这件该死的祺袍居然开高衩!瑟瑟一双长腿若隐若现,蹬着高跟鞋,世界上什么混账夜总会、舞厅、酒楼的歌姬都没她来得妖冶诱人。看得他恨不得一把扑上去,将旗袍撕得碎碎的,狠狠地将她压在书阁几案上好好地爱怜肏干啊! 子胥扯了扯瑟瑟的旗袍,嚷道:“我最讨厌这种旗袍!有穿和没穿一样!胸部都勒出来了!腿也露光了!没看到魏军那淫秽的眼神吗?我恨不得挖出他的眼珠子!” 听到这儿,她低头看看自身穿着。当收到这身高衩旗袍时,她也有些羞赧,但,曹岚湘就这么穿。她怎么也不想输,硬着头皮,红着脸穿上,来到书阁,就希望子胥看看她啊。 怎知魏军行踪飘忽,出入像鬼魅一样,会在书阁呢? 况且,魏军看到又如何,他的眼神明明带着倾慕惊艳,没有淫秽啊? 【特典番外篇5】:山城记事,诱惑(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4) “魏军哪里淫秽?那你看着曹岚湘的眼神不也淫秽了?你们两人共处一室,还没说清楚哩。”瑟瑟顶嘴回道。 “我哪里淫秽地看着曹岚湘?她哪是那样…”子胥语塞,他和曹岚湘完全不是瑟瑟想的那样啊。 “她怎么着?你护着她?”瑟瑟怒瞪子胥说道:“丑话说前头,有她没有我。即使大清不在了,户律失效…但不许你学那些军阀头子那什么姨太太!不然,我休了你!” 休了我? 好个妒妇啊! 望着牙尖嘴利、甚至骠悍的瑟瑟,子胥心中有些后悔不该让瑟瑟与大娘们走得太近。瑟瑟似乎沾上了大娘个性,不知何时会学全了大娘的态势,搞不好,哪天会调戏他? 嗯…调戏…骑在他身上、折磨他… 就像璧书出生后三个月,两人终于忍不住情欲需求,火辣辣地在主厅玩了起来。瑟瑟将他推倒在太师椅上,爬上太师椅,掀了裙子要他拉着,看着她纤指拨开花瓣,缓缓地往他的坚挺坐了下来,男根插入温暖潮湿而紧致的花径… 令他头皮发麻的爽快啊! 若是呛辣地将他绑了起来,那样轻薄他…似乎也挺撩人的…好喜欢…不对啊! 想得走神,望着瑟瑟的眼神渐渐盈满欲色,下身发胀,顶起了西装裤,子胥心一凛,握紧拳,拉回心神。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说道:“曹岚湘专作情报贩卖,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卖身。那只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99 是幌子。爱钱爱得很。你夫君这张坑坑疤疤的脸皮,她看不上眼。或许,你,她还可能有些兴趣。” 瞧瑟瑟一脸茫然,子胥叹了口气解释:“她喜欢女人,不爱男人。” “如果不是那日你一直盯着我,让我以为是谁察觉了我们在山城,我也不用盯着曹岚湘作戏。你倒好,自顾自想象什么?醋海生波啊?”子胥抬手捏了瑟瑟的脸颊,促狭说道。 “噫…”瑟瑟吃疼轻叫。 “去…把这身衣服换掉。我不想看到还有人像魏军那样,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盯着你。穿这什么样子…想勾引谁啊…”子胥嫌恶地皱眉,思考着以后不许魏军来家里,在山城入口岗哨碰面议事的可能性。 离他的瑟瑟越远越好。 他就是占有欲强。见不得有人觊觎、意淫瑟瑟!更不许瑟瑟勾引人!除了勾引他外。 “…真那么撩人?”瑟瑟望着子胥吃味的表情,心花怒放,眸光娇软起来,双手往他颈项一勾,笑嘻嘻地望着他。柔软的身子贴在了子胥昂扬的男根上,隔着西装裤,还是灼热烫人。 “瑟瑟…别…”子胥轻嘶,握着瑟瑟的腰,挪开下半身,勉力克制情欲,但忽而转为低沉的嗓音泄漏了他的欲念。 “…可是…你很久很久没碰我了…你不想要我吗?”瑟瑟樱唇呢喃着,她也想要他的疼爱。夫妻五年,浓情蜜意少不了亲昵的肌肤触抚。她还是想透过子胥对他的欲望肯定两人依旧热恋缱绻不变。 “可是…要是你又有孕…没听老大夫交待的话?休息三年,让你养身子,连着生孩子,太耗骨血。”子胥迟疑着。 这是他的真心话,理智、冷静。但他的渴望,也在心中叫嚣着。 他想要,非常想要! 想要吻遍她每一吋肌肤,想要狠狠地进入瑟瑟,占有瑟瑟直到深处,想听她娇媚的吟啼说爱他,想要他,一辈子都要! 这念想从内心传递至四肢百骸,若是瑟瑟再多撩拨些,或许就会冲破他理智的防线,纵容心中的欲兽出闸。 “那就生吧。我想为你生娃娃…”瑟瑟踮起脚尖,轻轻吻上子胥的唇瓣,细细地呢喃。 她的气息香甜媚惑,盈荡于鼻尖,子胥轻哼一声,亟欲压抑。不料瑟瑟却拉着他的手,往她的臀半抚去,长腿勾至他的身后,羞赧却豪放地将子胥的下身压向她。 “瑟瑟…”子胥双颊微热,眼神飘忽起来,瞟向瑟瑟长腿,伸手爱怜地摩娑。“就你傻…拿自个儿的福寿换我的命,我不担心?” “人生自古谁无死?”瑟瑟轻笑,舔了舔唇瓣,单手压着子胥的后颈,迫使他弯身埋在她的胸前。“百年后,我们骨血会为我们活下去,万世千秋…” “小妖精…”子胥的话语模糊不清,深深吸了口气,贪婪地嗅息着多怀念的气息。瑟瑟一个吻,指尖抚了他的颈项,他欲根微跳,几乎失控。犹然压抑情欲,踟蹰不前。 他忍了又忍,瑟瑟却三番两次撩拨,不晓得他避着她,避得多辛苦。他低声叹息,张口又欲拒绝:“别这样…” 瑟瑟媚眸一挑,侧头亲吻子胥的颈项,子胥浑身战栗,粗喘起来。但他… “魏子胥,你再迟疑,就别怪我强奸你了…” 啊!啊!啊! 梁瑟瑟! 跟谁学的荤话啊! 【特典番外篇5】:山城记事,诱惑(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5) 这么骚媚的眼神,软腻的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勾惑,叫他怎能拒绝? 子胥听得几乎窒息,指尖微颤着抚着瑟瑟的腿,往她的臀瓣滑了过去,闷声说:“以后不许你和大娘们往来了…更不许去夜总会偷看…学这种…这种…”淫乱的话啊! “嗯?”瑟瑟双颊绯红,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说话,说得她全身酥麻,花径紧缩,沁出蜜液沾湿了底裤,还不肯住口,挑衅地凝视子胥,轻笑:“什么时候魏爷如此守旧怕羞了?” “你完了…梁瑟瑟!”子胥手指往臀间按去,却又象是触及什么似的,吓了一跳,眼神饱含不可思议。 他瞅着瑟瑟双眸波光潋滟,闪动着娇黠,春色荡漾,哑声说道:“又不穿亵裤了?上辈子这么勾我,这辈子还要这么勾我?” “姜太公钓鱼…那…”瑟瑟低颔,含春带俏双眼依旧睇着子胥甜笑。 “勾上你了吗?” 好个一语双关! “勾上了!”子胥低吼,健臂一揽,抬起瑟瑟腰,拉开拉链,欲根如灼铁炙人,强势地抵着瑟瑟湿润淌水的蜜穴,狠声说道:“就不知谁吃谁哩?” 语音方落,硬挺的男根毫无顾忌地往瑟瑟花径插入! “啊…”两人不约而同轻叹,想念这久违的情炙欲热。 “…这么想念我?”子胥低首抵着瑟瑟的额,捏住雪臀缓缓往上顶入。“里头迫不及待地裹得死紧…湿答答的…瑟瑟好淫荡…” 瑟瑟闻言羞红脸,咬着下唇,勾着子胥的颈子瞅着他,说道:“你说…我穿这样真不好看吗?” “…不好看。”子胥轻喘,一手抬起瑟瑟玉腿,摆动臀部,抽出男根,复而插入,深深浅浅地抽送起来。“我喜欢你穿宽松的旗装多些…一件一件脱,更加撩人…” “唔…”瑟瑟轻哼,蓦地缩紧花径,仰头吻住子胥,妩媚低喃道:“但你那儿可不这么觉得,他好硬,又好胀…都撑开了…” “瑟瑟!谁教你说这些啊!?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都教给你什么了!?”子胥瞳眸中迸出火花,呻吟一声,索性将瑟瑟整个人都抬了起来。 瑟瑟失去平衡,双口只能反扣着雕花窗,望着子胥一脸无辜,双眸却闪着狡诘之色,扬扬下颚指向子胥身后的几案,说道:“就许子胥哥哥说荤话,暗暗偷看春宫册子自渎,不许我淫荡?那往后我把那些春宫册子都烧了。让子胥哥哥只能看着我…自渎…” 为了压抑对瑟瑟的欲望,子胥总自个儿躲在书房靠着双手释放欲望。一日兵工厂的男人们聚在一块不知翻看什么,窃笑不已。他好奇走了过去,便瞧见成迭的春宫册子。虽说他狂浪不羁,但也仅对瑟瑟,神色略有古怪,兵工厂的男人们便纷纷将春宫册子扔回老陈怀中。老陈有些尴尬,问道:“魏爷…我可以解释…” 而后他没收了那些春宫册子。 “胡说!我没有对那些春宫册子自渎!”子胥俊颜绯红,咬牙猛力一顶,雕花窗让两人一撞,发出喀啦声响。“…就算…就算有,也只是想着你!” “真的?”瑟瑟轻笑,双颊如酡,戏谑地问:“看着春宫图…想着我干嘛呀?”语尾音调软腻勾挠,分明带着情色勾引的味道。 “就想着…”子胥原先有些心虚,傻傻回答至一半,对上瑟瑟的双眸才察觉上当,满脸不可置信。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100 随即勾起惑人的浅笑,笑得瑟瑟心跳如鼓擂,花径沁着甜蜜的汁水,期待他的反应。 “想着啊…想着什么呢?”子胥挑了眉,抽出玉茎,松开瑟瑟,反而不急了。 他转身走向太师椅坐下,朝瑟瑟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想着你怎么强奸我…” 花径顿失填充感,身心空虚的瑟瑟倚着门,睇着子胥坐在太师椅上,一条腿跨上了扶手,一只手撑在椅背上,两腿间玉茎挺立勃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充满诱惑。 “过来。”子胥勾勾手指,美眸长睫,微笑问:“不是话说得很满吗?强奸?让我瞧瞧你的本事啊,梁瑟瑟。” 瑟瑟瞧他自在,她反而不自在了。 有些气恼地抿唇哼了一声。 “哪有人这么主动的?分明不是被强,而是邀请!”按住了子胥的胸膛,咬牙攀上太师椅,随即握住了玉茎,就想这么坐了下来。 “等等!”子胥忽而伸手拦住她,不让她坐下。 瑟瑟狐疑地望着他,子胥咬住她的耳垂,舔了几口,徐徐说道:“我这不就不肯了?通常被强奸的人都会挣扎,我正在挣扎,偏不让你坐下。” 话虽这么说,他却用玉茎茎头往瑟瑟的花缝磨蹭而去,引起瑟瑟一阵战栗。 瑟瑟轻叫:“你这是哪门子的挣扎啊?”巨硕坚挺在花缝外前后扫动,不象是挣扎,反倒是撩拨。 蜜水汩出,沾湿茎头,瑟瑟微微扭动雪臀,想要迎合而不得,又是轻咛一声:“你别动啊,快些进来啊。” 【特典番外篇5】:山城记事,诱惑(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5) “就说我在挣扎,自然要避开你…”随着磨蹭次数增加,子胥双眸充满欲色,手指紧扣在瑟瑟腰上,恨不得往上插入,狠狠欺凌身上的小女人。 “啊…”瑟瑟让他蹭得轻喘,双腿半跪在太师椅上既酸且疼,想坐下,却让他捉住臀瓣,急叫道:“别…别这样…放手啊…” “别哪样?瑟瑟…想要了?跟谁学来的骚啊…学曹兰湘吗?”子胥笑得可恶,茎头陷入花缝中,茎身又绷又胀,却还要欺负满脸通红的瑟瑟。 果然,瑟瑟闻言羞怒至极,恨声道:“你!你还说你和曹兰湘没事儿!?魏子胥,你很惹人厌!放开!放开!不玩了!以后都不玩了!”挣扎着起身,无奈让子胥扣住臀瓣,动弹不得,气得拍打着子胥的手背。 “不玩?”子胥露齿而笑,贝齿洁如雪,瞇起眼低喃:“有始有终啊,梁瑟瑟,怎老是学不乖呢?既然起了头,这辈子就得一直在我身边了。” 语毕,手一放,瑟瑟身子一顿,往下落,铁杵似的灼热玉茎瞬间贯入花穴,直至深处。 “啊!”瑟瑟叫了起来。说不清是舒服还是惊吓,子胥就这么望着她,玉茎填满在狭窄的花径中,满满的。 “想强奸我,早个八百年吧,小妒妇。”子胥低喃,揽住了瑟瑟的腰,贝齿一颗一颗咬开了旗袍上的菊花扣,趴伏在瑟瑟胸脯上,用力往上顶。 “啊…你…啊…过分啊…就说不玩了…你找曹兰湘玩去!”瑟瑟羞着脸,下腹酥麻,双手扶在他肩上轻吟,话虽这么说,手指却是紧紧抓着子胥的肩,不肯放手。 子胥笑着抬眸:“口是心非!抓这么紧,小嘴又吸得欢快,还要我找其他女人去?骗子。吶…你就这么没自信,偏要和其他女人比?哪里有女人比得上你,让我魂牵梦萦千年呢?你倒是说说看谁啊?” 这话说到瑟瑟心坎上,心里甜滋滋的,才软了手劲,随着子胥的律动上下起伏。雪乳在子胥眼前上下晃动,就要跳出抹胸外,万分情色撩人。 “别蹭啊…啊!你咬我!你居然咬我!”没想到子胥竟隔着抹胸咬上了乳尖,既疼又酥麻。 “不咬你,咬谁去?你下头不也咬着我?我们算是扯平…呼…绞得死紧,那么喜欢我的棒子?嗯?小荡妇…”说起这话也不臊,子胥抬起手,拉开抹胸,雪乳弹跳而出,挂在旗袍上,更显肌肤玉润,像布丁似的富有弹性。 子胥将面颊埋进雪乳间,随着每次玉茎抽送,雪乳在他脸颊上磨蹭,看得瑟瑟脸红心跳,又叫道:“放开啊…别这么埋在那处…” “偏要。”子胥无赖地伸出舌尖,舔着雪乳,无限淫靡。 看得瑟瑟情欲高涨,花径沁出蜜水,玉茎肏弄速度更快,酥麻快感走遍全身。子胥是最好的春药,说什么想要强奸子胥的话,的确不够道行。但子胥何尝不是望着瑟瑟就毫无抵御能力?那双雪乳上下晃荡,勾得他恨不得舔弄狎玩,玉茎更为膨胀硬挺,狠狠放恣地在蜜穴中捣弄肏干。 【特典番外篇5】:山城记事,诱惑(H)ん@ιtāňɡshūωū,CΔM(6) 书阁一时间满是两人交欢香甜味儿,伴着瑟瑟的呻吟与子胥的粗喘。 “别啊…啊…啊…不行…要来了…要来了…”瑟瑟尖叫着。一股快感袭来,几乎淹没瑟瑟,子胥抽插的动作犹不止息,接连几次高潮,瑟瑟几乎瘫软。 子胥索性将瑟瑟按在茶几上,让她趴伏着,挺高翘臀,由背后插入湿答答的水穴,放浪淫靡地肏干,将这一年半累积的情欲债一并讨回。 酥麻快意感不言而喻,房里仅余瑟瑟娇啼,与他粗暴地低吼:“小妖精!再来!我还要!” 院子不大,两人动静却很大。 初寡的奶娘与魏军将璧书与霙玥带得老远,耳根泛红。璧书傻傻地问:“魏军叔叔,我们要去哪?”长大回想起来,也是面色潮红。 璧书、霙玥蹲在地上与小鸡玩儿,魏军与奶娘呆坐在院外围墙上,互相凝视,交换眼神,耳里隐隐约约听见瑟瑟娇喊:“不要,别射在背上,不要,脸上也不成,啊,射在里头啊。我要你射在里头啊。” 子胥则满是压抑地回答:“不行…你会怀上的!来,瑟瑟乖,吞下去…” “我要…唔…”瑟瑟的嗓音消失,紧接着是子胥舒服地呻吟。 如此淫浪的对话能听吗? 魏军眼神变得混浊,咬牙恨声骂:“这两个人太纵欲了…” “……”奶娘羞着脸,低头夹紧了双腿,底裤都湿了。这对夫妻,实在是…太恩爱了。让她不禁想起年初病逝的汉子。 也许是食髓知味,子胥与瑟瑟恩爱异常。子胥甚至带着瑟瑟拜访曹兰湘。果不其然,曹兰湘真喜欢瑟瑟,又怒得子胥步出夜总会后将瑟瑟拖入暗巷,狠狠地在暗巷里头疼爱占有了一回。 “啊…不能在这啊,会有人看见的…哈,好深,啊…啊…”瑟瑟背脊贴在砖墙上,一腿挂在子胥的手臂上,随着子胥抽送轻浅呻吟。 “看见更好,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子胥再次重申,气那曹岚湘色瞇瞇的眼眸竟敢盯着瑟瑟不放。 “你…你这疯子…”瑟瑟环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101 紧子胥的颈项,双颊酡红,却忍不住拱起臀迎合他狂放的抽插。 象是要宣示主权,子胥将白精弄得瑟瑟全身都是,瞄了一眼,跟在远处的曹兰湘,挑衅也似。曹兰湘双眸带着惊诧,羞红脸,转身而去。而子胥不动声色,得意地挑了眉,也不让瑟瑟知晓,满足地抱着瑟瑟回家。 一个月后,曹兰湘心碎地随戏班子离开平遥。 意外的是,两人这么狂浪淫靡的闺房之乐倒是促成了一件良缘。 魏军和初寡的奶娘好上了。办了喜酒。魏军也不让奶娘替子胥他们带孩子了。就怕奶娘学坏了! 可怜的璧书只好以六岁之龄,总在父母欢爱时,哄着两岁的小霙玥喂小鸡去。 四个月后,瑟瑟带着霙玥至老大夫那儿做例行性的测身高体重,纪录活死人子胥与活人瑟瑟生出来的孩子有没有与众不同。两年来霙玥的检查结果都颇正常。 但老大夫望着瑟瑟光滑细致的肌肤、带水的眸子有些狐疑,唤来了瑟瑟把脉。步一会儿,又火大地在医馆中不顾众人眼光,跳脚大骂:“魏子胥!你这混小子!又搞大瑟瑟肚子了!” 只见一脸春风得意的子胥,顿时脸绿。 等到孩子满三足月,两人欢爱才又开始,只是一有孕,瑟瑟不肯配合他疯狂地抽插。他仅能温和地释放欲望,又不能玩得瑟瑟高潮连连,就怕花径快速收缩会刺激孩子。成就感顿失。 一夜,子胥孩子气地对瑟瑟肚里的胎儿低骂道:“就叫你逢时,未逢时!来得很不是时候!你爹娘都还没爽够你就急着投胎,不孝!” 瑟瑟笑不可抑,捶打着子胥的胸膛,莫可奈何。 【猴年过年特典番外】:千万不要诈骗子胥哥哥 “爹爹,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六岁的璧书笑嘻嘻地牵着霙玥的手来到子胥跟前。 “喔?跟谁学的?”子胥挑了眉,睨着璧书。以往可没有压岁钱这习俗啊。 “叔叔说的。表弟表妹都有。如果枕头下不压铜钱,会被妖怪抓去吃掉的!”璧书傻兮兮地回答,丝毫没发现爹亲眼中的不以为然。 子胥抬眸望着子桦正模仿着妖怪张牙舞爪地吓唬他的四个孩子,蹙起了眉。但他依旧掏出口袋中的纸钞,递给了两个孩子。 “爹爹,要用红线绑着铜钱放在红包袋里。不能是别的。”璧书望着纸钞摇头,固执地说道。 “傻小子,你知道这张纸钞面额值多少吗?一千元耶!你知道可以换多少枚铜钱吗?傻!”子胥无言地戳了戳璧书的额头,无奈地站起身,叫道:“小淫鼠!” 这一叫屋内的人都停止动作,纷纷看向子胥。子桦还装作不是叫他,东张西望,内心腹诽着,自从子胥知道他是天竺鼠投胎后,就老爱叫他小淫鼠。他要是应了,大家不就都知道了嘛!? 只见子胥长指一指,喝道:“小淫鼠!叫你,没听到吗?” 众人见状纷纷看向子桦,子桦装做无辜叫道:“看我干嘛,我又不是小淫鼠。” 子胥挑眉,对子桦勾了勾手,说道:“就叫你,魏子桦,快给我滚过来!” “大哥!”子桦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咕哝着:“就叫你别叫我小淫鼠啊!” “你不是小淫鼠?那你看看南平公主肚子里那个是谁的孩子?第五胎耶!你真是好样的啊,魏子桦。用保险套不行吗?哥哥我现在都用保险套了。一夜用掉七个。”子胥半点面子也不给他,一席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颜平溪也羞红了脸。 “子胥!说什么浑话呢。孩子都在场呢!”瑟瑟站了起来,怒斥了子胥一句。欺负自家弟弟也要看场合,怎么连弟媳和她都调侃进去了?保险套什么的,说这么大声,怕人不知道他一夜七次郎? “大哥,你那是早泄吧?”子桦不甘示落地讥讽一句。 “想死可以再说一句试试。”子胥十指交握,骨节发出劈哩啪啦的脆响。 “没事,我什么都没说。大哥有何吩咐?”子桦立即端容肃声问道。 “谁让你拿那些妖怪故事吓孩子的?晚上他们梦魇你来顾?”子胥训斥着子桦。“而且哪来的压岁钱?” “大哥,这是南方的规矩啦。你久居北方,当然不知道。这压岁钱有趣得紧!家家户户拜年时,可以带孩子去。长辈们会发红包给小辈们。你知道嘛?一个孩子一个红包,所有红包都交给父母,也就是说生越多孩子,越赚唷!”子桦自从接下子胥事业后,铜臭味开始重了,连孩子的红包也算计在内。 “…这就是你生五个孩子的企图?”子胥斜眼瞪着子桦,看得子桦头皮发麻,正想解释时,子胥又道:“身上有铜钱没有?红线和红包也顺便给我。我身上没这种东西。” “大哥,要换钱,我用1000元纸钞和你换一枚铜钱…”子桦见子胥没零钱,狮子大开口,准备好好敲竹杠。方才他也以这手法和众人换了不少现金。 “…我开始怀疑你是故意敛财,才告诉孩子们这个故事…”子胥缓缓地站起身,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ㄟ,不是这样的…大哥,你误会了…”子桦有些抖。 “我没误会…”子胥浅笑,突然扬声对孩子们叫道:“有谁要听武松揍扁年兽的故事?”子胥不会说故事,想到武松打虎,随便兜个故事就想哄孩子。 孩子们也不在意哪里怪怪的,开心地冲了过来,此起彼落地叫道:“我!我!我!我要听!” 子胥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很好。小淫鼠叔叔扮演年兽,子胥伯伯就扮演武松,你们说好不好?” “好!好!好!”孩子们开心地又跳又笑。 “大哥!不可以在孩子们面前使用暴力,嫂子会生气!”子桦困兽犹斗,就怕子胥真的会动粗。 “怎会是暴力呢?我只是教他们,遇到诈骗的骗子或者是坏蛋时,要怎样五花大绑好好教训一番而已…”子胥笑得阴险,喝令:“魏军,去拿根竹竿和棉绳过来!” 不一会,子桦的手脚被捆在竹竿上,子胥又要人抬起子桦上下摇动起来! 叮!叮!叮!叮!叮!叮! 子桦身上的铜钱纷纷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连口袋中的纸钞也掉了满地。 子胥满意地笑着弯腰对璧书与霙玥说道:“快,去捡。年兽送钱来啰!等等我们来烤年兽!” 孩子们欢呼着一拥而上,开心地捡起钱来。数了数,每个人的压岁钱都有个上万元,欢天喜地地交给了坐在一侧掩嘴笑着的娘亲。 子桦被吊在竹竿上,向颜平溪投以求救目光,只见颜平溪两颊泛红,站起身对子胥说道:“大哥,就饶过小淫鼠吧?” “好,”子胥不以为意地笑,又补了一句:“往后他要是又不戴套,你跟瑟瑟说一声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102 ,我下次绑他那条祸根。” 颜平溪羞红脸,子桦却是听得诧异,吃惊问道:“啊,平溪,你和大哥连手欺负我!?” “欺负你不行?”子胥挑眉捏住了子桦的下颚,满是威胁。“女人怀孕很辛苦,别老是不戴套!”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子桦尖喊,子胥才放下他。 夜里,子桦趴在颜平溪的胸前嘤嘤哭诉:“明明就是你说要生八个孩子,要我射在里头的。我们才怀第五个…怎么我就是小淫鼠了呢?大哥他一夜七次也敢说?他才是小淫鼠!不,大淫魔!” “好了,好了,秀秀,不哭喔。”颜平溪摸摸子桦的头,温柔地安抚着。 但颜平溪心想:“委屈你了,小淫鼠。我也不好意思跟嫂子说是我的主意啊。你就吞忍,背这个黑锅吧。” 【实体书限定特典1】:山城岁月,十里红妆(1) 清晨大雾笼山城,云烟飘渺,似墨浓淡轻浅不一晕染在宣纸上,微凉。 瑟瑟与子胥的院落寂静,临时架起的棚子堆着大小不一的贺礼。小屋中人儿沉睡,静谧美好。 子胥睁开双眼,腰侧有双细腻素手环着,望着身侧依偎着他的温热人儿,他的瞳孔紧缩,原先温和的脸庞冷凝,倏地抬起手猛力一推,同时间长腿亦往那人不留情踹下。 碰! “哎呀!”那人滚下床榻伴随尖叫,发出好大声响。 “大哥!睡好好的,你干嘛踹我!?”子桦疼得雌牙咧嘴,不敢相信子胥居然将他踢下床。 “ 瞧着坐在床畔面色铁青的子胥,浑身泛着杀意,象是不认得他,就快宰掉他的模样,子桦赶紧说道:“大哥!你睡胡涂了吗?不是说你想起了我吗?我是小淫鼠啊…不是!我是你的弟弟子桦啊啊!” 子胥咬牙不悦地说道:“谁管你是什么鬼淫鼠,还是我弟弟!?别用你那根肮脏的东西顶着我的臀侧!” 子桦无奈地低头看了每日睡醒都会一柱擎天的小老弟,抬头辩解:“哪里脏?我日日都有洗干净!而且我有穿裤子…也不算顶你啊。这是正常生理反应,你自己不也是…” 子胥闻言神色更加阴郁,打断子桦,斥道:“谁管你有没有洗干净?!顶我者杀无赦!” 子桦大声喊冤:“我也不想顶你啊!谁叫你答应岛主说男女分开睡的!我只好和你挤…” “是是谁坚持不去客栈,硬要和我挤!” “明明是大哥你昨晚拖着我,帮你张什么灯结什么彩,忙到半夜,要我在赶回平遥也太残忍了吧!说好的兄友弟恭,秉烛夜游,把酒言欢咧?”子桦无辜地叫嚷是大哥自己说要和他秉烛夜话,没想到只是拐他当奴隶啊?!不过是顶在臀侧,又不是故意的,顶一下臭了吗? “聊天可以,但我没有和男人共枕眠的习惯!你睡榻在那!爬上我的床做啥?!”子胥就是个腹黑的哥哥,哪里管昨日他怎样哄着子桦做牛做马,扬了扬下巴,眼神瞟向一团凌乱的地铺。 子桦回想昨夜到小屋外小解后,迷迷糊糊地爬上大哥的床,还将他误认为妻子颜平溪,抱着子胥睡了一夜以外,还舒服地蹭了子胥几下的事儿。 好险这几日子胥准备瑟瑟的婚事极忙,总是累得一沾床便睡得不省人事,不晓得子桦对他干了什么好事。子桦看着脸黑的子胥,心里哆嗦,怎么敢说出真相,不怕子胥当场手刃他的小老弟,身"首"分离?瞒着好了。 “再有下次,我宰了你。”子胥瞪着子桦吞吞吐吐,一脸心虚,若不是他还要忙,真想好好拷问子话到底在心虚什么。威胁两句,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你去哪?”子桦忙不迭地得爬起身,好奇问道。 “烧柴火,为瑟瑟备早膳。”子胥走没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眸看了子桦一眼:“你劈柴去。否则早饭吃土。” 子桦讶异地望着子胥,君子远庖厨,子胥何时变得如此贴心,敢情是死后复生有所体认? “大哥,今日是你成婚的日子,你还忙那些做啥?请邻家大娘来帮忙做不就成了?”子桦望着子胥蹲下身,在小小菜园中捻起一把白菜,在瓜棚下采了丝瓜,再到后院鸡舍捡了鸡蛋,看得他下巴都快掉下来。子胥何曾如此贴近后土过?双指不沾阳春水,死后复生会性情大变? “不成,瑟瑟有孕,她的饮食不假他人之手,我要亲自做。”子胥想起前世瑟瑟遭人下毒不孕,今世他小心谨慎,就是不愿重蹈覆辙。而且…瑟瑟厨艺真的是不忍睹卒,若真让瑟瑟吃那些半生不熟、焦黑重咸的菜色,不用他人毒害,她就害惨自己和肚里的小宝贝啦。 子桦瞧着他严肃的表情,误以为前世记忆影响甚巨,心中感概,也不愿增添子胥压力,默默地拾起倚墙的斧头劈起柴火来。 子胥瞟了一眼子桦,唇畔扬起淡笑。 小淫鼠…不,天竺鼠真的乖乖实践他的诺言啊。 魏子桦,下辈子,愿你我再做兄弟。 继续当我的小奴隶。 【实体书限定特典1】:山城岁月,十里红妆(2) *** 两人忙着备膳时,矮墙另一侧的娇娇人儿也醒了,瑟瑟推开了窗。子胥闻声由灶房探头,正巧对上瑟瑟的眼,看着她漾起甜笑,他的眉眼柔和,开口说了声:“早。等等早膳便好了…” 话还没说完,岛主冲至窗边,狠瞪了子胥一眼,急急忙忙将窗户关上,象是自家闺女遇上登徒子似的。子胥纳闷想问岛主搞什么鬼,但他手上在忙着炒葱花鸡蛋,火侯得掌握好才能做成滑蛋粥,没时间和岛主拌嘴,只好作罢。 为办两人婚事,岛主与李筠姬提早七日来到这山城置办嫁妆。梁家长辈皆身故,李筠姬长嫂如母,岛主也为瑟瑟召集了她一路闯荡大漠南北结交的朋友十余人,一同撑起瑟瑟娘家阵仗,也较不会显得梁家孤寡无依,一副破落之相。 室内热闹,室外也忙。烟台林家煤矿开林宸晓拿着礼单,与北京昆曲第一名旦镜花水月清点堆在小院前的宾客贺礼及查对宾客名单,闲聊夜宴时,要唱哪支小曲祝福新人。 瑟瑟望着小屋中挤满义气相挺的娘子军帮着她分工帮忙她的婚事,愿意成为她的娘家后盾,心里无比感激,暗暗许诺必不负她们的情,若未来有机会必当涌泉以报。人生在世不求友多,但求知己明白己心而已。 这头,子胥擦去一头薄汗,端着滑蛋葱粥与几样小菜过来时,岛主又挡在门口。 “等等,魏子胥!今日成婚,在你八人大轿还没抬过门前,不许和瑟瑟碰面。”岛主霸道地拦在门口,瞄了一眼子胥手上的早膳,愉快地接了过来。 “这么严格?”子胥不以为意,浅笑望着室内对着梳妆镜的瑟瑟。 瑟瑟的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103 肚子好大啊,两人赶在临盆前成亲,就是不想再等。等怕了。只是子胥不知筹办婚事竟会如此忙碌,且要忙到天黑夜宴后才算完婚,瑟瑟的身子堪不堪得住? “你还欠着十里红妆,可别忘了。”瑟瑟闻声侧头俏皮笑道。 “我没忘过,。”子胥笑得清朗。“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不会忘。” 几日前已与魏老爷订了吉时,赶着将三书六礼一次办齐,八人大轿也已找好几个修筑山城的邻家大汉帮忙。这婚礼低调不盛大,但求让瑟瑟永远铭记在心。 他们两人身分对等,不分孰高孰低,再没有人是王或姬,只有彼此深爱的交颈鸳鸯。 “喂喂喂!你们两个别隔空说情话啊,肉麻兮兮!不是说了,花轿来之前不许碰头的吗?”岛主瞧着两人眼神缱绻,鸡皮疙瘩爬满身,佯怒推了推子胥,回首喊了瑟瑟,脚一勾一踢,笑着把大门关了起来。 子胥望着关上的木门痴笑,直到子桦实在看不下去大哥笑得像个傻子的模样,拉着子胥往回走。 他这新郎倌也需要梳洗装扮!难不成一身泥炭油烟味儿迎娶娇妻吗? 以往子胥孤单着在山城时,每日都觉得漫长,但瑟瑟回到他身边后,生命丰富了,每日就算漫长,也觉得满足、静谧。就置办婚事这几日忙得昏天暗地,反而不觉得时间如白驹过隙,一会儿就到了吉时。 吉时订在在午时初一刻,三书六礼程序繁复,李纭姬端坐瑟瑟小院的主厅上,长嫂如母,日后,她便是瑟瑟的娘家。但她不放心,又央求岛主一同成为瑟瑟娘家的后盾。岛主欣然同意,也因此两人并坐在主位,八位娘子军站在两侧,瞧着魏老爷率着魏子胥、魏子桦行迎聘礼。 三书六礼行完前,辜允辅赶抵山城。他也是负责抬这八人大轿的一员,忍不住问了埋在心中许久的疑问:“你开口要我免费提供火枪技术及资源时,早就恢复记忆了吧?” 【实体书限定特典1】:山城岁月,十里红妆(3) 子胥笑瞇了眼,辜允辅推了他一把,笑骂说:“好啊!你这奸商!” “谢了。”子胥以拳轻击辜允辅的胸膛。辜允辅挥了挥手,不以为意……你帮我,我帮你。道谢的话不需多说,语气、态度、眼神与肢体就会传递心中所想。 子胥、子桦、辜允辅来到山城门口。子胥果真兑现承诺,八人大轿便在城门前等着。 子桦与辜允辅将轿杆挑上肩,子胥驾马,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由子胥一砖一瓦建成的山城城门口抬进了山城。 山径沿途摆着铺上绛色桌巾的圆桌,一张接着一张。宾客们大多是山城的人家,酒席便沿着山径侧的院落,就着山势铺展而开,彷若团团锦簇的繁花,更像条绵软的丝带贴在葱郁山体,优雅曲折,蜿蜒而下,绵延数里。 晴空淡碧,远处已染上深浅不一的橘红,即将到了暮色时分,倦鸟归巢,啁啾鸣啼,莺声燕语。而迎娶队伍锣鼓喧天,所行之处震起鸟儿急冲上天,黑白、蓝绿、橘红羽色相间,象是彩花纷飞,煞是好看。 不一会的时间子胥已来到前院。 瑟瑟让李纭姬与岛主扶出门,身穿霞披,头戴凤冠,捧着孕肚抬了眉,便瞧见子胥跳下了马。 就象是每一次征战回宫时的模样,她也是绛色宫装以待。如今肚子大了,真无法跑得飞快,便定定的站在门前,凝眸望着子胥带着笑意,缓缓向她走来。 “瑟瑟…我来迎你了。”子胥执起瑟瑟的手,轻软呢喃。“抬头看看,你的十里红妆。” 瑟瑟站花轿前,望着这条蜿蜒起伏的红带,笑了,轻声说道:“这哪里是十里红妆?” “这根本是月老红线,将我紧紧的绑在了你身边。”瑟瑟抬头瞅着子胥,眼眶泛泪。 子胥笑意更深,俯身说道:“还没完。只要你肯上花轿,我会带你看到和别的新嫁娘绝对没有的十里红妆。” “什么呢?”瑟瑟好奇问道,让子胥扶上了轿,卷起珠帘。 八人大轿缓缓抬起,瑟瑟纤指扣在窗沿,迎亲的队伍没将她抬过子胥的小屋,反而往山城城脚走去。 瑟瑟狐疑纳闷,但却也不急着问个明白。花轿所经之处,夹道恭贺,热闹非凡。直到山脚下城门口,夕阳也逐渐西下。 子胥来到了窗侧,笑着说:“瑟瑟,你看着。” 瑟瑟探头而出,子胥不是要她看夕阳,而是要她看着墨绿山势上搁着那条红色丝带。山上俯瞰与山下仰望景致迥异。 她更不解了。子胥却是柔和浅笑说:“等等。” 好。她等。 等到了暮色四合,夕阳消失在地平线那端,渐渐隐灭的红丝带难以辨清,融入了浓重墨色中…忽然间,一盏灯亮了,金色的灯火,映着绛红飘渺的微光。再接下来,另一盏灯也亮了… 随着时间过去,那些灯笼一盏接着一盏,沿着山径,顺着山势,缓缓往上点燃。那条红色丝带象是镶着金边,再度清晰可见,在黑暗中,更显璀璨。 当初,瑟瑟还担心自己拿不出十里红妆作陪嫁,子胥曾要她不要担心,如今,眼前景色不仅仅是十里红妆,而是子胥在告诉她,愿成为她一世依靠,是夫家,也是娘家。 花轿再度抬起,沿着山径而上,每一张桌坐满了山城的乡亲,桌上摆着每一样瑟瑟喜欢的事物,每个乡亲皆是带着笑,细语祝福。 她看的眼眶微热,望着子胥缓缓牵着马伴着她走在花轿旁,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子胥的脸。 子胥侧头看着她,浅笑羞涩如初遇时的少年,抬手覆在瑟瑟的手上。 “瑟瑟…这便是,我给你的,十里红妆。” “的确是绝无仅有。”瑟瑟笑着,让八人大轿缓缓地抬进了子胥的院落,他俩的家。 【实体书限定特典2】:姑苏城外寒山寺,晓梦浮生涕泪连。(1) “古寺无灯任月照,山门未锁待云封…” “以前…山门的对联是那样…子胥提的字…”瑟瑟伫足在寒山寺前,低喃着。 这座古寺墙瓦斑驳,但在她心中,却总有当时的新建而成的印象。山门前一副对联映入眼帘,与梦中印象不同,她未多思考,便脱口而出。 “少奶奶?”站在瑟瑟身侧的纹绣有些不放心地轻拉瑟瑟的衣袖。 今日子胥少爷与商贾公会有个会议,便让她与魏军陪着少奶奶乘着小舟四处逛逛。随着小舟沿运河水流往前驶,夹岸桃花盛放,飘落在水面上,极为雅致;但少奶奶却捏紧手中螭纹玉佩,微瞇了眼睫,神色恍惚,让她相当担忧。 纹绣不知瑟瑟的梦境,又怎能理解瑟瑟心中惆怅。 随着小舟每拐一个弯,或经过哪处小巷,都是那么似曾相似。与子胥在苏州居住越多时日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104 ,她的梦境由迷离转迭越发清晰。但是,怪异的是,内心有着另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她,千万别再回想,彷佛等待她解谜的那个答案将会吞噬她。 由纹绣相陪,在古寺里转悠,瑟瑟的梦彷佛不再是梦,那些在脑袋中记不清楚的,在她的指尖画过斑驳旧墙与梁柱时,就如同一簇簇点燃的宫灯,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那夜,父皇也是在此举行大殿竣工的宴会。子胥便是坐在这处与他国质子对话。而她倚在这处回廊,百无聊赖地举着酒杯,就盼子胥能回眸看她一眼。但,他终究没有回头。 气得她提起宫裙,独自一人沿着杉木阶梯,一阶一阶往上爬,直至第三层楼。 原先她想爬上第五层楼,但却因不胜酒力,在第三层楼倚在扶手栏杆上喘息。都城内万盏灯火在眼前闪耀,但她却不自主地敛眉低首往下望,搜寻子胥身影。 找了许久,却找不着。瑟瑟心想,子胥该不是在她爬上楼时,便离开筵席了吧? 她曾向宫人们打听过魏国质子子胥的背景,默默记下子胥的个性、好恶。知道 子胥不喜甜食,只爱咸食,每逢初一十五便茹素,为其早逝母妃祈福。子胥书法字写得极好,连山门的对联也是父皇指名要他写。 想起子胥在这寺庙留下墨迹,她不甘心地取出防身匕首,在栏杆上依样画葫芦地刻下名字。 对众人对魏子胥的评论万般的好,但只有两点,她不同意。那便是子胥爱静,不爱出席宴席,但她却总在每个筵席上见着他。 人人都说子胥德行高洁,不近女色,个性寡淡,极可能有断袖之癖。她嗤之以鼻,想起那夜他如何狎玩逗弄她,红云压雪肤。 “魏子胥,你真是个浑蛋…这么早便回宫休息了吗?哼!睡死你!”微醺的她恨恨地骂着,又远眺了子胥所居住的宫殿方向。 “…为什么…不看看我…不同我说话…”她喃喃道,心中苦涩,望着宫殿方向,随夜风吹拂乱了发。半刻钟后,竟凭栏打起盹来。 宝塔中灯火掩映,子胥缓缓步出灯火照不见的那方阴影,望着瑟瑟半响,象是为难些什么,又象是下定决心般抿了唇,举步迈向瑟瑟。 他俯视着瑟瑟,温柔低喃:“不是同你说过,别独自一人闲逛吗?”方才他见着瑟瑟单独一人离开筵席,心里担忧她的安全,便悄悄地跟在她身后,来到宝塔。 瑟瑟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在耳里,叹息道:“那你又为何不同我说话?我没有读心术,哪里知道你希望我同你说话?” 【实体书限定特典2】:姑苏城外寒山寺,晓梦浮生涕泪连。(2) 他轻轻拂开瑟瑟被风吹乱的碎发,将她抱了起身,想送她回宫。就在那刻,在瑟瑟广袖之下,他见着了瑟瑟刻在栏杆上头的名字。 他怔了怔。 “梁瑟瑟心悦魏子胥…” 但魏子胥那三个字却又让瑟瑟几笔涂掉。 魏子胥咬了唇瓣,脸颊微热,拾起地上匕首,轻轻地在划掉的那处又刻下了自己的名字,浅笑看了熟睡的瑟瑟良久,才抱着她离开宝塔,慢慢踱步往公主寝殿而去。 若不是瑟瑟会出席这些筵席,他才不愿参加这些必须虚伪应酬的筵席。 她是为他而来,而他也是。 *** 瑟瑟在大殿中抽了一支签。 “邯郸一梦幻无边,数蛓身荣是熟眠,换却锦衣归故里,睡醒还寄在心田。” 连神明都在告诫她,这些都是虚幻的梦境,要她别再胡思乱想吗? 但是螭纹玉佩是真,如梦似幻的宝塔也是真,除了山门那副对联不是子胥所提之字外,她的幻梦太真实了。 望着眼前五层宝塔,瑟瑟咬唇握拳,侧头对收拾供桌上鲜花素果的纹绣说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便回。” 她爬上宝塔,急切地搜寻着梦里的栏杆。 若梦境皆是虚妄,那么她所刻的字,便不会在栏杆上头。她必须确认! 与梦境中新建的宝塔阶梯不同,古老的宝塔木阶梯咿呀作响,爬上第三层楼后,她疾步在宝塔中巡梭着,遍寻不着那块让她刻上字的木板。 她失望地抿唇,跪了下来,握着栏杆,心里有着辛酸。 原来,这一切,仅是一场梦? 望着宝塔外景致依旧,她依稀可以辨别子胥宫殿的位置,如今已是民居。她的手指紧握着栏杆,不肯承认。但指尖触及之处木纹断裂,她越摸越是惊讶,赶紧俯下身往上一瞧! 那片扶手不知为何让人上下倒放,下头那面,熟悉的字迹写着 “梁瑟瑟心悦…” 接着,是一句… “魏子胥心悦梁瑟瑟…” 若是连着念下来,便是:“梁瑟瑟心悦魏子胥心悦梁瑟瑟。” 不管是谁心悦谁,都一样。 不是梦。 瑟瑟眼眶泛红,听得身后木阶梯咿呀作响,有人登上宝塔,她回眸一望,一袭月牙白长衫的子胥正踏上最后一阶,对着她笑。 “瑟瑟,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 她飞奔扑向子胥怀中,眼泪沾湿了子胥胸前衣衫,子胥瞧她哭得一蹋胡涂,有些慌张问道:“怎了?我让你等太久了吗?对不住…” “不…”瑟瑟抬眸望着子胥,踮起脚尖在他唇瓣上亲吻低喃:“梁瑟瑟心悦魏子胥…” 子胥愣了愣,复而扬起笑,软声温柔低回:“魏子胥心悦梁瑟瑟…” 千秋万世… 谁负了谁,谁恨了谁,再重逢,已不在重要… 只要你在我身边。 【实体书限定特典3】:忆君寒暑六十载,奈何黄泉两相隔。(1) 魏王子胥登基第十六年,离姬薨逝后第七年,魏胥军剿灭南平,统一天下,改年号为建元。战胜之际魏胥军欢声雷动,魏王却是神色淡漠,毫无喜悦之情。 班师回朝,途经黄山,时值深秋,他屏退从官近臣,魏王子胥卸下银甲,独自一人策马登上黄山。 黄山上枫红遍野掩在了厚重的云瀑烟雾间,峥嵘奇石,应是人间好时节,但他的眉宇间冷肃淡漠,眼角布满风霜,眸中仅剩冷寂。 近侍辜允辅悄悄跟在魏王身后,不敢惊动半分。突然间,他瞧魏王由胸前领口抽出一条项链,深情地摩挲那段奶白色的骨片。 那是离姬的肋骨。那段印记着魏王剑矛与匕首所伤的肋骨,离姬心口前的肋骨。 离姬死意甚坚,匕首竟插裂肋骨,直抵心脏,要抢救都来不及。那段肋骨,留下了箭矛与刀痕,几乎重迭。 离姬过世之际,魏王疯狂屠戮禁宫所有人等,血流成河,染红太湖。更下令诛杀萧后亲族,凡与萧家有关系的大臣,皆受池鱼之殃,亲及三族皆灭,不留活口,断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105 其子嗣。 “逆臣夺朕所爱,断朕子嗣,那便以命相抵…” 辜允辅还记得魏王亲临法场,语气阴冷幽魅如恶鬼,令众臣瑟缩发抖。之后,魏王更不肯将离姬下葬,抱着离姬尸身恍惚度过了十数日。 眼见魏王日渐消瘦,眼神越发混浊黯淡,荒废朝政达十一月余。他国环伺,得知消息蠢蠢欲动,开始派兵试探侵犯。 众臣瞧魏王无心政事,为了魏国将来,众臣分裂为两派,一派以方雷虎为首,密谋夺权,改立太子;但太子年幼,无法登基亲政,便推方雷虎为摄政王。辜允辅一派乃魏王扶持,自然支持魏王;但国不可一日无君,魏王若不能及时清醒,恐怕无法阻止方雷虎那派党人的计策。故推派最受魏王信任的辜允甫入宫劝谏。 辜允辅永远记得踏入离姬寝殿那股恶臭混合着浓重熏香,还有魏王如同野兽般低嚎的哭泣声。 掀开重帘,入眼的是魏王身侧散乱着沾满尸水的白巾,魏王抚着离姬不断流出尸水、已干枯的躯体,低哭干嚎:“瑟瑟…别死啊…别死啊…你醒来啊…是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醒来好不?” “陛下…”辜允辅惊骇莫名,咬牙敲昏魏王,将离姬尸首移灵,匆忙封棺下葬。 不知是因他下手过重,或是魏王龙体濒临崩溃,待魏王醒来已是五日后。 魏王得知离姬下葬,盛怒之下,将辜允辅毒打一顿。直到肋骨打断,辜允辅犹抱着魏王大腿,嘴里喃喃:“陛下!人死不能复生!国一日无君,请您振作!再不振作,魏国就要灭了!如今叛军已兵临城下,难道陛下还要醉生梦死吗!?陛下不是说要为百姓谋福,平定天下吗?!” 在魏王昏迷之际,方雷虎眼见有机可趁,改变主意,派兵包围王城,准备一举推翻魏胥朝,自立为王! 魏王子胥闻言,似醒非醒,仅是瞇眼冷笑:“又是个不知君臣高低之别的逆臣孽贼…” 魏王子胥由王城内出兵,一日之内,以五千精兵大败方雷虎两万兵马,屠杀一万八千余名兵官,并将方雷虎头颅悬挂城门下七个月,直至毛发脱落,头颅掉落地面,让往来的车马践踏粉碎。 此后,魏王性情骤变,阴沉寡淡,不复以往。剿灭方雷虎次年三月,魏王剿灭周国,开始他的天下征战。 如今辜允辅站在魏王身后,默默望着魏王对着那块炼坠低语:“瑟瑟…这便是黄山…景致美吗?你可喜欢?送你…嗯?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朕便取来赠你…” 辜允辅闻言暗暗叹了口气。 即便于朝堂上决断明快,政策雷厉风行,但私底下却精神恍惚,时常对着离姬的遗骨喃喃自语。但这件事,仅有他一人知晓。 那晚,魏王召辜允辅入宫商议要事。他一踏入大殿,魏王便将黑衣劲装扔给他,冷眸睇着他令道:“穿上。你私下葬了离姬,今晚,便得陪着朕刨坟!” 那块炼坠,便是由此而来。 辜允辅心知魏王对离姬的感情与眷恋难收,亲眼瞧见过魏王的伤心便无法苛责,仅盼魏王能在朝政上维持正常便罢,其余的便任由他去吧。 但魏王却越发令他担忧。 前日,杀入南平禁宫时,他便亲眼瞧见魏王与南平公主颜平溪的宠物说话。 那日诛杀南平皇族,唯一未命丧在魏王剑下的是南平公主颜平溪。理由竟只是一只突然窜至两人之间、通体银白长毛的天竺鼠。 魏王子胥凝视着这只弓起身,对他疵牙裂嘴,半分也不肯让的天竺鼠良久。在模糊的记忆中,想起当年的魏国质子子胥对天竺鼠所说的话,身不由己。 【实体书限定特典3】:忆君寒暑六十载,奈何黄泉两相隔。(2) 带着些微诧异与仅剩的一分温煦,魏王子胥弯腰捉起天竺鼠,捏在手心中,象是见着故人旧友般,轻笑道:“好久不见。离朕救你一命后过了多少年了?二十一年?真炼化成了妖物么?…不可能…人家说成精百年,成妖千年…怎么可能是你…” 语毕,将天竺鼠放下,轻拍其臀,低喃:“快走。别看这些血腥肮脏事,好好修炼去…别像我,多年过去,掌握了天下,却依然身不由己…” 但天竺鼠却没有受惊逃开,反而回眸望着南平宫主,复而转首朝向魏王子胥,双腿站立,小爪子合十挥动着,圆滚滚的眼神在他与南平公主之间转动,象是哀求,哀求魏王子胥不要杀她。 魏王子胥寒眸闪烁精光,侧眸扫过一旁持着匕首瑟缩发抖的南平公主,喃喃自语道:“妖物,你为了她求饶,是因为爱她,但,她爱你吗?” “朕都没有的东西,你凭什么拥有?”魏王子胥倏地收紧长指,捏起了天竺鼠,让牠在他的指间挣扎,手心鼓鼓跳动的是牠温热的心脏,只要再一分力,牠便会内脏俱碎而死! “不要!”南平公主陡然叫道,冲了过来,一刀便往魏王身上插去,一手与他抢夺手上的天竺鼠。“还给我!还给我!不许你杀牠!我和你拼命!” 他反手扼住了南平公主的颈项,残酷笑道:“牠的命是朕救下的,为何不许杀?” 如今,他已然不是质子子胥,而是征战天下,谋夺一统的霸王,生杀予夺皆在他的股掌与剑光之间,但他真掌控一切了吗? 南平公主挣扎着,匕首往魏王子胥的颈项化,他向后仰避开这刀,但颈项上系着炼坠的红绳却遭挑断,离姬肋骨飞了出去。 “瑟瑟!”魏王子胥急急扔下南平公主与天竺鼠,伸手去接,却已来不及。炼坠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飞往窗外的深潭去。 魏王子胥竟不顾一切撞破木质窗棂,慌乱地在地面上搜寻着那条炼坠,却遍寻不着,又跳入深潭中,焦急寻找。 辜允辅再次见到魏王子胥的泪。 魏王子胥再次站起来时,双眼通红,几近疯狂,满怀杀意与恨意地瞪视着南平公主,彷佛要将其碎尸万段。 浑身湿淋淋的他踏入殿内,一步又一步,持着长剑迈向南平公主,缓缓举起长剑便要斩落。 “唧!”一声尖锐鼠啼声响起。 唧!唧!唧! 那只天竺鼠握着那截遗骨,伏在子胥面前,不断啼叫。 最终,魏王子胥没有劈落长剑,仅是紧紧握着离姬的遗骨压入心口,眼泪一滴滴落在了寝殿内的长毯上。 那只天竺鼠通晓人心,依偎着魏王子胥身侧磨蹭着,似在安慰。辜允辅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魏王子胥红着眼抬眸望向他,极其疲倦地吩咐:“传令下去,南平公主随军回魏,谁都不许伤害这只天竺鼠。” 南平公主与那只天竺鼠被接回魏国,魏王子胥时常至南平公主寝殿,一待便是一个时辰。众人皆以为魏王准备纳南平公主为妃。但几年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106 过去,两人之间却毫无动静。只有辜允辅知晓,魏王子胥竟是去看那只天竺鼠,与之说话。 建元十一年,南平公主于离姬薨逝后第十八年因病过世,那只天竺鼠于公主过世后第二日气绝。 此时,双鬓已白的魏王踏入南平公主寝殿,望着南平公主与天竺鼠,半响不语。 “朕真欣羡你…能和挚爱相守一世…” 魏王子胥淡淡地瞟了她俩一眼,悠悠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 建元四十二年冬,离姬薨逝后第六十年,垂垂老矣的魏王子胥已将朝政交由太子摄政十余年,孤身一人居住在临水宫殿。 一日清晨,魏王子胥用膳之后,凝望着临水宫殿外氤氲的太湖,陡然睁大双眼,满脸伤心,喃喃说道:“怎会如此?为何不是瑟瑟来接我?真不想见我?” 近侍太监不明就里,往魏王凝眸处瞧,却只见太湖烟雾飘渺,空无一人。 是夜,魏王子胥于睡梦中薨逝,享寿八十三,驾崩时无人在侧,甚是辛酸。 太监及仪官为之更换寿衣时,才发现他的掌心紧握一物,露出一截红绳,难以取出,便将此事告知刚登基的魏王念瑟。 新魏王念瑟亲赴临水宫殿,赫然见到临水宫殿墙上绘满离姬画像,栩栩如生,皆出自魏王子胥之手。又见魏王子胥手中那截红线,了然于心。 自小,他便常见到父皇孤单的背影,靠近一看,便是握着那条炼坠摩挲,轻声细语地与之交谈。念瑟惊恐地问了丞相兼任太子师的辜允辅,才知那是魏王子胥思念离姬的方式。 见着父皇过世时,依旧紧握炼坠,心中难受,流泪叹道:“无妨。那是离姬遗骨。父皇挚爱离姬一人,至死不渝,一世自苦至此,连临终时也无人在侧,是朕不孝。若朕坚持取出手中事物,岂不更加大逆不道?就依父皇多年前口谕,与离姬同穴而葬吧。” 千古一帝,幽然幻梦,归于尘土。 岂知身后,黄泉之下,所爱之人不愿见他? 【实体书限定特典4】:流光如绪伏霙玥,十五年后亲葬卿。 那日,雨下的极大,他年方十五,正在英国求学。父母亲突然急拍电报,要他即刻归国,亲赴北京白桦园奔丧。 死去的是一个他甚熟悉,也未曾熟悉的神秘女人。父母亲仅说那个女人对魏家恩重如山,是母亲的娘家人,自他出生便疼宠他入心。但自他有记忆以来,却从不曾见过那个女人。 每年他的生辰,那个女人总会差人送来贺礼。 他喜爱金石学,跟着叔叔魏子桦鉴定许多故宫的奇珍异宝,真假都骗不倒他。人人都称他是天才少年考古学家。生辰贺礼也全都是那些骨董珍玩。 只有那女人送来的贺礼不同。 她送的不是贵重的金玉,全是小点心、小玩意、又或者是一个玉扳指,甚至有一年是一对女人用的珍珠耳环。但奇怪的是,他都喜欢,且备感怀念,没有例外。 母亲见他那样乖巧,总会摸摸他的头,然后轻叹一口气。一次,他听见父亲对母亲说:“别在孩子面前流露情绪,会影响他的成长。有些事情忘了也好。” 鲜少发怒的母亲竟冷声斥骂父亲:“那是不是当初你不要记得我也好?” 他头一次听见一向威严十足的父亲慌乱如恋爱中少年般向母亲解释,搂着母亲轻声安抚,誓言绝对不会遗忘母亲。 往事历历在目,但唯独那女人,不曾出现在他眼前。连要答谢她的礼物都不能。 他下了汽车,撑起伞,却依旧全身湿透。来到了灵堂前,他收了伞,拧去长袍上的水珠,父母亲已在灵堂前等着他。 不知是否是他来迟了,灵堂上没有任何一张相片,也没有棺木。几案上只有一座骨灰坛,上头刻有金漆梵文。 父亲搂着哭泣的母亲,轻声安慰。子桦叔叔将碧玉骨灰坛子交到他手上,低声叮嘱着:“霙玥,小心些,秘密送至光绪陵寝,葬在一块。” 是的,他另一个身分极其隐晦,但却能进出皇帝陵墓如入无人之境。同行皆以为是他苦心研究皇陵所得的学问,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 听了子桦叔叔的叮嘱,他没有多问为什么,仅是点点头,没说话,便抱着那个女人的骨灰走向雨中。 子桦叔叔快步跑了过来,为他撑伞,他摇摇头说:“不了。等等便上车了,撑伞麻烦,挡住视线。” 语毕,便快速步向汽车。 他不要撑伞。 也不要人陪。 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瞧见他的泪。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她? 年差半百之龄,即便两心悬念,又能如何? 即使他愿意,她也不要。 既然她决定此生不见他,不想让他看到岁月在她身上刻划的痕迹,那么他便装做什么都不知。 他,只是不想再让她伤心。 雨下得越来越大,他在车里,眼泪也不停落下。 番外:回首经年,杳杳音尘都绝(1) 冷月清秋,晨间霜白了太湖旁的临水宫殿檐廊柱础,内外寂静无声,毫无人气更甚冥府,半点没有有过中秋的气氛。 反观冥府这个时节热闹得很。尤以忘川奈何桥为最。 瞧瞧那桥上黑压压的人影,不,鬼影数以万计。他们正排队等着过奈何桥,但不是投胎,这些都是在冥府里头工作的鬼卒。他们是在等着享受一年三大节的冥府员工福利,上望乡台看一眼阳间。 这些鬼卒不是新入鬼门关的菜鸟,十之八九喝过了孟婆手中那碗忘川水,对阳间的挂念已零落,自己的事忘得七七八八,对生前的爱恨情仇更是视如微尘。来望乡台就如同赶集,凑个热闹,图个乐趣罢了。 他们不象是鬼差官阶高能够上阳间拘提鬼魂,不得随意进出冥府,待在十殿阎罗殿看到的尽是迷糊与哀凉的啼泣,惨的是有些屎缺老是遇到戾气重的恶鬼,总要在压制那群家伙时受伤。长久而往鬼卒不免厌世,造成这职位流动率很高,逼得十殿阎罗只好开出更好的纾压管道,降低鬼卒辞职率。 鬼卒辞职后能去哪?跳槽啊,去湿婆那搞破坏,或者去西洋那个堕落的六翼天使那里乱烧一通,怎样都比压抑的东方冥府好的多。性子强的鬼卒跳槽容易得多,那中规中矩的鬼卒呢?要不就清算一下冥府服务累积的年资与功德,看是要升官去西方极乐守南天门,还是去当个领旨办事的阴神。 没什么鬼卒天份混得不好的,大不了就申请轮回,往忘川里头跳,成为万物生灵的一份子,或者运气不济再世为人。总归一句,就是不想再承受工作的压力。 每年招一千人跑掉九百个,搞得十殿阎罗头很大,只好想方设法提高鬼卒工资,优化员工福利。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107 这三节上望乡台就是阎罗想出的鬼点子,有些象是阳间看电影,可以指定想看谁的一生。是冥府的虚拟旅游。要是鬼卒肯付出点功德,还能把头伸进望乡台的水镜里,做一场游阳间的梦。算是鬼卒舒压管道。 “瑟瑟,今日咱们队轮休,你要不要和我们去望乡台凑热闹?看看阳间的亲人过的如何?” 人间每日数以万计的鬼魂向冥府报到,投胎的鬼魂绝对不是一人可以应付得来,因此冥府也有孟婆队。以天干地支命名的孟婆六十队,一队十二人,共同值班共住一个四合院。也享有和鬼族一样的福利。 “不了,我阳间没有亲人了。”瑟瑟抱着一本书慵懒地躺在床榻上笑着应道。 “咦?”同僚讶然交换了眼神。“你不是还有个丈……” 那孟婆还要再说,但瑟瑟却笑说:“纵使有,喝过忘川水也不记得了。看着陌生人有什么意思?”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回头见。” 同僚走后,瑟瑟再次投入书中。房中安安静静,连呼吸声都没有。 “撒谎。该下第二重地狱。” 窗外陡然冒出一道清冷幽沈的男声,吓得瑟瑟跳了起来。 “转轮王。”瑟瑟朝窗外俊逸但气息冷冽的男人恭恭敬敬一揖,苦笑说:“您说什么呢?” “明知忘川水对你无用,不是撒谎吗?” “有些人你永远不想记得,哪里算撒谎?”瑟瑟敛笑淡漠说道。 “真不去看看他?”转轮王拾起掉到地上的书,面无表情说道。 “阴阳两隔,形同陌路,不如不见。有何好看?” “真是无情。” “喝了忘川水忘不掉,就不能投胎。只能在忘川前让阴兵手刃至魂飞魄散,不是吗?”瑟瑟接过转轮王手上的书,拍了拍书上的灰尘,说:“不管为何忘川水对我无效,我都不想为了他再死一次。既然您心慈给了我能够留在冥府做孟婆的机会,我怎能辜负您,怎能不赶紧超脱七情六欲。怎能不无情?” 转轮王却沉默了。 忘川从不会出错,是她不想忘。与他一样执着,却不肯承认。 “您特地来找我应该不只为了这件事吧?”瑟瑟笑问。 “就为这件事。”转轮王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番外:回首经年,杳杳音尘都绝(2) “那我的意思很明白了。我不想见他,我想早点忘掉他,早点超脱,早点投胎转世,不再为人。” “他却吵得我睡不着。”转轮王低低说道。 “嗯?”瑟瑟笑道。“您说笑吧?我只听过鬼托梦,却没听过人托梦的。” “梁瑟瑟!”窗外另一名脸色青灰满面大胡子的男人冲了进来。“谁和你说笑了!你那男人是个疯子!能和疯子讲理吗?疯子也就罢了,你知不知道他身怀龙气?” “喔?那么说他……”能称帝?那便遂了他的愿了。但这又与她何关?又与十殿阎罗何干? “天下之主是疯子的……史上又不只他一个。”瑟瑟敛笑淡淡说道。“难不成十殿阎罗大王会怕一个凡人不成?” “谁说咱们怕了?而是他这家伙吵得咱们夜夜不成眠!真龙天子一语成真,他日日夜夜抱着你的肋骨对着咱们碎念你的事,你是听不见,但咱们耳朵要长茧!” “就是说!更别说他是因你而疯!”另一名面色青紫的阎罗拍窗说道。“他说什么我都会背了!瑟瑟,这是黄山,你喜欢吗?不喜欢?那朕便去取下其他的疆土赠你。瑟瑟,天池不好吗?你都凉了,我替你暖暖……恶心死我了!” “他哪来我的肋骨?”虽说嘴硬无情,但听紫面閰罗模仿那人的语气声调真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她也未曾想过那人会这般情深。她以为她死后一了百了,他会继续征战天下,不会再记起她,难道不是?但她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再提,不想再念。 “挖你坟。由你胸口取出一截骨头占为己有。”黄面閰罗倚窗凉凉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忘川水对你无效?便是他害的。你说你不能顺利投胎,该不该怪他?难道你不曾觉得胸口闷闷的?尸骨不全啊,怎么修行也没用!你说这般可恶的男人,你不去处置一下吗?” 刨了她的坟? 害她尸骨未全不能投胎? 瑟瑟呆了呆。 那人真是疯了吗? 见她犹豫,阎罗们降尊纡贵推推拉拉地带她来到第一重地狱,一殿阎罗的水镜前。 “你也别去望乡台人挤人了,就在这儿瞧仔细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好好同他说说!再不你就留在这儿听他说!省得他那些肉麻话不分昼夜透过水镜飘进众閰罗耳里!” “就是说啊,有完没完呢!咱们阎罗纵算不用睡觉也不想听他恶心人。” 转轮王静静地看着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微微拧眉。 瑟瑟抿唇看着水镜渐渐清晰。 熟悉的临水宫殿慢慢浮现眼前── 屋宇未变,但却飘着一股寂寥气息。随着思绪变幻,黄面閰罗突然捉住她的指尖探入水镜。 “如此这般你想去哪就去哪,拜托,让他住嘴!” 指尖插入镜面那瞬间,她的视野映入临水宫殿的门扉,恰如她亲自走入那座令人心痛的宫殿。 宫殿内灯光昏昧,毫无人声,远处一盏孤灯明明灭灭,她依稀可以见到那人,她却想闭上眼。 资?源?Q·Q群!号:4966*33143 “你看──”紫面閰罗低声说:“还说不见,心就像飞也似的,一下子就找到了人。” “希望这事真能顺利解决。否则咱们十殿和梵天打赌输了,还要赔上人魂,丢不丢人?” “都怪十弟当年心慈收留梁瑟瑟。否则把这快成魔的疯子扔给梵天处置多好?” “何时得要派人去接?” “能拖多久就拖久吧?太快来到阎罗殿,不被他掀翻天才有鬼,说不准,我们的位置也要被他操翻……” 番外:回首经年,杳杳音尘都绝(3) 轮王听着兄弟们的对话,双眸却是看着梁瑟瑟。梁瑟瑟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水镜,正如当年他看着她一般。 “瑟瑟──” 幽凉低沉的嗓音在宫殿里低喃。 转轮王与那人同时唤道。他们的声线相同,但如今瑟瑟却只听得见那人的声音。 梁瑟瑟咬紧了唇,长睫微颤表情痛苦。 她不想见他。 却又极度想见他。 那一声呼唤,她已看见他抱着她的旧衣,绻曲成一团缩在阴暗湿冷的床榻上,就如他出征时,她每夜也是这般抱着他的衣裳思念他,等待着她。 “子胥──” 魏王子胥双眸紧闭,微微皱眉,低低呻吟一声,挣扎着望向呼唤来处,但他无法动弹。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108 紫面阎罗的声音在瑟瑟耳际响起:“水镜是幽冥之窗,他是实体,你是虚影。一个时辰,解他心里的结,阻止他成魔──”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瑟瑟回首,却只看到临水宫殿外烟雾浩渺的太湖。 黄面閰罗说:“你知道!” “瑟瑟吗──” 一声熟悉又令人心痛的虚弱呼唤由身后传来,瑟瑟浑身一颤,按住胸口无法言喻的痛楚,不敢回头。 那夜,她说得如此决绝,如今发誓不到黄泉不愿相见的人就在身后,她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的亡国仇敌,她此生唯一的挚爱? “人世间的誓言在天下苍生之前算得了什么?去吧!解他魔障!你不是很想自由遨游天地?回来我允你带记忆进入轮回的特许!让你成为纵恒山林间的万物生灵,不再为七情困了灵魂!”青面大胡森罗王大喝,往瑟瑟背心一击。 三魂七魄归位,瑟瑟软了身子,跪坐在临水宫殿内的榉木地板上。 转轮王咬紧唇,望着水镜里的梁瑟瑟与魏王子胥不过几丈距离,森罗王忽然广袖一挥遮去水镜一切,水竞骤地涟漪阵阵,再也看不清两人身影。 “十弟,不是你的旧不要留恋。少看少伤心。”森罗王望尽轮转王眼中,沉声说道。 “你们逼她来看不也是伤她的心吗?”转轮王平静的脸总算有了情绪,瞪视着眼前数个哥哥,咬牙握紧拳。 “那什么眼神?想打架吗?也不想想你闯的祸!干什么收留梁瑟瑟?我们什么身分,她什么身分?”青面阎罗拍桌而起,插腰挺胸,一手指着水镜说:“这两个冤孽还要纠缠个几世,你硬留着她,就是逆天!也不想想哥哥们替你打掩护多辛苦?” 几个哥哥看他眼神银芒锐利隐约有着杀气,心中警惕围了过来。 “别吵了,十弟,五哥说的对,你别看了,该做什么去做什么。数千年都这样过了,人的寿命如蜉蝣,眨眼便逝。她没有仙骨、鬼气、妖魄,纵使修行也不过让下一世过得好一些。若你真对她有心,不如好好安排此事了结后,为她寻觅个好归处。别忘了日后还要叫你引导她转世。也算是缘深了。”森罗王说道。 转轮王不发一语,紫面阎罗又说:“咱们掌因果,可不能成为违反规矩那一个!你与梵天的打赌已然败了。既然这两人尚有牵缠,那让她去劝魏王子胥放下执念,阻止他未来成魔,日后转入地狱受审判后再入轮回,对人间、冥府都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你真不愿放手,冥府让梵天接手,我们也无法再坐这位置。” “不坐也好。稀罕。”转轮王垂眸,转身大步往外走。 “你个傻子!说不坐就不坐?不坐你就灰飞烟灭了!活太久活不耐烦也别拖哥哥们下水啊!” “森罗,你看他这混蛋样子!” “或许当时我们就不该先提出什么望乡台上阳间游的鬼点子!” “就是不该!让最有慈悲最有人味的十弟去试,谁晓得他一看就黏上了?” 众阎罗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怪罪彼此,但谁会想到当初一个改善鬼卒员工方案提出后让转轮王去当头一个试试,怎知转轮王将瑟瑟与魏王子胥一切看至心里?看戏看到至今无法出戏! 而且转轮王外表不动声色,谁也无法发现他动心动情的异状,直到瑟瑟自戮,他尖啸与魏王子胥共鸣,又怎知道他去与梵天打赌,就是不愿让自尽的瑟瑟坠入地狱百千劫的痛苦。 “咱们又不是同一个娘生的,怎知道十弟个性?” 番外:回首经年,杳杳音尘都绝(4) 众阎罗陷入无尽沉默,直到盯着自家殿内水镜的紫面阎罗说:“……为何十弟与魏王声音一模一样?” “什么?” 临水宫殿内,魏王子胥呼吸沉重而急促,不时呓语呢喃,只有两个字,无不是瑟瑟。 瑟瑟背对他咬牙抽掉发带,曚去双眼,才缓缓走近。 她在这座宫殿度过两年,每个高低阶,每个转角,每一枝汉白玉柱所在的位置一清二楚,包含子胥躺着的床榻。 黑暗中,她来到他的床畔,熟悉而怀念。指尖随心震颤,只要伸出手指,就能碰触这个令人憎恨却又深爱的男人。 “瑟瑟──”他在床榻上拥紧她的衣物,痛苦呜咽。“回来──” 她已经回来了,他却不知情。为什么呢? 她静静地站在床边,但却听不见他翻身的动静,气息逐渐虚弱,直到再无声息。她一惊往前扑去,摸索他所在位置,却发现他浑身滚烫。她急急摸索他灼烫的脸,却发现子胥埋头在她的衣物里,狠狠地想用最后余力将自己闷死。 “子胥!你做什么?!”瑟瑟惊叫,用力剥开他的手指,掏出他嘴里的衣物。 “唔──滚──”他咬紧衣物不松口。 瑟瑟按住他双颊,就如当年他迫使她开口,将牙关撬开,探入手指将衣物扯出。但她却没料到他嘴里丝丝缕缕皆是头发! 她慌乱又恼怒,喝道:“是谁将头发塞进你嘴里!是谁扔着重病的你孤独在这殿内?那些奴仆宫人呢!该死!” 她一寸寸将子胥嘴里的头发掏出,子胥却咬住了她的指头,她惊呼按住他的额,却触及他的眼角满是泪花,她怔了怔,停了手。 他在哭。 瑟瑟急急拉下眼上的发带,入眼的是他青白的容颜,憔悴不堪,嘴里犹不肯放开她的手指。 “魏子胥!松口!你咬疼我了!”瑟瑟讶然,不是水镜罢了,为何还有痛觉?为何还会受伤? 冰凉鲜血的味道沁入子胥的鼻腔,他紧闭双眼,长睫微颤,似是察觉异常,艰难地睁开眼。 眼前女子身影袅娜,即便子胥的视力模糊一片,依旧分辨得出眼前人物正是他心心念念已久的女人! 子胥松口,瑟瑟立即抽出手指,象是她会就此消失,子胥忽地握紧她的手腕,焦急地想说话,却发现嘴里都是头发,于是侧头大口呕吐起来。瞧他吐不出头发瑟瑟心里也急,拍着他的背喝道:“放开我的手,我不会走,你让我把你嘴里的头发拉出来!” 但子胥却不敢放,双眸死死地盯着瑟瑟在他视野中逐渐清晰,瞧清她的模样,咧嘴一笑,无力地摇摇头。 “混蛋,不信我吗。” 子胥摇头又点头,最后又摇头,眼中泪光闪烁满是乞求。 瞧他狼狈又固执的模样,瑟瑟心软,说道:“你张嘴,我把头发拉出来,否则你会死的。死了成魔,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子胥脑袋疼得要命,闻言纳闷,张开抱着衣物的手臂环抱住瑟瑟的腰,这才松开她手腕。他像孩子一样抱着她的腰,张着嘴,侧头任瑟瑟把嘴里喉里的头发全数掏出。 瞧他气喘吁吁,瑟瑟想去取水,他又不肯 ん@ιtāňɡshūωū。CΔM 分卷阅读109 ,只得作罢。好不容易等他平复呼吸,瑟瑟才说:“谁趁你病把头发塞进你嘴里的?这种乱臣怎么不一刀杀了?” 子胥摇摇头,只是专心一意地瞧着她笑得痴傻。 “……那你……一刀杀了我把……”他的嗓音干涩,不复清彻,哑声指着自己的胸口,苦涩又喜悦地说:“把匕首插进这儿……解气……让你解气……” 他微敞的衣领里延颈秀项,红绳系着一节白骨。白骨上头有一簇箭伤,还有匕首的痕迹。 “你……真的挖了我的坟?” 瑟瑟明白了。仔细一想,能把长发塞进胃袋,除了本人吞咽,没有其他方法。子胥睐着她有些心虚,却更多喜悦。 “……她……她没骗我,说把你的骨头戴身上,你就不能投胎……总会来找我要回去……但我等了十来年,你总没来……我好恨又好怒……你去了哪?是不是有了别人?不要我了?”子胥气若游丝却死死缠住瑟瑟的腰。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