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第一章:趁火打劫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羊肠小道上一辆马车——哦,不,驴车,正优哉游哉的晃荡了过来。真的是晃荡,拉车的驴瘦瘦弱弱的,但是拉着一辆车子还蹦蹦跳跳的,一会儿跑到路西边啃啃野草,一会儿跑到路的东边嗅嗅野花。驴车里的人竟然也不觉得不耐烦,由着拉车的驴乱转。 只是走着走着驴车就停了下来,车子里的人刚开始估计还以为又是驴子停下来玩了也不在意,只是等了又等,那头驴还是不动。 车子里的人大概是终于不耐烦了,一把用力扯开了帘子,骂道:“你这臭驴,给你玩了一路上了,还不够啊?眼看就要到燕京了,再这样磨蹭下去,这天就要黑了!今晚还累得我们睡在荒郊野外的话我就宰了你烤肉吃!” 那头驴似乎是听懂了说话人威胁的话,不满的扬蹄叫了几声,头颅不停的摇摆着。 掀开帘子的人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才将视线往前移了去,一看顿时就吓了一跳。 “哎哟,我的娘!”被烫了似的松开了手飞快的缩回到了车子里。 然后一会儿后又探出了头,看着驴叹气道:“乖乖啊,咱们走吧,公子说了让你别惹事,不然就——” 话还没有说完那头驴就已经抬着蹄子继续赶路了,相比之前的优哉游哉,这会儿似乎急了不少。 说话的人见驴这反应不高兴的重重哼了一声又缩回了车子里。 驴车无视道路旁小竹林里一群对峙着的黑衣人就要穿过去,车子里的人就要松一口气。 他们只是路过而已啊,不想惹事! “停!” 正准备撒腿狂奔的驴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不满的叫了两声。 “公子!”车子里的人阻拦不及让自家公子给跑出去了。 不是说不惹事吗? 车帘子掀起,探出了一颗头。 乌黑的发丝束在头顶,用一条布带绑着。额头宽阔,眉毛浓黑飞扬,眼睛大而光亮,闪着狡黠的光芒,骨碌碌的转着,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安分的人。鼻子挺直却是有些小巧秀气了,不似一般男人那般,鼻子下是一双淡粉双唇,上唇稍薄,唇角轻勾,似笑非笑。脸上透露出了一丝稚气,可见年纪不大,脸上的线条也尚未长开,不似成年男子一般刚硬,反而是带着一丝丝柔和,让他看上去像个纯真无害又好奇的孩子一样。 他视线转了一圈,然后停留在了被黑衣人包围的一辆马车上,带着打量。 “喂,兄弟,要帮忙吗?”他扬声问,声音稚嫩,果然年纪不大。 马车前站着的灰衣人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他撇了撇嘴,“穿灰衣服的那个,本公子问你呢,要不要帮忙,不要的话本公子就走了。” 灰衣人反应过来之后一喜,“若是公子愿意出手相救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少年笑眯眯的道:“帮忙不是不可以,不过若是我救了你主子,你打算要怎么谢我?” “啊?”灰衣人又愣住了。 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怎么?难道你还想我白帮忙不成?这可不行,要帮忙就得付出点代价,这样吧,我帮你,等你主仆脱险了,你让你主子给我千金酬谢怎么样?”少年蹙眉想了想最后决定只要千金算了。 他一脸肉疼的样子让灰衣人差点气得吐血。 这哪里是帮忙了,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啊!哪有人,帮忙前就先要酬劳的!这公子年纪小小怎么就这么无耻了?哪家的公子?! 少年摆了摆手,“你主子的命难道还不值千金啊?还是说你主子没有千金?” 一想到这个可能,少年的面色顿时就变了,狐疑的眼神将灰衣人上下打量了个遍,“不是吧,我看你主子的马车就不只值千金了,怎么会没有千金酬谢救命恩人?” 难道他竟然看走眼了? 一旁的黑衣人一阵无语,最后实在是不耐烦了,阴冷的看着他道:“想要命的最好就现在赶紧离开!”他们不想节外生枝,而且若是这少年真的身负高强武艺,那他们处理起来也是一件麻烦事。 上面的人吩咐了,今天一定要拿下马车里人的命! 少年挑了挑眉,看了眼黑衣人,然后望着灰衣人道:“怎么样,你考虑得如何了,不行的话我就走了啊!” 说完就要回驴车里。 灰衣人估计也是明白今日的困境若是没有人帮忙的话是很难脱险的,于是他连忙道:“行,千金!只要你帮我们主仆脱险,事后定会献上千金酬谢!” ------题外话------ 静悄悄的,窝低调的,开新文了……先挖坑,月底开始更新,看到的动动手指收藏一下哈,你们的支持就是云吞最大的动力啊啊啊啊 第二章:劫财又劫色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虽然被气得半死,但是他不能放过任何希望! 这次出来本来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主子也就没有带什么人出来,可是谁知道回来的路上竟然遇上了这帮人,显然是有人想要主子的命!他功夫虽然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对方这么多人,他们这边就只有他功夫还不错的,其他的就是一些护卫,顶不了多少用。 既然这个少年主动开口要求帮忙,那定是有几分本事的!陆英自我安慰的想着,这个时候也只能是寄希望于这个少年了,不然的话……后果他不敢想。 少年眼珠子转了转,轻轻松松的一闪身,躲开了朝自己砍过来的刀剑。那黑衣人不以为意,正想再次进攻,却是身影却是一顿,眼睛瞠大,像是不敢置信,然后缓缓的倒了下去。 见状陆英脸上一喜,主子有救了! “兄弟,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先得给我一点什么信物之类的,不然我担心过后你们不认账啊!” 陆英闻言嘴角一阵抽搐,然后咬牙道:“那你想怎么样?” 少年抬了抬下巴,“把你主子身上的玉佩什么的压在我这里吧,等你们给了我千金之后我再还你。”这样才保险嘛。 “你!”简直太过分! “陆英。” 马车里传出了一道男声,然后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了出来,手上躺着一枚玉佩,意思不言而喻。 陆英恨恨的瞪了一眼少年,不甘不愿的接过玉佩扔了过去。 少年接住玉佩,感受了一下才满意的嘻嘻一笑,“行,今天我保证你们主仆两会安然无恙的。”就算是为了他的千金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却没见他怎么动手,顶多就是有黑衣人扑上来的时候侧侧身,顺带踢人家一脚。可是却不断的有黑衣人折损,这让原本不将他放在眼内的黑衣人也不由得谨慎了起来,目光阴沉的盯着他的驴车。 “我觉得要不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既然我答应了要帮忙自然不能坏事。我今天心情还不错,不想杀太多人呐!”少年笑呵呵的说。 剩下的黑衣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分成了两派,一派直攻少年,另一派却是朝着马车开始猛烈进攻。今天他们的目标是马车里的人,只要把马车里的人杀了就完成任务了。 陆英一个人要对付几个人,自然是时间越长就越吃力,最后不得不朝着少年求救,“你还不来救我们,还要不要黄金了!” 少年挑了挑眉,飞身扑了过去,将一个正要攻入马车的人一脚踢开,却不想踢歪了,反倒是把马车门给撞坏了。一直坐在马车里不露面的人这下子是暴露出来了。 看到马车里的人少年眼睛顿时一亮,“哎呀,居然还是一个俊俏公子啊!啧啧啧,不亏不亏,今天不亏了!” 他自认长得还不错,但是马车里的人明显比自己还要美上几分。 面色苍白得有些羸弱,披着一件银色织锦薄披风靠在马车的软榻上,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半用发箍束在了脑后,另一半垂落在胸前和身后,眉目如画,妥妥一个病美人啊! 阿南自动忽略了眼前的人是个男子的事实。 有心想要再欣赏多一会儿,但是奈何眼前的情况不容她这个时候犯花痴啊!罢了,美人可以待会儿再赏,命一不小心可就没有了。 大概是因为看到了美人,阿南三两下的就将人给解决掉了,然后站在马车外歪着头盯着马车里的人一个劲儿的看。 陆英回头就看到那个趁火打劫的少年正盯着马车里的主子,他心一紧,连忙走了过去,然后挡在了他身前,戒备的看着他。 阿南挑了挑眉,“干什么,怕我对你主子做什么?放心,本公子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不会对美人动手的。” ……怜香惜玉,美人……陆英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不由得瞥了眼自己的主子,果然看到自家主子原本苍白的脸已经变得铁青一片了,目光幽冷的看着尤不知道闯祸的人。 生怕主子将救命恩人当场宰了,陆英连忙放下了车帘子,勉强遮住了马车里的人。 阿南很是可惜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这位兄弟,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就不要千金了,只要五百金,然后让你家主子陪我喝两杯怎么样?” ……五百金,喝两杯…… 陆英背脊一凉,从后项滑下了一滴冷汗。 阿南斜睨着陆英,“不愿意?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家主子怎么办?你若是不答应我,我就会不高兴,我要是不高兴……”未说完的话威胁意味十足。 陆英觉得很为难,十分的为难,甚至想刚才自己怎么不受伤晕倒算了呢? 他抹了把冷汗,全身出去戒备状态,生怕对方一言不合就动手。 “公子若是想让我陪你喝两杯倒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今天时机确实不妥,不如公子拿着我的玉佩回城之后咱们再约?”马车里的人有些虚弱的道。 阿南眼珠子转了转,犹豫了片刻一咬牙道:“算了,本公子现在比较缺银子,还是按照原来说好的吧,千金酬谢!” ……。 恭喜你,把主子彻底得罪了。 第三章: 敲门的技巧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驴车再次晃晃荡荡的上路了。 “小姐,你怎么突然去管别人的闲事了?”小姐不是这种爱管闲事的好人啊,真是奇怪了。丹青纳闷的想着。 阮伽南靠在车壁上翘着腿,摇啊摇的,丹青对自家小姐极其不文雅的动作已经习惯到麻木了。 “谁让你家小姐穷呢?以前在庄子上倒也无所谓,要用银子的地方也不多。可是眼下就要回到燕京了,你觉得燕京的那些人会给我银子花么?” 丹青眉头一皱,脸上愤愤然的道:“小姐,你不要伤心,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老爷的嫡女儿,等小姐回到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些人不敢欺负小姐的!” 阮伽南睨了眼为自己抱不平的丫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有丹青在,谁敢欺负我啊。” 旁边一个一直沉默着的丫头这个时候抬起了脸,面无表情的道:“有她在小姐才危险呢。” 阮伽南挑高了眉。 丹青顿时就怒了,“丹砂,你什么意思?” 丹砂轻哼了一声,瞥都懒得瞥她一眼,低头又忙活了起来。 “小姐,你看看她!”总是这么挤对她,过分了啊! “丹青,你这性子回到燕京之后可得收敛一下,别给小姐惹麻烦。”丹砂又道。 丹青气鼓鼓的鼓起了双腮,“我才不会给小姐惹麻烦呢。” “你知道就好,燕京不比在庄子上,府里的人不比庄子上的人。小姐初回燕京,又是不受宠的,每一步都必须谨小慎微才行。”丹砂直白的指出自家小姐的处境,没有丝毫的顾忌。 丹青撅了撅嘴,想要反驳却发现没话反驳。 小姐确实是个不受宠的,被丢到庄子上一丢就是十几年,也不知道老爷是不是良心发现了才想起小姐,让小姐回燕京。却连个马车都不给准备,也不派人来接,竟然让小姐自个儿回来! 她可怜的小姐,夫人早早就去了,现在有爹又跟没爹似的。 想着想着,丹青不禁悲从中来,差点没哭出来。 丹砂手上的动作一顿,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忍耐,半响才又低头继续忙活了起来。她可是万能的,除了保护小姐之外还得给小姐做女红,不像丹青,就是个笨丫头。 阮伽南也翻了个白眼,没跟自己的婢女说其实她那个便宜老爹是有说要派人来接她回燕京的,但是她觉得还是自个儿上路的比较好,而且她有自己的打算。 不过她嘴上却说道:“行了,也不是多大的事,这么多年在庄子上都过了,回到燕京难道就过不下去了?你们也不用瞎担心了,没事的。” “小姐,丹砂说得也没错,回到府里小姐还真是要小心一些才好。”虽然她也一直在庄子上,但是并不代表就不知道大户人家里的那些事,小姐无依无靠的,真是可怜。 “嗯嗯,放心吧。”阮伽南有些敷衍的应道。 原本是计划在傍晚进城的,不过还是被路上的事耽误了,阮伽南索性在城外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进城了。 一个驴车晃荡在燕京城里这可真是有够令人瞩目的,而且这驴车还没有人赶就自个儿在道上乖乖走着,不偏不倚的,让大家惊奇不已。同时对驴车里的人也有些好奇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用驴赶车而不是马呢? 驴车从正大街走了一段路之后拐入了东市,绕啊绕的,走了三刻钟才终于停了下来。 丹青掀开帘子看了看,点着头,“小姐,咱们到了。”说着率先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蹭蹭蹭的跑上台阶就要去扣门。 “等一下!”阮伽南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这个时候阮伽南已经换过一身衣衫了,昨天的男装换成了一身女子衣裙,简单素净得很。长发也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根极为普通的发簪。 “小姐?” “你急什么,你这样扣门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进门?”阮伽南漫步走上了台阶。 丹青瞠大了眼,“啊,那要怎么扣门?” 扣门还要讲究方法不成? 她勾了勾手,“你过来,看我是怎么做的,学着点。” 丹青有些傻愣的哦了一声站到了她身旁盯着看。 她上前一步,捉住了门环用力的扣了扣,确定里面的人能听到才松开了手,悠然的等着。 大门很快就被打开了,“谁——”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丹砂上前一把推开了,阮伽南抬步便跨了进去。 开门的人狠狠一怔,等她进去了才反应过来,立刻叫了起来,“你谁呀,竟敢闯入阮府,不要命了吗?快来人啊,有人闯入府里了!” 阮伽南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不过她才走到影壁前就被人团团围住了。 ------题外话------ 好啦,云吞来更文啦,大家要多多支持哦,有你们的支持云吞才能写出更好的文哟,爱你们,么么哒(づ ̄3 ̄)づ 第四章:鸡飞狗跳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停住了脚步,很是不解和惊讶的样子,“你们这是做什么?本小姐回自己的家里还不行了?我可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竟敢对我无礼?” 追上来的门仆听到她的话立刻冷笑了一声,“我看你就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疯子!快点把她赶出去,要是惊扰了府上的各个主子吃苦的还是咱们!” 阮府的院卫就要冲上去,阮伽南连忙伸手道:“等等!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让阮府的总管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我离开这府里这么多年就变成不存在的人了,竟然连个下人都敢骂我疯子。” 话音才落,阮府的总管便过来了,刚好听到她的话,目光凝了凝,打量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结合她的话一想,心里顿时就沉了沉。他眸光一转,低声对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声转身匆匆往院子里走了去。 阮伽南注意到那抹匆匆离开的身影,眸光微微一闪,勾唇笑了笑。 一刻钟之后总管没来,倒是来了另外一个人,身穿着护院队长的衣服,一来就指着阮伽南恶狠狠的道:“这人还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子,你们就让她这样闯进来了,要你们有什么用?赶紧把她轰出去,乱棍打出去!” 阮伽南轻叹了一声,看来是不能好好说话了。既然不能好好说话,那就打吧! 等阮府的总管再出来的时候看到眼前乱成一团的景象,看到被毁得七七八八的院子,眼前一黑,差点没被气晕。 阮府原本修整得干净华丽的前院,那些娇贵的鲜花,假山流水,凉亭全部变成了一堆废土!边上的翘檐还破了一角!掉落的瓦片碎得满地都是,花草也被弄得满院子都是,还有一张石凳居然没了一边!总之一个字就是乱!像是被土匪洗劫过一般。护院的狗在狂吠着。 “都给我停下来!”总管黑着脸大吼。 阮府的人倒是想停下来,可是奈何这个时候阮伽南玩得正兴起,哪里肯住手?抬脚就往身边一个下人身上用力的一踹,将人直接踹到了总管身上。 猝不及防的,总管被猛的砸了个正着,发出了一声惨叫,惊动了前厅里的人。 阮夫人贺氏急匆匆的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惊呆住了。 “住手,都住手!简直反了天了你们!”贺氏呆愣了一下才尖叫道,气得面色发青。 见正主终于出现了,阮伽南这才收手了。 “你是谁,闯入我阮府想要做什么?”贺氏目光盯着前方的少女,愤怒的质问,眼里却闪过了一丝惊疑和鄙视。 果然是在庄子上长大的,行为粗野,没有一点教养! 方才总管来告诉她说那个死丫头好像回来了,她一开始还不信,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老爷是真的开口说要接那死丫头回来了。只是总管说她身边竟然没有府上的人带着,她心想正好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明白现在在阮府当家的人是谁。 谁知道,谁知道竟然变成了这样!整个前院都被毁了,她花了那么多心思整理出来的院子,真真是气死她了! 阮伽南笑眯眯的道:“这位肯定就是小妈了,我是伽南啊,是父亲的长女,是这阮府的嫡小姐。我回自己的家不想竟然遇上了刁奴,想要冒犯我,为了维护阮府的尊严,我当然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些该死的奴才了,这样才能让他们看清楚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 贺氏没空理会她那个怪异的称呼,一脸惊异的看着她,满眼怀疑,“胡说八道!我们阮府的嫡长女怎么会像你这样子?况且府上的小姐本夫人怎么会不认识?你分明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子,敢戏耍到阮府头上。不给你一点教训你都不长记性!” “哎呀,大概是小妈贵人多忘事了,我不是你生的,你自然是不把我当一回事了。我在庄子上待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爹才想起我,要接我回府享福,没想到小妈竟然是这样的态度。罢了,既然小妈这样说,那我少不了出去找那些善良的老百姓评评理了。”阮伽南摇着头叹息道,说着就要转身往外走。 贺氏面色一变,用力的扯了扯手上的帕子不说话,直到眼看她就要走出去了才连忙出声道:“等等!” 阮伽南回头,笑眯眯的,“怎么了,小妈,你想起来阮府还有一个小姐了吗?” 贺氏连连深吸了几口气,将到嘴的辱骂吞回肚子里,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看你说的,这阮府有多少口人本夫人还不知道吗?你说你是……”贺氏压根想不起来这死丫头叫什么名字,干脆不叫了,“你说你是阮府的嫡小姐,可有什么凭证?” 阮伽南挑高了眉,“凭证?我就是凭证啊,难不成这阮府整日都有人上门来认爹认娘的?不是吧?难道我还有旁的姐妹兄弟和我一样是在庄子上长大的?如果是这样那就唯有等爹爹回来再说了。唉,我以为我就府里这些兄弟姐妹而已,没想到爹居然还有骨肉流落在外的。” 阮伽南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说着,把贺氏气了个半死。 ------题外话------ 哈哈哈,这次要写一个不同之前写的女主,阿南就是个不按理出牌的 第五章:关我什么事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这种玩笑话怎么可以随便乱开呢?看来是庄子上的嬷嬷偷懒了,回头我定要重重的罚一罚才行,看看她们把阮府一个好好的小姐教成什么样了。姐姐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伤心难过的。”贺氏突然嘴脸一变,满脸无奈和慈爱的说道,话里却暗指阮伽南是个没教养的粗鄙小姐。 阮伽南倒是不痛不痒,双手一摊,高兴的道:“看来小妈是想起我是谁了。那现在我可以进府了吗?还是说我要到外面等爹爹回来验证过我的身份才可以进府?我是没有关系啦,只是这外面人来人往的,要是别人问我什么的话,我可能会一时控制不住我的嘴巴。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贺氏脸上刻意摆出来的慈爱笑容差点歪掉,却又不得不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得暗暗用力的扯着手上的帕子,说出来的话像是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逼出来的一样,“你这孩子真是爱玩,这里既然是你的家,自然是你想进来就进来了,哪里还需要通报什么的。是这些下人疏忽了,回头让总管训斥他们一顿就是了。倒是这院子……” 贺氏叹了一口气,好心的劝道:“你才回来就闯了这么大的祸,你爹回来看见定会骂你的。这样吧,待会儿你爹回来你就好好的跪下来认个错,你们父女这么多年没见过面,你爹定不会跟你计较的。” 阮伽南好诧异的道:“小妈,你说什么呢?这院子关我什么事呀,都是这些下人闯的祸,好好的在院子里练什么功夫啊!看吧,把这么美丽的院子弄成了这样,多浪费啊!” 不等贺氏说话,她又继续道:“小妈,我知道你仁慈宽容又大度,可是你作为阮府的当家主母,不能这样惯着放纵这些下人啊!你看看他们今天都惹多少事了,对着我这个嫡小姐张嘴就说要乱棍打出去,这不是以下犯上吗?这要是传了出去还得了,我们阮府的声誉就要毁于一旦了!” 贺氏现在知道什么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原本是想趁机刁难一下这个死丫头,让她出丑,以后在府里也站不住脚跟,让她永远没办法越过自己的女儿。可是谁知道这死丫头跟自己想象的,还有以往庄子上的人传回来的不一样!她哪里像是胆怯,内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了? 贺氏觉得自己被庄子上的人给耍了一道。 “那按照你说该怎么办?”贺氏咬牙问。 阮伽南笑了笑,“小妈是阮府主母,自然是要让小妈处理的。若是小妈没办法处理也可以等爹爹回来再处理。爹爹是朝廷大员,相信定会秉公处理的。” 这死丫头,她的意思就是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贺氏扫了一眼被毁得乱七八糟的院子,气不打一处来,想狠狠教训她一顿,给她一个下马威,可是转念一想却又不得不作罢。 就算老爷回来也不见得会因为这件事罚她,而且……想到某些事,贺氏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将肚子里的气都吐出来了,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这些下人也确实是该调教调教了。” 说罢面色一沉,呵斥道:“还不赶紧下去,等着挨棍子吗?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自小在庄子上长大的大小姐,不是什么疯子,下次再冒犯了大小姐,本夫人也保不住你们!” 大家面面相觑,各异的目光落在站在正中央的人身上,神情怪异。 阮伽南不为所动,笑着问道:“小妈,我猜爹爹这会儿应该还没有回来,我又长途跋涉的,我看我还是先收拾一下,等爹爹回来了再请安问好吧。小妈你觉得如何?” “有理,你说得有理,确实应该这么办。这么多年你第一次回府,想来对府里的环境还是不清楚的,我让个嬷嬷过来带你到后院去吧,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准备点吃的。” 阮伽南点着头,“那就麻烦小妈了。只是我口味偏重,我听说这燕京人口味偏淡,小妈记得让厨房的人多加点料,不然我会吃不惯的。哦,还有,我听说燕京的美食很多,咱们阮府的厨子功夫应该也不差才是,我待会儿要看看了,应该不会比我在庄子上吃的要差才对。小妈,你说是不是?” 贺氏嘴角的笑容顿时又一僵,“自然是不能比的。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应该好好吃一顿,补一补。” “那就多谢小妈了。嬷嬷呢,怎么还不来带路?” “赵嬷嬷,赵嬷嬷!” “哎,老奴在,老奴在呢,夫人!”赵嬷嬷急匆匆的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带着大小姐下去收拾一下,待会儿老爷该回来了。”贺氏吩咐道。 赵嬷嬷斜着眼打量了一番阮伽南,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嘴上却恭敬的道:“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小姐的。” 贺氏和赵嬷嬷对视了一眼,然后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 阮伽南只装着没看见,跟着赵嬷嬷往后院去了。 ------题外话------ (眼巴巴的看着你们):你们喜欢这样的女主嘛,喜欢嘛 第六章:看上二妹的院子了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跟在赵嬷嬷身后,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时的点着头。 嗯,不过,果然不愧是燕京数一数二的人家。这府邸占地广阔,布局合理精致,庭院错落有致,景色宜人,没有一味的强调华丽富贵,让人觉得庸俗,反倒是富贵高雅相结合,多了几分雅致怡人。应该是请了大家设计的吧?倒是会享受。 哦,她在庄子上吃了那么多年的苦,现在也该轮到她享受了。这么古色古香的传统住宅她还真是没有住过呢,感觉似乎还不错。 赵嬷嬷虽然在前面走着,不过眼角余光却一直在注意阮伽南,将她脸上的神色看在眼内,不由得轻蔑的扯了扯嘴角,眼里满是鄙视之色。 什么大小姐,不过就是一个从乡下来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哪里比得上二小姐,夫人真是多虑了。这种人只会被二小姐死死的压着翻不了身,是抢不了二小姐风头的! “大小姐,还请你脚步快些吧,老奴手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只怕是耽误不了太久的。”赵嬷嬷有些傲慢的道。 阮伽南漫不经心的道:“如果赵嬷嬷真的这么忙的话不妨去忙活自己的事。虽然说我很多年没有回来了,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自己的家,其实也用不着你们做奴才的带路。小妈就是操心太多了。” 赵嬷嬷一噎,“这怎么行,夫人吩咐老奴带大小姐去收拾自己,老奴怎么能中途离开呢?” 阮伽南瞥了她一眼,“既然知道不能,那就少说废话。要么就好好带你的路,要么就去忙活你的事。” 赵嬷嬷面色变了几变,最后忿忿然的闭上了嘴,脚步却加快了不少。 阮伽南倒是没有和她计较,反正走慢点,走快点她一样可以了解清楚这阮府的大致情况。 在阮府里穿梭了两刻多钟才到了女眷居住的后院,又兜兜转转的,阮伽南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了才终于停在了一个院落前。 看到面前有些破败的院子,阮伽南挑了挑眉,望向赵嬷嬷无声的询问。 赵嬷嬷面不改色,“大小姐突然就回来了,事先也没有知会一声,根本来不及收拾准备。现在就只能先委屈大小姐暂时先在这里住着了,等稍后收拾好院子大小姐再搬过去就是了。” 阮伽南冷笑了一声。 来不及收拾,所以才给她住这么一个破院子?暂时先住着?骗鬼去吧,她敢打赌,今天她要是住在这个鬼院子里,将来就一定会继续住在这里,不可能再换更好的院子给她了! 还真当她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啊,这种小伎俩还敢到她面前摆弄……好吧,既然他们这样看不起她,那她少不了要做些什么让他们看得起她了。 眼珠子转了转阮伽南突然问道:“二妹住在哪里?” 赵嬷嬷愣了一下,然后神情有些警惕戒备的看着阮伽南,“二小姐有二小姐的院子,大小姐问这个做什么?大小姐还是赶紧进去收拾一下吧,等一会儿老爷就该回来了。” “不急,不急。”阮伽南摇着头,四处看了看,最后定在了一个方向,似笑非笑的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大姐,回来之后见见弟弟妹妹也是应该的不是吗?嗯,让我来想想,刚才我们好像经过了一个叫凝翠苑的院子,那里应该就是二妹的院子了吧?我还是先过去看看二妹吧。” 赵嬷嬷闻言面色顿时一变,“大小姐且慢!二小姐这会儿不在府上,和两位公子去贺府探望老夫人了!” 阮伽南脚步不停,“哦,是吗?那更好了,我正好看看二妹住什么院子,合我心意的话我可以先住在二妹的院子里,我估摸着明天你们应该就能把院子收拾出来了。” 阮伽南脚步飞快,赵嬷嬷在后面想拦都拦不住,只得一边死命的追,一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这个大小姐一回来就惹事。要是让她住到了二小姐的院子,那还得了,不说夫人,就是二小姐回来也饶不了她这个做奴才的! 赵嬷嬷一边追一边吩咐人去通知夫人,她觉得自己恐怕应付不了这个刁钻的大小姐。 阮伽南脚下生风,不大一会儿就来到凝翠苑了。 站在院子外她粗略的打量了一下院子,心里感叹了一声。 瞧瞧,这才是人住的院子呢,刚才那个只怕阮府的奴才都不住吧? 不等后面的赵嬷嬷追上来,阮伽南大步跨入了院子。 院子里忙活着的奴婢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人都愣了一下,有个丫头应该也是这院子能说得上话的人了,走到阮伽南面前皱着眉问道:“你是谁,闯入我们小姐的院子做什么?” 阮伽南看着她微微一笑,“我是你们大小姐,今晚就先住在凝翠苑了,你们赶紧收拾一个房间给我。记得要好,不然我可是会直接睡你们二小姐的床榻哦!” ------题外话------ ……其实我是存稿君,云吞出门去浪好几天了,今天才回来 第七章不像话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凝翠苑的人听到她这话都惊呆了。 大、大小姐?二、二小姐?这、这……府里什么时候有大小姐,二小姐了?不是只有一个小姐吗?哪来的大小姐二小姐呀? 阮伽南不管别人是什么反应径自走进了院子,压根不像是第一次来到凝翠苑,一走就直奔着正屋过去了。 赵嬷嬷赶来看到顿时就叫了起来,“你们这帮死奴才,不知道要拦着她吗?要是让她弄脏了二小姐的院子,看夫人不扒了你们的皮!” 院子里的人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也没功夫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贺氏赶到女儿院子的时候就看到把自己气得半死的死丫头正坐在女儿最喜欢的那张软榻上,还翘着腿摇晃着,吃着她为女儿准备的新鲜水果!她立刻觉得有一股气直冲脑门,让她气得身子都晃了晃,她咬牙切齿的瞪着姿态悠闲,举止却异常粗鲁的人,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巴掌。 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 “你,这是你妹妹的院子,你、你跑来这里做什么?”贺氏来回深吸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了暴怒的情绪,磨着牙的问。 阮伽南瞥了她一眼,轻快的道:“哦,刚才赵嬷嬷领着我去的院子我觉得不太适合我这个阮府的嫡长女住,刚好听说二妹回外祖家了,我觉得我今晚就先将就一下住在二妹的院子好了。等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整理出一个像样的院子……”她扫了眼屋子,“起码得像二妹这样的院子才行,我到时候再搬回去吧!” “你在胡说什么!”贺氏沉下了脸,“咱们阮府的院子多的是,你想住哪个就住哪个好了,怎么能和你妹妹抢呢?这像什么话?” “怎么不像话了?这更能体现我们姐妹情深啊,传出去就是一段佳话了!”阮伽南一本正经的说。 …… 贺氏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话反驳!只是这样心里却更加的憋屈了。 她想刁难羞辱这个死丫头不成,反倒是被她气得个半死?这简直就是、就是…… 贺氏面色变了又变,阮伽南看着贺氏对她变色龙似的技能很好奇,很想问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贺氏为难,想着要怎么让她离开女儿的院子时,下人及时来禀报说老爷回来了。她一喜,说到:“老爷回来了,你先去见见老爷吧,你们父女这么多年没见面了,老爷一定会很想念你的。” 阮伽南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想念她?要是想念她就不会把她仍在庄子上一扔就十几年,不闻不问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脸上阮伽南却满脸高兴,站了起来说道:“爹爹回来了?那我去见见爹爹!” 贺氏见她一脸高兴,心里冷哼了一声。死丫头,以为老爷回来会帮着你吗?想得美! 阮老爷刚回到府里就被下人告知说大女儿回来了? 听到这个他愣怔了一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了呆才猛的想起自己还有个大女儿一直在庄子上长大,前些日子他才让写了信去庄子上说要派人接她回来。只是按理说这接她的人还在路上才对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有些纳闷不解。不过也罢,既然回来了,那其他的就不用多说了。 想到这个女儿阮老爷心里是没有什么多余情感的,若不是燕京出了点事,他大概是想不起来还有个女儿在庄子上,更加不会想着要接她回来了。现在回来也好,不管怎么说都是阮府的孩子,是他的女儿。以前是他这个做爹的忽略了她,现在她回来了,只要她乖乖听话的,他自然不会亏待她。 阮伽南漫步来到前厅的时候就看到一名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正喝着茶,倒是看不太清楚面容。 听到声音抬起头的阮老爷就看到一名穿着朴素的女子正歪着头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眼里闪着娇憨的光。 对上那双明亮单纯的双眼,看到她眼里的好奇,阮老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哪里会有孩子这样看着自己爹的?倒不如一个陌生人了。 只是这抹尴尬很快就消失了,他盯着阮伽南看了一会儿才感叹的道:“这就是伽南了吧?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爹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阮伽南笑了笑,“爹十几年没见阮伽南,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阮老爷:“……”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听不出来他刚才的话只是随意感叹一番,免得他们两父女相见尴尬才说的吗?她倒好,这样一接话,立刻把话给堵死了。 “呵呵,你小时候身体不好,爹将你送到庄子上也是为了你好。加上爹又一直忙于朝政之事这才没有去看你,其实爹心里还是很挂念你的。”阮老爷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说道。 “女儿自然是相信爹是挂念阮伽南的,不然也不会让女儿回来了。只是爹啊,女儿不管怎么说都是阮府的嫡小姐,可是女儿现下回来怎么连个院子都没有,这传出去像话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爹和小妈故意亏待了女儿呢。”阮伽南很是苦恼的说着。 ------题外话------ 哈罗,有人吗? 第八章 庄子上的叫法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常康第一反应便是望向了自己的妻子,无声的询问。 贺氏连忙说道:“老爷,是这样的。伽南这孩子突然就自个儿回来了,府上还没有收拾出合适的院子,所以就想让伽南先暂时住在别的院子。可是谁知道伽南却不愿意,觉得是我们亏待了她,硬要住梨儿的院子……”贺氏一脸无奈又苦恼的样子。 阮常康眉头一皱,“伽南,府上院子众多,你怎么能住在梨儿的院子呢?” “爹,我听说二妹不在府上,我想着说既然凝翠苑今晚没人住,那倒不如让我先住一晚,明天应该就能收拾出合适的院子了,我再搬回去。总不能让我一个嫡长女住在偏远又破败的院子,二妹却住在一个富丽堂皇的院子吧?这像话吗?我可是姐姐,是嫡长姐呢!” “这……不过是一晚,有什么关系?”阮常康道。 阮伽南笑眯眯的,径自将阮常康话里的意思理解为另外一个意思了,“是啊,爹,不过是一晚,明日若是二妹回来了,就算院子还没有收拾出来,我就是出去睡大街也不会和二妹抢院子的。府上下人这么多,一天的功夫别说是收拾一个院子了,就是两个,三个院子也都能收拾出来的。” 说着她一顿,惆怅的轻叹了一口气,“只是女儿在庄子上住了十几年,条件艰苦,吃穿用都极为朴素,像是住在庵子里一样。好不容易回到了燕京,女儿是极为羡慕二妹的,住得富丽堂皇,吃穿用无一不是极致。女儿觉得二妹是小妈的女儿,是嫡次女都有这等待遇,女儿是爹原配嫡长女,这待遇理应比二妹要好才符合规矩。爹,你说女儿说得对不对?” 贺氏被她一番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死丫头话里明着暗着说梨儿比不上她了?还原配嫡长女,这不是暗讽她是继室吗? 继室这个身份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那个女人死了那么多年,这些年从来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些事,就算是燕京里的那些贵妇见到自己也是恭恭敬敬,礼遇有加。可是现在这死丫头才回来就逮着她的痛处使劲儿戳,实在可恶! 阮常康也是面色变了变一阵难看,想训斥一下这个陌生的女儿,可是又发现她说的话并没有过分的,都是道理。而且她刚回来,若是闹出了什么,这不是让阮府丢脸吗?而且难道他要承认自己这个做爹的确实偏袒了小女儿,将大女儿丢在庄子上不闻不问十几年?连大女儿回府,一个像样的院子都不肯给她住? 这要是传到御史耳朵里,他就难看了! 阮伽南心情愉悦的看着眼前的两人面色难看,明明一肚子气却又出不得的这样子,在心里哼起了欢快的歌儿。 他们最好就不要惹她,不然有他们受的。以为她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吗?错了,她是那种别人让她不开心,她就让别人十倍不开心的人。 该是她的东西给她,她才会懒得理会他们,要是让她自己动手抢回来,那就不是那么好说的了。 说起来谁不愿意好好的过日子啊,她也想安乐的过自己的日子啊。如果不是他们突然良心发现要接她回来,打破了她的计划和生活,她也用不着在这里和这些人虚与委蛇了。 “爹,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女儿说得太对了,有些惊讶?其实爹也不用太惊讶,虽然女儿这些年一直在庄子上,只有两个老嬷嬷伺候,从来没有正经的上过学堂,被夫子教导过,但是女儿毕竟是爹的骨肉,一些道理还是懂的。不管怎么说也不能丢了爹的脸啊!” 阮常康刚想出口的话立刻就被女儿的话给堵住了,说也不是,吞回去也不是,一张还算儒雅的中年脸庞硬生生的憋红了。 半响阮常康才似乎咬着牙道:“伽南说得很对,这是你母亲疏忽了才没有将院子整理出来。既然院子没有收拾出来,那今晚你就先住你妹妹的院子吧,明日再搬回你的院子好了。” “老爷!” 阮常康瞪了眼自己的夫人,这个时候了他们还能说什么?除了答应再说任何的话都是打脸! 贺氏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才强忍着气问道:“那不知道安排哪个院子给伽南好?老爷觉得青藤院怎么样?” 阮常康眉头一皱。 青藤院?那个院子…… “小妈不用为这个操心烦恼了,我刚才在后院转了一圈,已经有合适的院子了,就看爹舍不舍得给女儿住了。”阮伽南笑眯眯的道,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贺氏反射性的问:“什么院子?” 阮伽南意味深长的道:“芳草苑。” “什么?芳草苑?不行!”贺氏激动的站了起来反对。 开玩笑,芳草苑可是阮府除了正院位置最好的院子了!而且不比凝翠苑小,她这个死丫头怎么能住那么好的院子,岂不是要把她女儿压下去了?不行,绝对不行! 阮常康也是面色有些难看。倒不是因为那个院子是阮府位置最好的,而是因为…… 阮伽南无辜的看着贺氏,“小妈,为什么不行呀?虽然我离开燕京十几年,但是还是记得的,芳草苑是我亲娘当年住的,我是娘唯一的孩子,既然回来了,住她的院子有什么不对?” 贺氏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找不到话,最后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老爷身上。 阮常康面色有些阴沉,嘴唇紧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目光沉沉的看着阮伽南。阮伽南不躲不闪的回视着,眼里闪着无辜的光芒。 半响阮常康才道:“既然你喜欢芳草苑,那就芳草苑吧!” “老爷!”贺氏尖声叫道。 “多谢爹!” “等等!”阮常康心里有个疑惑。 “嗯?” “你一直叫你母亲小妈……这是什么叫法?” 贺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起了这件事,目光不由得望向了阮伽南。 阮伽南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了一抹恶劣的笑意,面上却很是认真的道:“哦,这个啊。我娘是爹的原配正室,小妈是继室填房,我娘是大,小妈自然就是小了,所以叫小妈。在庄子那边都是这样称呼填房继室的。” 第九章 别有用心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愉快的住进了凝翠苑,并且躺在了阮若梨的雕花大床上。当然了,床上的被褥什么的她都让人给换过了,虽然她没有洁癖,但是也不喜欢用别人睡过的被褥啊! 凝翠苑个个深仇大恨的对着她,但是阮伽南不为所动,带着自己的两名婢女就住进了凝翠苑,还将凝翠苑的下人上上下下使唤了个遍,而且偏偏叫人找不出借口来拒绝。只得一边被她使唤,一边在心里暗暗记恨,想着说等小姐——二小姐回来之后再找她算账。 至于她大小姐的身份——呸!谁不知道这大小姐只是叫着好听而已,在府里算什么东西啊,根本就不能和二小姐相比!等二小姐回来她就相形见绌了! 阮伽南可不管凝翠苑的人是怎么想的。她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然后让下人去回禀说她坐了太久的马车太累了,晚上就不跟爹和小妈一起吃晚饭了,她想早点休息。 在屋子里美美的用过晚饭之后阮伽南就将凝翠苑的下人赶了出去,说自己不习惯有外人伺候,只留下了自己带回来的两个婢女,然后就舒舒服服的躺在了柔软舒适的床榻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看着头顶上绣着精致花纹图案的帷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丹砂走进来就看到自家小姐粗俗的姿态,即使见过无数次了,但她还是觉得不忍直视,撇开了眼。 “小姐,你今天会不会做得太过了?”小姐才刚回府就闹得这么大,还把夫人得罪了,只怕以后日子不好过吧? 阮伽南满不在乎的道:“你觉得我乖乖的他们就会让我好过了吗?你家小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既然把我叫回来了,那就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她回来可不是为了和他们相亲相爱的。哦,当然了,如果他们识相点的话,她倒是可以在必要的时候陪他们演演戏的。 丹砂听了她的话之后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丹青就走了进来。 阮伽南望向了她,“怎么样,都打听到什么了?” 丹青性子活泼,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有些缺心眼,不过能做她的贴身婢女,自然不会蠢到哪里去的,还是很机灵滴。 丹青走到床边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奴婢都打听到了。” “哦?你都打听到什么了?说来听听。”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便宜爹爹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接她回来是要干什么。 丹青一脸气愤,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阮伽南听罢挑高了眉,一手摸着下巴,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若有所思。 “小姐,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就不担心吗?”丹青不解的问。 阮伽南漫不经心的道:“担心什么?把你们的心好好的安放在胸腔里吧,你们还不了解你们家小姐吗?我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 她不想做的事谁都逼不了,她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了。 丹青蹙着眉想了想觉得也是道理。粗神经的她很快就放下心来了,转身去忙活起了别的事。 “小姐,时候也不早了,你是不是该睡了,奴婢帮你铺床吧。” 阮伽南应道:“哦,好啊。”这么应着,可是她还是翘着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丹青也见惯不怪了,手脚麻利的将她底下的薄被扯了出来,然后塞了一张更柔软舒适的进去。再把她翘起来的腿拉下来,裤管撸起来,接过丹砂递过来的润肤膏便开始仔仔细细的给她擦了起来。 第一次躺在这么舒服的床上,阮伽南自然是睡得无比的舒服,就差打呼噜了。相比她的惬意舒服,阮夫人就有些寝食难眠了。 晚上在卧室里,阮夫人忍不住试探的道:“老爷,你看伽南那孩子这样的性子,她要是知道我们……她会答应吗?” 阮常康满不在乎的道:“我是她爹,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哪里轮得到她答不答应的?而且这也不是一件坏事,若是能被选上,那也是富贵荣华一辈子了。” 阮夫人一听这话立刻就笑了,心也放了下来。她还担心老爷会改变主意呢,想来是她今天被那个死丫头气晕头了。和梨儿相比,她算什么,他们还指望梨儿将来能嫁给更出色的人,让阮府更上一层楼呢。 哼,这阮府的嫡小姐永远只有梨儿一个!就算她是原配嫡出也改变不了她要成为梨儿垫脚石的事实! 一想到今天阮伽南说的那些话,阮夫人就气得脸色发青。 就算她是继室又如何,现在阮府的当家夫人是她,不是那个早死了十几年的贱人!等着瞧,她要一辈子踩着那个贱人,她的女儿也要一辈子踩着那个贱人的女儿,她们母女只能给她和梨儿当垫脚石! 阮老爷没有注意到阮夫人扭曲阴暗的脸色,径自走到了床榻边,准备休息了。 阮夫人连忙走了过去,伺候他脱下了鞋子道:“老爷,既然伽南是要去……那少不了要请个教养嬷嬷回来教教她一些规矩了。你看看她今天像什么样,到时候去了岂不是要丢了我们阮府的脸吗?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连累梨儿和我们的两个儿子呢。明年华禹可就要参加科举考试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阮老爷眉头一皱,想起了白天大女儿的所作所为,点了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顿了顿又道:“伽南在庄子上待了十几年,不清楚燕京的规矩,性子野了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作为母亲好好教导一番就是了,不要太过了。”免得到时候事情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要梨儿去了。 想到小女儿,阮老爷脸上露出了一个骄傲满意的笑容。 大女儿虽然粗俗了一些,但好在他从来没有指望过这个大女儿,梨儿才是他的骄傲,他的指望。梨儿样貌出挑,多才多艺,性情温顺柔软,端庄大方,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闺秀名门风范。梨儿将来也是要嫁入皇室的,所以即使伽南将来出了什么事,有梨儿在,也能帮衬一把她,不至于日子太难过。 阮夫人一开始以为他是想要护着阮伽南,但是看到他脸上的笑容,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顿时就笑道:“放心吧,老爷,妾身知道怎么做的。” 她一定会好好调教阮伽南,让她顺顺利利的,而且务必要如她所愿!她要让那个贱人的女儿一辈子过得凄惨无比,看着她的女儿风光无限,荣华富贵! 那个贱人生前斗不过她,死了也别想斗过她! ------题外话------ 猜猜阮老爷让阿南回来干嘛的 第十章 好好补偿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第二天一大早阮伽南就起来了,也不用丹青丹砂两人伺候就自个儿穿好了衣裙,不过这头发还是需要丹砂来弄的,她可弄不好。穿戴整齐之后又用过了早饭她才踏出了屋子。 她站在门前台阶上,四处看了看不住的点着头,脸上带着笑容,“嗯,二妹这院子实在是不错,布置得很好,景色迷人啊。丹砂,你看看那些花草,啧啧啧,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才弄成这样的。” 这凝翠苑就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的院子,每一处景致都精致美丽,恰到好处,处处体现出了院子主人的高贵优雅和身为女性的柔美。光是看这个院子她就能猜出这个二妹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了。 丹砂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嗯,和小姐在庄子上住的那个院子相比,确实是好太多了,没法比。” 一个猪窝,一个银窝。 阮伽南对丹砂的直白很是习以为常了,眼睛瞄了眼走动的下人,将她们竖起的耳朵和时不时瞥过来的眼角余光捕捉到,唇角勾了勾,漫不经心的道:“你说要是我去跟爹说想要和二妹换个院子,你觉得爹会不会答应我?” “小姐若是想的话不妨去试试。毕竟小姐在庄子上待了那么久,现在才回来,只要不是很过分的要求老爷应该都会答应的。” 阮伽南双手一拍,高兴的道:“那好,现在就过去问问吧!” 说完就抬步要往外走,对某些下人大变的面色视而不见,更加没有想要试图阻拦她偷偷溜走想要去打报告的脚步。 贺氏听到女儿院子里的嬷嬷来报告的话气得牙痒痒的,眼里闪着厌恶的光芒,咬牙道:“我就知道那个死丫头不安好心,她回来就是想抢走梨儿的东西,只是她妄想!有我在的一天她就别想抢走梨儿的任何东西!” “夫人,那现在该怎么办?”万一大小姐真的去求了老爷,还真说不准老爷会不会答应。 贺氏用力的扯了扯手帕,站了起来,“过去看看!” 原本她还想着说要想办法不让那个贱丫头住进芳草苑的,可是现在看来怕是再不愿意也要给她了,不然难不成真的要看着她把梨儿的院子抢走不成。 真是气死她了! 阮夫人急急急忙忙的赶到前厅的时候就看到刚下朝回来的老爷坐在上座上,下方坐着阮伽南,两人似乎在说什么,老爷面色有些异样。她心一跳,连忙走了进去。 “伽南你这孩子起来了怎么都不去趟主院呢?我还想着等你一起用早饭呢,谁知道你这孩子……真是任性。”阮夫人一脸嗔怪和无奈的说着,活像一个拿女儿没办法的母亲形象。 可是话里却暗指阮伽南不懂规矩,没教养让长辈干等,而且回来也不去请安。 阮伽南瞥了她一眼,对她的话只当是耳边风,吹过就算了,造不成什么影响。 她悠悠的轻叹了一声道:“我这才是回府第一天,还在熟悉阶段呢。小妈你是不知道啊,昨晚我睡在妹妹的床上,那叫一个舒服。我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以前在庄子上啊,我睡的都是硬板床,盖的都是又厚又硬又老久的被子,那床上的帷帐都发黄了。庄子上的管事的女儿过得都比我这个大小姐要好……” 阮常康面色一阵青一阵黑一阵红的,心里既生气又羞愧。生气的是自己的女儿丝毫不给自己面子,这样大剌剌的说出来,好像他这个做父亲的亏待了她一样。羞愧的是自己确实是将她仍在庄子上十几年。 不过阮常康是觉得不管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对待女儿那都是自己的事,庄子上的人居然背着自己这样对自己的女儿,那就是欺上瞒下,奴大欺主了。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自己当初就应该时不时的派个人过去看看,好歹让庄子上的奴仆不要做得太过了。 这以后要是落下把柄就难处理了。 “咳咳,过去是爹大意了,才让庄子上的人欺负了你。现在你回来了,爹自然会好好补偿你,疼惜你的。”阮常康有些尴尬的说着。 阮伽南似乎没看到两人的神色有异,双眼亮晶晶,满是濡慕的看着他,“真的吗?爹,你真的会好好补偿我吗?” 阮常康反射性的点头应道:“自然了,爹这么说了一定就会做到的。”亏待了十几年,回来了好好补偿一下也未尝不可。 在阮常康的认知里,所谓的补偿顶多就是给她添置一些新衣服,新首饰,给她多一点银子花就是了,一个女孩子能要多少,要什么。 阮伽南一听这话立刻高兴的拍了拍手说道:“爹,既然这样,那我觉得凝翠苑里面的一些摆件饰品什么的很漂亮,我很喜欢,我能搬回芳草苑吗?” 贺氏面色一变,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个贱丫头,果然是盯上了梨儿的东西! 不等阮常康说话贺氏就说道:“你这丫头想要什么还不容易,再重新置办就是了,何必从你妹妹院子里搬呢?你若是搬走了,你妹妹的院子还得重新添置,多麻烦。反正现在芳草苑还在布置,让人去添置就是了。” 凝翠苑里的东西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好东西,怎么能让她拿了去呢? “一点都不麻烦,昨晚我在凝翠苑住了一晚觉得十分喜欢,心里还在犹豫是搬进芳草苑呢,还是继续住在凝翠苑好。爹,你说呢?”阮伽南笑盈盈的看着他。 阮常康眉头一皱。 他倒不是不知道小女儿院子里的都是好东西,梨儿是他的骄傲,是他最喜欢的女儿,给她的自然是最好的。只是若是不给伽南,刚刚他说的话…… 心思转了转,阮常康很快就拍板定案了,“既然伽南你喜欢,那就搬吧。你是姐姐,梨儿理应谦让你。” “老爷!”贺氏尖叫道。 阮常康面色一沉,“好了,就这样说定了。让下人尽快把芳草苑收拾出来,伽南年纪也不小了,和妹妹挤在一个院子像什么话!” 说完也不管贺氏是什么面色反应径自大步离开了。 贺氏直气得面色发青。 ------题外话------ 揽镜自照,发现自己旅游回来又黑又胖了…… 第十一章 能代替你是她的福气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一声令下,阮府的下人很快就将芳草苑收拾出来了,而阮伽南则是老实不客气的在凝翠苑里小手一通乱指,将凝翠苑的好东西几乎搬走了一半。什么古玩,字画,翡翠,家具,但凡她看上的一件不落的让人给搬到了芳草苑。 可是她搬到芳草苑吧,她也不摆出来,反而放到了库房里,直让贺氏气得七窍生烟,可是又不得不维护自己慈母的形象,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硬生生的被气得扭曲了不少。 傍晚,阮府二小姐和两位公子回府了。 贺氏共生了一子一女,阮若梨,阮华勋,稳坐正室夫人之位。贺氏是燕京南城贺家的嫡小姐,当年贺家在燕京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了。若非阮常康后来在朝中站稳了脚,又颇得圣宠,贺家还真不会将嫡小姐嫁到阮府。 而经过十几年的发展钻营,现在贺家在燕京倒是更上一层楼了,因为贺家二房嫡长女数年前入宫,现在在宫中算得上是宠妃一位了。若是再诞下皇子,地位必然更稳固,身为母家的贺家的地位自然就水涨船高了。 当然,阮府虽然是燕京新崛起的人家,不过因为阮常康是当今圣上心腹近臣,倒是没人敢小瞧他,加之他本人还没有到不惑之年却已经是一品大员,自然是不缺人巴结了。 而身为阮府嫡小姐的阮若梨从小就娇贵着长大,受尽宠爱,说是天之骄女都不以为过。阮府就她一个嫡小姐,庶出的妹妹虽然也有一个,但根本就毫无存在感,两个弟弟也都是同母所出,十几年来都过得顺风顺水。 现在却突然听到说自己上头竟然还有一个嫡出的姐姐,而且已经回到阮府了!她真是又震惊又错愣,勉强的在外祖家待了一天,原本第二天早上就想要赶回来的,最后硬生生的忍住了,直到傍晚才和两个兄弟回府了。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府上什么时候多了个……多了个嫡小姐了?”阮若梨坐在自家母亲院子的屋子里蹙着眉问道。 阮若梨容貌肖似贺氏,贺氏年轻的时候也是大美人一名,不然也不会让阮常康看上娶回做继室,还一宠就这么多年了。她柳眉弯弯,剪水双瞳,小巧琼鼻,嫣红双唇,鹅蛋脸,肌肤白皙如雪,面色红润。身上穿着一件绣着点点梨花的襦裙,发髻上斜插着一只梨花簪子和流苏步摇,简单中又透露出了些许雅静,关键是气质很是文雅端庄。 要是阮伽南在这里肯定会惊讶一番,奇怪贺氏和阮常康怎么会养出气质这么好的女儿来,难道是基因变异了? 而且年纪还是比自己大的,这岂不是意味着以后自己要从阮府唯一的大小姐变成二小姐了?阮若梨心里很是不舒服。 她觉得任谁遇到这样的情况心里都是不舒服的。这十几年以来她就是这阮府唯一的嫡小姐,大小姐,从来不需要和谁分享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可是现在突然就冒出了一个、一个姐姐来了? 贺氏面色有些难看,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笑着说道:“梨儿,你也知道娘……娘是你爹的继室。伽南她是前面那位留下来的孩子,只是从小就被送到了庄子上……” 贺氏面上看起来十分的平静,但是心里早就羞恼不已了。要她当着女儿的面提起自己继室的身份,简直就是在戳她的心窝。 阮若梨很是惊讶,“可是、可是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爹和娘提起过?”这太奇怪了吧? 贺氏脸上满是无奈,“伽南刚出生的时候身子就不太好,你爹怕养不大……所以才迫不得已将她送到了庄子上。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自然不会提起了。” 阮若梨听了恍然大悟。 如果是这样,那就难怪了。 “那现在怎么……”怎么又让她回来了? “她今年也十五了,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爹的孩子,总不能在庄子上待一辈子。既然已经及笄,那总要接回来给她寻一门亲事的,这样也不枉他们父女一场了。你爹也对得起她,对得起死去的先夫人了。” “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叫她大姐了?”阮若梨有些抗拒。 一个从小就在庄子上长大的人,那肯定是无法跟在燕京的大家小姐相比的,她可是燕京赫赫有名的小姐,现在多了这么一个姐姐,岂不是让人笑话么? 贺氏拉着她的手柔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梨儿,你不用担心,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她就算是回来了也构不成什么危险。你爹会尽快将她嫁出去的。” 阮若梨有些诧异,“难道爹已经有人选了?”这么快? 贺氏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阮若梨满脸惊愣还有一丝惊喜,“娘,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难道娘还会骗你不成?若不是为了你,哪能这个时候接她回来,将她留在庄子上随便许配一个管事就是了。”贺氏一高兴说出来的话就有些前后矛盾了。 阮若梨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心思都被她说的事牵去了。 如果娘说的是真的,那她就不用担心,可是松口气了。 “可是娘,这、这会不会不太好?”阮若梨高兴之余又有些迟疑,觉得这么做好像、好像有些不太好? 贺氏瞪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好的?她虽然占着一个嫡小姐的地位,可是哪点像个大家小姐了?自小又是在庄子上长大的,这燕京大户人家谁愿意娶这么一个小姐回去?这已经算是便宜她了。能代替你,那是她的福气!再说了,这不是还没有确定吗?不成的话到时候再给她挑选一门好的亲事就是了。” 阮若梨想了想缓慢的点了点头,将心底冒出来的一点点愧疚压了回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娘说得对,这对她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不然凭她一个自小在庄子上长大的小姐能有什么好姻缘?若是成了,她还应该感谢她呢!阮若梨很快就心安理得想道。 ------题外话------ 剧透:这个妹妹……有点一言难尽 第十二章 一家人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要是说阮若梨心里还有那么一丁点愧疚的话,等她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几乎空了一大半的屋子,心里那点愧疚立马就被愤怒和委屈所取代了。 自己的屋子都是自己费尽心思布置的,很多摆设都是一点一滴花了很多时间才收集起来的,为的就是能让自己更加像一个名门闺秀,高贵优雅,里里外外都符合自己的身份。可是现在几乎没了一半!她怎么能不生气! “这怎么回事?谁将我屋子里的东西都搬走了?”阮若梨气得面色发青。 凝翠苑的丫鬟连忙跪在她跟前告状似的将昨天和今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阮若梨听到丫鬟说昨晚自己那个所谓的姐姐竟然还在自己的床上睡了一晚,当即气得差点就晕了过去。 “阮伽南!” 不管外面如何的鸡飞狗跳,芳草苑还是静悄悄的一片。 阮伽南从庄子上只带了两个丫鬟回来,芳草苑空置多年,本身就没有奴婢守着,她回来了,临时临急的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将院中的仆人安排到位,更不用说她本来就不需要。所以现在芳草苑安静得有些冷清。 “小姐,二小姐回来了,听说回到院子之后还闹了一场呢。”丹青走了进来低笑着说道。 阮伽南躺在靠窗的软榻上闭着眼,“哦,二妹回来了呀。有什么好闹的,不过是拿了她几样东西,她在府上锦衣玉食这么多年,我在庄子吃了那么多苦,我拿一点怎么了?没全部搬走已经是我心肠好了。” 丹青撇了撇嘴,他们可不是这么想的。 正要说什么院子外就传来了通报声,“大小姐,老爷和夫人让大小姐到前厅去用饭。” “小姐,去么?”丹青问。 阮伽南睁开了眼,“去,当然去了。我得好好认识一下府上的人才行啊!” 昨天回来闹了一场,嫡出的又不在,昨晚今早都没有聚在一起用饭,现在人齐了,她也该露露面了,不然这府上的人估计会把她当空气一样忽略了。这样可不行。 阮伽南收拾了一番慢悠悠的来到前厅的时候该到的人都到了,她是最晚了。 阮常康黑着脸坐在上座,目光有些阴郁的看着她,沉声道:“伽南,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大家都在等你!”让长辈等,没有丝毫的教养礼貌,果然是在庄子上长大的,让人失望!若是有外人在岂不是丢尽他的脸面了? “爹,这不能怪我啊!我才回到府里,对府里的情况不熟悉,这偌大的阮府,竟然连个带路的丫鬟仆人都没有,让我这个做小姐的自个儿摸着路过来。这花费的时间自然就多了。”阮伽南轻叹了一声,满脸无辜和无奈。 阮常康一噎,哪里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她是嫡小姐,可是这偌大的阮府,竟然连个领路的仆人奴婢都没有,这不是轻视是什么? 他面色缓了缓道:“是府上的奴婢不懂规矩了,回头让你母亲好好的管教管教一下。只是你也要规矩一些,这里毕竟并不得庄子上自由。” 阮伽南挑了挑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她眸光一转,在在场的人身上转了一圈,一手撑在腮上,懒散的问道:“爹,你不介绍一下吗?说起来实在是惭愧,明明是一家人,可是我居然都不认识。” 阮常康面色微微一僵,狐疑的看了眼这个女儿,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在抱怨、暗示什么。可是看她脸上满是懵懂之情,又将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 虽然这十几年来他并没有怎么理会过这个女儿,把她丢在庄子上不管不问的,但是庄子上是什么情况想想也都知道了。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心机? 从阮伽南进来之后屋子里的人就都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或是打量,或是挑剔,或者嫌弃,或是不屑,神色各异。 “咳咳,你几个兄妹昨天没在府上,所以没有来得及认识。这是你大哥,华禹,你妹妹,若梨,若棠,弟弟华勋,华坚……”阮常康简单的介绍道。 阮伽南的视线随着他的话逐一落在各人身上,脸上似笑非笑。 “你是我姐姐吗?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一道好奇的嗓音传入了阮伽南耳朵里。 她眸光一转,落在了说话的人身上。 阮华勋正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她。 “你是华勋弟弟吧?长得可真可爱。”阮伽南说着,伸手在阮华勋胖嘟嘟的脸蛋上捏了捏,把贺氏吓得心一跳,生怕她对自己的宝贝小儿子做出什么事情来。 阮华勋是贺氏生的最小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自然是宝贝非常了。贺氏当年生阮若梨的时候伤了身子,调养了许久时隔多年才终于又生下了一个嫡子便是阮华勋了,今年才六岁呢。 而阮华禹名义上虽然是嫡子,但其实他是阮常康和阮伽南亲娘当年收养的孩子。 说起来这个在燕京也是颇受人称赞的事了。 不说阮常康当年和萧氏成亲多年没有子嗣,图个好意头才收养了阮华禹,给他嫡子身份,如同亲子一般看待他是一件多么善良的事。就说贺氏进门也将他当自己亲儿子一般照顾,没有苛待他,该给的都给,这也是令人称赞的了,贺氏为此还赢得了宽厚慈爱大度的名声,颇受燕京上流妇人夸赞。 原本贺氏因为是继室还受到不少人嘲笑的,但是这样一来嘲笑她的人不但没有了,还屡屡受到大家的称赞。甚至是宫里的皇后也曾在宴会上称赞了她一声仁慈大度,是当家主母的好典范。让燕京一众贵妇眼红嫉妒得不行。 而阮华禹对贺氏自然是无比的濡慕依赖和信任维护了。 对于贺氏的评价,阮伽南表示自己要保留意见。 而阮华禹,这个自己母亲当年收养的孩子,似乎并不太记得自己母亲对他的恩情了?不然为什么用这种类似于敌视的眼神看着她? ------题外话------ 这个大哥……也有些一言难尽 第十三章 让妹妹来当教养嬷嬷吧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一顿饭吃下来倒是相安无事,甚至可以说是和乐融融了。对于突然冒出来的阮伽南,不管是阮若梨还是其他人都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但也没有给她脸色看,倒是让阮伽南有些意外了。 吃完了饭,下人将碗碗碟碟什么的都收了下去贺氏才笑着对阮伽南说道:“伽南,你现在搬进了芳草苑,以前芳草苑一直没住人,空置着,连个能用的奴婢仆人都没有。你现在住进去了,该添置的东西,该增加伺候的人也都要添加了。这样吧,明天正好有牙婆子上门来,你就挑选几个合适的人留在身边伺候吧。” 阮伽南扬了扬眉,“这个就不需要了吧,小妈你随便安排几个到芳草苑打扫啊什么的就可以了。至于近身伺候的丫鬟我就不需要了,我从庄子上带了两个丫头回来。她们照顾我很多年了,我习惯了。” “这怎么行!”贺氏不赞同的看着她,“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阮府的大小姐,身边该配置的奴婢还是要配置的。就看看你妹妹,身边一等丫鬟,二等丫鬟什么的都是有的,你自然也要有了。还有照顾你的嬷嬷,你年纪也不小了,很多事情都不懂,需要个有经验的嬷嬷在身边照顾你才行。老爷,你说妾身说得对不对?” 阮常康点了点头,对这种事不是很上心,随口道:“既然这样,那明天你就挑选几个人留在身边伺候行了。也不是养不起几个丫鬟。” 说完顿了顿又说道:“另外再找个教养嬷嬷回来,让伽南跟着好好学习一番,该知道的礼仪规矩还是要知道的。”不能出去丢阮府的脸了。 贺氏贤惠的笑了,眼里却闪过了一道精光,“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 教养嬷嬷? 阮伽南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在了旁边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阮若梨身上,眸光一闪,笑着道:“爹,小妈,我看就不需要找教养嬷嬷这么麻烦了,还浪费银子。我看不如就让若梨来教我好了,我们是姐妹,由若梨来教我,想必会事半功倍的。” 啊? 阮若梨呆愣的抬起头傻傻的看着她有些反应过来的样子。 阮常康和贺氏也怔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让若梨教她规矩礼仪? 这…… 阮常康很快就回过神来并且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了,然后又很快就觉得大女儿这个主意不错。 若梨在这方面可是让他很是骄傲的。从小到大,若梨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教导,小时候教她的嬷嬷还是从宫里出来的,专门负责这方面的,她也学得很好,一举一动都完全符合燕京上流阶层对大家闺秀的要求。若是让若梨来教导伽南…… 贺氏就没有阮常康这么乐观了。 “这怎么行呢?虽然说若梨规矩学得不错,可是那也不能跟教养嬷嬷相比啊!” “怎么会?若梨妹妹学得这么好,让她来教我,想必一定会教得很好的,让我跟她一样。而且这样一来也可以让我们姐妹培养一下感情啊!”阮伽南笑眯眯的说着。 阮若梨柳眉轻蹙,不解的望着阮伽南。 她好像有些看不透这个姐姐。 原本她以为阮伽南从小在庄子上长大,应该是一个……不识大体,没有规矩,行为粗鄙又单纯愚蠢的人。事实上她从自己的院子搬走了那些好的东西也证明了这一点,可是直到见到她,直到现在……她忽然又不确定了。 阮伽南憨笑的望着阮若梨,“若梨妹妹,你应该不会嫌弃姐姐,应该愿意教姐姐的吧?” 阮若梨面色微微一僵。这叫她怎么回答? “妹妹难道真的是嫌弃姐姐?”阮伽南神情一变,有些受伤有些难过的望着阮若梨,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行了,既然伽南想和梨儿培养感情,那就这样决定好了。梨儿这么聪明懂事,一定会教会伽南的。”最后是阮常康拍案将事情定了下来。 贺氏张了张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牙婆子果然是领着一批人到了阮府,阮伽南姿势有些懒散的站在一旁,迅速的在牙婆带来的人里扫视了一圈。 “伽南,你自己来挑选吧。你院子里什么人都没有,得好好挑选一番了。”贺氏大方的说着。 一个小姐的院子里该配备的丫鬟嬷嬷怎么说也要十多个,阮伽南自己带了两个回来,剩下的都没有,她这么一挑选的话那就要挑十多个人了。这牙婆带来的人估计都要被她挑走几乎一半了,让一旁的庶小姐阮若棠很是妒忌。她最多只能挑选两个而已! 等她挑完,好的丫头都被挑走了!可恶! 阮若棠是打从心底瞧不上这个嫡姐姐的。不就是占了一个嫡出的身份罢了,活得还不如她这个庶出的小姐呢,土包子! 阮伽南也老实不客气,走前绕着站在院子中间的人走了一圈之后便伸手看似随意的这里点一个,那里点一个,速度飞快的选了十多个人。 “好了,这些人以后就到我的院子里吧,剩下的就随便你们了。” 贺氏看着剩下的人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暗暗扯了扯帕子。 这死丫头还真的挑选了十多个,把那些看着聪明伶俐,样貌又讨好的都挑走了,就剩下些看着呆滞木讷的,这让别人怎么选! 不过好在,事情总算是如她所想的那样进行着。 想到自己安插在其中的人也被她挑选走了,贺氏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阮若棠面色就难看得多了,酸溜溜的道:“大姐把好的都挑走了,就剩下些歪瓜裂枣。” 阮伽南还没有说话贺氏就训斥道:“你大姐才刚从庄子上回来,什么都没有,挑选几个奴婢又怎么了?你做妹妹的就不能让让她?” 说完又和蔼的对阮伽南道:“伽南,你别跟你妹妹计较,她就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阮伽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怎么会跟妹妹计较呢?毕竟以后这样的事还多着呢。”她故意在妹妹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贺氏听了面色一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阮伽南就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离开了。 第十四章 横财不好发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小姐,那些奴婢你就不担心是夫人……”回到芳草苑丹青才不解的问道。 阮伽南看了眼有些疑惑的丹青,笑嘻嘻的道:“傻丫头,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要往我院子塞人的,既然这样,与其日防夜防,不如大方的让人进芳草苑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样不是更好吗?” 听了她的话丹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好了,准备一下咱们出趟门吧。丹砂你留下来安置那些新来的奴婢。”阮伽南吩咐道。 “小姐,你要去哪里?” 阮伽南掏出身上的玉佩往上抛了抛,心情愉快的道:“去要我的千两黄金报酬啊!” 丹青和丹砂都愣了一下,然后慢半拍才想起来千两黄金是怎么回事。 丹砂面容扭曲了一下,很快又面无表情的问道:“小姐,你又不知道你那天所救之人是哪个府上的公子,你怎么找人要千两黄金?”而且人家还不见得会给呢。 阮伽南眉头一皱,似乎觉得这也的确是个问题。不过很快她又轻松了起来,不以为意的说道:“这有什么,我看那天被我救了的人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既然他将自己的玉佩给了我,想必不会让自己的玉佩流落在外的。只要我出去转一圈,自然就有人上来联系我了。” 反正这千两黄金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的。她的力气不能白出了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只是要了区区千两黄金而已,已经很大方了好吗? 丹砂无语了。 “小姐既然决定了,那奴婢就不多说了。只是小姐才刚回来,行事还是小心谨慎一些的好。”丹砂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阮伽南敷衍的摆了摆手。 阮伽南先是去了主院一趟,跟贺氏说了自己想要出去一趟,贺氏倒是没有不给她出门,只是叮嘱了她一番,让她带上几个仆人,不过让阮伽南拒绝了。她劝说了一番无果之后也就一副无奈的样子答应了下来。 得到允许,阮伽南回院子换了身衣裳就从后门溜了出去,等贺氏想起来询问一番的时候府里的下人竟然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的门!把贺氏气得不小。 换上了男装的阮伽南带着同样换了男装的丹青大摇大摆的走在了燕京的大街上。 燕京作为一国皇都,繁华自是不必说的,更不用说现在凤歧国正处于国力鼎盛时期了。大街上各种商贩应有尽有,行人,商人络绎不绝,不只是本国的商人,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一些来自西域的商人。而街上燕京本地的人也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可见平时燕京是有不少外来人士的。 “哎,果然不是以前我们待的那个乡下庄子能比的,这才是人待的地方的啊!”阮伽南忍不住感叹道。 丹青用力的点头,非常赞同自家小姐的话。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圈阮伽南一个转身就进了燕京最负盛名的酒楼,然后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身穿锦衣,要挂玉佩,面容俊秀,肤色白皙细腻,气质出众,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特别是她腰间挂的玉佩,玉色光泽透亮,莹润,在腰间微微晃动着。 “公子,你怎么来这里了?这里很贵的。”丹青压低了声音。 现在她们可没有多余的银子可以花了,这里好像是燕京最有名气的酒楼呢,一顿饭要好几两银子吧? 阮伽南瞥了她一眼,“你担心什么,待会儿尽管吃,本公子付钱。” 千两黄金马上就要到手了,还担心没银子吃顿饭吗? 丹青非常怀疑的瞅着她。不过等菜上来了的时候她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低头猛吃了起来。 阮伽南有一口没一口慢条斯理的吃着,眸光不着痕迹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找她了。 果然,她的一顿饭都还没有吃完呢,小二就跑了过来有些恭敬的道:“这位公子,有客人想要请公子过去一聚,不知道公子方不方便。” 丹青停下来了筷子,瞪着眼看着小二。 阮伽南挑了挑眉,笑着道:“既然有人邀请,本公子自然是要去瞧瞧了,多个朋友也是好的嘛。” “公子……” 阮伽南瞥了眼丹青,“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慢慢吃,吃够本了。” 丹青连忙吞下了嘴巴里的食物想要说什么,可是小姐人已经走了! 她有些丧气的垂下了肩膀,默默看着桌子上的佳肴,半响又拿起筷子死命的吃了起来。 小姐说了,要她吃够本的,她得多吃些才行,不能浪费了! 阮伽南不慌不忙的跟着小二来到了一个雅间前。 “公子自个儿进去吧,里面有人在等着了。”说完就退了下去。 阮伽南眼珠子转了转,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也不多想推门就走了进去。 她一只脚踏进去,另一只脚堪堪的才跟着踏进来,关上门,脖子前就横了一把剑。 她面色不变,挑眉道:“这待客之道不太好吧?可是你们请我过来的。” “废话少说,玉佩呢?”冷着脸拿着剑横在她脖子前的男人冷声问。原本挂在她腰间的玉佩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不在了。 阮伽南低头瞄了眼那把剑,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剑移开了,“刀剑无眼啊,大哥,万一你不小心在我细小的脖子上划了一剑,我的小命可就没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家公子的救命恩人是吧,你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呢?太不厚道了啊!” 不就是一千两黄金吗?至于这么小气么?难道当真是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嘴里抱怨着,阮伽南心里已经在想着如果对方要赖账的话自己是坚持要一千两黄金呢,还是退一步要五百两就算了,不管怎么样好歹要一些啊! 唉,这横财果然不是好发的。 ------题外话------ 走过的,路过的,好歹收藏一下啊,看着这收藏的数字一动不动,心酸又心塞,嘤嘤嘤,难过 第十五章 黄金和玉佩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移开脖子上的剑之后缓步走进了雅间,自然而然的在桌子旁坐了下来,扫视了一圈雅间之后挑眉问道:“你是来换回玉佩的还是打算杀人灭口?为了一千两黄金就把你家公子的救命恩人杀了,这不太妥当吧?” 灰衣人面色一沉。 他还没有开口阮伽南又自顾的说道:“好吧,如果你们真的舍不得一千两黄金,觉得太贵了,你家公子的命不值这个价钱也行,那就五百两黄金吧,真的不能再少了。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的,看在你们有难处的份上,我就给个友情价好了,真的不能再少了啊。一手交黄金,一手交玉佩。” “俗话说得好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我呢先将玉佩放在了一个很隐蔽,很安全的地方,除了我,就连我的小厮都不知道。等我收到黄金,玉佩自然就还给你们了,毕竟对我来说,一枚玉佩的价值实在不如黄金。可要是你们真的要对我下黑手,那玉佩就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了。” “你敢威胁我?”灰衣人脸都黑了。 阮伽南耸了耸肩,“明明是你先威胁我的,要是你好好说话,我至于这样吗?我要是有什么坏心思,就不会出手救你家公子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都不懂,难怪护不住你家公子。” 灰衣人觉得自己胸口是气血翻腾,差点没有一口鲜血吐出来。 他说的每句话似乎都在道理上,可是每句话都很戳人心窝! “公子说笑了!既然说好是千两黄金,那自然是一分都不会少!只是玉佩不在公子身上,我们怎么知道公子会遵守诺言还玉佩给我们?”灰衣人咬牙切齿的道。 阮伽南沉默了一下,然后定定的望着灰衣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暴露你家公子的身份?原本我只是觉得你家公子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可是现在我觉得你家公子或许不只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这么简单而已。”不然也不会这么在乎一枚玉佩了,而且那枚玉佩应该不是普通的玉佩,至少是一枚能证明他身份的玉佩。 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那枚玉佩的样子,但是很快就想起自己收到玉佩之后只是随便的瞄了两下,并没有仔细看,压根就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呃,她是不是应该在回去之后好好的看清楚? 灰衣人面色一变,眼里的警惕更浓了些。 阮伽南连忙安抚的笑着道:“别急,别急,我只求财,对其他的事情没有兴趣,真的。只要你们给了我黄金,玉佩我一定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们。这样吧,我看你们今天也没有把黄金带来,我们约个时间,约个地点,你拿你们的玉佩,我取我的黄金,如何?” 灰衣人皱着眉头,似乎在犹豫。 阮伽南想了想说道:“燕京有个地方很适合我们做交易,我将玉佩寄放在四海钱庄,你们就将黄金换成银票,到时候你们取玉佩,我取银票。” 四海钱庄是燕京最大的钱庄,整个燕京的贵族都喜欢将银钱存放在四海钱庄。信誉好,背景强大,实力宏厚,是那些小钱庄无法比拟的。 “时间。”沉思了一下灰衣人吐出了两个字。 “三天后巳时我会将玉佩寄放在四海钱庄里,未时你们就可以去取了。当然了,在巳时之前你们必须要把银票兑换好了,如果我没有取到银票,那玉佩……”阮伽南望着灰衣人,“咱们最好就做个讲信用的人,你说是不是?” 灰衣人冷哼了一下,“你放心,只要你做到,我们自然不会失信。” 阮伽南站了起来,笑意盈盈,“那就合作愉快了。” 离开了雅间,阮伽南带着吃得有些撑了的丹青像是不知道身后跟着人一样随意的在街上四处溜达着,什么大街小巷的都走了个遍,最后才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消失了,让跟踪的人懊恼不已。 回到府里阮伽南摸出了那枚玉佩就着窗口的光将玉佩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最后在一个不经意的角度时发现了一个隐藏起来的字。看着那个字她缓缓的皱起了眉头,神色有些凝重了起来,白皙的手指摩擦着玉佩上的那个字迟迟没有动作。 丹砂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姐拿着那块玉佩出着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那人真的会给你千两黄金吗?”她有些怀疑咯。 丹砂的声音拉回了阮伽南的出游的神智。 她勾了勾唇角,眼里闪过了一抹复杂之色,脸上却一派轻松,“当然会给了,除非他们不想要这块玉佩了。” “不就是一块玉佩而已吗?”如果他们给得起一千两黄金,又怎么会在乎一块玉佩?一千两黄金都不知道能买多少块玉佩了。 “好丹砂,这你就不懂了吧?对有些人来说,贴身玉佩是不能用银子里衡量的。等着吧,你家小姐很快就能成为富婆了!”有了一千两黄金,她手头就宽裕多了! “小姐,等黄金到手你可别再乱花钱了,现在回到了燕京,要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丹砂有些苦口婆心的劝说。 她家小姐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花钱如流水。 阮伽南没什么诚意的摆了摆手,随口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丹砂扯了扯嘴角,正要说什么,一个丫鬟便走了进来禀报道:“大小姐,二小姐过来了。” 阮伽南挑了挑眉。 阮若梨过来了?不会是真的来要给她上礼仪课吧? ------题外话------ 昨天被移动气了个半死,莫名其妙的扣光了我的流量不说,连话费也扣光了,打电话还得不到一个说法 第十六章 从头教起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人来了,自然是不能不见了。阮伽南让丫鬟领着阮若梨到正屋的花厅里等着,她马上就过去。 等她到了花厅的时候,阮若梨已经等一会儿了,而且面色有些难看,看到她过来瞥了她一眼。 “妹妹怎么过来了?”阮伽南坐下问道。 阮若梨蹙眉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让我教你礼仪规矩吗?”既然答应了,就算心里不太愿意也是要做的,谁让她是她姐姐。 想到这个阮若梨心里就来气,她又不是教养嬷嬷,而且她比阮伽南还小,居然叫她来教阮伽南礼仪规矩。这真是可笑。 虽然心里有些恼,但是同时又有些高兴,有些得意。自己年纪小,却可以教导自己姐姐礼仪规矩,这不是从另一方面说明了自己的优秀么?试问这燕京有哪个府上会让嫡小姐去教导另外一个嫡小姐礼仪规矩的? 阮伽南扬了扬眉,“是这么说,你是准备现在就开始教我?” “如果你准备好了那就现在开始吧,早点教了你,我也好完成爹娘交代。”阮若梨淡着面色说道。 阮伽南点了点头,“那行,你教吧。” 阮若梨眉头一蹙,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在开始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你在这方面知道多少。你读过什么书吗?” 阮伽南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解,“什么书?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么?这世间的女子都不读书啊不是吗?” 阮若梨被她的话堵得狠狠一噎,胸脯猛的起伏了一下,“话虽然如此说,但……好歹要读一下四书。不然又如此去了解,明白?作为女子,虽然不能像男人那样读书考取功名,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将来出嫁之后如何持家?” 阮伽南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你说得倒是有道理。可是……”她皱着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在庄子上生活,吃穿都是问题了,哪里有条件读四书啊!我是字都不认识几个的。” 阮若梨听到她这话眉头顿时就皱得更紧了,面色也有些难看,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哪句话。 “如果你要教我,只怕是要从头开始了。你得先教我识字,然后教我念四书,最后再教我燕京的礼仪规矩什么的。要一步一步来,急不得。我觉得自己还算聪明的,按照这样的速度,大概三两年这样我就能把四书读完了吧?”阮伽南一副不太确定的样子。 阮若梨面色顿时一僵。 两三年?从头教起?教她识字,教她读四书?她只是她妹妹,不是年老的嬷嬷!她怎么可能会花几年的时间来教她学这些东西,她又不是她娘! 阮若梨憋了一肚子的气出不得,偏偏阮伽南还一副无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做过的样子,让她有气出不得。她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算了,这件事我还是再跟爹娘商量一下吧。”半响阮若梨才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面色很是难看。毕竟年纪还小,还没有那个自制力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反应,直接在脸上显露了出来。 “这不太好吧?爹和小妈也是一片好意,就是要麻烦你一点了。”阮伽南有些犹豫。 阮若梨眉头一皱,这个时候才想起另外一个问题,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叫娘小妈?小妈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有些嬷嬷也是会被人叫妈的,可是这小妈……她还是第一次听。 阮伽南一脸的纯真,“我娘是爹的发妻,你娘是继室,所以叫小妈啊!” 这下阮若梨的面色是再也控制不住了。她猛的站了起来,狠狠的瞪了阮伽南一眼话也不说一句就气得佛袖而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阮伽南耸了耸肩。好吧,既然不用学规矩了,那她就回去休息了。她得好好想想那件事要怎么办才行。 她还以为自己只是救了一个富家公子而已,没想到对方还是个很有身份的人。那玉佩上的字,就算她才刚回燕京也知道一些,分明就是皇室的字。 哎,要是早知道对方是皇室的人,她就不凑那个热闹了。身份越高贵的人越难伺候啊,万一惹恼了对方,对方想要杀人灭口什么的,那她就亏大发了。刚回燕京,还没有站稳脚跟呢,她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嗯,还是干脆她低个头,将玉佩送回去,不要黄金了?黄金虽然好,但是命更好,得先留住命才有机会花黄金嘛。至于黄金……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要失去那一千两黄金了,阮伽南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痛起来了。 以为自己要发横财了,谁知道……唉!她愁眉苦脸的离开了花厅。 阮若梨气冲冲的离开了芳草苑,满身怒气的穿过了庭院想要回自己的院子,在经过长廊的时候却和自己的大哥碰了个正着。 她面色缓了缓,快步走了过去。 “大哥,你回来了。” 阮华禹看到自己的妹妹一贯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也软了下来。 “梨儿。” 只是等她走近了他立刻就发现了不妥,眉心皱了皱,关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你好像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她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是他经常陪着她玩耍,照顾她,看着她一点点长到如今这般亭亭玉立。他甚至比爹娘还要了解她,她有什么异样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阮若梨撇了撇嘴,在阮华禹面前她一向是小女孩心态,也不会有什么隐瞒的。 “还不是阮伽南,真是气死我了。”她一脸火气的将刚才的事说了说,还刻意添油加醋了一番,最好就能让大哥对阮伽南产生不喜之情。 她可不想多一个人来分享大哥对她的宠爱和呵护,大哥是她一个人的大哥,谁也别想分走大哥对她的关爱! 第十七章 大哥的态度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华禹听了她的话眉头皱了皱但是很快又松开了,笑着道:“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了,你也知道她从小就在庄子上长大,什么都不懂。你可是阮府正正经经的嫡小姐,身份娇贵,何必跟她计较?” 阮若梨撇了撇嘴,“我才不想和她计较呢,只是她说话实在是太难听了,还说娘是继室……” “你只要知道现在阮府的夫人是娘就好,其他的不必理会。爹娘不是让你教她礼仪规矩吗?那你就好好教教她就是了。”阮华禹在好好教教四个字上微微咬了重音。 阮若梨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大哥,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既然爹娘将这个重任交给了我,我就应该好好做好才是,不能辜负爹娘的信任了!”阮若梨高兴的说着。 阮华禹目光柔柔,伸手在她头顶上轻轻的揉了揉,“你明白就好。你要记着,你才是阮府高贵的嫡小姐。” 而阮伽南……不过是一个短暂的过客罢了,她在这个府里也待不久的。 阮若梨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伽南。”阮华禹说道。 “大哥,你去看她做什么?”阮若梨撅着嘴不高兴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妹妹,我理应去关心一下。放心吧,大哥永远都是最疼你的。”像是知道阮若梨心里的想法,阮华禹笑着道。 “好吧。”阮若梨有些不甘不愿,总是担心阮伽南会抢走大哥的关爱。 看着阮若梨的背影消失在了月亮门后阮华禹才收回了视线缓步朝着芳草苑走了过去。 芳草苑是阮府除了主院之外最大的院子了,原本它是最大的院子,是后来现在的主院扩建了一番才成为了阮府最大的院子。而芳草苑则是一直空置了下来,直到伽南回了阮府爹才将芳草苑给了她住。 想到以前芳草苑的主子,阮华禹眸色暗了暗。 才送走了阮若梨,转头阮华禹就过来了,阮伽南可不觉得这是巧合。 难道是阮若梨跟阮华禹告状了,所以阮华禹来帮她出气?根据丹青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这完全是有可能的。阮府的大公子和大小姐的感情一向很好……当然啦,现在这个大小姐已经是她了,不是阮若梨了。 “哦,大哥来了呀,快让他进来吧。”阮伽南收起心思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副好妹妹的样子。 阮华禹很快就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厅上的人脚步微微顿了顿,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事。 说起来他能进入阮府全是因为先夫人,是她好心收养了他,让他从一个孤儿一跃成为了一个富家公子,从此富贵荣华,不用再忍饥挨饿。先夫人很好,对他也很好,虽说是收养,可是对他就像亲生儿子一样,并不比现在的夫人差。 他还记得当初伽南出生的时候她抱着伽南对自己说,以后他就有妹妹了,让他要好好照顾她……可是后来……他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里复杂的神色。 “大哥怎么会突然过来芳草苑了?不忙吗?”阮伽南笑着问道。 阮华禹倒是没有想着说要拐弯抹角什么的,淡淡的笑了笑道:“刚才回来的时候在长廊里碰到了若梨,见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就问了问,才知道原来是和伽南你闹矛盾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了。若梨她娇生惯养,但是其实性子还是很好的,可能是你刚回来,两人还不熟悉,所以才……你不要和她计较太多。” 哦,她性子很好,所以是她性子不好咯?阮伽南在心里撇了撇嘴。 “哪里,若梨是我妹妹,我当然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和她生气了。”阮伽南连忙摇头摆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恼,“只是大概是我太笨了,若梨妹妹教我的规矩我都听不懂,所以若梨妹妹她才生气了,说起来都是我的错。” 阮华禹眉头轻轻一皱紧接着又松开了,温和的道:“你也不用太过贬低自己了,你刚回燕京还不习惯罢了。既然你回来了,那以后有什么事的话就来找我,我是你大哥,一定会帮你的。” 听到他这么说,阮伽南眼里眸光一闪。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呢,怎么今天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难道那天晚上是她看走眼了? 阮华禹是她娘提出收养的,按理说他对她这个妹妹应该是抱着善心的才对,毕竟她可是她娘亲唯一的孩子。但是那天晚上他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不欢迎,甚至是敌视的。今天却又说了这样的话,真是奇怪了。她听得出来他这话里还是有几分真心的,莫不是在顾念着娘亲当年收养他的情谊? 如果是这样,那他还不至于人渣吧? 阮伽南一瞬间心思便转了不知道多少转,面上却露出了高兴的,还有些羞涩的笑容,“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先前还担心我突然回来,你们会不欢迎我呢。” “怎么会不欢迎你呢?你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以前在庄子上你吃苦了。你放心,以后大哥会护着你的。”只要她不踩到他的底线,为了报答当初先夫人收养他的恩情,他愿意适当的护着她。 “那太好了,谢谢大哥!” 阮华禹在芳草苑没有多待,男女七岁不同席,即使是兄妹姐弟也是不应该单独相处太久的。所以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后他很快就离开了芳草苑。 “小姐,这大公子说的话是真的吗?”丹青有些疑问。 阮伽南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姑且相信着吧,我们刚回来可不能一下子把人全得罪了。”还有很多事她都没有摸清楚呢,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毕竟短时间之内她还是必须要待在阮府,好好的做她的阮府大小姐的。 丹青听了她的话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虽然说姑且相信他,但是呢,也不能全信了,平日里还是要小心一点的。”阮伽南提醒自己的两个丫鬟。 “小姐放心,这府里,奴婢就相信小姐一个人!” 第十八章 和黄金失之交臂了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总的来说,回到燕京之后阮伽南表示自己适应得还不错。有吃有喝的,还住在了阮府第二大的院子里,比在庄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啊,这才是一个嫡小姐应该过的日子嘛。回到燕京之后阮伽南对自己的身份价值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虽然知道那个便宜爹爹让自己回来是不安好心,但是既然他们要跟她装傻充愣的,那她也不介意暂时当个“天真、愚蠢”的嫡小姐,陪他们玩玩。 一眨眼她回到阮府也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里要说真有什么让她不愉快的,那还真有,每每想起都让她心疼不已。 她的一千两黄金啊!最后还是没到手。 原本呢,她是想着按照自己说的那样用那枚玉佩去换黄金的,反正那枚玉佩的价值也抵不上千两黄金嘛。可是后来她认真的想了想,觉得黄金虽然难得,重要,但是也及不上自己的命重要啊!那玉佩的主人身份不低,再加上打听到的事情,若是让对方查到了她的身份,那对她是相当不利的。 所以经过了无比慎重的考虑,最后她还是忍痛将那枚玉佩收了起来,然后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样一来,她就和黄金失之交臂了。 没有了黄金,她就只能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敛财了。 贺氏听着账房先生说的话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那个死丫头短短一个月竟然从账房里支走了几百两的银子! 阮常康回到府里之后贺氏找了个机会装作不经意的提了提这件事,阮常康听了眉头一皱,却说道:“算了,她刚从庄子上回来,什么都没有置办,大概是要银子添置一些衣物首饰的。咱们府里也不是说缺这点银子。她支了就支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老爷!”贺氏面色都变了,“妾身不是心疼这些银子,只是伽南现在年纪还小,这样乱花银子,不约束一下以后时间长了,成习惯了岂不是害了她吗?” 阮常康摆了摆手,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行了,你若是觉得不妥就跟账房先生说一声就好,就跟其他小姐一样。还有,娘和大哥他们也快到了,你有这个心思还不如放在这件事上。” 说到这件事,贺氏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了,“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贺氏说着念头一转,心里那口气顿时就消了。 再过不久老夫人和大哥一家就要到燕京来了,到时候肯定是要住在府上的,那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她可是清楚得很。到时候还用得着担心没人管教那丫头吗? 另一边的芳草苑的阮伽南也听着丹青打听回来的消息,挑了挑眉,“哦?老夫人要回来了?还有我那大伯一家也要跟着来燕京了?” 虽然她一直在庄子上住着,但是对阮府的情况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她爹,阮大人,并非出身燕京名门望族,而是青州一个没落家族的嫡次子,上头还有一个大哥,是青州父母官,一个妹妹,好运的嫁来了燕京,因为有一个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哥哥,婚后在夫家过得也还不错。而老夫人原本是随着小儿子住在燕京的,后来才又回到了青州和大儿子住在了一起。 这次回燕京皆是因为她大伯升官了,被调到了燕京,所以才携家带口准备来燕京扎根了。 丹青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小姐,若这消息是真的,那以后这府上岂不是要热闹了?” 关键是她们小姐的处境会不会更加艰难? 想到她们小姐年纪小小就没有了娘,爹又不疼,那个老夫人眼里估计也是没有小姐的,真是命苦啊! 丹青不禁为她们小姐掬了一把同情泪。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老夫人回府对小姐而言绝对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阮伽南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是啊,肯定会热闹起来的。” 当年老夫人在府里住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要回青州呢?虽然说她大伯是青州的父母官,但是青州和燕京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小儿子是在燕京当大官的,又深得皇上圣宠,步步高升,怎么说在燕京享福都比在青州好吧?可偏偏老夫人就舍弃了燕京的荣华富贵,跑去青州待了这些年。 嗯,这其中要说没有任何猫腻的话她是不怎么相信的。 至于老夫人回来对她态度会如何……一句话,对她好的,她定然会回报,对她不好的……呵呵,管他是谁,她只知道别人让她不痛快,她就让别人比她不痛快一百倍! “小姐,你可不能掉以轻心了。”丹青神情严肃。 阮伽南瞥了自己的丫鬟一眼,有些好笑,“难道我还要严阵以待了?” “那当然了!”丹青严肃的点着头,“奴婢看老夫人肯定不记得小姐你这个孙女了。”若是夫人再耍点什么手段的,那小姐肯定要吃大亏的。 “丹青!你又在小姐面前胡说什么?”丹砂走进来就听到丹青这有些“挑拨”的话,眉头一拧,声音一沉,恨不得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对上丹砂有些严厉的目光,丹青缩了缩脖子,嘟囔着,“我说的是实话啊……” 小姐不在府上这么久,老夫人要是真的还记得小姐,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不让人去看看小姐呢?分明就跟老爷一样嘛。 丹砂耳尖的听到她的嘟囔声,瞪了她一眼。 阮伽南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内,笑道:“好了,丹砂,你也别骂丹青了,她也是担心我。” 听到她的话,丹砂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不能这样纵着丹青了,不然迟早给你惹祸。” 都不知道说多少次了,这里不是庄子上,更加不是——她们一举一动都要多加注意小心,不能给小姐惹麻烦,可是丹青就是记不住。 “没事,我心里有数。老夫人要回来了,府里热闹起来才好呢。” 浑水才好摸鱼嘛。 阮伽南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题外话------ 今天要回老家,坐几个小时的大巴,心累 第十九章 老夫人回府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时间过得飞快,阮伽南回到阮府倒是过得还算自在,每天就是在院子里跟着阮若梨学学规矩,读读书,她高兴了就老老实实的“学”一点,不高兴了,就捉弄一下阮若梨,把她气得直跳脚。 回到府里这么久也足以让她摸清楚这府里的情况了,也将各院子、各人的关系都记在了心头。不过有些事只是表面,到底是怎么样的还得看以后。 一眨眼就到了阮老夫人回府的时候。 这几天阮府的下人是忙得脚不沾地,老夫人要回府,还有大老爷一家也跟着来燕京了,暂时要住在府上,光是收拾院子就是一件浩大的事了。还要里里外外的整理布置一番,连三个姨娘都行动了起来,被贺氏指挥着忙前忙后的。 相比大人,府上的几个小主子就清闲多了。不过大家也都准备了起来,毕竟那是老夫人,若是在老夫人面前出了什么差错,惹了嫌,那就得不偿失了。只是这个人不包括阮伽南就是了,她还是那副样子,该干嘛就干嘛,让府上的一些人暗暗嘲笑了一番,心里想着就等着老夫人回来看她出丑了。 这天辰时刚过阮府的各个大小主子就全部聚集到了大门等着了,就连阮常康也告了假专门在家里等着老夫人来。然后又足足等了快半个时辰才终于看到了几辆马车缓缓的朝着阮府方向驶了过来。 阮常康面上一喜,连忙从台阶上走了下去,贺氏见状也跟着走了下去,脸上堆着笑容。 为首的马车一停,很快就从里面跳下了一个穿着青衣的丫鬟,然后将一名身穿着五福花纹,宝蓝色对襟织锦,头梳高髻,戴红宝石抹额的老妇人扶了下来。 “娘,您可算是回来了!”阮常康上前亲自扶住了老夫人的手,面上满是挂念和激动之色。 贺氏也同样如此,甚至还夸张的在眼里泛起了泪花。 老夫人已经年过六十,保养得还算不错,大概是坐了太久的马车,精神有些差,不过看到久未见面的小儿子,一直板着的脸倒也露出了一点笑容。目光微微扫视了一圈,在看到府门前的一堆人后闪过了满意的光芒。 “康弟!” 陆陆续续的大家都从马车上下来了,为首的男人已过不惑之年,身形高大,声音洪亮,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朝着阮常康大步走了过来。 “大哥!” 阮晋康一把搂住了自己的弟弟,多年不见丝毫不见生疏,亲近得很。 两兄弟在大门外简单的说了几句便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夫人往府里走了去,贺氏则是拉着黄氏的手,一副妯娌情深的样子,带着阮晋康的一家子也跟着进了府。 前前后后,主主仆仆加起来二十来个人,再加上阮府的一众人,堪称浩浩荡荡,一同去了老夫人居住的院子,福安堂。福安堂原本就是老夫人所住,这几年老夫人虽然回了青州,但这福安堂还是一切照旧的,眼下又重新布置了一番,干净亮堂,厅中的香炉燃着上好的香薰,沁人心扉。 老夫人一路走来,到了福安堂坐下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对着贺氏道:“倒是辛苦老二媳妇了。” “老夫人说的哪里话,这不是儿媳应该做的嘛,老夫人喜欢就好。”贺氏坐在老夫人下首笑吟吟的说着。 阮常康和自家大哥还有老母亲叙过旧之后才想起了小辈的事,给贺氏递了个眼神,贺氏心领神会,笑着道:“老夫人,您也许久没见府上的几个孙子孙女了,不如现在让他们进来拜见一下老夫人吧。” 老夫人点了点头,“哎,看咱们说着说着就忘记这件事了,快让他们进来吧。” 阮常康共有六个子女,五个亲生,一个收养,对于收养的阮华禹老夫人心里是不太喜欢的。当年阮常康夫妻要收养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就不同意,收养一个还不如从老大那里过继一个,可谁知道老二死活要收养,说这是什么大师说的,唯有收养一个才会有亲生……不过后来也真是,收养了这个之后老二家很快就生下自己的孩子了,开枝散叶。 也正是因为这个老夫人才不至于将阮华禹给赶出去,还让他霸占着一个嫡子的位置。 这会儿看到几个孩子,老夫人自动忽略了阮华禹,目光落在三个嫡出的孩子身上,特别是阮华勋,正是软糯讨人喜欢的时候。一看到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阮华勋,老夫人就心肝宝贝儿的叫着,让阮华勋走到面前慈爱的看个不停。 摸了摸阮华勋的脑袋老夫人才重新将目光落在了几个孩子身上,一转,凝了凝,眼里露出了一丝疑惑,迟疑的道:“这个是……” 老二家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姐了?看这穿着定是小姐无疑了,可是她才离开阮府回青州不过三年,就算老二添了女儿也不该是这么大年纪。莫不是老二家媳妇娘家来的表小姐? 老夫人这么一问,大家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站在厅上,身穿蓝衣裙的女子身上。 阮常康不由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道:“娘,这是伽南啊,大概是娘太久没见伽南,所以一时忘记她长什么样了。” 何止是一时,老夫人简直就是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孙女! “伽南?”老夫人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叫伽南的女儿了?” 阮常康面上的尴尬之色更重了。 阮伽南低垂着眼眸,对耳边隐约传来的嗤笑声充耳不闻。 她眼珠子转了转才猛的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老夫人道:“祖母,您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我可是爹第一个嫡出的孩子,生下来都十五年了,祖母怎么说爹什么时候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呢?听到祖母这样说,伽南真是太伤心了。” 唉,这个府上果然是没一个人记得自己的,存在感真真是为零啊! 阮伽南默默的在心里为自己哀叹。明明是个嫡出的小姐,身份娇贵,可偏偏活成了一个孤儿,也是凄惨可怜了。 第二十章 老夫人不喜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这话让老夫人顿时面色一沉,有些不高兴了起来,但到底没有表现出来,耷拉着眼皮瞧着阮伽南看了一会儿眼里闪过了不喜,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只是淡声说道:“是啊,老了,不中用了。” “娘,您还年轻着呢。”阮常康十分了解自己的母亲,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不高兴了。 说完转头沉着脸对着阮伽南呵斥道:“伽南,你太放肆了,怎么能这样跟你祖母说话?太没规矩了!” 阮伽南眨巴着眼睛很是无辜的道:“爹,你怎么能说我没有规矩呢?你忘记了,我的规矩可是爹让若梨教我的,爹你说我没有规矩,那岂不是说若梨也不懂规矩吗?而且我也没有说什么呀,祖母都六十多了,难道不是年纪大了么?我听人说老人记性不好这是很正常的事啊!” 贺氏被她这话气得一噎,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面色。 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好好的把她的若梨扯进来做什么?若梨可不会教她顶撞长辈! 阮若梨也是眉头一皱,暗暗瞧了眼一脸无辜样的阮伽南,摸不准她这是故意的呢还是真是无辜不懂。 阮伽南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老夫人的面色更加难看了,也不等阮常康说话就摆着手道:“好了,我一把年纪了还能跟她一个丫头计较不成?人也都见过了,都回自个儿的院子去吧,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我也累了。” 阮晋康这个时候才哈哈的大笑了几声,一副无事的模样说道:“既然娘累了,那我们就先走吧,让娘好好休息休息。明日再来请安也是一样的。” 阮常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暗暗瞪了一眼自己的大女儿,对着老夫人却是恭恭敬敬的,“娘,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离开了。娘许久不在,若是有什么缺了的就告诉兰儿,让她添置。” 兰儿便是贺氏的闺名了。听到他这么称呼贺氏,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黄氏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眸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眼底一抹似是羡慕又似是讥讽的光芒一闪而过。 老夫人点了点头,叮嘱道:“你大哥一家子你可要好好安置了,你们是两兄弟,要相互关爱。” “娘,你放心吧,我明白。大哥一家的院子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府上能住的院子有限,几个侄子侄女恐怕要挤一挤了。” 老夫人眉头皱了皱,最后还是道:“罢了,你们安排妥当便是。” 阮府虽大,但到底只是一家人住的府院,现在多了一家人,院子不够也是可以理解的。 “康弟不必在意,你就随便安排两个院子给我们暂住就是了。反正我们很快也要搬出去的。”阮晋康丝毫不在乎的挥着手道。 “哪能随便,大哥好不容易来到了燕京,做弟弟的自然要好好招待。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行行行,咱们就先走吧,让娘休息。”阮晋康走到阮常康身边,像小时候那样一手搂住了他的肩膀,两兄弟亲亲热热的就往外走了去。 贺氏听到自家老爷的话眉心跳了跳。 黄氏走了过来,“弟妹,那就有劳你带我们过去了,刚到燕京,对一切都是很陌生,说实在的,心里真是有些不安。”说着说着黄氏眉宇间就染上了一丝到了异地带来的不安和忐忑。 贺氏脸上马上就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平易近人的拉着黄氏的手,亲亲热热的道:“看嫂子你说的,来到这里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就把这里当青州的家一样好了。有什么不安的呢,不都是一家人嘛。来来来,我先带你们到你们住的院子看看,看看还缺什么不,趁着时间还早,我还能让人准备。” 阮伽南看着两人妯娌情深相携着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正准备抬步跨过门槛的时候却猛的被人给撞了一下,要不是她手脚麻利反应又快,说不定就要在众人面前跌个狗吃屎了。 她一回头就看到一名穿着鹅黄色衣裙,发髻上插着珠钗的女子抬着下巴,斜睨着她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神态里满是不屑和鄙夷,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用鼻子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显然刚才就是这人撞了她。 阮伽南瞪大了眼。 她真是哇了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了,她什么时候招惹这人了?还有,这谁啊!好端端的撞她做什么? 阮伽南内心正在无解着,耳边就传来了一道柔柔的声音:“你是伽南吧?真不好意思,刚才……琳琅她可能只是不小心,她在青州的时候一向任性,因为爹宠着又有些刁蛮,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她就小孩子脾性,没有恶意的。我这个做姐姐的都经常被她捉弄。” “你是……”阮伽南回头就看到身边站着一名身穿着海棠花纹月牙色衣裙的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有些无奈,有些抱歉的笑容,目光盈盈的看着她。 “我是琳琅的大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比你大了三个月,也是你的姐姐了。你叫我婍玉就好。” 阮婍玉,阮家大房的嫡女,刚才那个是阮琳琅了,大房的庶女。哟,一个庶女这么嚣张?而且听阮婍玉这么说,她这个嫡女都要避其锋芒?阮婍玉跟她这么说是善意的提醒她还是…… 阮伽南的目光不由得变得有些探究了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很是乖巧的笑着道:“婍玉姐你放心吧,我不会跟琳琅计较的,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她姐姐,让让她也是应该。” 阮婍玉听到她这么说似乎松了一口气,“你能这样想那就好了。我们刚到燕京,还是少惹麻烦的好,不然娘知道了肯定又会责骂琳琅的。” 阮伽南眼珠子转了转,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阮婍玉看着她的背影笑容慢慢的落了下来,眉头轻蹙,若有所思。 第二十一章 瞧不上阮伽南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晋康一家住进了阮府让阮府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阮常康本身有一正妻,三妾侍,子女共六名,人口也算是不少的了,三个姨娘也是相互竞争暗里斗个不停的,几个子女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太好,但也不差,起码没有闹出过什么大的矛盾来,所以府上倒也一直相安无事,平平静静的。但是现在突然多了一家人,便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阮晋康要到燕京任职,自然是全家上上下下都跟随着过来了,还带上了一些家生子仆人,奴婢,到了燕京住在阮府,这些下人自然是要充入阮府下人当中了。阮晋康本身有一正妻,四名妾侍,五名子女,这还不算上已经出嫁了的长女、二女。一向有些宽敞,甚至可以说是空旷的阮府不但热闹了起来,也有些拥挤了起来。 阮琳琅不得不暂时和自己的姨娘挤在一个院子,这让她很是不高兴。 要知道在青州的时候她可是自己住一个院子的,那个院子还只是比嫡姐的院子稍微小了一点,差了一点而已,伺候的人也是十来个的。可是现在她不但要和自己的姨娘挤在一个院子,而且这个院子本身就小,那房间还没有她在青州的房间一半大呢! “姨娘,咱们就不能换个大点的院子吗?你看看这院子,哪里像是人住的。”阮琳琅高高的撅着嘴巴满脸的不高兴。 孙姨娘瞥了眼自己的女儿,声音满是娇媚慵懒,让人听了骨头几乎都要酥了,“忍着点吧,毕竟这里可不是青州的阮府了。” 能住在这里就算很不错了。 虽然地方是小了点,简陋了点,但是这阮府可比青州的阮府有价值多了。现在他们来到了燕京定是要想办法在燕京扎根的,没有一个好的靠山出去怎么行?她虽然只是一个姨娘,但是也知道老爷这个弟弟在燕京也是个人物了,这阮府可是大门户。 她虽然受宠,但是顶天也就是这样子了,老爷宠她是不错,但是对黄氏也还算敬重,从来不会做宠妻灭妾的事,加之黄氏惯会做人,端的是一副贤良淑德,大方宽容又贤惠,老爷就算不宠她也敬重她几分。她现在就希望自己这个女儿能有出息,她若是能在燕京找到一个好的夫婿,那她下半辈子就能有依靠了。 孙姨娘脑子里的算盘可是打得啪啪响的,“琳琅,你以后可要和你大姐姐打好关系,千万不能得罪她,知道吗?”至少目前不能得罪。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阮琳琅修得细细的柳叶眉一皱,眼底闪过了嫌弃的光芒,“姨娘,你让我去讨好那个阮伽南做什么呀,她还能帮到我什么不成?” 别以为她刚来到燕京就不知道这阮府是什么情况。 阮伽南说是嫡女,但却是个不受宠的,过得比她这个庶出的还不如呢,甚至连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都过得比她这个嫡小姐好。占着个嫡女的名义有什么用,过去十几年都是在庄子上长大的,能有什么用,她看阮伽南分明就是个蠢的。 孙姨娘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说的是若梨这个姐姐,不是阮伽南。” 阮伽南顶什么用,这阮府受宠的小姐是阮若梨!琳琅要想顺利融入这燕京的贵族小姐圈子里,少不了阮若梨。如果是有阮若梨带着琳琅,那就不用担心了。 至于阮伽南,不过就是一个占了嫡小姐身份的普通丫头,在庄子上生活了这么久,要是没回来,这阮府上上下下谁还记得这个小姐?这不,就连老夫人都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孙女了。一个嫡小姐混成这样也是没谁了,她可不指望阮伽南能帮到琳琅什么,她别看着琳琅受宠厚着脸皮凑上来带坏琳琅她就要偷笑了。 孙姨娘压根就没把阮伽南放在眼里。 “哦,姨娘说的是若梨姐姐啊。”阮若梨还是可以的,勉强值得她去交好。阮琳琅很是自傲的想着,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阮若梨这个堂姐的身影。 那天她可是注意到这个堂姐身上不管是穿的还是用的都是上等的东西,那身衣裳的布料一看就价格不菲了,还有她头上戴的珠钗什么的,每件都是精品,精致又贵重。一根珠钗顶她三根了!还有她手上戴着的一个玉镯子,啧啧啧,只怕是比祖母的那个还要好。 想着想着阮琳琅心里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嫉妒。看来叔叔家的家底还是很不错的,以后她要是住在这里,那是不是……阮琳琅眼珠子转了转,打起了小算盘。 “自然是你若梨姐姐了,除了她还有谁值得你去讨好的。”孙姨娘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想有什么不对。 她的女儿虽然是庶女,但却是老爷最宠爱最喜欢的女儿,甚至有时候连嫡出的小姐都比不上。要不是她们初到燕京,二老爷的官职又比老爷高,贺氏也是出身大家族,阮若梨是个身份高贵的嫡小姐,她还不乐意让自己的琳琅去巴结讨好呢。 她的琳琅除了出身不好之外,哪样不是顶尖的?在青州琳琅可是出了名的美人,要不是年纪还小,老爷又想着要等到来燕京找个好的夫婿,到阮府提亲的人都踏破门槛了。 “姨娘,阮伽南是个不受宠的,看起来也是个蠢笨的,可是她怎么会住在芳草苑?”阮琳琅歪着头不解的问道。 虽然她来到阮府没几天,可是她知道那个芳草苑可是个很大的院子,位置也是顶好的,据说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好东西呢。阮伽南不受待见,为什么会住在这么好的院子? 孙姨娘细眉一皱,眼底也闪着不解的光芒,“大概是你叔叔觉得有些亏欠她吧,好好的嫡小姐却在庄子上待了十几年,现在回来了,不管怎么说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总不能让外面的人指着他背脊骂他没有善待发妻生下来的嫡女吧?二老爷可是做官的,最注重名声这东西了,若是让御史知道了,到皇上面前参他一本,那就得不偿失了。 “是吗?大伯母肯定是不乐意让她住这么好的院子吧?”比凝翠苑还要好呢。阮琳琅转着眼珠子,眼底满是算计的光芒。 她都住不起这么好的院子,凭什么阮伽南一个庄子上长大的能住这么好的院子,她也配? ------题外话------ 伦家每天辛勤的更新,可是你们这些小妖精哟,居然理都不理一下伦家,你们的良心真的不会疼嘛 第二十二章 表小姐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觉得日子并没有什么变化的阮伽南可不知道这会儿有人惦记上她的芳草苑了。 这会儿她正在自己的屋子里琢磨着要怎么出去呢。现在府上多了这么多年,想偷溜出去都没有这么容易了。 不过瞌睡了就有人送来枕头。 “小姐,若梨小姐让人过来问小姐要不要一起出去逛街。”丹砂掀开了珠帘走了进来。 阮伽南眼睛顿时一亮,想也不想的就道:“出去逛街当然要去了!”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机会么? 丹砂一看自家小姐双眼发亮的模样就知道她又想搞什么了。 她面无表情的问道:“小姐,你又想做什么了?” “咳咳,我这不是正想出一趟门么?回来都这么久了,什么事都没干,这是浪费生命啊!”阮伽南一脸严肃一本正经。 “所以?” “所以我决定出去走走,转转。”看看这燕京的情况。 虽然说在府里也能打听到消息,但是打听的总是不如自己亲眼看见了解来得好,来得真。她回来也不是为了当个混吃等嫁人的大小姐的。 丹砂默默的看着小姐不语,片刻之后才转身去准备了。 阮伽南满意的笑了。 哎,有个贴心的丫鬟就是好啊。 阮若梨只是礼貌性的让人去问问阮伽南的,她以为阮伽南不会和她们一起出去,毕竟她回府也有一段时间了,极少极少会和她们一起出去的。今天这么多人,她应该也是不会想要出去的。可是谁知道她竟然答应了,这让阮若梨有些意外。不过既然邀请了,那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能表露出来的。 最后嫡出的,庶出的,两房小姐加起来四五个了,坐了两辆马车就朝着城中心地带去了,同行的还有黄氏。 大房的两个小姐是第一次来燕京,燕京的繁华自是青州比不上的。两人面上虽然极力掩饰,但是眼底还是掩饰不住的流露出了一丝惊叹和艳羡。到了大街上之后就控制不住的悄悄掀开了马车帘子不停的往外张望着,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轻呼声。 黄氏也是第一次到燕京来,自己本身也是惊叹不已,所以也就不管两个孩子了。到了主大街的时候马车便停了下来,今天主要是出来逛一逛的,自然不能一直坐着马车走了。 凤岐国对女子的约束并不是很严格,除了西羌国之外可以说是最宽容开明的国家了。街上也随处可见由丫鬟陪着的大家小姐、夫人。 她们一行人也算是比较吸引人注意的了,几个小姐都长相不俗,衣着也不差,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有人看着她们面生不免会有些好奇,燕京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小姐,又是哪户人家的?但是也有人很快就认出其中的阮若梨了。 “若梨!” “表姐!”阮若梨有些意外和惊喜。 贺梅岑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视线在阮若梨身边的人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看着是长辈的黄氏身上,“这是……” 阮若梨这才醒了过来一样,“看我,都忘记了。表姐,这是我大伯母,还有两个堂姐妹,大伯母一家前几天才刚从青州到燕京来,大伯以后要在燕京任职了。” 贺梅岑轻轻的福了福身,有礼的道:“原来是若梨大伯母,梅岑这厢有礼了。” “呵呵,是表家的小姐呀,果真是气质出众,让我这个看惯了美人儿的人都忍不住看呆了。”黄氏一副和蔼长辈的模样。 对于黄氏的夸赞贺梅岑微微笑了笑,嘴上谦虚的道:“你太过奖了,府上几位妹妹才是美人儿呢。”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贺梅岑神态上却没有丝毫谦虚之意,反而是理所当然的自傲。 “我看就只有若梨能和表小姐相比了,真不愧是同出一脉。” 贺梅岑笑了笑道:“既然碰见了,不如一起吧。燕京这地方我也是很熟悉了,倒是可以充当一下领路人。你们不会嫌弃吧?”话是这么说,但是贺梅岑却丝毫不担心会遭到拒绝的。 从这个表妹家的大伯母对自己说的话、态度来看她就知道她对自己是什么心理态度了。 从青州来的,也就这样了。贺梅岑在心里轻嗤了一下。 黄氏果然很高兴,“这样就要麻烦一下表小姐了。” 阮若梨在一旁没有说什么,自家表姐一起的话自然是要好的,起码有个人和自己说说话。这几个里面就没有一个是和自己合得来的,若是就这样逛下去未免有些难熬。说不定中途还能找个借口和表姐一起离开自个儿逛。 阮若梨心里想的正是阮伽南心里想的。 一路上她都显得很安静,心里在琢磨着自己要用什么理由才能脱队去干自己的事。她可不想一直和几个小丫头片子逛街。只是这到底要找什么理由离开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不小心引起怀疑就不好了。 大房的两个小姐在知道贺梅岑的身份之后就有意无意的想要和她攀关系,显得很亲热似的。特别是阮琳琅,在来燕京之前姨娘可是将小叔家的关系说得很清楚了。婶婶的娘家可是燕京有名望的贺氏一族,又是受宠的嫡女,而且宫里的宠妃也是贺氏一族的嫡小姐。贺梅岑同是贺家的嫡小姐,这气派一看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不受宠的。 那自然就要好好的打好关系了。 二房的阮若梨和贺梅岑是表姐妹关系,一向也好,自然不用刻意讨好,庶出的阮若棠倒是想巴结,奈何很清楚贺梅岑的性子,若是贸然贴上去,她可不会给面子。所以就她和心不在焉的阮伽南两人落在了后面。 “大姐姐,你不去和表姐说说话吗?”阮若棠试探的问道。 阮伽南微微挑了挑眉,笑吟吟的道:“你不也没有去和表姐说话么?” 阮若棠面色微微一僵,然后苦笑道:“我……我只是一个庶出的,表姐身份高贵,哪里会和我说话?” 阮伽南友好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妹妹不要想太多了,我们都是爹,都是小妈的孩子,都是一样的。” 再次从阮伽南嘴里听到小妈这个词,阮若棠眸色闪了闪。 第二十三章 九皇子的马车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女人逛街最爱去的地方不论古今都是一样的,成衣铺,胭脂铺,首饰铺……有身份,不差钱的小姐夫人就更是如此了。 阮伽南慢悠悠,颇为无趣的看着前面的阮若梨,贺梅岑和黄氏进了一间又一间的首饰铺,胭脂铺,还有成衣铺什么的,不厌其烦的逛着,始终保持着兴致高昂。 好吧,身为女人,她其实也是喜欢买买买的,但不是这种毫无目的的瞎逛啊!而且现在她有别的心思,就更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只是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离开,这可不好办。 阮伽南微微低垂着眼帘脑子不停的转着,眼看前面那三个又要转身进一间首饰店,她眉头一皱。这么一进去,少不了得待半个时辰,现在都未时了。 她正犹豫着是要跟着进去还是暗地里找个名目自己悄悄走了算,大街上远远的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和吆喝声。她眼睛顿时一亮,有了! 在大家没注意的时候她将自己的荷包落在了地上,“等一下,我掉东西了!”阮伽南扬声叫道,让前边的人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见状阮伽南连忙蹲下了身子,动作却不急不缓,将荷包捡起来之后还高兴的轻轻拍了几下,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检查有没有坏掉,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荷包是一个多珍贵的东西一样。 贺梅岑看到她的动作眼里迅速闪过了一丝嘲笑。 真真是小家子气,不过是一个破荷包,看她这样子,好像捧着的是多珍贵的东西似的。果然是从庄子上回来的,没见过好东西。好在一路上她也还算安静,不然……想到对方看到那些名贵精致的首饰时可能会发出的惊叹声,贺梅岑暗自庆幸,不然丢脸的可就是自己了。 不过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却是不会表现出来让人捉到把柄的。 只是荷包都捡起来了,她还蹲在地上做什么?这姿态真是不雅! 贺梅岑正准备开口叫她起来,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一辆从城外回来的马车在经过大街的时候拉车的马匹突然躁动了起来,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着朝着她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啊!”饶是贺梅岑再镇定这会儿也不禁慌了,失声尖叫了起来。其他人也被这情况给吓得尖叫不已,连躲避都忘记了。 “快躲开,马车失控了!是九皇子的马车,是九皇子的马车!”路边不知道是谁吼了出来,声音担忧中又带了一丝异样的惊慌和惧怕。 这声音一出,街道两边呆住了的人纷纷回过神来飞快的朝着安全的地方躲了去。 慌乱中,阮府的几个人也被人群冲散了。贺梅岑拉着阮若梨的人被自己身边的丫鬟仆人护着有些狼狈的走到了屋檐下,远离了大街一颗心才渐渐的恢复了平常的跳动节奏。 “好险好险!”她心有余悸的轻拍着胸口。 缓过劲来她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身边只有亲表妹一个人,连忙道:“你们还不赶紧去找找,把大家都找过来,千万别出事了!” 不一会儿黄氏和阮府的三个小姐就过来了,皆是面色有些发白,显然是有些被吓到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啊,大街上怎么会有马车这样横冲直撞的?而且看大家的反应,似乎对马车的主人很是忌惮?”黄氏有些惊魂未定的问,莫不是这马车上的人是燕京什么大人物? 这大街可是燕京最热闹的大街了,街道两旁摆摊的,开店的,还有来往不断的行人,这马车要是真的没控制住,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罪呢。到底是谁的胆子这么大,竟然在这里纵容自己的马车横冲直撞。 贺梅岑眉心一皱,“刚才似乎听到有人说是九皇子的马车。” 黄氏怔了一下,“九皇子?” 黄氏本身是青州人,嫁人之后又一直待在青州,现在才第一次来到越国的都城燕京,对皇室之事也了解甚少,只大概的知道当今圣上现在共有五子健在,这九皇子想来就是最小的那一位了。只是这九皇子难道有什么问题? 看到黄氏眼里的不解,贺梅岑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九皇子这人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身体不好,容易出事,他一出事别人就要遭殃,不管谁对谁错。所以以后婶子遇到和九皇子有关的事还是能避就避吧。” 九皇子身体羸弱,性子温和淳厚,但这不妨碍他成为燕京人避之不及的人。皆是因为九皇子是皇上时隔十年才生下的皇子,又是最小的儿子,虽然同一天出生的还有一个皇子,但是这不妨碍九皇子成为最受宠的皇子。加之他身体不好,每每有事都得让太医院里的太医提心吊胆。 皇上和柔妃也因此而迁怒旁人,不知道多少人因为九皇子而被牵连。受到责罚还是小事,有些还因此丢了官,甚至是丢了性命的都大有人在。时间一长,大家对九皇子也就自然而然的惧怕,避之不及了,就怕一个不小心九皇子病发,自己会被连累。 听了贺梅岑的话,再想到刚才的事,黄氏是一阵阵后怕。 这燕京果然不同青州,就出来逛个街都有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好了,既然没事,那就走吧。时候也不早了,我看不如我们就找个地方坐下来喝杯茶,吃个点心休息休息就回府吧。”贺梅岑说道。 刚经历了那样的事,现在也没有心情再继续逛街了,还不如坐下来定定心神。 被刚才的事吓到,贺梅岑的心情也不那么美妙了。 “表小姐说得有理,咱们也逛得差不多了。”黄氏很赞同。她还想赶紧回去缓缓呢,太吓人了。 “那咱们走吧。”贺梅岑和阮若梨照样走在前面。 才走了几步阮若棠怯怯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伽南……伽南不在,她、她好像没过来……” 贺梅岑脚步一停,飞快的回过身,扫视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阮伽南,顿时眉头一皱。 阮伽南怎么不在?不会是出事了吧? 想到刚才的事,贺梅岑心里不禁沉了沉。 第二十四章 风流贵公子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她去哪里了?刚才不是掉了荷包吗?”阮若梨也皱起了眉头。 阮若棠连忙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刚才她是蹲在地上捡荷包的,只是、只是那马车……后来一乱就没有注意了。” 那个时候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还会顾得上她啊?谁知道如果跑得慢点会不会被马蹄踩扁啊,当然是要保住自己最重要了。 贺梅岑面色有些阴沉,想了想冷静的吩咐道:“现在先不要急,让人去找找看吧。伽南……她对燕京应该也不是很熟悉,不会跑到哪里去的。可能是刚才情况太乱了,所以她被人挤走了,让人到附近去找找吧,我们就去前面的酒楼等着。” 黄氏回过神来也连忙吩咐身边的丫鬟到附近去看看。她是唯一的长辈,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也不好交代啊,即使阮伽南是个不受宠的小姐。 阮婍玉也一脸担心焦急的让自己的丫鬟跟着一起去找人了,倒是阮琳琅暗暗翻了个白眼,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琳琅,也让你的丫鬟一起去找伽南吧。”阮婍玉说道。 阮琳琅鼻子一皱,“那怎么行?不是已经有很多人去找了吗?我们好歹要留一个人伺候啊!”不然等一下到了酒楼,难道要她自己动手不成? “你!”阮婍玉似乎也拿她没办法。 黄氏瞥了眼她,淡声道:“她不乐意就算了,到时候要是伽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回去我们就老实说就好。起码我们都已经让人去找了。” 听到黄氏的话阮琳琅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恼怒不情愿的道:“算了算了,一起去找吧,免得出了什么事赖到我们身上!”真是倒霉,出门逛个街也能碰到这种事。这个阮伽南也是的,不好好跟着她们瞎到处乱转什么呀。 阮琳琅在心里将阮伽南狠狠的咒骂了一顿。 而阮伽南可不管这个。 在大家分散出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趁乱偷偷溜走了。 她熟门熟路的找到一条小巷溜了进去,走到一户小院子前左右看了看就推门走了进去,一刻钟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变了个样,成了一个翩翩美公子了。 唇红齿白,浓眉大眼,面容俊秀,一身白衣,头顶的发髻用一条绣着浅蓝色花纹的绸带缠着,腰系白玉佩和香囊,端的是一个风流潇洒。只是还显得有些稚嫩的脸蛋倒是为他增添了几分稚气,要不是长得讨喜,他这身打扮估计要有装成熟的嫌疑了。 阮伽南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骨扇风流倜傥的摇了摇,这动作配上她那显得有些稚嫩的脸倒是有些可笑了。可她自己并不觉得。虽然她身子是十五岁,但心理年龄不是啊,所以一点压力都没有。 换了身衣服她就大摇大摆的从巷子里走到了大街上,半路还遇到了阮府的下人。看到下人神色匆匆又有些着急的样子,她挑了挑眉,猜到大概是在找自己吧? 她耸了耸肩,和阮府的下人擦肩而过,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她看中了城郊的一座山,这座山不算太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既没有优美动人的风景,也没有什么温泉水可以让人在这里修建度假山庄,所以便一直荒废了。城里的贵族就算是出城来郊游散心也不会选这个地方,不但没有什么风景可看,而且位置也不好找。 但是对阮伽南来说这座山倒是极好的。她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隐蔽又不张扬的地方。回燕京经过这附近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原本是想尽快找时间来看看的,却没有想到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阮伽南在城里找了辆驴车到了附近就下车了,然后状似闲逛着到了山下。 这里连小路都没有一条,可见平时应该是没人或者是很少人会过来。 她仰着头望着眼前的大山有些苦恼了起来。 是,平时没人来或者少人来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但是现在却是一件坏事了。路都没有,让她怎么上山去看情况?而且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万一山中有什么毒蛇之类的,一个不小心可就要遭殃了,她身上可没带什么药物。 阮伽南有些苦恼了。 “哎,你这个小公子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声音阮伽南嗖的一声回转过身,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容,眼神纯净又无辜。 一名穿着粗麻布衣,肩挑扁担,头戴草帽的农人走了过来,看着阮伽南的眼神满是纳闷不解。 这个小公子衣着不凡,气质也顶好,肯定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公子。可是跑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做什么? “这位大叔,我是来游玩的。见这山好像有些奇特,所以想看看,不知道有没有上山的路?”阮伽南端的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这山有什么奇特的,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而已,没什么好看的。平时也没人到这里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野兽之类的,你还是赶紧回城吧!”大叔摆了摆手道。 “不会啊,我觉得有东西看,我就想看看,非要看到不可!我可是跟朋友打赌了的,要是上不去,回去得让他们笑死的!这绝对不行!” “这……” “哎呀,大叔,你就告诉我吧,免得我自己瞎转,放心吧,我可厉害着了,不会有事的。这样吧,你告诉我哪里可以上山,我给你银子!”阮伽南财大气粗的说,任性又天真无畏,将一个什么都不懂,莽撞的富家公子表现得十分到位。 听了他的话大叔摇了摇头。唉,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哟……算了,既然他非要上山,那就让他撞撞南墙吧,该说的他都说了。反正出了事也不关他的事。 这山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连个动物都不多,连打猎的人都不会来这里,哪里有什么奇特的呢? “行行行,你爱去就去吧!要说路还真没有,不过你从这里绕到后面去,那里有一条能勉强走的小路,或许能上山。你要真去,最好就找个棍子当手杖用用,免得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了。”大叔好心的说道。 “得了,谢谢大叔。这是给你的银子,拿着吧。”阮伽南也不小气,从荷包里拿出了一点碎银塞给了大叔,不等他说话就迫不及待的走了。 大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上的碎银,叹着气摇着头离开了。 ------题外话------ 话说昨天是七夕,大家都收到啥礼物了?云吞就可怜了,礼物没不说,连个祝福都没有,哭唧唧,好可怜 第二十五章 天上掉下了个宝哥哥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看着那位大叔走远了,阮伽南才表情一收,若有所思的站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往那位大叔说的方向走了去。走了几乎两刻钟才终于在一片杂草中艰难的看到了一条似路非路的……路。 阮伽南默默的看了看眼前的……路,然后又低头默默的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最后轻叹了一下撸起了袖子。得,看来今天不得不做一些粗鲁的举动了。 她用手上用来当手杖的粗树干挑开几乎掩盖住了小路的杂草,踩着不平整的山间小路有些艰难的慢慢往上走了去。一边走一边挑开路边各种没有节制生长的杂草,矮灌木,还一边观察起了周围的坏境。从看到的情况来判断,这里确实是不像经常有人走的样子,脚下这条勉强能走的小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踩出来的,如果经常有人上山,不会连条上山的路都没有。 而且一路断断续续的走上来,她几乎没看到什么动物,连条蛇都没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阮伽南觉得自己都要累得气喘吁吁了,一身整齐干净的白色锦服也变得脏兮兮的,甚至是她用绸带绑得好好的发髻都散了一点,让她看起来都有些狼狈了。 “哎,真是要命哦!”阮伽南一手叉腰,一手用手杖支撑着,左右看了看觉得应该差不多到了,也不用再往山上赶了,她得休息一下,然后到处看看再下山,不然时间会来不及,回府就麻烦了。 她靠在一棵大树树干上休息了一会儿便在周围四处走了走,仔细的观察过了周围的环境,心里慢慢的有了想法。眼看日头逐渐西下,她这才想起是时候下山回府了。再拖下去也不知道那些人会闹成什么样。当然了,她们也有可能装傻充愣,完全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独自偷偷离开没有告诉长辈也是有可能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阮伽南心情很不错,还哼起了歌调。 只是她好好的走着,突然就从天上砸下了一个人,她要是再走快半步,这人就直接砸到她身上了,不死也得残! “哎呀,卧槽!”她猛的往后跳了去,惊魂未定的拍着自己的胸口,瞪着砸在地上毫无动静,也不知道这会儿到底是人还是尸体的东西。 什么情况啊这是,这人哪里来的?差点砸到她了知不知道,要死也死远点吧,她只是一个路人,无辜的路人而已啊!阮伽南在内心狂吼着。 这会儿她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呢,就算她胆子再大,突然从上面砸下来一个人也会被吓到的好吗? 等她恢复冷静的时候那人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阮伽南眼珠子转了转,悄咪咪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屏息听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其他人了。 她目光定定的盯着地上的人,心想如果自己这个时候离开,应该是挺正确的事吧?她可不想惹麻烦,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这种情况,明显不是正常事了,这人估计也不是普通人。她要是多事惹了麻烦就不好。 这么想就这么做,她抬起脚步尽量轻着往前方靠近。那人正好砸在了那条小路中间,她要么就跨过去,要么就绕路走。她觉得她应该是要跨过去的了。 就在她抬脚准备跨过去的时候,冷不防的地上原本毫无动静的人突然伸手捉住了她的脚裸,要不是她平衡力好,她就要跌个狗吃屎了! “救……救我……”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阮伽南急忙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脚,但对方却死死的捉住,根本就抽不出来。 “放开,快给本公子放开!” “救我……” 阮伽南气乐了。这人好像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啊,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样子,这命令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罢了,看样子自己是被碰瓷成功了。 眼见自己走不成,阮伽南也淡定了下来,“你先放手,不然我怎么救你。” 那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相信她,一会儿之后才松开了手,手无力的落在了地上,像是刚才捉住她的脚裸就已经用尽了力气一般。 阮伽南蹲了下来,盯着对方猛瞧,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观察了一番,果然是看到对方身上有不少伤口,其中一道背后的伤口从左肩横穿整个背部,伤口深见骨,还有鲜血不停的往外流,伤口处的肉都外翻了出来,实在是有些吓人。不过这不包括她。 她蹲在那里还伸手往人家的伤口戳了戳,如愿的听到了一声闷哼声。 嗯,看来是对方逃到了这荒山野林里来,躲在了树上,最后支撑不住才摔了下来。 “喂,我可以救你,但是等你好起来之后你要报答我,怎么样?”阮伽南理所当然的道,“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啊,等你好起来记得报答我,不能当忘恩负义的人知道吗?” 说是要救对方,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一个女人,又是这种环境,想要拖他下山那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先帮他止血包扎了。 好在这里平时没人到,虽然野草丛生,但其中也有不少草药,好歹她能认出几样。她采摘了一些有止血效果的草药,用石头砸碎厚厚的敷在了他背后的伤口。做完这些之后又看了看自己和对方身上穿的,最后果断的将对方的衣服给撕破了,用来包扎一下伤口。 最后她还费力的将对方拖到了附近一个比较隐蔽的小山洞里,至于在拖动的过程中又让对方增加了无数小伤口这种事,阮伽南表示她并没有看到,更加不知道。 将洞口稍微的遮掩了一下,她觉得对方或许会有同伴,如果有的话他同伴估计会追上来,那他就不用担心会死了。如果没有,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能做的她都做了。至于敌人,她觉得她来到这里也有一个时辰了,并没有注意有什么异常的,想来他的敌人并没有追过来。 等阮伽南做完这些事时间已经又过去半个时辰了,她随手摸走了对方身上的一块黑色的,长方形,似铁非铁的东西作为信物就急匆匆的下山了。 ------题外话------ 在看文的各位亲啊,要坚持追文哟,现在追文率会影响到PK时间,而PK时间会影响决定上架时间和字数哦,上架意味着万更啊,万更意味着可以爽歪歪的看文呀,所以要追文哟~看了伦家的文就是伦家的人了哟,强行么么哒一番 第二十六章 倒打一耙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在阮伽南摸到城外上山的时候阮府的其他人就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当然了,不是因为担心她,是因为她们是一起出来的,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明面上大家也不好看啊,好歹是府里的嫡小姐。以前不在府里也就算了,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回府了,那就不行了。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阮府,想要捉住阮大人的把柄呢。 黄氏心里是既着急又恼怒不已,觉得阮伽南就是一个惹祸精,好好的就她一个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就不能向其他人一样乖乖的跟在她们后面吗?现在好了,人都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一开始大家还觉得可能是阮伽南眼界小,看到燕京的繁华被吸引了,所以不知道一个人跑去哪里玩了,等她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所以找了找没找到大家也有点不高兴了。几个人就到了酒楼里坐着,想着她们就在酒楼边喝着好茶,吃着点心等一等就是了。 可是谁知道这一等就是那么久!眼看太阳都西落了,还是没见她回来,这才急起来了。又找了一圈还是没见人,黄氏不得已,只得带着几个小姐回府,将情况跟贺氏说了说。贺氏听了连忙派人出去找了。 阮伽南是直接回府的,回到府里就看到阮大人黑着脸坐在厅里,贺氏也坐在一旁,黄氏也坐在边上。 “逆女,你到哪里去了?”看到阮伽南回来,阮常康猛的一拍桌面怒声问道。 “是啊伽南,你怎么能这么任性不懂事呢?你这样自己跑出去玩,难道不知道家里的人会担心吗?你爹回来知道你不见了,都不知道多着急呢。还有你大伯母,都急坏了,你这孩子真是的。”贺氏叹着气摇着头,一副阮伽南犯了大错的样子。 “可不是嘛,都把我给吓坏了,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呢。看到你回来我就放心了,伽南,以后你可不能这样任性了,知道吗?”黄氏也一副长辈教导晚辈的样子。 阮伽南瞪大了眼,“谁说我去玩了?爹,我今天差点就被马车给撞死了,你不关心我有没有受伤也就算了,反正我也知道我从小没有养在你身边,不及其他弟妹和你亲,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爹你的孩子啊,难道你就不担心一下我,心疼一下我吗?” 阮常康没有想到会听到她这么说,面色顿时一僵,黑沉中又有些尴尬,甚至是有些恼羞成怒,可是偏偏又发作不了,憋着就脸色更显得难看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说清楚!”不是说是伽南她贪玩自个儿偷偷溜走了吗? 黄氏眸色闪了闪,面上也有些尴尬和出乎意料之外,没有想到阮伽南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还以为、以为她回来小叔这么一骂她肯定是又伤心又难过,估计也顾不上解释之类的,所以就没有说清楚事情。哪里想到……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听贺家小姐的话了。 “怎么回事?大伯母和几个姐妹都回来了,难道爹就没有问问吗?明明是一起出去逛的街,可是她们却把我丢到后面,连我被马车撞到晕过去了都不知道,还说我贪玩自个儿偷偷溜着离开了,你们太过分了!”阮伽南一副怒气冲冲又委屈不已的说着,说完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管阮常康黑得跟锅底似的脸色一转身就离开了大厅回了自己的院子。看起来像是被他们的行为所伤了。 “呃……呵呵,既然伽南安然回来了,那,那我也放心了。”黄氏很是尴尬的呵呵笑了一声,连忙也离开了大厅。 阮常康气得胸口直起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爷,你也别生气,伽南她应该不是故意的,大概是心里有些委屈,并非故意顶撞你,指责你的。”贺氏看似是在劝说,实则上是火上浇油。 阮常康面色果然更难看了。 因为心里委屈就可以顶撞甚至是大逆不道的指责他这个父亲吗?若是其他几个孩子也跟她一样,那他这个父亲威严何在? 最后阮常康佛袖而去。贺氏站了一会儿才又状似担忧的急匆匆的赶了追了上去。 “你去哪了?”阮若梨听到下人说阮伽南回来了,想了想才沉着一张俏脸来到了芳草苑。 阮伽南才刚将自己收拾干净,还没来得及歇息一下呢。 她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阮若梨,道:“怎么?你是在担心我?如果真的担心我怎么不见你们去找我?” 阮若梨怒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去找你?”她们找了很久好吗? 阮伽南扯了扯嘴角,眼里闪过了一丝嘲讽,“是,你们只是让下人去找我了。” 但她是个不受宠的嫡小姐,下人又怎么会上心?不过是敷衍的随处看了看就说没找到罢了。今天就算她不去城外,如果和她们走散了,也是一样是这个结局。如果真的担心她又怎么会不将事情说清楚,反而要说是她贪玩不懂规矩擅自偷偷离开了呢? 阮若梨眉头一皱,“这有什么问题吗?当然是让下人去找了。”下人不就是为主子分忧的吗?难道让她们自个儿在热辣的太阳底下去找她,让下人在酒楼等不成?哪有这样的规矩,事情主子都做了的话那还要下人做什么? 阮伽南也懒得和她计较这些了。 她懒懒的说道:“没问题,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来芳草苑做什么?” “当然是来问问你到底是去了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听到她的话阮伽南侧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眉心皱了皱,紧接着又舒展开了,漫不经心的道:“我能去哪?你别忘记了,我才回到燕京没多久,对这里并不熟悉。我只是在躲马车的时候撞了一下晕了过去,又没人理会,靠在那墙上许久才醒了过来。” 阮若梨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你不信?来,看看,我这额头还红着呢。”阮伽南瞥了她一眼然后撩起了自己额边上的头发,露出来的一截头皮果然是红红的,像是被什么撞到过。 事实上这是她在搬那个男人时不小心撞到山洞前的一块石头撞红了的。 阮若梨看到那一抹红撇了撇嘴,“我又没说不信你。行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 说完也不等阮伽南反应便离开了。 阮伽南耸了耸肩。 只是没多久凝翠苑就送过来了一瓶药膏,阮伽南接过丹砂拿进来的药膏眼里闪过了一丝兴味。 阮若梨这是在关心她? 第二十七章 郎艳独绝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被扔进了山洞里的某人醒过来之后就已经躺在了熟悉的、舒适的,豪华的床榻上了,身边是熟悉的人。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就要这么睡过去了,吓我一跳。我说你这次怎么就栽了,被人伤成了这样,要不是先被人救了一救,我估计你这次就要凉了。”坐在床边的是一名身穿着天蓝色锦服,面容清秀,剑眉大眼,高鼻梁,微翘着唇角的男子,眼里的担心被揶揄所取代,睨着床上的人。 一醒过来就看到他,褚卫还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幽黑的眼底平静无波,似乎对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就回不来一点都不以为意。 “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有料到对方还有后手。”是他轻敌了。 “话说是谁救了你?是附近的农夫救了你?还是猎人?”严知君好奇起了这件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褚卫面色变了变,神情有些异样,“不是农夫也不是猎人。” 虽然那个时候他已经神智不清了,但还是能确定那人并不是附近的农夫或者猎人之类的,他还记得他捉着她脚裸时,他手掌下的衣料的触感,绝非一般人能穿得起的。只是如果不是附近的农夫猎人,又穿着名贵的衣裳,这种人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他倒是想怀疑对方的身份,只是如果对方真的是敌人派来的,想来也是不会救了他的,还将他拖到山洞里藏了起来。 严知君挑高了眉,“既不是附近的农夫也不是猎人,那会是什么人在那种地方,又那么凑巧的救了你?”不会是别有所图的人吧? 褚卫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沉声道:“她拿走了我的玉牌!” “什么?拿走你的玉牌了?”严知君瞠大了眼。 这玉牌可是身份的象征,要是对方真的是别有居心的人,知道这牌子的价值和用法,那岂不是很危险? 褚卫脸色有些难看,“我当时已经晕过去了,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拿走的。”等中途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玉牌已经不见了。 而且更让人生气无奈的是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只隐约记得好像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声音还有些稚嫩,都不知道有没有及冠了。 “你啊你,这次是真的栽了!”严知君摇着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下人来禀报了,“褚公子,我家主子说您若是可以便过去一趟,他有事问您。” 严知君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看我都忘记了。明阳说等你醒了之后过去一趟,他想了解一下这次的事。哎,我跟你说,好在明阳聪明,及时派了人出去和你接应,不然的话,你还真的很难说得准能不能回来呢。” 话说得轻松,但严知君语气里却满是庆幸。他真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明阳的人及时赶到,如果不是有好心人先帮褚卫止了血……他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你扶我起来,我过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过去吧。”严知君将他扶了起来。 虽然说褚卫醒过来了,但好歹是受了重伤,面色还是很苍白,唇上几乎也没有了血色,一副虚弱的样子,严知君扶着他慢腾腾的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褚卫在南边的院子养伤,书房却是在东边,这么一走他们几乎就穿过了半个院子。走到书房的时候褚卫的面色更白了一些,脸上隐隐有痛苦之色。 “哎,明阳干嘛非要这个时候让你过来呀,你才刚醒呢。”严知君看着他发白的面色忍不住嘀咕道。 “我没事,就是伤口有点疼。” 严知君撇了撇嘴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门里传来了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 严知君推开门扶着褚卫走了进去,在门外守着的下人将书房的门关上然后安静的走到了长廊下守着。 书房里,长案后,一名穿着檀色锦服的男子端坐在黄花梨圈椅上。 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梳起,露出了宽阔饱满的额头,眉如远山黛,长眉下一双幽深如千尺水潭一般的眸子,平静无波的眼底似乎又带着一丝丝凉意,眼角微微下压,削弱了一分他精致五官带来的逼人气势。鼻梁高挺如远山峰,双唇微薄,线条优美清晰,唇色却有些淡,自然的闭着,唇角微翘,面若桃李,皮肤白皙得有些过分,似乎还能看到皮肤底下的经脉。 看到两人进来,他眼波微动,像阳光底下水里滚动着的琉璃珠子一样有种潋滟的光芒掠过,淡粉的唇扬起,冷静自持的面容松动,多了几分柔和暖意,犹如历经了寒冬遇上了暖春,霎间绽放了漫山鲜艳色彩的原野。 窗外透射进来的光线落在他身上、脸上,给他撒上了一层金粉,长长的眼睫毛也变得金灿。本来白皙得有些过分的脸庞反倒多了几分色彩,像一幅大师精心绘制而成的佳作。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饶是见惯了他这副精致模样的严知君和褚卫也不由得愣怔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严知君不由得笑呵呵的道:“明阳这样子以后都不知道要多美的女子才能站在他旁边而不被夺去光彩,黯然失色。”若是将来娶了一个容貌一般般的,站在他旁边只怕要被当成婢女了。 凤明阳淡淡的笑了笑,对好友的揶揄听而不闻,视线落在了褚卫身上,关心的问道:“身上的伤如何了?” 褚卫也不跟他客气自个儿坐了下来,“没事,就是看起来严重而已。” 严知君轻嗤了一声,“可不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要不是有人先给你上了止血药,等我们的人到了的时候你早就凉了!” 凤明阳沉默了一下才道:“是我大意了,这次的事不该让褚卫去的。” 这次的事原本可以派别人去的,但一来因为褚卫是他信任的人,二来……想到了某件事,凤明阳眸色不禁微微闪了闪,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题外话------ 男主都出来了,你们真的不露露脸吗?! 第二十八章 因祸得福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褚卫摇了摇头,“这样的事谁也没有料想到,我身在其中都中招了,更别说你一直在燕京了。”千里之外又如何能做到真的事事了如指掌呢?更不用说明阳的处境本来就难了。 凤明阳眉头轻蹙了一下倒也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件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纠结也无补于事,还不如总结一下这次的教训,避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 褚卫明为他的下属,实际是他的好友,他不希望他出任何事,当然,知君也是,他两人是他的至交好友,他不希望再发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凤明阳眼底迅速掠过了一道暗芒。 “你说说过程吧。”原以为已经是胸有成竹,没有想到竟然出了岔子,还差点害死了褚卫。凤明阳面色有些阴沉,可偏偏他肤色白皙得有些过分,凤眸幽深冷冽,温润甚至是有些羸弱的气质霎时间变得有些冷沉吓人。 说到正事,褚卫也严肃了起来。 “原本我到了那一切都是很顺利的,你交代我的事情也快办妥了,一切就像你说那样。可是就在我即将拿到那人手上的证据之时却突然冒出了几个黑衣人,其中两个的功夫并不在我之下,我没有任何防备,东西就被人抢了。我那时候才明白过来只怕是我刚到那里就被人盯上了。”褚卫面色有些难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当了这个螳螂,却没有想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藏了一个黄雀!蝉被叼走了不说,自己还差点成了黄雀的口中之食,这怎么能叫人不恼? 褚卫自从跟了凤明阳之后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了,没想到第一次独自出这么重要的任务却狠狠的栽了一个大跟头,实在让人生气。 凤明阳眸色沉沉,良久之后才淡淡掀了掀嘴角,“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一个小小的溧阳县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呢?若不是有人突然插一手将东西抢走了,他还不确定,可是现在…… “也罢,这次我们倒是因祸得福了。起码现在可以确定了溧阳县的秘密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多,说不定还能拔出萝卜带出泥……” 褚卫和严知君愣了一下,相视了一眼眉头一皱,褚卫沉声道:“明阳,你的意思是……” “如果不是非常重要,那些人又怎么会冒险让人来刺杀你呢?明知道你是燕京的人派去的还敢下毒手,也就证明了背后之事只怕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两人凝眉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皇上让明阳负责溧阳县的事,明面上以明阳为代表的官员到了溧阳县,暗地里却是他去查探,那些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可是明知道朝廷的人在还胆大妄为,可见那些证据一旦被朝廷的人拿到定会牵扯出更多的人,更大的事,甚至危及性命,所以那些人才冒这么大的险。 事实上现在他们查到的也就这么一点东西了,如果不是他们刺杀他,或许他们还没有想这么多。可是现在,看来溧阳县的事得继续往下查了。 “这件事你们就不需要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褚卫,你好好养伤,不能落下病根了,以后我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帮忙的。”凤明阳看着褚卫真诚的说着。 褚卫笑了笑,“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他还等着和明阳建立一番事业呢。 他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嫡子,在府中几乎没有立足之地,要不是明阳,或许他早就死在那个恶妇手下了。明阳既是他的好友,也是他的恩人。没有明阳就没有今天的他,无论如何他都会站在明阳这一边,与他共进退的。 凤明阳点着头,“现在你先好好静心养伤。” “行,那我先回去了。”褚卫站了起来。 “明阳,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说啊!”严知君也站了起来,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 凤明阳笑着道:“跟你们我会客气吗?” 严知君点了点头便扶着褚卫离开了书房。 两人才离开,凤明阳脸上的笑便落了下来,神色有些清冷。 一个灰衣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有些不解的道:“你明知溧阳县的事不简单,为何还和他们这样说?” 难道明阳在防着他们两个?可是又不像,别人他不知道,严知君和褚卫两人他倒是知道的,绝对是明阳信任的人。既然是信任,为什么还瞒着他们?而且这次的事原本并不是褚卫去处理的,最后是明阳改变主意了。他还记得当时明阳喃喃说了一句话,说什么或许这样能改变…… 改变,改变什么?而这事和褚卫又有什么关系? 凤明阳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墨镜成耸了耸肩,对他的话不置可否,“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据他所知,溧阳县的事明阳可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凤明阳淡淡的笑了笑,“我还能怎么办?既然父皇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我自然不能让父皇失望。只是这事要捅到父皇面前却不能通过我的手。” 墨镜成挑高了眉,“你是想借那些官员的手?可是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可以在皇上面前好好的露一手,这件事办妥了,足以让皇上对明阳刮目相看吧?那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入朝堂之上,参与政事了吗?如果借由官员的手,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凤明阳轻轻的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墨镜成皱起了眉峰,似乎是有些不解,不过也没有追着问。既然明阳这么觉得,那就这么做吧,他相信他有分寸。 “行吧,既然你这么觉得,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急在一时。”有些事需要一步步慢慢来。 说完了正事,墨镜成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脸上神情一换,露出了些许戏谑之情,上身微微前倾,双眼闪着八卦的光芒,“听说你的选妃宴已经安排好了,这次皇上和柔妃娘娘是铁了心要给你选一个妃子的,这事你怎么看?和关家通过话没有?” ------题外话------ 云吞:凤明阳,你看看,你看看,你出场都没个人欢迎的,你说你有啥用 凤明阳:怪我咯 云吞:不怪你难道怪我? 凤明阳:怪我咯 …… 第二十九章 我心里有数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选妃宴……凤明阳眼里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 “我心里有数,此事不要再提,更加不要牵扯到关家。” “啧啧啧,我就奇了怪了,你怎么就看上了关家那女人呢?不就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吗?你也不像这种肤浅的人啊,想不通啊想不通!”墨镜成摇着头叹着气。 依他看,关家那女人不过就是徒有其表。说她喜欢明阳吧,不见得,说她不喜欢明阳吧,可偏偏有时候对明阳也是挺维护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吊着明阳,让明阳对她始终放不下。 而且他总觉得关平月那女人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般无害无辜,还颇有心计。 在墨镜成没注意的时候凤明阳淡粉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屑,但他却没有开口否认墨镜成的话。这在墨镜成看来就是承认了。 墨镜成叹了一口气道:“明阳,如果你真的喜欢关平月那个女人,那你就到柔妃面前说两句,柔妃那么疼你,定会为你筹划,帮你将人娶到手的,你又何需在这里烦恼呢?” 虽然说关家也是世族大家,但再大也大不过皇室。明阳又是皇上宠爱的儿子,想要娶一个臣子的嫡小姐,这不是很容易的事吗?而且明阳现在身边并没有女人,关平月要是嫁过来,不但是正妃,也是明阳后院里唯一的女人,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事呢。 “你哪只眼看我在烦恼了?”凤明阳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 “你没有吗?”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 墨镜成:“……” 两人默默对视了半响墨镜成选择了妥协,“好吧,你没有,你不是,是我乱说。那你倒是说说你准备怎么办啊,这选妃宴可是势在必行了。”他别跟他说他有办法搅黄这次的选妃宴。 凤明阳凤眸里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我心里有数。” 墨镜成:“!” 你心里有数倒是说说啊,不说他怎么知道,怎么放心? 他皮笑肉不笑,“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心里是怎么个有数法,难不成你真的打算随随便便的就挑选一个贵女当正妃不成?” 这次选妃宴可不是闹着玩的。皇上和柔妃是打定了主意要从一众贵女中挑选出一个当明阳正妃的,躲不过那好歹要选一个有利用价值的,这可是正妃,处理得好就是助力,处理不好,那就是拖后腿的! 听到他的话凤明阳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看着墨镜成有些意味深长的道:“我心里有数,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听到他那句心里有数,墨镜成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他真想把这句话塞回他的肚子里去! “行行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你以后别后悔就行!”到时候皇上和柔妃给他挑了一个正妃,他自己要是不喜欢,他看他怎么办。 凤明阳似乎冷笑了一声,“后悔?我怎么会后悔呢?” 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后悔的只会是别人! 重阳节一过,阮伽南就觉得自己的好日子似乎应该是快要结束了,果不其然,这天傍晚用过饭之后她就被叫到了主院,正屋大厅里阮常康和贺氏坐在座上,显然是在等她。 她脚步微微一顿,挑了挑眉跨过了门槛,走了进去。 “不知道爹和小妈让我过来有什么事?”阮伽南径自坐了下来。 阮常康看到她这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心里暗道回来也有个把月了,可是这丫头的一些礼仪规矩还是没有丝毫长进……让她去参加选妃宴真的妥当吗?能不能被选中还是其次的,若是在选妃宴上出了什么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后果只怕很严重。 他虽然是皇上身边的近臣,宠臣,但这燕京最不缺的就是有权势的人,能压到他头上的人多不胜数。若是因为一个不成器的女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阮常康的思绪已经飞快的转了不知道多少转。 贺氏对阮常康的心思没有丝毫察觉,面色故作凝重的道:“伽南,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对你对我们阮府都很重要,你可要牢牢记住我们接下来要说的话。” 阮常康依旧皱着眉没说话,贺氏不由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轻唤道:“老爷?” 阮常康眸色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贺氏心里一惊一沉,暗道老爷不会是这个时候反悔了吧? 贺氏心思一转马上就明白了,连忙压低声音道:“老爷,妾身知道老爷在担心什么,只是这眼下只怕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老爷担心的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伽南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出问题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道理她懂。” 阮常康沉默了起来。良久之后才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也罢,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容不得他后悔了,而且伽南不去参加选妃宴的话就只能梨儿去了,若是梨儿去,被选上的几率就会大大的增加。梨儿是他的骄傲,是将来阮府的希望,怎么能就这么牺牲了呢? 想到这,刚刚那么一丁点犹豫霎时间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伽南,事情是这样的。过些日子宫里会举办一个宴会,为九皇子选妃。皇上已经下令让在京所有官员的嫡小姐都要参加,而咱们阮府,现在也只有你已经及笄,又是嫡小姐,所以到时候你要进宫去参加宴会。这对你来说可是一件好事,若是你能被选上当九皇子正妃,那就是一辈子的福气了!”阮常康有些激动的说着,好像这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一样。 阮伽南惊讶万分的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喜和不敢相信,“爹,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可以参加选妃宴,当皇子妃?” 阮常康和贺氏相视了一眼,眼里同时闪过了一抹满意和放心。 看来真是他们想太多了,伽南没有不满意,相反,她很惊喜很高兴。 贺氏心里冷嗤了一声,她就说嘛,阮伽南自小就在庄子上长大,没见过世面,能参加选妃宴,当皇子妃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前世修来的福分了。她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拒绝的,老爷先前分明是多想了。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阮伽南嘴角一闪而过的冷笑。 第三十章 事已成定局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伽南啊,这是天大的好事,你可要好好对待,千万不能大意了知道吗?剩下的日子里你就在府里好好的学习一下燕京的礼仪,还有穿衣打扮,到时候绝对不能丢了我们阮府的脸知道吗?”阮常康端着脸叮嘱道。 阮伽南一脸激动难耐的模样道:“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注意的!我之前还以为爹一直把我丢在庄子上是忘记我这个女儿了,没想到原来是我想多了。爹果然是疼我的,比疼若梨妹妹还多!” 听到她这话阮常康面色一僵,有些尴尬,但很快又心安理得了起来。 可不是,如果不是疼她,怎么好的机会怎么会让给她?那可是九皇子,皇上最小也是最疼的儿子,如果能当上九皇妃,伽南的后半辈子就不必忧愁了。而且借着这层关系,想必阮府也能更上一层楼,将来梨儿再……哈哈哈哈,他阮府必定能成为燕京第一大族,如日中天! 想到美好的将来,阮常康忽然就改变主意了。 一开始他是打着让伽南代替梨儿去参加选妃宴的,也没有想着伽南能被选上,因为担心伽南不配合。但是现在伽南看样子对此事很是热衷,只要再努力一把,让伽南当选上九皇妃…… “好好好,爹相信你一定能选上的,这样一来就可以光宗耀祖了!” 很快整个阮府的人都知道了阮伽南要进宫参加选妃宴了。 大房的人冷笑了一声,很是鄙夷和不屑,同时心里也非常的不满。 就阮伽南那个土包子还敢去参加选妃宴,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 虽然说二房的嫡小姐也会参加,但如果阮伽南在宴会上做出了什么丢脸的事,那么他们二房的人也会跟着丢脸。而且老爷才刚到燕京,根基还没有稳,正是要建立良好交际的时候,如果一开始就出了差错,以后的路就更难走了。 所以为什么要让阮伽南去参加选妃宴呢?这不是明摆着要丢脸吗? 大房的人来到燕京也有一段时间了,对阮伽南不能说了解得十分透彻,但也七七八八了。胸无一点墨,无才又无德,连最基本的貌也没有,简直就是一无是处!这样的人怎么能进宫参加选妃宴,这不是笑话吗? 二房若真的要让一个人去,那也应该是阮若梨,而不是阮伽南! 黄氏知道这件事之后有意无意的在阮晋康面前说了说,阮晋康慢慢的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转身找了个机会将这件事跟自己的弟弟说了说。谁知道他压根就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很不以为意,还反过来说让他不用担心,不会出问题的。 他这样说,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免得让人觉得是他大房有私心。他刚到燕京,一切都还没有稳定下来,这个时候不适宜和二房的人闹出什么矛盾来。 所以阮伽南进宫参加选妃宴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既然已经决定要进宫参加选妃宴,那准备的事就有很多了。 像是到时候要穿的衣服,佩戴的首饰等等都要重新配置准备。阮伽南是代替了阮若梨去的,贺氏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亏待她,大方得很,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总之一句话,不管怎么样到时候进宫都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阮伽南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敛财机会了,也乐得跟他们玩这种游戏。 阮府花园里,几个小姐坐在亭子里,看书的看书,绣花的绣花,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阮伽南很是无聊的一手撑着腮,懒懒散散的。 阮琳琅弹完琴看到一身光鲜亮丽的阮伽南,眸光在她发髻上的白玉簪上一扫而过,闪过了一道嫉妒的光芒。 “伽南姐,不如你也来弹个琴吧,你的琴艺一定很好,你可是咱们阮府的嫡小姐,又是要进宫参加选妃宴的人。我想学习一下,总觉得我的琴艺还不够好。”阮琳琅面上满是真诚,但是眼里却闪烁着恶劣的光芒。 哼,她可是知道的,阮伽南从小就在庄子上长大,压根就没有学过琴棋书画。她不是很得意吗?那她就要让她出出丑,灭灭她的威风。 凭什么她一个一无是处的人能进宫去参加选妃宴啊!阮琳琅心里是忿忿不平,充满了不甘的。 皇宫啊,那是什么地方,选妃宴到时候肯定会去很多青年才俊的,说不定就能挑选到一个好的夫婿,这样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可是现在阮伽南这个土包子能去,她却不能,怎么叫她服气? 她这话一出,亭子里一静。 阮婍玉面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不动声色的道:“琳琅,你都说伽南要进宫了,这可是大事,她要好好养好精神。不如我来弹奏一曲吧。” 阮婍玉是想化解接下来的尴尬处境,不想大家闹僵了。可是阮琳琅却不领情。 “姐姐的琴我已经听过太多次了,倒是伽南姐的从来没有听过,所以想讨教一番罢了。伽南姐不会小气到不愿意和妹妹我切磋一番吧?”说是这么说,但阮琳琅话里字字句句都是咄咄逼人。 阮伽南侧过头一双大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阮琳琅看,丝毫不给她面子的道:“我看你讨教是假,想看我出丑是真吧?谁不知道我从小在庄子上长大,琴棋书画样样不通,那能和你这些从小就由名师指导学习弹琴的小姐相比?” 阮琳琅面色一变,面上又是羞又是怒的。她没想到阮伽南竟然、竟然会如此直白不要脸面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以为、以为她会、会迫不得已,为了面子也会应下……她自然是知道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了,所以才想让她出出丑,可是谁知道现在出丑的人变成自己了! 其他人也是一怔,都没有想到阮伽南会是这个反应,实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阮伽南懒洋洋的扫了在场的人一眼,道:“以后就不要跟我耍这么小心眼了,我在庄子上长大,直来直往惯了,燕京小姐的弯弯肠子我不太适应。所以为了避免大家都丢脸,以后这样的事还是别来了,啊,我这是为了大家好呢。” 谁想让她丢脸,她就让谁丢脸! 第三十一章 最合适的人选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小姐,你千万不能去参加那个劳什子的选妃宴啊!”丹青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脸着急担忧的对自家小姐说。 阮伽南有些讶异的放下手上的书望着她,“怎么了这是?” “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个选妃宴……根本就不是小姐以为的那样!那个九皇子、九皇子他……”丹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因为心里太着急了,加上对方的身份,她又不敢直言,只得急得团团转。 “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子像什么话?”丹砂蹙着眉道。 多大的事让她急成了这样子啊。 “好了丹青,你先冷静一下,有事慢慢说,我听着呢。选妃宴怎么了?选妃宴的确是要为九皇子选妃,你若是担心我会被选上,那就有些多余了。九皇子可是当今圣上最幼小又最受宠爱的皇子,他的正妃只会是一个样貌身份,才情才艺缺一不可的小姐,绝对不会是你家小姐这样的。” 关于选妃宴她自然是仔细思考过才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的。九皇子是最受宠的皇子,他的正妃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的找个女人来当。 她嘛,身份倒是有的,样貌嘛,自认也不差,可是奈何啊,她娘死得早,她又是个爹不疼的,这燕京的贵族只怕都不知道阮府还有一个大小姐呢。既无才无德又无艺,也没有手段心计,一看就知道不是当家主母的料子,这样的女人是万万不可能嫁入皇家,成为皇子妃的。 所以她就是去露露脸,过过场子就得了。 “小姐,你是不知道,奴婢刚刚不小心听到二小姐身边的丫鬟说、说老爷会想办法,让你一定会被选上当九皇妃的!还说会找夫人娘家那边的人帮忙,说不定会让宫里的清妃娘娘帮忙呢!”丹青急得满头大汗。 “什么?找清妃帮忙?”阮伽南眉头一皱,坐直了身子。 清妃便是贺家入了宫为妃的嫡小姐,因为闺名中有一清字,皇上便封为清妃,这几年一直颇为受宠,就连柔妃都要避其锋芒。如果她那个便宜爹爹真的要去找贺家的人找清妃帮忙,那她被选上的可能性还真的不小。 这算什么事啊,回来的时候她就让丹青打听到了,觉得自己就算去参加选妃宴也绝对不会被选上,所以才这么淡定安然。可是现在,她可不想冒这点险赌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啊! 阮伽南越想面色就越沉,半响才沉声道:“丹青,你去仔细打听清楚了再回来告诉我!”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就要重新考虑这件事了。 她可不想为了这个阮府,为了这些所谓的亲人就牺牲掉自己为他们铺路。 见她面色凝重了起来,丹砂也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小姐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原本只是以为过过场子而已,所以才这么的悠然自得。可是现在…… “小姐,万一事情真的像丹青说的这样怎么办?”想要老爷反悔是绝对不可能的了,老爷对小姐不见得有多深厚的父女之情,不然也不会推小姐去参加什么选妃宴。 九皇子的确很受宠,可是这燕京谁不知道九皇子的情况啊,就是一个病秧子!药不离口,出个门不是要人抬就是要坐马车,大热天也会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入秋就披上大氅,到了深冬更是离不了火炉子。连护国寺的大师都断言他活不过二十,现在都快要十九了,哪家小姐嫁过去说好听了是九皇子正妃,可实际上大家心里明镜似的,嫁过去就是守寡的命! “先不急,先搞清楚事情再说也不迟。若真是这样我自有办法应对。想推我去铺路,还要看我愿不愿意,配不配合呢!”阮伽南冷笑了一声。 若真的像丹青打听到的那样,她也不介意推阮若梨出去,她倒是想看看,如果换成了阮若梨,他们是不是还这么热衷。 另一边,九皇子府书房,凤明阳站在书案前手拿着毛笔专心致志的在纸上写着字。倏地一道阴影掠过,书案前多了一道身影。 “主子,您交代的事属下已经办妥了。” “嗯。”凤明阳淡淡的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不急不缓,没一会就将手上的字给写出来了,笔锋凛冽,沉稳中带着一丝不可忽视的气势。 凤明阳看着宣纸上的字,眼底闪过了一丝感叹。 曾几何时他的字已经变了。温润如水,暖如春风,可是现在,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刻意压制,他写出来的字都染上了寒意恨意。 他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唇角,面上却平静无波的问道:“她可相信了?” “相信了,属下想办法让那二小姐院中的丫鬟听到了,她便传了出去,让阮府大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听了去。这会儿估摸着也传到她耳朵里了,定会深信不疑的。”而且阮大人本来就有意通过贺家让清妃娘娘帮忙。 只是他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让他去阮府后院传出这样的话,如此一来那阮府大小姐岂不是会认定自己会被选上当九皇子妃了吗?那样的人如此配得上他们主子?简直就是玷污了主子。 “深信不疑就好。”他要的就是她去参加选妃宴。知道自己会被选上,肯定会更加乐意去参加了。毕竟对她来说,那也是一个很好的出路了。 阮伽南必须去参加选妃宴,也一定会被选上,她就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正妃人选。 跪在地上的人原本应该退下了,可是他却动也不动,脸上闪过了挣扎之色。 凤明阳瞧了他一眼,“怎么?有疑惑?” “属下斗胆,不知道主子为何会选上了阮府大小姐……”这燕京的合适的小姐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最差劲的那个呢?主子就算是被逼的,那也不能这么敷衍了事吧。 凤明阳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下属,眼底闪过了一道异光的光芒,“为什么是她啊……因为她是最合适的。” 他需要一个正妃,可是不需要一个长长久久的正妃。而唯一符合这个要求的人就是阮伽南了,即使她再粗鄙,再一无是处。 “好了,此事无需再说,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题外话------ 翘着二郎腿啃瓜子的阮伽南狠狠的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念叨我了?” 第三十二章 病了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也不知道有人给自己挖了个坑就等着她跳进去埋了。 她让丹青将事情打听清楚之后很是气怒,觉得这个便宜爹爹简直枉为人父。将自己的女儿丢在庄子上一丢就是十几年,不管不问,以至于原主年纪小小就被那些刁奴折腾死了,便宜了她这个穿越的。他要是真的将这个女儿忘记得一干二净也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他亲女儿,不过是占了个躯壳而已。 可是偏偏现在觉得她有利用价值了又接了回来,还想推她进火坑,为阮府铺路!想得倒是挺美的。她要是真的嫁给了九皇子,以后就是守寡的命! 她原以为不过是装装样子,没想到啊,还想给她弄后门了! 阮伽南气过之后很快就想到办法了。 芳草苑里,阮伽南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脸颊瘦削,嘴唇苍白,双目无神,丹青和丹砂两人满脸忧色的在一旁照顾着。 “怎么回事,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了?”阮常康终于抽空来了趟芳草苑,看到病床上的女儿大吃了一惊。 丹青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他,“大人,小姐已经病了几天了。”昨天怎么就好好的了?小姐都已经躺在床上几天了,他到底是怎么做爹的,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丹青不禁有些怨恨起了自家小姐的爹来了。只是她到底不是傻的,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只得低下头用帕子给自家小姐擦拭着脸蛋,仔细照顾。 丹砂还是那副样子,面无表情。 她朝着阮常康行了个礼,声音平板的道:“回大人,小姐前几天确实还是好好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那天晚上吃了饭之后睡下没多久就开始不舒服了。本来是打算请大夫的,可是府上守门的人却说时间太晚了,不能再出府。奴婢只得按照在庄子上的做法胡乱的给小姐吃了些药,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请了大夫。大夫说小姐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才病了。” 阮常康面色一阵红一阵青,“什么叫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难不成她这是中毒吗?” 阮常康这么说不过是一时气怒,却不想丹砂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大人说得对,小姐确实是中毒了。只是这毒不深也不重,不然这会儿大人见到的就是小姐的尸体了!” 一旁听着的丹青不禁悲从中来,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含着泪道:“大人,您可一定要给小姐做主啊!分明就是有人想要害小姐啊!小姐回到府中不过个把月,谨小慎微,不管是对大人,夫人,还是对几个小姐公子都是真心相待,却不想竟然会有人给小姐下毒,大人一定要为小姐讨回公道啊!” “胡说八道!怎么会有人给伽南下毒呢?这府中都是她的亲人,谁会给她下毒,分明就是你们做奴婢的没有伺候好,让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还来胆大推卸责任!看在伽南还在病中需要你们照顾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们,若是再乱说,休怪本大人责罚你们!既然病了那就请大夫来看看,该吃药的就吃药,缺什么就跟夫人说,好好照顾你们小姐!”阮常康面色阴沉的看了眼病床上毫无知觉的女儿眸色沉了沉便拂袖而去了。 丹青被他这冷漠的态度气得面色发青。 明明看到小姐病在床上了可是却连一句关怀的话都没有,还生怕她们两个会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连累了府上人的名声。丝毫不管小姐死活,实在是太过分了!难道小姐不是他的女儿吗?不是他的骨肉吗? 倒是丹砂,似乎早就意料到了。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但凡他对小姐还有一点父女之情就不会将小姐丢在庄子上不闻不问十几年,任由那些下人欺负小姐了。虽然说小姐有本事,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可是这也改变不了小姐并不受宠这个事实。要不是想让小姐回来参加选妃宴,这阮府上下只怕早就忘记小姐了。 “行了,小姐会没事的,你好好照顾小姐,我去熬药。”丹砂面色如常的交代了丹青一句就转身去熬药了。 阮伽南一病不起的事阮府其他人自然很快就知道了。各方反应不一。 阮琳琅几乎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和几个小姐来到了芳草苑。 每次看到这个芳草苑她心里都充满了不甘。这么大,这么好的院子竟然便宜了阮伽南,真是暴殄天物了。她也不是没想过想个法子让阮伽南搬出芳草苑,然后自己想办法住进来。可是后来发现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接着又是知道阮伽南竟然可以进宫参加选妃宴,差点被把她给气死。好在老天有眼,阮伽南果然是个没有福气的,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病了呢?要知道选妃宴可没有几天的功夫就到了,还有很多事要准备的,她这一病,估计是没戏了。 来到了芳草苑,阮琳琅也不怕了,脸上直接露出了想幸灾乐祸的笑容。 “伽南姐还没有醒吗?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再请个好点的大夫来啦,这都病那么久了,别是有什么大毛病才好。” “倒是劳烦妹妹担心了。” 阮伽南有些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让阮琳琅面色一僵,表情微微一变,有些尴尬了起来。 阮婍玉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才先一步往里间走了进去,穿过珠帘,绕过屏风就看到阮伽南靠在床头上,面色有些苍白,神色有些蔫蔫的。 她眸光闪了闪,面上却露出了关心的神色,道:“伽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吗?我们都很担心你,所以就过来看看了。大夫来瞧过了怎么说的?你还要多久才能好起来呀?” 后面走进来的阮琳琅闻言立刻就忘记了之前的尴尬有些紧张的望向了阮伽南,似乎十分的想知道她还要多久才能好起来。 阮伽南自然没有错过她眼里闪过的期待光芒。 她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有些失落的道:“估计还要好几天呢,大夫说了,我的情况说严重也不是很严重,但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好的。我以前在庄子上身体就不太好,每次一病都会病很久,没想到才回来没多久就……这下选妃宴我也参加不了了。” 说着说着还带上了一点哭腔,两人无比的怜悯同情。 第三十三章 到底是谁下的药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  阮婍玉有些同情的看着她,劝说道:“选妃宴……还是你身体重要,以后还有机会的。” 说是还有机会,可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阮伽南要是错过了这次的选妃宴,以后只怕是没有机会了。先不说选妃宴这种事还会不会发生,就是会,她也等不起啊。她可是已经及笄了,错过了这次,恐怕很快就要被嫁出去了。她这样的条件也不知道能嫁到什么样的人。 这么想着阮婍玉望着阮伽南的目光就更加的同情怜悯了。 “你好好的怎么会病了?”阮若梨盯着她,目光有些狐疑。 娘说她八成是假病,就是不想去参加选妃宴,应该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所以后悔了,怕了,这才装病,想要不去参加选妃宴。可这是不可能的,皇上说了,每个官员家里的嫡小姐都要参加,即使年龄上差了一点也无妨。如果阮伽南不去,那她就要去了,他们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她怎么能做九皇妃呢? 但是她又怀疑阮伽南会有这样的心计。这个姐姐她看得很清楚,绝对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直来直往,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不然当初也不会一回来就闹得鸡飞狗跳的。而且她刚开始明明表现得很高兴的,为什么会突然就这样呢?就算她打听到九皇子的情况,那也不至于要假装生病逃避选妃宴吧? 可如果不是她假装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病了?阮若梨百思不得其解。 阮伽南皱了皱眉,眼里也满是困惑,“我也不知道,是那天晚上半夜突然就不舒服起来了。” 阮若梨一直紧紧的盯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可是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情况。 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难道真的是她们多想了? 可是一想到如果阮伽南不能及时好起来去参加选妃宴,去的人就要变成她了,阮若梨心里就有些急了。虽然娘再三保证她不会进宫,可是还没有发生的事又有谁能知道呢? ,母亲所以然说是即使,可是爹娘成亲已经这么多年了 不行,她一定要让阮伽南尽快好起来! “你就好好休息吧,娘已经说了,一定会让你尽快好起来的,需要什么药材补品就让人去库房里取,身体最重要。”阮若梨关心的说道。 阮伽南一脸感动,“帮我多谢小妈。” 小妈……每次听到阮伽南这么叫自己的母亲,阮若梨心里都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是,娘是爹的继室不错,可是爹和娘成亲这么多年了,而且娘也是爹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个人去世也这么多年了不是吗?阮伽南怎么还一口一口的叫着小妈呢?就算她不愿意叫娘,但好歹也叫一声母亲吧? 阮琳琅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事,闻言不禁掩唇无声偷笑了起来。 是了,阮若梨是不差,可惜她的母亲只是叔叔的继室而已。真要论身份,她还比阮伽南低一级呢,阮伽南好歹是原配发妻嫡出,阮若梨可是继室所出。 阮若梨也没有多少好心情在芳草苑多待,打探清楚事情之后就离开了。几个小姐跟阮伽南也没有多熟悉多亲热,也很快就走了。芳草苑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阮伽南靠在床头上,方才高兴的笑容早就收起来了,眉头轻蹙,有些困惑不解。 她是想要借病逃避去参加选妃宴不假,因为她还没有打算就这样牺牲自己成全阮家人。可是她还没有行动就有人比她还心急,在她吃的东西了下了药。确定这药只会让自己暂时病倒之后她就决定将错就错,如此一来既可以逃过选妃宴,也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就算有人要查这件事也查不到她身上,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就是不知道这府中到底会是谁给她下药。 这药吧,也不是毒药,既要不了她的命,对她以后的健康也没什么影响,顶多就是让她无法参加选妃宴。那这个人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阻止她参加选妃宴? 是真的带担心她还是因为觉得她妨碍了别人,所以想要清理掉她? 阮伽南将府中有嫌疑的人都过滤了一遍,结果发现每个人都有嫌疑。想她参加选妃宴的大有人在,可是不想她参加的也同样大有人在。 到底是谁呢? “什么?病了?很有可能参加不了选妃宴?消息确凿吗?”书房里,凤明阳修长浓黑的剑眉一皱,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搁下了毛笔。 “主子,确实如此。据说是有人下药了。” 下药? 凤明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严重吗?” “对性命无碍。” 凤明阳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不由得暗笑自己多疑。 阮伽南不会在这个时候死的,如果她死了,那他的计划就要重新部署了。只是不能参加选妃宴…… 想了想,他很快就说道:“这样吧,你悄悄去送点好的药,务必要保证她在选妃宴之前好起来。”她要是没去参加选妃宴,那他这戏要怎么唱? 跪在地上的人闻言不禁抬头望了下自己的主子,眼里闪过了浓浓的困惑。 难道主子真的看上这阮家小姐了?可是主子还没见过她吧? 凤明阳可不管他心里想什么,又深又黑沉的双眸直直的看着他道:“本殿下要的是她必须出现在选妃宴上,明白吗?” 他一凛,连忙收敛起了心神,恭敬的道:“主子放心,属下定会办妥此事的,保证万无一失。” “很好,去吧,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 “是,属下明白。” 书房里恢复安静之后凤明阳重新提笔,可是看着铺在书案上的宣纸却迟迟没有下笔,半响后还是选择了重新放下笔离开了书案走到了窗前望着院子里的梅花树微微出着神。 梅花……曾经他最喜爱的花,因为爱屋及乌。可是现在看到却发现是多么的可笑,他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好在,现在再也不会了。很多事情变了,但是他也相信很多事情依旧没变。 而阮伽南绝对是没变的那个! “来人!” “九殿下。”附近的仆人很快走了过来。 “把院子里的梅树都砍了。”凤明阳神色冷淡的吩咐道。 一旁恭敬候着的仆人闻言惊讶得忘记了分寸抬起了头,有些反应不过来。 把、把梅树都砍、砍了?九殿下不是最爱这些梅树吗?以前可是宝贝得紧,怎么今天会…… “怎么?没听到本殿下说的话吗?”凤明阳眸光一沉,面色一冷。 仆人打了个哆嗦,连忙道:“小的马上去,马上去!” 凤明阳毫不留恋的关上了窗子,也关上了院子里的风景,将那些生长得正好的梅树关在了窗外。 ------题外话------ 笔电时刻处在随时报废的危险中…… 第三十四章 病好了?好了!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的病一直好不起来,眼看就要到选妃宴的日子了,贺氏和阮常康都有些急了起来,好的药材不要银子似的往芳草苑送。可是药材她是吃了,却偏偏好不起来,让贺氏气得不行,一度怀疑她是装的,可是请了几个大夫来,都说确实是病了,让她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让她吃药,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了。 芳草苑里,病着的阮伽南随手将下人刚端过来的药倒进了一旁的木桶里。大夫给她开的药全都让她倒进去了,然后换上了补身体的药。当然了,为了让自己一直病着,她可是没少费心思,也是吃了一点苦头的,那些大夫可不是庸医,连个脉象都摸不出来。 为了让自己的脉象摸起来确实是虚弱的,她可是委屈自己吃了一点药的,等过了选妃宴她就会好起来了。 阮伽南是打定了主意药装病到底,不去参加那个劳什子选妃宴的。 “小姐,该吃药了。”丹青又端了一碗药进来。 阮伽南接了过来就往嘴边送,可是却在嘴边停住了。 她忽然用力的嗅了嗅,眉心蹙了蹙,问道:“丹青,你换药了?” 丹青一愣,“没有啊!”这个时候换什么药,小姐不是说要等选妃宴过后才好起来吗? 没换? “我怎么闻着好像味道有点不一样?”阮伽南将药碗放到鼻子前又仔细的闻了闻,可是却又闻不到了。 难道是错觉? “味道不一样?奴婢闻闻看。”丹青有些狐疑。明明是一样的药味道怎么会不一样,小姐闻错了吧? 丹青接过药碗凑到面前闻了闻,然后很确定的道:“小姐,没有啊,就是这个味道的。” 药是她亲自熬的,绝对不会错的。 “是吗?” 丹青一本正经的道:“小姐,奴婢看一定是你最近药味闻太多了,所以才混乱了。” 听了丹青的话,阮伽南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 “小姐,别多想了,赶紧趁热喝了吧。” 阮伽南看了眼她手上的药,接了过来二话不说仰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喝完还砸吧了一下嘴巴,嘟囔着:“哎,我怎么还是觉得不一样啊……”可是想想确实不可能被人换药了,着芳草苑虽然说有别人的人,不过还是被她牢牢握着的,不可能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换药的。 算了,应该是她多想了。阮伽南掩唇打了个呵欠。 入秋了,她现在下午都要犯犯秋困。 “我睡个午觉,不要让人打扰我了。” “小姐休息吧,奴婢到外面守着。” 梦里,阮伽南看到自己成功躲过了选妃宴,大家都进宫去了,而她就在院子里快活得很。 实际上阮伽南也觉得自己一定能躲过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入宫前一天刚醒来的阮伽南身子一僵,微微瞠大了眼,“丹青,丹砂!” 听到她这有些急切的叫声,丹青和丹砂连忙走了进来,“小姐,怎么了,怎么了?” 阮伽南面色有些难看,“我怎么好起来了?” 两人一愣,丹砂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小姐好了?” 阮伽南没好气的道:“可不就是。” 两人相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狐疑惊讶。 “小姐怎么会好起来了?不是有在喝药吗?”那药是专门配置的,喝了可以短暂的改变脉象,让脉象摸起来虚弱,像是生病了一样。这也是为什么换了那么多个大夫都是一样的结论。 小姐知道有人对自己下药之后就决定将计就计,趁机躲过这次的选妃宴。也打算一直这样等选妃宴过去了再停药,只要停药隔天就会好起来。 可是现在小姐怎么会好起来了,她们昨晚才亲自熬了药给小姐喝呢! 阮伽南的脸黑了下来,“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 明天就是选妃宴的日子了,现在她却好了起来,这不是明摆着了吗? “小姐,不如,不如你再喝一次药?”可能还来得及? 阮伽南白了她一眼,有些阴郁的道:“马上去查!” 到底是谁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事情?给她下药让她病的人和让她好起来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如果是,那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不是,那又是谁换了她的药? 阮伽南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丝不妙的预感,好像有人在背后盯着她,等着随时算计她一样。可她压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不是等着被人宰吗? 看来是她大意了。 阮伽南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 在选妃宴的前一天阮伽南终于好起来了,阮常康和贺氏还有阮若梨都松了一口气。大房的人倒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他们是既不想阮伽南参加又想阮伽南参加。想看她出丑添加笑料,让二房丢脸,又害怕会连累了大房的人。 第二天一早阮府就热闹了起来。 贺氏生怕又出了什么意外,一大早就急急忙忙的让身边的贴身嬷嬷将阮伽南进宫药穿的衣服,佩戴的首饰都送到了芳草苑,还让一直跟了自己好几年的梳妆大丫鬟也叫了过去,说是要替她梳妆打扮。 阮伽南皮笑肉不笑的拒绝了她的好意。虽然她并不想参加这个选妃宴,不过既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逃避不了那还不如好好面对。 最后阮伽南让丹砂给她梳了一个十分不出挑的发型,厚重的刘海垂了下来,几乎要遮住她一双狡黠明亮的眼。发髻倒是不差,但是却插满了珠钗,唇形美好的嘴唇涂了厚厚的一层红色,硬生生的变成了血盆大口,咧嘴一笑,红的唇,白的牙,吃人似的。脸颊上涂的腮红也颜色过重了,像个猴屁股一样。 身上确实是穿了贺氏给她准备的衣服,但颜色却过于鲜艳了,完全不符合她这个年龄,衣服的花纹也有些老气,不似现在燕京所流行的那样,加上满头的珠钗,俗气得很,让人不忍直视。 阮伽南看到自己这样子也吓了一跳,身子一歪,差点被满头得珠钗压垮了脖子。她连忙伸手扶了扶发髻上得珠钗稳住了平衡,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次她可真是牺牲大发了,她什么时候这么丑过? 不过这个鬼样子,相信有眼睛的人都不会看上她吧?那九皇子听说身体不好,但是其他还是正常的,所以一定不会看上她的,对吧? ------题外话------ 凤明阳:不好意思,就是看上你了,乖乖从了本殿下吧 第三十五章 拼爹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当阮伽南出现在阮府大门前时大家都惊呆了,然后眼里都闪过了嘲笑。特别是阮琳琅,毫不客气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那笑声,还有时不时落在阮伽南身上的嘲讽眼神赤裸裸的,就差直接指着她嘲笑她老土俗气了。 老夫人面色一黑。 一开始她就不喜欢这个孙女。一来是因为没有什么感情,二来也是因为那天她作为一个晚辈竟然顶撞自己,分明就是不把自己这个祖母放在眼里,自然不喜欢了。还有就是她对老二原来的那个妻子本来就不太喜欢,她的女儿也跟着不喜欢了。回到府里这些日子她也就当她这个孙女不在。 可是今天,她们是要进宫去的,她怎么、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不成体统! “老二家媳妇,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黑沉着脸问。 贺氏面色也很是难看。 阮伽南将自己叫去的人都赶了出来,她还以为她是准备把自己打扮得多漂亮,她还担心她会抢了梨儿得风头……现在看来她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她倒是宁愿她把自己打扮得好点了,总好过现在这个样子! 贺氏脸上勉强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老夫人息怒,这,这也许是伽南还不知道燕京打扮的喜好,所以按着自己的性子来了。无妨的,好在伽南长得出挑,也没什么大问题。” 站在老夫人身边的阮琳琅听到贺氏的话忍不住嘀咕了一声:“长得出挑?就她那样子?得了吧,她要是也算长得出挑,我都是仙女了。” 黄氏眼里闪过了一抹嘲笑,面上却息事宁人的道:“娘,算了,伽南年纪还小,懂得不多,我们作为长辈就不要跟她计较太多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上马车进宫吧,要是迟到了就不好。” 阮伽南越是显得粗俗鄙陋,就越能衬托她的琦玉优雅动人。 黄氏暗暗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满意的点了点头。何谓大家闺秀,她的琦玉就是最好的例子。举止优雅端庄,温柔大方,才艺精通,进退得宜,不过分张扬又不至于内敛低调得让人忽视。 黄氏心里是矛盾的,既不想自己的女儿被皇上或者柔妃看上,但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通过这次的选妃宴大放异彩,打响知名度。他们一家才到燕京不久,正是需要机会融入燕京上层贵族圈子。 经过黄氏这么一提醒老夫人也意识到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进宫重要。她离开燕京这么多年,只怕燕京上层贵族里的人都忘记阮府有她这么一个老夫人了。 阮伽南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丢脸的也是她自己,要是在宴会上被人嘲笑了也怪不得别人! 老夫人黑着脸被黄氏扶着走上了马车,眼不见为净。 阮府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上了马车。 虽然说在京官员的嫡小姐至少要有一个参加选妃宴,但并不限于一个,更加没有说别的姑娘小姐就不能参加宫宴。所以阮府的嫡小姐都出了门,坐在了一辆马车里。 阮若梨满眼同情的看着阮伽南。心里有些鄙视的同时又暗暗松了一口气,觉得她这样子八成是选不上的了,她选不上自己就不用觉得对不起她了。 阮伽南才回燕京或许不清楚,但是她自小生活在燕京,对九皇子的事是十分了解的。不管是谁,如果嫁给了九皇子,那就是守一辈子活寡的命。普通人家或许还能改嫁,可是皇室,就算九皇子刚成亲就死了,嫁过去的人也别想重新嫁人了。 她可不想一辈子待在九皇府一方窄小的后院里孤独寂寞终老,她还有大好的人生时光。对于阮伽南代替自己去参加选妃宴她心里是有一点点过意不去的。可是现在看到她这副打扮,这点过意不去终于可以消散了。 “我这样打扮很奇怪,很难看吗?”阮伽南迎着阮琦玉和阮若梨异样的目光,佯装不懂得问。 阮琦玉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却被阮若梨抢先了一步道:“没有,不奇怪,也不难看。这样其实正好。” 阮琦玉听到她这话不由得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得垂下了眼帘。 “没有就好,我还担心我这样会太丢脸呢!”阮伽南一脸庆幸模样。 从阮府到皇宫城门需要半个时辰,她们到了宫门的时候宫门外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阮府的马车一停,在宫门外等着进宫的人纷纷将目光落在了阮府的马车上。 燕京的人都知道阮府养在庄子上十几年的大小姐回来了,可是阮府却没有丝毫动静,阮夫人也没有带着这个小姐出门应酬过,可以说燕京没什么人见过这位小姐。所以今天有不少人对这个阮府大小姐有些好奇的。 只是大家很快就由好奇变成惊愣再变成嘲笑和不屑还有轻视了。 对周遭异样的目光阮伽南视而不见,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眼前高大的宫门看,嘴里发出了阵阵惊叹声,让周围人的目光更加的鄙视了。 贺氏一下车就被平时交好的几个夫人围住了。 “阮夫人,这就是你府上刚回府的那位大小姐?” 贺氏对张夫人语气里的异样充耳不闻,满是慈爱和包容的道:“你们别笑话,伽南这孩子以前一直在庄子上生活,这庄子上和燕京自然不一样了。所以她这才不习惯,见什么都觉得新奇。” 几个夫人相视了一眼,眼里闪烁着心照不宣的光芒。 “你就是阮伽南?穿得这么丑也好意思来参加宫宴?你不嫌丢脸我都替你觉得丢脸了!换成是我我就躲在角落里不敢见人了,你倒是脸皮厚,竟然还好意思来宫里晃,拉低了我们的档次!”一道刻薄刁钻的声音从阮伽南后方传了过来。 阮伽南嗖的一声转过身,然后就看到一棵行走的圣诞树朝自己走了过来。 “你是?”阮伽南歪了歪头,眼里迅速闪过了一道狡黠的光。 来人停在了她面前,仰起了下巴,高傲的道:“我是胡欣,胡家的大小姐!” “胡家大小姐?这是什么人,很厉害吗?我没听说过呢,而且我还是阮府大小姐呢,我爹可是一品大员,你爹是几品大员?”阮伽南一脸天真单纯的问。 胡欣被她这直白的话问得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回过神来之后又觉得对方是在嘲笑自己,因为、因为她爹是二品官员,比阮伽南的爹低了一品! 胡欣涨红了脸,气急败坏了起来,“阮伽南你真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我说我爹是一品大员就是不要脸,那你爹比我爹官位低,那你是不是更加不要脸了?再说了,是你先说的啊!”阮伽南觉得自己很无辜。 胡欣显然是第一次遇到像阮伽南这种不按理出牌的人,没两下就被阮伽南堵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张白皙的脸又是红又是青的。 阮伽南尤嫌不够,一脸真诚的道:“如果你爹官位不够高的话,那你平时在外面还是少说话少惹事吧,万一哪天踢到铁板,拼爹拼不过的话吃亏的还是自己啊。” 第三十六章 文静喜人的孩子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胡欣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直接被阮伽南气晕。 她原本是看着这个阮伽南打扮得那么得这么土气,这段时间又一直占据着燕京上层贵族小姐圈子里的话题,心里觉得有些不服气所以过来想刁难嘲笑她一下的。没有想到她嘴巴这么刁钻,说话如此不客气! “你给我等着瞧!”胡欣气鼓鼓的扔下一句话转身气冲冲的走了。 阮伽南满脸无奈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明明是她先挑衅的啊,她又没有做什么。 周围的小姐算是见识到阮伽南的本事了,果然是和燕京的小姐不太一样。如果是燕京的小姐遇到这种情况只怕是要忍着气装温柔大度了,就算要反击也会顾及到自己的脸面。可是这阮伽南完全不担心自己会丢脸,只顾打击对方,似乎只要让对方吃瘪,自己损失一点利益不算什么一样。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的就是阮伽南这种人。 大家心里对阮伽南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看法。 宫门外的这个小小插曲很快就人抛在了脑后,因为开始进宫了。 按照惯例,女眷入宫都要先到皇后宫里去拜见皇后,然后到了酉时就可以陆陆续续到泰和殿就位等着宫宴开始了。 第一次到皇宫参加宫宴,这对阮伽南来说确实是非常新鲜的。 身为佣兵之王的女儿从来就不缺参加各种高格调宴会的机会。世界名流的各种宴,小到什么首富高官的家宴,大到别国总统、国王举办的国宴,她通通都参加过。可是这种充满了古色古香味道,纯正的古代宫宴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能不新鲜么。 还有这规模宏大的宫殿丝毫不逊色于她所处时代那个从封建社会保留下来的古宫殿。行走其中有种让她有种在拍古装电视剧的错觉,好像自己还是在那个高科技的时代,不过是一时贪玩才来到了这里。 可事实上她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阮伽南明亮的双眸微微黯淡了下来,眼底闪过了一丝怀念和想念,还有一丝惆怅迷茫。 她来这里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 “伽南,很快就要到皇后的长春宫了,你警醒点,千万别让人揪住错处了,皇宫可是个吃人的地方。”走在阮伽南旁边的阮婍玉见她一路上要么就是四处张望,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惊叹,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走神,忍了忍还是决定提醒她一下。 “嗯?”阮伽南回过了神,脸上还有些茫然,似乎没听到她说的话。 阮婍玉暗暗叹了一口气重新将话说了说。 阮伽南受教的点了点头,见阮婍玉也是真心提醒自己,便也接受了她的好意,微微笑了笑,眼里多了份真诚,“多谢,我知道了。” 不管阮婍玉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但是当下她确实是好心的提醒了自己,她也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 “那就好。我听说皇后娘娘是个很贤惠温柔的人,不喜欢刁难人,你也不用太紧张了,别出错应该就没事的。”阮婍玉将自己知道的事稍微的说了说。 “好,我知道了。” 说着话,一行人又走了两刻钟才终于到了长春宫。阮府的人来的不是最早的,也不是最迟的。长春宫的管事宫女很快就将人领了进去。 行了跪拜礼之后阮府的人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特别是大房的人,第一次进宫,紧张可想而知。 阮伽南眼观鼻鼻观心的坐了三分一的椅子,规规矩矩,眼尾都不动一下。 “阮夫人,这就是你府上前些日子刚回府的小姐吧?看着倒是文静喜人,是个不错的孩子。”一道柔和宽厚的女声突然传了过来,让阮伽南怔了一下,反射性的抬头一看便对上了一双威严中带着些许善意笑意的杏眸。 不是吧?这位皇后娘娘的眼光没问题吧?就她今天这妆容,文静喜人?阮伽南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抽搐的嘴角。 贺氏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突然出声提到阮伽南,更加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给了阮伽南这么一个很不错的评价。有了皇后娘娘这一句话,阮伽南想要融入这个圈子只怕要容易得多了。 回过神来之后贺氏连忙站了起来,福了福身,一脸诚惶诚恐的道:“皇后娘娘谬赞了。这确实是府上前些日子才从庄子上回来的小姐,只是她哪能当得起娘娘的夸赞啊!” “本宫不觉得,你这孩子叫什么名字?”皇后似乎对阮伽南来了兴趣的问道。 阮伽南从容的站了起来回道:“回娘娘,臣女伽南。” “伽南,休得放肆!”贺氏面色一变,一副生怕她惹祸了的样子,低声斥责道。 阮伽南眼里闪过了一道讥讽。 这贺氏不过就是担心她在皇后娘娘面前露了脸,得了眼,出了风头,所以才这么着急吧?要是换做是阮若梨,她只怕要高兴坏了吧? “阮夫人不必过于紧张,本宫不过是随便问两句。”皇后又岂会不知道贺氏的心思,只是这是大臣府上的事,她一个做皇后的自然不会管太多。 只是她听说了一些事,对阮府这个小姐一时好奇了起来,所以才多问了两句罢了。 “你过来,让本宫瞧瞧。”皇后端庄高贵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朝着阮伽南招了招手。 阮伽南上前了两步,一双大眼也不回避,大剌剌的盯着皇后看。 她是好奇啊,这可是皇后,活生生的皇后,不是画纸上的皇后,更加不是电视剧里演的皇后。 能做皇后的人果然有过人之处。这容貌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不过也是端庄美人,大气,雍容华贵。 保养得当的鹅蛋脸上镶嵌了一双杏眸,威严中带着些许和蔼宽容,杏眸上两道柳眉不过于娇弱也不盛气凌人,额头宽阔,鼻梁挺直,一双红唇也恰到好处的点缀在鹅蛋脸上,略施薄粉便已经将在场的命妇嫔妃全压了下去。更不用说穿了一身低调华贵的宫装,气场简直两米八,无人能及。 皇后倒是没有因为阮伽南的失礼而动怒,实际上她觉得很新鲜。自从她嫁入皇室,先是太子妃,接着是国母,就再也没人敢这样看着她了,好像在她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身份有些特殊的女人而已,而不是让人惧怕的皇后娘娘。 阮伽南这胆大包天的行为自然也被别人看到了。不少人都暗暗偷笑,等着要看皇后发怒阮伽南倒大霉了。 这里面的人其实和阮伽南认识的几乎没有,也就是贺家的贺梅芩和阮伽南接触过。但是这不妨碍他们想看着阮伽南出丑倒霉,在他们看来阮伽南就是一个闯入了贵族圈中的乡野女子,根本就不配,还拉低了他们的档次,就好像一锅鲜美的汤里面多了一颗老鼠屎一样的让人恶心。 贺氏也是既胆战心惊又有些后悔,生怕皇后一个怪罪下来连累了她们。 “本宫好看吗?”皇后娘娘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问。 阮伽南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很诚实的回答道:“娘娘自然是风姿绰约,凤颜令人心折了。” 皇后听到她这话心里很是高兴。 平时不是没人这么说她,可是那些人奉承虚假的话听多了反而觉得腻烦。这个阮伽南的却不会,大概是她眼睛里闪烁着的东西让她觉得有些珍贵吧。 看看这大殿里的小姐,有哪个不是抱着异样心思的?这个阮伽南倒是有点特别,若是小九…… 想到九皇子皇后眼底闪过了一丝担忧。 小九这身体也确实是太让人不放心了。但凡真心疼爱孩子的只怕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进九皇子府,只是这次选妃却势必是要选出一个正妃给小九的。就不知道最后会是谁被选上了。 ------题外话------ 暑假结束了,各位学生党又要开学上课啦,在新的学期里学业进步哦 第三十七章 本宫很喜欢你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这种话本宫听得多了,你们嘴上夸着本宫,可是谁知道你们心里是不是在诅咒本宫呢?”皇后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皇后这话一出可把大家给吓坏了。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跪了一地。 “娘娘冤枉啊,臣妇万万不敢如此,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绝不敢欺瞒娘娘啊!”皇后娘娘这话她们可担不起! 阮伽南站在一旁暗暗撇了撇嘴,在心里嘀咕着:她觉得皇后说的话也许是真的,这些人啊,虚伪得很,嘴里说着一套,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套。 “你怎么不跪地求饶呀?”皇后看着阮伽南问,有些好奇。难道她真的不担心她会责罚于她?还是说真的是因为她从庄子上回来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才不害怕? 阮伽南眨了眨眼,眼睛巴巴的看着皇后,“娘娘,方才臣女说的可是心里话,臣女没有在心里诅咒娘娘,所以为什么要求饶?” 皇后一怔,然后噗嗤一声掩唇笑了出来。 有趣有趣,这个阮伽南真是有趣。她这样一说既为自己开脱了,也趁机阴了一把这些贵妇人小姐。如果心里没有在诅咒她这个皇后,那她们这么慌慌张张的求饶是什么什么意思,岂不是说她们心里真的在骂她这个皇后吗? 在场的命妇自然也听出了这其中的奥妙,不由得面色又是一变,狠狠的剐了一眼阮伽南,恨不得把她给撕了。 “娘娘——” “行了!本宫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们不必如此。”皇后的面色淡了下来,“现在时候还早,你们也不用待在这里陪着本宫了,本宫让人在御花园准备了茶水点心,你们去那里打发一下时间吧。” 阮伽南注意到皇后眼底迅速的略过了一丝不耐烦,似乎是不想应付这些官员夫人小姐一样。 她眼珠子一转,想到了宫里的一些事。 皇后是中宫之主,名正言顺,和当今圣上可以说是年少夫妻一路相扶持走过来。在后宫中虽然没有多受宠但也没有失宠,只是可惜到目前为止也只是替皇上生下了一个儿子,那就是八皇子,和九皇子同一天出生,似乎连时辰也没差多少。 而九皇子的生母柔妃也是后宫中长期屹立不倒的一位妃子。柔妃是皇上登基后不久纳入宫中的妃子,初初几年圣宠不衰,后宫无人能及,是后来宫里有了更美丽的女人柔妃的宠才慢慢的淡了下来。但即使如此也没有因此而被皇上冷落遗忘,除了宠妃和皇后,柔妃的宫殿可以说是皇上去得最勤的宫殿了。 八皇子是皇后的儿子,是正统的嫡子,按理说八皇子肯定是太子人选,将来也会顺利登上皇位。可是凤歧国讲究的是立贤而不是立嫡立长。听说九皇子除了身体弱了一点之外没有太大的毛病,而皇上又一向疼宠这个儿子。其余的几个皇子似乎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 所以说起来现在凤歧国皇室几个皇子的关系还真是特殊。 “阮小姐,本宫很喜欢你,不如你就留下来陪陪本宫吧!” 阮伽南脚步一停,在众人探究的目光留在了长春宫。 阮伽南心里其实是很纳闷的,皇后娘娘为什么对她这么的青睐呢?是因为她今天是来参加九皇子选妃宴的,所以她才这么关注? 虽然皇后表现得无害,不过阮伽南也不是什么真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这深宫中估计就没两个是好的。 所以她小心翼翼的陪着皇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半刻钟之后皇后就摆了摆手道:“本宫也不多留你了,都是年轻人,估计也是坐不住的。宫里的景色没多少,但好歹也是有一点看头的,你也去瞧瞧吧。” 阮伽南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站了起来,“臣女告退。” 出了长春宫她才重重的吁了一口气。 这皇宫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太压抑了。 皇后原本是叫了人陪着阮伽南的,只是宫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阮伽南一个不受宠的小姐根本不值得她们花费心思讨好。所以领着阮伽南的人很快就找借口离开了,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阮伽南倒不会觉得生气,相反,这正合她心意,她得捉紧机会好好想想要怎么出宫才行。 本来嘛她是觉得既然来了,那也将心好好放着,既来之则安之,她总有办法让自己不被选上的。可是经过长春宫一事,她忽然觉得有点危险,想了想觉得还是在宴会没有开始前出宫的好。 只是要怎么出宫呢?阮伽南蹙着眉头有些苦恼,脚下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是走到哪里去了,前方传来的隐约说话声让她神智回笼,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就放轻了脚步,缩到了廊柱后面,目光望向了前方。 说话声越来越明显了,转角处以一穿着淡蓝齐腰襦裙的女子为首,身边跟着数个丫鬟打扮和各色衣裙的小姐的一行人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阮伽南看到那个淡蓝裙子女子眸光微微一亮。 哟,是个美人呢。而且……她眯了眯眼,将那女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这女子虽然穿着一身看似简单的襦裙,但却是由昂贵的布料制成,做工精细精致,上面的花纹即使隔了这么一段距离也依然清晰可见,闪着别样的光芒,低调又奢华。皓白的手腕上各戴了一只玉白的手镯,项脖上戴着宝石点翠璎珞项圈,耳朵上的坠子和发髻上的发饰样样都是精品。 再看一行人的位置,淡蓝色衣裙女子为首,不管是丫鬟还是其他小姐都是围绕着她,显然是出身高贵的小姐了。甚至在前头领着路的宫女也带着丝丝讨好卑微之意。 阮伽南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脸上露出了一抹痞痞的笑容,眼睛因为即将要干的坏事而闪闪发亮。 嘻嘻,她想到可以提前离宫的办法了。 ------题外话------ 阿南很快就会败光皇后娘娘的好感的…… 第三十八章 不如回娘胎重造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等那行人走近了才突然从廊柱后冲了出去,低着头匆忙赶路的样子。那速度快得让人躲闪不及,于是为首的淡蓝衣裙女子就被她这样直接撞翻跌倒在了地上。 “啊!” 几个人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莽撞的人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而她身下还压着一个人,被压着的人可不就是…… 天啊!出大事了! “快快快,快把关小姐拉起来啊,你们都是死人吗?”同行的小姐慌乱的尖声叫着,自己却没有想到去拉地上的人起来。 关平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在宫里好好的走着路就被人给撞了,更加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敢撞她,还把她给压在了身下当成了肉垫!她觉得浑身都疼,头疼,腰身,肚子也疼,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关平月才终于被人扶了起来,可是却已经一身狼狈,吓得面色发白,又气得面色发青。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啊,撞到了我你赔得起吗?”阮伽南恶人先告状,双手叉腰,眉毛倒竖,表情凶恶刁蛮的对着关平月就是一顿骂。 关平月是错愣的,无法反应的。 什么、什么情况?不是她先撞上她的吗?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明明是你不看路一个劲儿的低头走路撞上了我们,还把平月撞倒了,你不道歉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你这个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李如菊气炸了,说着话就要朝着阮伽南扑过去给她一巴掌。 阮伽南灵活的躲闪开了,李如菊一个没站稳,往前踉跄了几句才稳住了脚步,却差点撞上了廊柱,那姿势实在是狼狈。 “你还敢躲?”李如菊瞪大了眼。 “我为什么不敢躲?我看你们才是倒打一耙呢!眼睛瞎了是不是,白长了,不会用倒不如挖了算,省得浪费!下次再这样我就帮你们挖了,哼!不过今天就算了,只要你们好好跟我道歉,我就不计较了!”阮伽南用眼角睨着她们,倨傲的说道。 关平月差点没被气晕。 “你是谁?”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小姐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敢和她这样说话。 从小到大她就没试过这么狼狈这么被人羞辱的。她是关家的嫡小姐,她的父亲是国公,她的姑姑是六皇子的生母,她的母亲也是世族大家的小姐,去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恭着的。可是今天……关平月被气得胸口直起伏。 如果她撞了她好好的道歉认错她还能不计较,毕竟今天是九皇子的选妃之日,闹出了事谁的面子都不好看。可是、可是这人太过分了,竟然还这样羞辱她,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关平月恶狠狠的想着。 阮伽南的下巴抬得更高了,不可一世的道:“我是阮府的大小姐!而且我爹说了,一定会让我被选上,当九皇子正妃的!还有,皇后娘娘也很喜欢我,方才还留我在长春宫里陪她聊天了,还让我以后多多进宫陪她说话呢!” 阮伽南话里满满的都是显摆炫耀。 关平月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接着是不屑。阮府的大小姐,她听说过,不过是个没教养的乡下丫头。可是听到她说皇后娘娘很喜欢她的话她心里又多了一丝异样的情感。 难道皇后娘娘相中了这个阮伽南给九皇子? 想到某些事关平月觉得这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哈?就凭你?还想当九皇子正妃?痴人说梦!我还好奇阮府的大小姐会是什么样,现在可算是见到了,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果然是在庄子上长大的,一点教养都没有!这样的人居然还能进宫,简直就是玷污了我们高贵的身份!”李如菊鄙夷又万分嫌弃的看着阮伽南,脸上满是不屑和嘲弄。 “庄子上长大的又怎么了?我还是阮府大小姐,未来的九皇子妃!”阮伽南大言不惭的说着。说完还嫌不够,斜着眼睛看着关平月和李如菊,撇了撇嘴,那神情比李如菊更甚,“还有我说你们,长得这么丑,身材干巴巴的,就不要进宫丢脸了,免得到时候被人笑死。还是好好待在家里哭吧,长成这样还不如回娘胎重造呢!” 是个女人都不能接受别人说自己丑,还是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说的。所以李如菊一下子就气炸了,朝着阮伽南扑了过去,嘴里尖声叫着:“阮伽南,我要撕烂你的嘴巴!” 居然敢说她丑! 李如菊长得倒也不算丑,不过站在关平月身边,还有同行的几个小姐中间就显得逊色多了。 鼻子不够小巧挺直,嘴巴也大了点,嘴唇也厚,额头太高,头发太少,就一双眼睛还过得去。这容貌也算是五官端正了吧,可是在燕京,美貌的小姐多了去了,李如菊在中间简直就连一个丫鬟的容貌都比不上。 所以这容貌一直就是李如菊心头的一块心病,一根刺,谁说她就逮着谁咬。现在阮伽南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笑她样貌丑,一下子就让她爆发了。 阮伽南当然不会让自己吃亏了,先她一步一巴掌甩在了李如菊脸上,那响亮的“啪”一声让在场的人的心都一跳。 李如菊被打了一巴掌就更失去理智了,尖叫着不管不顾的和阮伽南纠缠在了一起。 然后打着打着,不知道怎么的,在一旁围观的几个小姐,包括关平月都受到了牵连。一时间尖叫声,哀嚎声不断,很快就惊动了附近巡逻的侍卫和宫女。 皇后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小姐,眉头紧皱,最后目光落在了阮伽南身上,见她还是梗着脖子,一副我没有错的样子,再想到刚才李家小姐,关家小姐们说的话,她眼里闪过了一丝失望。 想不到她竟然也会看走眼了,以为这个阮伽南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然是个浮躁,眼皮子浅的,不过是夸了她两句转身就张扬出去了,还说出了这样令人厌烦的话来了。 “求皇后娘娘为臣女们做主啊!”李如菊顶着乱糟糟的发髻哭着喊道。 “阮伽南,你可还有话要说?” 阮伽南挺直了背脊,“娘娘,臣女没有错,就是她们先撞上我的,还嘲笑我是从庄子上回来的,所以我才生气打了起来。” “阮伽南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撞的我们!” “你敢说你没有嘲笑我?”阮伽南斜睨着她问道。 李如菊一噎,“我……”她是嘲笑了,可是、可是那是因为她——反正这事就是阮伽南的错! “行了!今天是九皇子选妃的大好日子,本宫就饶了你们一次,下次再敢在宫里乱来,决不轻饶!至于阮伽南……”皇后皱了皱眉,有点为难,想了想才决定道:“立刻将阮伽南逐出宫,不准再参加选妃宴了!” 虽然对这个处理结果不太满意,但是李如菊还是得意的朝着苦着脸的阮伽南笑了笑。 还想当九皇子妃呢,做梦吧!连选妃宴都不能参加了,她看她怎么当这个皇子妃! 阮伽南按照惯例的哀嚎了一下,被皇后不耐烦的强制送出去了。 宫门外,阮伽南回头看了看身后磅礴宏伟的建筑,耸了耸肩,摆了摆手,转身就潇洒的走了。 虽然今天得罪了几个人,不过还是顺利出宫了,划算划算! 一辆马车和她擦身而过,马车里的人从微微掀起的车帘子里瞥见了一道娇小瘦弱的身影,却不以为意,马车径直朝着宫门而去。 第三十九章 父慈母爱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凤明阳坐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 到了宫里自然是要先跟皇上请安的了,原本是要到皇上宫里的,可是宫人却说皇上去了柔妃娘娘的栖梧宫,所以他转道去了栖梧宫。 栖梧宫里,身穿着明黄色帝皇常服的皇帝正坐在首座上和柔妃说着话。 柔妃虽然年近四十,但却保养得宜,脸上几乎看不出皱纹来,又因为是江南女子,身上自带江南女子特有的温柔娴静,如水一般,就像她的封号一样。五官算不上太精致,在后宫众多美人当中只能算是中等的。弯弯柳眉,如水双眸总是盛满了温柔的笑意,琼鼻秀挺,红唇娇嫩,唇角微勾,总带着一抹恬静怡然的淡笑,让人如沐清风一般。 柔妃进宫也数十载了,不争不抢,不站队,不勾结前朝官员,温柔体贴,所以即使后来皇上转而宠爱其他妃子,但是柔妃在宫里的地位还是一样没变。 光从她住的宫殿就能窥察一二了。栖梧宫是前朝一位宠后所居住的宫殿,即使经历改朝换代而有所改变,面积缩小,也不如初初豪华宏伟,但相比宫里其他的一些后妃宫殿,栖梧宫大概是除了皇后和太后宫殿外最好的后妃宫殿了。 “皇上,你说今天的选妃宴能替小九选出合适的正妃吗?小九都快十九了,臣妾真的担心,要是小九不能撑过弱冠之年……臣妾也希望他能留下一儿半女的,不然臣妾真的是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说着说着柔妃的眼睛便有些红了,忧心不已,眉宇间因为常年担忧而染上的一抹情愁让她看起来越发的惹人怜爱心疼了。 皇上看到她这样果然是心疼起来了,安慰道:“爱妃放心,这次朕一定会给小九选一个合适的正妃,让小九延续后代的。而且小九现在身体不是挺好的吗?大师的话也未必会灵验,小九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柔妃哽咽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是护国寺的大师说的话,哪里会有假?为了这句话,这十几年来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每次看到小九她内心都是充满了愧疚的。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没用,没有照顾好他,不然也不会让他一出生就是一副垮了的身体。 当初怀着小九的时候太医就说了,她的身体那段时间不太好,不是怀孕的最佳时机,这个孩子就算最后生下来身体也是有毛病的,说不定会活不长久。太医建议她落胎,好好养身体,把身体养好了再怀孕,这样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可是她哪里舍得?她坚持要生,不停的补,就希望老天眷顾她,给她一个健康的孩子。可是谁知道……老天终究还是没有眷顾她,小九刚出生的时候就很瘦小,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慢慢的就显露出来了,经常生病。请护国寺的大师批命,大师却说小九本是不应该出生的人,现在强行出生也会活不久,最多弱冠之年便会损命。 “皇上,娘娘,九皇子来了。” 柔妃一听立刻抬头面上露出了喜色,道:“快让小九进来。”说着连忙用手绢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要是小九看到该又要担心自责了。 “儿臣拜见父皇,母妃。” 现在才刚入秋,凤明阳便已经穿上了深秋的锦袍,身后还披着薄披风,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没有血色。 柔妃心疼自己的儿子,他才刚说完话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道:“可以了,快过来坐下吧,小心又累着了。”眼里满是担忧心疼,恨不得自己有权力能免了他的一切礼仪。 凤明阳先是看了眼皇上,皇上笑着点头道:“坐吧,这里没有外人,就不用太过讲究这些虚礼了。身体要紧。” “儿臣多谢父皇。”凤明阳拱了拱手才坐到了柔妃身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关心的问道:“母妃,我有好些天没进宫给你请安了,你身体可还好?” 柔妃嗔声道:“只要你好母妃就好了!”说着双眸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遍才稍微的放下了心,“母妃见你现在面色倒是好了一些,听你府上的人说你这些天都没有唤太医,母妃就放心了。现在也入秋了,你最是怕冷,得多加注意,该添的炭火,衣裳都得添上,知道吗?千万别逞强。”她不放心的叮嘱着。 凤明阳含笑的听着,时不时的应上一句,没有一丝不耐烦。 “小九啊,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你可不许再找借口了啊。今天燕京所有有身份的小姐都进宫来了,你好好挑选,只要是你看上的,父皇都会为你赐婚的。”皇上看着凤明阳笑着道。 “这些事父皇和母妃做主就好,儿臣相信父皇和母妃的眼光。让儿臣挑,儿臣倒是不知道要怎么挑选了,那些个小姐看起来都一样。”凤明阳有些苦恼的摇着头。 “你这孩子,怎么会一样呢?每个小姐都有自己的特点,样貌才情家世都不一样,你若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挑选,那就只管挑你自己看得顺眼的,喜欢的。只要是你喜欢的,母妃都没有意见的。”柔妃道。 凤明阳蹙了蹙眉,似乎在思考她这话的真实成分有多少。 柔妃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在想什么,目光乞求的望向了皇上。 皇上轻叹了一声,道:“你母妃说得不错,只要是你喜欢的,朕和你母妃都能答应。只要你选出一个正妃来。当然了,如果你还想挑选出侧妃的人选也是可以的,最好就是一起办了,到时候正妃侧妃一同进府!” 这样也算是了了他们的一桩心愿了。 凤明阳眼底迅速闪过了一道满意的光芒,脸上却迟疑了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似的道:“如此就多谢父皇了。”接着又苦笑了起来,“儿臣也希望能在儿臣离世之前留下一儿半女在父皇和母妃身边,将来等他们长大了也能替儿臣向父皇和母后尽孝。” “小九!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你看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病过了,虽然护国寺的大师说了你很有可能活不过弱冠之年,但这不是绝对的。大师不是也说了吗?如果能找到隐世的神医,你的身体也是能恢复健康的!”柔妃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凤明阳认命的摇着头道:“母妃,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那个所谓的隐世神医根本就不存在吧?不然的话父皇张贴了皇榜这么多年,怎么会找不到人呢?” “小九,你——” “好了,今天是好日子,就不要说这些晦气的话了。”皇上微微沉了沉脸色,依然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凤明阳,“小九,你也不要这么快就放弃了希望,不到最后都是还有希望的,你要相信父皇,父皇一定会找人医治好的!” 凤明阳对上他暗含关心和决心的双眼,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神色,“多谢父皇,儿臣一定会坚持,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这样就对了。”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柔妃则是关心温柔的看着他,柔声道:“小九,现在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不如你先到母妃偏殿休息一会儿,等宴会开始了再出去吧,别累着了。” 凤明阳还没有出声皇上就说道:“嗯,爱妃说得有道理,小九,你就先去休息吧。” 闻言凤明阳也不多说什么了,顺从的站了起来,“那儿臣就先到偏殿休息了。确实是有点累,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头好像有点晕。” 柔妃连忙道:“那你赶紧去休息,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 “母妃,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父皇,母妃,儿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皇上摆了摆手。 柔妃忧心忡忡的看着他随着栖梧宫的大宫女退出了正殿,半响才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第四十章 那些事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凤明阳到了偏殿便挥退了偏殿里伺候的人,栖梧宫里的宫婢也了解这个皇子的性子,知道他不喜不熟悉的人在身边伺候,不管去到哪里都会带着近身伺候的人。所以偏殿的宫婢们很快就退了出去。 人一走,凤明阳脸上虚弱的表情立刻就收了起来,神色冷淡的坐在软榻上,一手撑着额头,微闭着眼。良久才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选妃宴的事已经安排妥当了吧?” “主子放心,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中。” 凤明阳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确定事情和记忆中没有任何出入才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陆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主子,属下听说关小姐方才在宫里遇到了一些事。” “哦?什么事?”凤明阳随口问道,不是很感兴趣。 陆英将事情说了一遍,却没有说和关平月起了冲突的是哪个小姐。 陆英是觉得主子一向对关家的小姐特别,即使后来态度似乎改变了,但是这么多年投入的感情不是说能收就可以收得回来的。他觉得这次主子大概是想借选妃宴来逼一逼关家小姐表态,若是关家小姐对主子真的有心,肯定会有所动作的。这样一来主子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听了陆英的话凤明阳眉头都不动一下,只是淡淡的道:“这宫里还会有人给脸色她看倒是稀奇了。” 陆英等了一会儿都不见自家主子再说什么话,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道:“主子不去看看关小姐吗?”这个时候不正是主子表现的时候吗?关家小姐只怕是受了委屈的,主子这个时候过去安慰,她心里肯定会很感动的。 凤明阳猛的睁开了眼,直直的盯着陆英,那眼神看得陆英头皮都发麻了起来,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主、主子,怎么、怎么了?属下说错了什么吗?” 凤明阳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的问道:“陆英,你觉得关家小姐对本殿下有意吗?” 他收回了视线陆英这才松了一口气。主子刚才的眼神有点可怕。 至于主子的问题……这真是有点难住他了。 陆英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的道:“属下觉得关小姐对主子还是有意的,不然也不会对主子好了。”而且还时不时的送一些名贵的药材给主子,虽然说主子并不缺这些药材,但是那份心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加上主子和关小姐青梅竹马的,若是能成亲,不是皆大欢喜吗? 凤明阳目光落在了偏殿的某一点,有点虚空,像是在回想什么,喃喃的道:“她对我好吗?” 曾经他也以为关平月对他好是因为对他有意,不然她不会这么关心他,他生病的时候不会这么担忧,吃不下睡不好,跟着他一起消瘦。不会为了治好他的病四处托人找神医,不会在说到他活不过弱冠之年的时候悲伤哭泣。他以为她是对他有意的,他还想着他们成亲后,如果他真的活不成,那他会求母妃父皇放她回关家,重新再嫁,他会将自己所有财产都留给她,当是回报。 可实际呢? 呵呵……想起那些事,凤明阳黑沉的眼底弥漫了一层骇人的墨色,阴冷得吓人。 不过是一个戏子,他却愚蠢得入了戏而不自知,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上辈子他的存在就是一场笑话,可是这辈子,他会让他们成为一场笑话,所有欠了他的人都要还,一个也别想逃! “你到外面守着吧。”凤明阳闭上了眼,遮掩住了眼底翻腾的恨意,语气有些疲惫的道。 陆英没有异议的退了出去。 上辈子的选妃宴……那个时候他以为关平月对自己有意,自己对她虽然说不上什么爱不爱的,但大概也是喜欢的吧,所以一心想着在选妃宴上选她做正妃,唯一的正妃,为了给足她面子,他还做出了一个皇子不应该做的事。可是现实却狠狠的打了他一记耳光。 当天他就被气得病倒了,后来好了起来身体却更差了,以至于后来这么轻易的就被人活活气死了。上辈子他一直活在欺骗算计中,他就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利用殆尽之后毫不犹豫的除掉,窝囊无比。 “呵呵呵……”凤明阳想起上辈子的事,不由得低声笑了出来。轻柔的笑声在偌大的偏殿里轻轻的回荡着,无端的多了几分诡异和空寂,阴冷得令人胆颤。 贺氏带着黄氏还有阮府的两个小姐在御花园里和各位夫人小姐交际着,一时间倒是忘记了阮伽南。等她想起来的时候离宴会开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这才发现阮伽南竟然不在御花园!她一惊,心想难道阮伽南还在长春宫陪着皇后? 可是想想觉得又不太可能,能在初次进宫得到皇后娘娘的一声称赞已属不易,从来没有哪个小姐能得到皇后娘娘如此青睐留在长春宫这么久的,就连关家的小姐也没有这等待遇。 她让自己的女儿和阮婍玉在周围找了找,结果还是没有看到阮伽南,问人,也没人看见过她。她这才着急起来了,连忙去了长春宫,拉住了一个宫女,问了却没有问出来! 正着急的时候长春宫的大宫女刚好出来看到了她,便走了过来。 贺氏脸上一喜,连忙问道:“碧玉姑娘你可见过我府上的大小姐?稍前皇后娘娘留她说话,只是一直不见她到御花园……” 碧玉朝她点了点头,淡声道:“可是阮府伽南小姐?她因为犯了错已经被娘娘逐出宫去了,不能再参加选妃宴。” “什么?”贺氏浑身一震,脚步不稳的倒退了一步,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她犯了错,被娘娘逐出宫去了?”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又是犯了什么错?会不会连累她们?贺氏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会不会连累到自己和女儿,至于阮伽南的安危她是完全不关心的。 “回阮夫人,是的。她在宫里公然和别的小姐打架,实在是有失体统。娘娘是看在今天是九皇子选妃的大好日子才不计较,只是将她逐出宫。娘娘说了,还请阮夫人回去好好教导,免得日后再丢脸。奴婢还有事就先走了,阮夫人请自便。”碧玉微微福了福身便离开了,留下贺氏气得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一阵黑一阵青的。 ------题外话------ 小九是重生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嘻嘻嘻嘻…… 第四十一章 看中的鸭子飞了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原本想着出宫之后就回府去的,但是转念一想,阮府的主子,主母,老夫人,黄氏都进宫去了,阮府几乎说是没人了的,而她中途出宫,宫里的人肯定不会派人到阮府告知的。那她转而去了其他地方,是不是也就没人知道了?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宫里的宴会结束都挺晚了吧,现在还挺早的。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上次她去看了一遍那座山,挺满意,这些日子一直想着要将那座山买下来,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出府机会。今天可算是让她找到机会了。 她熟门熟路的到了那条偏静小巷子里,找到那座小小的院子,溜了进去,换了一身衣衫出来就变成一个公子了。和上次的风流倜傥不同,这次这是低调内敛了许多,一身暗灰色的松叶纹锦服让她看起来也成熟稳重了许多。 那座山名叫八宝山,实际上却什么宝贝都没有,就是一座荒山,附近的猎人都懒得去哪里打猎,因为猎不到。虽然靠近了燕京,但是她问过了,这里不属于燕京管辖范围,但是似乎也不是三合镇管辖范围……她怀疑这个地方被燕京和三合镇共同给遗忘了,因为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应该是要去找里正商量买八宝山的事吧?她对古代这些乡官制度还真的不是很了解,毕竟上辈子她可是一直在国外长大的,谁知道一朝穿越竟然会回到了古代,还是上辈子历史中没存在过的国家的。 因为时间实在是有点赶,所以阮伽南用了最快的时间来到了八宝村,拉住村里的人问了一下立刻就问出了里正的家。 里正听到她的来意愣怔了一下,迟疑的问道:“你说你要买八宝山?而且还是要绝卖?”他没听错吧?有人想要买八宝山?八宝乡那座八宝山?不就是一座荒山吗?放在那里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关注过,现在怎么会有人突然想要买了? 里正狐疑的打量着阮伽南。 这位公子年纪不大,长得眉清目秀,俊逸非常,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不会是闲得慌跑来这里捉弄人吧?或者是别有目的? “没错,我要买下八宝山,但是你们要绝卖给我,我可以一次性付给你们这么多银子。”阮伽南伸出了三只手指。 里正眉头一皱,“三十两?” 阮伽南:“……三百两。” 里正倏地瞪大了眼,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和难以言喻的激动,甚至连人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三、三百两,当真?” 真的有人会拿三百两银子买一座荒山吗? 厅堂里坐着的其他人听到这个数字也都惊呆了。 别说三百两了,就是三两银子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平时谁家里有个一两银子都很了不起了,可是眼前这个干干净净白白皙皙的公子竟然说要给他们三百两银子!一座没用的山头换三百两银子,太值了! “里正,你赶紧答应了吧!” “是啊,里正,机不可失啊!” 大家纷纷劝说起了里正,就怕他一个老糊涂拒绝了这等天大的好事,恨不得代替他立刻答应下来。 阮伽南也不催促,因为她有十足的把握里正会答应她的。对普通人来说,三百两银子可是个天文数字,一辈子——不,三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银子。虽然最后会平分开,但是八宝村的住户并不多,三百两银子平分下来,只怕是够一个三口之家生活好些年了。 果然,里正稍微的犹豫了一下便咬牙道:“行,既然公子看上了那座八宝山要买,那便卖给公子了。只是老夫丑话说在前头,这契约一旦订立便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里正放心,我绝对不会反悔的,银票我已经带过来了,现在就可以签订契约。”阮伽南从怀里掏出了银票。 看到银票,在场的八宝村的人眼睛登时一亮,跟点亮的灯笼一样,灼灼的盯着她手里的银票,还有人夸张的吞咽了一下。 双方愿意,价钱也谈好了,交易自然很快就完成。双方按下了手印,盖上了印章便算是完成了。 阮伽南小心翼翼的将桌子上的纸张拿起来轻轻的吹了吹,确定无误才折叠起来收入了怀里。除了那座八宝山,附近的一些地她也趁机买了下来,大方的加了一百两银子。 心心念念的事终于办成了,阮伽南的心情可谓是舒适愉快至极,压根就将宫里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是高兴了,可是宫里的凤明阳却黑了脸,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因为到了宴会马上要开始的时候他临时起意想要到御花园看看,可是到了那里却没看到阮伽南的身影!当下就是既疑惑又吃惊,连忙让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英很快就回来了,只是脸色却是有些怪异。 “人呢?”凤明阳咬牙冷声问,面色黑沉难看。 陆英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自己的主子,想到打听来的消息,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道:“阮小姐在宫里……和李家的小姐打起来了,还有其他的小姐,闹到了皇后娘娘面前。皇后娘娘一生气便将她赶出宫去了,不允许她继续参加今天的选妃宴。” 所以这会儿才没有在御花园看到阮家小姐。 凤明阳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愣和反应不过来。 打起来?被赶出宫去了?为什么会这样?上辈子明明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上辈子阮伽南是参加了选妃宴的,而且还在选妃宴上出了大丑,一下子就成了燕京人的笑柄。阮府大小姐行为粗鲁,举止粗鄙,莽撞没有教养,一无是处的名声由此在燕京传了开来。以至于日后燕京人说起阮府大小姐第一印象便是庄子上长大的粗野丫头,上不了台面。 上辈子他自然是不会特别注意到阮伽南的,若不是她在宴会上出了大丑,他压根不知道这么一个人。然后她就沦为了燕京人笑料,府上的下人有时候为了取乐他故意说起了她做过的如同笑话一般的事,他对她才有了一些印象,偶尔也会感叹一声,觉得和自己一样是个可怜的人。 后来…… 他以为今天的选妃宴会如同上辈子那样发展,他想着等她在宴会上要出丑的时候他就出面帮她,然后顺势表现得对她有了兴趣,再请父皇赐婚,让她成为自己的正妃。一切都会名正言顺,合情合理,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出了意外! 阮伽南出宫了,没有参加选妃宴! 那他的正妃怎么办? 凤明阳面色阴沉,重回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尝试到了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主子,是时候去大殿了。”陆英道。 凤明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用力的甩了甩袖子,冷声道:“不去!本殿下旧病复发了,没办法参加选妃宴。即刻出宫回府!” 人都不在,参加什么宴会,以为他闲着慌吗? 啊?旧病复发?即刻回府?陆英懵了。 ------题外话------ 凤明阳:好你个阮伽南,敢跑了,等本殿下娶了你回府,看本殿下怎么收拾你! 阮伽南:呵呵 第四十二章 宁王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举办宴会的大殿,各位官员和家眷都已经到齐了,就等着九皇子,还有皇上皇后到场就可以宣布开始了。 皇上和皇后相携着准时到了大殿。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臣和家眷纷纷站了起来,“恭迎皇上,万岁金安,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诸位爱卿平身,不必多礼了,坐吧!”皇上坐在了最上首的位置,左边是皇后娘娘,右边是柔妃,柔妃旁边便是近几年圣宠不衰的清妃了。 “皇上来得可真是晚,臣妾都望眼欲穿了,还以为皇上光记着和皇后娘娘,已经忘记臣妾们了呢。”清妃故意掩唇娇俏的说着,一双清丽又带着一丝丝勾人意味的眼睛睨着皇上,似乎有些委屈,有些可怜。 “朕怎么会忘记爱妃呢?本来从长春宫出来就想到爱妃宫里的,不过朕想起来还有些政事没处理便去了御书房,没想到就拖到了现在。让爱妃受委屈了,回头朕好好赏你一番!”皇上毫不顾忌的表达了对清妃的爱宠。 皇后和柔妃倒是面色如常,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就是其他的妃子没有这么好的定性了,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妃子,看到清妃这样子都不由得咬了咬牙,用力的扯了扯手上的帕子。 狐狸精,大庭广众之下就勾引皇上,不要脸! 老一点的良妃和慧贵妃眼里都闪过了一抹羡慕和妒忌。 良妃斜睨了一眼清妃有些阴阳怪气的道:“皇后娘娘和皇上年少夫妻,鹣鲽情深,皇上在皇后娘娘那里多待一会儿清妃就受不了了?莫不是清妃还想和皇后娘娘比较不成?” 清妃先是面色微微一变,飞快的瞥了眼皇上,见皇上脸上的笑容淡了淡,立刻笑着说道:“瞧良妃姐姐说的,臣妾哪敢和皇后娘娘相比啊,皇后娘娘那就是天上的明月,臣妾不过是小小的萤火虫之光,如何比较?臣妾不过是看今天日子好,说话一时没注意分寸,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责怪臣妾。” 皇后淡淡的看了眼清妃,“今天咱们还是不要喧宾夺主了,重要的是要为九皇子挑选出一个正妃人选来,也好让皇上不再忧心。” 皇上点了点头,“皇后说得有理。”说着转头看着柔妃道:“爱妃,待会儿你可得好好看,仔细看了,小九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朕就怕他敷衍了事。”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朕记得小九和关家那丫头关系挺好?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到时候不如就将关家那丫头许给小九得了。” 柔妃有些哭笑不得,“皇上,哪能这样呢?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以小九的心意为先。” “好好好,就以小九的心思为先。只是这小九怎么还没有来?不是在爱妃宫里的偏殿休息吗?”皇上扫视了一圈下面,没看到他的身影。 柔妃摇了摇头,“皇上不知道,小九早半个时辰就离开栖梧宫了,说是想去御花园散散步。臣妾想着这样也挺好所以就没拦着了。皇上不用着急,小九这性子就是如此,慢吞吞的,也许已经路上了,他身体又不好,是慢点的。” 柔妃话刚落就看到皇上身边的近侍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急,“禀皇上,九皇子突然旧病复发已经被送回九皇子府了!” “什么?小九旧病复发了?可严重?请太医没?”皇上还没有说话柔妃就已经被这些话吓得反射性的站了起来,急切又担忧的问道。 “好好的怎么就旧病复发了?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皇上也面色一沉。 底下的大臣及其家眷自然也听到了皇上近侍说的话,一阵惊愣。 九皇子又病了,那这选妃宴…… “皇上,奴婢也不知道啊,是九皇子身边的陆英跟奴婢说的,让奴婢先来给皇上说一声,具体的情况只怕是要九皇子身边的人才知道了。”近侍苦着脸的说。 他压根就没见过九皇子,只是陆英是这么跟他说的,他也只能这样跟皇上说了。 “速速请太医去九皇子府!” “是!” 柔妃满脸掩饰不住的担忧之情,看到底下大臣和其家眷各异的面色,自己的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了。 这些人,这些人心里本来就不太愿意让自己的嫡小姐来参加小九的选妃宴,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小九的正妃还怎么选啊! “皇上……”柔妃忧心忡忡的望向了皇上,欲言又止。 皇上沉吟了一下便神色如常的望着底下的大臣和众家眷说道:“九皇子身体不适就不来参加宴会了,诸位爱卿就继续尽兴欢饮吧!宴会继续,另外,朕还要宣布一件事!” 皇上停顿了一下,眸光扫视了一圈才慢慢的说道:“朕决定趁着今天大好的日子,众位卿家也都在,朕要封九皇子为宁王!宁,平安,安定,朕希望九皇子以后可以平安健康!” 底下众人一片哗然,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突然要封九皇子为宁王!皇上现在虽然有几子健在,大皇子甚至已经年过三十,却还是没有封王,却要封九皇子为宁王!这是何等的圣宠和荣耀啊! 而且看样子这封号还不是随便封的,平安,安定,确实是非常适合九皇子。可见皇上果真是疼宠九皇子。 原本对选妃宴还有些躲避的人这下心思立马又活跃了起来,在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来参加宴会的几个皇子也是面色各异。 大皇子面色阴沉隐忍,又有些憋屈,父皇真是太偏心了!原本按照凤歧国一直以来的习惯,皇室皇子成年之后便会封王出宫,还有没有成年就被封王的例子也很多。可是他们,父皇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封王! 和大皇子头同样心理的便是五皇子了,一脸的不服气,却又发作不得。六皇子挑了挑眉,嘴角似乎嘲讽的勾了勾便不为所动的垂下了眼帘继续喝自己的酒。 在场的皇子中唯一一个脸上出现了高兴之情的便是八皇子了。 八皇子和九皇子同日出生,甚至是时辰也相差不了多少,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从小八皇子对九皇子这个弟弟就特别好,有什么都会想到他,处处维护他。为了他的病也没少操心,身为嫡子该有的气度胸襟秉性一样不缺,是众多皇子中和九皇子关系最好的一个。 “儿臣替九弟多谢父皇隆恩!”八皇子高兴万分的站了出来走到大殿中央代替九皇子谢了恩。脸上洋溢着的高兴激动就好像被封王的人是他一样。 五皇子见状不由得嗤了一声,低声嘀咕道:“又不是他封王,瞧他高兴的样子。一个嫡子混成这样也不觉得羞耻,是不是脑子有病!” 听到他话的六皇子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皇上看了一眼几位皇子,有些意味深长的道:“还是乾阳知道心疼小九,关心自己的弟弟。” 大皇子等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坏了。连忙站了起来走了出去,脸上摆出了高兴的表情。 “父皇,父皇是天子,九弟有父皇龙气庇护,今日又得了宁字封号,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啊,父皇,儿臣相信九弟有父皇龙气庇护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前几天儿臣让人寻来了一根千年野山参,本来想等九弟选了正妃再当做贺礼送给他的,却不想……也正好给九弟用药,这野山参比普通的参药效强许多,九弟用了定会没事的。”五皇子一脸诚恳的道。 六皇子斜睨着五皇子,眼底的讥讽一览无遗。不过也跟着说了几句吉利的话,也说了自己府上有一些好东西会送到九皇子府。 见状皇上阴沉的脸这才缓了缓。 不过因为九皇子突然病倒,这选妃宴最后还是草草就结束了。 ------题外话------ 云吞:阿南啊,以后你就是宁王妃了,高不高兴牙? 阮伽南:呵呵哒 凤明阳:呵呵哒 第四十三章 宁王的烦恼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宫里的事自然是第一时间传到了九皇子府,传到了凤明阳的耳朵里。 因为他“又病了”,所以不得不躺在床榻上,听到宫里暗子传回来的消息,没有血色的唇勾了勾,眼眸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宁王,宁王。是了,上辈子也是在选妃宴上,他被封为宁王,本朝的第一个王爷一时风头无两,风光无限。即使他身体羸弱,还有大师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但是封王这件事还是让很多人动了心思。而他的那几个兄长也因此而对他更加的防备,疏远,明知道他快要死了却还是等不及要亲自动手。 上辈子他是高兴的,没有哪个皇子不希望自己被封为王爷的,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那个位置是没有希望的了。但他还是想得到一些权力地位,为自己身边的人谋求一些保障。所以他被封为宁王是真的很高兴,他以为他成为了王爷之后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可是没想到,这个宁王封号却是自己的催命符,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这一次……想起了以前的事,凤明阳胸口气血翻腾,让他不由得咳了起来,一时压制不住的猛咳个不停,似乎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样。这要命的咳声让端着药过来的陆英吓了一跳,飞快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主子!” 因为刚刚咳了一顿,凤明阳苍白的脸多了一点血色,一抬头就对上了陆英担忧的眼。 他接过陆英手上的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随手一扔,扯了扯嘴角,“不要大惊小怪,不过是咳了几声,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英嗫嚅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无声的将手上的药递了过去。 凤明阳静静的看着他手上那碗黑漆漆的药,眼底无法抑制的涌出了一抹恨意。 即使他重生了,多了一个为自己报仇雪恨的机会,可是这身体,这身体还是坏了。他一出生——不,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被人下了毒,这种毒不会立刻要了他的命,却会慢慢的侵蚀他的五脏六腑,消耗他的生命力,发作起来的时候让人生不如死。 每一次发作都意味着他离死亡更近了一步。即使他重生了,他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阻止别人对他下毒。 凤明阳深吸了一口气,见心口翻腾的气血压下。罢了,好歹现在他是活着的,只要活着一切就会有希望。那个隐世神医他已经有眉目了,相信只要找到那位神医,他的毒也是能解的。 眼底的恨慢慢的消退,最终恢复平静。凤明阳伸手接过那碗药一口气喝了下去,即使喝了无数次,但还是让他蹙起了眉头。对着陆英摆了摆手,他坐了起来靠在了床柱上,望向了刚刚走进来的人。 “你怎么过来了?” 来的人正是褚卫。 褚卫先是走到床榻前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发现一如既往的苍白之外并无其他的不妥才将吊起来的心放回了原位。 “这不是听说你又发病了嘛,所以就急急忙忙的过来了。”在宫里听到说他发病连宫宴都没法参加,吓得他差点就立刻赶过来了。 凤明阳瞥了他一眼,懒洋洋的道:“宴会太无趣,不参加也罢。” 褚卫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挑了挑眉,有些不解:“可是之前你不是一直很期待这次的选妃宴吗?” “是啊,是很期待,可惜我要等的人不在。” 褚卫惊了,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你等的人难道不是关平月吗?我看到她出现在宴会上了呀!听到说你旧病复发还很担心的样子。我差点就想要将她带过来看你了。”难道竟然不是关平月? 凤明阳眉头皱了皱,似乎对褚卫说带关平月过来看他这件事有些抗拒,半响才道:“以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不要让关平月到九皇子府了。”他不想看到她。 褚卫忽然有种错觉,好像明阳不喜欢关平月,不希望关平月来到九皇子府一样。可是明阳不是喜欢关平月吗? 再想到今晚的事,他刚才说的话。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他误会了,明阳并没有喜欢关平月? 好吧,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明阳自己的私事,他不会插手太多的。他怎么说就怎么做吧。 “哎,对了,差点忘记恭喜你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皇上将你封为宁王了!我估计明天圣旨就会下了。你可是本朝第一个被封王的皇子呢!”褚卫高兴的说。 褚卫以为他会很高兴,很激动,可是他的面色却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冷淡得很。 “明阳,你不高兴吗?” 凤明阳瞟了他一眼,点着头,“高兴啊。” “可是你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褚卫老实的道。 凤明阳眸光闪了闪,“我的正妃都还没有选出来,我能高兴到哪里去?” 今晚封王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将他正妃人选定下来。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却出现了这样的纰漏,他怎么会高兴?而且他还不知道阮伽南是什么时候出的宫。 看来是他太自以为是了,所以才会出了这样的意外。 见他这么介意选妃的事,褚卫摆了摆手道:“你放心吧,虽然今晚选妃宴并不成功,但是皇上说了,等你身体好起来再办一次。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之一定会帮你挑选到合适正妃人选的!。” 顿了顿他又道:“又或者是你自己心里有人选你可以直接和皇上还有柔妃娘娘说啊!”何必再多此一举的办什么选妃宴,把自己当个猴子摆在那里让人观赏。 凤明阳听了他的话眉头轻皱,眸色深深。 其实他也想过要直接跟父皇说,只是这样一来只怕是要引起怀疑。 阮伽南才回到燕京没多久,和他又从来没见过接触过,他又怎么能直接点名说要她做他的正妃呢?而且因为之前的事,燕京里流传说他对关平月有意,所以这样一来就更加不能直接开口要阮伽南做他正妃了。 唉,真是苦恼啊。这个阮伽南,好好的,怎么不按上辈子的轨迹来,突然闹事被赶出宫去了呢? 凤明阳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他要重新计划一下了,得尽快把他和阮伽南的婚事定下来才行。 ------题外话------ 阮伽南:“总有刁民想害朕!” 凤明阳:“?” 第四十四章 辣鸡九皇子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办好了事阮伽南又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城里,换了衣服飞快的回了府,知道那些人还没有出宫这才松了口气。优哉游哉的去洗了个澡之后让丹青去厨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填饱肚子了才靠在窗子下的软榻上拿着一本册子在翻看着。 这本册子是她让丹砂整理出来的,详细的记载了燕京各行各业现在的情况,也分析整理过了做成了册子,方便她了解。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意外来到这里并不代表她会屈服于这里的一切。她不可能也没有想过要像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样活在后院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及笄之后听从父母的安排嫁人,生子,一辈子最大的责任就是相夫教子。丈夫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一切。 在她这里,自己才是自己世界里的天和地,她的人生不会让任何人主宰。 不是她高看了自己,但她始终认为,这个时代的男人配不上自己,也不值得自己迁就委屈。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她会遇到一个让她有兴趣的男人,或许他会让她动了嫁他的心思,但是她觉得这种兴趣或许不会长久。男人将三妻四妾视为理所当然,可是她却万万不能认同。 她的男人只能有她一个女人,并且不能用丈夫的身份来压制她,约束她,将她困在后宅。 她想,应该是没有这种男人的了。 所以嫁人……呵呵哒。在现代那么多优秀又有身份的男人追她,她都不心动,更加不可能会对一个古代男人心动的。 想到这,阮伽南不由得想起了今天的选妃宴。 嗯。也不知道那个九皇子的正妃挑选出来没有,应该是挑选出来了吧?这样她的危机也就算解除了。等她搞清楚她亲娘死亡的真相,她就离开这里,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小姐,小姐,老爷夫人他们回来了,让你现在立刻就去前厅!”丹青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小姐在宫里做的事她们已经知道了老爷夫人现在让小姐过去肯定是要找小姐麻烦的! “小姐怎么办呀,老爷夫人肯定是要责骂你的!” 相比丹青的焦虑,阮伽南就淡定多了。将手上的册子交个了丹砂她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我换个衣服就去。” 然后她就慢悠悠的换了身衣裳才出了芳草苑。 芳草苑外,贺氏身边的赵嬷嬷脸都青了。 这个阮伽南竟然让她等?她以为自己是什么?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在宫里闯了祸还这么优哉游哉的,果真是蠢笨如猪!现在就让她先得意一下,等去到前厅看夫人老爷怎么收拾她! 看到阮伽南出来,赵嬷嬷倨傲的下巴一抬,从上往下睨着阮伽南,阴阳怪气的道:“大小姐真是让老奴好等,也让老爷夫人好等了。还请大小姐快点吧,要是迟了,老奴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阮伽南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就径自往前厅去了,把赵嬷嬷扔在了后面。她这一举动又让赵嬷嬷一顿好气,看着她的背影暗暗磨了磨牙。 “你这个逆女,看你做的好事!”阮伽南才刚走进前厅迎面就飞来了一个东西,她本能的头一偏,躲开了。那东西砸在地上发出了响亮的破碎声,她回头一看,眉头顿时一皱。 是一个茶杯。 她目光有些阴冷的望向了坐在前厅的人。 阮常康原本是一肚子气的。一开始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竟然胆子大到在宫里犯了事,还被逐出宫去了。等知道的时候又已经晚了,而且这事慢慢的大家也都知道了。那些官员看着他的眼神现在让他想起来都满肚子的火气,所以才在看到她进来的时候想都不想就顺手将桌子上的杯子砸了过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敢躲,对上她有些阴冷的眼,不由得一怔,心里竟然一冷。可是等他回过神再去看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双委屈的眼。 阮常康心里有些恼羞成怒,怒喝道:“你给我跪下!” “爹,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我跪下?”阮伽南没有跪,无辜的反问道。 “你还敢问?你今天在宫里做了什么还要我提醒你吗?你这个逆女,是不是非要连累了阮府才甘心?”阮常康怒不可歇。 “爹,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今天进宫我可是得到皇后娘娘夸赞的,怎么会连累阮府?” 阮常康眉头一皱,“什么?得到皇后娘娘夸赞?这是怎么回事?”他不解的望向了一旁的贺氏。 贺氏心一跳,生怕今天的事就这样被阮伽南蒙混过关了,连忙说道:“老爷,不管皇后娘娘说过什么都改变不了伽南闯祸被赶出宫的事实啊!伽南得罪的可是关家的小姐!在宫里大打出手,这、这简直就是前所未闻!” 阮常康刚刚有些松了下来的心霎时间又硬了起来,目光沉怒的看着阮伽南,“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当然有话说了!”阮伽南径自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这举动让阮常康眉头又是一挑,怒气差点没压住就爆发了出来,一个茶杯又扔过去。 “爹,不是我想故意惹是生非,是那几个小姐,是她们嘲笑我,说我是从庄子回来的乡野丫头,没见过世面,没教养,什么都不懂,跟老鼠屎一样。还说我有娘生没爹教什么的,我当然生气啊!在庄子上我一向都是谁欺负了我,我就欺负回去的,不然我早就被人欺负死了!”阮伽南愤愤然的说着,丝毫不管阮常康青黑变换个不停的脸色。 阮伽南完全不给阮常康和贺氏机会,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直把两人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口气憋在心里,咽不下又吐不出来,别说有多难受了。 原本是想好好惩治一番阮伽南的,可是最后却是自己被气个半死,有气出不得。 阮伽南巧舌如簧,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演讲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阮常康额上的青筋跳了又跳,终于忍不住怒喝道:“行了!” 阮伽南半张着嘴巴,半响才缓慢的合上了,一脸真诚的问:“爹,你相信我了吗?” 听到这句话阮常康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面色青黑,喘着粗气,咬牙道:“回你的院子去,现在我不想看到你!” 哎呀,终于搞定!阮伽南心里乐呵呵的,面上还是那么的乖巧懂事,一副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的样子。 看到她这样子,阮常康觉得心里一痛,被气的。 “等等!” 阮伽南停住了脚步,回头。 阮常康忍住气说道:“九皇子突然旧病复发,所以没有选出合适的正妃人选。皇上说了,等过些日子,九皇子身体好了,会重新再办一次选妃宴。还有,九皇子已经被封为宁王了,嫁过去的话就是宁王妃!不用我说你应该都知道王妃意味着什么,这次要好好努力,知道吗?” 说着说着火气似乎消了一点,他语重心长的劝道:“伽南,你已经及笄了,总是要嫁人的。宁王身体虽然不太好,但是嫁过去不管怎么说都是王妃,总好过随随便便嫁一个凡夫俗子。爹也是为了你好啊!” 阮伽南差点没忍住要当场问候九皇子的祖宗十八代! 她面容扭曲了一下才勉强在脸上挤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惊喜笑容,“真的吗?爹,这么说我还有机会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努力两字真的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真是哇了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啊!辣鸡九皇子为什么不撑到选妃宴结束?选妃宴结束了就算你死了也没有关系啊啊啊啊! 远在九皇子府的凤明阳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又接连打了两个,猝不及防,完全无法控制。 听到他打喷嚏的声音,在屋子外面守着的丫鬟连忙走了进来将他的被子捂得更加严实了一些。 第四十五章 打死你这个混蛋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阴沉着一张脸回到了芳草苑。 看到她的脸色,丹青和丹砂相视了一眼,怀疑是不是老爷和夫人刁难小姐了。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老爷夫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就当耳边风好了,别放在心上,生气也是闷坏自己的身体而已。”丹青小心翼翼的劝说道。 虽然她和丹砂在小姐身边伺候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小姐心情真的不好的时候,她们两个也是不敢凑上前去的。以前在庄子上的时候她们曾经就见过小姐发过一次火,可吓人了,现在都记忆深刻。小姐现在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太好啊。 阮伽南瞥了眼丹青没说话,走进了内室。 选妃宴,她万万没有想到今晚的选妃宴竟然黄了。她得罪了一堆人才出了宫,结果白忙活,白得罪人了,真是气人啊!那个九皇子的身体真的差到了这种地步吗? 回到燕京之后关于那个九皇子的事她听过不少,但这个人她还真是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传闻到底可不可信。毕竟三人成虎,也有夸大其词的可能性。 她以为自己躲过去了,这件事完结了,可是没想到啊。真是天算不如人算! 难道她真的要这样等死不成? “你们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冷静一下。”阮伽南摆了摆手,挥退了有些担心的丹青和丹砂。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阮伽南都不知道,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她睁开眼瞪着上方的床幔看了好一会儿才翻身坐了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还不算太热烈的阳光柔和的撒了下来,带着一丝丝清晨的凉风,还有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花香,还有绿叶的芳香,沁人心扉。她双手撑在窗棂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霎时间觉得昨晚憋在心里的那股气都随之吐出来了,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 怕什么啊,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有她搞不定的事情吗?笑话,没有! 就站在窗前,穿着里衣,阮伽南左扭扭,右扭扭的活动着筋骨,伸伸懒腰。哎呀,真想做个瑜伽啊! “噗!” 空气中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噗嗤声,让阮伽南伸懒腰的动作硬生生的顿住了,浑身僵硬。半响才如同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缓慢的转过了身子,瞪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黑衣男子。 “啧啧啧,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啊,竟然会看到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乔楠倚在多宝格上邪魅的眼神上上下下毫不避忌的打量着阮伽南,修长的手指摸着下巴,食指在红艳的嘴唇上暧昧的摩擦着。 阮伽南先是被吓得一口气噎在胸口,看到他才吐了出来,然后就炸了。 “我打死你这个混蛋,这不是惊喜,这是惊吓,惊吓懂不懂!”她不顾自己只穿着里衣就扑了过去,揪着乔楠就是一顿猛揍。 乔楠没有想到她如此大胆,第一时间不是惊叫着去穿衣服反而是朝自己扑了过来。自己没吓到她反而是被她给吓到了。 任由她的拳头往自己身上砸,拳拳到肉,也不敢反抗,只能尽量躲闪。 “哎哟,你轻点,轻点,疼!”他叫着。 不叫还好,一叫,阮伽南打得更用力了。 “叫你吓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乔楠听到她粗俗的话不由得暗暗翻了个白眼。官宦世家的大小姐……他怎么觉得她比村妇还粗俗泼辣?确定没抱错人吗? 等阮伽南狠狠的发泄了一番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可怜的乔楠已经是一副狼狈样了。身上整整齐齐的黑色劲衣被她扯得七零八落的,腰带都被她扯松了,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因为挣扎的动作而变得凌乱。一张魅惑的脸更惨,阮伽南毫不客气的在上面制造出了几处青。 “你还真的下得去手啊!”乔楠摸着自己的脸嘀咕着。 阮伽南皮笑肉不笑,“你要不要试试我能不能下得去手?” “不了不了,我知道你心狠。”乔楠连忙摆手。他可不想顶着一张毁容脸出去招摇,坏了他的名声。 “哼!”阮伽南重重的哼了一声扔下他径自转到了屏风后,“到外面等我,你要是不小心暴露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乔楠脸上掠过了一抹失望之色,又飞快的掩饰了起来,“这点小事会难得到我吗?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哎,阿南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啊!对着他这么一个俊美得天怒人怨的美男子竟然也能不动如山,实在是令人失望。 乔楠走到了外室直接坐在了那里,让听到声音准备进来伺候自家小姐梳洗的丹青吓了一跳,差点就尖叫出声了。好在最后一刻看清楚了眼前人的相貌,到嘴的尖叫声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乔、乔公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燕京了?”丹青瞪大了眼很是惊讶意外。 乔楠懒懒的一手撑着腮,瞟了眼丹青道:“昨晚刚到,只是打听到你家小姐进宫去参加宫宴了,所以才没过来。” 丹青听了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那小姐知道你来了吗?”她瞟了眼内室。她刚才好像听到小姐起床的声音了。 “知道了。”还揍了他一顿。想到刚才的事,乔楠觉得自己真的很委屈咯,他只是想快点见到她而已,那知道她就给了他这样的回礼。这女人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啊! 丹青不疑有他,“那你坐着吧,我要进去伺候小姐梳洗了。” “去吧。把她伺候好了,省得她在我身上发脾气。”乔楠轻哼了一声。 丹青莫名的看着他。小姐才不会乱发脾气呢,肯定是他又故意招惹小姐了。 第四十六章 馊主意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倒是很快就出来了,“你来燕京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呀。” 乔楠耸了耸肩,“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阮伽南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她胆子再小点,性子再传统一点,这会儿她估计要上吊了。大清早的一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闺房里,对那些大小姐来说无疑是要命的事。 “只有惊,没有喜,谢谢。”阮伽南木着脸说道。 乔楠一怔。虽然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对于她时不时冒出来的一些奇怪的说话方式他还是挺不习惯的,不过这大概也是她的特别之处之一? 想起以前相处时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他不禁低笑了出来。 阮伽南脸一黑,“你笑什么?” 见她黑沉下来了面色,乔楠连忙收敛起了笑意,一本正经的道:“没有。”然后飞快的转移开话题,“对了,我听说你昨晚进宫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的选妃宴。怎么,难道你想要嫁入皇室不成?” “你以为我想参加吗?皇上下了旨,在燕京任职的官员府上的嫡小姐至少要有一个参加。你以为我爹忘记了十几年突然想起我来,接我回京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替他那个宝贝女儿进宫去吗?我不去能行?”阮伽南斜睨着他没好气的道。 她也很烦好吗?特别是以为昨晚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乔楠也隐约知道她之所以会这么轻易答应回来也是有原因的,所以也不好劝说她。 沉默了一下才道:“现在不都是已经结束了吗?昨晚是选妃宴,九皇子应该已经挑选到合适的正妃了吧?你的危机也算是解除了。” 阮伽南冷哼了一声,“没有,九皇子——哦,不,应该说是宁王了,他昨晚病发根本就没参加选妃宴!我爹说了皇上已经决定等他身子好一点之后再次举办选妃宴。而我,一样还要参加!” 乔楠眉头一皱:“还有这样的事?”怎么这么不巧?“那你打算怎么办?” 阮伽南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见步行步了。”有得就有舍,她既然选择了回来,那有些事就无法避免,除非她打算现在就和阮府的人彻底闹翻了。 见她很是烦恼的样子,乔楠不知道怎么的就开玩笑的脱口说道:“我看你不如就嫁给宁王算了,反正据说他也活不久。你不是一直说你不打算成亲吗?可是你现在回到了阮府,不成亲那是绝对不行的。如其等将来被你爹随便的嫁一个,还不如现在主动一点,将来宁王死了,你照样海阔天空,任意翱翔。” “什么意思?”阮伽南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实乔楠说完就后悔了,可是她问了他又不能不说,就算他不说,她自己稍微想一下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坐直了一下身子分析道:“宁王身体不好,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也快十九了,也就是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就算他定下正妃人选,可总得要时间准备大婚的事,按照皇上对他的宠爱,他的大婚肯定不会随便来。这么一看的话,我估计他大婚后没多久就得病倒了。” “你既然不想被约束,被困在一方天地,想自由自在,那如果你嫁给了宁王,等他死了,你不就自由了吗?虽然说是皇室,但是宁王如果死了,宁王妃大概以后也是不会在众人面前露脸了。到底宁王妃是在府中后院还是去了别的地方,谁知道呢?” 阮伽南眸光一闪,看了一眼意有所指的乔楠,若有所思了起来。 见她当真的考虑了起来乔楠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其实他并不希望阿南这样做,凡事总是有风险的,更不用说皇室了。刚才他也是看她很是苦恼的样子,本来是想逗逗她的,可是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 乔楠的心情有些复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伽南才缓慢的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而且这个做法太冒险了,承担的风险也挺大。 听到她这么说乔楠顿时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了。日后想起来的时候却是无比的后悔。 他笑着道:“我也就是随便一说,你听听就说了,别放在心里。如果你真的不想去参加什么选妃宴,想个办法躲过去就是了。我觉得你还是办正事要紧,你回来燕京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娘的事可有什么眉目?” 阮伽南摇了摇头,“我不在阮府已经这么多年了,我娘去世也这么多年了,就算有什么也都掩埋起来了,又毫无头绪,哪里这么容易查到什么?”而且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她那个奶娘说的话有几分真。 奶娘护着她,一心为了娘着想这点她是相信的。可就是因为她的一心向着娘才有可能为了替娘出气,心有不甘,故意误导她说娘的死不是这么简单,是有人故意害死了娘,要她回来替娘报仇。 本来她是没有太多想法的,毕竟她不是原主,心里对原主的娘自然没有太多的感情,而且原主的父亲将她丢在庄子上不闻不问的。连阮府都回不了谈何报仇?她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回阮府了,可是谁知道那个便宜爹爹想要用她来做垫脚石,接她回燕京了呢? 她答应过奶娘,如果有一天回了阮府的话一定会替娘报仇,所以她才想着如果真的查出原主的娘是死于非命,那她肯定得替她报仇的。好歹占了人家的躯壳,总得做些什么作为回报。 这话乔楠倒是觉得有道理的。大家世族后院的肮脏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如果真的有什么也早就被时光掩埋了,想要再翻出来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题外话------ PK倒计时! 第四十七章 合适的夫婿人选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急不来。你既然来燕京了,那八宝山的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阮伽南摆了摆手说道。 乔楠挑了挑眉,“八宝山?就是你在信上说的那个地方?” 阮伽南点着头,从怀里掏出了一眼东西递了过去,“没错,刚好我昨天才把八宝山买下来,这是地契。” 乔楠接了过来看了看,发现还真的是地契。 只是昨天……昨天她不是进宫去参加选妃宴了吗? “大概的我已经在信上和你说过了,你就先按照我之前说的来做吧,至于后续的事以后再说。” 乔楠点了点头然后故意唉声叹气的道:“我看我来燕京就是给你做牛做马的,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急着来燕京了。” 阮伽南斜睨了他一眼,呵呵的假笑了两声。 正事说完乔楠自然不可能在她的闺房里待太久,死皮赖脸的蹭了顿早饭之后就离开了。 阮伽南却不由得想起了他刚才说的话,越想就越是觉得有道理。 虽然说她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这个时代的规矩也不太放在眼里,但是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已经身在其中了。她已经及笄,又回到了燕京,想要再离开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能在不损失任何利益的前提下离开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不想随便嫁人,阮大人可能不会答应。她要是真的和阮大人闹翻了,那就很有可能会暴露什么,不闹就得按照他的意思随便嫁人……嗯,如此想来倒不如自己找个合适的人嫁过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时候阮大人就管不着她了。 她想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挑个短命鬼嫁了应该是最好不过的事了。等他死了,她就可以装作为他守孝离开燕京找个寺庙什么的,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啧啧啧,这么想倒是完美的主意了。 但是九皇子——哦,不,宁王,好像不太适合。 得,她另外找,找到了让阮大人立刻定亲,这样就不用烦选妃宴的事了。 “丹砂,丹砂!”这么想就这么做,阮伽南扬声叫道,声音之迫切让在外边忙活着的丹砂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小姐,怎么了?”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现在就去把燕京还没有成亲,有身份,但是身份又不会太高的男子情况收集起来给我,要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注意收集那些身体不好的,最好就是一看就是短命的人的情况。”阮伽南郑重其事的吩咐道。 丹砂难得的一怔,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了一丝纠结之色,“小姐,你要做什么呀?”身体不好的,短命的?收集这些人的情况做什么?难道是小姐觉得手下可用的人太少了,想要增加人手?可不对呀,要真是这样,那就应该找身体健康的,会武功的啊! “你不用问,去做就是了。记得,一定要仔细认真,绝对不能有遗漏了。哦,还有,家境不错的,但是府上关系不复杂的,这点也很重要。你尽快给我,我急着要用。”时间不多啊! 她这么说丹砂自然也就不多问了。既然是小姐吩咐的,那她就只管去把事情办好就是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尽快把收集到的信息交给小姐的。” “嗯,你办法我放心,去吧。”她就等着丹砂把信息收集起来交给她了,相信用不了多久的。 丹砂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只用了两天就把阮伽南想要的东西收集到手交给了她。 虽然在宫里闯了祸阮常康并没有怎么责罚她,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知道的人又多,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所以阮伽南就被禁足在了芳草苑,只是这正好合她的心意,她也乐得自在,不去应付那些人。阮琳琅几个可是天天上门来,明着是关心探望她,实际上是来嘲笑她的。 坐在院子的花架下,阮伽南在摇椅上一摇一摇的,看着手上丹砂收集上来的资料很是苦恼。 这几天她一直在研究这些,可是却失望的发现其中似乎并没有合自己心意的人选。 这些人吧,要么就是确实是身体不好,但身份上不了台面,要么就是身份有了,身体也不好,但人品太差,身体之所以不好完全是玩得太过了造成的,这种人就算是做戏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去嫁的。有身份,身体不好,人品也不差的寥寥无几,挑来挑去就勉强的挑出了两三个。 丹青和丹砂也总算是知道了自家小姐的打算,很是无语和无法理解。但是她们说服不了小姐改变主意,只能由着她来了。 看她实在是苦恼的样子,丹青忍不住说道:“小姐,你要是决定不了选那个,不如找个时间出府偷偷观察一下,看看哪个比较好再做决定好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 阮伽南双眼一亮,打了个响指,目光闪亮的看着丹青,“哎呀,丹青,你可算是提醒了我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她可以出府偷偷观察一番,看看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容不容易把控,然后再决定挑选哪个。 万一别人不喜欢她怎么办? 阮伽南是不会将这个问题列在考虑范围之内的。她对自己可是信心满满,只要她出手就没有不到手的男人!想想前世,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裤脚下求着她看一眼呢。不过是换了个皮囊,而且这皮囊也不差,不可能想吊个男人都不行的。 阮伽南拒绝考虑失败这个可能性。 至于新晋的宁王已经被她抛在了九天之外了。 ------题外话------ 可怜的宁王,赤裸裸的被嫌弃了 第四十八章 一见如故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这个时候被禁足了倒是方便了她,院门一关就不用担心自己偷偷溜出府会被人发现了。毕竟她被禁足了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不是吗? 阮伽南暗暗庆幸自己被禁足的时候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而发了一顿脾气,为今天自己的行动留了一条后路。不然这芳草苑时不时的就有人来“探望”她,她可要怎么办哟。 丹青知道自家小姐准备做什么之后大吃了一惊。她那天不过是看小姐很是烦恼的样子,所以一心想着让小姐暂时忘记那些事,就随口说了说而已,哪里想到小姐竟然当真了!小姐真的要去跟踪那几个人,借此了解人家? “小姐,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啊,这样不行的。”看着自家小姐准备换衣服偷溜出门了,丹青苦着一张脸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希望小姐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要一错再错了。 虽然说小姐是要换男装出门,易容的技术也可谓是出神入化了,但是,没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一两次也就罢了,看小姐这样子显然不是一两次就能解决的,次数多了,难免会遇到意外啊!俗话都说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要是被人发现了小姐竟敢胆大包天的女扮男装出去跟踪男人……这后果她现在就能想象得到会是什么了。 而且还有啊,为了不穿帮,被人发现,她和丹砂都必须留在府里不能跟着出去,这就更加危险了。小姐的性子实在是有些胆大妄为的。 阮伽南听到小丫鬟担忧的话,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道:“好丹青,不要担心了,你还不相信你家小姐的能力吗?不会有事的,乖乖在府里等我回来。如果有人来了芳草苑,你就一律说我心情不好,谁也不想见。” “丹砂,你就不劝劝小姐吗?”眼见劝说小姐无望,丹青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丹砂身上。 丹砂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这是你出的主意。” 丹青欲哭无泪。 凭着阮伽南的身手她很顺利的就偷溜出府了,今天的目标就是名单上其中的一名,出身良好,身体不好,但是又到了适婚年龄的男人。她让丹青打听到了,这位公子今天会出门到东门的一家酒楼和朋友见面。酒楼啊,正好方便了她。 阮伽南出了府便马上来到了东门的那家酒楼等着了。果然没多久就陆陆续续的看到有几个穿着华服的公子哥儿走了进来,最后她的目标才出现了。 梅家的嫡次子,梅戈。 梅戈今年已是弱冠之年,燕京士族大家里的嫡子一般十八岁左右便开始议亲,到了弱冠之年便普遍成亲了。但是梅戈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议亲,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梅戈的身体。 跟宁王的体弱不同,宁王是先天性体弱,在娘胎中便决定了,但梅戈却是后天所致。据说是梅戈年少时曾经被梅大人的一个宠妾下毒谋害,是梅戈身边的婢女及时发现了不妥才救回了梅戈的一条命,但却伤了根本,自此梅戈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再也不能和以前相比了。 而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那个给梅戈下毒的宠妾竟然被梅戈的父亲给维护了下来,非但没有受到处罚,后来还成为了夫人,实在是讽刺至极。好在梅夫人是厉害有手段的,娘家又是有背景的,这才让她生下的三个孩子在梅府不至于被人逼到绝境。 看到面容俊秀但却异常苍白的梅戈,阮伽南心里不禁一阵同情。 可怜的孩子,摊上了这么一个爹,自己孩子被人下毒要谋害了,做爹的不帮自己的孩子报仇就算了,竟然还维护凶手。梅戈母子看到生活在身边的那个夫人心里估计得天天呕血吧? 如果她嫁进去,岂不是也要恶心一番? 梅戈一进来就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一名身穿着天蓝色锦服的小公子在看着他,看到他看过去了竟然也不回避,反而是冲着他灿烂的笑了笑。他不由得一愣,自己并不认识这位公子啊,为何他要冲着自己笑得这么热情?而且他印象中燕京似乎并没有这么一位公子。 不过基于礼貌,梅戈还是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对他的善意给予了回应。 他正想着去厢房和自己的朋友相见,就看到那位公子站了起来,朝着自己走过来了。 梅戈眼里闪过了一丝疑惑,停住了脚步,想要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这位公子,我觉得与你一见如故,不知道公子介不介意一起坐下来喝杯茶,聊聊天,相互认识认识?”阮伽南一脸诚恳笑容,满眼真挚。 呃……梅戈有些懵逼。 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是……搭讪?可是这搭讪不是男子对女子惯用的伎俩吗? “公子不回应莫不是嫌弃在下,觉得在下不配和公子相交?”阮伽南眉头一皱,一双澄亮精灵的大眼露出了受伤之色。 他这样子让梅戈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养过的一条白色的小狗,每次闯祸被自己责骂的时候那条小狗就会眼巴巴,满眼无辜的望着自己。 “公子误会了,若是平时我自然愿意和公子坐下来喝杯茶,相互认识一番。只是今日我已和朋友约好,实在是不方便和公子——”梅戈不是什么天真单纯的人,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相信对方真的只是和自己一见如故,很是委婉的拒绝着。 只是他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阮伽南兴冲冲的打断了,“啊,原来公子是已经和朋友约好了啊,那正好了,公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既然有缘,不妨一起认识吧!我和公子一见如故,肯定也能和公子的朋友一见如故的!” 梅戈:…… 如此厚脸皮的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题外话------ 阮伽南:“公子,我真心想要和你认识,你为何说我厚脸皮?我哪里厚脸皮了,不就是想和你坐下来聊聊天,多了解你一下么?” 梅戈:宁王,快把你的王妃拉走! 云吞(幽幽的看着你们):明天PK哦,记得捧场,收藏了的记得要追文,追文率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影响PK结果,也影响上架时间!所以各位亲啊,PK期间记得追文,追文啊! 第四十九章 强行自来熟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比厚脸皮,梅戈公子是万万比不过阮伽南的。..bsp; 阮伽南是什么人啊,在现代的时候从小就在特殊的环境下长大,该学的她学了,不该学的也学了。适当的厚脸皮是必须的。 阮伽南装作没看到梅戈有些无语的神色和眼底的怀疑,依旧笑眯眯的,双眼期待的看着他,看得梅戈到嘴的拒绝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所以当他带着阮伽南出现在厢房门口的时候厢房里的人都不由得齐刷刷的转头看着他两,将阮伽南一阵打量之后才将询问的视线落在了梅戈身上。 “咳咳。”梅戈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脸上有些不自然的道:“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知道我今天和你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所以想凑个热闹,你们不介意吧?” 坐在厢房里的人面色有些怪异。 新认识的朋友?凑个热闹?不介意?他人都带来了,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还能说介意不成?还有啊,梅戈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朋友了?在燕京好像没见过这号人物啊! 阮伽南对在场人打量狐疑的视线视而不见,彬彬有礼的的朝着大家拱了拱手,落落大方的道:“小弟见过各位大哥了,冒昧打扰,还请各位不要见怪。梅大哥也同我说过了今日约了各位大哥,是我执意想要过来,还请各位不要怪梅大哥。” 厢房里的人和梅戈不由得同时嘴角一抽。大哥,梅大哥,他们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悉了? 梅戈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阮伽南。 这小子自来熟得也太离谱了吧?要不是见他确实没有什么坏心眼,一双眼虽然闪着狡黠的光,像个小狐狸一样,但并没有什么恶意,他早就让人收拾他了。但是他也不用一张嘴就大哥大哥的叫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已经认识十几年了呢! “咳咳,既然来了,那就请入座吧。无妨,就当是多认识了一个朋友吧!”厢房里的其中一名公子打破了这股尴尬的沉默。 “是啊,是啊,既然是梅戈的朋友,那就请坐吧。”大家也热情的招呼起了阮伽南来。 “梅戈,你还没介绍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呢?”有人问。 阮伽南一看,是坐在窗前的一个身穿着暗褐色锦服,长发挽成结用一根檀木簪固定在头顶,剑眉星目,面容清秀俊逸的男子。他双眼毫无顾忌的盯着阮伽南,眼中的打量之色也没有丝毫掩饰。 梅戈面上又是一阵尴尬,他不提醒自己都忘记了他还没有问过这位硬凑上来的公子要怎么称呼呢。 看吧,他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结果呢,他却自来熟的叫上大哥了。 梅戈的神色落在严知君眼里让他不由得有些好笑。敢情是刚认识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他倒好,还把人领来了这里。莫不是梅戈真的和人家一见如故,一下子就交心了? 阮伽南立马乖觉的道:“小弟羿卿,崔姓。” 严知君眸色一闪,“哦?你和清河崔氏有什么关系?” 严知君这么一问,在场的人立时就好奇了,看阮伽南的眼神似乎都不同了。 “……”阮伽南露出了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我和清河崔氏并没有什么关系。” “那你和——” “我和博陵崔氏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单纯姓崔而已。”阮伽南笑得更纯良温和了。 “哦。”严知君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啧,还以为是清河崔氏的人呢。还想着如果这人真的是清河崔氏家族出来的,看样子应该也是嫡子了,还能拉拢一下成为明阳的助力呢。没想到原来不是啊。严知君觉得自己有些失望。 “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吗?燕京似乎没有哪个崔姓贵族?不知道令尊官拜几品?”褚卫老实不客气的问。 换做是旁人听到这话肯定会有些羞恼的,可是阮伽南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和羞恼,就好像褚卫问的不过是一个再普通再正常不过的问题一样。 不过……这人看起来有点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难道在哪里见过?阮伽南的视线在褚卫脸上掠过,眸色闪了闪。 她连忙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过程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快得让她察觉不到。没想出什么结果来她很快就放弃了。 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她好声好气的回答道:“说实话,我并不是燕京人,来燕京的时间也不久。家中也并非官宦世家,只是普通的商人之家而已。在下也并不是热衷官场之人,甚至没有想过要考科举,只喜欢黄白之物,实在是惭愧。” “……” 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可以如此坦然自在的说出不喜欢做官,只喜欢黄白之物的。读书人是万万不敢这样说的,那些世族大家的人更不好意思说了,世人皆如此,即便心里再怎么喜欢钱财,但是面子上却还是要装出一副清高样子的。 可是眼前这个崔羿卿倒是特别。嘴巴上说着惭愧,可是看他那样子,哪里有惭愧的意思,分明就是自豪得很啊。面上一片坦然,眼里也未曾有过羞愧躲闪之色,目光清澄,问心无愧。可见这些话是真心实意的。 这样看来这位崔姓公子倒是有意思了。 严知君和褚卫相视了一眼,眼里闪着同样的光芒。 梅戈也是被他的话给惊到了,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了些不同。 有自信在这世道上特立独行的人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崔羿卿年纪虽轻,行事看似鲁莽随心所欲,但实际上却是每一步都已经安排好了。他可不是傻子,真的相信什么一见如故。 方才他进来的时候崔羿卿就已经在盯着他看了,这就足以说明在这之前他是认识他的。 所以他这样做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难道是那个女人派来的?害不了大哥就想害他是吗?可惜,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男孩了。 想到梅府的某个人,梅戈温和的眼里闪过了一道冷光。 ------题外话------ pk啦pk啦,中午十二点开始,大家一定要捧场啊,这几天就先追追文,保持追文率,话说字数也不少了,可以开始看文了啊!每次pk都忐忑非常。然后……难道窝写得真的这么没看头么,怎么都没人来和窝聊天,哭唧唧,评论区安静如鸡 看最新最全的书,搜 第五十章 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  厢房里除了严知君和褚卫之外还有另外几名同是燕京大家族的公子,这几人都是府中的嫡子,只是处境各不相同,有好有坏。像褚卫这种就是有些让人同情的了,比之梅戈更甚。梅戈在梅府好歹还有个厉害的娘和大哥护着,不至于到了被人忽视无视的地步,但是褚卫就不一样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苦。加上自小一块长大,情谊多少还是有些的。现在他们还年轻,牵涉到的利益还不多,也只有两个已经及冠了的进入了官场,其余的人皆是未进入官场,倒也相安无事,闲事也能约出来喝个茶,吃个点心,聊聊天什么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梅戈才这么轻易的同意让阮伽南跟着过来。如果只有他和褚卫还有严知君三人,他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因为阮伽南这有些惊世骇俗的话厢房里有那么一会儿的静默,好像大家一下子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一样。 阮伽南对自己造成的影响丝毫不在意,依然笑眯眯的道:“大家千万不要因此而唾弃我啊,我交朋友讲究的是缘分。确实是因为和梅大哥一见如故才执意加入的。” 她这话就等于是在解释她并不是因为自己只是商人所以故意想要和他们这些官宦世家子弟结交,攀关系,让自己更上一层楼。但是别人到底相信多少她就不管了。 反正她说的是实话啊! 接下来阮伽南做的事似乎也证明了她的话。她并没有试图打探在场各位的家世和各人的具体情况,就连梅戈也一样。 然后他们也很是惊讶,因为他们发现崔羿卿年纪虽轻,但是见识却很宽广,而且为人风趣幽默,和她聊天一点也不觉得闷,更加不用担心因为是刚认识的没有共同话题。而且虽然她说自己并没打算进入官场,但是对于现下的时局政策却又十分的了解,并且很有自己的见解。 如此一番下来,到最后,厢房里的一众人对于崔羿卿已经然的接受了,有人在离开的时候还热情的邀请她下次再一起相聚。 对于这个结果,阮伽南表示很满意。 最后就剩下阮伽南和梅戈了,其他人都已经先行离开回府了。 “真是想不到崔弟才十六就已经走过这么多地方了,真是让人羡慕啊!”梅戈难掩羡慕之色。 他倒是也想到处去看看的,看看凤歧国的山河风光,风土人情,可是他这身体却不允许。每每想到这个他都满心遗憾。这个愿望这辈子他恐怕都难以实现了。 阮伽南吟着笑,一脸的谦虚,“梅大哥过奖了。我是做生意的嘛,自然是要到处走了。”说着说着她表情一变,有些复杂了起来,苦笑道:“而且我家中虽然是商人之家,关系却并不简单。我爹是个风流多情的,府中的小妾相比燕京大官之家的来说只多不少。我上头有庶出的大哥大姐,下头有庶出的小弟小妹好几个。我若是不努力,将来如此养活得了我自己和娘亲?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经过这短暂的相处交谈之后,梅戈对眼前的少年倒是少了几分戒心。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就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情况,一下子就产生了共鸣,顿时觉得更加亲近了。看着阮伽南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慨。 “对了梅大哥,我能冒昧问你个问题吗?”阮伽南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问,能回答我的一定回答你。” “是这样的,我今年也十六了,我娘一直在为我的亲事操心,可是我对成亲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我想问问梅大哥,如果是梅大哥,你想要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呢?” 梅戈眸色一闪,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崔弟,你是如何得知我还没有成亲的?” 阮伽南面色微微一僵又飞快的恢复了自然,装作有些羞赧的挠了挠后脑勺道:“我去的地方多,见过的人自然也多了。梅大哥这样的一看就知道是还没有成亲的人了。如果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我如何独自一人出门做生意啊,只怕是早就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梅戈笑了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梅大哥,你倒是说说你想娶什么样的女子啊,也好让我参考一下。” 梅戈也没逃避这个问题,想了想道:“真心待我的吧。” 阮伽南歪了歪头,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就这么简单?家世,脾性,样貌什么的呢?” 如果说刚才梅戈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那现在倒是有几分认真了。他的目光悠悠的落在了窗外的某一点,淡淡的笑了笑,“你还小,不知道真心才是最难得,最难求的。” 家世脾性样貌都不重要,要找到一个符合梅家身份的女子,燕京一捉一大把。可是要想找到一个真心待他,只因为他是梅戈,而不是因为他是梅家公子的女子却是不容易。 他这副身子想必也进不了官场,就算进了官场职位也不会太高。他有家世,有容貌,何必非要再找一个同样有家世有容貌的女子为妻呢?他缺的不过是一颗真心而已,可偏偏在他们这样出身的人中,最难找到的便是一颗真心。 阮伽南听了他的话,默默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了起来。 ------题外话------ 阿南想勾搭梅公子…… 看最新最全的书,搜 第五十一章 收拾出一朵花来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对于阮伽南和梅戈来说这都是愉快的一天。阮伽南觉得梅戈这个人不错,人品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不过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体差到了什么程度,能活多久。她心里想着还是先看看其他人怎么样再做决定的好。 梅戈呢觉得认识了这么一个新朋友也还是不错的,虽然现在看来她接近自己似乎是有意而为。当然了,他也不会那么傻光凭着这么一会儿的相处久完相信了对方,他还是会去查查看的。如果确定没问题倒是可以结交。 阮伽南回到府里的时候就看到丹青正一脸着急的模样在厅里不停的来回走着,看到她回来顿时就露出了松一口气的表情。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就要出事了!” “怎么了这是?”阮伽南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边问边朝着里屋走了进去。 她现在还是禁足着呢,能有什么事。 “哎呀,小姐,老夫人那里的人来传过话了,让小姐去一趟老夫人那里,奴婢好不容易才找了借口拖延了时间。小姐要是再不回来,老夫人那边又来人催促的话岂不是要露馅了吗?” 阮伽南脚步一停,“老夫人要见我?” 这个老夫人回府之后不是一直当她没存在吗?连每天的请安都省了,让她不要去呢。她也乐得自在,一大早的,谁稀罕去给她一个老太婆请安。只是今天怎么突然要见她了? “来传话的人可还有说什么?” 丹青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了,就是说老夫人要见小姐,让小姐去一趟。” 阮伽南想了想还是想不到老夫人为什么突然要见自己,只得道:“好吧,我换个衣服就去一趟老夫人那里。” 她倒要看看老夫人是不是突然起了慈心想起了她这个没有存在感的孙女,想要和她祖孙叙叙情什么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当然愿意配合啦,如果不是,嘻嘻,那就要看她的心情了。她是没在怕的。 阮伽南到了福安堂的时候老夫人简直就是黑着脸见她的。 老夫人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孙女的,一无是处,就得一张脸还算可以,但是对于大家族的小姐来说,光是一张脸长得不错有什么用?无德无才,连个拿手的才艺都没有,还在宫里得罪了贵人,以后还能有什么出路? 这老二家也是的,越来越糊涂了。好好的接她回来做什么,留在庄子上也就是了,阮府也不差这几个银子,多给点银子,留她在庄子上不是挺好的吗?现在把人接回来,在宫里出了那样的事,不是要把府上其他小姐都连累了吗? 自从参加了选妃宴之后老夫人这心里啊就一直很是不安,对阮伽南也是诸多抱怨的。选妃宴是她回燕京之后参加的第一个大型的宴会,结果呢,闹了个笑话。 老二家的竟然还想让她参加第二次的选妃宴!这不是存心要连累阮府众人吗? 既然老二家的不舍得,那她唯有自己处理了。 老夫人明面上看起来慈善大度,也不怎么管府上的事,实际上却是个控制欲极强,又有些武断专横的人。只要是她认为对的,认定了的事就容不得别人反对。甚至连商量都不会和人商量就自个儿去做了。 眼下的事就是如此。 “你去哪了,现在才过来,看来是我这个老太婆没用,叫不动你了。”老夫人微瞌着眼,声音冷淡的道。 “老夫人可真会开玩笑,这府上的人谁不知道我被爹禁足了呀,除了在芳草苑,我还能去哪里?老夫人让我过来,我这不是收拾完马上就过来了嘛。”阮伽南对老夫人冷淡的面色丝毫不以为意,笑嘻嘻的说着。 老夫人睁开眼冷哼了一声,“你一个收拾就是两个时辰,都能让你收拾出一朵花来了!” 阮伽南佯装听不懂老夫人的讽刺,瞠大了眼,“老夫人,我还真是收拾出一朵花了呢。”说着她径自站了起来转了一个圈,跟只蝴蝶似的,“老夫人您看看我现在像不像一朵花?” 老夫人:“……”她迟早要被她气死! 老夫人觉得自己头有点疼,不禁伸手揉了揉额头说道:“老身让你过来是要跟你说,既然你被你爹禁足了,燕京里的宴会什么的你也参加不了,那倒不如随着我去护国寺敬香拜佛吧。” 啊?敬香拜佛? 阮伽南懵了,万万没有想到老夫人喊她过来是要让她一起去护国寺的?哎,不是啊,老夫人不喜欢她,怎么可能叫她一起去护国寺呢?这护国寺一来一回也得两天吧?两天的时间和她待在一起,老夫人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么?还是说这事其实有什么阴谋? 阮伽南面上不显露分毫,但是心思却是转了几转。 “怎么了,难道你竟然还不愿意?”原本老夫人就不愿意带着阮伽南去的,但是为了阮府的将来,她不得不委屈自己。可是现在这死丫头是怎么回事,她还敢不乐意不成?想到这老夫人的脸一下子就黑下来了。 阮伽南飞快的摇了摇头,“老夫人误会了,能和老夫人一同去护国寺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呢?” 不管老夫人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目的阴谋,但是现在还是得先答应下来再说,稍后再想办法推了就是。 听到她这么说老夫人面色才缓了缓,“嗯,这还差不多。护国寺最是灵验,到时候你可得在菩萨面前诚心祈求一番,让菩萨许你一门好亲事,让你将来嫁个好人家。” 阮伽南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老夫人说的是。”靠菩萨还不如靠自己呢。 “既然这样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出发吧!衣物什么的多收拾一两件也无妨,披风也带上,山上风大。” 阮伽南不禁眉心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夫人,为什么要多收拾衣物啊?”不是去一两天吗?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道:“哦,咱们这一去就是半个月的,自然要多带一两件衣物了。明天就出发,你现在可以回去收拾了,丫头带一个就够了。” ?半个月?明天就出发?阮伽南一脸蒙圈。 ------题外话------ PK今天就完啦,你们、你们竟然真的安静如鸡……发现自己的粉丝都是佛系粉丝啊,都说有什么样的作者就有什么样的粉丝,难道云吞竟然是一个佛系作者?!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ing 看最新最全的书,搜 第五十二章 不能进宫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贺氏和黄氏知道老夫人打算去护国寺礼佛,但是却不知道老夫人竟然要带上阮伽南!这下可真是让她们惊讶不已了,老夫人不是不喜欢阮伽南吗?那为什么还要带着她去礼佛啊?只是就算她们有心想要问清楚也来不及了,因为她们知道得太晚了。 阮常康知道老夫人要带阮伽南去护国寺也是很愣了一愣,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倒也没有多想,可是后来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老夫人要去护国寺半个多月,伽南那孩子跟着一块去,那岂不是有可能会错过第二次办的选妃宴? 一想到这个,第二天阮常康就一大早到了老夫人的福安堂。 “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去护国寺带着伽南去做什么呀,岂不是会白白让你不高兴吗?府上小姐这么多,娘你随便带谁去都好过带伽南去啊!”阮常康希望老夫人能改变主意。 老夫人今天要去护国寺自然也是早早起来让丫鬟帮自己收拾妥当了,阮常康到的时候她正在丫鬟的伺候下用早饭。听到他的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不同意再让伽南进宫去参加选妃宴。” “为什么?娘,伽南不去那就得让梨儿去了,那怎么行!”阮常康愣了一下反射性的道。 老夫人手中的筷子不轻不重的一放,“有什么不行的,我知道你舍不得梨儿,也不愿意冒险,但是你要想清楚,就伽南那样的性子,上次她进宫就差点闯了大祸。万一下次进宫,她再冲撞了哪位贵人,万一冲撞了皇上,你有几条命?” 想到上次阮伽南在宫里做过的事,阮常康呐呐的道:“娘,上次、上次应该是意外吧,伽南那孩子也不至于这么蠢笨,她哪里敢冲撞皇上啊……” “哼!她不敢?我看她胆子大得很!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不能让你拿阮府的基业去冒险。”老夫人不容人拒绝的说道。 “至于梨儿,我觉得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不是还有贺家,有清妃在吗?”贺家老太婆对梨儿这个外孙女可是疼得很,是绝对不会让梨儿被宁王选中的。“再说了,不是都说宁王对关家那小姐有意思吗?要担心也是关家担心,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老夫人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不就是想着说如果伽南能嫁给宁王当上了正妃,阮府也就更上一层楼了。可是他也不想想,就伽南那性子,宁王会看得上她吗?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伽南被选上了当宁王妃,可是伽南那样的性子,进了宁王府得宠就不说了,只怕是要惹是生非不断!万一惹了宁王嫌弃,宁王在皇上和柔妃跟前一说,阮府能讨得了什么好? 她回来阮府也有一段时间了,愣是没见过她绣过一朵花,读过一本书。琴棋书画样样不行,礼仪规矩也什么都不懂,请个安都请不好还指望她什么。和琳琅吵架倒是挺厉害的,想起那次阮伽南和阮琳琅两人在花园里闹得鸡飞狗跳的,老夫人心里就更加认定不能让阮伽南进宫了。 “可是娘——” “行了!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你无需再多说!”老夫人板下了脸。 阮常康皱着眉苦着脸,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这个做儿子当然知道,只是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夫人的性子多少会改变一点,没想到根本就还是以前那样。 罢了罢了,为宁王选妃的宫宴到底什么时候再办还是个未知数,说不定等她们从护国寺回来宫宴都还没有办呢。 “既然如此,那就随娘的意思吧。只是伽南那孩子就有劳娘多操心了。” 老夫人不咸不淡的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孙女,我不会亏待她的。” 听罢阮常康也不多说什么了。 老夫人去护国寺礼佛也没有让两个儿媳妇陪着去,府上的小姐也只是叫了阮伽南和阮琳琅。 阮府门口,阮琳琅看到阮伽南立刻就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重重哼了一声将头撇向了一边,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似的。 阮伽南有些好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阮琳琅倒真是个没脑子的,讨厌一个人也没有必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果然是个孩子。 这么一想,阮伽南落在阮琳琅身上的目光就有些长辈一般的慈祥包容了,让刚好转过头的阮琳琅看了个正着,一愣,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准备好了之后阮府的马车就出发了,因为只有两个小姐跟着去,也就两辆马车,老夫人,阮伽南和阮琳琅坐一辆马车,另外一辆马车则是放着老夫人礼佛要用的各种东西。 马车里,阮伽南有些昏昏入睡,因为实在是太过无聊了。与其睁着眼相看两相厌,还不如装装样子,保留最后一点面子功夫呢。 不过对于这次老夫人非要她来护国寺,阻止她参加选妃宴,阮伽南表示她要好好感谢老夫人,因为她帮了自己好大一个忙啊!如果不是怕崩人设,她真的想要捉住老夫人的手好好的感谢她一番。 “伽南姐,陪着祖母来护国寺你不高兴吗?”阮琳琅满怀恶意的问。 阮伽南睁开眼一脸不解:“你是从哪里看出我不高兴的?” 阮琳琅挑了挑眉,“那你是高兴咯?” “当然,我可高兴了。”阮伽南一本正经的说着,还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阮琳琅看到她的笑容顿时觉得胸口堵了一股气,咽不下又出不得。 她明明就是不高兴,居然还装出这副高兴的样子,肯定是想哄祖母!哼,她不会让她如意的,她休想骗得祖母的欢心! 阮琳琅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老夫人明知道她两个不合却偏偏要带她们两个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了,带你们两个出来就是希望你们能借此机会将之前的误会解释清楚。你们是两姐妹,应当相亲相爱!”老夫人教育道。 阮琳琅嘴角扯了扯,但还是顺着老夫人的话应了一声。 至于阮伽南则是暗暗挑了挑眉。 老夫人会这么好心?为什么她这么不信呢? ------题外话------ 呃,以为昨天就PK完了,原来是我搞错了,今天中午才完,囧了个囧。听说要吹台风了,广东的伙伴们,你们还好吗?如果真的吹台风了,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哦 第五十三章 我们一起看风景吧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护国寺在燕京城八十里外的地方,马车不紧不慢的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终于到了护国寺。 护国寺是燕京第一大寺,据说是当年太祖皇帝起事时曾被人追杀,躲到了城外的一个小寺庙里,被小寺庙的方丈主持所救,后来更是为了隐瞒太祖皇帝踪迹,主持和一众小僧部被杀。太祖皇帝成事之后感念寺庙众人救命之恩便拨款重修扩建了寺庙,并赐名护国寺,香火也因此而逐渐旺盛了起来,成了今日的护国寺。 而和护国寺相媲美,甚至更胜一筹的便是碧云寺了。碧云寺历史比护国寺要长远得多,是前朝便已经存在多年,香火鼎盛的寺庙,只不过护国寺接待男女香客,而碧云寺则是只接待女香客,里面都是比丘尼一类的人。 到了护国寺很快便有僧人来领着她们一路到了大雄宝殿,拜过菩萨之后又捐了不少香油钱什么的折腾了几乎半个时辰老夫人才终于心满意足的随着僧人到了厢房。护国寺一年到头香客源源不断,老夫人领着自己的两个孙女到厢房的时候就碰见了几位夫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话才各自离开了。 老夫人一大早就起来坐马车,然后又坐了两个时辰,来到护国寺又是捐香油又是拜佛念经什么的,早就累了,到了厢房安排好又用了点点心就让婢女伺候着睡下了。剩下阮琳琅和阮伽南大眼瞪小眼的,因为老夫人给她们两个安排了一个厢房,也就是说她们得住在一起了! 到了两人暂住的厢房,阮琳琅先下手为强抢占了东面的屋子,宽敞明亮,剩下的一间就差多了。阮伽南倒是没有计较,反正也差不多。来到这里更差的都住过了,这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记得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凄惨呢。住的地方阴暗又潮湿,屋子里就一张木板床,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破破烂烂的,真真是连乞丐都不如。 一连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她也有点累了,收拾妥当之后就心大的睡了个午觉,起来的时候走出屋子看到阮琳琅房间的门还是关着的,她耸了耸肩也没多问就和丹砂出门了。 护国寺面积不小,景色也不错,既然来了那就好好逛逛吧。 只是她运气不太好,才出了厢房没多久就遇到“熟人”,关系不好的“熟人。..co “哟,这不是阮大小姐吗?不是听说你被禁足了吗?怎么会在护国寺,不会是想来求菩萨帮忙你还有机会进宫吧?如果真是这样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府去吧,别痴心妄想了,这辈子你恐怕都没机会进宫了。” 李如菊其实在阮伽南走出院门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只是刚开始的时候还不确定是不是阮伽南,这才跟了一会儿,确定是她之后才终于忍不住出声讥讽道。 对于阮伽南,她是又气又恨的。上次进宫要不是阮伽南,她怎么会丢了如此大的脸,还连累得她被关平月嫌弃了,还被皇后责骂了一顿,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而阮伽南那天嘲讽她的话她一直记着呢,就等着找到机会好好报仇了。 现在机会可算是来了! 她本来是随着母亲来上香的,没有想到啊,竟然会看到阮伽南,看她怎么收拾她! “你是哪位?我认识你吗?”阮伽南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 李如菊一噎,气得一张脸都涨红了,恶狠狠地瞪着阮伽南。她生气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时时刻刻念着要怎么报仇,可是对方居然不记得她了?这叫人怎么能不生气? “我是李、如、菊!”李如菊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选妃宴那天,你在宫里打了我!” 人家都这么提醒了,再记不起来就有些假了。所以阮伽南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哦,原来是你啊!” 终于记起来了是吧,既然已经记起来了,那是不是应该——李如菊脑海里正想着等阮伽南狡辩的时候再恨恨的教训她一顿的,没想到她还没有想完呢就被阮伽南的举动给搞懵了。 只见阮伽南神情一变,态度诚恳的对李如菊说道:“李小姐,真是非常抱歉,那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到脑子了才做出了那样的事。其实事后我是非常后悔的,也一直想找机会好好的向你道歉,但是我被我爹禁足了,一直没法出门。今天遇到李小姐真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小姐这么大度宽容的人,一定不会和我计较的对不对?” 李如菊一呆,被阮伽南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给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还没有收拾她呢,她怎么、怎么就认错了?那她、那她接下来要怎么办?还要继续收拾教训她吗? “人家都说人美的人心也一样美,像李小姐这样漂亮的人肯定也有一颗善良美好的心,不然怎么能配得上李小姐的美貌呢?李小姐你说是不是?”阮伽南一脸正经。 李如菊:“……”好话都让她说尽了,她要怎么办? 李如菊瞪着阮伽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想要教训她一顿,可是她话都这样说了,自己若是再教训她岂不是说自己是个貌丑心恶的人吗?可是就这样放过她,心里又不甘心,自己吃过的亏那不是成哑巴亏了? 阮伽南可不管李如菊这会儿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继续用一张无比诚恳真诚的脸看着李如菊道:“李小姐,如果你原谅我了,那不如我们一起去看风景吧!” 然后糊里糊涂的李如菊就和阮伽南去看风景了,一直到回了自己的厢房李如菊都是懵的,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自己最后怎么就和阮伽南去看风景了呢?她明明是想教训她的啊! 第五十四章 跳崖死了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以为自己这半个月大概会过得前所未有的平淡,无所事事,因为这护国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做的,她就等着在这里长出一朵蘑菇来。可是没有想到第二天就出事了。 中午,阮伽南小睡了一番之后就起来了,正准备闲着没事去大殿听人诵诵经,净化一下心灵。可是这才换好衣服丹砂就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小姐,出事了。” 阮伽南挑了挑眉,“出什么事了?” 丹砂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李小姐跳崖死了!” 什么? 阮伽南一愣,眨了眨眼,不确定的问:“你说谁跳崖死了?”她这是没睡醒听岔了吧? “小姐,你没听错,就是李小姐,昨天和你一起看风景的李小姐。”丹砂很确定的说道。 阮伽南从震惊中回过神后眉头一皱,“你这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昨天那李小姐还好好的,精神抖擞的想要找我算账呢,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跳崖死了?这不可能。..co 不管是从李如菊昨天的行为来看,还是从她昨天的精神面貌来看她都不像是会跳崖的人。而且她才多少岁,正直大好年华,一朵正缓缓盛开的娇艳的花朵,怎么会跳崖,这不可能! 丹砂眼里也闪着疑惑。昨天她也是和小姐一起的,见过那个李小姐,确实不像是会跳崖的人,可是…… “小姐,不管怎么样,现在她人确实是跳崖了,李夫人这会儿都哭晕过去好几回了。护国寺的僧人也已经安排人手去山崖下寻找了,看李小姐还有没有生还的机会,就算没有,那尸体也是要找到的。”丹砂似乎轻叹了一声。 阮伽南皱着眉,面色有些暗沉,“我们去看看吧。” 丹砂怔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两人才出了房间迎面就和阮琳琅碰上了。 阮琳琅看到阮伽南原本是想无视她的,但是走了两步又注意到阮伽南异样的神色,眼珠子转了转道:“阮伽南,你是不是听说李如菊跳崖的事,想要过去看看?” “是不是关你什么事?”阮伽南斜睨着她。..bsp; 阮琳琅笑了笑,“是不关我的事,只不过我也刚好想要过去看看,既然如此,我们一起过去吧。” 阮伽南瞧了一眼阮琳琅也不说话就径自走了,让阮琳琅气得用力跺了跺脚才跟了上去。 李家人住的厢房和阮老夫人三人住的厢房相隔并不远,出了院子,走个百来米,再步下台阶就已经听到了吵杂声还有隐隐的哀哭声,悲伤的哭声闻者伤心。 到了李家人住的厢房,哭声就更明显了,还有不住的劝说安慰声。厢房前围了不少闻风而来的人,都是这个时候来护国寺上香暂住在这里的人,和李家人相识的也大有人在,面上满是同情之色。 阮伽南在燕京并不认识什么小姐,倒是阮琳琅,很快就和身边的一个小姐打听了起来。她在旁边倒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是今天用过早饭之后没多久李如菊便带着自己的婢女离开厢房了,说要去走走。李家的人也不在意,在护国寺并不用担心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可是没有想到到了中午却传来了噩耗,说李如菊跳崖了。大家对这件事都是持怀疑态度的,好好的一个姑娘跳什么崖啊。 可是这位小姐却说李如菊是怒气冲冲的离开厢房的,李家的下人说用过早饭之后李如菊和李夫人似乎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所以有人怀疑说会不会是因为李如菊和李夫人吵架,心里一时想不开就冲动的跳崖了? 阮伽南蹙着眉看了眼说话的小姐又看了看李家人住的厢房,想到李如菊,总觉得李如菊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她和李如菊并不熟悉,李如菊到底是不是跳崖她并不能确定,也不了解,而且和她关系也不大,只是有些唏嘘而已。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天突然就没了。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阮伽南正微微出着神冷不防的就听到有人问。 她扭头一看,是阮琳琅,她淡声道:“说什么?” “伽南姐和李小姐应该也挺熟悉吧,之前选妃宴上你们就发生过争吵,还打起来了,昨天又……伽南姐,是不是你昨天和李小姐说什么刺激她了?”阮琳琅一脸欲言又止。 阮伽南一脸看白痴似的表情看着阮琳琅。 她脑子没病吧?这个时候想往她身上泼脏水,她觉得她如果牵连到李如菊跳崖的事情上她这个阮府小姐能好到哪里去?更不用说还是一个庶出的,有个杀人的姐姐感觉很不错? 阮琳琅说话的声音并不低,周围的人一下子就听到了,看着阮伽南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似乎也想起了选妃宴上的事。 注意到周围人的眼神变化,阮琳琅暗暗得意了起来。 丹砂一脸阴沉的看着阮琳琅,“我家小姐昨天只不过是和李小姐一同去看了风景而已,而且相处愉快。李小姐已经知道选妃宴的事只不过是场误会,小姐向李小姐道过歉了李小姐也接受了。二小姐可不要乱说话,陷我家小姐于不义之地。” 她这样说分明就是暗示李家小姐的死跟小姐有关系!她安的是什么心! 第五十五章 叹为观止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琳琅一脸无辜的看着面色沉着的阮伽南道:“伽南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唉,李小姐年纪轻轻突然就跳崖了,实在是让人惋惜伤心,我只不过是想着看z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我们不知道的事发生了才让李小姐——”说着说着她又突然捂住了嘴巴,一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的惊慌失措模样,怯怯的看着阮伽南。 阮伽南真是叹为观止了。 她自问没有对阮琳琅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实际上一开始也是阮琳琅先挑衅她,找她麻烦的,她只不过是偶尔还击一下,但也并不过分,无伤大雅。可是今天,她不会不知道这样说会给她带来什么后果,但还是说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和阮琳琅有多大的仇恨呢。 估计阮琳琅和她当真是天生的仇人了,明明没有多大的矛盾,她却一副恨不得弄死自己的样子,啧啧啧。 丹砂是被阮琳琅这欲盖弥彰的行为给气得面色发青,却又发作不得,只得用杀人似的目光瞪着她,愣是把阮琳琅瞪得缩了缩肩膀,目光躲闪,不敢和丹砂对上。 在场的各位夫人小姐都是大宅里生存的人,心里想的自然不简单了。听到阮琳琅这么说,看着阮伽南的目光就越发的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情况被里面的人知道了,屋子里很快就走出了一位面色有些悲痛的嬷嬷,狐疑的看了一眼阮伽南道:“阮小姐,我家夫人有请。” 阮伽南扯了扯嘴角,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有说什么推脱的话便随着嬷嬷走了进去。 内室里,李夫人已经哭晕过去几次了,贴身丫鬟站在一旁不住的劝慰着,用帕子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李夫人身边还有一位穿着粉蓝色襦裙的年轻女子,红着眼睛轻轻的抽泣着,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阮伽南又飞快的垂下了头。 “夫人,这位就是阮小姐了,昨天小姐就是和她出了门的。”嬷嬷说道。 阮伽南眉头一皱。 这话是不是有些歧义啊,好像李如菊的死真的和自己有关系似的。 李夫人抬起头看到阮伽南直愣愣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行礼,心里当下就有些不高兴了。但是想到女儿的事又不得不将心里的那一点不高兴压下,心里暗道果然是小家子气,一点规矩都没有,见了长辈也不知道行个礼。 心里虽然不喜欢,但是李夫人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不愉来,哽咽着声音道:“阮小姐请坐吧。你不必多心,我让人请你进来只是、只是想知道我的女儿昨天、昨天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有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好好的,她怎么会跳崖了呢?我实在是太伤心难过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唯有将希望放在你身上了,说不定,说不定还能找到一点什么线索。” 说着说着李夫人又哀声哭了起来,伤心欲绝。 阮伽南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说道:“李夫人,昨天我和李小姐其实并没有做过什么,她也没有对我说过什么奇怪的话,举动也没有异常的地方。对于她跳崖的事我也觉得很意外,很难过,请你节哀。” 她说的是实话,昨天李如菊确实是一切正常,活蹦乱跳的,精神也很好,压根不像是会跳崖的人。 不过…… “李夫人,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是怎么确定李小姐是跳崖的呢?”会不会是失足或者是……嗯,被人推下了山崖什么的。 李夫人没说话,倒是她身边站着的那名穿着粉蓝色襦裙的女子说了。 “阮小姐不知道,那处地方并不是什么适合看风景的地方,既高又陡还很危险,也没有什么风景看的。如果、如果不是姐姐自己爬上去……”李如兰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侧着头低低哭泣了起来,那压抑又满是悲伤的哭声真是让人听了心都揪起来了。 姐姐?原来是李如菊的妹妹啊,难怪会在这里安慰李夫人了。 不过她的话,她们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断定了李如菊是自己跳崖的? 阮伽南心里很是疑惑,也没有多想就直接问道:“你们就是凭这一点就断定李小姐是自己跳崖的?会不会太草率了?李小姐看起来并不像是会跳崖的人。” “我们也不愿意这么想,可是除了这样还能是什么?姐姐是自己过去的,连丫鬟都遣回来了,又去了那样一个没人去的地方。要说被人害也不可能,姐姐性子虽然有些急躁,可是也没有什么仇人啊,更加不可能是有人记恨姐姐而去杀了她了。”李如兰一双美丽的眼睛哭得都肿起来了。 好吧,想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阮小姐,你再好好回想一下,昨天我女儿真的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李夫人不放弃的追文道。 阮伽南很理解她的心情,但真的没有。 所以她很诚实的摇了摇头,“李夫人,真的没有。我昨天遇到李小姐只不过是和她解释清楚了选妃宴那天发生的误会,然后和她走了走而已。我和李小姐不熟悉,所以也没有说太多的话。” 李夫人脸上闪过了失望之色,似乎还有别的什么。阮伽南眨了眨眼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然她刚才怎么好像从李夫人的脸上看到了失望之外还有安心? 然后想起了刚才在外面那个小姐说早上李如菊和李夫人大吵了一架的事,阮伽南眸色顿时沉了沉。 第五十六章 撇不清关系了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在李家人厢房外发生的事自然是很快就传遍了。虽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相信阮琳琅的话而去怀疑阮伽南和李家小姐的死真的有什么关系,但人心难测,还是有不少人暗地里怀疑阮伽南和李家小姐的死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这就导致了大家看阮伽南的目光有些异样了,私底下也议论纷纷。 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把老夫人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立刻就将阮伽南和阮琳琅叫了过来。先是狠狠的训斥了两人一顿,特别是阮琳琅,老夫人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蠢笨如猪,为了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就将整个阮府姑娘的名声都糟蹋了。 只是老夫人就算再生气也没有用了,话已经说出去,听到的人也不少,再多做解释的话就显得有些心虚了。所以老夫人也只得压下心头的火气警告了一番阮琳琅,又严肃的问了问阮伽南,确定没有什么异样才微微松了口气让两人离开了。 阮伽南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跟自己应该没多大关系了。可是谁知道很快衙门就来人了,说她有杀了李家小姐的嫌疑,要她去衙门问话! 阮伽南懵了,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bsp; 这下好了,不只是在护国寺,就是燕京的贵族小姐夫人也都知道了。李家小姐去护国寺上香,结果死了,而阮家前些日子在宫里闹了笑话的小姐又牵扯进了李家小姐的死里面。这其中不用别人说也有足够令人想象的空间了。 一时间阮伽南在燕京成名人了,就是这成名的方式有些一言难尽。 去衙门的路上阮伽南很是安静,不吵不闹不哭,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车里,看起来有些呆滞,像是被吓傻了一样,让衙门的人都有些奇怪了。 “阮小姐,你不用害怕,本官让你过来就是想问问李家小姐跳崖的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京兆府尹和蔼可亲的对着阮伽南道。 阮伽南眨了眨眼,“该说的我都已经和李家另外一个小姐和李夫人说过了啊,还有什么要说的?” 看来李家小姐的死真的有点内情了,不然也不会劳动京兆府的大人来问话了。只是李夫人难道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所以才叫京兆府的大人来问,想压她,让她害怕之下说出真话? 可惜了,就算她请来皇帝老儿她还是那样说的,李如菊昨日真的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也没有和她说过什么奇怪的话。..bsp; 京兆府尹脸上的笑容不变,耐心的道:“阮小姐,你认真仔细的回想一下昨天李小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难道真的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你也知道李小姐出了事,李夫人伤心欲绝,现在就是想弄明白李小姐到底是自己跳崖的还是被人害的——” “大人。”阮伽南很是无礼的打断了京兆府尹的话,不理会他脸上僵硬的笑容径自说道:“大人是想说因为我和李小姐在宫里闹过矛盾,所以有杀李小姐的动机嫌疑吗?” “大人,我和李小姐在宫里只是吵了几句而已,还不至于让我冒险去杀了李小姐。我自己的命更珍贵一些,李小姐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昨天她也没有和我说过什么奇怪的话,真的。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愿意一句一句的将昨天李小姐和我说过的话重复一遍,但因为真的太平常了,所以睡了一觉我都忘干净了。” 不等京兆府尹说话,阮伽南又道:“大人,如果你们真的有证据证明小女子和李小姐的死有关,那你可以直接将我关到大牢里去,如果没有……那小女子觉得也是时候离开京兆府了。待久了,外面的人估计真的会以为小女子杀人了,对小女子名声不好,大人会理解的对吧?” 两刻钟之后阮伽南终于走出了京兆府,面色有些凝重。 她发现不管是李夫人还是京兆府尹,似乎一直在问昨天李如菊有没有和自己说过什么话。李如菊有没有和她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才是他们询问的重点。为什么要执着问这个问题呢? 难道是李如菊知道了什么,李家的人怀疑她昨天和自己说了,所以才这么担心?他们这么紧张,那就代表李如菊知道的事很重要……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啊! 阮伽南表示自己很委屈,更委屈的还在后头。阮大人知道了这件事,非但没有为她出头,反而朝着阮伽南又砸了一个杯子,还说这次的事如果真的牵扯上她,她就准备去家庙待一辈子好了。 基于自家王爷对阮伽南的莫名关注,陆英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讲事情告诉了宁王。 宁王一挑眉,“李家小姐死了,传言说是阮伽南害死的?” 又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怎么有种错觉,和阮伽南有关的事似乎都和上辈子有了出入?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阮小姐却说和自己无关,她就是昨日和李小姐说了一会儿话而已,好像是为了宫宴上的事。”陆英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说。 听了陆英的话之后凤明阳心一定,漫不经心的道:“大概是李夫人痛失爱女,一时间不能接受,所以迁怒到阮伽南身上了。不用理会,阮常康不会放任不管的。” 不管怎么说阮伽南都是他的女儿,阮伽南若是背上了杀人的罪名,对阮府,对阮府的小姐都不好。就算是为了阮府的名声,阮常康也会好好解决这件事的。 不过这个阮伽南……为什么跟上辈子不太一样了?难道是因为他自己是重生的,所以连带的影响到了其他人的命运轨迹? 凤明阳百思不得其解。 ------题外话------ 凤明阳:难道这是假的阮伽南? 阮伽南:你才是假的,你家都是假的! 云吞:没错,她就是假的 阮伽南:……你果然是我亲妈 第五十七章 今日不宜出门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就如同凤明阳所说的那样,阮常康虽然不疼阮伽南,但到底是他的嫡女儿,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他都不能任由事情发展连累了阮府的名声。..co以他出门很快就将事情给解决了,燕京里关于阮府小姐杀了李府小姐的传言也很快就平息下来了。 只是阮伽南的名声到底是受到了影响,加上之前传出来的事,还有宫宴上发生的事,阮府大小姐难登大雅之堂,不识大体,行为粗俗的名声算是定下来了。 对此阮伽南倒是不在乎的,相反,她还挺高兴,因为这件事闹得有点大,阮大人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决定还是不要让她去参加接下来的选妃宴,免得丢脸。阮伽南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了,至于名声,哎,都是别人说的,谁爱说就说去,她又不会少两斤肉。 李家小姐的尸体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只是说在山崖下找到了一些残存的衣物碎片还有石头上已经凝结了的血迹,也不知道尸体是不是被山里的野兽叼走了。李夫人也是病倒了,嘴里念着李小姐的名字。 人是死了,但丧事还是要办的,没有了尸体就唯有拿李如菊的衣服放进棺材了。李如菊是女子,丧事自然不会办得太大,但是李府在燕京也是大户人家了,上门吊唁的人自然不少。 阮府也来人了,阮伽南在列。 只是到了阮府,来的人看到阮伽南面色都有些怪异。阮伽南视而不见,该干嘛干嘛,李如菊的死跟她又没有关系,她要是露出了心虚的样子那才有鬼呢。 “阮夫人,之前的事都是误会,是我一时没办法接受如菊就这样走了,所以才……让阮小姐受委屈了。”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李夫人整个人就憔悴了许多,眼睛红肿。 贺氏连忙笑了笑大度的道:“李夫人严重了,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不必说这些话了。李小姐的事我们也觉得很难过,你要节哀啊!” 李夫人哽咽着点了点头,眼睛却看着阮伽南说道:“阮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李夫人顿了顿,等着阮伽南接话,然后她才好顺理成章的将未说完的话说完。 可是谁知道阮伽南就睁着一双大眼看着她,傻呆傻呆的,硬是不接话,让李夫人面上闪过了一丝尴尬。 贺氏见状暗暗瞪了一眼阮伽南才对李夫人说道:“李夫人有话不妨直说,哪有什么不情之请的,伽南不过一个孩子,哪里担得李夫人这么一句话。” 李夫人也就顺着贺氏给的台阶下了,对阮伽南说道:“如菊突然就去了,她妹妹——哦,就是那天在护国寺厢房的小姐,叫如兰。平时她们两姐妹感情就很好,现在如菊不在了,如兰都不知道有多伤心。这几天她就一直在哭,把身子都哭坏了。我想让阮小姐去陪如兰说说话,就说说你那天和如菊的事就好,让如兰也好受些。” 阮伽南还没有答话,贺氏就道:“这有什么,说起来伽南也只是比如兰大两岁而已,两人正好说说话,也不怕没话题。” 说完对阮伽南道:“伽南,你就去陪陪如兰吧,最好就是开导一下她。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总不能太伤心哭坏了自己的身子。” 这赶鸭子上架的架势……阮伽南也懒得多说什么了,不就是陪一个小屁孩说话嘛。她乐意她就说两句,不乐意她就装哑巴。 她随着李府的下人往后院去,据说是因为李如兰太过伤心了,日哭夜哭的,把身子都哭坏病倒了。所以今天出现了一会儿就被丫鬟扶着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了。 李如兰的院子倒真是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布置得十分的典雅,幽美,处处都可以看到属于女人的娇、柔、美,精致无比。和阮若梨的相比也不逞多让。 嗯,从这点上来看李如兰和阮若梨倒是挺像的。 阮伽南一边想着一边随着丫鬟走进了李如兰的屋子。 李如兰靠在床上,面色有些憔悴苍白,眼睛红红的,看起来精神不怎么样。看到阮伽南意外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勉强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阮小姐麻烦你了,实在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很难过,我姐姐她……”说到李如菊李如兰的眼泪马上就流了出来。 阮伽南觉得自己既然过来了,那不管怎么样都得说句话的,于是干巴巴的道:“你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如兰的抽泣声似乎顿了顿。 “阮小姐,你能和我说说那天你和姐姐的事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那天姐姐是怎么样的,毕竟那天之后她就……我真是后悔那天没有陪着她。”李如兰泪光盈盈的看着阮伽南哀声请求道。 阮伽南心里又冒出了那股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忽然冒出了一股冲动,想要试探一下什么,心痒痒的。她很想知道李家的人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要知道李如菊到底有没有和她说过什么,李如菊又到底知道了什么。 或许李如菊的死跟她知道的事情有关? 理智让她到此为止,不要惹祸上身,因为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算不上多好,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实在不适宜再多一件麻烦事。可是另一方面又管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想要去试探冒险。 短短的一瞬间她的心思就不知道转了几转,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将心底蠢蠢欲动的那抹心思压了回去。 “唉,李小姐,不是我不愿意说,是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像那天在护国寺说的那样,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阮伽南一脸的为难。 李如兰似乎没想到阮伽南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才掩饰似的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突然说道:“既然阮小姐不愿意说,那可以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吗?” 阮伽南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欣然道:“好啊。” 那就走走吧,她倒要看看李如兰到底想做什么。 李如兰的院子离李府的花园不远,走走停停的走了一刻多钟就到了。还没有到深秋,但是花园里的一些菊花却已经开了。 看到那些盛开的菊花,李如兰又悲从中来,“这些菊花都是姐姐最喜欢的,前些日子她还说等到这些菊花盛开的时候她要邀请她的朋友来府里一起赏花。可是现在……她永远都看不到了。” 阮伽南还是那句话:“你节哀。”语调都没变过,干巴巴,硬邦邦的。 李如兰的哭声又顿了顿,倒也没有继续哭下去,而是顺着花园的小路往里走,时不时的和阮伽南说着李如菊的事,似乎是想引起她的共鸣,可惜阮伽南跟个木头似的对她有意无意的暗示装聋作哑,充耳不闻。 两人走着走着渐渐的就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今天来李府吊唁的人不少,那些夫人小姐当然不可能一直待在前厅,所以这会儿在花园的人也不少。 李家花园有个不小的湖,湖上建了水榭,湖边一条水上长廊连接了水榭,湖边杨柳依依,秋风佛面,带来了些许凉意。 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湖边,停在了湖边的木雕栏杆上。 李如兰盈盈的看着阮伽南再次问道:“阮小姐,那天我姐姐真的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话吗?其实不怕实话告诉你,姐姐偷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我猜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承受不住打击跳崖的。可是对阮小姐来说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只怕是麻烦事一件。只要阮小姐你说出来,一切都能当没发生过。” 终于露出真面目来了吗? 阮伽南目光直直的看着李如兰,然后突然笑了,“李小姐,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着我问这些其实是暴露了你们?如果你们那天什么都没问我,我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多想什么。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怀疑一些事了。” 李如兰面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皱起了眉头,“所以阮小姐不愿意配合我吗?” “无从配合。”因为她实在什么都不知道啊,为什么不相信她!阮伽南想仰天长啸。 听了阮伽南的话,李如兰脸上露出了怜悯的神情,娇娇弱弱的道:“既然如此,那就唯有对不住阮小姐了。” 阮伽南还没有理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到李如兰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捉住了她的手往她胸口一推,她分明就没有用力,结果她的身子却越过了湖边的栏杆,噗通的一声掉进了湖里。 所有事情的发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快得阮伽南都没反应过来。她傻了,瞠大了眼睛,一只手还维持着推人的姿势。 掐指一算,今日不宜出门。 ------题外话------ 阮伽南:总有刁民想害朕,唉 第五十八章 倒打一耙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湖边发出了这么大的声音,别说是现在湖边不远处还有人,没人也得吸引来。李如兰那声惊恐的尖叫声能把人的耳膜能震破。 阮伽南确实是有那么一会儿没反应过来的。她是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李如兰会用出这样的招数,看来她还是小看这些古代养在后院里的小姐了,狠起心来不比现代的那些豪门千金差。 等她回过神来之后也不慌,很是淡定的站在那里,甚至还往前了两步,探出头看了看在水里挣扎着喊救命的李如兰。 “天啊,你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推我家小姐掉进湖里?”李如兰的丫鬟也尖叫着扑了过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小姐,小姐被推到湖里了!” 不远处的夫人小姐听到这边的动静也三三两两的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是?谁把李小姐推到湖里了?”大家很是惊愣。 “就是她,就是她推的!奴婢亲眼看到是她将我家小姐推到湖里的!”李如兰的丫鬟二话不说直接指着阮伽南,眼神凶狠。 丫鬟这么一指,大家纷纷把视线落在了阮伽南身上,立刻又想到了她之前做的事,顿时目光就更异样了。 “阮小姐,你好好的推李小姐到湖里是为何?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了,实在是太过分了!”有夫人气愤不过的指责道。 阮伽南不为所动,挑了挑眉:“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这位大婶,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推李如兰了?” 那夫人被她一噎,又听到她居然叫自己大婶,脸色立马就黑了,“李小姐的丫鬟可说了是亲眼看到你推李小姐进湖里的,你还想狡辩!” 阮伽南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丫鬟,轻嗤了一声道:“那我还说是她的丫鬟推的呢,不然怎么李小姐都掉到湖里了,她不赶着去救反倒是在这攀咬上我了。这丫鬟可真是够忠心的了。” 丫鬟面色一变,脸上闪过了慌张之色,立刻又喊道:“已经有人去救小姐了,你没看到吗?我、我只是担心你跑掉了!” “哦哦,那你可真是很忠心了。”阮伽南木着脸道,没有丝毫的慌张害怕,就好像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的淡定无比。 这边在质问阮伽南,另一边掉到湖里的李如兰也很快就被一个会泳的嬷嬷救了上来,浑身上下湿哒哒的,面色苍白,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眼睛里闪烁着惊魂未定。此时又已经入秋,这么一泡,风一吹,李如兰顿时就哆嗦了起来,唇色发白。 “快把小姐扶回去请大夫!”李如兰身边的嬷嬷叫道。 可是李如兰却阻止了想要扶她回去的丫鬟,只是伤心不解的望着阮伽南问道:“阮小姐,我自问和你无冤无仇,家姐和你是曾经有过节,但是现在她都已经不在了,你、你难道就不能大度的放下吗?为什么还要算在我头上?” “阮伽南,你也太过分了吧,就为了那点小事斤斤计较,怀恨在心,害死了李如菊不说,在她的丧礼上你还要害死她的妹妹吗?怎么这么小肚子鸡肠啊!” “就是,就是,真是第一次见。你心肠怎么这么坏,庄子上长大的就是不一样,尽学了那些乡下人的做派。恶心!” “阮小姐,难道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给我李府一个交代吗?”李如兰苍白着一张小脸,楚楚可怜中又有些倔强,坚韧,很是能打动人心,为她怜惜。对李如兰怜惜,对阮伽南自然就更加的憎恶了。 阮伽南暗叹一声李如兰演技不错。如果换做是其他土生土长的小姐,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名声估计也永远坏了吧?名声坏了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可惜了是她,她可不是这么好碰瓷的。 阮伽南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嗯,是要给一个交代,我觉得是你李府要给我一个交代。我好心的上门来吊唁,好心的应了你母亲的请求来陪你,好心的陪你出来散心,你倒好,自个儿自导自演了一场戏。你也是下得了狠手,我不过是在宫里和你姐姐闹了一点矛盾而已,况且在护国寺的时候我已经道过歉了,你姐姐也原谅我了。你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呢?” “这么小心眼可不好啊!将来嫁人了,怎么容得下丈夫的小妾,庶子庶女啊?”阮伽南摇着头,叹着气。 李如兰面色顿时一变,差点没被阮伽南的话气得当场露馅。看到在场的夫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变了变,心里更是暗暗恼恨阮伽南狡猾。 是她小看她了。她原本以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这样事,阮伽南肯定会很慌张,不知所措的,阮夫人又不在,到时候再稍微恐吓一下,不怕她不说真话。可是谁知道她的反应和自己想象的完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阮小姐,你推我到湖里,我也并不怪你,我只是想要一个交代而已,你为什么还要倒打一耙冤枉我?”李如兰颇受打击的说道。 阮伽南也懒得也和多说了,“行了,这件事一时半会的估计也说不清楚,还是让李夫人来说吧。” 如果她们确定真的要闹大,那她也不怕。不过李府真的不怕吗?这可说不定了。 阮伽南心里早已经有了主意。 第五十九章 弄巧成拙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贺氏在前厅和李夫人说着话,她这次来最主要是代替老爷探探李府的口风。..co然说阮伽南的事差不多也算是解决了,但是终归是保险一点的为好。若是李府人的态度没有什么问题,那他们才可以放心。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阮伽南又闯下大祸了,她居然把李二小姐推到湖里去了! 听到下人禀报,贺氏是恨不得阮伽南在身边,狠狠的打她一个巴掌,让她长点记性。 贺氏急匆匆的和李夫人到了后院李如兰的院子里。李如兰换了一身衣裳,只是面色却愈发的不好了,长长的头发还没有完绞干,披在身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有些憋屈和愤怒。 阮伽南安静的坐在一旁,其余的人倒是没有厚着脸皮跟进来,不过也没有离开就是了,还是在李如兰的院子周围,时不时的偷瞄一下,想要知道这件事最后到底是要怎么样处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掉进湖里了?”李夫人一进门就急切万分的问道,迈着小碎步朝着自己的女儿走去。 李如兰看到李夫人顿时就泪如雨下,委屈万分的哭喊道:“娘,你可要给女儿做主啊,明明是阮小姐将我推到了湖里,可是阮小姐不但不承认,反而说我诬陷她。..co道我会拿自己的安危去陷害她吗?我和她又没有过节,甚至说不上认识,我怎么会去害她?” “伽南,你还不道歉?”贺氏沉着脸压抑着怒气喝道。 阮伽南淡淡的瞥了眼贺氏,笑着道:“母亲,先不急。”说着又望向了李夫人,眸光深沉,闪着莫名的冷光,让李夫人不知道为何身子僵了僵。“我有话想跟李夫人说,等我说完了再说这件事不迟。” 李夫人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忽然间有些摸不准阮伽南到底想做什么。 今天的事自然是他们安排好的。他们也不想这样,但是他们又不得不小心谨慎,万一、万一如菊真的和她说过什么,将来她说了出去,那……所以他们才不得不安排了今天这出戏,就是想逼迫阮伽南低头。只要让她明白她的处境,将她逼到绝境,无路可走她才会低头。 如果她是阮府受宠的小姐,今天自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可惜她只是一个早早就被放弃了的棋子。..co不是怕闹得太大,会被人怀疑,他们早就——罢了罢了,今天总算是能解决了。 李夫人想了想心里一定,宽容大度的道:“罢了,你也还只是一个孩子,也许只是一时冲动。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什么,若是误会一场自然没事,若是真的是你推了我女儿到湖里了,今天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我丑话说在前头!”李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贺氏。 阮伽南笑了笑,“当然。” 李夫人和阮伽南走到了屏风隔出来的小花厅里,然后李夫人挥退了伺候的婢女,“阮小姐,现在有话你可以直说了。”她特地在有话二字上咬了重音。 阮伽南却不说话,而是专注的盯着李夫人看,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把李夫人看得浑身都不舒服,甚至有些恼怒起来了才作罢。 “李夫人,你们太沉不住气了。”阮伽南幽幽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李夫人眉头一皱,有些戒备的看着阮伽南。 阮伽南歪了歪头,甚是可爱的道:“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弄巧成拙?” 李夫人面色一变。 “原本这只是你们的家事,李如菊是跳崖死的,还是被人害死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事实上如果不是你把我叫进厢房,我可能转身就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可是你们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揪着我不放,一再的试探。你们真当我是蠢啊,你们这样一再试探,就算原本我不知道什么,可是经过你们这样试探我也怀疑什么了。” 阮伽南不理会李夫人徒然大变的面色和犀利盯着她的眼神,径自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李如菊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秘密吧?你们这么紧张应该是会影响到你们李家的秘密吧?她的死或许也没有这么简单?” “你果然知道!”李夫人也不装了,轻叹了一声,苦口婆心的劝道:“阮小姐,我不想为难你,你若是知道什么你还是说了吧。你虽然是阮府的小姐,可是你根本不得宠,我们李家若是揪着今天的事不放,阮大人也未必会帮你。你何苦为难自己呢?只要你说出来,今天的事我们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以后也不会再为难与你。” 阮伽南摇了摇头,“李夫人,我还是那句话,李如菊确实没有和我说过什么。而我对你们李家的秘密也没有兴趣,我只是一个女子而已,所求的不过就是将来嫁个好人家,平平安安,荣华富贵。还有,我怕死,所以我不会乱说什么。但是……” 说着她顿了顿,深深的看着李夫人道:“但是如果你们继续为难我,除非你们能确定我今天走不出李府,不然的话我很难保证不会将这件事传出去。我是不感兴趣,不过我觉得燕京应该有不少人会感兴趣才对,例如刘大人?李夫人,你觉得呢?” “你!”李夫人瞠大了眼,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阮伽南嘴里说出来的。 她这是在威胁他们?还有刘大人……刘大人那可是老爷的政敌啊,若是被刘大人知道,肯定会顺着查的,就算一时半会的查不出来,可是时间长了,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查到一点什么。 再想想她刚刚说的话,李夫人顿时有种后悔的感觉,觉得这次或许真的是他们走错了一步棋。 第六十章 误会一场(二更)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和李夫人说话的时间并不长,贺氏和李如兰都有些紧张。..co如兰紧张的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能不能达到,让阮伽南吐出真言。而贺氏紧张的就只是若是这件事李府不肯松嘴,态度强硬的话,那他们就难办了。 都是阮伽南这个死丫头,整天就只会惹是生非,没一天安分的!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带她来李府吊唁,现在好了,矛盾非但没有化解,反而加深了。这以后会不会成为仇人还不知道呢,本来李府大小姐的死就和那死丫头扯上了关系,现在小女儿又被她推到湖里。 真真是气死她了! 等回府她一定要老爷好好约束教导教导一下她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谁知道以后她会惹出什么祸来!看来老夫人说得很对,不能让她去参加选妃宴了,万一冲撞了宫里的贵人,那还得了。 而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贺氏眼里闪过了一道狠厉的光芒。 等两人出来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却是有些出乎李如兰和贺氏的意料之外。 阮伽南神情如常,不慌不忙,自然淡定,相反,李夫人的面色就难看怪异得多了。 “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确定是一场误会,那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留下来了,毕竟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说了,已经做了。我们就不打扰先告辞了,李夫人,李小姐,还请节哀。”阮伽南很是有礼的说道。 李如兰一脸惊愕愣然,傻傻的望着自己的母亲,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贺氏也是一脸的惊讶意外,回过神来不禁疑惑的望向了阮伽南,无声的询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夫人不理会女儿的不解,脸上扯出了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容,“阮小姐果然有大家闺秀风范,今天是我们失礼了,还请阮夫人和阮小姐不要见怪。我们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送你们了。” “夫人客气了。”阮伽南点了点头,然后对贺氏道:“母亲,我们走吧。” 贺氏心里满满的都是疑惑不解,看了看阮伽南,又瞧了瞧面色僵硬难看的李夫人,心思一转也明白此时不适宜多问什么,于是便道:“李夫人,那我们就先走了。李大小姐的事,请节哀。” 李夫人扯了扯嘴角,连客套话都不想再说了。 阮伽南和贺氏一走,李如兰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质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阮伽南就这么走了呢?不是说——” “如兰!”李夫人打断了她的话,神色有些疲倦,“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会和你爹说的。阮伽南……她不是看起来的那么愚蠢,再纠缠下去对我们未必是好事。好了,你掉到了湖里也受到了惊吓,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吧,我去找你爹说说这件事。” 李夫人说完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也不管李如兰心里的疑惑不解。..bsp; “伽南,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出了李府,贺氏面色一沉,冷声问道。 阮伽南眨了眨眼,“母亲,刚才不是说了吗?都是一场误会啊,李如兰以为是我害死了李如菊,所以想替她姐姐出口气,才故意陷害我。李夫人是个明事理的,解释清楚就没事了啊,母亲你难道不高兴吗?” 贺氏顿时就没好气的道:“有什么好高兴的,既是李夫人说是误会一场,但是你的名声也坏了!这么多人看着,都以为是你将李如兰推到湖里的,你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有什么用!连带的只怕是阮府的名声也要损伤一些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她的梨儿。 越想贺氏就越是对阮伽南更多了一分怨气。 本来就不想接她回来,原本是想着让她代替梨儿进宫的,可是谁想到最后什么都没捞到,反倒是赔进去了不少。早知道如此就让梨儿去参加,再让清妃周旋一下好了。 贺氏暗暗后悔当初对阮常康提出接阮伽南回来的事,恨不得时光倒流,让阮伽南一辈子待在庄子上任由她自生自灭好了。反正那么多年不管不问她也活到这么大了,死了也没人知道,省得回来祸害他们。 “算了,回去再说!”贺氏沉着脸拂袖上了轿子。 阮伽南耸了耸肩也跟着上了轿子。 回到了阮府,阮伽南前脚才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脚就有人说老爷让她去一趟前厅。她想了想转了个身就朝着前厅去了。 阮常康神情复杂的看着阮伽南。 对这个女儿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他对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接她回来也是为了代替梨儿去参加选妃宴。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回来的日子不长,惹出来的祸倒是不少。 阮常康强忍着怒气问道:“今天在李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你老老实实的跟我说清楚了。” 阮伽南原本是打算随便说几句敷衍了事的,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思一转面上一片单纯又无奈,状似无意的说道:“爹,这是一场误会。那李小姐大概是觉得她姐姐的死真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李如菊那天根本就没有和我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可是他们硬是不相信,非要我说那天李如菊和我说了什么话没有。” “这我哪知道啊,李如菊根本就没有和我说过什么嘛,可是他们都不信,问来问去的,莫名其妙!搞得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想要做什么。”她小声不满的嘀咕着。 阮常康在官场了浸染了这么多年,还年纪轻轻就爬到了现在的位置,成为了皇帝的心腹大臣,自然是不简单的。从阮伽南这短短的几句话里他就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 他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了疑惑,眸色闪了闪若有所思了起来,神情有些凝重。 阮伽南见他这样也不出声,安静的坐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常康才回过神来,侧目看了一眼阮伽南若无其事的说道:“行了,你回去吧,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不过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更加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知道吗?” 阮伽南撇了撇嘴,“我才懒得说呢,多晦气的事情啊。明明跟我没有关系,不过是因为前一天我和李如菊说了几句话而已,就死赖在我身上。” 阮常康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天李小姐当真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阮伽南听到他这话立时瞪大了眼睛,很是不高兴的道:“没有!我说过很多遍了,我跟她又不熟悉,哪里会说什么。你们脑子都有病是不是,就算李如菊真的要说什么,那也不会跟我说吧,我才和她见过一面而已不是吗?你会跟才见过一面的人说什么知心话吗?” “……”阮常康被她这话气得狠狠一噎,想骂又不知道该骂她什么,想反驳就更加没有理由了。 最后只得气怒的道:“行了,你走吧!”省得在这里让他看着就生气!这女儿真不知道是不是生来讨债的! “那我走了。”阮伽南废话不多说一句,起身就走了。 阮常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色有些沉。 ------题外话------ 猝不及防的,二更了! 第六十一章 亲事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李家的小姐跳崖死了这种事在燕京没有掀起一点的水花。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水花的话那大概就是上层贵族圈子里有人隐约在说李家小姐的死似乎和阮府从庄子上回来的那个小姐有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害死了。 “老爷,妾身跟你说过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妾身知道老爷有自己的顾虑,觉得以前亏待了伽南这孩子。但是老爷,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伽南的名声……如果不早点将亲事定下来,万一以后——那伽南的后半生可怎么办?趁现在还不是很严重,或许还能替伽南找到一门好亲事啊!”贺氏站在阮常康身后一边手下力道适中的替阮常康按摩着肩膀,一边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阮常康闭着眼享受着贺氏的按摩,听到她的话眉头皱了皱,没说话。 贺氏跟了他这么多年自然是十分了解他的,看了眼他的面色又道:“老爷难道连梨儿都不顾了吗?这几天梨儿出门和那些小姐玩哪次不是被嘲笑哭着回来的?梨儿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了?伽南这性子是改不过来的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心里怨狠我们将她丢在庄子上长大,再这样下去她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祸事来。” 顿了顿,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有些委屈,“老爷想补偿伽南妾身没有意见,但如果老爷为了补偿伽南而让梨儿遭罪,妾身、妾身是绝对不会答应的。..co些事妾身都不敢和梨儿外祖母说,就怕她老人家担心。可是再这样下去,她老人家迟早会知道的。” 阮常康猛的睁开了眼睛,虽然心里觉得贺氏又在拿贺家来威胁他,但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是对的。贺老夫人一向疼爱梨儿这个外孙女,比之孙女更甚。当初那老太婆就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现在要是知道因为伽南的缘故连累得梨儿的名声也跟着受损,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且清妃对梨儿也很疼爱…… 不过是短短一瞬间阮常康脑海里便已经想了不知道多少。最后他面色缓了缓,脸上一派慈父面孔的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安排一下吧。虽然说伽南现在的名声不太好,但不管怎么样都是我阮府的嫡小姐,将来的夫婿也不能太差了。你好好挑选一个合适的人家。” 闻言贺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眼底闪烁着些许得意,嘴上却恭谨的道:“老爷放心,妾身知道该怎么办。定会好好为伽南挑选一门好亲事,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co 阮常康放心的点着头,伸手握住了贺氏的手,将她拉到了跟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一分柔情,感叹的道:“辛苦你了,这么多年来你里里外外都照顾得很好,你是个贤妻。我没有娶错你。” 阮常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俊帅儒雅的男人,满腹书卷气,一双看似多情的眼睛,带着一丝柔情静静看着人的时候能让人不可控制的陷进去。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但却多了几分中年男人的成熟魅力,又多年养尊处优,自然是魅力不减的。 贺氏当年就是被他的一张脸和一双眼睛所吸引,不顾后果的嫁给他当填房,甚至做过不少违心的事。 现在被他这么看着,贺氏风韵犹存的脸上不由得浮上了两朵红云,有些娇羞了起来,“老爷,看你说的,妾身是你妻子,为你为阮府操心是应该的。只要老爷记得妾身的好,妾身就很满足了。” 阮常康嘴角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笑容,看到贺氏脸上的娇羞和眼里对自己的感情,眼底飞快的闪过了一抹满意。一手握住了贺氏的手,另一只手不知道何时伸到了贺氏的腰上,若有似无的摩擦着。贺氏眼底很快泛起了情潮,嘤咛了一声身子一软倒向了阮常康的怀里。 阮常康哈哈哈大笑一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大步走向了内室。 芳草苑里阮伽南不知道自己的亲事又被人惦记上了。 她这几天一直在想李家的事。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应该多事好奇,但是她心里着实奇怪,始终放不下。到底李如菊知道了什么秘密才让她丢了性命呢?基本上她可以肯定李如菊不是自己跳崖死的,不过到底是谁害了她还真说不准。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李夫人和李如兰,但是想想又觉得是自己思想太阴暗了,前世见得多这样的事现在有一丁点苗头就想到那里去。李夫人对李如菊一向很疼宠,不是假的那种,是发自内心的疼宠,不然李如菊也不会养成那样的性子了。 更严重的问题是她现在倒霉的被牵扯到了这件事里,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结果呢还被人以为知道了什么,追着她问,她冤不冤啊。她可没有这么天真真的相信李府就这么算了,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算了,他们也不会想尽办法来套她的话了。 而且她那天吓唬李夫人的话估计会让他们更加认定自己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想到这,阮伽南有些生无可恋。 “小姐,夫人让你到前厅一趟,说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丹青走了进来有些奇怪的说。 “嗯?她找我干嘛?”阮伽南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丹青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啊。” 阮伽南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很确定自己最近挺乖的,连院门都没有走出过一步,因为李府的事她又被禁足了。所以贺氏找她干嘛。 “小姐,你去了就知道了。”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阮伽南回过神点了点头,觉得也是道理。 “行吧,我去去。你让丹砂来帮我把那件银白的袍子补一补,过几天我要穿了。”阮伽南临出门前想起了什么吩咐道。 “哦哦。”丹青应着,但是脑子里却很费解。 小姐什么时候有银白色的袍子了? 阮伽南不紧不慢的来到了前厅就看到贺氏坐在厅里,看到她来了脸上顿时就露出了高兴的笑容,朝着她招了招手,“伽南,来,快过来,这些都是我精心为了挑选了许久的好人家,你看看喜欢哪户人家,我让你爹上门去提亲!” 第六十二章 都是些歪瓜裂枣(二更)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啥?提亲,她吗? 阮伽南怀疑自己听错了。所以她愣了一下之后回过神来伸手掏了掏耳朵,不确定的反问道:“你说什么?我大概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给谁提亲?” 贺氏看到她极其不文雅的动作,眼里迅速闪过了一抹嫌弃和不屑,但是面上却还是笑意盈盈,和蔼不已的道:“你这孩子又淘气了。自然是给你说的亲事,现在咱们二房就只有你一个小姐已经及笄,不是给你说的亲事给谁说?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女子长大了都是要许人家,说亲事的。” 哈,给她说的亲事?她什么时候说要成亲了?就算要成亲,那人选也得让她自己来挑,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指手画脚了?阮伽南差点给气笑了。 “哦,给我说的亲事啊,那让我看看你都给我挑选了什么样的好人家。”阮伽南眼神微微冷了下来,面上却笑着道。 贺氏喜滋滋的将手上的册子递给了她,说道:“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和你爹不会亏待了你的,给你挑选的都是燕京的大户人家,都是前途无量的公子哥儿。你要是嫁了过去下半辈子肯定可以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 阮伽南接过她手上的册子低头翻阅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挑高了眉。 嗯,果然都是燕京的大户人家啊,公侯伯爵,大官,世族都有。 瞧瞧这个,英勇侯家的嫡次子,年二十,相貌端正,仪表堂堂……如果不是她之前就让丹青丹砂去收集了燕京公子哥儿的情况,说不定还真的会被骗。 这个英勇侯家的嫡次子十五岁就和自己院子里的丫头好上了,这个丫头也是里厉害的,将他牢牢的拿捏在手心里,宠得厉害,连英勇侯和他夫人都拿这个儿子没办法。还生下了庶长子,只不过为了声誉着想一直瞒得死死的,外人不得知而已。 啧,将来谁嫁进去谁倒霉。 嗯,至于这个何大人家的,后院倒是干净,只不过人嘛,被养废了,身为嫡子却怯怯弱弱的,烂泥扶不上墙。将来不是个啃老的就是要靠妻子嫁妆的。 这个褚府的,身份没问题,人品也没啥好说的,后院也干净,不过褚府……褚大人是个宠妾灭妻的,当年发妻还在世的时候就专宠一个侍妾,后来这个侍妾更是逼死了发妻。他不但不追究,还在发妻死后将侍妾扶上位当了夫人。 然后褚卫这个原配嫡子就尴尬了。 爹不疼,娘死了,后妈又是个狠毒的,在褚府就是个隐形人,跟后妈的儿子相比简直就是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仆人。听说褚卫小时候还差点饿死了,后来是一个老嬷嬷救了他,长大了才好了点。但在褚府依然是个没有任何地位的,被压得死死的,永无翻身之日。 至于镇国府上二房的庶长子是个斗鸡遛狗,喜欢逛赌场,逛妓院的,大学士家的这个是个病秧子,估计没几年活的了,还有这个温家的,好像有暴力倾向…… 贺氏果真是很认真的给她挑选了,但凡好点的都被她剔除了,就剩下这些歪瓜裂枣的。表面看上去光鲜无比,实际上里面都或多或少的腐烂掉了。 瞧瞧,连梅家那个梅戈都没有,不就是因为梅戈虽然身体差,但在梅府却是个不容忽视,又有个疼爱他的亲大哥,维护他的母亲吗?贺氏这是担心她要是嫁到梅府去真的会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一辈子吧? 真是难为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整个燕京里上不了台面的公子哥儿的资料给收集起来让她挑选。要是换做是阮若梨,今天这册子上面的人选才是真真正正的才貌双,万里挑一,家世才情,人品相貌样样齐的公子哥儿吧? “小妈真是有心了,为我辛辛苦苦的挑选了这么好的人。”阮伽南脸上带着浅笑说道,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辛辛苦苦,这么好几个字上咬了重音,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贺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神有些狐疑的看着阮伽南,暗道难道这死丫头知道了什么?可是马上她又否认了。 阮伽南回到燕京虽然说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却没有怎么出门交际,对燕京的这些情况肯定是不清楚的。这上面的一些人的一些事还是她花费了好大一番心思才查到的。 例如英勇侯府上的那个,要不是这次她真的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种事。堂堂侯爷嫡次子尚未大婚却已经有了庶长子,简直就是荒唐至极。不过要嫁的人是阮伽南,她就不管这么多了。 心里想的已经不知道转了几转,贺氏有些语重心长的道:“你明白就好。我和你爹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在燕京的名声因为宫宴还有李府的事已经坏了,现在把亲事定下来或许还能找到一门好人家。若是时间长了,只怕是难了。这燕京的大户人家,哪个不是讲究规矩名声的,你想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和你爹已经安排好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府里,等风声过去了,我再带着你去寺院里走一圈,帮你挽回一点名声。等将来你嫁人了,好好的侍奉你的夫君婆母,时间长了,自然会接受你,善待你。等你成了一家之母福气就来了。”贺氏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一副心意为了阮伽南好的慈母样。 阮伽南半垂下来了眸子,“我爹也是这个意思吗?” 贺氏一愣,很快就道:“当然了,这是老爷的意思,我不过是听了老爷的吩咐而已。” 阮伽南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眼里闪过了一道冷光。抬起头来却是一脸乖巧,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小妈,这册子我先带回去好好看看,认真挑选,等有了结果我再告诉你和爹。” “这……”带回去看?万一…… “小妈,成亲可是终身大事,我总不能一下子就下决定吧?”阮伽南似笑非笑。 贺氏尴尬一笑,“那是,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你就带回去好好看吧。不过你还是要尽快选好,这样我和你爹才好去给你提亲,尽快将亲事定下来,这样你也就不用愁了。” “好,我一定会尽快给你们答复的。”就是不知道这个答复是不是他们想要的答复了。 阮伽南拿着册子爽快的离开了前厅,贺氏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才松开。 第六十三章 棺材板都摁不住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自己的亲事就被人这么算计了,阮伽南心里着实是有些不高兴。更让她不高兴的是她现在所处的时代容不得她做出什么太反叛的事情,这里讲究的是父权,夫权,女人是没有任何地位权利可言的。如果她没有回燕京,山高皇帝远自然不用担心什么,可是现在她回来了,就不得不考虑一些事情了。 她毕竟还没有强大到足以和这个社会对抗。 可是让她就这么屈服绝对是不可能的,贺氏想拿捏住她,想得美。 阮伽南阴沉着一张脸回到了芳草苑,随手便将手上的册子往桌面一扔。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值得她看,配给她的两个丫鬟她都嫌弃呢,哼! “小姐,你怎么了?”丹青看她面色不对劲,关心的问道。 阮伽南瞥了眼那本册子,懒洋洋的道:“有人惦记上你家小姐的亲事了,正想着给我安排呢。” 丹青瞪大了眼,“啊?小姐的亲事?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提起小姐的亲事了,小姐才回燕京多久啊,他们就想将小姐嫁出去了?” 丹砂听到她的话,目光落在了桌子的册子上,快步走了过去,拿起来翻开一看,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小姐,难道这些就是老爷夫人挑选出来的人选,让小姐嫁给这些人吗?” 丹砂记忆力很好,自然记得这些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嗯哼,让我尽快挑选出合心意的来,好让我爹上门去提亲,将亲事定下来呢。说我的名声坏了,估计找不到好的人家了,要趁早,不然以后更糟糕。”阮伽南漫不经心的说着。 “老爷怎么能这样对小姐,太过分了!这上面的人哪里是什么好人家?他们这样分明就是要害小姐啊!”丹青抢过来一看,立时双眉倒竖,气愤不已。 丹砂眉头紧皱,“那小姐你怎么办?”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老爷下定了决心,那小姐也没法子啊,总不能就这样离开燕京。 丹砂没有想到她们才回来没多久就出了这么多的事。 阮伽南冷笑了一声,“还指望他对我有多少父女之情不成?能怎么办,凉拌呗。” 丹青,丹砂:“……小姐,你能不能正经点,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可不是小事!万一老爷真的把你的亲事定下来了,到时候你不想嫁也得嫁了!” 阮伽南摆了摆手,“你们别吵,让我安静一会儿好好想想。” 两人相视了一眼,见她面上多了一丝烦恼,但是她们又帮不了什么,只能静静的退下了。 阮府说小不小,但说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加之现在人多口杂,阮常康和贺氏准备要给阮伽南说亲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阮府。阮若梨听到身边的丫鬟说到这件事还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爹和娘要给大姐说亲事?怎么这么突然,而且……”她柳眉轻蹙,而且不是说让大姐代替她进宫去参加选妃宴的吗? 现在宁王的正妃还没有选出来,她成亲了,那她怎么办? 阮若梨身边的大丫鬟冬至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奴婢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 阮若梨有些讶异的望着她,美眸中满是不解。 “小姐,大小姐现在的名声已经坏了,又是在庄子上长大的。这燕京的大户人家眼光有多高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奴婢说句斗胆的话,大小姐回来闯了那么多的祸,现在燕京还有谁不知道的?若不趁早嫁出去,将来岂不是更难了吗?而且大小姐若是嫁了出去,小姐也不用受她的牵连了。” 虽然心里有些认同冬至说的话,但是阮若梨还是蹙着眉低声斥道:“冬至,你太放肆了!” 冬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奴婢知道你心里敬爱大小姐这个姐姐,可是小姐你也要替自己着想啊!要不是因为大小姐,小姐这些日子出门交际哪里用得着受那等子的气?小姐从小到大就没这么丢脸过啊!那些人是怎样嘲笑小姐,小姐忘记了吗?大小姐这样的性子是改不过来了的,早点嫁人对大小姐来说不是更好吗?” 阮若梨面色微微一变,似乎也想起了这几次自己出门交际那些小姐明着暗着嘲笑她,讥讽她的事。这确实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么难堪的事,她是阮府的嫡小姐,备受宠爱,又是贺家的表小姐,连清妃都很疼爱她,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 如果不是阮伽南,如果不是她惹出了这么多的事,连累了自己的名声,她也不用受这种委屈。如果她嫁出去…… 想到如果阮伽南如果嫁出去,那阮府就能恢复往日的平静了,阮若梨的眸色不由得闪了闪。 阮伽南以为贺氏就算真的想将自己尽快嫁出去应该也不会太着急。但是没有想到她料想错了,她不但着急,而且是很着急。 还没几天呢,她都还没有想出好的解决办法,阮常康就将她叫了去。 “伽南,你母亲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合心意的人选?”阮常康脸上挂着慈父般的笑容问道。 阮伽南眉心动了动,不动声色的回道:“爹,成亲是人生大事,才两三天我怎么可能想好。” 阮常康这么问显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所以听到她的话也不生气,径自说道:“你不在燕京长大,对这些情况也不了解,还是爹帮你挑选好了。爹看了看,觉得就只有英勇侯家的嫡次子和你最般配了。嫁过去你就是正妻,虽然不是世子妃,但也绝对不会差。你嫁过去绝对不会吃苦的,看到你嫁了这么好的人家,你娘的九天之灵也能安心了。” 阮伽南一口老血差点就喷了出来,气极反笑。 她要真的嫁给那个英勇侯的嫡次子,她早死的娘的棺材板都掀摁不住了吧? ------题外话------ 2P啦,2P啦,老规矩,保持追文率呀,养文的这几天就不要养文了,2P不过的话就完蛋咯,看在伦家这几天都二更的份上 第六十四章 如此父亲(二更)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常康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也是有一点点心虚的,所以对上阮伽南似笑非笑,似乎还暗藏着一丝嘲讽的双眼时,他视线下意识的撇开了,眼神有些闪烁。但是很快他又理直气壮,心安理得了起来。 他根本就没有错,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她现在的名声已经坏了,不趁早找户好人家,将来若是再出什么事,这燕京的大户人家谁还敢要她?难道她要嫁给那些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吗?或者是大户人家的庶出子弟?他阮府在燕京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了,嫡出的女儿是万万没有嫁给庶出子弟的道理。 若不是她坏了自个儿的名声,他又怎么会着急着将她嫁出去,原本他还指望她能被宁王看中,选上当正妃的,再不济,当个侧妃也是可以的。可是哪里想到事情会发展成了这样呢? 而且这册子上面的人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要身份有身份,要样貌有样貌,配她足矣,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么一想,阮常康刚才心里那一点点心虚立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满。对阮伽南的不满。 “怎么了?你不满意这些人吗?爹觉得这些人都是极好的,足以配得上你了,特别是这个英勇侯的嫡次子。年纪不大,没有成亲,后院也没有姨娘,只有一个侍妾而已,却是丫鬟出身,对你根本构不成威胁。嫁进去你就是嫡妻,将来若是分府出去,那你就是当家主母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 他顿了顿又道:“虽然说现在他只是小小的七品官,但是他还年轻,而且英勇侯正打算将他弄到户部里去,将来若是他出色,在户部就算坐到郎中的位置也是一辈子不用愁了。加上有英勇侯府在,还怕将来没有出头之日吗?” 听了他的话阮伽南在心里大笑了三声。 真当她傻呢,先不说他到底能爬到什么位置,就算他进了户部,捞了个肥差,可是谁知道哪天就被皇帝给宰了呢?谁知道英勇侯府还能存在多久?这种空头支票也只能骗骗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了。 真有这么好他怎么不留着给阮若梨呀? “爹,我才刚回燕京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嫁出去,我就真的这么碍眼吗?”阮伽南目光忧伤又难过的看着他,幽幽的问。 阮常康眉头一皱:“胡说八道什么,刚刚跟你说的话你都没有听进去是不是?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再说了,如果不是你惹出来这么多的事,把自己的名声弄成这样,我何必着急着把你嫁出去?” “我名声怎么了,我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凭什么要我承受这些?你是我爹,你不帮着我洗清冤屈,你还急着把我嫁出去。说什么为了我好,其实就是怕我连累了阮府的名声,连累了阮若梨的名声!”阮伽南气愤的说着。 心思被当众拆穿,阮常康立刻就恼羞成怒起来了,猛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你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了!反天了你!” 阮伽南冷嗤道:“教养?外面的人不都是说我有娘生没爹教吗?” “混账东西!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我是你爹!”阮常康被她气得面色铁青。 “是,你是我爹,我长这么大就没管过我,教过我的爹。现在出事了,就想把我嫁出去一了百了是吧。那还得看我愿不愿意嫁呢,我不愿意你们谁也勉强不了我!名声这东西我可不在乎,惹急了我,大家一起倒霉!如果你不担心和英勇侯府成为冤家的话,你大可将亲事定下来,我无所谓。”阮伽南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也不跟他演什么父慈女孝的把戏了。 阮常康瞪大了眼,被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她的手指直颤抖,面上的肌肉也因过度气愤而微微抖动着,看着阮伽南的目光吃人似的。不像父女倒像是仇人了。 但是他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我是你爹,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说了让你嫁你就得嫁!至于成为冤家,如果你自己都不要你自己的后半生,那我这个做爹的也没必要为你操心太多。路我给你铺好了,怎么走是你自己的事。英勇侯是个明事理的人,定然不会为了这种事和阮府成仇的。” 阮伽南脸上散漫的笑容一收,冷了下来,抿着唇没说话。 好吧,她就知道这个爹是不能抱任何期待的,她还以为能吓唬吓唬他呢,没想到啊。果然是在官场浸染了几十年的人,她这点小伎俩他估计都不会放在眼里。 所以这嫁人的事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阮常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似乎认定了他刚才说的话一定能震慑住她。 在他看来这个女儿大概是在庄子上被养废了,毫无大家闺秀风范不说,行为举止就是一个乡下丫头模样,说句不好听的,甚至连府上一些丫鬟都比不上。论心计手段就更加不用说了,但凡她有点脑子都不会在宫里和人打架,被皇后娘娘赶出宫,更加不会在李府将李小姐推入湖中。 就算她是被人陷害的也只能说她自己蠢,赶上去让人陷害了。 她敢这么对他说话也不过是天真过了头,在庄子上蛮横惯了,以为撒撒泼事情就能解决了。在燕京,孝大于天,他是她的爹,他说了要她嫁,她就不能不嫁。她若是反抗他,被族人拉去浸池塘也是有的,到时候只怕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阮伽南脑子里思绪飞快的转动着,眸色晦暗不明,良久才妥协似的道:“英勇侯府的嫡次子我不嫁。你若真的想要将我嫁出去也不是不行,但是嫁什么人得让我自己来选,咱们一人退一步。你亏欠我那么多,总不至于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我吧,爹。” 阮常康眉头一皱,没有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答应她不是不可以,只是万一—— 似乎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阮伽南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马上又收了起来淡淡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将我嫁入王公侯爵之家的,我还有点自知之明。” 被说穿了心思阮常康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声音缓和了下来,安抚道:“你放心,只要你听话,爹绝对会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的。只要爹能做到,爹都会答应你。既然你要自己挑选,那也罢,等你挑选好了你跟爹说,爹再去帮你提亲。不过你不要拖延太久了,对你不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阮伽南也没有继续坐下去的兴趣了,她站了起来说道:“我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你不用担心我会反悔。我也希望爹你能说到做到,别背着我偷偷把亲事定下来了,最后闹得大家不愉快。” 说完也不管阮常康是什么面色反应便径自离开了,让阮常康好不容易缓下来的面色顿时又黑如锅底,心里直骂她孽女孽女的。 ------题外话------ 继续二更,看能不能把潜水的引诱出来 第六十五章 互相惦记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回到自己的院子,阮伽南又摸出了之前那本册子重新翻开,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分析了一遍,然后得出结论,可能她要改变策略了。时间不等人,现在她无良爹,自私后妈一心想要算计她的亲事,若是被他们两个操控了,真的把自己嫁给了贺氏选出来的人,那她的后半生可就真的要毁了。 就算要嫁人,也得是嫁她自己挑选出来的人。 原本她是很看好梅公子的,可惜啊可惜,他用崔羿卿的身份试探了他几次,发现他现在并没有娶亲的打算,还说有他娘在,就算他爹想强迫他也不成。真是同命不同爹啊! 但是其他的人她又真的是提不起兴趣,嫁人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不像现代那样,两人一言不合就能离婚。 她估摸着就算她挑了个短命的,人家估计也能熬个一两年,甚至是两三年什么的,这么说她就要和这个人朝夕相对几年的时间,可不得找一个恶心自己的。不然的话成亲之后岂不是太痛苦了吗? “唉!”阮伽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很是苦恼。 “小姐,你叹什么气啊,老爷让你过去是不是又说小姐成亲的事了?”丹青好奇的问。 “是啊,他还给我选好了人呢。” “什么?”丹青大惊失色,差点把手上的鸡毛毯子给扔了,“小姐,老爷给你挑选了哪家的公子啊?” 阮伽南看到丹青着急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道:“放心吧,我推掉了。不过我得自己挑一个人出来,不然到时候还是得听他的。” 丹青的心刚放下来又提吊了起来,忧心忡忡的问:“成亲可是大事,怎么能这么儿戏呢?老爷不是故意为难小姐吗?那小姐要怎么办?”真的要随便挑一个人吗? 阮伽南神色有些凝重,目光落在了不知名的某点上,有些晦暗不明,良久才慢慢的道:“或许……宁王真的才是最好的人选。”话说出口,她眼底的一点迟疑终于被坚定取代。 是了,宁王。 仔细一想似乎只有宁王符合她的要求了。身体不好,随时会驾鹤西去,有身份,有样貌,人品似乎也没有太大的问题,起码从调查得到的消息来看是这样的。而且有自己的府邸,柔妃常住宫中,这就意味着没有太多的婆媳问题,不用晨昏定省…… 而且!宁王身体不好,很不好!这就意味着成亲之后她可以用这个作为理由拒绝和宁王同房,履行夫妻义务!她还能博得一个贤惠妻子的好名声!分分钟摆脱现在糟糕的名声啊! 越想阮伽南就也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激情澎湃,然后有些后悔。 如果自己早点想通想透这一点,在宫宴上她就能来个霸王硬上弓,赖上宁王了。现在好了,因为宫宴上的事,她连下一次参加的资格都没有了。想想真是后悔莫及啊! 当然,宁王还是有一点不好的,那就是他是皇室中人,圈子可能有点复杂。越是富贵,越是人口众多的家族麻烦事就越多。不过,有得必有舍,世界上没有然好的事情,也没有然差的事情,总是相互的。 现在的问题是,她不能去参加下一次宫宴了,那她要怎么接近宁王,并且成功嫁给他? 阮伽南为此深深的苦恼了起来。 “丹砂,丹砂!”倏地,她扬声叫了起来,催命似的。 “来了来了,小姐,什么事。”丹砂被她这火烧眉毛似的叫声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快步走了进来。 “我吩咐你去办一件事,现在立刻马上去打听一下宁王最近的行程。”阮伽南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然后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丹砂一愣,“啊?宁王?小姐,你打听宁王的行程做什么?” “这个你先不用管,把宁王的行程打听出来才是最重要的!”她已经想好要用什么办法接近宁王并且让宁王娶她了! 丹砂看着自家小姐眼里燃烧着两束小火苗,眼神诡异得让不由得一颤,有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感觉好像小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小姐……”丹砂迟疑的挣扎着开口。 “嗯?”阮伽南侧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里闪着威胁的光芒。 丹砂默默的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吐出一句:“奴婢现在就去办。” “乖,快去吧,能有多详细就打听多详细,知道吗?”越详细对她的计划就越有利! 丹砂福了福身很快就退出去去安排这件事了。 阮伽南回到燕京的日子也不短了,芳草苑也慢慢的让她来了个大换血,已经不像是刚回来时,只有丹青和丹砂两个可用之人的模样了。 凤明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而且是势在必得,想要一口吞下去的那种。 他同样也有一些烦恼,和阮伽南一样的烦恼。 在选妃宴上病了之后到现在也该差不多好了,前两天他进宫了,然后皇上旧事重提,说他身体既然好了,那是不是可以准备再次举办选妃宴了?他找了个理由推托掉了。但是他明白,这次能推掉,下次可就不一定了,若是让皇上知道他是在故意推托,说不定到时候会直接给他赐婚,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他是很想找个机会达到自己目的的,但是阮伽南实在是……想到阮伽南,他有些头疼。 回燕京三个月了,有两个月是被禁足在府上的,剩下的一个月是不出门交际的,他就是有十八般武艺也使不出来啊!他总不能让人直接去阮府把她捉来强迫她嫁给自己吧? 实在是苦恼啊,以为很容易的事没想到一拖再拖,毫无进展。 他觉得他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第六十六章 办个赏花宴吧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宁王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既能避开选妃宴,又能达到自己目的,一举两得。..co是他又进宫了。 “小九,你说什么?让母妃在宫里办个赏花宴,邀请燕京的小姐进宫来赏花?”柔妃有些错愣,万万没有想到会从自己儿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实在是太令人意外和惊讶了。 从小九十六岁开始她就有意给他找门好亲事,可是他却一推再推,一直都是表现得毫无兴趣,意兴阑珊。她也不愿意勉强他,只能偶尔劝劝。上次的选妃宴还是她和皇上说了好久,最后皇上差点发怒了才终于让小九松了口,勉强答应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听到他主动要求她办赏花宴邀请那些小姐进宫来赏花!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明摆着吗? 柔妃明白过来几乎是要喜极而泣了,眼里微微闪烁着泪水,很是欣慰的看着凤明阳柔声道:“小九你总算是想明白了,母妃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凤明阳有些哭笑不得,接过宫婢递过来的手绢轻柔的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道:“母妃,你这是做什么,要是让父皇看到该又说我惹母妃伤神了。我想明白了,母妃不是应该高兴吗?高兴那应该笑才对呀!” 柔妃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也不用他擦拭,自己拿过手绢轻轻擦拭了一下,笑着道:“母妃就是太高兴了才这样。谁让你以前一直不听话,现在你想明白了,主动要看那些小姐了,母妃能不高兴吗?” “好好好,是我的错。”凤明阳也不多说,乖乖的认错。 高兴过后柔妃才有些好奇的问道:“只是你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以前说过了那么多次他都当耳边风,这次怎么突然就…… 凤明阳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明白了母妃和父皇的苦心。我这样的身子,或许真的应该早点成亲,争取留下一儿半女,这样将来我不在了,也能代替我向母妃和父皇尽孝。” 听到他这话柔妃不高兴了,伸手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嗔怪道:“这孩子,怎么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按母妃说啊,说不定你成亲,这身体就好了。”冲喜的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凤明阳笑了笑没说话,似乎是对自己身体能好起来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 柔妃看着他这样子心里疼得不行,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柔声道:“你说的事母妃立刻让人去安排。最近天气很好,菊花也开了,正是赏花的好时候。若不是你病了,稍早的重阳节倒是极好的。” 凤明阳眸色闪了闪,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母妃,这赏花宴的人,母妃就把那些及笄的小姐都邀请来吧,没有及笄的就算了。我只怕是没多少时间等她们及笄的,若是我看中了,便就能成亲不用等了。” 柔妃眼睛顿时一亮,没有想到现在他这么积极了,这实在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好好好,母妃把燕京官员所有已经及笄的小姐都邀请来让你好好看,好好选。”说着说着柔妃想起了什么事,犹豫了一下才试探的问道:“小九,你老实跟母妃说,你对关家那小姐是不是……如果是,虽然有些难,但母妃还是能为你周旋一下,让你达成心愿的。” 关家在朝中的地位不低,可是她的小九是皇子,想要娶关家的嫡小姐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柔妃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起如果小九喜欢的人真的是关家的小姐,她要怎么跟皇上说才能让小九如愿了。 凤明阳摇了摇头,“母妃,千万不要这样说,要是传了出去只怕是要连累了关小姐的名声。我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只是从小一起长大,有些情分罢了。” “当真?”母妃似乎有些不相信。 凤明阳点了点头,“当真。” 柔妃仔细的看着他,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见他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异样,眼里也是一片平静,心里总算是相信了他。 “也罢,不喜欢就不喜欢吧,燕京这么多小姐,总会有小九喜欢的那一个。你安心等着便是了,好好养着身体,母妃会尽快安排的。” 柔妃很快就将这件事禀报到了中宫去,按理说柔妃也身在妃位,一宫之主,想要办个赏花宴其实也无需向皇后娘娘禀报,自行操办便可以。 但这就是柔妃的聪明之处,在后宫这么多年,无论是她恩宠冷淡下来的时候又或者是当年圣宠不衰的时候她都是这样,谨小慎微,脚踏实地,规规矩矩,从不做过分招摇嚣张的事。对皇后娘娘也是十年如一日的恭敬,让人捉不到丝毫的错处。 皇后对柔妃这性子也是十分的了解了,听到这件事也不觉得意外。 她接过身边宫婢递过来的册子翻开粗略的看了看便合上了,道:“柔妃想要在宫里办赏花宴,邀请京中官员府上及笄的嫡小姐进宫参加也未尝不可。有什么需要的便让内务府准备就是了。这种小事其实不必让本宫过问,她自行处理就好。” 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闻言笑着道:“娘娘又不是不知道柔妃娘娘这性子,一向如此,对娘娘恭敬有加,规规矩矩的,从不敢逾越半步。”不像有的人,仗着现在皇上宠着她就敢和娘娘较劲了,不识体统。 正说着话八皇子就大步走了进来,爽朗的道:“母后在说什么高兴的事吗?让儿臣也听听开心一下吧。” 皇后不由得笑了,“哪里有什么好说的,就你最八卦。”嘴上这么说,但是皇后还是将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最后道:“我看柔妃这么做也是为了小九,不过……”皇后停顿了一下。 “母后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八皇子好奇的问。 “我看这上面说的是邀请京中官员府上已经及笄的小姐,我记得上次选妃宴,阮府的大小姐做了些不雅的事情。这次就不必再邀请她进宫了吧?”想起上次的事皇后娘娘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自己竟然看走眼了。 八皇子想了想也想起了上次的事,他让人将册子拿过来翻开看了看,微微低着头,垂着眼眸看太不清楚脸上的神情,半响才道:“母后,儿臣觉得还是算了吧,若是不准阮府的小姐参加,不是明着告诉了所有人这阮府的小姐有问题吗?这样一来太傅大人说不定会觉得是柔妃或者是小九看不上阮府,岂不是得罪人?再说了,就算她参加了,小九也是看不上她的,这样的话也无碍。” 皇后蹙了蹙眉头,一会儿之后才将眼里的不喜压了下去,说道:“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柔妃自个儿也愿意,本宫就不做这个坏人了,省得给你惹麻烦。那就这样吧!让人去回了柔妃,赏花宴的事就让她自个儿做主吧,不必回禀本宫了。” 说完了这件事,皇后又将苗头放在了八皇子身上,循循道:“小九的亲事定下来也该轮到你了,你和小九一般大,也是时候成亲了。母后还等着抱孙子呢。你也整天忙着政事,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要好好想想。” 八皇子眼珠子转了转,半真半假的道:“母后,小九办了赏花宴就是为了选正妃,这燕京好的姑娘估计都得让小九挑走了,那我还挑什么呀?别人岂不是会说我的正妃是小九挑剩不要的吗?这样我的面子往哪搁啊。” 皇后脸色微微一沉,轻斥道:“胡说八道,这种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别让你父皇听到,不然少不得一顿骂。小九身体不好,你又是做哥哥的,让着他一点又怎么了?” 八皇子连忙笑着求饶道:“好好好,母后别生气,我就是开开玩笑嘛。这种事我哪能跟小九计较啊,像母后说的,我是哥哥,当然会让着小九这个弟弟了。” 听到他这话皇后面色才缓了缓,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额头点了点,没好气的道:“你啊你,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让母后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八皇子嘻嘻的笑着亲密的一把抱着皇后的手臂摇了摇,“不管儿臣多大,儿臣永远都是母后的孩子。” 皇后不由得笑了,微微低下头目光慈爱的看着八皇子,眼底闪烁着莫名的情绪。 ------题外话------ 昨天忘记跟大伙说中秋节快乐了,可怜云吞一个月饼都无得吃,没月饼吃以至于忘记了是中秋节~ 第六十七章 谁都别想挡路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柔妃既然决定要办赏花宴,那动作是很快的,时间也飞快的定了下来,然后给各府小姐送了帖子。大家收到帖子,都心知肚明这次的赏花宴目的其实就跟选妃宴一样,都是为了给宁王选妃,不过是换了个名目罢了。高兴的人有,担忧的人也有。 相比其他府,阮府主人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贺氏拿着宫里送出来的帖子心情复杂,又是气又是不甘心的。 先是阮伽南的亲事,老爷居然答应让她自己选,那她做的工夫岂不是白费了吗?这件事还没完现在又来了个赏花宴,还指名把帖子给阮伽南的,让她想做点什么都做不了。而且这次梨儿可是不能参加的,因为上面说了,及笄的嫡小姐,梨儿还没有及笄呢!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贺氏都不是很愿意让阮伽南在燕京上层贵族圈子里露脸的。按照贺氏的想法就是,最好就让阮伽南始终都无声无息的,将来嫁人了,就她那性子和手段也不会得到婆母的喜欢,得不到婆母的喜欢也就掌不了权,掌不了权就没有地位,没有地位就没有出头之日,大概也只能在后院过日子了。 想了想还是有些不甘心,贺氏拿着帖子到了阮常康面前,一脸的为难担心,“老爷,这真的要让伽南进宫去吗?这帖子上面可是说了,让各府的嫡小姐自个儿坐马车到宫门,再让人领着进宫。让伽南一个人去……会不会出问题啊?” 其实贺氏的担忧正是阮常康的担忧,他也没有想到柔妃会突然要办什么赏花宴,还提出了这么个奇怪的要求。 他皱着眉想了想才做出了选择,说道:“这帖子就收起来吧,不必给伽南了。..co正她也要说亲事了,不进宫去也无碍。就算她不去,想必柔妃娘娘也是不会注意到她的。”省得她又惹出什么祸事。 想来柔妃就算知道伽南没去参加赏花宴也不会因此怪罪下来的,更加不会对阮府造成什么影响。至于对伽南而言,既然她都要成亲了,柔妃娘娘喜不喜欢她也无所谓了。 贺氏心里一喜,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反而怜惜的叹了一声,“也怪伽南这孩子没福气了。”顿了顿又似乎有些担心的问:“可是如果让伽南知道了,她会不会怪我们?” 阮常康脸一沉,有些不高兴的道:“她怪我们做什么,要怪就怪她自己!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为了阮府好!” “老爷别生气,伽南就是性子太直了,对老爷还是很敬爱的。” 阮常康重重的哼了一声,满脸不愉,贺氏也不多说了。 “什么?把柔妃给我的帖子收起来了,不打算给我了?”阮伽南听到丹砂的话很是震惊。 柔妃,那不是宁王的母妃吗?赏花宴,及笄的小姐,这不是明摆着要给宁王选妃吗?她这会儿正愁着要怎么接近宁王达到自己的目的呢,贺氏把帖子收起来不打算给她了?这怎么行! “是啊,小姐,大房的婍玉小姐也收到帖子了,说是在京官员府上及笄的嫡小姐都有帖子的。” 阮伽南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他们为什么把帖子收起来不给她了,不就是怕她再惹麻烦,给阮府丢脸吗? 但是他们这个行为真的不太好,那帖子是给她的,那就是她的东西。..co的东西没有问过她就擅自处理了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想也知道就算她去问也拿不到帖子的,想了想阮伽南决定去趟福安堂。估计这个时候也只有老夫人能治得了她那个便宜爹了。 这么想便这么做,时间不等人。阮伽南仔细收拾了一番,换了一身比较素净的衣裳,梳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发髻,乌黑的发髻上就一支简单的发钗。老夫人年纪大了,似乎不怎么喜欢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福安堂里,老夫人听到说阮伽南过来花白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想起了上次带着她去护国寺的事。原本是想带着她去避避的,没想到祸没避成,反而惹了更加的祸,整的就是一个惹祸精啊! “让她进来吧。”老夫人耷拉着眼皮摆了摆手,神情很是冷淡。 “孙女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金安。”阮伽南进来之后十分乖巧的道。 老夫人嘴角抖动了一下,不咸不淡的道:“你这声万福金安我可担不起。你能少惹点事我就烧高香谢菩萨了。” “祖母您说这话伽南就要伤心了,伽南一直很乖的。”阮伽南眨巴着眼睛,一副乖巧可爱的瞧着老夫人,声音娇软讨巧。 老夫人嘴角又扯了扯,“你这个时候来福安堂做什么?”不早不晚的,要请安也不是这个时候。 阮伽南笑嘻嘻的站了起来,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老夫人对她这种行为也麻木了,朽木不可雕也,说再多也改不了的。 “祖母,宫中柔妃娘娘要举办赏花宴,邀请京中官员府上已经及笄的嫡小姐进宫参加。孙女也在列,可是爹和母亲却将孙女的帖子压了下来,看样子是不想让孙女去了。倒不是孙女有多想参加这个赏花宴,只是柔妃娘娘既然已经把帖子下了,我若是不去,岂不是会让人误会吗?” “知道的人会说是孙女不知礼数,目中无人,胆大包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阮府藐视皇权呢!毕竟这赏花宴目的为何大家心知肚明,我是爹唯一已经及笄了的嫡女儿,却不去参加,柔妃娘娘会不会觉得是我们瞧不起宁王?觉得孙女这个从庄子上回来的小姐竟然也敢不屑于宁王?”阮伽南看着老夫人的面色越来越凝重,眼里闪过了一抹满意的光芒。 老夫人和那两个人不一样,她考虑的是整个阮府的利益,而不仅仅只是二房的利益。大伯回京根基未稳,若真的因为赏花宴的事惹了嫌,对大伯将来的仕途只会有害而无利。毕竟大房现在还住在阮府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老夫人对这个道理肯定懂。 阮伽南确实猜中了老夫人的心思,而且是摸得很准确。 老夫人眸色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向不得自己心的孙女,眼底有着打量。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这个孙女太蠢笨了一些,又没有丝毫的大家闺秀风范,就是一个乡野丫头。但是今天看来,或许是她看走眼了。一个蠢笨的人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你想去参加赏花宴?”老夫人问。 阮伽南矜持的笑着:“祖母,不是孙女想参加,是柔妃娘娘下了帖子,孙女不去参加都不行。”不去参加岂不是落了柔妃娘娘和宁王,甚至是皇上的面子吗? 老夫人眸色闪烁了一下,很快就说道:“既然柔妃娘娘给你下了帖子,那你就去吧。你爹和你母亲那里我会说的。既然要参加那就要好好准备准备,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任性鲁莽了。宫里比不得外面,第一次是你运气好,可不代表以后每一次你的运气都这么好的。运气不好,说不定你就要永远留在宫里了。”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阮伽南站了起来屈了屈膝,“孙女多谢祖母教导,孙女一定谨记在心,绝不再犯。” 见她态度诚恳,神情严谨,老夫人也只能先放下心了。 “罢了,这几天你过来我这里,我好好跟你说说燕京的事,让你心里有个数。”老夫人想了想下了决定。 阮伽南:“……”这不在我意料之内! “怎么?你不愿意?”老夫人面色一沉。 阮伽南连忙道:“哪里哪里,孙女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呢?就是担心祖母劳累了,若是因为孙女的缘故让祖母累着了,那孙女岂不是罪过?” “行了,你就别卖乖了,就这么定了。你明天就开始过来吧!”老夫人不容置疑的道。 这个时候阮伽南除了应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过也罢,也就几天的工夫而已,说不定没两天老夫人自己就不乐意了。 第六十八章 又见面了(二更)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老夫人既然已经决定管这件事,答应了让阮伽南去,那就不会反悔,更加不会拖延。所以这天阮常康当值完回府之后便被人请到了福安堂。 老夫人也不跟他多说,直接开口道:“柔妃让人送到府上的帖子你给伽南吧,让她进宫去参加赏花宴。” 阮常康一愣,“娘,这是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你是糊涂了是不是?柔妃办赏花宴很显然就是为了宁王,也已经说了是在京的官员已经及笄的嫡小姐。伽南是你的嫡女儿,帖子也已经到了府上,你却想拦下来,不让伽南去参加。你可有想过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你让柔妃怎么想,让宁王怎么想?” “觉得是我们阮府瞧不上宁王了是不是?柔妃虽然不如清妃那么得宠,但是在皇上跟前还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宁王也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你连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你都瞧不上,你还能瞧得上什么?那个位置吗?”老夫人老实不客气的道。 阮常康面色顿时一变,“娘!这话万万说不得,儿子对皇上那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我是你娘,我自然知道你的忠心。可是皇上知道吗?朝廷上别的官员知道吗?他们相信你吗?你连柔妃为宁王办的赏花宴你就敢敷衍,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说轻点你是瞧不上宁王,不把宁王和柔妃放在眼里,说严重点,你这是藐视皇权,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阮常康张了张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发现真的是自己考虑不周。现在想想还真是出了一身冷汗,有些后悔有些庆幸了起来。 “娘,你消消气,我也是担心伽南她会闯祸,所以才想着把帖子压下来,不让伽南去参加赏花宴。” 老夫人轻哼了一声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把帖子给伽南就行了。这几天我会亲自教导她,教教她一些规矩礼仪。” 阮常康心里松了一口气,“有娘教导她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我知道你心里的打算,但是有些事情不宜操之过急。而且伽南那孩子,你要是把她逼急了,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好歹是你的女儿,现在既然接回来了,那就好好养着,将来说不定还能成为你的助力。别闹得跟个冤家似的。”老夫人开导道。 她这么说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喜欢阮伽南,只是她站的角度和自己儿子的不一样。她要考虑的是整个阮府的,而不只是二房的利益。就算她再不喜欢阮伽南这个孙女为了阮府的利益她也得忍。 阮常康点着头,也不知道到底明白没明白,“娘放心,我明白。” 贺氏知道这件事很是不乐意了一会儿,可是就算她不乐意也没有办法。老夫人已经开口了,那就轮不到她说不。 所以阮伽南很快就拿到了帖子。 帖子是柔妃派的,自然是做得精美无比。正面印着一朵盛开的菊花,浅金色的面,翻开用漂亮的小簪花写了赏花宴的时辰,像现代精美的礼品卡一样。 这件事自然是瞒不住阮府众人的。赏花宴明说了是邀请及笄的嫡小姐,还没有及笄的,庶出的就没有资格参加了。阮若梨心里倒是没有多大的想法,毕竟她对宁王没有什么遐想。 就是阮琳琅,心比天高,总觉得自己不比阮伽南差。现在阮伽南因为嫡出的身份,明明闯了那么多的祸,但还是可以进宫去,她心里自然是不平衡的,屡屡想要找阮伽南的麻烦。 自从上次的事之后阮伽南对阮琳琅就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狠狠的收拾了一番阮琳琅之后她才老实了起来。 阮伽南倒是不想这么快就和阮琳琅撕破脸皮的,只是这段时间她得专心应对赏花宴的事,她要好好计划一番,务必要在赏花宴上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没有什么闲工夫和阮琳琅玩。 一眨眼就到了赏花宴的那天了。 因为有老夫人的话在前,贺氏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给阮伽南下绊子,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时辰差不多了就派了辆马车将她送到了宫门口。 丹砂沉稳,所以阮伽南带着丹砂来了。 也不知道该说巧还是不巧的好,在宫门等着进宫的时候阮伽南和关家的小姐碰上了。 阮伽南是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样子的,目不斜视,一身正气,倒也多了几分端庄大气。让一些没有见过她,只听说她名字的小姐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阮伽南这人吧,因为前世职业的关系,讲究的是随心所欲,变化莫测。就好比如最厉害的间谍是什么,是那种无论扮演什么身份都能完美融合的。扮演市井流氓的时候她就是市井流氓,千金大小姐的时候就是千金大小姐,没文化的泼妇那就是没文化的泼妇。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违和的。 虽然她现在是阮家行为粗俗,举止粗鲁,鲁莽的大小姐,但偶尔正经一下还是可以的。因为今天是怀着目的进宫的,所以她才决定收敛一下,不要表现得太让人嫌弃了。 对于关家小姐她是想要装作不认识的,但是奈何人家不是这么想的。 “阮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题外话------ 宴会啥的就是搞事情的,明天搞事情了 第六十九章 各怀鬼胎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装作一脸惊讶的回头,脸上有些迷惑,“你是?” 关平月脸上完美的笑容差点没忍住僵住,一闪而过了一丝尴尬。她哪里会想到阮伽南竟然不记得她,明明上次宫宴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因此被杭后娘娘赶出宫去,这么印象深刻的事,一般人都不会忘记吧?可是她真的把自己忘记了? 关平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阮伽南,想从她脸上找出一点破绽,想知道阮伽南是不是在装的。 可惜阮伽南装傻充愣的功力深厚,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关平月显然是这个一般人中的一员。所以任她怎么看阮伽南都是一脸的陌生疑惑,丝毫看不出是假装的。最后她只得失落的承认对方确实是忘记了她,换句话来说,也就是对方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所以才忘记得这么快,这么干脆。 关家是燕京甚至是凤歧国的百年士族大家,追随着太祖皇帝推翻前朝建立凤歧国,建立了赫赫战功。虽然相比于建国之初的地位,现在关家似乎已经在走下坡路,但是这不妨碍关家在燕京中的地位。而且现在关家在朝中为官的人数也是燕京众多家族中人数最多的一个家族。宫中的敏贵妃也是出自关家。 在燕京,甚至是皇后的母族薛家都要低关家一头,可见关家地位了。 而关平月是关家本家的嫡小姐,颇受宠爱,从小到头就没吃过亏,顺风顺水,不管去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阮伽南还是她第一次碰到的软钉子。 不管关平月心里有多么的不高兴她脸上都不会表露出来的,若是为了这点小事不高兴会显得很掉价。 但是她身边的丫鬟却是将她的心思拿捏得十分精准,当下就脸一沉,傲然的道:“我们小姐是关家嫡小姐!” “哦,原来是关小姐。”阮伽南恍然大悟,除此之外却没别的什么表情了。没有羡慕,没有妒忌,没有讨好,没有巴结,平淡得就好像关家小姐这个身份在她眼里跟那些平民没两样似的。 根本没法交流了,关平月一口气堵在心口上,难受! 不过她也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姐,会被这一点点小事打倒。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摆出了友善的笑容,“阮小姐我还以为你这次不会进宫参加赏花宴了呢,毕竟上次你……皇后娘娘有些不高兴。好在柔妃是个心善大度宽容的,不然你可真没法参加了。” 这么说着阮伽南忽然想起了燕京传的那些话,说宁王喜欢的人是关家的小姐,说他们两个青梅竹马什么的,还说关家小姐一直很关心宁王,为了他的身体也操碎了心……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丝的危机感。 宁王要是真的喜欢这关小姐,那对她计划的顺利实施有很大的影响啊!还有这关小姐,要是也喜欢宁王,那就麻烦了。 虽然她有些怀疑这关家的小姐真的喜欢宁王,但是要知道这古代的小姐讲究的是矜持,就算真的喜欢一个人也不会说出来的,要真说出来估计会被人取笑死。所以她也不是很确定这两人到底是不是两情相悦。 心思一转,阮伽南笑眯眯的看着关平月道:“关小姐,这赏花宴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是为了给宁王选妃。这么说来,关小姐也是有意宁王妃这个位置了?我听说关小姐和宁王青梅竹马,如果关小姐真的有意于宁王,大可直接跟宁王说,让皇上下个旨赐婚啊,何必来参加什么赏花宴呢?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关平月面色顿时一变,又红又白又青的,还有些羞愤,“阮小姐,还请你自重!这种话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说出来,你太无耻了!而且、而且我和宁王……我们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休要破坏我们的名声!” 阮伽南细细的观察着关平月脸上的表情变化,发现她真的是有些气急败坏,有恼,有怒,却没有属于女孩子说到心上人该有的羞涩。 哦豁,看来这关小姐并不喜欢宁王呢。 啧啧啧,这可真是有趣了。不喜欢宁王却又和宁王走得这么近,平时也做过不少暧昧引人误会的事,这是为什么呢? 关平月身边的丫鬟也连忙站了出来维护自己的主子,恶狠狠地瞪着阮伽南,眼里满是鄙视,“阮小姐,你好歹也是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怎么像个没皮没脸的人一样将男女之情挂在嘴边说,也不害臊!这是一个大家闺秀会说出来的话吗?你少诬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和宁王清清白白的!” 阮伽南双手一摊:“你们恼羞成怒做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好了,该进宫了,我就不跟你们说咯!” 说完潇洒的一挥手,带着自己的婢女走了。 关平月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气得眼睛都红了,用力的跺了跺脚才在别人若有似无的偷笑目光中匆匆进宫了。 柔妃办的赏花宴自然是在栖梧宫里了。栖梧宫搬来了许多菊花,各种各样的菊花,还有很多名贵的品种,盛开得正灿烂。 阮伽南并不认识什么小姐,在厅里坐了一会儿之后她就有些无聊了起来,径自走了出去。反正来的时候管事嬷嬷说了,今天请她们随意,不必太过拘束。 她得注意注意宁王什么时候来才行。 她找了个人少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一手撑着腮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花园里的某一点出着神,连有人过来了都不知道。 凤明阳从长廊里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他脚步不由得一停,有些犹豫了起来。但是想到今天的目的他还是走了过去。 “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太无聊了吗?”凤明阳温声问道,像是生怕吓到她一样,刻意压低了声音,便多了几分温柔的意味。 凤明阳的面容虽然长得极为出众,甚至是过分的妖孽逼人,但是因为他长期病着,大概是心境不一样,所以面上又多了一丝温和淡然。目光也不像一般的皇子那般盛气凌人,反而有种莫名的平易近人和安宁,如同涓涓流水一样。 冷不防的冒出一道男声,阮伽南连忙回神,转过了头,却不想对方竟然靠得很近,还微微弯下了腰,目光含笑的看着她。她这么一回头差点就和对方撞上了,两人靠得极近,大眼瞪小眼的。 突然出现了一个美男,还和自己靠得这么近,阮伽南下意识的就屏住了呼吸,一双黑亮的眼睛因为惊吓瞪得圆溜溜的,一眨不眨。 凤明阳嘴上抱歉的说道:“抱歉,吓到你了吗?”嘴上说着抱歉,但眼里却冷淡得很。 阮伽南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出尘的脸,眼里闪着疑惑。 奇怪了,她怎么觉得这人好像有点面熟,在哪见过?可是回到燕京之后她接触过的男性少之又少,似乎没有这一位啊,奇怪了…… “哦,没有。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她一边想着一边问。 凤明阳忍不住笑了,漂亮的丹凤眼闪着细碎的光,“我是九皇子,宁王啊。你不认识我?” 什么,他就是宁王?!阮伽南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看着看着又觉得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个时候在栖梧宫,又面容苍白,满身贵气的人除了宁王还有谁?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宁王。 现在怎么办?要实施计划吗? 阮伽南飞快的冷静了下来,然后在脑海里分析着眼下的情况到底适不适合实施她的计划。很快她就下了判定,不适合。现在就只有她和宁王两个人,出了事没人证啊! 不过是一瞬间她便将所有的情绪收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神情,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道:“宁、宁王,你……你是宁王,原来你就是宁王啊……那个,那个要怎么行礼来着……”她慌乱中动作生疏,别别扭扭的朝凤明阳行了一个礼。 凤明阳见状眼底闪过了一丝意料之中的光芒,果然和传言一样…… “不必多礼,你是哪个府上的小姐,我好像没见过你。” 阮伽南对上他含笑的温和目光,适时的羞红了脸,“小女子是阮府的嫡小姐。” “哦,是太傅阮大人?” “啊,太傅啊,这个,我爹好像是太傅来着。”阮伽南挠了挠头有些傻愣的道。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回来,名不符其实的小姐演得十足十像。 对于阮伽南这样呆头呆脑的,凤明阳表示很满意。他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位妻子,乖乖听话就好,不需要有太多的心思和心计手段。 “原来是太傅大人的千金。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太无聊了吗?不如我陪你到处走走?”凤明阳屈尊降贵的问,但是料定了她不会拒绝。 阮伽南果然眼睛一亮,正中下怀啊!她忙不迭的点着头,小鸡啄米似的:“好啊好啊!” 这样她就有机会下手了! 凤明阳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提议完就是想给今天来的人造成一种印象,认定他对阮家小姐有意,最好就是传开来,传得越开越好。到时候他就能为此负责了,名正言顺。 两人各怀心思,心里明明都算计着对方,但是明面上偏偏又要装得什么都没有的纯良模样,一时间倒也气氛融洽。旁人在远处看着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好像一对男女趁机会偷偷接触相处一样。 “小姐,那不是宁王和阮家那个野丫头吗?宁王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关平月的丫鬟不解的问。 关平月面色有些难看,眼睛死死的看着不远处两个状似亲密的人,“我怎么知道,没看到我也是刚过来吗?” 她听柔妃娘娘说明阳往这边走了,让她过来和他说说话,开导开导他,因为她担心他今天会心情不太好。可是谁知道她才走过来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明阳什么时候和阮伽南关系这么好了?明阳不是一向都只亲近她一个女子而已吗?其他女子靠近他,他都不喜欢的啊! 关平月心里有些酸酸的,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一样。 不过她很快就将这种情绪压了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道:“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 她倒要看看阮伽南想做什么。 阮伽南和凤明阳不知道后面不远处还跟着关平月,事实上就算他们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沿着长廊往花园的方向走。栖梧宫的花园面积还是挺大的,假山流水,小桥湖泊,鲜花绿树,应有尽有。两人这么高调自然引来了无数的目光注视。 大家看到宁王竟然和阮府那个粗俗的阮伽南在一起都惊讶极了,就连和阮伽南一起来的阮婍玉都呆住了。 阮婍玉来燕京的时间比阮伽南短,但是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到了宫门之后她就和她分开,和自己新交的朋友进了宫。一时也没有注意她去了哪里,没有想到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就和宁王走在一起了? 栖梧宫的花园有个很漂亮的水榭,水榭旁还有一座巨大的石舫,精巧华丽,是当年柔妃极负圣宠的时候皇上为了讨她欢心命人建造的。虽然现在柔妃圣宠不再,但从这座石舫上还是想象得到当年的情形。 阮伽南看到这座石舫,又注意到石舫上,附近到处都有人,眼珠子一转,决定了,就是这里!在这里实施她的计划保证万无一失! ------题外话------ 事情搞起来!咱们阿南是个不一样的女子,自然要用不一样的方法了,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算计了谁 第七十章 悔恨的泪水(二更)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哎呀,这个是什么呀,好漂亮啊,这是石头吗?石头怎么能在水里建起来,哇,真厉害!”阮伽南突然惊奇不已的望着湖边的石舫惊叹道,整的就是一个目光短浅,没有见过世面的愚蠢千金小姐。 凤明阳听到她这话倒是没有露出什么不屑鄙视的神情,连目光都没有变过,反倒是旁边一些小姐听到阮伽南的咋呼声,忍不住低笑了起来,满是嘲讽意味。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估计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精巧的东西,说不定连船都没有见过。 “这是石舫,就是用巨大石头做的石质船身置于水中,上面两层舱楼乃木质结构,油刻成大理石纹样,顶部用砖雕装饰,所以显得非常精巧华丽。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工艺。”凤明阳简单的为她解释道。 阮伽南边听边点着头,“可是我觉得很厉害呢,我可是连船都没有见过,没想到倒是见到了这石船。”她毫无压力的说着谎。 她这话一出,周围立刻又传出了阵阵嗤笑声,她完充耳不闻。 凤明阳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不止,从他的角度看去就看到她半截乌黑的发髻和半张白皙的脸庞。只见她脸上满是对眼前一切的好奇和惊叹,完没有听到旁人对她的嗤笑声一样,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自然,自卑,羞愤。 他垂下了眸子。这样的人若不是真的心太大,就是心思太深,阮伽南……想来应该是前者了。 不过他不就是因为这点才看中她的吗? 凤明阳嘴角吟着一抹颇含深意的浅淡笑容。 原本是打算悄悄跟着两人的关平月很快就被人发现了,然后只能装作是偶遇的大方走了过来。 “明阳,原来你在这里,害我一顿好找呢。”关平月一上来就摆出了熟稔的姿态,娇嗔的说着。 “怎么了?”凤明阳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关平月抿唇笑了笑,“柔妃娘娘担心你心情不好,憋在心里又伤了身子,所以让我过来跟你说说话。不过我看你心情倒是挺好的,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说着意有所指的瞥了眼站在他身边像跟柱子似的阮伽南。 “嗯,我心情确实是挺好的,阮小姐是个有趣的人。”凤明阳出乎大家意料的大方承认了,一点都不像以往和那些千金小姐避之不及的样子,让关平月愣了一下。 “宁王,咱们走吧,我想到石舫上面看看,你能陪我去吗?”阮伽南似乎是存心的,眨巴着眼睛,努力摆出一副娇羞但又掩饰不住的得寸进尺模样,爱慕的仰望着凤明阳,眼里赤裸裸的写着,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 凤明阳对上她那双眼睛心里忍不住一阵恶寒,嘴角一直维持着的温文优雅笑容差点就崩了。 他连忙移开了视线,“当然了,阮小姐请。” 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的顿了顿侧头对着关平月邀请道:“月儿,你也一起吧。” 关平月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怎么感觉她是顺便的?明阳这到底是怎么了? 要说凤明阳看上了阮伽南关平月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她和明阳自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对他最是了解,要说他心里有什么人的话,那个人一定会是自己。 所以现在明阳到底是怎么了? 关平月隐隐觉得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又实在找不出来。明阳对自己的态度还是一样的,前些日子他还让人将柔妃娘娘给他的一些宝物送给了她,里面还有一柄玉如意,极为精美贵重。如果明阳对自己不一样了,不可能将柔妃娘娘给他的东西送给她的。 “月儿?”凤明阳走了几步见她还停留在原地,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回头询问的看着她。 关平月飞快的扬起了一抹温婉的笑容,“这就来。” 石舫上早就有了不少人,今天的主角宁王自然是一直被关注的对象。他和阮伽南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引起大家的注意了,这会儿两人——不,三人,还有关平月,一起上了石舫,立刻就成了场瞩目的人。 阮伽南对在场人各异的目光视而不见,一双骨碌碌的眼睛四处打量张望着,看似是被石舫上建筑的华丽精美所惊叹,实际上是在观察着里面的环境。毕竟她可是有重要事情要办的,实施前先考察一番环境是很有必要的。 “宁王,这边,这边!”阮伽南站在舱楼的露天长廊上兴奋的朝着凤明阳招着手,态度一下就变得熟稔了起来,两人关系多么好一样。 凤明阳含笑走了过去,他身后的关平月面色有些沉,晦暗不明的看着阮伽南。 阮伽南和凤明阳站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外面的风景有多么好,她今天多么高兴什么的,嘴巴简直没停过。凤明阳有些怀疑,她这么一直不停的说,嘴巴就不累吗?不渴吗? 他转而想到自己今天要维持的人设,眸色闪了闪,笑着对她说道:“你等我一下。”说完转身走回到舱楼里的桌子上亲自倒了一杯水又走了出来,递给了阮伽南,“喝吧,说了这么久你一定口渴了。” 阮伽南:“……谢谢。”她这是被嫌弃、被暗示太多话了吗? 阮伽南端着水浅饮了一口,忍不住悄悄的瞄着站在身边的人。隐晦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高是挺高的,放在现代有一米八五了吧?身材嘛,裹在了锦袍和披风里实在看不出来。不过他身体一直不好,身材应该也是干瘪瘪,白切鸡似的了。可惜可惜。她暗暗在心里觉得可惜了这么一个美男。 看着看着,她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了他的侧脸上。不管是正面看还是侧面看,这人的一张脸都是极为完美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俊美。线条利落干净流畅,眉目如画,鼻如远山,薄唇含笑微勾,面容精致绝伦,阳光下简直就如同仙人下凡一样。 不过……阮伽南眼眸里闪过了困惑。 奇了怪了,怎么越看就越觉得熟悉呢?为什么会觉得熟悉?难道她什么时候见过他?她百思不得其解,费解不已,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什么,但是太快了,来不及捉住。 “明阳,时候不早了,宴会应该也快开始了,我们回去吧。”关平月站在一旁看着,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上前了几步柔声道。 凤明阳对她笑了笑,点了点头,又对阮伽南道:“阮小姐,不如一同回去吧?” 两人的话打断了阮伽南脑海里的思绪,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啊!” 凤明阳转身准备离开了,关平月也侧了侧身子在一边等着他。 阮伽南悄悄的后退了两步,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身子一歪,尖叫了出来:“啊!” “小心!”凤明阳反应飞快,大概也是因为他离阮伽南不过是两步的距离。听到她的尖叫声,他不假思索的就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往下坠的身子,试图将她拉住,却不想他非但没有将人拉住,反而连累得自己也跟着往下掉。 掉下去的一瞬间,两人心里都闪着些许异样。 凤明阳是疑惑,方才他好像感觉到一股蛮力将自己往下拉,不然他不会跟着掉下来的。只是这股蛮力是怎么回事?阮伽南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可能如此,那……难道是他的错觉? 而阮伽南则是有些后悔了。 因为拉住宁王掉下来的那一瞬间,他苍白羸弱却又俊美无俦的脸终于让她某些记忆苏醒。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了! 他不就是自己在刚回京,在燕京城郊几公里之外时遇到的那个被人刺杀,然后自己挟命求财的那个病美人吗?!自己还拿了他的玉佩啊! 卧槽!怎么是他!怎么会是他!他怎么是宁王! 然后她又想起了那枚玉佩上的字,简直就是悔恨交加,恨不得时光倒流。她真是脑子抽了,方才居然一直没想起来。可是这会儿想起来又太迟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要是宁王想起了这件事,知道自己就是那个胆大包天,占了他便宜贪了他的玉佩又坑了他的人……阮伽南表示不敢想这后果。 阮伽南含着一泡悔恨的泪水和凤明阳一同坠入了湖中,“噗通”一声,溅起了无数水花。 ------题外话------ 今天2P就结束了,希望能顺利过关咯 第七十一章 唯有以身相许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  石舫上的人半张着嘴巴,眼睁睁的看着宁王为了救阮府小姐被连累着一起掉入了湖里,那噗通的一声砸醒了石舫上的人。回过神来,大家纷纷面色大变。 要命!宁王、宁王掉入湖里了! “啊!”迟来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关平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了,面色一白,反射性的就跑到栏杆处探出身往下张望,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什么的了,厉声喝道:“还不赶紧叫人来,宁王要是出了事你们谁也逃不掉!” “明阳,明阳,你撑着,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了!”关平月眉宇间满是担忧,眼底闪烁着不安。 如果明阳出了什么事,她也吃不了兜着走!明阳这身体,现在天气又入秋了,湖里的水多凉啊,他这样一泡,说不定又得病了!他一病,谁也别想好过。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出的事,皇上肯定会怪罪下来的! 都是这阮伽南,真真是惹祸精,走到哪里都没有好事!关平月恨恨的想着,把阮伽南给记恨上了。 凤明阳会泳的,阮伽南也是会游水的,但是……两人都得装,所以只能像个旱鸭子一样在湖里胡乱的拼命扑腾了。还得不着痕迹的不让自己沉下去,免得一不小心就真的溺水了。 阮伽南不顾男女大防死死的抱着凤明阳,眼睛紧闭着,惊恐至极的叫着救命。然后还有闲工夫偷偷做手脚,挣扎中已经悄悄的拉开了凤明阳的锦袍领子,还顺道把自己的裙子腰带给解开了…… 凤明阳面色发白,似乎已经被吓得忘记了反应,任由阮伽南死死的抱着自己,眼底却没有丝毫波澜,冷淡镇定。不过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眼底似乎有一丝纠结之色。 这个阮伽南……凤明阳往下瞄了一眼粘在自己身上的人,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是很想将她拉开的,事实上他刚才也试过了。但是,她可能是因为掉到湖里受到的惊吓太大了,把自己当救命稻草一样捉住不肯放手,不管他怎么弄她两只手都不肯松动一下,反而越粘越紧了。 前世今生他从来没有和一个女子这么亲密过,两人的身体几乎——哦,不,已经黏在一起了。男女授受不亲……他控制住身体的本能不将她甩开。 虽然这不是他本意,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真的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所以他装作没有注意到阮伽南的异样,任由她黏在自己身上,死死的抱着,在湖里扑腾着等着人来救。 “什么?小九掉到湖里了?”柔妃面色一变,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人呢?救上来没有?请太医没有?小九有没有事?现在人在哪里?” “娘娘不用担心,宁王没事,已经救上来了,就在后殿安置着,已经请太医了,估计在来的路上。” “快,扶本宫过去!” 柔妃很快就到了栖梧宫的后殿,凤明阳已经被安置在了床榻上,换过了干净的衣服,头发也飞快的让人绞干了,看似气若游丝的苍白着脸。柔妃看到他这样子眼泪立刻就来了,不禁担心的哭了出来。 凤明阳听到哭声睁开了眼,看到柔妃连忙想要坐起来,柔妃一个快步按住了他,“你别乱动,快躺着。你这是想要母妃伤心死吗?好好的怎么就掉到湖里去了?” “母妃,我没事,只是意外。” “娘娘,这可不是意外!如果不是阮家那小姐,宁王殿下根本就不用遭受此罪!”栖梧宫里的宫女气愤不过的插嘴道。 柔妃一怔,“阮家小姐?怎么回事?你给本宫好好说清楚!” 宫女巴不得将事情说出来,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柔妃听了又是气又是怒,又是无可奈何。 如果是阮伽南推小九下去的,她还能二话不说就治罪,可是现下是小九自己去救人才掉了下去……小九也真是的,她要掉入湖里就让她掉好了,做什么自己去救。反正附近有人,就算阮家小姐掉到湖里也会有人去救,不会死的。 现在好了,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还去救人,他就不想想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这个母妃要怎么办? 太医也很快就来了,柔妃也不训斥他了,让太医看过之后说因为救起来及时,所以宁王并没有大碍,让人熬一碗热姜汤喝下去去去寒就可以了。柔妃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才有精神去处理这件事。 “把阮伽南带上来。”柔妃微微蹙着眉吩咐。 对阮伽南她是没有太大印象的,不过对于上次宫宴她和李家小姐大打出手的事也有所耳闻。没想到这次她竟然害得小九掉到了湖里,真是岂有此理! 阮伽南自然也换了一身衣服,收拾了一番才被带到柔妃面前。 百般不愿的跪在地上,阮伽南心里暗暗吐槽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动不动的就跪人,还不叫起就不能起,她哪里受过这等子气啊。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想跪也得乖乖跪啊,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么一想她心里的气又顺了。她还得留着精力继续演戏呢。 “阮伽南,你可有什么话想说的?”柔妃面色沉沉的问。 阮伽南眨了眨眼,“臣女多谢宁王殿下相救。” 柔妃眉头一皱:“就这样?” “啊?”不这样还能那样?阮伽南有些不太明白这柔妃想做什么。 柔妃看着阮伽南一脸憨厚愚笨的样子心里顿时就来气了,但是偏偏又出不得,气得她胸口直起伏了好几下才压了下来。嫌弃似的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小九心善本宫这个做母妃的也不好说他什么。你现在就出宫吧!”省得她看了心烦。 阮伽南非但没有谢恩,反而扭捏了起来,一张还没有完长开的脸竟然浮起了两朵红晕。柔妃看到她这样子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娘娘,宁王殿下救了臣女,臣女无以为报,唯有,唯有……”阮伽南的脸红得跟能滴血似的,低垂着头,羞涩无比,声如蚊蝇。 柔妃呼吸立刻急促了一下,明知道自己不应该问下去,但还是控制不住,“唯有什么?” 阮伽南娇羞无比的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柔妃,又低下了头,这次大声了一点:“唯有以身相许报答宁王的救命之恩了。” ------题外话------ 今天没二更 第七十二章 撞墙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以身相许…… 柔妃觉得眼前一黑,身子都不由得晃了晃,被阮伽南这不要脸、无耻的话给震惊到了,难以置信一个大家小姐会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真是,真是,她真是完找不到话来形容她了! 厅里伺候的人也惊呆了,看怪物似的看着阮伽南,实在是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出自一个贵族小姐的嘴里。真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原本在偏屋里休息的凤明阳因为有些担心事情出了意外坏了自己的计划,所以有些不放心的走了出来。结果就恰好听到了阮伽南这惊世骇俗的话,当下就脚步一崴,差点没站稳当众失态。 以身相许,这阮伽南他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但这也太什么了吧? 凤明阳不由得目光怪异的看着她,有些怀疑自己选她做王妃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看起来不是个省事的人,若是以后进了王府惹是生非的话,那岂不是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和自己的初衷不符合啊! 其实阮伽南同样也怀疑过的。她哪里知道这个宁王会是自己当初在城外无意救了的人啊,她要是知道她就——好吧,就算知道,估计她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因为已经由不得她了。 不过她有些庆幸了起来,庆幸自己进京的时候是女扮男装的,她相信宁王并没有认出她,更加不会想到自己就是当初那个调戏了他的年轻人。 “宁王是救了你,但是、但是并不需要你以身相报,明白吗?”柔妃咬牙切齿的说着。 “为什么呀!宁王不是要选妃吗?臣女以身相报,这不是正好?娘娘放心,臣女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宁王的,臣女以前在庄子上就很会照顾人了。”阮伽南一脸纯真无邪。 “本宫说了不用!” 阮伽南坚持,“不行的娘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除了以身相报,臣女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报答方式了。” 柔妃被她气得差点吐血。很想大声吼出来说你最好的报答方式就是当什么事都没有! “阮伽南,你也太不要脸了吧,宁王救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的吗?你这不是在报答他,是在害他!”匆匆赶来的关平月在外面听到阮伽南这一系列惊骇的话再也忍不住走了进来,老实不客气的道。 “我怎么害宁王了?你说清楚了,我哪里害他了?宁王未娶,我未嫁,般配得很。”阮伽南似乎也不高兴了,板着脸看着关平月。 关平月显然是气急了,口不择言了起来,“就凭你还配和宁王说般配?你也不看看你自个儿什么样?除了一个太傅千金的身份之外你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琴棋书画你哪样行了?端庄高雅你有吗?我看你分明就是知道自己嫁不出去了,所以想趁机赖上宁王!” 关平月话一出,在场的人不由得暗暗点头,关小姐真的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啊! 阮伽南也想给她鼓个掌,因为她还真说对了。她就是想趁机赖上宁王,总之今天不管柔妃和宁王愿不愿意,宁王都必须承诺娶她做正妃。 不然…… 阮伽南露出了大受打击的神情,樱桃似的小嘴半张着微微颤抖着,眼里满是受伤之色,难过伤心的望着关平月和柔妃。半响之后原本挺直的背脊突然就弯了下来,眼里的难过伤心被绝望所取代。 她凄惨一笑,“众目睽睽之下整个燕京的小姐都看到了我和宁王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我哪里还有什么清白可言?既然宁王不愿意娶我做正妃,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与其回去被我爹活活打死,我还不如现在就撞死在这里,以示清白!” 说完竟真的直起身子猛地朝着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令人措手不及,谁也没有想到阮伽南真的说要撞死就真的撞了,所以谁也没有来得及阻止。 众人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阮伽南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柱子上留下了一摊血迹,额头上也是鲜血直流。 “啊!”柔妃被吓得三魂掉了七魄,也差点跟着晕了过去。 关平月也傻了,哪里想到这个阮伽南性子这么烈,说死就死,她完没反应过来。 “还不快请太医!”凤明阳在屏风后听到阮伽南要撞死的话时还有些不相信的,可是没想到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她还真的撞柱子了。这才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边抱起晕过去了的人边冲着满屋的宫女喝道。 柔妃这才回过神来,也连忙吩咐道:“快,快请太医!” 不管怎么说都是来参加赏花宴的,又是太傅的女儿,要是出了事,对大家都不好啊。 栖梧宫里闹出了这么多的事,别人不知道都不行了。 很快处理完政务的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在长春宫里的八皇子就一道过来了。 听完柔妃的话,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宁王确实是救了她,也确实是和她衣衫不整的被救了上来,也确实是被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她的清白确实是因此没有了。但若就是因为这样就让宁王娶她也太委屈宁王了吧? 她如果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小姐也就罢了,顶多收进宁王府当个侍妾侧妃什么的。但她是阮大人、阮太傅的嫡女儿啊!堂堂一品太傅的嫡小姐怎么可能给人当妾呢?这不是打太傅的脸吗? “父皇,儿臣觉得根本就是那个阮伽南胡搅蛮缠,九弟好心救了她,她怎么能因此就赖上九弟呢?整个燕京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九弟?”八皇子当即气愤不过的站出来说道。 皇后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想来是顾忌到宁王是柔妃的儿子,事关他终身大事,她还是少掺和的为好。不过她却没有阻止八皇子的话,心里应该也是认同的了。 “是啊,皇上,若是那阮小姐是个合格的千金小姐,知书识礼,进退得宜也就罢了,配小九也不委屈小九。可是现在她就是一个野丫头,如此行径,怎么配得上小九啊!”柔妃巴巴的望着皇上,很是替自己的儿子觉得委屈。 皇上面色有些难看,沉吟了一下才说道:“罢了,这件事朕会处理的。她若是真的想进宁王府也无妨,不过正妃是不行的,就给她一个侧妃的身份吧。朕会和阮太傅说清楚的,阮太傅是个明事理的人,想来会体谅朕的苦心。” 柔妃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宁王却突然站了出来,跪了下来。 柔妃吓了一跳,“小九,你这是要做什么?” 凤明阳抿了抿唇,郑重的道:“父皇,儿臣愿意娶阮小姐为妻,请父皇成。” 大家都呆了。 “小九,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柔妃难以接受的失声叫道。 皇后皱了皱眉没说话。 “九弟,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娶那样的一个女子为妻!当侧妃都便宜她了!”八皇子就差没跳起来了。 皇上目光锐利的注视着宁王,沉声问道:“小九,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父皇,儿臣想得很清楚了。儿臣这样的身子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去了,何必耽误一个好姑娘一辈子?既然今天阮小姐不嫌弃儿臣这破败的身子,愿意嫁入宁王府,已经是皆大欢喜的事了。”凤明阳有些低落的轻声说道。 “小九……”柔妃当即又红了眼眶。 皇上却没说话。 凤明阳抬起头直视着皇上,“父皇,你说过不管儿臣要选谁当王妃,你都会成的。儿臣已经决定了,就选阮伽南当宁王妃。求父皇成!”说完他深深的跪拜了下去。 皇上对此似乎有些震惊,目光复杂的注视着他,半响才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决定了,那父皇也不多说了。不管将来怎么样,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怨不得任何人。” 凤明阳淡淡的笑了笑,“父皇放心,儿臣不会的。儿臣会永远记得一切都是儿臣的选择,儿臣永远都不会因此而怨恨任何人。” 皇上站了起来,“回头朕会下旨给你赐婚的。你好好把身体养好,朕会让钦天监尽快挑选出一个好日子来。” “多谢父皇。” ------题外话------ 云吞:你确实是凑不要脸的,你要不是女主,你已经被读者的口水淹死了,感谢我吧,要不是我,你能做女主 阮伽南:呵呵哒,要不是你,我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第七十三章 会留疤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外间在争论不休的时候内室里,太医院派来的太医也已经在内室里了。 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太医,看到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看似气若游丝,了无生气的女子时他心里一沉,想到来的时候宫女和自己说的情况,暗暗担心这女子会撑不过。他三两步的来到床榻前准备诊断,然后慢半拍的才发现她额头上的伤似乎已经处理过了! 他一愣,问道:“这伤是谁处理的,怎么这么快就包扎起来了?”这让他如何知道伤势,不知道伤势怎么对症下药?来的时候师傅可是说了,让他一定要尽力将这女子救回来的。 丹砂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的道:“是奴婢,小姐的伤一直没人处理,奴婢只好先擅自做主处理了。” 话里的深意就是她再不处理她家小姐估计都要血流尽而亡了。 年轻的太医一时间没法接话了,沉默了下来,一会儿后才说道:“现在我必须要拆开她额头上的纱布看看她的伤势如何。” 丹砂抬头瞄了他一眼,“那么用力一撞,头都破了,有什么好看的,看她额头上那个大窟窿吗?你没看到纱布上一会就渗满血了?你这会儿拆开纱布岂不是会让她伤上加伤?” ……无奈,年轻的太医只好坐在圆凳上隔着帕子替床上的人把起了脉。然后眉头不由得一皱,有些狐疑的看了眼床上面色苍白的人。 这脉象……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啊……他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她缠着纱布的额头上。 就在他盯着她额头伤口看个不停的时候阮伽南眉头动了动,缓缓的张开了眼。 “小姐,你终于醒,吓死奴婢了!”丹砂扑到床边有些哽咽的说着。 “我,我还没死啊……我怎么还没死,我活着还有什么用,让我死了算了……”阮伽南双目空洞无神,默默的流着泪。 “小姐,你千万别想不开啊,有什么比活着重要?你要撑着点。” “我清白没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早晚都得死,宁王、宁王又不愿意娶我……” “小姐,你要坚强点,不行的话,咱们,咱们就回庄子上吧。这燕京太可怕了,他们是要逼死小姐啊!” 听到她们主仆的话,太医眼里不由得露出了同情怜悯的光。 对这个阮家小姐他也略有耳闻,在阮府是个不受宠的,为什么在十几年后才将人接回来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宁王不肯娶她的话,她这辈子也就完了,不可能再有别的出路了。 太医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正出着神的太医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里多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他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竟然要贿赂他! 丹砂伸手挡住了他塞回来的动作,乞求的望着他,“你也看到了,我家小姐现在这个样子,您是太医,专门救人的,难道您真的忍心看着我家小姐年纪轻轻就这么丢了性命吗?” 太医沉默了一下,“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丹砂一喜,“您放心,我虽然想救我家小姐,可是也不会连累您的。待会儿您出去的时候只要照实说我家小姐撞破了头,性命保住了,可是以后会留下伤疤就好。” 太医眉头一皱,严肃认真的道:“可是按照宫女所说,她那样撞到柱子上本来就会留下疤痕啊!” …… 丹砂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总之求您帮帮我家小姐这个忙,不然我家小姐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太医想了想觉得这个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忙,身为医者,自然是要说实话的了。从阮小姐头上纱布的血迹来看,日后留下疤痕是肯定的了。 他将银子塞回到了丹砂手中,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万万不可做这样的事,这里可是皇宫。我既然身为医者,自然不会隐瞒伤者伤情。但是我不敢保证这样说了对帮到你家小姐什么。” 丹砂呆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了,喜不自胜的道:“当然,这个道理我们明白。” 于是他看了一些伤药之后就退了出去。 柔妃看到太医出来连忙问道:“如何,救回来没有?”柔妃也说不准自己这会儿是什么心情了,既不想阮伽南被救回来,又想她被救回来。 “回娘娘,人已经救回来了,性命无忧,只要静养一段时间便可以好起来了。只是……” 柔妃这心还没有放下来就又吊起来了,忙紧张的问:“只是什么?” 太医看了眼没说话的皇上,垂下了眼眸,“只是以后只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大家一静。对于一个女子而言,身上留下疤痕无疑是一件要命的事,前失去了清白,后又破了相貌…… 皇上摆了摆手,“给她用最好的药吧。” “是,皇上。” 凤明阳蹙起了眉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不过很快他又松开了眉头。算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想再多也无益,成亲之后他再好好补偿她就是了。属于宁王妃的一切他都会给她的,除了他的感情。 太医退下去之后皇上的视线落在了宁王身上,语重心长的道:“小九,既然你自己做出了选择,父皇也不勉强你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皇上摇着头离开了,显然是有些不能接受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的正妃就这样定下来了。 后殿发生的事大家只看到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也只有关平月知道而已。 她更加难接受,她一直知道明阳对她不一样的,他的目光也一直只追随她,她以为将来就算他娶正妃,这个人也一定是自己。可是她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她不能接受的不是他要娶阮伽南为正妃,而是这个正妃是他自己开口要娶的! 关平月心里有种难言的愤怒,被背叛愤怒。 她目光哀怨的默默注视了一会儿凤明阳便失落的转身走出了屋子。 “九弟,你太胡来了,你怎么能娶阮伽南呢?你不是、不是喜欢月儿吗?你看她多伤心啊!”八皇子有些生气的扔下一句转身就去追关平月了。 凤明阳定定的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被理解的伤心。可是谁也没有看到他嘴角微勾起的那抹冷笑。 ------题外话------ 当真会留疤痕?当然是假的~哇,明天就要开始国庆长假了哟,大家高兴不?好好玩儿哟,今年最后的一个法定假期了呢 第七十四章 一言难尽的赐婚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是被人用轿子抬回阮府的,一同到了阮府的还有赐婚的圣旨。 贺氏和匆匆赶回来的阮常康还有闻讯出来的老夫人都惊呆了,程懵逼状态的接了旨,本能的给宣旨的宫人塞了银子、回应宫人的恭喜……直到人走了阮常康看着手上的圣旨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伽南人呢?”这个时候阮常康才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不在! 问了问居然都问不出来,几个人不得不一起急匆匆的去了芳草苑。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阮伽南可终于松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今天过得可真是刺激了,虽然心里有把握,不过还是出了一身冷汗。不得不说她运气还是不错的,一切都按照她的意愿发展,但凡中间出了任何一点岔子事情都不可能会这么顺利。 哎,好在在宫里来的是个年轻的太医,看样子应该是刚进入太医院没多久的人,所以还没染上宫中人的一些坏品性。富有同情心,心里记得自己是一个医者,不光是为了皇室服务的太医而已。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她们主仆,没有拆开她额头上的纱布来检查。不然的话她可能还要费些心机和手段来说服这个太医蒙混过关。 哦,还有宁王,啧啧啧,她果然没挑选错人啊!这么容易心软,好糊弄的人,将来就算成亲了她也不用担心会被压制了。 老天待她不薄呀! 阮伽南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摇呀摇的,别提有多惬意了,哪里还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丹青急急脚的走了进来,呼叫道:“小姐,快,快躺好,老爷夫人还有老夫人过来了!”要是看到小姐这样子岂不是马上就露馅! 阮伽南愣一下然后飞快的回过神将翘起来的腿放下,被子一盖,表情一收,立马就变成了一个虚弱的受伤人士。 哎,好在脸上的粉还没有擦,不然这脸色可就难装了。阮伽南暗暗想着。 “伽南呢?”阮常康大步踏入芳草苑面色有些不愉的问。 “回老爷,小姐还躺在床上呢。”丹砂道。 “胡闹!这圣旨都来了,她不去接圣旨还躺在床上,这是想不要命了吗?”阮常康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丹砂眼底掠过了一丝嘲讽,“老爷,小姐在宫里撞破了头好不容易被太医救了回来抬着出了宫,这会儿还没有醒过来呢。” “撞破了头?这是怎么回事?”阮常康惊了。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他手上的圣旨,眸光一闪,说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在这院子里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率先朝着屋子里走了去。进了屋老夫人就直奔阮伽南的卧室,穿过屏风就看到她面色苍白,头上缠着纱布,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好好说清楚了!今天是谁随着伽南进宫的?”老夫人面色一沉,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奴婢。 丹砂走了出来,福了福身,“是奴婢。” “你说,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伽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赐婚的圣旨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丹砂倒也不隐瞒,口齿清晰的将在宫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几个人听了面色是变了又变,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宁王救了她,然后她就赖上宁王了?几个人都不知道要如何形容阮伽南这行为了。站在旁人的角度来说吧,她这样太无耻了,简直恩将仇报啊!可是她是阮府的人,他们又觉得她这样做得实在是太对了…… 这两种矛盾的心情在阮常康和老夫人心里发酵,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了,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是该骂她呢还是该夸她呢? 贺氏则是在心里气了个半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暗暗狠狠的瞪了一眼在床上的阮伽南。 这小蹄子太不要脸了,出乎她意料之外!她还想着等过了赏花宴就尽快把她嫁出去,一了百了。可是谁知道就是半天的时间,事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她竟然攀上了宁王,她居然真的攀上了宁王!还让皇上下了圣旨赐婚,是正妃!就算宁王再不济那也是个王爷啊,就算宁王活不久了,阮伽南嫁进去也是便宜她了! 贺氏的面色是变了又变,呼吸微微急促了许多,显然是气急了。她心里满是不甘,狠狠的咒骂了一顿阮伽南。 果然跟她那个死去的娘一样,都是贱蹄子!看见男人就攀上去,不要脸! 贺氏一心想将阮伽南踩在脚下,不让她爬到自己女儿头上,现在阮伽南一下子成了宁王妃让她如何服气。 气过之后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起燕京的世家子弟,有谁比宁王身份更高贵的了。 “你说最后是宁王自己愿意娶伽南为正妃的,不是被逼的?”良久之后阮常康才找回了理智,问道。 丹砂点了点头,“自然是。宁王是个好人,知道小姐的清白算是被他毁了,虽然是无意的,但这个是事实。所以他答应了娶小姐为正妃,皇上也就答应了。” 原来如此,是宁王自己愿意所以皇上才下旨赐婚的。难怪了,皇上一向纵容宁王,但凡是宁王自己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婚事也是如此。 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担心因为这件事惹恼了皇上,招来皇上的不喜或者是猜忌了。阮常康松了一口气。 ------题外话------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伦家是没有假放的,继续努力码字,为上架做准备 第七十五章 娶她的原因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皇上终于给宁王赐婚了,而赐婚的对象则是让大家惊掉了下巴。万万没有想到赐婚的对象竟然会是阮家那个一无是处的大小姐!皇上这是昏了头吗?还是说宁王要失宠了?不然的话为什么燕京好的小姐那么多,偏偏皇上就将最上不了台面的阮伽南赐婚给了宁王呢? 就在大家震惊又疑惑不解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又传出来了消息,说是赏花宴那天宁王救了不小心落水的阮家小姐,结果阮家小姐就赖上宁王了。说两人被人救起来的时候衣衫不整,丢了清白,一开始皇上不同意,谁知道阮家小姐竟然在宫里就撞墙了! 如此一来皇上被逼得没有办法,所以才将阮伽南赐婚给了宁王!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了。 燕京众人恍然大悟。然后又纷纷啧啧的说阮伽南此女实在是让人惊得无话可说。原先只是觉得她上不了台面,难登大雅之堂,行为有些粗野而已,但是没有想到此女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不堪啊,如此无耻的事居然也做得出来,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虽然明面上骂着阮伽南不要脸,但实际上不少人暗暗后悔,要是知道这法子有用,他们自己就用了。可恨,倒是便宜了那个阮伽南了,他们府上的小姐,哪个拿出来不比阮伽南要好上千百倍的? 燕京骂阮伽南你的话传入了芳草苑,两个奴婢气得牙痒痒的。她们小姐哪有他们说的这样差劲,分明就是比他们还要好! 倒是阮伽南,心平气和得很。 因为她撞破了头,理直气壮的窝在芳草苑里院门都不出半步,名曰养伤。无数因为赐婚圣旨上门来拜访试探的人都碰了个软钉子,根本就连她的人影都看不到,不过送来的礼倒是有一部分被阮常康送来了芳草苑。 至于剩下的一部分哪里去了,阮伽南表示她大度,暂时不想和他们计较。 “小姐,你真的要嫁给宁王啊?”丹青似乎有些担心。 阮伽南看了她一眼,“当然了,这是你家小姐我好不容易谋划到的婚事呢。”要是赏花宴那天出了一点意外,她可就完蛋了。她冒着高风险得来的东西哪有丢了的道理。 “可是小姐,宁王……”丹青皱着眉,苦着脸。觉得不管怎么样宁王都不是好的夫婿人选。 丹砂倒是对自家小姐的心思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瞟了一眼丹青说道:“小姐要做什么小姐心里有数,我们做奴婢的好好伺候小姐就是了。别的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有这心思还不如好好想想成亲之后我们跟着过宁王府要怎么才能不拖小姐后腿。” 丹青不服气的鼓了鼓腮帮子,瞪了一眼丹砂,但是又没胆子和她对着干,最后有些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丹青走出去之后丹砂才略有些担心的问道:“小姐,成亲之后你就要住在宁王府了,万一宁王发现了什么的话怎么办?奴婢觉得生在皇室的人心思都不会简单到哪里去。这宁王也不知道是真无害还是假无害。” 阮伽南伸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半响才道:“这个倒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小心一点就是。而且宁王身体不好,成亲之后我可以用这个作为理由搬到另外一个院子去住,互不干涉。等他将来死了我就自由了!” 丹砂对于她张口就说自己将来的丈夫死啊死的很是无语。而且她怀疑事情会不会像小姐说的这样简单。 “小姐,你要不要在成亲前去试探一下宁王?”丹砂问。 阮伽南一愣,“试探一下?”然后若有所思了起来。 另一边的宁王府,和凤明阳交好的几个人也是炸了,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答应娶阮伽南。 “明阳,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为什么要答应娶阮伽南那样的一个女子啊,你明明救了她,她不感激就算了,居然还赖上你了!这么无耻的女人哪里配得上你啊!”严知君很是不忿,在厅里不停的来回踱着步。 褚卫倒是没有他那样愤怒,只是有些疑惑不解而已,“明阳,你这样做是不是有别的什么理由目的?” 以他对明阳的了解,他不是这么一个胡来的人。 凤明阳望着他笑了笑,“还是褚卫比较了解我。” 严知君翻了个白眼,“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一定要娶阮伽南的理由。”他就不信了,他娶任何一个女子都比娶阮伽南好! 凤明阳沉默了一下才温声说道:“其实阮伽南也并没有外面传的那样不堪。你不要因为城里人的那些传言就对她有偏见。” 严知君瞪大了眼,不敢置信,“明阳,你竟然为了阮伽南指责我?” 褚卫嘴角一抽,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够了吧你,我觉得明阳说得也没有错。不管怎么样赐婚的圣旨都下了,这件事已经更改不了。就算你不喜欢阮伽南,可是她是明阳的正妃,你好歹要给明阳一点面子。” 还有,明阳哪里是指责他了,看他说的。 严知君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褚卫不满的道:“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不要告诉我你也觉得明阳娶阮伽南是一件好事。” 褚卫沉默了一下。 他不是觉得明阳娶阮伽南是一件好事,而是相信明阳。既然他这么做了,那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他不会拿自己的将来开玩笑的。 “总之你相信明阳就是了。” 凤明阳心里是有些许愧疚的。 他不能告诉两人他娶阮伽南是因为前世阮伽南并没有活多久。他记得她正是碧玉年华的时候就死了。阮府对外说是一场意外,也没有任何人会质疑这一说法,前世阮伽南的名声比之今生更甚。她死了根本就没人在意。 而他之所以会注意到完是因为那个时候他的病也越来越严重了,整日整日的躺在床榻上,身边伺候的人为了给他解闷时不时的会将燕京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说给他听。当是他听了只是有些唏嘘,觉得这个阮伽南倒是个可怜人。 今生……他之所以会同意娶她完是因为他知道她活不久,对他的人生没有任何影响,仅此而已。 三个人正沉默着,管家走了进来,一脸的扭曲怪异。 “怎么了?”凤明阳挑眉问。 “……王爷,阮、阮小姐来访。” 嗯?阮小姐,阮伽南? 凤明阳有些讶异,褚卫和严知君相视了一眼后同时望向了他。 ------题外话------ 好了,男猪想娶女主的原因终于揭露了,上辈子阿南就是个短命的,比宁王还短命啊!两个短命的凑一起了,猿粪啊 第七十六章 上门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额头上还缠着纱布,只是看起来没有刚开始那么吓人了。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袄裙,乌黑的长发一半挽成垂挂髻,一半柔顺的垂在身后,光泽好得让人想要摸一把。发髻上只是简单的装饰了几朵小珠花,中央别着一朵小绢花。 大概是因为额头上的伤还没有好,所以脸色有些苍白,多了一丝楚楚可怜的味道,秋风中站在宁王府大门前倒是多了几分可怜,让过往的人心中暗暗可怜同情了她一把。 唉,不管怎么说都还是个小姑娘啊!亲娘死了,爹又不疼,现在又闹成这样了,心里估计是很不安的吧?所以才不顾礼仪规矩跑到了宁王府前。 阮伽南对周围明目张胆又或者是隐晦的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视而不见,固执的站在宁王府的台阶下,眉心轻蹙专注的望着紧闭的宁王府大门,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哎呀,天气好像凉了不少呢,今天出门真应该多披一件薄披风啊,这样才更符合她现在身体虚弱的人设啊!失算了,没有想到出门站在这里风会有点大。要是这宁王府真的不给她开门不让她进去,按照今天的目的,她可是要在这里站好一会儿的。 虽然她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是很有信心的,但凡事有个万一嘛,万一着凉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阮伽南很是后悔和苦恼,不知道要不要让丹砂回头去给自己取件披风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让人看到会不会怀疑她?她在心里很是认真的思索起了这个决定的可行性。 丹砂目不斜视的站在阮伽南身后一步远的距离,对自家小姐的心思一无所知。 见她脸上神色严肃执着,还在心里暗暗叹道小姐真是说风就是雨啊,说要来宁王府就来宁王府。她让她多披一件披风预防着凉,她非豪迈的说不要,说这样宁王见了肯定会心软的。 两主仆心思各异的时候宁王府的大门咿呀的一声打开了。 阮伽南精神一震,连忙收起了放飞的心思,集中起了精神。 “阮小姐,我们王爷有请。” 呃?阮伽南有些迟钝的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真的能进宁王府。今天过来,进与不能进,这两个可能她是觉得各占了一半的,或者说不能进的可能性更大。没想到啊,看来今天的运气也不错。 哎,会不会宁王其实是她的福星?阮伽南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阮伽南跟着宁王府的下人不慌不忙的进了宁王府。 宁王府是王府,又是皇上宠爱的皇子府邸,自然是不差的。不管是占地面积还是布局又或者是位置,都是绝对的,在燕京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份。行走其中处处可见府中的奢华精巧,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精品,大气富贵,殿雄伟壮观。作为一个王府,似乎有些过分了。 看着这宁王府处处奢华,甚至是有些刻意,阮伽南心里忽然觉得怪怪的。可是一时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只得将这想法压了下来。 她以为宁王会在前厅见自己,但是到了前厅,领路的仆人没有停下,反而带着她继续往里走。她有些讶异了,然后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宁王不会是想趁机杀了自己吧? 正胡乱的猜疑着,她眼角余光一瞄,隐约见到前方的长廊拐角掠过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长廊不远处的月亮门后。她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了疑惑。 这人身上穿着的并不是名贵的布料,可是又出现在宁王府,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了,难道是宁王的幕僚?没听说过宁王有幕僚啊,而且这身影怎么看着有点熟悉? “阮小姐请,前方的院子花厅里,宁王已经在了。阮小姐自行过去便是。”领路的仆人说完也不等阮伽南回话就径自离开了。 “小姐,这宁王府的下人怎么这般无礼?”丹砂很是不满。 阮伽南耸了耸肩,“因为你家小姐并不是受欢迎的客人啊!” “……”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还送上门来,是找虐吗?丹砂在心里默默吐槽。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她也不用客气啦。 阮伽南大摇大摆的朝着前方的院子走了去,无惊无险的找到了花厅,也没有多想就走了进去。看到花厅里除了宁王还有另外一个人,不由得一愣,脱口而出道:“严公子?” 严知君挑了挑眉,“你认识我?” 阮伽南暗叫糟糕,忘记阮伽南这个身份是不认识也没有见过严知君的,认识严知君的人是崔羿卿啊! 她飞快的反应了过来,故意有些讨好的笑着道:“这燕京谁人不知道严公子和宁王交好啊。能让让宁王在这里作陪的恐怕就只有严公子了。” 严知君显然不吃她这一套,冷笑了一声,挑剔且明目张胆的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嫌弃又鄙视的抬着下巴睥睨着她,“这赐婚圣旨才下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你也算是燕京第一……第一不要脸的女子了。明阳配你真是一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阮伽南对他的嘲讽不以为然,丝毫不放在心上,惊异的道:“严公子,你怎么能说宁王是牛粪,你太过分了吧?” 宁王:“……” 严知君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难以置信的瞪着一脸无辜样的阮伽南,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女人?!真是平生仅见! “你是牛粪,明阳才是鲜花!”回过神来之后他不假思索咬牙切齿的强调。 阮伽南更加惊异了,“什么,你说宁王是鲜花?可是鲜花不是一向形容女子吗?你这是说宁王像个女子咯?”说着说着她露出了原来如此,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原来在你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想宁王的。”说完还叹着气摇了摇头。 这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本事让严知君目瞪口呆,完被震惊到了。然后发现自己似乎是小瞧这个阮伽南了。 他眯起了眼睛,再次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起了她来,半响才得出结论,扭头对面无表情的凤明阳道:“明阳,你这王妃似乎有点意思。” 凤明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阮伽南,“好像是有点意思。” 起码比他想象中的要有意思。 ------题外话------ 节日福利来了,二更送上 第七十七章 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心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摆出了无辜懵懂的表情,眼巴巴的看着两人,一副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的模样。 “你还要不要脸,一个女子竟然敢只带着婢女就跑到别的男人的府上,不知羞耻!太傅大人是没有好好教导过你吧?”严知君抬着下巴哼道。 阮伽南听罢伸出一只手指,“第一,宁王不是别的男人,是我未婚夫,我来看看他怎么了?第二,嗯,你说得确实没错,我爹还真是没有教过我。”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方,面色都不变一下就承认了,严知君有些目瞪口呆的。 阮伽南不想理他了,转木望向了凤明阳,立马换了个态度,娇嗲着声音娇羞的道:“宁王,我是专门过来多谢你救命之恩的。如果没有你,可能我真的已经不在了。以后……等我们成亲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凤明阳的眉心几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不用客气。”也不知道他说的不用客气是说对于救她一事还是说的成亲以后好好照顾他一事。 一向运筹帷幄的凤明阳突然发现了一件事。自己在面对阮伽南的时候似乎会时常陷入被动和无奈中,根本就拿她没办法,太不按理出招了,根本搞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的凤明阳还不知道以后这种情况会出现得更加的频繁,直到成为习惯。 阮伽南一脸担忧关心的问道:“那天连累得宁王掉到了湖里,宁王的身子没有大碍吧?”会不会影响到成亲的事啊?可千万别因为他身体的原因影响到亲事啊! “并无大碍,阮小姐不用担心。”凤明阳好脾气的回答道。 “宁王,咱们都是未婚夫妻了,你就不要这么见外了吧?你叫我伽南就好。”她低着头,很是羞涩的说。 严知君、凤明阳:“……” 好一会儿凤明阳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佯装无事的问道:“不知道今天阮小姐过来是为了……” 被他这么提醒,阮伽南不由得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哎呀,瞧我差点就忘记了。是这样的,宁王,你看啊,我们的亲事都定下来了,圣旨也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将剩下的程序走走,尽快定下成亲的日子?” 凤明阳又惊住了,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阮伽南,想要看看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不然她的脸皮怎么这么的……厚呢?能将自己的亲事挂在嘴边毫不脸红的说个不停,这阮伽南也是史上少见了。 他默默叹了一口气,好在她活不长,不然他都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忍不住将她杀了,免得她惹出事情来。 “阮小姐不用担心这个,成亲的事自然有宫里的人操办。” 她当然知道有宫里的人操办了,她这不是怕中途出什么状况嘛。阮伽南面上笑呵呵,心里那个啥。他这不是等于什么都没回答她么? 赐婚圣旨一下,她都感觉得出来阮府的风都变了。 贺氏还有她那个便宜爹就不说了,就连一向对自己不理不睬,只当不存在的大房对自己也热情起来了。 黄氏三天两头的就跑来跟她套近乎,试探打听,话里的意思里里里外外的竟然是想让她嫁入宁王府之后为大房的姑娘找门好亲事!就连她大伯对自己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二房的就更不用说了。那个便宜爹现在是得意得不行。最没出息的女儿攀上了宁王,虽然方式有些让人诟病,不过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他还有一个更有前途的女儿,将来嫁个好人家,不管是他还是阮府准能更上一层楼。 原本她这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女儿居然出乎意料的换来了超大的价值惊喜,简直就像是额外得到的,他能不高兴么?对她更是慈爱得不得了,连阮若梨都隐隐因此而受到了些许冷落。 她敢肯定,如果她和宁王的婚事出了什么意外,阮常康对她一定不会手软,更加不会考虑什么父女之情。说不定到时候会直接将她送走,至于送走之后会如何他是绝对不会关心的。 事情既然已经开了头,那她就不能让事情中途出了意外。 宁王老老实实的娶她还好,不然的话她就少不得用些手段了,比如什么生米煮成熟饭……她一个现代新潮女性,对古代女子的贞操观什么的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阮伽南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双手一拍,眼睛亮闪闪的,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一样,兴高采烈的道:“这样吧,宁王,既然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那我也有责任好好照顾你。日后我就时常过来吧,也好早点熟悉宁王府,成亲之后就不用担心不习惯了。” 这个法子想想真是两其美啊!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亲事会出现什么意外了,二来她也可以趁机摸摸宁王府的底,将来她可是要继承宁王偌大家产的。对自己未来的财产心里有个数也是很有必要的嘛。 “噗!”严知君刚进口的热茶当场就不雅的喷了出来,被阮伽南如此大胆堪称惊世骇俗的行径给惊吓到了。 凤明阳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小瞧了阮伽南。 “哎呀,我这个主意可真好啊,既然宁王你没意见,那就这么办了!”阮伽南径自拍案定板了。 凤明阳很想问问她到底是哪只耳朵听到他说没意见的, “阮小姐,我觉得这件事不妥,我们——”凤明阳试图力挽狂澜,阻止这件荒唐的事发生。 “宁王,你是不是后悔了?”阮伽南突然忧伤,打断了他的话。 “这话从何说起?” “不然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妥?” “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我们是未婚夫妻,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 “从来没有还没有成亲的女子照顾未婚夫的先例——” “那就由我们来开这个先例!” 严知君听不下去了,“阮伽南,你——” 阮伽南傲娇的看了他一眼,再次打断他的话,“严公子,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你一个外人就不要插嘴了!” 严知君第一次被一个人的无耻给惊到了。 第七十八章 姐夫小姨子什么的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最后阮伽南心情愉快的离开了宁王府,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宁王看起来也不是难相处的人,属于男人的风度还是有的,这样的话成亲之后她也不用担心日子会太难过了。而且看在他这么好说话的份上,成亲后她倒是不介意偶尔尽下妻子的责任,关心关心一下他啦! 回到阮府她原本是想直接回自己院子的,但是刚进府就被人拦下了。当然了,现在府上的下人对她的态度也是大变,以前是斜着眼睛看她,敷衍得很,现在嘛,恭恭敬敬的。 啧,宁王妃这个称号身份看来确实是挺好用的。嗯,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在燕京里横着走呢?阮伽南一边往前厅走去一边在心里想着。 到了前厅,阮伽南不由得挑了挑眉。怎么部都在,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 “伽南回来了,快过来坐吧。”贺氏满脸笑容的朝她招了招手。 阮伽南老实不客气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眨了眨眼问道:“爹和大伯都不用当值吗?怎么今天都有空坐在这里,不会是等我吧?” “今天休沐,听说你一早就出门想要上宁王府,怎么样,宁王见你了吗?”阮常康关心的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未出的女儿带着一个婢女送上门去有什么不对的,只关心宁王有没有见她。 见与不见意味着的事情可不一定。 阮伽南笑了起来,毫无心机的道:“见了,我进宁王府坐了好一会儿呢,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才回来了。而且……”她故意停顿了下来。 几个人心一紧,不约而同的问道:“而且什么?” 阮伽南甜甜一笑,“而且宁王已经答应我,让我时常过去照顾他了!所以爹,以后我可能会时不时的就出府,不如你给我一个出府的牌子吧,这样以后我出门去宁王府也方便一点,不用每次都请示母亲或者是祖母了。” 如此一来想必他们是不会再过问限制她出府的时间和次数的。有了可以随意出府的牌子,那她的时间就自由多了,可以做很多事了。 去宁王府就等于有了自由出府的权利,这个才是她今天最大的收获。 阮常康目光一亮,闪过了异样的光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了起来,但好在很快就控制住了。面对阮伽南面色越发的慈爱了,不知道的人看到估计会以为他对阮伽南是有多疼爱呢。 贺氏和黄氏眼里都闪过了一丝不甘和嫉恨,觉得阮伽南简直就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到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落到了她身上呢?要说阮府的姑娘,哪个不比她好啊,偏偏就是她,一个癞蛤蟆,居然还真的吃上宁王这个天鹅肉了! 真是白白糟蹋了!要是换成是自己的女儿该多好啊! 特别是黄氏,心里那叫一个恨啊!明明赏花宴婍玉是和阮伽南一起进宫的,甚至婍玉比阮伽南更先一步打开了燕京上层贵族小姐的圈子。可是偏偏就那么一天的工夫,阮伽南就攀上宁王了! 原本还以为宁王是被逼无奈才答应娶她的,等以后她嫁过去有她苦头吃。如此一来她们也不是没有机会,阮伽南这样就算是正妃也迟早会被休的。只要她被休了,那别人不就有机会成为正妃了吗? 知道今天阮伽南跑去宁王府了,她们还在心里暗暗嘲笑,等着看她笑话。可是没想到宁王对她的态度竟然不是她们想的那样! 宁王是瞎了眼吗?难道真的看上了阮伽南不成? “哈哈哈,康弟,你生的这个女儿出息了,将来不久就会是王妃了。这可是咱们阮府头一次,第一次出了个王妃啊!”阮晋康高兴的哈哈大笑着,就好像是自己的女儿要嫁入宁王府一样,看着阮伽南的目光也充满了慈爱。 阮常康也高兴得很。 赐婚圣旨下了之后有不少人暗地里嘲笑他,说他身为太傅,却不知道要教导好自己的女儿,以至于做出了如此丢脸,有违女子德行的事情来。还说就算他女儿嫁到了宁王府也不会有好结果,而且很有可能会得罪宁王。 因为大家都觉得宁王是被逼娶阮伽南的,阮伽南做的事自然会让阮常康来承担后果了。阮常康要说心里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宁王是被逼的,如果换做是他有人这么逼他,他肯定会把这个女人恨死的。 可是今天,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好好好,既然要照顾宁王,那你就要好好照顾,万万不能掉以轻心了。稍后我让你母亲把出府的牌子给你,以后你要去宁王府就不必再通报了,自己安排时间吧!”阮常康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女儿还没有成亲就跑去夫家照顾人是一件多么不合适的事。 贺氏咬了咬牙然后松开,笑吟吟的道:“老爷放心,稍后妾身就把出府的牌子给伽南。伽南这也是燕京史上第一份了。” 黄氏也忍不住掩住唇咯咯的笑了两声,“可不是嘛,以前可没有还没有成亲就到夫家去照顾人的例子。咱们伽南可是开了先河了。” 阮伽南装作听不懂,岿然不动。 阮晋康两兄弟眉头一皱,纷纷警告性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斥责道:“胡说八道什么!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们是伽南的亲人还不理解吗?伽南这样也是为了阮府好!” 贺氏和黄氏连忙认错道:“是妾身说错了,伽南自然是好的。” 黄氏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了主意,“伽南啊,虽然说我们是明白理解你,但外人不知道啊!他们不知道只会说你不懂规矩,行事张狂不知道分寸,有失大体,丢了我们女子的脸。我看不如这样吧,你日后再去宁王府的时候就带上你婍玉姐姐吧,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外人会说闲话了。” 听到黄氏的话阮晋康一愣,目光一闪,若有所思了起来,便没有说阻止的话了。 阮常康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是这个道理,而且……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附和道:“你大伯母说得有道理,就这样吧。以后你去宁王府就带上你婍玉姐姐,这样一来就不会有闲话了。” 呵呵……阮伽南在心里冷笑。说到底不过是想分一杯羹而已。 也罢,答应了也无妨,日后到底要不要带还是得看她。 而且,阮婍玉应该也不会想要和她去宁王府吧?阮婍玉看起来是个循规蹈矩,安安分分的人,目前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样的心思。她应该知道这个时候去宁王府并不是什么好事才对。 “好啊,既然大伯母这样说,那就这样办吧,下次我再去宁王府的时候我就叫上婍玉姐姐。”阮伽南单纯无害的应了下来。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得到自由进出府的权利后,阮伽南自然是多加善用了。 回到燕京之后她的自由可是被限制了不少,偏偏现在她和阮府的人还没有撕破脸,那就不能暴露自己了。按照她现在对阮府人的了解来看,他们个个都是自私自利的。 她的便宜爹就不说了,压根就不把她当女儿,只想着怎么利用她的婚姻最大限度的得到利益。贺氏这个后妈就更不会为她好了,现在只怕是恨不得撕了她吧?风头竟然盖过了她的宝贝女儿,即使这个风头并不是那么的光彩。 再来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什么的,不说也罢。 老夫人也是个利益为上的,过去连瞧她一眼都懒得瞧,现在知道她要成为宁王妃了,倒是对她慈爱关心起来了。时不时的就让她身边的人送点好的东西过来,还不停的暗示告诫她,他们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还有大房的人。她那个大伯,看似爽直毫无心机,实际上肚子里的弯弯肠子可不比她便宜爹少。她成为宁王妃了,大房也占了不少便宜,应酬都变多了,阿谀奉承的人也多了。 这样的情况下,她要是露出点什么来,还不得让别人剥掉一层皮啊,恐怕骨头都不给她吐出来。 所以她自己的事她一直都是交给乔楠去办,都没多少时间过问。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别提心里多高兴了。 拿到可以随意出府的牌子之后,阮伽南立刻就用起来了,想着第二天就出府去。 她出府用的自然是去宁王府这个理由,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她连早饭都没有用呢,她的芳草苑就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你们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今天我恐怕没空招待你们。”阮伽南挑高了眉。 阮婍玉抿了抿唇,脸上闪过了一丝为难和不好意思。倒是她身边的阮琳琅难得的对阮伽南好脸色了起来,笑着道:“伽南姐,我们是听说你今天准备去宁王府,之前不是说好了让我们一起陪你去,免得外人说三道四的吗?” 呃,阮伽南呆愣了一下。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除了阮婍玉两姐妹之外,二房的一个庶出小姐也在列。 叫什么来着?她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半天才想起这个庶出的妹妹叫阮若棠,赵姨娘所出,今年也十三了,模样随了赵姨娘,弱柳扶风一般的江南女子气息。 可惜性格和气质完不是一回事,阮若棠模样看着是个弱女子,楚楚可怜,但是性子上却是有些泼辣冲动,心思写在了脸上,俗称没脑子。硬生生的破坏了她身上那股怜人气质。 “你们……你们要跟我一起去宁王府?”阮伽南有些不确定的指着几个人问。 不是吧,说好的古代女子矜持,严苛的节操观呢?都喂了狗不成?这样子一点矜持的样子都没有啊!比现代的女子还要开放呢。 未来的小姨子,姐夫什么的……啧啧啧。 “是啊,伽南姐,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说以后去宁王府会带上我们的,你不会是反悔了吧?”阮琳琅俏脸一沉,差点就控制不住发脾气。 她还真以为当上宁王妃就了不起了啊,还不是走了狗屎运,死皮赖脸以死相逼才得到的亲事啊。换做是她这么做也一样能成为宁王妃的!阮琳琅的在心里不屑的想着。 她是一边瞧不起阮伽南逼婚的行为但是一边又忍不住嫉妒羡慕和悔恨。 嫉妒阮伽南这样的也能当王妃,羡慕她以后的身份,又悔恨自己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时机。早知道宁王这么好哄骗,这么容易心软的话,她也这样好了。 虽然她还没有及笄,但是也快了,可以先定亲,等她及笄了就立刻成亲。现在好了,便宜了阮伽南! 阮伽南眨了眨眼睛,“怎么会,我只是担心会连累你们而已。要知道你们可都是未定亲,甚至还没有及笄的女子,如此明晃晃的跑到一个男人的府上,对你们以后说亲事会不会有影响啊?” 几个人先是面色一变,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阮琳琅不以为意的说道:“这有什么,宁王很快就会是我们的姐夫妹夫了。”话里的意思就是宁王跟她们是一家人了,还用得着愁亲事吗?到时候只怕是数不清的人自己舔着脸想和阮府结亲吧? 阮伽南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很想问一句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她还有两年才及笄呢,谁知道宁王还能不能活两年?要是活不了,嘻嘻,她这个寡妇可不会管她们的亲事。 还没有成亲阮伽南就已经将自己摆在了寡妇的位置上,并且已经为此充分的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既然你们觉得没关系,那我当然要听长辈的话了。你们先坐一会儿吧,我还没用早饭呢。” “还用什么早饭啊,难道去宁王府连一顿早饭都比不过吗?”听到她说还要用早饭,阮琳琅有些不乐意了,嘀咕着。 阮婍玉连忙道:“琳琅,现在时候还早呢,太早过宁王府也不妥当。咱们就先到厅里坐一会儿吧。” 等阮伽南用完早饭,然后还要准备点什么的,磨磨蹭蹭的,几个人直到巳时才出门了。 到了宁王府,宁王府的总管看着自家未来王妃身后的几个小姐,嘴角不由得狠狠抽搐了一下。 阮琳琅正想说些什么,谁知道阮伽南就一脸毫无心机的说道:“总管,是这样的,我家人担心我一个人上门来会惹人非议,让人说三道四,所以让我几个姐妹陪我过来。” 阮婍玉几个顿时就有些尴尬了起来。阮琳琅和阮若棠还在心里暗暗阮伽南骂了一顿,会不会说话啊,看她说的,让别人怎么想?两人暗暗瞪了她一眼。 阮伽南完不在意,说完径自往宁王府走了进去,还非常自然的吩咐道:“总管,你就随便安排一下,找个地方给她们坐着喝茶赏花就好了。我去找王爷,看看王爷最近身体好了一点没有。” 总管忍不住面容扭曲了一下。 还没进门就开始摆王妃的谱了?是不是太自然了一点? 还有……她前天才来过王府而已!才一天的时间,说得好像她已经好几天没见王爷了一样! 第七十九章 这就尴尬了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虽然只是来过一次宁王府,但是阮伽南对宁王府却是已经好像来过了无数次,跟自己的家一样了,甚至不用宁王府的下人带路了,就自个儿朝着宁王住的院子走了去。态度之理所当然,面色之坦然令人叹为观止。 宁王府的下人对这个未来的王妃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了。府中年轻的婢女无一不在替她们王爷感到可惜和伤心。 她们王爷是多么好的人啊,虽然身体很差,但身份高贵,脾气也不差,从来不虐待下人,宽容大方,俊美如谪仙。这么美好的人就这么被阮伽南这头猪给糟蹋了,上好的大白菜啊! 之前不管怎么说都是听别人说这个阮伽南怎么怎么的差劲,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心里多少还抱着点希望。可是现在,亲眼看到她的行径,宁王府上下的下人无一不是可惜叹气摇头,恨不得直接用白眼看她。 未成亲就大剌剌的到夫家府上来,坦然自在得跟在自己府上一样,这么不要脸无耻的女子当真是燕京第一人了。 对于宁王府下人对自己的态度阮伽南不是不知道,但是吧,她觉得暂时不要急,等成亲了,她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修理这些人。现在当务之急是哄住宁王了,不能把宁王惹急了啊!万一他一气,病发了可怎么办? “王爷,阮小姐又来了,而且……”陆英面有难色。 捧着书看得入迷的凤明阳听到陆英这话,淡然的面具隐隐有裂开的倾向。 “而且什么?”她还能做更过分的事? 陆英莫名的有些同情自家主子,“而且她还把她的几个妹妹都带来了。” 凤明阳:“……”他这宁王府什么时候变成市集了,谁想来都可以来? 他有些无语的放下了手上的书,想了想说道:“让人招呼着就是了。”说完皱了皱眉头,又道:“算了,说我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见客,让她们都回去吧。” 听了他的话陆英连忙往外走,走到半路的时候果然就看到自来熟的阮伽南,他暗暗庆幸自己走得快,再慢点估计她都自个儿跑到王爷的院子里了。 “阮小姐,请留步。”陆英拦住了她。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阮伽南瞪了瞪眼。 陆英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自然是认识。只是今天王爷身体有些不舒服,不方便见你,还请阮小姐先回府,改日再来。” 身体不舒服?她挑了挑眉,眸光闪了闪,惊讶又着急的道:“身体不舒服,这怎么行,那我更应该留下来照顾王爷了!你别拦着我,我要去见王爷!” “阮小姐,王爷已经躺下了,你这样过去岂不是要打扰到王爷的休息吗?”陆英眉心一跳,“你如果担心王爷就先回去改日再来吧。” 阮伽南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犹豫,半响才道:“这样吧,你先到外面跟我那几个姐妹说说,就说王爷不舒服,我得留下来,让她们先回去。我得在这里多待一会儿,确定王爷无恙我才走。这是我的责任。”她义正辞严,不容拒绝。 陆英觉得自己似乎能体会到自家主子的心情了。 阮伽南这人确实让人挺难招架的。她要是撒泼哭闹别人还有办法治她,但是她偏偏每每都是端着这么一副正经严肃认真诚挚的态度,让人无从下手。人家名正言顺,说出来的理儿都让人反驳不了呢。 想了想陆英觉得现在也唯有这样了。 “既然如此,阮小姐不如到小花厅里小等片刻,至于阮小姐的姐妹,小的这就让人去处理。”担心阮伽南会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跑到王爷那里去,陆英想出了一个法子。 他还以为阮伽南会拒绝,可是没想到她很爽快就答应了,“好,那就麻烦了。” 阮琳琅几个凳子都还没有坐热就被人委婉的赶出来了,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也得脸上带着担忧的关心宁王几句,再礼貌的离开。谁让宁王身体不好了呢? 当然,在心里,她们是把阮伽南给狠狠骂了一顿的,所以走的时候毫无心理压力的把马车给驾走了,摆明了想让她走路回阮府。 陆英原本还有些担心阮伽南要是一直赖在王府不走的话要怎么办,毕竟王爷今天看起来是真的不想应付她了。但是没有想到在花厅里坐了一会儿之后她竟然就站了起来说今天就先回去,不打扰王爷休息…… 吓得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其实是有什么目的的。直到她离开了王府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到了书房,将这件事告诉了王爷。 凤明阳挑高了眉,“她走了?没说什么?” 陆英想了想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凤明阳第一反应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特别的。阮伽南脸皮是厚,但到底是个女孩子,还是要点脸面的。他不见客,她总不能一直赖在王府。 所以很快他就将心里的那点疑惑撇开了,“走了就好,以后她要是再来还是按照这样处理吧。” “属下知道了。” 另一头阮伽南离开了宁王府,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瞧瞧,现在阮府的人以为她在宁王府,而宁王府的人呢则以为她已经回阮府了。所以现在不管她要去哪里,去干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更加不用想着回去之后要用什么谎言掩饰。 哎,这主意真是太美妙了,希望啊以后她每次来宁王府宁王都身体不好,不见她,这样她就可以去干自己的事了。她当然知道宁王身体不好真是一个借口而已,他是不想应付她了。不过没关系,这样正合她意。 嗯,如果可以的话,成亲后她倒是可以和宁王做个交易什么的,毕竟成亲之后她就是王妃了,恐怕会没那么自由了。 因为和宁王亲事的原因,现在阮伽南也是燕京的大名人了,虽然只听说过她的名字没见过她的人占大多数,不过见过她的人也不少。出了宁王府,她正准备带着丹砂溜达去自己的秘密基地呢迎面就碰上了一个人。 关家小姐,关平月。 这就尴尬了。 据说这个可是自己未来丈夫的青梅竹马啊,两人似乎还有些暧昧什么的,现在宁王却变成了自己的未婚夫。 怎么有种自己是小三的赶脚?阮伽南摸着下巴想道,然后又飞快的在心里呸呸呸了一阵。什么小三啊,她这是正室,正室,皇上赐婚的! 关平月也看到阮伽南了,先是愣了一下,反射性的瞧着她走过来的方向看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顿时一变,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阮小姐这难不成是刚从宁王府出来?”关平月忍不住试探道。 阮伽南倒也不隐瞒,大方的点着头,“是啊,我刚从宁王那里出来呢,没想到就凑巧的遇到了关小姐。在宫里一别之后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关小姐了,关小姐最近可好?” 她这么问纯属是客套话,换做其他人她也一样这么问候的,礼貌嘛,她还是有的。 但是在别人听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你什么意思?”关平月还没有开口说话她旁边的一名男子就面色一沉,不善的盯着阮伽南。 “这位是……”阮伽南不禁将目光落在了这男子身上,眼里闪着疑惑。 关平月眉头一皱,眼底有些轻视,“这位是八皇子!” 连八皇子都不认识,这阮伽南果然是土包子。然后等着看她露出惊惶失措的样子,然后再趁机在礼节上刁难一下她……关平月暗暗在心里有了主意。 “哦,原来是八哥啊!”阮伽南恍然。 八皇子呆了一下然后怒了,“你叫谁八哥呢,你也配叫本殿下八哥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阮伽南很无辜,“我是宁王的未婚妻,我和宁王的亲事是皇上赐婚。你是宁王的八哥,那不就是我的八哥了吗?你说我不配,莫不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 “你胡说八道,本殿下没有!只是单纯的觉得你不配而已!”八皇子先是面色变了变,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冷哼道。 阮伽南耸了耸肩,“觉得配不配是你的问题,叫不叫是我的问题。按照规矩礼仪就是这样的,我不叫,你们岂不是又要说我不懂规矩了么?” “倒是看不出来你这么伶牙俐齿的。”八皇子冷着脸嘲笑道。 “多谢夸赞。” 关平月在一旁听着只觉得自己要气炸了,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冷静了下来,自持身份的道:“阮小姐,虽然说你和宁王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就算你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也好歹顾及一下宁王的声誉。尚未大婚你就跑到宁王府,你让旁人如何看待宁王?” 阮伽南歪了歪头,先是疑惑的看着关平月,半响才突然笑了笑,娇憨的问道:“关小姐,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样的话的?” 关平月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当即就面色一变,面上露出了羞辱的神色。内心又是恼又是丢脸,第一次这样明晃晃的被人打脸。 她和宁王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她也确实没有什么立场来对阮伽南说这样的话,但是、但是她和明阳的关系又岂是一般普通关系?她和明阳在一起的时候阮伽南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苟且偷生呢! 现在她居然还嘲讽自己? 关平月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在她看来即使阮伽南已经成为了宁王妃也是不配和自己相提并论的,更加不可能比自己高贵。但是现在因为一个表面上的身份,她就要被她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给狠狠羞辱了! “阮伽南,你休得放肆!月儿和九弟的关系岂是你能比的?月儿和九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样的情分难道还不够月儿关心九弟吗?”八皇子见关平月一脸备受打击,连忙站了出来维护。 阮伽南耸了耸肩,“可是宁王说他和关小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啊!还有啊,我才是未来的宁王妃。而关小姐……” 她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其实你什么都不是啊!据我所知,关家和皇室似乎并没有什么血缘上的关系呢,而关小姐和宁王也没有男女关系。要是每个人都像关小姐这样跑来教训我,那我这个未来宁王妃岂不是成了摆设?” 关平月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既然对宁王没有男女之意,也不曾想过要嫁给宁王,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说到底还不是嫌弃宁王身体不好? 阮伽南表示对于关平月这种白莲花是看得非常透的。 原本吧,她和宁王到底有没有什么对她来说关系不大的,毕竟现在她才是宁王的未婚妻嘛。但是这关平月不能把她当傻子,还跑来教训她啊,还想看她出丑。 难道她看不上宁王还要宁王痴心守着她不成?啧啧啧,关平月这是把宁王当备胎了吧? “阮伽南,你太过分了!”八皇子见关平月的面色在阮伽南的话下越来越难看,神情屈辱,不由得也怒了。 “八哥,不是我这个弟媳说你。你一边说关小姐和宁王青梅竹马,感情非一般人能比,却又一边和关小姐关系亲密。虽然说你和宁王是兄弟,但是你这样做很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阮伽南语重心长的说着。 “你含血喷人!本殿下和月儿清清白白,我是因为九弟的关系才对月儿多了一份关心,你少诬蔑我们!”八皇子暴跳如雷。 阮伽南淡定的道:“冷静冷静,我没说你们怎么样,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一下。毕竟我很快就要和宁王成亲了嘛,多少都是要维护宁王的。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就不浪费你们的时间了。你们继续慢慢逛吧,不过记得要注意。” 说完也不管关平月和八皇子两人被气成了什么样带着丹砂径自走了。 走远了丹砂才有些好奇的问:“小姐,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刺激八皇子啊?你就不怕八皇子一怒起来要治你的罪?” 八皇子可是中宫嫡子,身份尊贵,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度宽容的人,会任由人指责。要是八皇子一恼怒起来要找小姐麻烦,宁王会不会帮小姐还是未知数呢。 阮伽南脚步轻快,“放心吧,他不会的。” 她刚才不过是突然多了一个想法,想要试探一下八皇子而已。 一直听说几个皇子中就属八皇子和宁王关系最好,八皇子也一向最是维护宁王。可是她却是有些不太相信皇室中当真有单纯的兄弟情。 越是富贵复杂的家族中就越是难得有真挚的感情存在,更不用说几个皇子之间其实是竞争关系了。 宁王一直备受皇上宠爱和信任,就连八皇子身为嫡子都比不上,难道他心里当真就没有一点的嫉妒和不忿?当真就心无芥蒂的把宁王当弟弟一样疼爱? 她觉得不见得就是这样。 她既然要嫁给宁王了,有些事还是要搞清楚的,免得以后被算计了还不知道。 ------题外话------ 阿南就是个不怕事的,有时候还唯恐天下不乱…… 第八十章 八宝山的用途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乔楠来到燕京之后就被阮伽南当免费劳动力使唤了,觉得每天来往燕京实在是一件相当费时间的事,所以他便就近在八宝村找了个住的地方。很是尽心尽力的帮阮伽南办着事。 因为他一心扎在这件事上,对燕京里的事关注得就少了,大概也是对阮伽南有信心,觉得燕京那些事肯定是难不倒她的。所以他对她和宁王的亲事还是一无所知的。 以至于他在听到乔装打扮出来的阮伽南,听到她玩笑的说要给他递喜帖时当场就撒了上好的茶水。 “你说什么?你要和谁成亲?”乔楠伸手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不用怀疑。你也知道我早就及笄了,回到了燕京肯定要面对婚事的。与其等我爹将我胡乱嫁出去还不如我自己挑选夫婿。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些话,我都没有想到宁王身上。一开始我还是有点嫌弃宁王的呢,可是后来我想了想觉得宁王的条件确实是挺符合我的。”阮伽南没有注意到乔楠异常的面色,径自说着。 乔楠一听,简直心里一痛。敢情是上次他开玩笑的那些话她当真了不说,还实践成功了? 一时间乔楠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什么叫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就是了。他那天这么说完就是开玩笑啊! 他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回到那天,那他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乔楠心情很复杂。望着阮伽南的目光都有些异样了。 “怎么这样看着我?”阮伽南对上他难解的目光,愣了一下。 “你和宁王的亲事难道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乔楠喉咙有些发紧的问。 阮伽南眉头一皱,“这婚都赐了,哪里还有回转的余地?再说了,为什么要有回转的余地?这亲事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乔楠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伽南,你应该知道嫁给宁王的话意味着什么?皇室的环境会简单吗?你若是嫁给了宁王,那就避免不了会被牵扯到那些事之中去,到时候你要脱身的话你要怎么办?”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都考虑过了。有得必有失啊,有时候想要得到一些利益就必须要冒点险。至于脱身的问题,等宁王挂掉了,我还用担心不能脱身吗?”对乔楠的担心阮伽南有些不以为意。 乔楠木着脸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宁王会挂掉?” “……大家都这么说的啊!”阮伽南一脸理所当然。 乔楠额角上的青筋不由得跳了跳,咬牙道:“别人还说你一无是处呢,那你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呢?”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这哪能一样。总之这件事不要再说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想要嫁给宁王还不是想要早点把燕京的事情处理掉然后逍遥快活啊。”她知道乔楠是担心她,所以耐着性子给他分析了一下事情的利弊。 乔楠听了沉默了一下,“万一将来你对宁王动了心……” 阮伽南轻哼了一声,轻狂的道:“我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宁王那样的病秧子!”要不是迫于无奈,她才不会委屈自己嫁给他呢,怎么会对他动心? 这会儿她的话是说得笃定斩钉截铁,可是日后却是打脸啪啪啪,太痛! 乔楠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可是她脸上明晃晃的显露着对宁王的不屑,不以为意。没有丝毫的异样,就好像以往无数次提到这个话题时,对那些男子,她露出来的表情反应一样。 或许真的是他太过担心了。伽南是什么样的女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所有的成年男子有一种莫名的看低。她瞧不上那些人,对那些人充满了鄙夷,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要屈于男子底下。 她对女诫女德,三从四德从来都是嗤之以鼻,更加不认同女子天生就要服从男子,成亲之后就要被困在后宅和姨娘妾侍争宠,相夫教子…… 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他简直就是惊呆了,无法相信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是从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口中说出来的。他很惊异,也很好奇,好奇她为什么会有这么惊骇的想法。 一开始留在她身边不过是觉得闲着无聊,找点有趣的事玩,逗逗小丫头。可是没有想到越是接触越是惊奇。她简直就像是一座宝藏,挖一点就能发现一点惊喜,永远都不知道这座宝藏里到底藏了多少的惊喜。 久而久之,他都有些无法想象她将来嫁人的样子了。现在冷不防的听到她居然就这样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他多少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她这样的女子,又有哪个男子能给予她想要的一切,给予她充分的自由,尊重,理解,包容和专一的感情呢? 就连他自己,自诩对她最了解也最能包容,不还是一样没有信心能做到这些吗?所以即使心里对她有那么一丝异样的感情却从来不敢显露出来。 乔楠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或许,他也还是配不上她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将来无论遇到任何事你都要保护自己,你的那些家人其实不要也罢。起码我们还在,我还在。”乔楠严肃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他突如其来的认真严肃郑重让阮伽南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芒,“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他们伤害不了我的,对我来说他们并没有重要到可以伤害我。” 那些家人甚至比不上他们对她的好,要说家人,他们或许更像一点吧! “那你母亲的事你有眉目了吗?”乔楠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问起了正事。 伽南这次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知道当年她母亲的死到底有没有内情。 阮伽南手耸了耸肩,“还没有。事情过去太久了,而我那个时候又太小,现在贸然问起来的话只怕是会引起怀疑。不过我现在已经想到了突破口,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了。” 她一回来就追问娘亲的死,这要是没什么内情的话就算了,要是有,这不是打草惊蛇吗?她一直在找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乔楠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顿了顿才笑着道:“现在不如先到山上去看看吧!好歹你也是这座山的主子,总得看看现在变成怎么样了。” 阮伽南挑着眉看着他,“带路!” 乔楠在八宝村也待了一阵子了,认识他的人不少。八宝村的人对他很是热络,因为他来这里请了不少人帮他干活儿,工钱按天计算,而且顶好,对八宝村的人来说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 一路上都有人跟乔楠打招呼,一些孩子还跟在他屁股后面叽叽喳喳的。对阮伽南这个帅气的公子哥也很好奇。 不过很快就有人认出来这个漂亮得很的公子哥儿不就是之前来这里买下八宝山的那个富家公子么?原来他和乔公子是一起的啊,难怪了,而且看样子他还是乔公子的老板呢!这个小公子果然是个厉害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乔公子在他手下做事了。 现在的八宝山看上去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的,但是如果有细心的人经过这里就会发现这附近已经逐渐的被圈起来成为私人领地了。八宝山也多出了上山的路,痕迹很新,看得出这段时间上下山的人很多,次数也多。 阮伽南来到这里不由得暗叹了一声。想想上次她过来这里的时候体验实在是糟糕,而且还遇上了不太好的事,差点就被树上掉下来的人给砸了个正着。 话说上次她好心救的那个人应该知道自己有东西被她顺手牵羊了吧?事后他发现的话会不会寻一下呢?应该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吧? 阮伽南望着那个地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想到这件事她又不由得想到了宁王,还有那枚玉佩。 哎,造孽哟,早知道那枚玉佩是宁王的,早知道自己会和宁王成亲,当初她一定不会贪那些黄金,不会拿人家的玉佩。就算拿了后来她也一定会恭恭敬敬礼礼貌貌好声好气的还回去,而不是坑了人家一把。 现在好了,总感觉那枚玉佩变成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你在看什么?”乔楠见她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迟迟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没看到什么。 阮伽南犹豫了一下才将自己上次遇到的事说了出来。 乔楠听了一阵无语,“……我说你这坏习惯能不能改一改?”什么都要顺手牵羊一下,不这样做似乎就很吃亏的样子,她也不担心迟早有一天会惹祸上身。 阮伽南要是知道乔楠心里这么想一定会鸡啄米的点着头,然后无辜的承认她似乎确实已经是惹祸上身了。 阮伽南嘻嘻的笑了两声,“我这不是预防万一吗?” 要是哪天对方真的找到她,想要杀人灭口啥的,起码她手上还有个能谈判的东西啊。 乔楠有些头痛的扶了扶额,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来逛个荒山野岭也能被个杀手砸到,她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他不可认为那个时候受了重伤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会是什么无害的百姓。 “哎呀,你放心吧,就算现在那人站在我面前也是认不出我来的。一来他那天昏迷过去了,神志不清,二来我女扮男装,他哪里知道我是谁。你就不要操心了,没事的!”估计他们以后都不会再碰上了。 乔楠听了只得无奈的摇着头了。 “我按照你给的图纸来办确实是方便了许多,不过这里毕竟不是以前我们待的地方,而且离燕京也不是很远,还是有许多顾忌。建造起来可能会比较耗费时间了。”乔楠道。 八宝山这个地方确实适合用来安营扎寨,她估计要在燕京待上几年的时间了,既然这样,那就不能白白浪费了这几年时间。还有很多人要养活呢,而且她来了燕京,虽然留下了信任的人处理那边的事,但总归还是没有她自己坐镇来得更令人放心。 阮伽南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这个急不来,以后再慢慢一点点弄起来吧。我看上这里不过是因为这里的环境适合,就算将来所有的人都过来应该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还有八宝乡这个地方,你想个法子把村民都收买了吧,不然就另外找个地方将他们移出去。” 不然人多口杂,容易暴露。 乔楠皱了皱眉,“八宝村人口虽然不多,但是这里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想要他们迁移走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好的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啊,而且一条村子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啊,能移居到哪里去? “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嘛,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银子够了,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乔楠挑了挑眉,“这倒是。那就唯有等未来的宁王妃嫁进宁王府,想办法从宁王府里摸一点银子出来了。宁王一直深受皇宠,光是得到的赏赐就不计其数,更不用说皇上给的田地庄院这些了,你要是能从宁王身上刮下来一星半点的,估计都够我们办好这件事了。” 阮伽南也挑高了眉,斜睨着他,“喂,我还没有嫁过去呢你就教我谋算未来夫家的财产,这有些不妥吧?” “嗯哼,等你们成亲了,宁王的就是你的,有什么不妥的。我就等着这笔银子到账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反正她挑上宁王也是因为宁王家大业大,命不长嘛。 阮伽南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阮伽南随着乔楠在山上转了一圈,大概了解了一下现在的建设情况。 她想要在山上建大本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还得悄悄的来,只能请附近的一些村民,有所专长的工匠来帮忙。好在这些村民脾性淳厚,只要给足够的工钱,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很是勤快。 只是终归比不上擅长的人,所以进度很慢。现在才大概有了雏形而已。 阮伽南看了不禁感叹,如果将那个家伙一起带来燕京,现在应该就没有这个烦恼了。那个家伙可是这方面的人才啊! 她计划是要在八宝山北面建一座小型的堡垒式建筑,而且得用最坚硬的石头来建造,而不是一般传统的木材建造。她既然来了燕京,那就不能什么都没干就跑路,这可不是她的作风。 她也知道燕京不是一般的地方,它是这个国家的都城,风险和机遇是同等的。所以她要做好充足的准备,首先就得建一个稳固,不容易被发现和被攻破的营地,要是哪天暴露了,或者是惹上了官府,好歹争取时间让人逃走。 呵呵,她可不是那等盲目天真自信的人,觉得永远不会暴露。这个天底下就没有永远的秘密,凡事都要做好打算,最好和最坏的。这样出了事才不会方寸大乱,盘皆输。 看得出她有些失落,乔楠安慰道:“没办法了,我们动静不敢闹得太大,怕被人发现怀疑,只能悄悄的来。附近的村民能做的也有限。” 阮伽南瞧了他一眼,“只能先这样了。只是以后还要继续辛苦你了。” 乔楠瞟了她一眼,冷笑,“你还知道辛苦我。我还以为你就一心扑在和宁王的亲事上,都忘记还有我这号人物在了呢。” “嘻嘻嘻,哪能啊,你可是我的好伙伴啊!”阮伽南连忙卖乖的笑着。 “哼!”他重重的哼了一声。 在山上转了一圈,阮伽南指出了几处不妥的地方,又细微的修改了一下图纸,将不合理的地方改了改,以便更加符合山上的环境形势。关于混凝土的比例又再三的强调了一下绝对不能出现差错这才放下心来回了阮府。 ------题外话------ 猜猜阿南是干嘛的 第八十一章 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呢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常康听到阮伽南的话怔了怔,没有反应过来,转头看着她,见她神色自然平淡,一时间有些摸不准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爹,怎么了吗?”阮伽南迎着他打量的眼神不明所以的问。 阮常康沉默了一下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爹一时间没有听清楚。” “哦,我是说既然我和宁王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该走的程序也差不多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准备嫁妆了?我是阮府的嫡小姐,嫁的人又是宁王,嫁妆方面我知道爹不会亏待我的。只是我觉得我娘留下来的嫁妆是不是应该也一起给我?”阮伽南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脸上些许的异样,自然而然的说道。 阮常康眸色深沉的看着她,“好好的怎么想起这件事了。你嫁妆的事自然有你母亲还有你祖母替你操办,你安心待嫁就是了。其他的事不用担心,阮府肯定会办得妥妥帖帖,让你风光出嫁的。” 阮伽南笑得乖巧,“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但是我亲娘的嫁妆肯定还有的,我娘也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嫁妆自然是应该给我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庄子上,多亏了母亲替我保管,现在物归原主也能让母亲轻松一点。” 阮常康面色微微一沉,似乎想发怒,可是又强硬将脾气压了下来,半响才冷淡的道:“既然你问起来,我也不瞒你了。其实你娘当初嫁给我并没有什么嫁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留给你的了。” 阮伽南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没有嫁妆?这怎么可能?难道我娘居然是个农家女子,高嫁了爹?可是不对啊,就算是农家女子,多少也是有点嫁妆的吧?我外祖父外祖母难道就什么嫁妆都没有为娘准备,娘就这样嫁到阮府了?” 她这么一咋呼,阮常康的面色更加难看怪异了一些,有些不耐烦了,冷声道:“没有就是没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初我和你娘成亲本来就比较简朴,我也尚未到燕京任职,日子过得甚是艰苦,你娘的那一点嫁妆为了补贴家用早就花掉了,哪里还有剩下。” 呃嗯,将自己妻子的嫁妆花掉了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面无愧色,果然不简单啊!阮伽南默默的在心里吐槽着。 “原来是这样吗……”阮伽南皱着眉头,似乎有些失望。 阮常康以为这件事会就这样过去,正要松口气就听到她突然啊了一声,吓了他跳。 “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没点规矩!”他忍不住黑着脸训斥道。 “爹,我想起来了,当初随着我一起到庄子上照顾我的嬷嬷临死前告诉我说我娘临死前给我留下了一个妆匣子,里面装了一些首饰什么的,说是要留给我将来做嫁妆的!这个总该还在吧?我娘死的时候爹已经是燕京的大官了,府里应该不至于落魄到拿这个妆匣子去换银子吧?”阮伽南惊喜的啪啦啪啦的说着,完不给阮常康说话的机会。 阮常康眉头一皱,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怀疑,“什么妆匣子,我怎么没听说过?” 她当年跟着他的时候本来就是——哪里会有什么嫁妆,她身上有什么东西他这个做丈夫的难道会不知道吗? “这个我哪知道啊,嬷嬷临死前是这么跟我说的,还叮嘱我将来回府之后一定要问爹拿这个呢。难不成是在母亲那里放着了?爹,我看你不如去问问母亲吧,说不定母亲会知道。”阮伽南诚心诚意的建议。 阮常康的注意力一下子放在了这个未曾听说过的妆匣子上,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她这话有什么问题。 按理来说贺氏是填房继室,连他都不知道的事,贺氏又怎么会知道呢?但是他并没有察觉出这句话里的陷阱,没有反驳,那就间接的告诉了阮伽南一些事。 阮伽南见他没有反驳自己的话,眸色不禁一沉。眉心蹙了起来。 看来她娘的死还真的没有这么简单,嬷嬷说的话难道是真的?可是贺氏是贺家的嫡小姐,身份高贵,就算是看上了他英俊风流的爹也不应该参与到她娘的死这件事上啊。 而且从他刚才的话来看,娘的出身……似乎不太好?否则的话一个女子出嫁怎么可能没有嫁妆?还有,她娘亲的娘家,她外祖家,她从来没有听谁提起过。 就算她娘不是燕京人,但总会是凤歧国的人吧,既然是凤歧国的人那就会有娘家,怎么会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就连嬷嬷都没有提起过。 哦,她娘可能是孤儿什么的?别搞了,现在这个社会,一个女子若是没有了亲人是绝对活不下去的,就算活下来只怕也是被卖到青楼这种地方的可能性多。按照她爹这样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娶一个毫无背景,对他前途毫无帮助的女子为正妻的。 所以……真是越想越乱啊!现在才发现她这个没有印象的娘怎么好像挺神秘? 阮常康一脸心事的回到了正院,贺氏见他回来了连忙起身迎了上来,温柔体贴的道:“老爷,你回来了,今天过得可还顺利?”说着又吩咐屋子里似乎的丫鬟去换茶水,端点心上来。 “你坐,我有事问你。”阮常康坐了下来隆起了眉心始终没有松开。 贺氏没有多想,坐了下来问道:“什么事让老爷你面色如此凝重啊?” 阮常康侧头注视着她斟酌着问道:“刚才伽南跟我说,说当年随着她到庄子上的嬷嬷临死前跟她说,她娘给她留下了一个妆匣子……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贺氏一愣,然后面色一变,有些慌乱了起来,却又强作镇定,眼神微微闪烁着,“老爷,这,这种事怎么问妾身啊!这不是为难妾身吗?” 阮常康和贺氏夫妻几十年,对她自然是十分了解的,见她这反应当下就明白了,不禁有些恼怒。 “伽南其实是让我来问问你这个妆匣子是不是在你这里,一开始我还不相信,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现在看你这反应我就知道了,妆匣子就在你这里是不是!你眼皮子怎么这么浅?你是贺家的嫡小姐,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吗?”她又何必贪伽南她娘亲留下来的一个妆匣子? 听到他这么说贺氏觉得自己很委屈,“老爷,妾身不是贪那点东西,只是那个时候伽南还那么小,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怎么交给她?若是给了嬷嬷,万一嬷嬷贪了怎么办?最后伽南还不是会怨我们?妾身这不是想着先替伽南放着吗?” 而且当初谁知道阮伽南这死丫头命居然这么大,在庄子上待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再说了,那个妆匣子里的装的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首饰,有些就算她是贺家嫡小姐也是得不到的! 阮常康眉头皱了皱,想了想觉得也是道理,气稍微的消了一点,“既然如此,你寻个时间把那个妆匣子交给伽南就是了。”省得她惦记,还以为是他这个做爹的要贪那一点东西。 他这么说贺氏却是面露难色,挣扎了一会儿之后才迟疑的说道:“老爷,妾身觉得这不能交给伽南啊!” 阮常康眼一瞪,“为什么?” 贺氏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发愁的道:“老爷你是不知道那个妆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伽南对姐姐没有什么印象,也不知道别的事,那妆匣子里的东西要是给了伽南,说不准伽南就会知道那些事了。万一她要去寻她外祖家……这如何是好?” 阮常康面色一沉,眼里飞快的闪过了数道复杂的光芒,眸色深沉,似乎又带着一丝冷意和恨意,然后迅速的消失在了眼底那抹阴霾中。 “你把那个妆匣子拿出来我看看。”良久之后他才道。 贺氏踌躇了一下才起身去了内室,好一会儿才重新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盒子。 她走到桌子前,看了看手上的东西,眼里满是复杂之色,“就是这个了。” 阮常康抬眸注视着眼前的木盒子。木盒子是檀香木制成,比成年男子手掌略长略宽,盒子外壁上雕刻着精致繁琐的花纹,盖子上用细小的线条刻出了一朵盛放的花朵,花朵旁似乎还有一个复杂的图案。 看到这个盒子,阮常康立刻就知道肯定是她留下来的东西,这种东西也只有她会有了。 他沉默的打开了盒子,里面放了数支各式的簪子,发钗,还有一个手镯和数颗上乘东海明珠,几块极品玉石,皆是上等精细的东西,精巧别致难得一见。 除此之外还有一把精巧的匕首,刀柄上镶嵌着绿松石,红宝石还有金子雕花,垂着浅蓝色的流苏。刀鞘是鹿皮制成,刻着繁琐的花纹,扣子上别着一颗硕大的珠子。 看到这把匕首,阮常康瞳孔缩了缩,脑海里闪过了不愉快的记忆。 他还记得当初她拿着这把匕首骄傲非常的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当时只觉得有些难以理解,后来却觉得那是一只暗示,不断的提醒着两人的差距。 贺氏见他盯着这些东西看得入神,面色难辨,心一沉,有些恼恨了起来。难道过了这么多年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死人不成?她有什么比不上她的,她也是高贵的大家族千金小姐啊! “老爷,你看,这些东西要是给了伽南,她能不多想吗?”而且阮伽南有什么资格得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她可是准备着留给梨儿的。 虽然只是一些珠钗,但这些珠钗可不是普通的珠钗,还有个镯子,找遍整个燕京也不一定能找来一个相同价值的镯子!这么名贵的东西给阮伽南都是糟蹋了! 阮常康看着这些东西阴沉着脸色,心思转了转才道:“你换个盒子把这些东西装起来再给伽南。现在她已经有了疑心,若是再不给只怕会让她更加怀疑。还有这匕首也不要给了。” 贺氏面色一变,暗暗用力扯了扯手上的帕子,满心的不甘。 这些东西她收着都那么多年了,在她死了之后就该是她的东西了。现在却要她拿出来给阮伽南,她怎么甘心? “你听到没有?”阮常康迟迟没有听到她回话,声音一沉,冷冷的看着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有些东西不该是你的就不要多想。现在你是我的夫人,娘家又是贺家,你想要什么东西没有?放着这些东西在跟前你就不觉得膈应吗?” 贺氏咬了咬牙,心里暗道,她还真是一点都不觉得膈应,相反,她还很得意,很开心。 因为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曾经都是那个女人的,可是都被她抢过来了,她死了,永远都要被她压着。就连族谱上的那个姓氏也不是她的,这么多年她连点香火都没有吃过, 每每夜深人静想到这一点她都忍不住想要大笑。这些东西的存在时刻都在提醒她,是她赢了,她才是阮夫人。甚至是她留给她女儿的东西都变成她的了,只要她不愿意,阮伽南就永远都得不到这些东西。 阮府是有钱,贺家也有钱,可是这些东西换成银子的话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将来给梨儿做嫁妆多好啊!凭什么要给阮伽南? 不过现在她自然是不能当着老爷的面说不给的。 贺氏连忙笑着道:“老爷放心,等妾身存到合适的盒子这些东西妾身就让人送到伽南手上去。” “嗯,你能这么做就好。你目光放远点,不要净是盯着眼前的一些小东西。伽南那孩子也是个不省心的,她要是怀疑了什么闹起来,影响到婚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妾身明白。” 贺氏很快便让人找了一个合适的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放了进去。 为了送这个,贺氏亲自到了芳草苑。 阮伽南听到院子的丫鬟进来禀报说夫人过来了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心想难道她大伯母又过来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果是大伯母那应该在夫人两字前加大房二字啊。然后慢半拍的才想到了贺氏身上,不由得有些奇怪了。 贺氏跑到芳草苑做什么?她不是一向不屑跑来这里吗? “母亲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让人传话一声我过去不就行了吗?”阮伽南毫无顾忌的问,丝毫不担心自己这样问会让贺氏觉得尴尬。 贺氏只当没听到她这带刺的话,笑着道:“你前两天不是问你爹讨嫁妆吗?这不,我今天就给你送过来了。”说着她摆了摆手,身后的婢女将木盒子递了过来。 她接过木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这个就是你娘当年留下来的东西了。当年我也只是想着你还太小,可是先暂时替你保管着,等你出嫁的时候放在你的嫁妆里一起给你。可是没有想到你先问起来了,既然你问起来了,那我就拿过来给你了,也省得你多心。” 贺氏这是话中有话,暗指阮伽南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刚定下亲事就迫不及待的问家里要嫁妆,没皮没脸的,没规矩。 这种暗讽的话对阮伽南来说伤害值简直就是负,她眼睛一亮,飞快的将木盒子拿了过来二话不说的就打开了,让贺氏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僵。 “咦?怎么就这么点?”阮伽南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咋呼的叫着,瞪大了双眼,有些不相信。 贺氏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神色自然的安慰道:“你也别嫌弃了,这已经是你娘能留给你最好的了。这些都是她当年最贵重的东西,就只有你一个女儿这才部留给了你。相信老爷也和你说过你娘的情况,所以这已经是很不错了。” 阮伽南挑了挑眉,抬眸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贺氏一眼,然后视线落在了手上的木盒子里。 盒子不错,但里面就只是装了几根珠钗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怎么,嬷嬷临死前拉着她的手不停的念叨的“遗产”就这么点?贺氏这是当她傻呢,以为她没见过,嬷嬷也死了,所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明明记得嬷嬷说过很多次,说她娘留下来的那个妆匣子里装着很多珍宝,光是一个镯子就够寻常人家吃一辈子了。 嗯,别的不说,但镯子呢? 贺氏见她面色有些难辨,心里打起了鼓,面上却佯装镇定的问道:“怎么了,你不信?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老爷,这点小东西我可不会贪你的。” 阮伽南闻言笑了。小东西自然不会贪,大东西就会贪了嘛。如果嬷嬷说的话不假,那她娘留下来的东西价值肯定不会低。 “母亲说笑了,母亲是贺家嫡小姐,什么东西没见过,怎么会贪图我这点呢?行吧,既然送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免得我最近老是做梦,梦到我娘,她一直想对我说什么的样子。现在想来应该是想要我快点把这些东西拿回来吧。可怜她一片慈母心了!”阮伽南叹着气道。 贺氏面色一僵,眉心一跳,手里一紧。很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梦到她娘亲,更想问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是她不敢。 “东西已经交给你了,你就好好保管着吧,我就先回去了。明日你大哥就要回来了,也不知道他这趟顺不顺利。”贺氏扶了扶鬓角站了起来说道。 “哦,大哥要回来了?”阮伽南挑眉。 贺氏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是啊,去了这么久可算是回来了,我这心也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阮伽南看着她面上的笑容,还有眼里自然而然露出来的慈爱之光,眉头皱了皱。 贺氏难道真的这么疼爱她那个大哥? ------题外话------ 你们的假期告急告急了! 第八十二章 不一样的首饰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贺氏走后阮伽南将盒子拿在手上把玩着,时不时的拿出里面的珠钗对着阳光看一看,像是在辨别真假一样。 “小姐,这就是夫人给你留下来的嫁妆吗?”丹青走了进来看到她的动作有些好奇的问,视线忍不住落在了她手上拿着的一根珠钗上。 阮伽南漫不经心的应道:“应该是的。瞧瞧这做工,这成色,这花样,贺氏要是想敷衍我大概也不会舍得花这个银子做这么好的东西来给我吧?” 丹青走进盯着她手上的珠钗看了看忍不住点头,“嗯,这珠钗确实是很好的,要是放到外面的首饰店铺里,少不得要花个几百两。不过奴婢看这珠钗的式样好像不是燕京流行的式样。” 阮伽南对她的话有些不以为意,随手将珠钗放进了盒子里,“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些珠钗应该都是十几年前,甚至是几十年前的式样了。燕京首饰的式样都轮了好几回了吧?” 流行的东西总不会一成不变的。像现代,每年的衣服流行的款式都不一样,每个珠宝的牌子每个季度都会设计出新的款式来。 这些东西是她娘留下来的,少说也有十几年了,不是燕京现在流行的式样也是可以理解的。 谁知道丹青却摇了摇头,“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虽然说燕京的首饰不可能十几年不变,但不管怎么变也离不开大概的范畴。就好像我们穿的裙子,变来变去变的都是一些小细节而已,大体上还是一样的。” “哦?是这样吗?那你说说这个珠钗怎么和燕京的不一样了?”阮伽南眉头一挑,来兴趣了。 丹青微微弯腰,用手轻拔了拔盒子里的珠钗,然后拿起一根,“小姐你看,这上面装饰用的宝石是一种叫月光石的宝石,因为它的光芒如同月光一般,故得此名。但是我们凤歧国并不产这种宝石,就更加没有人拿这种宝石镶嵌在珠钗上了。就算有,那也是外地商人带来的,我们这里的商人很少会有。” 哦?月光石?阮伽南听她这么说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真是。 月光石她自然是知道的,在现代这个也算不上是多高档的宝石,但也有例外。她曾经就见过一次,是斯里兰卡产的一颗月光石,那颗月光石纯度之精,重量之大,光泽之亮实属罕见。 这颗月光石被一个当地的富豪买了下来摆在了家中,然后办了个宴会邀请了所有的名流来参加。她当时正好在斯里兰卡,一时好奇便去参加了。果然是非常的美丽,令人心醉。 但她也没有放在心上,过后也就抛在脑后面了。这会儿看到这么小的一颗,一时间竟然没有想起来。她对宝石并没有太多的研究,只是知道个大概而已。很多女人喜欢宝石,但跟宝石相比,她更喜欢武器多一些。 “还有这个,猫眼石,说是像猫的眼睛一样,也不是咱们凤歧国产的宝石。”丹青又指着另外一根簪子说道。 阮伽南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这些珠钗可能都不是燕京,甚至是凤歧国的?” 丹青似乎也有些苦恼,但很快又释然了,道:“奴婢觉得很大的可能性不是。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或许是夫人从外地来的商人手里买的呀。这些东西燕京不产,却不代表燕京没有啊!。” 阮伽南可不这么认为。 如果她娘亲有这个财力买这么名贵的首饰,那就意味着她出身一定非富即贵,家中长辈亲人也一定还健在,不然她一个弱女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财力购买这么贵重的首饰。 但是她爹话里的意思却说娘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嫁妆并没有多少。而且这么多年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外祖家的什么消息。如果她娘真的是燕京贵族小姐,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的。莫不是她娘亲是别的地方的贵族小姐? 对了,他们成亲的时候应该是在青州成的亲,后来才到了燕京……那她是不是应该往这个方向查一查? 阮伽南有些好奇了。看来她这个死去的娘还真是挺神秘的。她爹和贺氏的态度也有些不对劲。 还有这首饰,贺氏不会是将最不值钱的那一部分还给了她吧? 想到这,阮伽南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搞清楚。 “你去打听一下看看燕京的首饰铺里有没有卖这种珠钗的,回来再告诉我结果。”她吩咐道。 丹青点了点头。 “对了,小姐,你的嫁衣是来不及自己绣了,只能去绣坊和成衣铺买现成的了。奴婢找了找,燕京最有名的绣坊就是城东的绣坊了,里面的绣娘个个都是绣工精湛的,可以定制,也可以直接看花色买成品,不过这样的话式样比较少。绣坊出的嫁衣也是燕京女子向来喜欢和追捧的,价格高昂。” “成衣铺的话城西的天意楼是专门卖女子衣物首饰的地方,也是燕京最有名的,式样多,款式新颖,料子做工也是最好的。天意楼在燕京的时间也很久了,是信誉最好的成衣铺之一。”丹青介绍着。 “那个绣坊叫什么名字?”阮伽南问。 “就叫绣坊啊!”丹青答。 阮伽南:“……”这名字真是任性,看来是对自己的工艺很有信心了。 “嫁衣什么的就随便买一套回来好了,不用费心。”阮伽南摆了摆手,相当的敷衍。 丹青眼一瞪,“小姐,这可是你的嫁衣!女人一辈子就穿这么一次,你怎么能这么敷衍?要不是时间来不及,这嫁衣最好就是小姐自己绣的!” 阮伽南摆了摆手敬谢不敏的道:“自己绣?还是算了吧,这么复杂的东西我也弄不来。” 她连针都没拿过,怎么绣嫁衣啊,叫她拿针来杀人还简单点。 丹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所以小姐你就好好的挑选一套嫁衣,到时候风风光光的。你嫁衣要是没挑好,这不是白白让人家多一个取笑小姐的机会吗?” 到时候那些人准会又嘲笑小姐是乡下回来的野丫头什么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小姐认真打扮起来有多美,小姐平时就是太懒惰,太敷衍了。早上起来总是用帕子擦一擦脸就算,香膏都不摸,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不是有你和丹砂在吗?你们帮我挑就好啦,我相信你们两个的眼光。”她对嫁衣什么的是真的没兴趣嘛。 正说着,丹砂走了进来,“小姐,宫里来人了。” 阮伽南一愣,“宫里来人了?谁的人?” “好像是柔妃娘娘的。似乎是想让你进宫去。” 柔妃? 阮伽南立刻就想到了她和宁王的婚事上,不禁怀疑了起来。不会是亲事出什么问题了吧? ------题外话------ 长假后的第一天上班,上学,大家还好吗,作业是否完成了(坏笑ing) 第八十三章 一定好好待宁王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听了宫里人的话,阮伽南的心微微定了下来。 只要不是亲事出问题就好,至于柔妃娘娘让她进宫……大概是想先培养一下婆媳感情?又或者是想先给她下马威,敲打敲打她一下,让她警醒着点?毕竟她这个儿媳妇可不是她想要的。 她那天在宫里做的一切应该会让柔妃娘娘对她深恶痛绝吧?换做是她,将来她儿媳妇敢这样要挟她,不用她自己撞墙,她就可以先送她上路。 哦,当然了,她估计是不会有孩子的,所以也不会有儿媳妇这种生物。 进宫的路上,阮伽南在心里想着自己待会儿是不是要装装傻,卖卖乖,尽量争取柔妃娘娘的好感呢? 虽然说宁王已经出宫立府了,柔妃一直待在宫里,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相处。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婆媳啊!在这古代,她婆婆的身份就足以让她有千万个理由来磋磨她了。 分析了一下之后阮伽南觉得待会儿自己还是安分点吧。 她以为自己会直接被领到柔妃的栖梧宫中,可是谁知道转啊转的,转得她头都晕了,领路的人才终于停了下来。她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长春宫,这不是皇后娘娘的宫殿吗?怎么把她领到这里来了?难道柔妃娘娘在这里? 然后她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皇上……不会也在长春宫吧? 她低垂着头往路走,一边在心里暗暗嘀咕着,皇上不会记恨她,想要趁机将她灭口吧?毕竟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皇上就是天皇老子,想要谁死谁就死的人。她不过就是一个大臣的女儿,实在不够格和大boss斗的。 才跨过门槛阮伽南就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前方的巨大压力,换做是普通的千金小姐估计脚都得软,跌倒在地上当众出丑。 “皇上,皇后娘娘,柔妃娘娘,阮小姐到了。” “臣女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柔妃娘娘,皇上万岁金安,娘娘千岁金安。”阮伽南低垂着头跪在了地上,暗暗撇了撇嘴。 想到和宁王成亲之后她可能要时不时的进宫请安什么的,而这就意味着她得时不时的就跪一下,想想就心塞啊!以后她能不能也跟着宁王一起病啊? 好一阵沉默之后皇上威严的声音才传了下来,“起来吧。” “多谢皇上。”站了起来阮伽南就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儿了,任由殿中身份尊贵的三人对她打量个不停。 “这么看来的话这孩子倒也不是太差,模样还算过得去,仪态……估计也是学过了,有点长进。”皇上评价道。 “臣妾看也是如此。这样的话倒还勉强过得去,阮伽南,你和宁王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成亲的日子也定了,以后你就是宁王妃,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想来你也清楚。以后你可就要谨记你的身份,万万不可行差踏错。知道吗?”皇后和气又不失威严的说着。 “臣女一定谨记皇后娘娘教诲。”阮伽南乖巧的应着。 皇上和皇后对她这态度也还算满意。 虽然这个正妃人选不是他们选的,得来的方式也让皇上很是不喜,但架不住自己心爱的儿子铁了心的要娶。他一说,小九就失落的说自己的身体不好,怕是没有什么人会像阮伽南这样单纯因为自己救了她就想嫁给他的了。 还说什么与其娶一个因为他身份不得不嫁给他的人还不如娶一个心甘情愿嫁给他的人。阮伽南是阮太傅的女儿,就不用担心阮府会借这一层关系谋什么利益……还说他和阮伽南其实是同病相怜什么的。 让他这个做父皇的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由着他了。 “阮伽南啊,朕对你也没有别的什么要求了,只有一点,你做到就够了。以后你要记住你是宁王妃,是宁王的妻子,你要好好照顾宁王,真心待他,明白吗?若是让朕知道你对宁王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朕就诛你九族!” 阮伽南抬起头,非常认真诚挚的道:“皇上,臣女既然想要嫁给宁王,那就一定会对宁王好,维护宁王,照顾宁王,一心一意向着他的。臣女想要嫁给宁王是因为宁王救了臣女的命,不是因为宁王这个身份,臣女也不会害宁王的。” 反正不用她害他也活不长了。嫁给宁王不过是因为方便,倒不是她真的想谋他什么——呃,家产算吗? 说这些话阮伽南是完没有心理压力的,毕竟她说的就算不是真心话,但至少也有一半是真心的啊!成亲后宁王不害她,她自然不会害宁王。不过若是宁王想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那她也不会乖乖等着挨打就是了。 皇后坐在一旁看到阮伽南的表态,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不慌不忙,眼神坚定,镇定自若,特别是一双眼睛,哪里见得到丝毫的慌乱怯弱和闪躲?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在庄子上长大,毫无规矩的野丫头。 如此看来倒是有了几分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了。 这孩子,莫不是藏拙了?皇后不得不这样怀疑。 想到这她眉头不由得一皱。如果真是这样,那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罢了罢了,先静观其变,不管怎么样,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的。 “皇上,臣妾看这丫头也确实进步懂事了不少。日后让柔妃再好好教导教导,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阮太傅的女儿呢。”皇后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对皇上说道。 “嗯,皇后说得没错。爱妃啊,以后只怕你是要多操心了。”皇上望向了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柔妃。 听到皇上的话,柔妃这才将视线从阮伽南身上收了回来。不过相比皇后,柔妃脸上的表情就算不上有多满意了。 她扯了扯嘴角,眉宇间有些愁绪,却又不得不应道:“皇上说的是,臣妾一定会好好教导她,争取让她早日成为合格宁王妃的。” 皇上过来不过是想敲打一下阮伽南,倒是没有想要为难她的。所以敲打过后很快便离开长春宫了。柔妃坐了一会儿也提出要带着阮伽南回栖梧宫说话,皇后自然不会留她。 回到栖梧宫柔妃将两旁伺候的宫婢都挥退了下去,只留下身边的大宫女和一个嬷嬷在,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也没让阮伽南坐下什么的。 换做是旁人肯定会觉得有些尴尬,不安什么的,但是阮伽南不啊!她站了一会儿见柔妃还是没让自己坐下就决定不委屈自己了,便径自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柔妃本来就是故意要考验她的,看看她是否真的长进了一些,懂事了一些。可是没有想到这才没一会儿呢,她就破功了! 果然是本性难移啊! 第八十四章 柔妃的见面礼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本宫让你坐下了吗?方才皇上还说你懂事,知道规矩了,怎么才一会儿就什么就忘记了?”柔妃没好气的道。 阮伽南眨了眨眼,憨厚的道:“娘娘,这是要等你叫我才能坐下来吗?可是我又不是孩子了,要别人推一把才知道走一步。况且我与宁王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需要讲这么多礼数的。” “这里是皇宫!本宫是皇上的妃嫔,礼不可废!”柔妃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有点怀疑自己让她进宫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算了,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本宫也不跟你多费口舌了。你和小九成亲的日子也定下来了,你有什么想法?”柔妃将心头冒出来的火气强压了回去问道。 不过她这话阮伽南有些不解,“娘娘,臣女需要有什么想法吗?” 柔妃一看她这副一脸傻乎乎的样子就来气,“你要成亲了,难道没有什么想法吗?”这到底还是不是女子? “臣女不懂娘娘的意思。这成亲的事自然有府中长辈操办,臣女等着成亲就是了,不是吗?”她还能做什么? “本宫的意思是成亲之后你有什么想法!”柔妃忍不住磨了磨后牙槽,发现和阮伽南说话真的很费力气。 她不像别的千金小姐那样善于揣测人心,往往她说一句,就能猜到她话里的意思,然后顺着她的意思来回答。阮伽南就是一榆木脑袋,把话说白了她都是听不懂的! “哦,娘娘是想问这个啊!”阮伽南恍然大悟,“成亲之后臣女当然是要好好照顾宁王了!宁王身体不好,臣女一定会尽心照顾,让宁王尽快好起来的!” 听到这柔妃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抹让宫婢熟悉的笑容,看着她的目光也不再那么挑剔不喜了,带着一丝无奈和容忍。 她语气缓了缓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虽然你现在是有万般不好,但是只要你愿意学,本宫相信你也会成为一个符合身份的王妃。本宫对你的要求不高,日后你只要照顾好小九,不丢他的脸,不给他添麻烦就足够了。” “娘娘放心,臣女一定会好好照顾宁王的!”阮伽南信誓旦旦,态度异常的真诚,眼里闪着真挚的光芒。 柔妃定定的注视着她,半响才满意的笑了笑,“你能这么说本宫就放心了。其实今天叫你进宫来还有一件事。你和小九大婚的日子定得有些急了,想来你也没有时间亲自绣嫁衣,所以本宫为你准备了一套嫁衣和头面,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柔妃摆了摆手让人去将嫁衣和头面送上来。 柔妃身边的大宫女很快便将这两样东西拿了上来。虽说只有两样,但却是由好几个宫女捧着上来。 柔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走了过去,“你过来看看。” 阮伽南顺从的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柔妃身边的大宫女芸香陆续打开了几个大红木盒子,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套大红的嫁衣,轻柔的抖开。 阮伽南只觉得眼前一片红色晃动,定睛一看。即使她对古代的嫁衣没有什么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欣赏能力,眼前这件嫁衣不可谓不精美。 传统的对襟款式,不管是料子,丝线还是刺绣做工都可以看得出是一等一的好。大红的料子上用金色的丝线绣出了花纹轮廓,再配以色彩艳丽的丝线绣出精美的图案,一花一鸟皆是精美异常,栩栩如生。每一道纹路都活灵活现,似云海,似波涛,变幻莫测,起伏不定。 配套的还有一个凤冠,亦是华丽富贵非常。 看到那顶凤冠,阮伽南顿时觉得脖子一酸。 黄金宝石打造,好看是好看,精美是精美,可是这重量应该也不小吧?顶着这么一个东西在头上……她不由得抖了抖。双眼盯着凤冠迟迟没有反应。 这反应落在柔妃眼里就是她被这华美的凤冠给震撼住了。想来她也是没有见过这么精美华贵的东西吧? “还有这套头面,是本宫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异国进贡过来的,当时就只有两套,皇上给了本宫一套,本宫当时舍得不用,现在却是已经不适合用了。现在就赐给你了吧,算是本宫这个做母妃的给你这个儿媳妇的见面礼。” 阮伽南顺着柔妃的动作看了过去。这套头面足足有二十多件,同一主题不同花式造型,金银,宝石,镂空,缠枝,镶宝玉……各式各样,让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饶是见惯了各式好东西的阮伽南也不得不赞叹一声这古人的手艺真是一点都不比现代人差,而且现在这个时代的工匠做这些都是纯手工制造,更难为可贵。 柔妃的素手在头面上轻轻扫过,很快又收了起来,语气里满是怀念,“这套头面本宫年轻的时候可喜欢了,一直舍不得戴,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想戴倒是不合适了。这套头面更适合年轻的姑娘戴。” 阮伽南点了点头,视线在柔妃脸上一扫而过。确实是,这头面如果柔妃戴了,估计有装嫩的嫌疑。 “你是要嫁给小九的人,嫁妆上自然是不能比别人差的。本宫送你这套头面就是给你充面子的,你明白本宫的心意吗?” “臣女明白娘娘的苦心。”当然明白了。 有了这套头面,想来她的面子是会很足的。就是可惜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又是从宫里出的,拿去换银子的话是不行的了。 阮伽南看着这套头面的目光充满了惋惜。 ------题外话------ 12号手机推…… 第八十五章 不枉养你多年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柔妃将阮伽南留在宫里好好的说教了一番,无非就是担心她日后性子不够稳定惹出笑话,丢了皇室和宁王的脸。 阮伽南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柔妃对着干,所以程乖巧听话,让柔妃的心里都舒服了多了。觉得她虽然没有燕京正统的大家小姐那般优雅,知书识礼,但胜在心思单纯,也不失为一个优点。 在长春宫里待了半个时辰,回栖梧宫又待了将近两个时辰,这一天就过去大半了,将近傍晚阮伽南才终于从宫里出来回府了。 两手空空的进宫,出宫的时候却带回来了那么多好东西,阮府的人是又惊有喜。喜的自然是阮常康和老夫人了,大房的两个主子就心情有些复杂。至于府上的小姐,那就是羡慕有,嫉恨有,不甘有。 阮常康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那些东西之后就再也没有落下来,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后了。 阮伽南坐在客厅里,神色自然平淡,并没有将满客厅的赏赐放在心上。可是她这副样子在别人看来就是故意的,其实就是在得意,在炫耀。 “真是没有想到伽南姐还有这样的本事,不过是进宫一趟就把柔妃娘娘哄得服服帖帖,赏赐了你这么多东西。”阮琳琅酸溜溜的说着,目光垂涎贪婪的盯着那些东西不放,恨不得部抢回自己的院子。 “看你说的,柔妃娘娘本来就是个心善的人,我现在可是柔妃娘娘的儿媳妇。赏赐我点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阮伽南嫁妆听不懂她话里的讽刺。 “琳琅,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柔妃娘娘赏赐东西给伽南这是好事!”老夫人有些不悦的看了眼阮琳琅,哪里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孙女虽然是老大庶出的,但嘴巴一向甜,人长得也讨喜,在青州的时候总哄得自己很开心,她也一直觉得是个不错的。现在看来还是眼皮子太浅了。 她也不想想,她一个庶出的,将来有的前途也有限,但若是有个王妃姐姐,跟她关系好,不是可以拉她一把吗?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老夫人这会儿倒是觉得以往这个看似聪明的孙女有些蠢笨了,目光短浅。 伽南就不错了,规矩方面是差了点,可是知道把握啊!瞧瞧,都把宁王妃的位置拿到手了。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身份权势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是啊,是好事,对伽南,对咱们阮府都是好事。”贺氏脸上笑着,与有荣焉,但实际心里已经咬牙切齿的把阮伽南给咒骂了一段。 她看着满客厅的赏赐,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忿,嘴上却自然的问道:“老夫人,你看这么多赏赐,伽南一个孩子只怕也是保管不了的,是不是先放在库房里?” 贺氏这话一出,大房的人皆是眼睛一亮。 啥?放库房?放库房不就是等于是充公啦?阮伽南瞪了瞪眼,不乐意了。 “母亲,这些东西放库房倒不是不行,只是这些都是柔妃给我充面子用,到时候要当嫁妆一起带到宁王府充入宁王府的。母亲你可得让守库房的人小心看守,不能出纰漏了。”阮伽南一脸认真的说着。 什么?当嫁妆用的? 阮府的人面色一变,心思顿时各异了起来。 阮常康立刻就想到这会不会是皇上让柔妃娘娘这么做,故意暗示他,敲打他的?如果是,难道是皇上对这门亲事还是不高兴的?会不会怀疑自己有什么居心? 这么一想,阮常康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他之所以一路高升,得到皇上的信任,成为皇上的心腹近臣,完是因为他会察言观色,而且从来不像朝廷上的那些官员那样分帮立派站队,也从没有和哪位皇子走得过于亲近。 他忠心的对象从来就只有皇上一个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这才是让皇上一直对他放心满意的重要原因。 可是现在,他的女儿要嫁给宁王了。 虽然说宁王一直身体不好,大师也断言活不过二十,争夺储君之位的可能性可以说是没有,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皇子,现在都还健在,而且深得圣宠。难保皇上心里不会怀疑私底下是不是有哪个皇子已经将宁王拉入自己的阵营里了…… 越想阮常康就越是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自己这段时间表现得太过于高兴,引来皇上的不满了。 于是他当机立断的说道:“既然是宫里赏赐给你的,那你就自个儿留着吧。或许这也是柔妃娘娘想要考验你,你可不能让柔妃娘娘失望了,知道吗?” 贺氏没有想到他会二话不说就反驳了自己的提议,还当着大伙的面说要将这些东西交给阮伽南自己处理。这不是打她的脸么?而且这么多赏赐,怎么能部交给阮伽南呢? 说白了贺氏就是眼红这些赏赐而已。 明明是赏赐给阮伽南的,但她却觉得阮伽南根本不配拥有,而是应该将这些赏赐能充公的就充公,不能充公的就放到库房里保管。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让阮伽南自己处理的! “老爷,这,这会不会不妥啊?伽南还小,万一出了意外可怎么办?这么大的责任,咱们谁都承担不起啊!”贺氏试图劝说阮常康改变主意,故作担忧的说。 阮常康眉头皱了皱说道:“能出什么意外,芳草苑那么大的地方,又是在自个儿的府上。如果真的要说会出什么意外,那这个意外也是出在自家人身上。”他意味深长的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那意有所指的目光在在场的人都不由得面色变了变。 特别是大房的人,立刻就想要生气,质问他是不是怀疑他们大房的人。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如果自己贸贸然的就质问出来,这岂不是心虚的表现吗?想到这只得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至于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唯有阮伽南自己一个人高兴了,“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毕竟我成亲的时候还得将这些东西带去宁王府呢!” 听到这话,贺氏几人心里差点没呕血。 这个胳膊往外拐的,还没有成亲呢,就向着夫家了,还能指望她成亲之后帮忙扶持娘家吗? 老夫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上,看着阮伽南的目光不由得变了变。 阮府因为阮伽南这一番赏赐而热闹了起来,特别是芳草苑,热闹得很,府上,不管是大房的还是二房的几个小姐都跑了过去想要巴结她。相比之下凝翠苑却是显得有些冷清了。 阮若梨站在屋子门口,听到芳草苑方向传来的隐约热闹声,柳眉轻蹙了起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一点笑容,如水的双眸里满是委屈和不高兴。 以前自己才是这个家最受重视,最受追捧的小姐,可是现在现在大家都捧着阮伽南,都忘记她这个二小姐了。她还以为阮伽南这个姐姐对自己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没有想到她一眨眼就要成为宁王妃了。 王妃,就算自己将来也嫁一个皇子身份也不一定会比她高,怎么会这样呢? 阮若梨心情正低落着,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绣花鞋上的一个珍珠愣怔的出着神,这个时候就突然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温柔嗓音。 “梨儿。” 她猛的一抬头,看到屋子前方庭院空地上的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不已的笑容,脚下已经快步走了过去,欢喜的道:“大哥!不是说你明日才回来吗?怎么今日便到家了?” 阮华禹风尘仆仆,脸上还有些疲倦,可是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包容,笑着道:“是啊,原本是明日才到的,可是我想快点回来,所以就加快步伐,提早一天到了。” 阮华禹突然回来让阮若梨忘记了先前的不开心,高高兴兴的拉着他的手往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吩咐下人送上热茶和点心。 只是阮华禹的一句话又将她打落了回去,“对了,府里怎么这么热闹?出了什么事吗?” 阮若梨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垮,撇了撇嘴。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阮华禹连忙关心的问道。 他出门这顿时间最担心的其实就是梨儿,怕她被人欺负,难不成真的有人欺负梨儿了? 阮华禹一下子就想到了阮伽南身上。因为这个府里只有她一个陌生的人,也有身份敢欺负梨儿。几个庶出的他认为他们并没有这个胆子和身份。 他这么一问,阮若梨再也忍不住将心里的憋闷担心部吐了出来。 听了她的话,阮华禹也很意外和不敢相信,“你说伽南和宁王定亲了?在年前就要成亲?” 这是怎么回事?伽南怎么会攀上了宁王?还把婚期都定下来,这么快。 阮若梨撅起了嘴儿,“可不是。现在府里这么热闹就是因为她今天被柔妃娘娘叫进宫去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堆赏赐的东西,所以大家都围过去巴结她了。” “你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就被许配给宁王了?” 他还以为以宁王受宠的程度来看,他的王妃人选一定会是一个集良好身份,出众容貌,出色才情,优秀性情于一身的高贵女子。所以当初他才那么担心如果让梨儿去参加选妃宴的话会很危险。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阮伽南没参加成选妃宴,却还是成为宁王妃了。 阮若梨平时没什么人分享自己的心情,这会儿阮华禹回来了,又主动问起,她便啪啦啪啦的将事情说了出来,最后道:“大哥,你看,她的王妃之位就是这么来的。我都想不明白皇上和柔妃娘娘怎么就随了她的意,真的把她赐婚给宁王了。宁王也是奇怪,还真的愿意娶她了。” 阮华禹面色有些怪异,似乎也是被阮伽南这一番作为给弄得有些无语了。毕竟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行为出格大胆的女子。 “大哥,你说以后她成了王妃,会不会压到我头上啊?”阮若梨有些不安的问。 她当然知道在庄子上生活是什么样的,就算没见过但是也能想象了。燕京大户人家的庶出小姐很多都活得很艰难了,阮伽南在庄子上生活,爹娘又从来不管,肯定是吃了很多苦的。 同样是嫡小姐,她却锦衣玉食,山珍海味,绫罗绸缎,阮伽南会不会心里觉得不公平,然后怨狠她?以后她成了王妃,她会不会趁机报复自己? 一开始阮若梨是没有这么想的。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啊,又不是她造成她在庄子上生活了那么久的,要恨她也不能恨自己吧? 可是自从阮伽南和宁王的亲事定下来之后,她身边的奶娘就总是在她耳边念叨,提醒她,时间久了,她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觉得奶娘说得似乎也是道理。 阮华禹回过神来,看到她担忧的小脸,微蹙的眉头,不由得伸手去抚平了她蹙起的眉头,笑着安慰道:“怎么会这么想?她嫁出去之后就不是阮府的人了,你却还是阮府的嫡小姐,怎么会压到你头上?再说了,梨儿这么优秀,将来嫁的人一定不会比宁王差的。而且不是还有大哥护着你吗?有大哥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可她是王妃啊!以后见着她,我都要对她行礼了。”想想就觉得莫名的不高兴。 “这……”阮华禹皱了皱眉,很快又道:“你们是两姐妹,行礼不行礼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你还小,难道她还能用这点小事来为难你不成?” “哼,这可说不定。” 因为突然知道了这件事阮华禹在凝翠苑也坐不住了,陪阮若梨说了一会儿话他就匆匆离开了。 他先是去了福安堂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对这个孙子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淡的。例行关心的问了几句就让他去主院了。 贺氏听到下人的话先一步知道他回来了,早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看到他进来,顿时就笑了起来。 “你这孩子,又说明日才回来,怎么今日就回来了,若不是早就收拾好了,你突然回来这不是让母亲乱了手脚吗?”贺氏嗔怪道。 “母亲,我也是着急回家,想念大家了。所以才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确实是惊喜了。不过你一回来就先去你妹妹的院子,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少不得又说你。”贺氏担心的说。 “无碍,我只是去梨儿的院子坐了一小会而已,梨儿的院子近一些就先过去了。没想到却听梨儿说了伽南和宁王的亲事……母亲,这亲事……”阮华禹有些欲言又止。 贺氏闻言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既然你已经听梨儿说过,我也就不再重复了。反正现在这件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无法更改了。这也是伽南的福气吧!” 福气?他倒不觉得。 伽南是什么性子没有任何比他们更清楚,她怎么可能适应得了王妃这个身份?以后还不知道会闯出多少祸事呢。 贺氏目光一直在注意阮华禹脸上的神情,将他的表情反应看在了眼内,还有他眼里的那抹怀疑和不确定,唯独没有看到高兴。她的心定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他是那个女人带回来收养的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对她这个母亲恭恭敬敬,唯命是从?还不是将她的女儿当宝贝,将阮伽南当陌生人?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华禹这孩子会一直记着她当年的恩情,对阮伽南心软,可是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了。都那么多年了,她又死了那么久,有什么恩情都已经消散了。阮伽南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名字,实在是不能喝梨儿相比。 想到贺氏故意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阮华禹说道:“华禹,伽南以后就是王妃了,身份高贵,别的我都不担心,就担心梨儿。也不知道伽南心里是不是对我们有怨狠,怨狠我们将她丢在庄子上。以后你可要好好护着梨儿啊!” 阮华禹一凛,郑重的承诺道:“母亲放心,梨儿一辈子都会是我的妹妹,我一定会护着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听到他这么说,贺氏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也不枉我养了你这么多年。” “母亲对我的恩情,我一直谨记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却的。不管是梨儿还是华勋,我都会尽力护着的!” “好,有你这句话母亲就安心了,以后梨儿和华勋就靠你了。” 第八十六章 心意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估计是阮府最后一个知道阮华禹已经回来了的人,看到阮华禹出现在芳草苑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脱口问道:“不是说你明日才到家?” 阮华禹笑了笑,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原本是这样的,但是走快了一点,所以就回来得早一点了。还没恭喜你,听说你和宁王的亲事定下来了,年前就要大婚了呢。” 阮伽南笑嘻嘻的,“还好还好。” 阮华禹定定的看着她,半响后才喟叹了一声,“就是不知道你嫁到宁王府到底是福还是祸了。” “大哥为何这样说?大家都说这是一门好亲事呢。”阮伽南佯装惊讶不解的问。 “宁王身份尊贵不假,但是身体却不好,就连护国寺的大师都说他活不久,你嫁过去以后怎么办?而且你性子单纯,宁王是皇室中人,关系复杂,你恐怕应付不来,适应不了。不说别的,就是已经大婚的几个皇子妃,你与她们能处得来吗?处不来,宁王又没有办法护着你,你能不吃亏?”阮华禹有些忧心的说着。 阮伽南听到他这些似真似假的话一时间都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是在关心她,想提醒她呢还是在吓唬她,给她心理压力。 他这些话听起来确实像是在担心她,但是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明知道亲事已经定下来无法更改,他不是应该开导她吗?不是应该想办法让她尽快适应未来的身份吗?怎么反倒是打击起她来了? 说起来她回府之后就一直觉得这个大哥对她的态度有些奇奇怪怪的。 说他和贺氏他们站在一队的吧,可是有时候他确实是在关心自己,虽然这种关心跟阮若梨的比起来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说他对自己是真的关心吧,可是有时候做出来的事又实在让人怀疑。 “这……就算是这样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亲事都定下来了,又是赐婚。”阮伽南呐呐的说着,似乎有些无措。 阮华禹眉头一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之前他就觉得她去参加选妃宴的话太冒险了,虽然知道她被选上的几率很小,但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被选上了,以后她会过得很辛苦。所以他才暗地里给她下了一点药,想让她逃过这一劫。可是谁知道事情的发展根本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现在她更是和宁王定下了亲事…… “也罢,你说得也对。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说这些也无用。这样吧,以后你多些和梨儿走动,最好就是和她一起到贺家走走,跟着学学大家族的小姐是怎么交际的,这样嫁嫁入宁王府也不至于太难过。你离开燕京的时间太久了,短时间内恐怕是无法习惯,你只能尽你最大的努力适应学习了。”阮华禹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 阮伽南飞快的挑了挑眉。 和阮若梨去贺家?不是吧,他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天真单纯的人啊,她可不觉得贺家的人会喜欢她去那里。 “怎么了?你不愿意?”他眉头一皱,以为阮伽南不乐意。 阮伽南摇了摇头,“大哥,不是我不愿意。我是担心贺家的人不会喜欢我,毕竟……” 听到她的话阮华禹松了一口气,有些好笑的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想来你也知道我并不是爹和母亲的孩子,是收养回来的。可是贺家的人对我也挺好,就连贺老夫人有时候也会关心叮嘱我两句,让我好好读书考科举。对我尚且如此,你就更不必说了。” 他开解道:“一开始或许会有些生疏,毕竟以往十几年都没有接触过。可是等熟悉了,感情培养起来了就好,你就会知道他们和咱们阮府的人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差别。你如果能跟贺家的人熟悉起来,对你的将来也是有好处的。” 阮伽南听了歪着头想了想,最后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吧,我努力就是了。” 说完了正经事阮华禹才从袖笼里拿出了一个小木盒摆在了桌子上,笑着道:“这是我带回来给你的小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阮伽南高高兴兴的将盒子拿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根簪子,算不上多贵重,但也胜在精致,花样新颖,带有浓浓的地方特色。 她很给面子的惊呼道:“好漂亮的簪子啊!”说着她还拿了出来在自己的发髻附近比划了一下,兴致勃勃的问,“大哥,你看好看吗?” 阮华禹笑着点头,“好看。” “多谢大哥!” “不用谢,都是些小玩意而已,你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嫌弃,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东西呢!”阮伽南极其认真的说道。 她低着头似乎极喜欢这根簪子,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嘴角带笑。没有注意到阮华禹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 阮华禹很快就离开了,他一走,阮伽南就表情一变,将手上把玩着的暂时放回盒子里交给了丹青,“放着吧,毕竟是人家一片心意。” 丹青撇了撇嘴,“小姐,这算什么心意啊……”小姐又不缺这种簪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宫里的赏赐的东西,我刚刚说的那些你让丹砂送去福安堂,其余的都收起来。”她吩咐道。 虽然她根本就是一点都不想分,但是老夫人那里还是得给一点的,别以为稍早前在前厅里她没看到老夫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丹青领命很快就退了出去。 ------题外话------ 揭秘!之前阿南被下药是大哥做的,目的就是想阻止她进宫参加选妃宴,然后被宁王搅黄了…… 第八十七章 留在王府过夜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时间已经进入了十月末,而年前就要大婚,所以时间上是非常赶的,阮伽南这个新娘子自然也是要忙碌起来了。虽然成亲的事根本就不用她操心,但奈何她是当事人啊,有些事还是逃避不了的。 像是柔妃娘娘,大概是那天阮伽南进宫的时候让她觉得她身上还是有优点的,不是一无是处,所以柔妃就铆足了劲儿的想要改造一下她,试图在大婚前将她由一个乡野女子变成一个合格的贵族小姐。就算不能真的完扭转过来,但是多少改变一点也是好的。 所以阮伽南一下子就变成了栖梧宫的常客,导致大家看待她的态度又不同了。 和宁王的亲事刚定下来的时候大家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并不认为她会得到宁王或者是柔妃的重视,所以对她还是冷嘲热讽的。不少千金小姐看到她依然是一副嘲笑的嘴脸。可是现在看到她三天两头的就进宫,这待遇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于是她成香馍馍了! 这不,这天她就收到一个帖子。 论精美程度甚至比上次柔妃娘娘的还甚,淡蓝色的镂空页面,系着一条同色系的细小绸带,这条绸带还是上好的丝绸制成,卷着花边儿,右下角印压着一朵盛放的芍药。帖子清新典雅又高贵,让人耳目一新,不由得赞叹。 阮伽南也暗暗赞叹了一声。这些古代的小姐哟,心思都花到这上面来了,大概是日子太无趣了……不过在现代,上层社会人家办宴会什么的,需要发帖子,精美程度也完不比这古代差就是了。 这次的帖子是贺梅芩送来的。 名为簪花会。 让丹青打听了一番回来说这个活动已经连续举办很多年了,一般都是由燕京有名望的夫人领头,然后由燕京备受好评的小姐负责组织。能被邀请的无一不是燕京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哥儿。 是的,这次的活动不只是小姐,就连那些公子哥也是可以参加的。放在现代,估计就是一场联谊活动。而且据说帖子还不一定有身份就能收到。首先这个身份是一个考虑因素,再来就是才艺,人品什么的,负责的人觉得你有资格参加了才可以参加。 听到丹青的话,阮伽南不由得奇怪了,指着自己,“那我为什么会收到帖子?” 她很确定自己在燕京那些人眼里就是一个一无是处,上不了台面的人。 丹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小姐不以此为耻,反以为荣呢?难道不收到帖子才比较值得骄傲? “小姐,你先看看帖子里面说了什么吧。” 哦,是哦,还没看呢。 阮伽南慢半拍的翻开帖子,然后挑了挑眉,杨高了声调,“哦噢,原来如此啊。” 帖子上说邀请她和宁王一起参加,重点是宁王。 啧啧啧,她就说贺梅芩怎么这么好心的给她发含金量这么高的帖子,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宁王身体不好,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所以贺梅芩就想把这个难题丢给她是吧?如果她能成功邀请宁王去参加,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如果不能,那她这个未婚妻可就丢脸了,正好再次沦为笑柄。 这主意打得可真好啊! 丹青也看到了,眉头一皱,显然也有些担心,“小姐,你能让宁王一起去吗?听说宁王从来没有参加过呢。” 阮伽南挥了挥手上的帖子,“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能不想办法让宁王去吗?宁王要是不去,你家小姐我可就要沦为笑柄了。” “那小姐你要怎么办?”丹青有些好奇。 毕竟小姐最近上宁王府可都没有见着宁王。 “一哭二闹三上吊,总有一个办法有用的。” 丹青:“……”小姐,你是认真的吗? 说做就做,收拾了一下阮伽南立刻就往宁王府去了。 凤明阳听到陆英禀报说阮伽南又来了,顿时一阵头疼。 正想按照照例说自己不舒服,不见客,陆英就先一步道:“王爷,阮小姐说了,今天一定要见到王爷,不然的话她……”说了一半陆英又不说了,面上满是难言之色。 凤明阳额角青筋一跳,“不然她要做什么?” 陆英同情的看着自家主子,“阮小姐说王爷今天要是不见她,她今晚就要留在王府过夜。” 在王府过夜这样的话他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得出口的,完没有不好意思。 陆英深深的觉得未来的王妃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日后若是这样,王爷只怕也是要被精神折磨了。自己的王妃不能打不能杀的,天天这样日子长了这不是折磨是什么? 凤明阳也被这话惊吓到了,觉得阮伽南又刷新了自己对她的认知。 无语了半响之后他才无奈的道:“算了,见就见吧。你让她在偏厅等着,本王这就过去。” 他就不信他还拿捏不了一个小丫头。 阮伽南自信满满的坐在花厅里等着,丝毫不担心宁王会不见自己。他若是不见,她今天就赖在这里!看看最后是谁妥协,反正名声这东西她是不在乎的啦! 等的时间有些长,阮伽南很是无聊的坐在椅子上,闲得慌就不由得晃起了脚来,毫无优雅可言,但却多了几分燕京女子没有的自然烂漫。 她一手撑着腮,一手放在桌几上,微微仰着头望着上方的雕花横梁,看得入迷,好像哪里有什么异常精彩的东西一样。 凤明阳踱步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她姿态慵懒,神情却专注,从旁边的窗子透进来的光落在了她身后,明亮又温暖。美人倚椅倒是一幅好画面,只可惜了她那双晃来晃去的脚…… 他脚步顿了顿才神色自然的走了进去,假装没有看到她那双不雅的晃动着的脚。 “阮小姐久等了。”他有些歉然的说,好像他是真的不舒服,并不是想故意不见她似的。 阮伽南心里明镜似的呢。她勾唇笑了起来,脸蛋转了个方向,一手还是撑在腮上,笑盈盈的道:“不久,不久,毕竟我是做好了要在这里坐一天的准备。” 凤明阳:“……” “王爷身体可好些了?”阮伽南关心的问。 凤明阳点了点头,很是那么一回事的道:“好多了,多谢阮小姐关心。” “王爷身体好些了的话应该多到外面走走才是,不能一直待在府里,这样其实并不利于身体的恢复。多运动才能更健康。”阮伽南认真的建议道,一心为了他着想的态度。 凤明阳听她这话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她因为彼此的关系在关心他的身体,于是便应道:“阮小姐说得对,本王也觉得确实是应该到外面多走动走动,这样身子才会暖和起来,身子或许就会好了。” 谁知道他话刚落就看到阮伽南嗖的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张帖子递了过去,兴致勃勃的道:“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现在正好有一个机会。王爷就和我一起去参加这个活动吧!” 凤明阳看到那张熟悉的帖子,脸上客套的笑容顿时一僵。想到刚才的事,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双眼亮晶晶的阮伽南,有些怀疑她刚才是不是在给自己下套。 “这个本王就不参加了吧,虽然说本王身体好了一些,但也劳累不得,哪有这等精力去做这些事啊!”他委婉的拒绝。 阮伽南认真的看着他,“王爷是担心突然出现去参加会被太多的人围着阿谀奉承,要应酬,耗费精力是吗?” 凤明阳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阮伽南一笑,松了一口气,“王爷不必担心。王爷到时候只需要露个脸就行了,小坐一会儿之后王爷要是累了,我一定会陪王爷先行离开的。绝对不会让王爷累着的!”她拍着胸口保证。 凤明阳沉吟了一会儿抬眸注视着她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本王去?” 阮伽南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失落的低声道:“想来王爷也明白他们这样做的原因,不过就是认定了王爷不会出现。可是如果王爷不会出现,丢脸的人就是我,他们会认定我这个王妃是王爷所厌恶的。说不定还会有人因此而故意捉弄我,陷害好,好借此替王爷出气。” “我要是在外面丢脸了,柔妃娘娘一定会责骂我的。王爷也知道我在阮府的情况并不好,现在因为和王爷的亲事才稍微的被重视了一点。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爹也肯定会责备我的。” 凤明阳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了不忍,良久才有些无奈的道:“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到时候本王去就是了。”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一个无辜的人,若不是他因为自己的私心将她牵扯进来,她就算在阮府艰难也不会被外人欺负了去。可是现在因为他倒是成燕京上层圈子的公敌了。 算了,反正自己也说过了,会尽量弥补她,在一定的范围内,他会保证她享受到宁王妃该享受的一切。不会让人欺负到她头上的。 “真的吗?王爷,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阮伽南脸上的失落被高兴所取代,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那明亮的笑容似乎感染到了凤明阳,他好笑的道:“这样本王就成好人了?坏人不会在脸上说自己是坏人,好人也不会在脸上说自己坏的。” 阮伽南望着他很是认真的道:“我知道王爷不是坏人,起码王爷不会无缘无故的害我。” 这段时间她也多少的算是看出点什么来了。宁王身体或许是不好,活不长,但性子绝对没有外面传的那样与世无争。 不过她并不关心这点,是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私欲,这不奇怪。宁王受宠多年,为什么身份有了,宠爱有了,却是一副破败的身体,是个男人都会不甘。 宁王似乎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她来宁王府的时候每每都能察觉到宁王府的复杂。表面上看起来宁王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府里似乎有不少监视的人。如果一切真的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怎么会有人潜伏在宁王府监视宁王呢? 果然皇室就没有什么简单纯净的事情,即使宁王已经被命运判了死刑,但还是有人不放心他,想要监视他。就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监视他了。 不过这个问题对她来说不大,只要不牵连到她身上,她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宁王,在一定的程度上,或许她也可以帮他一把,但前提是不会连累到自己。她可不是圣母,为了帮助别人牺牲自己。 听了她的话,凤明阳不禁失笑。 好人,他是好人的时候别人把他当坏人,时刻想着他去死。现在他成坏人了,却又有人认定他是好人。 真是可笑。 第八十八章 互相人身攻击(二更)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托阮伽南的福,阮府其他的小姐也都有幸收到了帖子,就连大房的小姐也收到了。当然,阮若梨是本来就不用担心这点的,她是贺家的表小姐,本身在燕京也是颇有名气的小姐,自然是可以收到簪花会的帖子了。 阮伽南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簪花会会安排在冬天,寒风瑟瑟的,大家穿成了粽子一样,有什么搞头? 听到自家小姐嘀咕的话,丹砂一阵无语。 自从收到这个帖子之后府上的小姐就无一不是在紧张准备,添置衣服的添置衣服,买新首饰的买新首饰,练琴的练琴,画画的画画,下棋的下棋。就只有小姐,每天还是吃吃喝喝,睡睡的。 问,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答,我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这出风头的事就留给那些小姑娘吧! 到了簪花会当天,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几个姐妹,阮伽南暗叹自己想得果然是太简单了,即使是冬天,裹成了一个粽子也能阻碍这些小姐的心思。 瞧瞧这一个个,穿得跟过年似的,头上的发饰也是极尽所能的精美华丽,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跟选美似的。 阮伽南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几个人,良久之后才将半张的嘴巴缓缓的闭上了,慢吞吞的说了句:“大家可真是早。” 阮府大房,二房的嫡小姐也就阮伽南,阮若梨和阮婍玉三人。但帖子上并没有说不能带人去,所以大房的阮琳琅,二房的阮若棠也跟上了。 “你就穿成这样去?”阮若梨皱着眉有些难以接受。 “我这样怎么了吗?”阮伽南低头看了看自己。 “你是没有衣服穿了吗?怎么不穿好点的衣服!”阮若梨拉着她走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问。 她穿的这是什么衣服,是不是以前在庄子上穿的?既然已经回府了,那以前的东西就应该扔了,还留着做什么。 这衣服的料子一点光泽都没有,也不知道是穿了几年了。还有这头上的发饰,是不是太过素净了点。她可别忘记了她现在的身份,她穿得这么朴素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阮府亏待了她呢! “这衣服很好啊!虽然颜色是暗淡了点,但是我现在已经和宁王定下亲事了,就不要太招摇了嘛。”阮伽南凉凉的说道。 阮若梨被她这话说得一噎,竟然反驳不了。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问题了吗?”阮华禹走了出来见大家都站着,表情似乎有些异样,不禁问道,视线望向了几个中年纪最长的阮婍玉。 阮婍玉连忙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在等你来了再一起走。” 阮华禹听了有些不放心的望向了阮若梨,“梨儿……” “大哥,没事,我们走吧!”阮若梨淡淡的笑了笑,也不想再和阮伽南多说什么了。 可是就在大家抬步准备走下台阶坐马车的时候阮伽南却说道:“你们先去吧,我得去宁王府和宁王一起去。柔妃娘娘说了,让我今天一定要照顾好宁王。” 她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她身上,神色各异。 就连阮华禹都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就算她和宁王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还没有成亲的。没有成亲就如此明目张胆的一起出行……这不妥吧? 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啊! 阮华禹想了想便走了过去,看着她低声说道:“伽南,虽然你和宁王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你是宁王的未婚妻。但是你们还没有成亲,不应该这样走得太近了,对你名声不好。宁王身体不好,但他不缺人照顾。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 她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燕京的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簪花会又是整个燕京有身份的小姐公子哥儿都会去的,让别人看到她居然不顾忌自己女儿身的名声和宁王一起出现,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她呢。 “没事的,大哥,我虽然是要和宁王一道过去,但是我们不会坐同一辆马车的。而且大哥你不知道啊,那帖子上写着让我和宁王一起去,我不和宁王一起去,那些人岂不是又要在暗地里嘲笑我,怀疑我是不是惹宁王厌烦了吗?”阮伽南也颇为无奈的说道。 阮华禹皱眉想了想轻叹了一声,无奈作罢,“那你自个儿小心一点吧。” “多谢大哥关心。” 然后阮伽南没有丝毫的迟疑转身就走了,让阮府的人很是心情复杂了一下。一边在心里嘲笑她不知廉耻,一边又控制不住的妒忌她。 凤明阳在屋子里收拾自己的时候听到下人禀报说阮小姐来了,说要和他一起去簪花会。他整理领子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不由自主的轻叹了一声,满是无奈。 对这个阮伽南他真的是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了。 “让她稍等片刻,本王马上就好。” 阮伽南再客厅里等着宁王的时候严知君也来了! 看到阮伽南在这里,他惊讶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脚步顿了顿,回过神来才三两步走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他质问道。 “呀,是严公子啊!我在这里等王爷啊,我们要一起去簪花会呢!”看到严知君,阮伽南笑眯眯的回答道。 “你又不是不认识路,自个儿去就行了,来缠着明阳做什么?你们还没成亲呢!”他提醒。 阮伽南点着头,“是还没有成亲,不过也快了。” 严知君随意的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挑剔的看着她轻哼了一声,嫌弃的道:“我听说你最近总是往宁王府跑,是不是有这回事?阮伽南,我说你能不能顾及点你女孩子的脸面?你看看这燕京,甚至是凤歧国,哪个姑娘像你这样的?” 他真是找不到词儿来形容她的行为举动了! 阮伽南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严公子,你这表情,你这语气,我会误会的。” “你误会什么?”严知君眉头一皱。 “误会你对王爷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然后她一脸严肃的劝诫道:“严公子啊,我知道王爷很好,但是你们同是男子,是没有结果的,还不如安安分分的做朋友。听我的,别想太多了,没好处的。” “咳咳咳……” 严知君本来马上就要跳起来了,但是被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分散了注意力,扭头一看,马上叫道:“明阳,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听听,这阮伽南说的都是什么屁话!你再不教训她一顿,说不准日后成亲她就要爬到你头上拉屎撒尿了!” 严知君大概是被气坏了,连气质都顾不上了,如此粗俗的话都说了出来。 凤明阳眼神怪异,表情令人费解的看着阮伽南。 阮伽南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哎呀,她就是想逗逗严知君,觉得好玩才这么说的,哪知道被宁王听了个正着啊。果然背后说人坏话这事是做不得的。 “严公子啊,我刚才不过是开玩笑,你用不着调拔离间的吧?我和宁王还没有成亲呢你就这样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不好吧?成亲之后宁王就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天,我的地,我只会敬重他,怎么会爬到他头上呢?宁王,你千万别信他的话啊!”阮伽南看着宁王,十分真诚的说道。 “哼,好听的话谁不会说!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日后肯定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严知君气愤的指责。 “严公子,你这是人身攻击啊,是犯法的!”阮伽南瞪着眼。她哪里像不安分的人了? “呸,你知道个什么法。我话就搁在这了,看你这面相就是不安分的,你就等着以后看我说得对不对!明阳,你赶紧想清楚,还没有成亲,还可以后悔。只要你后悔,相信皇上和柔妃也不会逼迫你成亲的。这样的女人,不娶也罢!”严知君斜睨着阮伽南有些睥睨的说着。 阮伽南无语了。 这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啊,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严公子,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是恼羞成怒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嘛,你怎么表现得好像我说中了你的秘密一样。你不会真的喜欢宁王吧?”阮伽南纠结了一下才迟疑的说着。 凤明阳在一旁原本脸上是有些哭笑不得的,可是听到这话却是面色一变,冷沉了下来。 ------题外话------ 二更又来啦! 第八十九章 共乘一辆马车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几乎是瞬间便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变化,脸上不正经的表情微微一收。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出发吧。”凤明阳淡声说道。 阮伽南巴不得呢。 她立刻就站了起来,顺势道:“是啊,时候似乎不早了,我们出发吧!严公子,刚才的事是我不对,玩笑开过头了,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好吧?” 严知君当然不会小气到和一个弱女子计较。只是刚才确实是被她给气着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都被她一两句给气到,实在是少见。以前他从来没有试过被一个人如此轻易的惹恼。 难道是他和阮伽南两个人的八字不合? “哼,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本公子大人有大度,不跟你一个小女子计较!” 阮伽南嘻嘻的笑了笑,“严公子自然是气度不凡的了。” “走吧。”凤明阳拢了拢披风率先抬步往外走了去。 阮伽南和严知君两人相视了一眼也连忙跟了上去。 严知君自然是坐了马车来的,现在天气冷了,他可不乐意在大冷天骑着马到处跑。阮伽南也是坐着马车过来的,就如同她在阮府说的话一样,她是打算和宁王一起去簪花会,但没想和他同坐一辆马车。 分寸她还是有滴! 但是…… “阮小姐,你同本王共乘一辆马车过去吧!” 阮伽南抬起的脚就这么的悬在了半空,“啊?”宁王这是邀她同坐马车? 严知君也有些意外。 凤明阳笑了笑,“怎么,阮小姐不愿意?” 阮伽南反射性的摇头,“没有,没有!只是这样好吗?” 会不会被人说闲话呀?她有些矜持的想着,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宁王那辆豪华型的马车上。再看看自己的马车,嗯,就是丰田和劳斯莱斯的区别而已。 “没什么不好的,我们都快要成亲了。至于别人的目光,本王觉得无需多在意。阮小姐觉得呢?” 阮伽南佯装犹豫的象征性的想了那么一会儿,可能有三秒钟吧,便点了点头,飞快的收回了原本要上马车的脚,转了个方向,“宁王说的自然是对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请。”凤明阳很有风度的侧了侧身子让她先行上马车。 阮伽南愉快的踩着脚凳上了马车,完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目瞪口呆的严知君。 等她上了马车,凤明阳也跟着上了马车,同样没有理会一旁的严知君。 严知君霎时间有了一种自己很多余的错觉…… 不是,这都什么事啊!明阳,不带这样的啊,我才是你的好友呢,你怎么也成见色忘友的人了!严知君无声的呐喊。但是阻止不了凤明阳那辆异常豪华的马车缓缓的驶动往前走了去。 最后他只能愤愤不满的朝着驶去的马车龇牙咧嘴了一番才跃上了自己的马车,“走了走了!” 感觉他过来就是找气受的! 凤明阳的马车里,阮伽南屁股下坐下的是上等丝绸制成的坐垫,虽然只是一块坐垫,但却是极为的精致,绣着美丽的花纹,边角上还垂着流苏。 马车上一桌一椅皆是黄花梨木所制,桌上放着一套青瓷茶杯,边上的桌几放着飞鹤青铜香炉,正缓缓的散发出了一缕淡淡的檀香香气。马车角落里放着暖炉,烘得马车里暖和暖和的,两边的窗子挂着厚重的挡风毡子。 马车的空间很大,不但放着一套小桌椅,而且还有软榻,软榻上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毯子,一件貂毛大氅,一个青瓷枕。软榻旁放着一个小箱子,她有种感觉里面放着的是可以更换的衣服。 总之这马车上是一应俱,跟移动的房子一样,什么都有,就差一个便壶了。才这么想着,她目光不经意的一转,立时瞪大了眼。卧槽,还真的有一个便壶!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大概是她的表情转换的太快,没有控制住露出了端倪来,让凤明阳察觉到了。 他顺着她的目光一看,顿了顿,然后低笑了起来说道:“你不用担心,那个便壶本王没有用过。别人也没有用过。” 被人看穿了心思,阮伽南有些尴尬了,呵呵的笑了两声,干巴巴的道:“王爷这马车可真是什么都有。” 凤明阳笑了笑没说话,低头执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马车里原本淡淡的檀香味顿时就被热茶的清冽给冲开了。 “喝口热茶暖暖胃吧!” 阮伽南也不客气,双手自然优雅的端起了小小的茶杯,放到鼻子下,闭了闭眼,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笑道:“这个时候大概也只有王爷这里还有这么好的茶叶了。” 凤明阳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既然觉得好,那便多喝几杯吧。” 阮伽南静静的品完了两杯茶犹豫了一下才问道:“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凤明阳怔了一下才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外人都说阮小姐冲动无脑,本王倒是觉得阮小姐是个挺聪明的人。” 时至今日,他也算是明白了。阮伽南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蠢笨冲动,她有自己的心思。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他的记忆有问题,还是他从来就不了解阮伽南,又或者前世他知道的那个阮伽南其实也并不完整。所以才会觉得现在这个阮伽南和记忆中的不一样。 她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一个没有脑子的人。 阮伽南倒是不慌不忙,镇定自如,还顺道拍了个马屁,“王爷,我现在可是你的未婚妻,而且柔妃娘娘让我进宫教了我许多,再怎么的,我也得变聪明了。不然怎么配得上王爷,怎么对得住柔妃娘娘的教导呢?” 都是你们两母子的功劳! 凤明阳笑了笑没说话,垂着眼眸不紧不慢,动作优雅万分的沏着茶,神情专注。 从阮伽南的位置和角度看着,真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这人正面看着潋滟惊华,气度如谪仙,俊美无俦,侧面看着也是精致如画,每处线条皆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此时此刻,半垂着的眼睑上眼睫毛长而卷翘,温柔的覆在了一双温润如水的凤眼上。别人的凤眼总是凌厉居多,他的却是温和如涓涓流水,似乎总是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怜悯和温柔,让人沉醉。淡粉的嘴唇似笑非笑,唇角轻扬,神情专注如同注视着自己的爱人一般。 阮伽南无声的喟叹了一口气。 这人真是个祸害啊,要不是她内心坚定,不是为美色所动的人,这会儿估计已经深深的爱上他了。凭着这么一副容颜,就算没有健康的身体也能让无数的女人为之疯狂吧? 真不敢想象,如果他是一个身体健康的男子,身边会有多少狂蜂浪蝶。放在现代这人就是个钻石王老五,还是年轻版本的,而且无不良嗜好,脾性温和,既不盛气凌人,也没有过分软弱。真可谓是完美至极了。 “在想什么?”凤明阳察觉到她的目光,冷不防的抬头问。 阮伽南猝不及防的对上他那双看似有些多情的眼睛,呆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脱口道:“在想王爷要是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不知道会让多少燕京女子为王爷疯狂着迷。” 说完之后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不是戳人家的伤口吗?万一他恼羞成怒的话怎么办? 谁知道凤明阳却轻笑了一下,然后问道:“那阮小姐也会是这些疯狂女子中的一个吗?” 啊? 这问题把阮伽南给问住了,然后不由得狐疑的看着他,宁王这是在撩妹吗? “咳咳,王爷器宇轩昂,气度不凡,我……我自然也是仰慕万分的。”阮伽南想了一秒钟之后忍着浑身起了的鸡皮疙瘩硬着头皮回答道。 凤明阳岂会看不出她的不自在和纠结,可是看到她这副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但嘴巴却不得不这样说,而且说得似乎还挺有诚意,可见心里是有多怄了。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发现这个阮伽南还挺有趣。 他一笑,阮伽南顿时就觉得尴尬了,迅速转移话题问道:“王爷刚才说有话要对我说?不知道是什么事呢?” 她这话一出,凤明阳脸上的笑瞬时间便收了起来,神情有些冷淡,“方才你的王府开的玩笑以后别再做了。” 阮伽南听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脑子转了一转才想起了方才在王府的事。他是指她和严知君开的玩笑,说严知君对他有意的那个? 呃,她倒是没有想到他如此郑重其事要说的话竟然会是这个。 凤明阳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了,所以他扯了扯嘴角解释道:“或许你只是随口开个玩笑,但若是被有心人听到,难免会拿来做文章。你是宁王妃,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一样。若是传了出去,本王倒是无所谓,可是知君恐怕就要受到牵连了。” “名声这种事,有时候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一辈子都过不去。知君还年轻,本王与他相交十数载,不希望他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坏了将来。” 他这么一解释阮伽南倒是能理解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觉得他大惊小怪了,不过也是可以理解。 即使在现代,同性恋这样事也没有被大多数人所接受,更不用说这是封建社会的古代了。若是被人传得有龙阳之好,确实是件颇为严重的事。谁要是扯上了这种事,只怕是要被嘲笑致死了。 哎,看不出宁王对自己的朋友是如此的关心哇。 意识到错误,阮伽南爽快的认错了,“这件事是我的不对,以后我会注意的。” 凤明阳点了点头,顿了顿才又道:“还有,知君他其实是很好的人,就是有时候有些小孩子脾气,但是他一般也都是闹闹就算了。严家人将他宠得太过了,他性子也单纯,不是多心眼的人。” 阮伽南点头附和,“我也觉得严公子是个不错的人。”单纯,不然也不会因为她一两句话就炸了。 不过她觉得他确实不是多心眼,是缺心眼。 “你能这么想本王就放心了。毕竟你我很快就要成亲了,知君又是本王好友,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怕是不少的。” “王爷对自己的朋友可真用心啊!”阮伽南感叹。 凤明阳嘴角吟着笑,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对本王真心的,本王自然会回报同样的真情。” 阮伽南一愣。 ------题外话------ 阮伽南:宁王,你是在撩我吗? 凤明阳:呵呵 阮伽南:……呵呵你妹!以后想撩跪着撩! 第九十章 自认贤惠(二更)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簪花会在城西的一个庄院举办,庄院的主人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平阳郡主。而平阳郡主则是嫁入了贺家,贺家二房的嫡子。贺家先是有了个平阳郡主,接着又出了个清妃,所以才愈发的如日中天。 平阳郡主现在也年过四十了,平时为人倒是低调,极少在燕京上层圈子交际。这次簪花会还是贺梅芩求了许久她才同意用她的名义来举办簪花会,又借出了自己名下的庄院。 原本平阳郡主是不准备出席的,但是听说宁王也会到,想了想,她便来了。 “小九这孩子怎么还不来?”平阳郡主坐在屋子里,神色有些寡淡。 她面容上有几分凤氏一脉的痕迹。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却如同三十出头的女子一样,宽额,挺鼻梁,鹅蛋脸,小嘴,此时双眼轻阖着,眼角轻扬,肤色白皙。看得出是个养尊处优多年的妇人。 “郡主,这应该快了吧?宁王身子不好,今个儿天又冷了,出门得准备好些东西吧?”平阳郡主身边的婢女想了想轻声道。 平阳郡主皱了皱眉头,“按我说小九就不应该来,这簪花会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他还不如在府里好好养身体,没多少日子就要成亲了。” 来簪花会万一又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其实奴婢觉得吧,宁王身体要是好了一些出来走走也是好的。太医不是也说过吗,可以的话适当的出来走走对身体的恢复也是有好处的。” 平阳郡主揉了揉额头,有些厌烦的道:“再等等吧,他要是再不来,我就先回去了。” 婢女也知道她不喜欢外出应酬,正要回话就听到外面的人传来了话。 “郡主,宁王到了。” “郡主你看,宁王这不就来了吗?” 平阳郡主睁开了眼,一直面色寡淡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清冷的眉目也柔和了一些,“快让他进来,别冷着了。” 话音才落,凤明阳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人也跟着走了进来,“不用表姑让人请,明阳自个儿进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快让人去拿件厚点的披风来,还有,换一个暖手炉,帽子也要拿一顶,你出门怎么连个帽子都不戴!”平阳郡主看到他有些单薄的穿着顿时就轻声斥责了起来,嗔怪不已。 凤明阳有些哭笑不得,忙伸手拦住了下人,“表姑,我没事,我觉得已经很暖和了,你不用忙活。” 平阳郡主拉着他左右看了看见他面色如常,精神也很不错才勉强放过了他,然后才注意到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阮伽南,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冷淡了下来。 “这位是……”她明知故问。 阮伽南知道她是明知故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福了福身道:“伽南见过郡主。” 平阳郡主有些挑剔的将她打量了一番,“原来你就是阮家小姐啊,这么看着倒是不错的,没有外面传的那般不堪。” 对于自己这名声,阮伽南觉得自己很委屈。到底是有多少个人见过自己,认识自己的,不认识就没有发言权,凭什么将她传得这么不堪啊。她不就是没有像那些千金小姐那样嘛,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啊。 阮伽南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顶多就是有些异类罢了,还算不上出格的。 凤明阳好心的说道:“表姑,外人传的话怎么能信?阮小姐是个很好的人,表姑你可别吓着她了。母妃让她今天要好好照顾我呢。” 平阳郡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还没有成亲就护着了?之前我还担心你是被逼的,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凤明阳笑了笑,“哪有人能逼我做不喜欢的事啊!” 对于凤明阳的解围阮伽南是有些意外的,不过很快又释然了。自己好歹是他未婚妻嘛,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有难都不解围,就没有一点男人的风度了。 宁王是个有风度的人。阮伽南在心里下了定论。但是不久后的将来她就深深的体会到了,宁王绝对绝对不是一个有风度的人!事实上他还非常小气吧啦! 平阳郡主和凤明阳聊得还挺开心,阮伽南一个人坐着也不觉得尴尬,老实的充当个倾听者。她这行为让平阳郡主对她的印象好了一些。 贺梅芩和关平月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和谐的画面,两人的脚步都不由得停了停,神情复杂。 特别是关平月,看到阮伽南竟然在,而平阳郡主对她似乎还挺和颜悦色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了受伤。 看到进来的两人,平阳郡主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外面招呼客人吗?” 贺梅芩和关平月朝两人福了福身,行过礼之后才道:“郡主,我和月儿是迟迟不见宁王过来,所以有些不放心就过来瞧瞧了。没有想到宁王果然是在郡主这里。” 凤明阳点了点头,“和表姑许久不见了,今个儿既然来了,就想着先和表姑叙叙旧再过去。” 贺梅芩自然不会对此说什么不是,“这是自然的。宁王今天能来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说完她看了看一旁不说话的阮伽南,又看了看身边低垂着头情绪似乎有些低落的关平月,眸光闪了闪又笑着说道:“月儿可是念叨许久了,都伸长脖子了,一直担心宁王不来呢。” “梅芩!”关平月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说,有些慌乱的抬头飞快的看了眼平阳郡主和宁王,微微红了脸。 阮伽南注意到刚才贺梅芩扫过来的目光,暗暗翻了个白眼。 怎么滴,想引起她的不满,让她发作出来?不好意思,她真的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 平阳郡主倒是没有说什么,但却看了眼阮伽南。见她面色沉着冷静,神情如常,没有露出什么不应该露出来的表情反应,暗暗点了点头。 如果她因为梅芩的这些话露出不满的表情,那就是性子不过稳重,容易冲动了。现在看来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不过小九这孩子以前和关家小姐关系一直很好,连她当初也以为小九喜欢关平月,以为他会开口向皇上或者柔妃要求娶她。没有想到最后和他成亲的却是阮伽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 看到面色如常的阮伽南,平阳郡主忽然计上心头,想要考验一下阮伽南。 于是她端了端脸色说道:“小九,听梅芩这样说你似乎和关小姐也许久不见了,你们两个自小要好,不如就趁今天好好叙叙旧吧!”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愣住了。 贺梅芩和关平月很是意外和惊讶,还有些怀疑。 郡主怎么…… 关平月转念一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一跳,先是暗暗一喜,但很快这抹淡淡的喜意又压了下来。 “表姑……”凤明阳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平阳郡主。 “没事,你们去聊聊,我让阮小姐陪我说说话。阮小姐,你不介意吧?”平阳郡主直视着阮伽南问道。 阮伽南看起来有些傻愣,呆了呆才迟钝的道:“啊,哦,不介意,不介意!” 这平阳郡主不会是想让关平月当小三,进宁王府做侧妃吧?虽然她对宁王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她这会儿还没有进门呢,就不要说什么侧妃之类的了吧?要是真想,成亲之后过段日子再进门也是可以的。 她这么贤惠,是不会阻止滴。 阮伽南一脸木讷的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题外话------ 很久之后…… 凤明阳:王妃当真贤惠不会阻止本王纳侧妃? 阮伽南:(磨刀霍霍)当然不会阻止,前提是王爷先把自己阉了 第九十一章 用目光非礼宁王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平阳郡主不管凤明阳心里是怎么想的,说了之后就站了起来,朝着阮伽南伸了伸手。 阮伽南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试探的伸出手扶住了平阳郡主。平阳郡主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们到后花园走走吧。虽然说这是冬天了,没有那么多好看的,不过冬天也有冬天的景致。梅芩,你也一块吧!” 阮伽南闻言不由得望了凤明阳一眼,正对上他带着安抚意味的双眼,她不由得笑了笑才虚扶着平阳郡主和贺梅芩一起走了出去。 贺梅芩临走前给了关平月一记眼神,也不知道关平月到底有没有领悟到她的意思。 厅里就剩下凤明阳和关平月两人了,气氛似乎有种莫名的尴尬。但这显然只是对关平月而已,凤明阳心里倒是没有多想的。 虽然说现在他是有心和关平月疏远,但以前两人确实是走得很近,他曾经也确实是动过要娶她的念头。只可惜动过这个念头的是前世的那个凤明阳,不是今生这个已经知道了一切的凤明阳。 他们从来就不是同一路的人。前世是他太愚蠢,被人捏在手心里耍,到死都只能带着满腔的怨恨。今生他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月儿,我们也出去走走吧。我也有些话想要对你说。”凤明阳突然道。 关平月猛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试图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点什么。可是却发现现在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好像变了,可是好像又没变,她觉得他离自己好像越来越远了,这种感觉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好啊。”关平月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故意迟疑了一下才问道:“明阳,阮小姐……阮小姐她会不会介意呀?她不会生气然后闹起来吧?” “不会的。你刚才也听到了,她说并不介意。而且她也不像外人说的那样,她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关平月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心里有些不乐意了。 明阳不会是真的看上了阮伽南吧?不然怎么会帮她说话,而且今天还和她一起坐马车来了!要知道就算以前,他们关系这般好,她也几次邀请过明阳来参加簪花会,明阳都没有答应过,他的马车除了他自己也没有旁人坐上去过。为什么他会为了阮伽南妥协退让? 关平月心里是不能接受凤明阳对阮伽南有不同的。在她看来,即使他们要成亲了,阮伽南也是没有资格得到凤明阳的特别对待的。因为一直以来,只有她在凤明阳心里才是最特别的,她也是唯一一个能靠近他的女子。 可是现在,这个唯一的局面被打破了。 关平月忽然有些摸不准自己躲掉宁王妃这个位置到底是不是对的。 这个想法才在心里浮现,关平月脑海里马上又浮现出了另外一道身影,这道身影立马就压过了先前的自我怀疑。 罢了,明阳再好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她又何必后悔? 只是即使这样,阮伽南也没有资格取代她在明阳心里的位置! 凤明阳和关平月两人一前一后的也离开了前厅往院子里走了去。 簪花会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但人也几乎都到了,所以凤明阳和关平月两人走在一起出现在院子里,大家既有些意外但又有些意料之中。这两人以前关系就很好嘛,虽然宁王定亲了,可是谁知道阮伽南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跟关小姐相比——不,根本就不能跟关小姐相比嘛。 严知君远远的看到凤明阳居然和关平月走在一起不禁眉头一皱。 明阳不是和阮伽南一起去给平阳郡主请安了吗?怎么会和关平月走在一起了,而且还这样丝毫不避忌的一起出现在大家面前。阮伽南那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呢?不是很厉害么?这会儿怎么不见人了? 严知君这会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心里竟然在为阮伽南打抱不平。 “你在看什么,怎么这副表情,愤愤不平的。”严知君身边坐落了一个人,问道。 严知君回头看了褚卫一眼,下巴一抬,朝着凤明阳和关平月的方向点了点,“你没看到吗?明阳在搞什么鬼啊,他不是说自己对关平月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吗?那这会儿都定亲了怎么又和她走在一起了,他今天可是和阮伽南一起过来的。” 褚卫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在为阮伽南打抱不平?你什么时候和阮伽南关系这么好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严知君瞪了他一眼,撇清关系的道:“什么我为阮伽南打抱不平,我只是在奇怪!而且我觉得明阳这样不好,对他的名声不好,懂不懂!” 褚卫敷衍的点了点头,“懂,但是明阳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 听了他的话严知君皱了皱浓黑飞扬的剑眉,像个爱操心的老妈子一样盯着那两人的身影看了一会儿又抿了抿唇,不放心的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哎,你等等,你要去哪里看啊,难道他们在说话,你要插一脚进去吗?”褚卫连忙拉住了他。 严知君挣开了他的手,“哎呀,你不懂!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说完也不顾褚卫的阻拦就飞快的离开了,留下褚卫无奈的摇头轻叹着。 严知君直接去找了阮伽南,可是找了一圈才发现阮伽南和平阳郡主在一起。他直愣愣的跑了过去才发现这件事,想要停住脚步都来不及了。 阮伽南看着像个火车头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严知君挑了挑眉。 平阳郡主和贺梅芩也是一脸的疑问看着他。 严知君挠了挠头,又朝着平阳郡主拱了拱手,半天才憋出了一句,“郡主,那个,我找阮小姐,想问她点事……” 平阳郡主看了眼阮伽南,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你们就自个儿去玩吧。走了这半会儿我也有些累了。” “郡主,我送你回屋子吧?”贺梅芩说道。 “不用了,我身边有人伺候。”平阳郡主摆了摆手就要走,两步之后又停下了脚步,微微回头看着阮伽南淡淡的笑了笑道:“阮小姐,有空的话不妨来找我说说话,平时我一个人也怪无趣的。阮小姐是个有趣的人。” 贺梅芩面色差点没控制住,眸光闪了闪,落在阮伽南身上的目光便带上了些微敌意和防备。 阮伽南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平阳郡主看起来不像是平易近人的人,虽然不咄咄逼人,但浑身却散发出了一种无形的疏远和淡漠,让人下意识的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靠近。 就连贺梅芩,贺家大房的嫡出小姐,在贺家备受宠爱,她作为婶婶对她也没有多少和颜悦色。 现在居然主动开口邀请她上门做客?这能不令人惊讶万分和受宠若惊吗? “怎么,你不愿意?”平阳郡主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见她久久不回答以为她不愿意,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头。 “啊,没有没有,就是太意外了,我没反应过来。我当然愿意了,就是怕会打扰到了郡主。”阮伽南回过神来之后连忙道。 平阳郡主眉头顿时就松开了,“我说不打扰就不打扰。” 等平阳郡主走远了,贺梅芩才将目光落在了阮伽南身上,打量了她一番,轻哼了一声,“阮小姐本事倒是不小。”看来是她小看她了。 “贺小姐说笑了,我哪有什么本事啊,就算有,那也比不上贺小姐啊!一句话就给宁王和关小姐找了独自相处的机会,把我这个未婚妻无视掉了。”阮伽南对贺梅芩没什么好感,她一向不喜欢用鼻孔看她的人。 贺梅芩没有想到阮伽南竟然还敢回嘴讽刺她,当即就面色一变,沉声道:“阮伽南,别以为你要成为宁王妃了就可以嚣张,在我眼里,你不过是——” 阮伽南毫无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我并不关心,因为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所以不会在意你对我是什么印象。你还记得我马上就要成为宁王妃就好,毕竟以后你见到我是要行礼的。” 说完满意的看到贺梅芩的面色黑沉如锅底,眉梢嚣张的扬了扬才对严知君道:“严公子,咱们走吧。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王爷和关小姐有什么话也应该说完了。王爷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多少还是避点嫌的好。” 严知君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阮伽南,对她竖了竖大拇指,表示赞扬。 可以的啊,没想到一向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贺梅芩会在阮伽南这里吃瘪,看的真是太过瘾了。让她平时就一副高不可攀的高傲模样,仗着贺家的地位和势力,摆出了高人一等的姿势。关平月还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她就完没有这个意识了。 平时不管看到谁都不放在眼里,斜着眼睛看人也是让人气恼不已了。而且还似乎瞧不上明阳的样子,哼,明阳好歹还是个皇子呢,她是什么东西啊! 严知君早就不喜欢贺梅芩了,只是自己一个男人到底也不好和一个女子计较,只得忍了下来。今天阮伽南总算是为自己报仇了! 他对阮伽南的喜欢立刻又上了一个阶梯,起码不会将她看低,有那么一点点欣赏之意了。 另一边的关平月和凤明阳也谈得不是很愉快,确切的来说是关平月一个人不愉快。 因为两人才走远了一点,关平月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听到他说因为他已经定亲了,所以以后会避嫌,不能像以前那样了,希望她不要误解和介意。 一句话就把关平月要说的话给堵住了。 人家说要成亲了,要避嫌,她一个未出的女子还能说什么?难道要她厚着脸皮缠上去吗?况且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啊,她也不是想做什么,他怎么能这样呢?难道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还比不上阮伽南一个刚认识才一个多月的女人? 关平月觉得很伤心,一伤心便控制不住情绪的掩面低泣着快步离开了。 她低着头匆匆的走着,恨不得立刻就回到屋子里,房间里,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谁知道走到一个假山转角处却撞上了一个人,直撞到了对方坚硬的胸膛里。她吓了一跳,连忙想要退开,可是对方却顺势搂住了她的腰。 她抬头一看,看到对方的容颜,立刻委屈了起来,失控的重新扑到了对方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 而凤明阳则是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关平月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动了起来,想要离开。一转身就看到阮伽南和严知君两人并排着悠闲的走了过来。 “王爷要是舍不得怎么不追上去?”阮伽南诚心诚意的问。 凤明阳挑眉,“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现在你鼓励本王去追别的女子?莫不是王妃还没有成亲就已经在打算替本王纳侧妃夫人了?” 阮伽南不禁沉默了,然后诚恳的道:“王爷,是我错了。其实我心里是觉得王爷此时应该和别的女子保持一定的距离,避避嫌,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凤明阳眼里不由得飞快的闪过了一抹笑意,虽然很快,但还是被一直注意他的严知君给注意到了。 他不由得摸了摸下巴,暗道难道明阳真的看上阮伽南了? 好吧,其实貌似阮伽南也没有很差。或许,可能是他们太过先入为主了,因为外面的人都在传她不好,所以他们就下意识的觉得她真的不好。 三人回稍前严知君和褚卫坐的地方时,大老远的就看到了那个亭子里似乎发生了争执。几个身穿着锦服的人坐在石桌旁,不知道在说什么,褚卫站在一旁黑着脸,表情很是压抑。 凤明阳飞快的蹙了蹙眉头,目光沉沉的望着亭子。严知君则是直接多了,愣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直接扔下两人朝着亭子大步走了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他走近亭子大喝了一声,一个快步上前将褚卫一拉,拉到了自己身旁。充满了敌意的瞪视着坐在石桌旁的人。 “哟,原来是严公子啊,难怪这么护着他了。想来除了严公子也没有谁会瞧得上他了。”为首一名青衣男子看到严知君反而越发的嘲笑了起来。 褚卫阴沉着脸,冷着声音道:“褚渊,你最好搞清楚,这里是平阳郡主的庄院,还轮不到你放肆!” 走近了的阮伽南正好听到褚卫这句话,不由得挑了挑眉。视线落在了青衣男子身上,见他五官隐约有几分和褚卫相像的地方,又叫褚渊,想必就是现在这位褚夫人所生的儿子了。 啧,小三生的果然就是小三生的,即使小三现在已经上位了,成为了夫人,生下了的儿子也是嫡子了,但还是改变不了基因里的低劣。 瞧瞧褚卫,再瞧瞧这个褚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论气度,论气势,褚渊是远远比不上褚卫的。而且,她觉得褚卫似乎是在压抑自己身上的气势,让自己看起来符合一个自小就被欺压的可怜原配嫡子形象。 自从那次看到褚卫和梅家公子几人坐在一起她就知道褚卫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境地。在褚府受到压制是真的,但懦弱无用,永无出头之日肯定是假的。 话说褚卫和严知君关系很好,而严知君和宁王关系又很好……那褚卫和宁王,有没有关系?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盯着褚卫看了一会儿后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这么看,她第一次去宁王府的时候,在长廊拐角远远看到的那道一掠而过的身影,和褚卫的身影有那么一点相似啊! 想到这,她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凤明阳。凤明阳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垂下了视线,和她有些探究的双眼对上了。 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相互注视着,眼底似乎藏着深不可测的东西。 良久之后,阮伽南率先收回了视线。 哎,就算她再镇定,再心如止水,但是面对这么一副令人难以抗拒的容颜,一双似乎含着万千柔情的凤眼,她还是忍不住会心头颤动的!因为她说到底也是一个女人啊! 唉,有这么一个貌美的丈夫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啊,成亲后自己岂不是会随时遇到这种考验?万一哪天坚持不住身为女人的本能色心,那可要怎么办哟。阮伽南面色镇定的在心里忧郁的想着。 嘿,又或者是以后自己找个机会把宁王给上了?尝过滋味之后应该抵抗力就会大多了吧?反正他们快要成亲了,成亲就是合法夫妻,合法夫妻就得干些成年人该干的事。 这是她身为妻子的权利啊! 就是不知道宁王的身材是不是跟他的样貌一样有吸引力…… 这么想着,阮伽南有些控制不住的将目光落在了身侧的人身上。她自认为隐晦的将他上下扫视了一圈,视线还特别的在某个不可言喻的地方停顿了一下才又移到了胸膛上。目光也不自觉的变得有些灼热了起来,燃烧着两束诡异的火苗。 凤明阳浑身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她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这种……眼光盯着自己看。这么明显的打量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敏感的地方,他又不是死人,当然会察觉到。 他先是有些愕然和难以置信,接着就是莫名的羞愤。 是的,羞愤,他觉得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羞愤恼怒的宁王殿下实在是说不出那个词,即使只是在自己心里。 因为觉得实在是太过被冒犯了,宁王殿下有些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自若,狠狠的瞪了一眼阮伽南。 阮伽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猜想或许是自己的目光出卖了自己。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可以耍赖不认账啊! 所以她万分无辜不解的回了一个眼神给宁王。 宁王更加的生气了,很想拂袖而去。但这样实在是有失风度,于是他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住了,继续站在原地。只是再也不看她一眼,还悄悄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看到一向淡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宁王殿下露出了这么明显的神情,又做出了这么明显的举动。阮伽南反思了一下自己,然后觉得自己应该补救一下。 于是她又悄悄的靠近了宁王一步,低声道:“王爷,那个,你不去解围一下吗?严公子会不会被人欺负啊?” 宁王面色冷淡,目不斜视,“放心吧,知君能处理。” 顿了顿,阮伽南又道:“那个褚公子也真是可怜,明明他才是正经的嫡子,却被一个妾扶正生的孩子这样欺负。看起来倒是比我还要凄惨了。” 原本打定主意不看她的宁王听到这话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你认识他?” 阮伽南呵呵的笑了一下,毫不隐瞒的道:“那个之前我闯祸了,我爹就急着想要把我嫁出去,列了一堆人选,褚公子正是那些人选中的一个。” 她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凤明阳又怎么会不明白。阮太傅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出去,肯定会事先摸清楚对方的底,那阮伽南知道褚卫的情况也就不奇怪了。 他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哦?原来阮太傅曾经想将你嫁出去啊,本王记得当时本王还没有挑选出正妃人选来吧?是阮太傅瞧不上本王,还是你瞧不上本王?” 阮伽南是参加过选妃宴的人,按理说在他选出正妃之前她是不能说亲事的。 阮伽南毫不迟疑的就将自己的便宜父亲推了出去,真诚的道:“我哪会瞧不上王爷啊,是我高攀王爷才对。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违背自己父亲的话呢?都是我爹的主意啊王爷。” “是吗?” “是的,王爷。” 两人在亭子外过招,亭子里的人也是箭弩拔张。 褚渊是从来都不把褚卫放在眼里的。虽然不管名义上还是血缘上他都是他的大哥,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大哥,反而打从心底里瞧不上他,还觉得他的存在是他唯一的污点。 如果没有他,那他就是褚府名正言顺的嫡子了!就是因为他,他才时常被人暗地里嘲笑。 他娘虽然早就被扶正做了当家主母,但这不代表能抹掉一切。燕京很多人不在意这个,但同时也很有多人在意这个。 像严知君就是在意的那种人。要不然他也不会瞧不上他,反而和褚卫玩在了一起。他自问就没有什么比褚卫差的! 褚渊吊儿郎当的道:“就是因为我知道这里是平阳郡主的庄院,所以才这么做,不能让你污了郡主的地方啊!你是不知道在哪里偷了帖子才进来的吧?不然你这种低贱的人哪有资格来这里啊。” 褚卫眉头紧皱,或许是因为严知君在这里的关系,他不想让自己的好友觉得自己太过软弱了。 “我没资格?我若是没资格,那谁有,你吗?我娘好歹也是爹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是血统端正的嫡子。你呢?你娘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妾侍,要不是被扶正了,你就是一个庶子而已!” “褚卫!”褚卫狠狠的戳中了褚渊心里的痛点,让他暴跳如雷的跳了起来,“你敢这样说我娘,你等着,回去有你好受的,我要告诉爹,让他把你赶出府!” 褚卫冷嗤了一声,鄙夷的看着褚渊,“你除了告状还会做什么?你断奶了吗?” “你!你别以为有严知君护着你就万事大吉!我不会放过你的!”褚渊阴鸷的盯着褚卫,眼神充满了恨意。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褚卫要是出了事,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严知君冷着脸皱着眉。 “严公子,你也太多管闲事了吧?我们褚家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啧,兄弟阋墙的事还闹到了外面,这位褚公子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啊?王爷。”阮伽南突然啧声道。 凤明阳眉心一动,面色冷淡,不过却嗯了一声。 冷不防的被人拆台,褚渊有些恼羞成怒,冲着阮伽南就叫道:“你又是谁?” “我是未来的宁王妃啊!你脑子不好使,难道连眼睛都不好使,看不到我身边的宁王吗?还是在你眼里,宁王都不算得了什么?我一直听说褚府的家风不同寻常,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褚府的家风果真是特别的……嗯,特别的……不好意思,我没读过书,实在是想不出形容词来形容。”阮伽南耸了耸肩,苦恼不已的说着,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欲言又止却又赤裸裸,让人想装傻听不懂都不好意思。 褚渊气急攻心,整张脸都憋红了,想要骂却又不得不顾及她的身份和宁王,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阮小姐啊。”语气里也是极尽的嘲讽。 说着话的时候阮伽南已经缓步走进了凉亭,站在严知君身旁凉凉的道:“哎,褚公子客气了,要说名声,我可是赶不上你的。起码我也是正正经经的嫡出嘛。” 褚渊差点被没气得直接吐出一口血。 他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受过这种气了。他爹是朝中的大官,虽然做了不少的混事,但在皇上面前却没有失宠,燕京里的人顾忌到这一点,也从来不会当着他们的面说什么。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却大剌剌的将那些事说了出来,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也肯定都在嘲笑他!他顺风顺水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种气? 褚渊看着阮伽南的眼神比刚才看褚卫更甚,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她一样。 阮伽南是没在怕的啦,反而嚣张的抬着下巴呛了回去,“怎么,你还想对我怎么样不成?我可不是你褚府的人,也不是褚卫任由你一个低贱的人欺负。我可是阮府的嫡小姐,是未来的宁王妃!” 这么喜欢叫别人贱人,那就自己当贱人试试吧。 她还挺喜欢严知君的,既然褚卫是严知君的好友,拐个弯也就是她的了。而且,嘻嘻,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褚卫和宁王的关系应该也非一般。但显然别人不知道,那她就帮宁王出个面好了。 这样宁王是不是就会忘记刚才她用目光非礼他的事了? 凤明阳有些无语的看着她,要不是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还当真会以为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冲动没有脑子,还会仗势欺人。 褚渊倒吸了一口气,脑子一热,原本刚才就被褚卫反击的话气得不轻,在褚府任由他欺负的人居然在这里反击他,让他丢尽了脸,能不气么?可是这一口气还没有下去呢,又来了一个阮伽南。 在褚渊看来,他比阮伽南好多了。阮府是什么情况他会不知道吗?她这个嫡女有什么用就跟褚卫一样!白占了一个嫡出的身份,存在根本就是一种阻碍! 他脑子一热,心头一气便失去了理智。怒吼着朝着阮伽南扑了过去。 阮伽南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当众动手,反射性的倒退了一步,就退到了宁王的身侧,看起来像是躲到了他后面一样。 褚渊虽然失去了理智,但还不至于连基本的判断都没有。宁王是什么人啊,绝对是他不能动的人! 所以他见阮伽南躲到了宁王后面之后就想收住脚步的,可是突然间他膝盖窝一痛,让他控制不住身体往前扑了过去。在别人眼里就是他想要对宁王做什么了。 “你居然想伤害宁王!”阮伽南突然大喝一声,然后从宁王身后窜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一脚,用力的一踹,竟然硬生生的将扑过来的褚渊踹得换了个方向,然后直直的扑到了湖里。 “噗通”的一声巨响,褚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踹到了湖里。 而阮伽南居然还大义凛然的道:“这人竟然想要伤害宁王,实在是可恶。好在我反应得快,以前在庄子上经常干活,力气大,不然今天宁王可就被他给撞伤了!” 严知君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演了一场戏的阮伽南,半响之后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由衷的敬佩,忍不住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明明是她将人踹入了湖里,结果让她这么一喊倒是变成功臣了。瞧,她护住了宁王啊,将一个褚渊踹到湖里算什么呀,杀了他都不以为过。 嗯,这么不要脸的事做得还如此正气浩然的,换做是他估计是做不来的,起码脸上的神情不会这么的,嗯,这么的大义。严知君在心里默默想着。 “王爷,柔妃娘娘让我今天好好照顾你的,你看我方才做得怎么样?”阮伽南双眼亮晶晶的望着面无表情的凤明阳,一副求夸赞的模样。 凤明阳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眸光闪了闪,施舍一般的嗯了一声。阮伽南顿时就笑得更欢快了。 而刚才人拉上来的褚渊听到这话差点又被气得晕过去。 贺梅芩听到动静匆匆的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正好看到浑身湿漉漉,冷得直发抖的褚渊,愣了一下,惊讶的问:“这是出什么事了?好好的怎么掉湖里了?” 这簪花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呢就出事了,这不是打她的脸吗?这是她第一次负责办簪花会,要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让人笑话? 褚渊身边的人飞快的将事情说了一遍,从他们嘴里说出来自然就是变成了阮伽南的错。 贺梅芩因为平阳郡主的事对阮伽南就一肚子的不爽,现在一听这事跟她又有关系,顿时就更加的不高兴了。一张美丽的小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阮小姐,不知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释?这簪花会是我负责举办的,在场所有的人也都是我邀请来的,他们出了事,我的责任也是逃不了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一看到贺梅芩阮伽南就知道她不会放过自己的,所以面对她的质问,她从容不迫的道:“贺小姐,你不能听信一人之言啊!其实方才是褚公子和我起了争执,然后他想对我动手,我一害怕就躲到了宁王身后,结果他居然还想伤害宁王。我为了保护宁王,情急之下就把他踹开了,没有想到他自己收不住脚步落到了湖里。” “贺小姐,褚公子也是一个大男人,身强力壮的,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你觉得我真的能一脚把他踹到湖里吗?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不可能啊!我看这分明就是褚公子倒打一耙,就是怕宁王会追究他故意伤害的罪名!”阮伽南义正辞严。 “你、你胡、胡说!”褚渊大冷天的掉到湖里,身上穿着的华贵衣服都吸上了水黏在身上,又冷又冻,面色已经变得有些青白,说话都开始哆嗦起来了。 贺梅芩不信邪,注视着凤明阳问道:“宁王,阮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凤明阳沉默着没说话。 贺梅芩一看,顿时有些得意了起来。她就知道宁王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阮伽南这种人上心的! 不过她这得意劲儿还没有缓过来就听到凤明阳淡声道:“阮小姐说的确实是事实。” 他的一句话就相当于是给这件事下了结论,不管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错的都是褚渊。 贺梅芩气得面色都变青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哦噢! 阮伽南闻声看了过去就看到八皇子和关平月并肩走了过来,关平月双眼似乎有些红。 哎呀,这个八皇子和关平月的关系还真好啊。 反射性的,她扭头去看了眼宁王。 凤明阳面无表情的回视着她。 呃……阮伽南觉得自己似乎在宁王眼里看到了谴责。只是谴责她啥?难道他看穿自己在心里八卦着他和八皇子还有关平月的事? 这么一想,她充满了求生欲的对他露出了卖乖讨好的笑容。 看到她小奶狗一般的笑容,凤明阳有种心脏被羽毛轻拂过的酥麻感。这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由得眉头一皱,冷漠的撇开了脸,轻哼了一声。 阮伽南摸了摸鼻子,暗自嘀咕宁王殿下怎么还傲娇上了…… 在他们对面的关平月来到听了贺梅芩的话之后就一直在默默注意着两人。想要知道阮伽南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后凤明阳会是什么反应,毕竟他在不久前才拒绝了自己。 可是看到的却让她失望了。 八皇子拧起了眉头,直接走了过去,冷冷的瞥了眼阮伽南,对她的不喜完表露了出来。 “九弟,你可不能纵容某些人胡闹啊,这不是连累了你的名声吗?她分明就是借你的名义在胡作非为!” 凤明阳摇了摇头,“不会的八哥,而且刚才的确是我说的那样。要不是阮小姐,我这会儿估计要请太医了。” 八皇子被他的话说得一噎,半响才道:“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这还是第一次来参加簪花会,可要好好的玩一玩。以后你呀还是常出府走走吧,别整天闷在府里,对你身体也不好。” “多谢八哥关心。只是我怕是待不久了。”凤明阳轻叹了一声。 “怎么,难道你还想现在就回去不成?”八皇子蹙眉问。 凤明阳飞快的抬眸看了一眼阮伽南,阮伽南愣了一下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她一脸担心的走到凤明阳身边,甚至伸出手扶住了他的手臂,担忧的问道:“王爷,你该不会是刚才被吓到了,不舒服起来了吧?” 对于阮伽南的机灵凤明阳觉得很满意,面上却露出了一丝不适,眉头轻蹙,点了点头,“嗯,是有些不舒服。” 阮伽南立刻就叫了起来,“天啊,褚公子方才把宁王给吓到了!我们赶紧回府请大夫来看看才行!” 说着也不管别人是什么反应径自说道:“严公子,我和王爷就先行离开了,你们慢慢玩。哎呀,这都什么事啊,好好的把宁王的兴致都破坏掉了,难得宁王出来一趟……” “贺小姐,我和宁王就先走了,你们好好玩吧。” 说完扶着凤明阳飞快的离开了,完不给别人挽留的机会。贺梅芩气得直咬牙,胸脯起伏不定,目光阴沉的盯着阮伽南离开的方向。好你个阮伽南,竟然这样落她的面子!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没想到明阳和阮伽南的感情已经这么好了。”关平月幽幽的说道。八皇子皱了皱眉没说话。 ------题外话------ 上架了,还请大家以后多多支持哦,爱你们,啾啾,预告,明天大婚! 第九十二章 大婚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经过簪花会的事后凤明阳和阮伽南两人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关系中,而在这种诡异的关系中,很快便迎来了两人的大婚之日。 虽然时间很赶,但是大婚的人是宁王,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啊!所以没人敢怠慢敷衍,该有的不但要有,而且还是要最好的,有条不絮的准备妥当,终于是有惊无险的到了大婚之日。 宁王早已经出宫立府,拜堂成亲事宜自然是要在宁王府进行的。但是他也得一大早起来到宫里拜过皇上皇后和柔妃才会出宫迎娶王妃到宁王府拜堂。 进宫的时候他还是穿着寻常的锦服,直接到了皇上的宫殿,皇后和柔妃也都在。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母妃,祝愿父皇健康长寿,万岁安康,母后母妃青春常驻。”因为日子特殊,凤明阳行了跪拜大礼。 皇上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对着皇后笑骂道:“你看小九这孩子,请安的话都改了,哪有人像他这样请安的。” 皇后也抿唇笑道:“虽然是改了,倒也新鲜。想来是今天小九大婚,他心情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皇上就不要计较了。柔妃你说是不是?” “可不是嘛,皇上,臣妾斗胆,今天是小九大婚之日,皇上对小九可不要这么严格了。”柔妃脸上也满是喜气。她穿着喜庆的宫装,一向不喜欢繁琐也在头上插满了珠钗,脸上画了精致的妆容,多了几分雍容贵气。 皇上故意瞪着眼睛道:“朕什么时候对他严格过了?几个皇子当中朕对他是最放纵的了!” 小九身体不好,他也不勉强他做什么,只要他好好养着身体,这哪里是严格了? “是是是,父皇对儿臣一向纵容。父皇对儿臣的心,儿臣从不忘记。只盼着儿臣大婚后身体能好起来,也可以帮父皇分忧。” 皇上喟叹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感慨,“小九也终于要大婚了。这也算是了结了父皇的一桩心事。小九啊,你大婚之后可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最要紧的就是赶紧生一个孩子出来。” 柔妃也连忙附和道:“对对对,这个才是重中之重!小九,大婚之后你可要努力啊,争取早日让你的王妃诞下嫡子,知道吗?” 凤明阳有些哭笑不得,“父皇,母妃,儿臣这都还没有拜堂呢,你们就说到生嫡子的事了,这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 “不着急,不着急,我们也是提醒你一下。就怕你这性子慢吞吞,不紧不慢的。” “皇上,柔妃,还是先别说这些了,正事要紧。千万别耽搁了吉时啊!还有,小九,你怎么不穿着喜服就进宫来了,万一时间赶不上怎么办?”皇后有些嗔怪。 皇上和柔妃这才发现了他身上竟然没有穿着喜袍。 “你这孩子,进宫的时候怎么没把喜袍穿上?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会赶不上耽误吉时了。”柔妃也不由得摇着头。 “不用紧,还有时间的。” “我看不如这样吧,我这里也准备了一套喜袍,小九就穿这一套吧!”皇后突然说道。 皇后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怔住了。 皇上反应过来之后有些不解,“皇后这里怎么会准备了喜袍?” 皇后笑了笑道:“说出来也不怕皇上笑话臣妾。其实是臣妾看小九的亲事都定下来了,心里就想到了乾阳这孩子,他跟小九同一天出生,小九要大婚了,下一个也该轮到他了。所以臣妾就有些心急,先一步准备好喜袍给他了。” “原来如此啊。”皇上恍然大悟。 柔妃急忙道:“既然是这样,那小九就不能穿这件喜袍了,这可是娘娘给八皇子准备的喜袍。”怎么能让小九穿呢? 凤明阳也道:“是啊,既然是为八哥准备的,那就得留给八哥,我不能占用了。” 皇后却淡声道:“这有什么,你两兄弟的感情一向要好,乾阳知道的话也不会介意的。”语气很是不容拒绝。 柔妃怔了一下,无措的望向了皇上,“皇上,您看……” 皇上一下子也为难了起来,“这……”沉吟了一会儿皇上才道:“皇后,既然是你帮乾阳准备的,那——” “皇上,”皇后打断了皇上的话,“小九大婚臣妾也没有什么好送的,既然这么巧,有机会在,臣妾就当是送给小九大婚的礼物好了。至于乾阳,他的亲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还早着,再重新准备就是了。” 凤明阳沉默了一下才抬眸道:“既然是母后一番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听到他这么说,皇后这才露出了高兴的笑容,“这才是嘛。你和乾阳感情一向好,哪需要计较这么多。”说着皇后站了起来道:“来,皇上,柔妃,不如我们就一同去偏殿,看看小九穿上喜袍会是什么样的!” 事已至此,皇上和柔妃也不多说什么了。 偏殿里,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已经将喜袍拿了出来。喜袍是凤歧国传统的式样,不同寻常百姓男子成亲,这件喜袍多了几分贵气和奢华,上面用金线绣了四爪金龙、云纹、蝙蝠如意纹等象征吉祥的图纹。 宫人伺候凤明阳穿上了喜袍,他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皇上几个人顿时眼睛一亮。 凤明阳平时喜好穿浅色衣物,极少穿深色衣物,更不用说想喜袍这样的大红色了。原以为他面色较于寻常健康人来说苍白了一些,会被这大红色映得更加的苍白羸弱,但现在显然是他们多想了。 他穿上这么一件充满了喜庆的喜袍,越发显得丰神俊朗,面如冠玉,俊美逼人了,真真是如同九天上的仙人一样,却又比仙人多了几分人气。因未及冠,他的发髻上也只是用一条红色的绸带绑着。 皇上柔妃既然皆是有些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柔妃自不必说,皇上是一副家有子将成的感慨,就连皇后看到他这样也是感慨万千。 皇后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起身走了过去,亲自帮他将喜袍领子,肩膀,袖子整理了一下,喟叹道:“一眨眼小九都这么大了,要成亲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眼前好像还浮现着小九小时候瘦瘦小小,像只猴子那样的情形呢。” “母后,儿臣已经长大了,你就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吧。”凤明阳难得的有些羞赧。 皇后被他这反应给逗笑了,掩唇笑了一下才回头看着皇上道:“皇上,你看小九也终于知道害羞了,真是难得。你们看看小九穿上这喜袍是不是更加的俊美,无人能及了?”“朕的儿子自然是无人能及了!”皇上哈哈大笑着说,脸上满是喜庆之情,心情是难得的高兴。可见宁王成亲皇上是十分欢喜的。柔妃也是满脸欣慰的看着凤明阳,一脸的慈爱。她走过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道:“以后小九也是有妻子的人了,相信很快也会有孩子的。”凤明阳握住柔妃的手安抚的拍了拍,笑着没说话。在宫里和皇上皇后柔妃说了一会儿话后凤明阳又去了奉先殿拜过了祖先才出宫准备去阮府迎娶。相比凤明阳的忙碌,阮伽南就轻松多了。她对这门亲事不怎么上心,觉得把门面上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该认真的地方她会认真,但到底不会太过较真,只当是演了一场戏。不过即便如此,该做的还是得做,该走的程序也还是得走。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折腾了,芳草苑里下人婢女来回走动着,忙碌着。伺候阮伽南的还是她身边的两个心腹。贺氏请了福夫人来帮忙,阮伽南拼命的在心里给自己催眠,告诉自己今天暂时的自己就是一个木偶娃娃,别人让她干嘛就干嘛。也不知道到底折腾了多久才终于折腾完了。妆上了,喜服穿了,就是柔妃给的那套,首饰也都戴了,凤冠果然如同她想的那般重。戴上头的那一刻她几乎没忍住想要拿下来。阮伽南没有什么相交的好友,所以屋子里还是挺安静的,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就是希望宁王赶紧来迎娶,到了宁王府拜了堂她好把头上的凤冠给摘下来。阮府的几个小姐心情颇为复杂,看着阮伽南风光的出嫁心里羡慕不已。她们原以为宁王不会亲自来迎娶,谁让宁王身体不好呢?但是谁知道宁王亲自来了!这一刻她们都不得不承认,阮伽南确实是嫁了个好人家,足以让燕京的人羡慕。迎亲队伍里,八皇子有些不放心的对凤阳说道:“九弟你真的可以吗?不如还是让我代替你去迎娶吧。虽然说宁王府离阮府并不远,但是这一路骑马的,你要是不舒服,那拜堂的事……”凤明阳有些无奈的道:“八哥,我没事,估计就是今天起来得太早了,所以有点累。但是今天是我成亲的日子,不管怎么样都应该由我自己迎娶,不能委屈新娘子了。”八皇子冷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好委屈的,只不过是代替你去迎娶而已,又不是要代替你拜堂成亲,过了今天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宁王妃了。有了宁王妃这身份她还有什么好委屈的?而且想来你的情况她也清楚,那就更应该体贴体谅你才对。”凤明阳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八哥,拜堂成亲是人生的大事,不能敷衍的。而且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再说了,你不是在这里吗?到时候我若是不舒服,你在替我出面就好了。”他都这样说了,八皇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多说了,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硬撑,如果有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凤鸣阳笑了笑,说道:“好,我知道了。”迎亲队伍准时的到了阮府,阮府的人也都已经准备好了。按照规矩新郎官在把新娘子接走之前,要拜过新娘子父母的,可是凤明阳是王爷,阮常康和贺氏也没那个胆子让他拜自己。于是这道程序便改为让凤明阳对着他们做了做辑就算了。大家知道凤鸣阳的身体不好,所以也不敢闹他,他很顺利地就接到了新娘子。按照习俗,新娘子是应该由新娘子的大哥背着出门上花轿的。而阮伽南的大哥就只有阮华禹了。 虽然阮华禹是收养的,但名义上就是阮伽南的大哥,所以最后是由他背着阮伽南出门上了花轿。 迎亲队伍接到新娘子之后就开始往回走,返回宁王府了。在回宁王府之前还要在城里绕一圈,这是燕京大户人家成亲的时候惯做的举动,寓意便是让燕京城里的人都这门亲事,沾沾喜气,也能收到很多祝福,算是好意头了。 阮伽南坐在花轿里有些昏昏欲睡。这花轿平稳是平稳,但到底是人抬着的,有时候晃动是在所难免,加上她今天又一大早起来被折腾了这么久,还真是有点累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心大的在花轿了闭上了眼,打算眯一小会儿。 只是这一眯就眯过头了。 花轿到了宁王府,凤明阳要踢轿门了。他走到花轿前抬脚轻轻的踢了一下,想着这力度花轿里的人应该能感觉到,他也不想做那些下马威,建立威严什么的事。他说过了,娶了阮伽南,他会尽量的尊重她,护着她。 只是他踢了轿门一会儿了,花轿里还是没有动静。 花轿旁的喜娘不以为意,笑着说道:“王爷,您再大力点儿啊,可别怕伤着新娘子了,踢的力气越大,以后新娘子才会越听话啊!” 闻言凤明阳笑了笑,不得不再次踢了一脚,力气比之前的大了许多,他确信花轿里的人能感觉得到,除非她睡死——想到这个可能,凤明阳脸上的笑容一顿。 他定定的盯着花轿,半响后弯下了腰,准备去掀开轿帘。 “哎,王爷,这万万使不得啊,这不合规矩啊!”喜娘一惊,连忙拦住了他。 “不碍事,本王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不必阻拦。”凤明阳说着就微微掀开了轿帘,看到里面的人盖着红盖头有些歪斜的坐着。 他试探的轻唤了一声,“阮——伽南?” 没动静。 他轻叹了一口气,确定这人是睡着了。能在自己的花轿里睡着,这种新娘子大概也是少见——不,罕见了。 不得已,他只好伸出手碰了碰她的手臂,“醒醒,到宁王府了,你是打算一路睡着进府不成?” 阮伽南睡得正香呢,冷不防的被人一碰,耳边又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她猛的惊醒了过来,脱口问道:“到宁王府了?” 凤明阳轻哼了一声,“可不是,王妃一路睡得可好?” 尴尬了。 阮伽南呵呵的笑了两声,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成亲的路上,花轿里睡着了,这还真是说不过去。 “出来吧。”凤明阳朝她伸出了手。 阮伽南看到红盖头下的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掌,呆了呆,心里忽然涌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些茫然,有些失落,又有些惆怅。 成亲了啊,终究还是和以前有些不同了的。 不过这抹复杂的情感来得快去得也快。 阮伽南迅速收拾好了心情,看着那只手,笑了笑,便将自己的手放在其中。那只手马上就将她的手握住了,不松不紧,有些冰凉,却很坚定。她忍不住回握了一下,感觉到他的手似乎僵了僵,但很快又松软了下来,力度也重了一些。 她不由得轻笑了一下,在不停晃动着的红色中觉得或许成亲也是不错的——不对,应该说或许和宁王成亲也是不错的。 跨马鞍,走火盆,一路相安无事的来到了拜堂的厅堂。主位上,皇上和柔妃已经坐着了。 大家看到皇上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又觉得理所当然了起来。皇上一向疼宠宁王,宁王要什么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皇上从来没有二话,恨不得将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宁王。现在宁王终于要成亲了,皇上怎么可能不出宫来受拜呢? 看到主位上的两人,凤明阳脚步几不可见的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自然,牵着阮伽南走了过去。 司仪早就在一旁候着了,吉时一到便高喊了起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阮伽南随着司仪的话动作着,只是心里有些纳闷。她怎么感觉到方才宁王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只是她蒙着红盖头,实在是不知道厅堂里的情况,也就更加不知道让宁王情绪不对劲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最后她只得带着疑惑到了新房。 一连串的事之后新房终于安静了下来。 阮伽南迟疑了一下才试探的道:“有人吗?有人吗?” 新郎官宁王殿下就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安静得跟不存在似的。 听不到回答,阮伽南便以为新房里没人,这会儿她那两个丫头估计也被赶出去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 以为没人,所以她就放松了下来,自言自语的道:“哎,好像挺饿了。这是什么惨无人道的事啊,为什么成亲不让我吃东西,万一在拜堂的时候饿晕了怎么办?八成他们是故意的,就是想看本姑娘出丑。嗯,没人还是我先偷偷吃点好了?” 喃喃说着她就要站起来去吃东西,然后慢半拍的想起自己的红盖头还没有掀呢。她动作一顿,在自个儿掀开还是等宁王来掀之间纠结了一下。然后最后还是觉得自己刚进王府还是低调乖巧一些的好,免得被人盯上了。 红盖头还盖着,那还吃不吃? 吃,当然吃了! 于是阮伽南就顶着红盖头目标准确的朝着新房里的桌子走了过去,途中还顺利,毫无障碍的绕过了屏风和新房里的众多摆设物,安的到达了目的地,并且坐下来。然后就好像红盖头上有一双眼睛一样精准的拿起了桌面上摆着的糕点缓缓的放进了红盖头下的小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凤明阳程在一旁从头到尾的看了个。他已经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反应了。若不是成亲前和她接触过多次,现在看到她如入无人无物之地,盖着红盖头还行动自如的样子,他还真以为她是个瞎子,还是瞎了十几年的那种。 阮伽南径自吃得欢快,压根就没有想到凤明阳还在房间里。毕竟先前那一连串的事搞得她都有些头昏脑涨了,而且又一直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再根据她对古代成亲仅有的那点了解来看,便以为他这会儿应该是在前院招呼客人。 再加上她又没有察觉出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所以她才这么的放心,却不知道凤明阳一直在。 她一边吃一边还喋喋不休的评价自己的吃的东西。一会儿说糕点不够软,不够香,不够甜,一会儿又抱怨桌面上的甜汤已经凉了,减少了几分原本的美味,一会儿又喃喃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用现代的话来说,她这会儿就是一个戏精。 可惜凤明阳不知道戏精这个词,一开始是哭笑不得,觉得她这行径跟疯子一样,但却又有些莫名的可爱,搞笑,让他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本是想看看她出丑的,但这会儿他却认真了起来,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就在不远处看着她自娱自乐的。吃完之后又看到她飞快的将有些狼狈的桌面粗略的收拾了一下才又如履平地的回到了床前坐了下来,端正文静。 凤明阳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带上了笑容,本来就显得有些温柔的双眸染上了星点笑意后更是醉人,轻易便能让人深陷其中。只可惜阮伽南没有看到。 看到这,凤明阳在出声吓一吓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离开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后者。因为他觉得如果此时惊扰了她,那以后可能就看不到如此有趣的事了。 所以他最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新房,离开时带动的一丝空气波动让吃饱喝足的阮伽南敏感的警醒了一下。 “有人吗?”她试探的问,半响没听到声音,忍不住掀起了一角红盖头,瞄了一眼新房里的情况。 咦,没人啊,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她疑惑着又放下了红盖头。 因为在新房里看到了有趣的事,凤明阳的心情很不错,嘴角吟着笑,直到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人才收了起来,走了过去,“八哥,你怎么在这里?” 八皇子凤乾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还问我,你牵着新娘子回房这么久都不出来,大家都很担心,所以让我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看你这样子是没有什么事的了,既然没事,怎么在新房耽误了这么长时间?难道是阮伽南出什么幺蛾子了?”他眉头一皱,大有如果他说是,他马上就过去收拾阮伽南的架势。 “八哥,你不要这样想她,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希望以后你能把她当弟妇一样看待,就算不能和颜悦色,但也不要为难她。”凤明阳神情认真的说道。 凤乾阳一愣,没有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随后眉头一皱,“九弟,你这是要护着她了?” 凤明阳笑了笑,“她是我妻子,我护着她不是应该的吗?你也知道我的身体,能活多久还不知道呢,我不能陪她一辈子又娶了她,只能在我有生之年护着她了。” “你怎么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今天可是你大婚的日子,你也不嫌晦气!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为难她的,这样你放心了吧?”凤乾阳很是无奈的妥协道。 “既然八哥答应了我,那我自然是放心的了。” 凤乾阳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月儿……你就真的……你是不知道月儿有多伤心,我过去一直以为你们——” “八哥,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我和月儿只是有一同长大的情分罢了。再说了,和她,或者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也大有人在不是吗?八哥,现在我也成亲了,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了。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把月儿娶了。”说完凤明阳笑了笑率先一步往前走了去,扔下一脸愣然的凤乾阳。 宁王大婚,朝廷上下的官员都来了,宁王府热闹非凡。宁王身为新郎官,应酬是在所难免的,只是大家都不敢怎么闹他,连敬酒也是意思意思了一番就算了。毕竟要是宁王出了事,今天的喜事估计就要变了,谁也担不起这责任。 倒是严知君,仗着和他熟悉,又是多年好友,难得的可以放肆一下,他自然是不会放过机会了。敬完酒之后还嚷嚷着要去闹新房,这一嚷嚷就让很多原本也有这番心思,但碍于宁王身份不敢提的人立刻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凤明阳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转念一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假装拒绝了一下,严知君不放弃的纠缠了一会儿他就装作被逼无奈的样子随他们去了。 喜庆的时间总过得很快,夜幕很快就降临了。严知君撺掇着众多的公子哥儿,甚至是大胆的小姐们往新房的方向浩浩荡荡的过去了。 阮伽南在新房里听到越来越近的喧闹声,在心里暗道不会是有人要闹洞房吧?谁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闹宁王洞房啊? 很快她就有了怀疑的对象。 她拿十块枣泥糕打赌,肯定是严知君这二货搞的事情!他是不是想报复她那天戏弄了他啊? 没错,严知君就是怀着这样的目的来的。 他当然不是小气到要报复她了,只是好好的被戏耍了一顿,他气不过啊。可是又不能跟一个女人计较,但是今天不一样啊!他可以计较计较的! 凤明阳率先走了进来,走到她身边有些无奈的低声道:“他们硬说要闹闹洞房,添添喜气,我拦不住,你多担待些。” 阮伽南转了转眼珠子,回道:“只要王爷不觉得我过分,失礼就好。” 凤明阳一愣,随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低笑了一声道:“随你高兴。既然是他们自己要来的,那有什么事就自己承担后果了。” “多谢王爷理解。” 好吧,既然有了新郎官的保证,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请新郎官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再说吧!”到了新房,严知君却是有些为难了,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苦恼的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对对对,先掀红盖头吧!” 凤明阳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接过了婢女递过来的喜秤伸到红盖头下缓缓的挑起了红盖头。阮伽南的面容也随着掀起的红盖头露了出来。 围着在新房等着看好戏的人以为会看到一张庸俗,不堪入目的脸,可是没有想到却是让人眼前一亮。 他们也喝过不少喜酒,闹过不少新房,自然也见过不少新娘子了。可是那些新娘子无一不是涂着厚厚的粉,脸上抹着浓浓的胭脂,血色的嘴唇,就算再美丽的脸也会变得有些吓人,让人倒尽胃口。 在他们的印象中阮伽南就是一个相貌平平,而且没有一丝气质的人,如果再加上新娘子的妆容,肯定更加不能看的。可是事实却是大大的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厚重的刘海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凤冠上的凤凰嘴里衔着的水滴宝石正好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熠熠生辉。螓首蛾眉,明眸善睐,丹唇外朗,皓齿内鲜,颇有几分史上名人所写的洛神赋里神女的韵味。一身精致华丽的嫁衣,毫无瑕疵的妆容,皮肤白皙剔透,闪着莹润的光泽,哪里有一点点可恐的样子? 分明就是个大美女啊! 谁说阮伽南丑,毫无气质的,出来,保证不打死你!在场的公子哥儿有不少人在心里狂吼着。他们就知道,就应该知道,宁王这般的人怎么可能会娶一个丑女啊! 在人群里等着看阮伽南出丑的几个小姐看到她的容貌也是一愣,有些难以置信,接着就是深深的妒忌,嫉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恨不得把她盯出一个洞来。阮伽南为什么会长成这样了,她不是很丑的吗?这哪里是丑了?到底是谁造的谣,害她们以为她真的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人? 这么想着的时候很多人时不时的看一眼贺梅芩,那眼神里的意味让贺梅芩有些恼怒,却又发作不得。 “咳咳!”凤明阳轻咳了一声将众人看呆了的神智拉了回来。 严知君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不是说要闹洞房吗?再不捉紧时间就来不及咯。”贺梅芩忍着气故意笑着提醒道。 “对对对,闹洞房!”严知君反应了过来大声的嚷了起来,“红盖头掀开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喝交杯酒了?这样吧,我想出了一个新法子,只要新郎和新娘用这个法子喝了交杯酒今天的闹洞房就算了,大家觉得怎么样?” 凤明阳眉头一皱,暗暗给来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别闹得太过了。严知君回了他一记安抚的眼神。 大家觉得怎么样?他都这样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他们可不是他严公子,敢闹宁王的新房。 于是乎大家纷纷附和。 严知君在新房里左右看了看然后搬来了一条长凳摆在了新房中间,得意的看着眉头轻蹙的凤明阳和一脸疑惑的阮伽南道:“你们两个坐在这长凳上,明阳你把你的左脚放在王妃右腿上,王妃也是,接着明阳左手与王妃右手相互置于肩上,其余手拇指和食指合成正方形,把交杯酒放于其中,最后你们用口把交杯酒喝了就算你们过关了,不能动手哦,动手的话我们就唯有继续闹洞房了。” 呃,这是什么鬼游戏? 阮伽南一脸懵逼,表示听不懂。凤明阳也是差不多,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得意的严知君,暗暗磨了磨牙,给了褚卫一记眼神。 褚卫轻咳了一声,拉了拉严知君,“知君,我觉得不如还是算了吧。今天是宁王的大喜之日,你这样闹不太好吧?” “哎呀,褚卫,你不懂,就是因为是他大婚我才闹呢。机会只有一次啊!你别担心,在一边等和我啊!”严知君头也不回的将褚卫拉到一旁,摆明了他们不做他就继续闹下去的架势。 众人听着似乎也觉得很有意思,纷纷起哄了起来。 凤明阳看了眼阮伽南,无声的询问。她若是不愿意,他就将他们都赶出去,反正他是宁王,谁也不敢和他对着干。 阮伽南在在场的人脸上扫了一圈,将这些人眼里各异的情感收入眼底,特别是贺梅芩和关平月。忍不住在心里冷嗤了一声。啧,丈夫的前女友来参加婚礼什么的真真是最讨厌了,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既然严公子这么说,你又是王爷好友,我总不能拂了王爷的面子,就按照严公子说的做吧。今天大家也是图个开心。”阮伽南很是得体的说道。 “好,王妃真是爽快!” 阮伽南先是让丹砂将自己的凤冠摘了下来,顿时觉得脖子一轻,舒服得让她差点呻吟了出来。然后大方的走到长凳前坐了下来。凤明阳见状也跟着坐了下来,两人紧挨着。 严知君的那些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做起来就不一样了。在场的大多数都是未婚男女,亲眼看到一对男女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效果可想而知。 饶是凤明阳也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相反,很多盼着阮伽南出丑的人都失望了,阮伽南压根没有一点的羞赧忸怩,反而落落大方,让围观的不少人对她都改观了不少。 前面的动作都不难,难的是最后喝酒的环节。两人的腿不自然的交缠在一起,一只手又被限制了,剩下的一只手又只能用拇指和食指,而且还不能用手来喝酒,所以就算两人默契配合,想要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也是一件难事。 凤明阳再次尝试喝酒失败,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给严知君记上了一笔。 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敢趁着他大婚来戏弄他。怎么,在他心里难道他就是一个这么宽容大度的人?相识十几年居然不知道他是一个记仇的人么? 严知君是知道的,但是这会儿他闹得正开心呢,哪里会想这么多啊。 等到以后每每被小气记仇的宁王刁难的时候他总是悔恨得恨不得回到今天抽自己几个耳光,让你闹,让你闹,害得老子以后吃了那么多苦! 阮伽南同样尝试了几次,都只能喝到一点点而已。而两人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都有点累了,夹着酒杯的手似乎都有些颤抖了起来。要是酒撒了,那就得重新来了。 阮伽南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她今天是真的挺累的,让她去跑几公里,训练一天都没有这么累。 所以…… 她目光纯良的凝视着她的新婚丈夫,万分抱歉的道:“王爷,等一下我要冒犯了,你要原谅我,我也是为了结束我们现在的煎熬。你会明白的是吗?” 凤明阳看到她眼里闪着的纯洁光芒,表情跟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样,心里倏地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正想问她要做什么,就见她猛的低头用牙齿咬住了酒杯边缘,在严知君出口阻拦前就飞快的仰起头让酒杯里的酒流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然后牙齿一松,酒杯就掉到地上了。 严知君先是一愣,接着又得意了起来,“王妃啊,我之前可是说过了,这酒要你们同时喝了才算数,你一个人喝不算数的。重来!” 凤明阳皱着眉有些戒备的看着阮伽南,总觉得她还有后手。 事实证明凤明阳的直觉是非常准确的,只是他低估了阮伽南的大胆和奔放,所有的人都低估了。 阮伽南朝着严知君露出了一个轻蔑的表情和鄙视的眼神,然后在大家的惊呼声中猛的一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贴上了宁王的嘴巴。又在宁王反应过来之前将嘴里的酒渡了一半过去,离开之前还忍不住舔了一下宁王柔软的唇瓣。 最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还砸吧了一下嘴巴,回味无穷的样子。 啧,想不到宁王殿下的嘴唇这么柔软,很好吃的样子。 ------题外话------ 哈哈哈,阿南又耍流氓,宁王又被调戏了 第九十三章 另类洞房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凤明阳完呆住了,反应不过来,像是一道雷劈了下来,在他心里轰的一声炸开。他所有的感官似乎都消失了,耳边嘈杂的声音,来回攒动的人,远处喜庆的吵闹声,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像不存在一样。 唯有唇上的那一抹柔软的触感,一缕淡淡的幽香从鼻孔钻了进去,然后在身体里弥漫开来。口腔里似乎被渡入了什么温热的液体,他本能的将液体咽了下去,感觉到心口似乎一下子就热了起来。他还没有从这震惊中回过神又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似乎被什么滑腻的东西舔了一下,带来一阵细小的酥麻感。 他程瞪着眼睛,神智已经远离,感觉身体和理智已经分离成两部分了。一部分在感受,一部分在观望,在错愣惊愕,还有一部分在叫嚣。可是到底是哪部分在叫嚣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 阮伽南丝毫不知道自己对别人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她退离凤明阳的双唇之后将自己的腿从他腿上放了下来,站了起来,仰着下巴,看着严知君,得意非常,“严公子,你看到了,交杯酒是我们同时喝下去的哟!所以闹洞房到止为止!” 严知君瞠目结舌,惊掉了下巴。 这是什么操作?简直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阮伽南是个女人吧?是吧?她是个女人的话怎么、怎么一点压力都没有的就做出这样的事啊,完不在他意料之中啊!他原本以为就算她再怎么样也在他料想之中,顶多就是比别的小姐大方一点而已,他没有想到她会大方到了这种程度…… 天啊,他的眼睛,要长针眼了! “你们、你们简直、简直太过分了!我要长针眼了!”严知君回过神来控制不住崩溃的情绪吼道,然后甘拜下风的看着阮伽南,磨了磨牙,“算你狠!这洞房我不闹了!” 说完便大受打击的走了,不知道的人估计还会以为他是抢亲失败的。 “知君,知君,你等等我!”褚卫愣了一下之后赶紧追了上去。 这里他也待不下去了,原本只是想跟着闹一下,哪里会想到竟然看到这么、这么劲爆的事情,怪不好意思的,这个阮伽南也真是太大胆了。 “阮伽南,你、你真是、真是不要脸!”贺梅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忍不住羞红了脸怒斥道。 阮伽南挑了挑眉,“我不要脸?我和我的丈夫亲热有什么问题,待会儿我们还要行周公之礼呢!按照你这么说,我们是不是伤风败俗,要浸池塘啊?还是你以后成亲之后和你丈夫就每天和衣而睡算了,就是不知道这样的话,你要怎么生孩子了。” 说到这,她突然惊呼道:“贺小姐,你不会是以为两夫妻只要和衣躺在同一张床上妻子就能怀上孩子了吧?天啊,原来你是这么愚蠢的一个人啊,这燕京人还说贺小姐是一个聪明的人呢。居然连这么浅的道理都不懂啊?” 她边说着边用怜悯同情的眼神看着她,直把贺梅芩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张美丽的脸几乎都扭曲了。 阮伽南却懒得再理会她了,扫了一圈在场的人,懒洋洋的问道:“你们还不走是想看宁王洞房吗,嗯?” 此话一出,大家一窝蜂的走了出去。新房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呼,终于走了,可以清净一下了。”阮伽南忍不住扇了扇袖子,表示心很累。 确定闹洞房的人都走了阮伽南才转过身,然后就看到宁王还是坐在长凳上一动不动的,木着脸有些阴沉的注视着她。 她顿时浑身一僵,想起了自己刚才做的事。 这、这、这,这就尴尬了,当众非礼了宁王殿下……宁王不会恼羞成怒大婚当晚就宰了她吧? 她脑子飞快的转着,命令自己赶紧想出解决之法。 “那个,王爷啊,刚才的事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那些人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呢!说到底这件事得怪严公子,他怎么能想出这么刁钻的事来为难我们呢?太过分了!”她极其严肃认真,一本正经的斥责着,将责任部推到了严知君身上。 “所以呢?”凤明阳冷飕飕的问。 阮伽南眼珠子一转,讨好的笑着,“所以刚才的事就是迫不得已啊,王爷你就忘记了吧,别放在心上啊!反正咱们是拜过堂的夫妻了嘛,做点亲热的事这不是很自然吗?” “是吗?”他冷笑。 阮伽南点头如捣蒜。 “哼!”凤明阳重重的哼了一声,从长凳上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袖,淡声道:“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就喊人。收拾好了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去跟父皇和母妃请安。到时候我会在厅里等你的。” 啊?哦,她睡在这里?那他咧? “王爷……”她叫着,可是凤明阳已经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背影看起来似乎带着一丝丝怒气呢。 所以阮伽南到嘴的叫唤又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宁王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她还是少招惹吧。反正今天就算是到止为止了,事情都忙完了,接下来应该就是收拾好自己,洗漱一下睡觉觉了!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躺下睡觉了,阮伽南的心情马上就变得无比好。因为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啊!当你累了一天的时候,最想做的事就是躺下来好好的睡一觉了。 宁王离开了,丹青和丹砂才走了进来。看到自家小姐完好无损的坐着,两人都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们是担心了一整天的,因为她们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小姐,担心她会在今天做出一些什么奇怪的事。 看样子方才闹洞房的时候没有出什么事。 刚才闹洞房的时候两人已经被遣了出去,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家小姐又做出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 顶着妆一整天了,穿着的嫁衣又是层层叠叠的,阮伽南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先洗漱干净了再说其他的。于是她便吩咐丹青去准备吃的,丹砂准备热水。丹青去准备吃的,丹砂也准备好了热水,让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等她洗好澡的时候丹青看准时间将食物端了上来。 宁王府的仆人自然是不缺的,只是今天是大婚之日,现在又晚了,宁王府又一直没有女主人,所以现在阮伽南能用的也只是自己带过来的婢女而已。 “小姐,这些都是奴婢在厨房为你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你快吃吧,都饿一整天了吧?”丹青有些心疼自家小姐。 阮伽南有些心虚,不好意思说自己刚进新房的时候就趁没人偷偷吃了一顿。 “这是什么?”吃着吃着,阮伽南发现旁边放着一碗汤水,深吸一口气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气。 丹青看了一眼说道:“这是厨房熬了一天的鸡汤,说是用老母鸡熬的呢,放了不少上等的药材。小姐你快尝尝看好不好喝,不好喝的话奴婢再去给你弄。” 阮伽南摆了摆手,“不用了,宁王府做出来的东西应该也不会差。” 她咽下了最后一口饭菜,然后将筷子放下,将汤放到面前拿起汤匙一口一口喝了起来,“嗯,这鸡汤不错。” “小姐觉得不错就好,那就多喝一点。”丹青说着,“小姐,你先喝,奴婢去帮你收拾床铺。” 两人也不问今晚宁王为什么不睡在新房,对自家小姐嫁给宁王的原因明白得很。 两刻钟之后新房重新安静了下来,阮伽南躺在舒服的床上喟叹了一声。 哎,这宁王府的床就是好啊,躺着比她在芳草苑的舒服多了。还有这被子,这枕头,样样都是好东西。臣子和皇室还是有区别的,有些东西皇室能享用,臣子不能啊! 新房里布置得很喜庆,到处张贴着双喜字,床上的帷幔也是红色的,绣着鸳鸯戏水,并蒂莲,石榴等吉祥图案。房间很大,用屏风隔出了生活区和睡眠区,多宝上摆放着各种珍宝,桌几上放着新鲜的鲜花,香几上放着香炉,燃着熏香,所以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阮伽南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忽然间觉得好像有点热。 “奇怪了,怎么好像有点热……”她已经有些昏昏入睡了,迷糊中觉得有点热,本能的掀开了杯子,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小腿。光裸的小腿碰触到丝滑有些凉的棉被,忍不住压着蹭了蹭。 可是她却觉得越来越热,并没有因为将腿放出了棉被外而觉得好一点。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喝了几口放了很多药材的补汤,所以心火大了点。但是当她被迫清醒过来,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异样的热潮在身体流窜了起来。 “卧槽!”她猛的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面色震惊又阴沉。 有人给她下了药! 她真是大意了。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在大婚当晚给她下药,疯了吗?给她下药有什么好处? 这个时候阮伽南是想不了更多的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药似乎才真正的发作了。 “丹砂,丹砂!”她微微喘着气叫着。 在外间的丹砂听到动静立刻就跑了进来,“小姐,怎么了?” “快,把房间里的熏香熄掉!” 丹砂一开始还没有明白过来,但是听到微喘的声音和不平稳的气息,立刻就明白了,大惊失色,“小姐,有人给你下药了?!” “这不是废话吗?没看到你家小姐中招了吗?”阮伽南没好气的道。 丹砂飞快的将燃着的香薰熄了,又回到床前,一把捉起了她的手腕,手指贴在她的脉搏上,然后眉头一皱。 “怎么?不要告诉我你解不了啊!”她可是将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了。 丹砂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就羞愧起来了,“小姐,这药奴婢能解,但只怕是来不及……” 这种媚药说厉害也没有多厉害,但说简单也不简单。而且刚才她不应该去熄掉香薰的。这种香薰确实是加重了媚药的效力,但同时也是抑制媚药发作的时间,现在一熄灭,小姐身体里的媚药一下子没有了压制,只会更加的…… 阮伽南显然也发现了这个事实,忍不住低咒了一声。 “好了,现在你告诉我解决的办法是什么?你要多久才能配出解药?”阮伽南面色潮红,强忍住想要呻吟的冲动,拼命的深呼吸,想要压制体内乱窜的情欲。 “东西齐的话要配出解药起码也要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那就是两个小时!这时间都够她拉个男人滚上几滚了! 阮伽南气得没话说了,趴在床上,一手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一手又想拉扯开,两只手在互相较量,就如同她的理智和身体本能一样。 虽然她看起来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但是熟悉她的丹砂却知道小姐不过是在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抑制体内媚药发作带来的影响。小姐一向清明的双眼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神有些涣散了起来,气息凌乱,呼吸加重。 丹砂记在心头,可是却毫无办法,情急之下脱口道:“小姐,不如你去找宁王吧!” 此话一出,她觉得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丹砂的话钻进了阮伽南的混乱的脑子里,犹如夜里的一道闪电,让她身体一僵,一震。 半响她咬了咬牙,“去看看宁王在哪里休息,然后想办法守住那里,别让人过去!” “小姐你再忍忍,奴婢马上就回来!”丹砂也没有时间多想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姐了小姐的媚药。这种媚药越是拖延对身体就越不好。 阮伽南觉得自己变声了一个火球,浑身发热,却又泄不了,只能憋在身体里,烧得她快要理智失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中了这么下作的招数,更加没有想到宁王府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她才嫁进来就被人暗算了,这件事到底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宁王来的? 如果是冲着她来的,那真真是她倒霉了,而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了这种人。如果是冲着宁王来的,那宁王帮她解媚药不就是理所应当吗? 丹砂很快就回来了,她回来的时候阮伽南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丝理智了,但还是把自己身上的单衣扯的七零八落的,露出了一截莹润白皙的肩膀,还有半截艳红的肚兜,神情迷乱,小嘴微张,不停的吐出一两句呻吟。 “小姐,宁王就在隔壁的院子,奴婢看到宁王的身影了,那个院子估计就是宁王平时用的,宁王以前也是睡在那个院子里的。”而新房这里大概是因为要成亲,所以才专门收拾布置出来的,难怪宁王把新房让给了小姐睡。 阮伽南神智迷离,只觉得耳边有人在说话,却是听得不太清楚,只勉强听到宁王两个字。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就如同解药一样啊,所以让她短暂的清醒了一下。 “扶我过去,院子守着的人都支开了吗?”阮伽南喘息着问道。 丹砂扶住了她滚烫的身子,有些心疼,有些自责,“小姐,宁王的院子并没有什么人守着。”大概是因为这里是宁王府,宁王的身体又不太好,所以没让太多人守在院子。今天又是大婚之日,宁王府的人应该都以为宁王在新房吧? “走吧。”阮伽南极力忍住想要拉扯衣服的冲动,半靠在丹砂身上,不住的蹭着。 丹砂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忙扶着她悄悄的往宁王的院子走了去。 另一边,宁王从新房里离开之后就回到了自己惯住的院子,还将陆英挥退了下去,说今晚不用他守着了。 他这样做原本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毕竟方才在新房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实在是过于刺激了。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还有更刺激的在后头等着他。 他去书房坐了一会儿想要静下心来,可是却没用。他脑子里乱哄哄的,莫名的有些躁动,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回想着新房里的事。 最后他干脆放弃了挣扎,回到了卧室里坐在椅子上,放任自己想个明白。 大概是因为前世今生他是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还做出了那样亲密的举动,所以不太适应。 前世他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成亲就一病不起,直到死,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妻子,更没有机会做什么夫妻才能做的事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谁做这些事。 在他心里他一直以为夫妻之间的模式就是相敬如宾,他会给自己的妻子应有的尊重,给她持家的权力,会做一个丈夫应该做的。夜晚熄灯之后例行公事的履行周公之礼,但这仅仅是因为这是一个丈夫应该做的,而不是他想。 在和阮伽南成亲之前他甚至想过不碰阮伽南,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给她任何情感上的东西,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再伤害她。可是他没想到才大婚,她就、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实在是让他有些恼怒。 想起了方才在新房的事,凤明阳不禁眉心狠狠一皱,撑着额头的手不由得揉了揉额角,感觉有些头疼。更让他头疼,无奈的是直到现在他似乎都还感觉得到自己唇上那抹异常柔软的触感,还有那抹滑腻…… 他总觉得自己的嘴唇上还有一点温热,口腔里还弥漫着酒的淡香,鼻腔里还有一丝陌生的幽香。他试图挥开这些纠缠着他的东西,可是却效果甚微,越是想忘记,越是清晰。 最后实在是烦躁不已,他便于洗漱了一番,泡了个澡之后才终于冷静了下来。 算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多想也无益。而且就像阮伽南说的,确实也是迫不得已。 说到底还是要怪严知君! 想到这个损友,凤明阳轻哼了一声将手上的巾子重重的往旁边一扔。以后他有的是机会报仇的,只希望到那个时候他不要后悔才好。 看了看屋子里的漏刻觉得时辰也不早了,今天累了一天,他也有些疲乏了,所以他便准备上床躺下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听到了门外有异响传来。他马上就警觉的坐了起来,眉头紧蹙。 “谁在外面?”难道竟然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以为今天不会有人在宁王府搞事。实际上还是有人想趁机作乱? 没声音,他随手将放在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下床走了过去。 站在门边上,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才猛的拉开了门,也做好了发生各种可能的准备。结果又是一个意料不到。 他的门才打开,就有人扑到了他怀里,力道之大,将他撞得连连倒退了几步,反射性的想要将怀里的人推开,却发现自己的腰身被人紧紧的搂住了。 他面色一沉,平淡的眼眸里染上了冰凉的冷意,就要张嘴喊陆英,虽然陆英被他挥退了,但只要他一喊,陆英马上就会出现。 只是他嘴巴才张开,声音都还没有发出来,就听到腻在他怀里不停的蹭着的人无意识的叫着,“王爷,凤明阳,是我啊……” 阮伽南? 凤明阳愣住了,反射性的低头伸手勾起了怀里的人的下巴,果然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蛋。 只是一向明亮闪烁着光芒的双眼此时却是迷离得像是隔了一层雾一样,白皙的脸蛋嫣红一片,捏住她下巴的手感觉到了她皮肤不同寻常的灼热。 “你怎么了?”他拧着眉问。 阮伽南只觉得靠在他怀里好舒服好舒服,所以她本能的死命的往他怀里钻。凤明阳被她这一举动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推开她,可是她却不松手。 一人想推开,一人又拼命的不撒手,推搡着凤明阳的脚步踉跄着不断的往后退,最后跌坐在了宽大的椅子上。阮伽南顺势坐在了他大腿上,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胡乱的在他脸上亲了起来。 轰的一声,凤明阳觉得自己的脑子又炸开了,连忙慌手慌脚的躲避着,恼羞成怒的低吼着:“阮伽南,你松手,你疯了吗?” 窝在他怀里,又乱亲了一把,算是勉强的暂时的缓了缓体内的媚药,所以阮伽南这会儿能听得到他说的话话了。 她抬起头眨巴着眼睛,很是委屈,“你还好意思说,你这宁王府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才刚嫁进来呢就有人想害我了。你看不出来吗,有人给我下了媚药。” 才说完又觉得体内涌上了一股比之前更甚的热浪,让她不由得嘤咛了一声,身子一软,双手开始拉扯着自己和凤明阳的衣服。 凤明阳也是穿着单衣,身上只是披了一件外衣而已,可是外衣早就掉了。被她这么一拉扯,很快就露出了半个胸膛。 阮伽南立刻就亲了上去,凤明阳浑身一震,感觉到似乎连骨髓都麻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命令自己冷静了下来,也顾不得听到这话的震惊了,手脚慌乱的一边阻止阮伽南占自己的便宜,一边飞快的说道:“你再忍忍,我让人给你配解药!” “要是来得及配解药,我还会来找你吗?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磨磨唧唧的做什么?我们是合法夫妻,做什么都是合法合理的!” “不行!你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你不能这样做!”而且他也没有想过会和她发生这种事。 就算将来他们要圆房,那也得在她清醒的情况下,现在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岂不是他在占她便宜吗? 他一直在抗拒,不肯让阮伽南如愿,阮伽南的耐性也彻底的告罄了。 “那你把我抱到床上,拿凉水给我擦擦吧。”她似乎妥协了。 凤明阳脑子有一瞬间的怀疑,想着说为什么要到他床上而不是回新房。但是情况不容许他多想,所以他就没有多想抱起了她走到了床边,将她放在了床上。 他正要直起腰,动作却突然顿住,然后瞠大了眼,在极度的震惊和不敢置信中倒向了床榻。 阮伽南立刻翻身跨坐到了他腰腹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撅着嘴巴道:“王爷,你可别怪我啊,谁让你这么不乖。” 凤明阳气急攻心,差点没呕出一口血,面色青白黑红的交错着,让人不得不担心他是不是准备随时要晕过去。 荒唐,荒唐,简直就是太荒唐了!阮伽南这是要做什么! “阮伽南,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放了本王!”凤明阳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她。可是一对上她横在眼前的身躯又慌乱的移开了视线。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她衣衫半褪,长发披散,红唇欲滴的娇媚模样。 阮伽南此时身上的单衣已经是半褪状态,露出了两个圆润的肩膀,白皙得如同一块上等的暖玉一样,映着艳红色的肚兜对比更加的明显。媚眼如丝,小嘴半张不住的吐出勾人心弦的呻吟声。 她这会儿可管不了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她只知道现在他人就在她身下,这就是她解开媚药的机会。所以她二话不说就直接下嘴,扑到了凤明阳身上,对他上下其手,很快就将他身上的衣服拉扒干净了,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 “嘻嘻,王爷你的身材还挺好的啊,看来我是赚到了。”阮伽南一边摸着他光裸的胸膛一边色眯眯的说着。 凤明阳眼前一黑,恨不得自己真的是身体不好,这样现在他就能晕过去了,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该死的女人非礼自己! 他在开口叫陆英进来,然后被自己的下属看到自己被新婚妻子强上的窘迫还是将错就错圆房算了之间纠结不已。可是很快他就不能思考了,因为阮伽南已经胆大包天的脱了他的裤子…… 他瞠大了双眼,不由得溢出了一声压抑的呻吟,瞳孔里倒映着一个娇艳美丽伏在他身上动作着的身影。 凤明阳觉得自己是在受着一道非人的刑罚,他被人压制住。他的理智觉得无比的愤怒甚至是屈辱,可是他的身体却违背了他的意志,享受了起来,甚至是随着她的节奏舞动。 他体会到了前世今生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快活,这种快活让他的灵魂似乎都跟着颤动了起来。整个人好像浮在了半空中,飘荡着,又好像在水中沉浮。 这种不受他控制的激烈感受让他有些慌,却又抵抗不了的随之沉沦其中。 发泄过一次之后阮伽南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神智,不再受体内媚药的支配了。 只是她一睁开眼就看到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都颤了颤。 宁王殿下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她强硬的脱下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脱下来的……让她羞愤得掩目的是宁王身上的那些痕迹。 宁王身上皮肤白皙细致,比一般的女子更甚,所以那些痕迹就愈发的明显了。加上他的表情似乎很是绝望,看起来就像是被恶棍蹂躏过了的良家妇女一样! 阮伽南顿时被深深的愧疚淹没了。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坏了,就算她是想用宁王来解媚药,但是也不能这么粗暴啊!看宁王这样子只怕是第一次呢,这不是要给宁王造成心理阴影吗? 她恨不得化身为英俊的王子可以好好的安抚受伤的公主。 但好在她理智回笼了,没有继续做出什么让宁王真的要灭了她的事。 “王妃身上的媚药解了吗?”冷不防的宁王问道。 阮伽南怔了一下,反射性的道:“解了一点。” “哦,那王妃是不是能把本王身上的穴道解开了?” 她似乎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这个,王爷啊,那个,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我,我都失去理智了,不知道我自己在干嘛呢。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计较啊,我也是无辜的!” 凤明阳闭了闭眼再睁开,凤眸定定的注视着她,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可惜阮伽南一心沉浸在愧疚中没有察觉。 他平心静气的道:“本王知道。所以本王没有怪你,你把本王身上的穴道解开,再这样下去,本王会病发的。你不想三更半夜的请大夫吧?” 请大夫?那怎么行,要是请了大夫,那她做的事岂不是要被人知道了! “好好好,我给你解开。”她想也没想的就伸手解开了宁王身上的穴道。 凤明阳动了动,身体有些僵硬,然后因为她之前做的事某个部位还有些疼,让他僵了僵,面色黑了黑。半响才慢慢的坐了起来,下半身盖着被子,上半身却裸露着。 阮伽南缩在角落里看到他这样子心里是百感交集啊。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彪悍,把宁王给强上了。宁王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怕啊——但是好像又有点可怜……万一等一下宁王要收拾自己,那她要怎么办?难道要乖乖的待着让宁王打吗? 唉,算了,打就打吧,谁叫她吃亏,谁让她对不起宁王呢?被一个女人强上了,是个男人估计都接受不了,她很理解的。 “王妃觉得怎么样?” 阮伽南正自艾自怜的,听到他突然这么问,有些反应过来,“啊?”什么怎么样? “周公之礼。” 周公之礼?阮伽南的脑子好像都变得迟钝了一点,哦,哦,周公之礼就是那啥嘛。怎么样?宁王这话什么意思?问她感受吗?那她要不要诚实的说? “还、还好,王爷,王爷身材挺好的,挺好的……”她呐呐的道。 凤明阳点了点头,“王妃的身材也不错。”温软滑腻。 阮伽南又愣了,半响才不确定的道:“哦,多谢王爷夸赞?” 咦?这样的对话是不是有些不对? 两人之间沉默了起来。阮伽南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化解这逆天的尴尬,至于宁王在想什么,她是不知道的。 她抬眸偷偷的瞄了一眼宁王,只见他的背影挺直,宽肩瘦腰的,肩膀上还有两道爪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缩了缩。 然后他动了,他转过了身,眸色深深,诡秘莫测,就这么盯着阮伽南看,也不出声。 他那诡异的眼神看得阮伽南心头不妙的预感直直窜了上来,警惕的道:“王爷,你冷静,冷静一点啊。” “本王很冷静。你过来。”他朝她招手。 阮伽南迟疑了一下,不想过去,但又不得不过去。她蜗牛似的在床上挪动着,明明不过是一个手臂长的距离,她硬是花了半刻钟才挪了过去。 “王爷……” 凤明阳眼神复杂的注视着她。 刚经过一场情事,面色还是酡红着的,粉嫩光滑犹如上等的丝绸,他还记得她的脸蛋蹭在自己胸膛上的感觉,如丝一般。红唇娇嫩微肿,是因为亲吻自己所致。修长的脖子上有一枚印痕,是自己在到达极致的时候失控在她脖子上留下的。 虽然裹着棉被,但还是能看到些许棉被下的娇嫩肌肤,他身上似乎还有她趴在自己身上如蛇一般纠缠摩擦时产生的美妙触感。 越想,眸色越深,眼底深处不知道何时燃起了两束小小的火苗,而这火苗正逐渐的变旺。 “王妃可否回答本王一个问题?”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声音上凤明阳是四平八稳的。 “王爷请问,我一定自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妃是如何知道行这周公之礼的?”他虽然也是第一次,但多少知道一些,她分明也是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但她又确实是独自完成了,这让他不解。 倒不是怀疑她婚前不贞,是有些疑惑不解而已。 “嘻嘻,这……”阮伽南尴尬的笑着,总不能说自己前世虽然也是黄花大闺女一个,但看过无数岛国片,甚至是观摩过现场活春宫吧?“王爷,这没吃过猪肉,好歹看过猪走路啊,再说了,不是还有压箱底的东西么……” “原来如此。”凤明阳了解的点了点头。 阮伽南看着他半响才迟疑的开口,“王爷,时候不早了,不如王爷先休息,我回新房?还是王爷要沐浴一下?” 凤明阳没说话。 “王爷?” “王妃方才爽过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轮到本王了?”凤明阳眼神灼热的盯着她,声音低沉黯哑的道。 ? 阮伽南还一头雾水没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就被宁王凶狠的扑倒了,然后被吃干抹净,折腾得死去活来,眼角被逼出了泪水。不明白宁王怎么就无师自通了,还技术了得,比起自己的来说简直不要好太多。 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差距,什么是天生就注定了的,这就是了。 阮伽南被翻来覆去的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欲哭无泪。然后深深的明白了一件事。 宁王这哪里是身体不好啊,他分明就是身体倍儿棒,如狼似虎啊!开荤的男人伤不起!她只折腾了他一次而已,可是他,他……他太过分了!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阮伽南在心里控诉着,但是同时又不得不承认宁王的技术比她这个现代人好多了。 啧啧,这种事会不会让人愉快果然是跟双方的技术有关。方才她自己折腾的时候其实累的感觉比较多——哦,现在她当然也累了,毕竟宁王报复似的来了好几次。 最后阮伽南在胡思乱想中终于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宁王狠狠的发泄过了才大发善心的放过了她。 他喘着气躺在阮伽南身边闭着眼平息着气息,好一会儿之后才呼吸平稳了下来,扭头神情复杂的看着身边已经累得睡了过去的人。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胸膛上,给他带来了一种莫名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半响他才幽幽的叹了一声,动作轻柔的将她移开起身披好外衣,让人准备了热水。然后抱着她去了浴桶简单的帮她清理了一下再抱着她回到了床榻上。 他静静的看了她半响,将她凌乱的长发拂到了一边,露出了一张酣睡的容颜,红扑扑的,长而卷翘的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了一道浅浅的阴影。 直到她的一声嘤咛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还在她的脸额上轻抚着。 他缩回了手,垂下眼眸坐了一会儿才面色平静的躺在了她身侧。他才刚躺下,她就仿佛有意识的钻到了他怀里,他被迫用手环住了她的娇躯。见她的脸蛋在自己的项侧蹭了蹭,他嘴角不由得跟着一扬。 现在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他仍是有种在梦中的错觉。这一切远超他的掌控之外,阮伽南这个人也远远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今后又该如何是好? 宁王有些为难和纠结了。 他没有忘记过自己想要娶阮伽南的原因。娶她是因为知道她活不久,对自己不会造成任何影响,所以他愿意在她的有生之年尽量的护着她,给她尊重。 但是他唯独没有想过去改变扭转她的命运。 他只是觉得她参与到他的命运当中所以才将她拉了进来,反正她都是活不久的,既然如此,那何不帮他一把呢?既是帮了他,也是帮了她自己,想来她也是愿意离开阮府的。 如果大婚后两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那倒无妨。这样将来她死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不舍遗憾。 可是现在还能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吗?他有些怀疑了。 他知道女子很容易就将自己的一切交付给男子,这是天性使然,也是形势所逼。他不希望阮伽南对他有这种感情,因为他并不能给她任何情感上的东西,他也没有打算改变自己的计划。 所以…… 身边的人发出了均匀的呼吸,无比自然又信赖的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声。 可惜了。 ------题外话------ 凤明阳:云吞你出来,本王保证不打死你 云吞:略略略略略略 凤明阳:?!摔! 第九十四章 大家都知道王爷不行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早上,阮伽南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上方的帷帐半响没反应过来,脑子一团懵,有点搞不清楚自己这是在哪里。..bsp; 她当然记得她昨日大婚了,但是她同样也记得新房的床的帷帐是红色的啊,还绣着鸳鸯和并蒂莲呢。可是眼前这个,天青色,四合如意纹,明显不是新房里的那个啊! 她有些迟钝的眨了眨眼睛,慢半拍的想起了昨晚的事……昨晚荒唐的事一下子涌入了脑海,她低呼了一声,反射性的弹坐了起来,却半途又倒回到了床上,发出了一声呻吟声。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像是被人拆开又重新组装了一样。 这酸痛,堪比当年她第一次跑了五公里之后产生的后遗症啊!还有某处传来的不可言喻的酸麻辣痛,让她嘴角不由得狠狠抽搐了一下。她真的很不想用使用过度这四个字在自己身上,但显然的,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 昨晚宁王到底是折腾了自己多久啊,这个禽兽,流氓! “你骂谁禽兽流氓,嗯?”一道男声唐突的传了过来,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阮伽南猛的一转头就看到她嘴里的禽兽流氓正衣冠整齐的坐在交椅上,神色淡然的望着她。 阮伽南咬牙,“王爷早啊,昨晚睡得可好?” 憋了十几年,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应该很爽吧? 凤明阳点头,“还不错,就是肩膀有点酸痛。”说着他还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证实自己所言不假。 阮伽南面色一僵。 肩膀,昨晚她好像是靠着他的肩膀,在他怀里睡的? 她如同被雷劈了一样,表情惊恐,难以置信那个人会是自己。她为什么会靠在他怀里睡着了啊啊啊!一定是她太累太累了,她先是被下了媚药,接着又这样那样的,不累才怪。 一定是因为这样! “呵呵,真是辛苦王爷了。”阮伽南皮笑肉不笑。 凤明阳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看着她意味深长的道:“不及王妃辛苦。” 阮伽南顿时一口老血梗在心头上。 这个宁王果然是个小气鬼! “王爷,你该出去了,我要起身梳洗了,还是王爷想要体验一下伺候人的感觉?”阮伽南没好气的道。 凤明阳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居然道:“如果王妃想的话,本王可以伺候一下王妃,就是怕王妃到时候会害羞。” 害羞?呵呵哒,还不知道是谁会害羞呢? 阮伽南恶向胆边生,气哼哼,阴恻恻的盯着凤明阳。 凤明阳不明所以的挑高了眉。 “既然王爷这么说,那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说着,然后被子一掀,被子下光裸着的娇躯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了凤明阳的眼底下。 那抹肉色生香映入眼帘,让他瞳孔不由得一缩,呼吸本能的一紧,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了昨晚的火热交缠。然后轰的一声,他脑子一炸,一张白皙如玉的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他气急败坏的道:“阮伽南,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说完急急的转过了身,背对着她,可是眼前还是挥之不去的白腻,如玉娇躯。 “王爷,不是王爷你说要伺候妾身的吗?那赶紧过来伺候妾身穿衣啊,不然很冷的。还是妾身去王爷那里好了。”说着就要作势下床。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凤明阳大惊失色,惊慌失措,匆匆扔下一句,“本王不跟你计较了,你快快收拾了再到前厅!”便有些慌不择路的逃了出去。 第一次见到宁王这慌张失措,狼狈不已的模样,阮伽南在他身后乐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凤明阳走得老远了还是能听到她那嚣张的笑声,心里越发的气恼了,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发现自己远远及不上阮伽南的厚颜无耻和出其不意。这样的事他万万是做不出来的,即使他们已经发生过如此亲密的事了。 把宁王殿下气跑了之后阮伽南的心情好起来了,还哼起了歌儿来,让进来伺候的丹青和丹砂奇怪不已。 “小姐,你没事吧?”丹青有些担心的问,眼神充满了关怀,生怕自己小姐是被昨晚的事气得神智不清了。 昨晚她也是急得不行,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听丹砂的话到院子外面守着,免得被人发现了小姐的异样。小姐昨日才嫁入宁王府,要是被人发现小姐中了媚药,那小姐以后还怎么在宁王府待?外面的唾沫都能淹死小姐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狠毒家伙,竟然给小姐下这样下作的毒!要是让她丹青知道了,她一定撕了那人! 丹砂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阮伽南有些莫名的看了两个婢女一眼,“我没事啊,我很好,就是有点累。还有时间的话给我准备一桶热水吧,我想泡个热水澡。”这样也能舒服一点。待会儿还要进宫,谁知道在宫里要待多久,又会遇到什么事。 丹青闻言连忙走了出去准备。 丹砂则是神情复杂的走近为她准备泡澡的东西,“小姐,昨晚的事……王爷有没有怪罪小姐?” 阮伽南眉头一皱,不太确定的道:“应该没有吧?”毕竟后来他也强上了她,扯平了。 “小姐,待会儿有机会你可一定要和宁王解释清楚,再有就是要宁王好好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亏小姐不能就这样吃了!” 阮伽南眸色冰冷,哼道:“放心吧,你家小姐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吗?” 敢算计到她头上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和准备! 热水很快就准备好了。阮伽南躺在澡桶里仰着头闭着眼,脑子却没能冷静下来,一直在想昨晚的事。 想了想,她觉得最有可能下药的地方就是后来丹青拿过来的食物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那碗鸡汤下了媚药。..bsp; 至于是谁,为什么给她下媚药,她现在还真是没有头绪。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下药的人既是针对她,也是针对宁王。 外传宁王身体一直不好,时常卧病在床,任何一点的小风寒都能让他病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终年药不离口。试问这样的人要怎么行周公之礼?就算真的勉强要行周公之礼只怕也是坚持不久的。 可是如果他的王妃被人下了媚药呢?昨晚她明显感觉得到第一次之后媚药并没有解,只是缓了一缓药性而已,是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彻底解了。如果宁王真的如同传言所说的那样,只怕是要被榨干,马上就病发了。 若是宁王因为房事而病倒,那不管是宁王,还是她这个新晋的王妃都不会太好过,只怕是要成为燕京的笑柄了。 再退一步来说,万一她中了媚药,一时失去了理智,控制不住的找了宁王之外的男人……呵呵,这就更加的有热闹看了。前一刻才大婚,下一刻宁王妃就和别人通奸,给了宁王绿帽子戴,宁王怕是要被气得吐血了,一不小心一命呜呼也是有可能的。 真是好算计,不管怎么做对她对宁王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等着瞧吧,待会儿进宫,她估计得挨训了。阮伽南这么想道。 才嫁进来就遇上了这样糟心的事,看来宁王府真的如她想的那样不简单。宁王应该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风光。 “小姐,你好了吗?”丹青在外面不放心的问道。 小姐进去也好一会儿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难道小姐在里面偷偷的哭?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丹青给甩开了。小姐是不可能为了这点事哭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小姐哭。 阮伽南睁开眼,眼里已经恢复到了平日的清明,“进来吧。” 等阮伽南泡好澡穿戴好出现在凤明阳面前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王爷久等了。”阮伽南先一步开口道。 “还好。王妃准备好了的话咱们就进宫吧,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去也好早点回来,王妃也能好好休息。”凤明阳站了起来扫了她一眼说道。 阮伽南嘴边摆出来的刻意笑容差点没能维持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偷偷的瞪了他一眼。谁知道却被他捉了个正着。 凤明阳挑了挑眉,“王妃对本王似乎很有意见?” 阮伽南假笑,“哪里,王爷说笑了。” “既然没意见,那就走吧。”说完他率先抬步往大门的方向走了去。 阮伽南跟在他后面。虽然泡了个热水澡,但到底是有影响的,更何况昨晚他们也是不知节制,所以这会儿她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不自然。她不自觉的轻蹙着眉心,有些苦恼。 凤明阳在前面走着,可是忽然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将她脸上的神情还有不自然的走路姿势看在眼里。他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眼里闪过了一丝愧疚和羞赧。 咳咳,昨晚,昨晚他一开始确实是有些故意的成分,但是后来……后来就有些不受控制了,然后,然后就现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他又是第一次,也不知道事后给她擦点药什么的,还是今早才想起来以后在宫里那些嬷嬷说过的话。只是那个时候他又怕她会醒过来,便没有了。 后来她醒了,被她这么一刺激他又忘记了这回事,现在想起来又太迟了。 越想就越是有些懊恼。 现在只能是委屈她一下了。 他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自然一些,平淡一些,以免大家尴尬。一切事情等回来再说。 阮伽南的心理倒是没有他那么复杂的。 虽然昨晚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的清白之身交出去了,但是也不是多严重的事。一来他们是合法夫妻,做那些事也是情理之中。二来嘛,她不是古代的女性,没有什么贞洁要求,而且对宁王她还是相当满意的。 之前是对他的外貌满意,但是经过昨晚,她觉得他的身材也是相当不错的,和他的容貌成正比。所以认真算起来她也没有吃亏。 她不会刻意的想要保住自己的清白,也不会随意放纵自己。合适了,她自己也愿意,那就无所谓,毕竟也挺享受的。 哎,如果宁王愿意的话,他们以后不妨当个合法的炮友。 阮伽南已经愉快的想到了以后的幸福床上生活了。 相比阮伽南,宁王殿下当真是要逊色许多,难怪以后会被她死死的压着,一辈子不得翻身了。 虽然宁王忘记了拿药给王妃擦,但总算是没有忘记在马车上多放了一张厚厚又柔软舒服的垫子。 阮伽南上马车看到那张垫子,暗暗点头。 可以的,起码宁王是个还知道体贴,不是拔那啥无情的人。哦,这么一想她倒是想起来今天她醒过来的时候宁王是在房间里的,没有睡了就跑。而且昨晚完事之后还给她清理了。 好了,再加一分。 虽然她和宁王之间没有感情基础,但一对男女做了亲密的事,第二天醒过来男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种类似于逃避的行为其实是令人很不爽的。留下来是一个态度的问题,跑了却是人品问题。 所以由上可以证明,宁王殿下的人品应该是不差的。 凤明阳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会让阮伽南想了那么多,还无意中为自己博取了一点点的好感,也为将来赢得佳人芳心争取到了艰难的一分。 “你若是累的话不妨先小睡一会儿,等到了宫里,我会再叫你。”凤明阳迟疑了半响才道,注意到她眼底似乎有一丝疲累。 阮伽南愣了一下,“这样不太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累了就休息。马车上有软榻可以小憩一会,也有被子。去吧,我会守着的。” 阮伽南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马车里的软榻,有些心动。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她决定不为难自己了。 “那,那就有劳王爷了。”她很是客气的道。 凤明阳目光凝了凝,点了点头。 他的马车很宽敞,软榻竖着摆放,空间绰绰有余,她整个人躺上去都可以,不用侧着身子,这样也舒服多了。她躺在上面,盖着柔软温暖的丝绸被子,马车里燃着香炉,暖烘烘的。 不过因为有凤明阳在,一开始她还有些拘谨。因为她虽然闭着眼但能感觉到他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视线,这让她有些不自在。但是她也确实是有些疲累,环境太好,所以她硬撑了一会儿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他们两个什么事都干过了,还怕什么。有胆子就光天化日压她,他有胆子吗,有吗?没有。所以她怕什么怕。 这么一想,阮伽南很快就放开了。不一会儿竟然就睡着了! 凤明阳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她身上。 对她实在是越发的好奇了。越是相处就越是觉得她和印象中的人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他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养成了她这样的性格?和燕京的那些女子太不一样了,让他觉得很意外,也很惊喜。 是的,惊喜。 和她在一起,似乎不用担心会无趣,而且时常会发生一些很有意思的事。虽然有时候她做的事,说的话让他很是恼火。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她的出现让自己的生活似乎多了一丝色彩,不再那么沉闷单调了。 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后她会死,凤明阳难得的觉得有些可惜了起来。这么有趣的一个人若是就这么死了,确实是有些可惜的。 可是若是自己干预了她的命运轨迹,那她的将来又该如何?他未来的路充满了荆棘,他自己都不能保证可以身而退,毫发无损,又如何能保证得了她?若是救了她,那他就要负责她一辈子了。 一辈子太长了,他承担不来,也不想承担。这辈子他只想为自己而活。 定定的注视了她好一会儿他才收回了视线,将浮动的心思压下,重归平静。 成大事者不可心慈手软。这个亏他前世吃得太多了,今天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了半个时辰才到了宫门口,守卫宫门的人看到宁王的马车检查都没有检查一下就直接放行了。马车一路到了太和门才停了下来,换上了轿子。 到了午门的时候凤明阳便将阮伽南叫醒了。 小睡了一会儿阮伽南刚醒过来的时候双眼还有些迷蒙,因为枕着靠垫,脸颊都印红了,看起来有些娇憨,糯着声音问道:“到了吗?” 凤明阳喉咙一紧,不由得轻咳了一声道:“到午门了,一会儿就到太和门,到时候我们要坐轿子过去。” “哦,哦。”阮伽南这才彻底的清醒过来,连忙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有没有皱褶的,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有没有散乱,确定没有问题才定下心来。 “王爷啊,到了皇上那里,若是有什么事,你可得护着我啊!”下了马车的时候阮伽南道。 凤明阳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答道:“自然,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会护着你。” 得到他的保证,阮伽南这才放心了。 皇子新婚既要拜见皇上,皇后,也要拜见皇子的生母,所以一般情况下皇上都是去皇后那里,让新婚夫妻一同拜见,这样就不用多走一趟了。而且新妇是皇子妃,也是命妇了,更应该在皇后的宫殿里拜见了。到了皇后娘娘的长春宫,刚下轿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就迎了出来,看到两人忙福了福身,笑着道:“恭贺宁王新婚,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在屋里等着了。宁王和宁王妃快进去吧。”凤明阳笑了笑点了点头便朝着屋里走了去,阮伽南给丹砂递了个眼色。丹砂点了点头从袖笼里拿出了一个装着碎银的荷包递给了荣嬷嬷,“辛苦嬷嬷了。”荣嬷嬷也不推脱就收了下来,“不辛苦,宁王大喜,大家都很高兴呢。”“可不是嘛。”屋子里,凤明阳领着阮伽南给皇上和皇后行了礼,皇上和皇后高兴的赏赐了两人不少东西。坐着说了一会话,皇后就借着要和阮伽南说说这皇室规矩让她和自己到了西屋。“昨晚你们过得可还好?”坐下来阮伽南还没琢磨出皇后的意思呢就听到皇后问道。她怔了一下,然后谨慎的回到道:“一切都好。”皇后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不给她机会直白的说道:“本宫问的是你们圆房的事。”阮伽南猛的抬头,有些惊讶和意外,然后后知后觉的才想起这古代男女成亲,第二天似乎会有人收走什么帕子之类的,上面如果有落红就证明他们圆房了,女方还是清白之身。那昨晚她和宁王确实圆房了,这么说真的有人把沾了血迹的帕子送进宫里来了?皇后还看到了?呃,这古代人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爱好啊,做什么看人家新婚夫妻的这种东西啊。这么私密的东西被不相干的人看到还真是有点令人觉得尴尬呢?“还好。”阮伽南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半天才憋出了两个字。皇后也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没有多想其他的。她轻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复杂的注视着她,语气有些令人费解的道:“你们圆房了也好,如果能早日生下子嗣也是好事一件。只是小九的身体终究是有些不好的,你们年轻人有时候气血方刚,但是也要节制,不可贪恋床笫之事。你是王妃,更加应该注意,不能拉着小九……也不能任由小九胡来。一切都要以小九身体为主。你明白吗?”皇后的话让阮伽南觉得一阵天雷滚滚,把她轰得外焦里嫩。被人告诫不要纵欲过度,要节制……说得好像他们日日夜夜在床上厮混一样,说得好像她是一个放荡的欲求不满的女人一样,说得好像宁王真的不行了一样……天知道宁王的身体到底好不好。而且他们昨日才大婚好吗?又想要生孩子,又想要节制,孩子天上掉下来的吗?好吧,她也没想要生孩子。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皇后睨着阮伽南,将她脸上的纠结之色看在眼里,不由得一阵无语。这孩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有些疯癫的样子?她只不过是让他们要知道节制而已,又不是不给他们过夫妻生活,她怎么露出了这么一副模样?“咳咳,本宫只是让你要以小九身体为重。在这个前提下你们还是可以……咳咳,你明白本宫的意思了吗?”不得已皇后只好稍微的解释了一下。阮伽南连忙点头,“明白,明白。”皇后见她神情认真不似敷衍,于是放下了心来,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的事上。“你现在是小九的正妃,也是宁王府的当家主母了。本宫知道你未出嫁前不曾学过内宅之事,但现在你既然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那就得挑起这个担子,好好打理宁王府后院之事,照顾好小九。有不懂的就学,你也可以进宫来问本宫,本宫有时间也会尽心教导你的。”阮伽南听到这话心里觉得怪怪,可是一时半会的她有说不出到底是哪里怪了,便只得应道:“多谢娘娘关怀,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你回府之后就尽快接手宁王府的内宅事务吧!”“好。”在长春宫坐了半个时辰,皇后给她讲了许多皇室的事还有一些规矩和皇室各人员关系,让阮伽南对此有了更深的了解。然后感叹了一下,皇后果然是后宫之首啊,所谓的宫斗冠军大概就是皇后这样的人了。稳坐中宫之位,有嫡子傍身,家族庇护,还有皇上的敬重,行事稳重不张扬,不打压底下的妃嫔,不谋害妃嫔所出子嗣,一视同仁,公正公平。试问这样的一个皇后,在前朝有声誉,在后宫有威严,有哪个妃嫔有自信能扳倒她上位的?她原以为皇后的贤淑是假的,对宁王的关心也是假的成分多一些。毕竟宁王和八皇子同一天出生,八皇子一个嫡子,宠爱却不及宁王,宁王封王了,可是八皇子还只是普通皇子而已。她以为皇后对宁王多少有些忌惮不喜的,但是今天她发现她错了。皇后是真的很关心宁王。她真是不得不佩服了。看着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比自己生的要受宠,得到的要多,她不但不怨恨,反而真心关心情敌的儿子。这胸襟真不是一般女人能有的,皇后真是大度啊! 当然了,皇后对皇上的其他子嗣也是很关心的,并没有太过偏袒宁王。只是宁王身体不好,就算大家多关心他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吧?这凤歧国的皇室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诡异呢。从长春宫出来就直接去了栖梧宫,柔妃也知道他们得先到皇后宫里拜见才过来,所以倒也没有说什么。对着两人询问了一番之后自然又是一番赏赐了。得到赏赐阮伽南当然是很高兴的啦!虽然赏赐的东西很多不能拿到外面换成银子,但赏赐本身就有很多银子和不少可以换成银子的物品。进一趟宫就收获这么多,她能不高兴吗?好像连身体上的不适都减轻了。凤明阳在一旁看到她一副财迷的样子很是无语。柔妃意思意思的劝戒了两人一些事,主要是针对阮伽南,谁让她是婆婆,阮伽南是儿媳妇呢?不过好在她并没有借机刁难阮伽南。“你们昨晚圆房了?”支开了凤明阳之后柔妃很直白的问,比皇后还直白。所幸在长春宫有了经验阮伽南应付自如,假装娇羞万分的垂下了头,声如蚊蝇的回答道:“嗯。”“怎么圆房的?小九的身体能撑得住吗?有没有中途晕倒?”柔妃又问。 呃?柔妃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她怎么听着觉得有些别扭呢?不会是怪婆婆一个吧,还要问儿子和儿媳妇是怎么圆房的,想听小黄文是不是? 不管心里是怎么吐槽翻白眼的,面上阮伽南还是得继续装着娇羞万分的样子,红着脸憋着气低声道:“王爷,王爷还好,我们,我们就……一下而已……” 柔妃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你们没有做完?” 阮伽南连忙摇头,“不是的,是王爷体力不支,我们很快就歇下了,没有多做……”这样的意思够明显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阮伽南就是下意识的隐瞒真相。从昨晚的事来看,她觉得宁王的身体应该没有外面说的那么严重,但是宫里的人都一致认为他身体不好,只怕是连行房的能力都没有。 她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宁王想隐瞒的。或许宫里的人也并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样真心对宁王。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怀着异样目的和心思的人到底是谁。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关心宁王,可以说毫无破绽。可是宁王的态度又明确的跟她暗示了,宫里的人不可信。 柔妃这么问,到底是在怀疑什么还是在担心她会让宁王贪欲坏了身子? 按理说她不应该怀疑柔妃,以为柔妃是宁王生母,但是皇室中人,就算是亲生母子又如何?历史上并非没有母子相残的事发生。 阮伽南面色不变,心里却是思绪翻腾。 柔妃听了她的话,脸上闪过了一丝心疼,握住了她的手轻拍了拍,安抚的道:“你也别多想,更不要怪小九,他也是身不由己。既然你们能圆房,那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我也能放心了,这样一来想来你们的子嗣就有希望了。” “待会儿我会向皇上请求派一个太医到宁王府帮小九诊诊脉,可以的话你要努力,争取早日怀上孩子。小九不能纵欲,但也不是不可行夫妻之事,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孩子的事,明白吗?你要尽快怀上孩子!”柔妃目光灼灼的凝视着阮伽南,眼里充满了暗示和威压。 阮伽南面色变了变,脸上有些为难和担忧,“可是母妃,王爷他,他或许只能偶尔……而且时间太短,想要怀上孩子,怕是……” “所以你才要努力尝试!你不尝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小九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若是能在他离开前留下一点血脉,于你而言也是好事一件。”柔妃叹着气道。 “母妃,儿媳看王爷的身体似乎也好了许多啊,会不会——”阮伽南试探的问。 “我也希望小九能好,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根本一点起色都没有。平日他好的时候你看着他是好,可是他不好的时候……”柔妃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眼眶一红,泫然欲泣了起来。 她眼眶一红,阮伽南觉得自己应该也跟着难过才对,于是使劲的瞪,好不容易在柔妃抬头的时候瞪红了眼睛,有些低落的道:“母妃,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说不定,说不定成亲了,喜气一来,王爷的身体也跟着好起来了。” 柔妃握着她的手叹着气,“希望如此吧。” 说着目光不经意的一转,似乎这才发现了一丝异常。她的目光定定的落在阮伽南的发髻上,晦暗不明,问道:“我送你的头面怎么不见你戴呀?是不喜欢吗?” 阮伽南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柔妃会问起这个问题。 她没有多想摇着头道:“儿媳很喜欢,只是今天进宫不适合戴母妃送的那一套,所以就没有戴了。” 柔妃送的那套头面确实很好看,也很贵重,但却不适合今天的场合。她今天是新妇第一天进宫,穿的,佩戴的都是王妃规格的东西。 柔妃闻言不由得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你看我,都忘记了。那套头面确实不适合今天戴。看来你也进步了许多,没有之前那样无状了。” “都是母妃教导有方。” “是了,还有一件事。”说着说着,柔妃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阮伽南抬头,疑惑的看着她。 “之前簪花会的事,我也听说了,只是那时候你们快要成亲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但是现在你已经是宁王妃了,和燕京小姐夫人的关系你要处理好,不能为小九惹来麻烦。你找个机会和贺家小姐好好把话说清楚吧,不能留下隔膜了。”柔妃叮嘱道。 阮伽南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操作?她一个宁王妃还要去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姐把话说清楚?是不是本末倒置了?难道不是贺梅芩来讨好她? 柔妃只当她不懂这些事,“你虽然是王妃,但贺家不同一般人家,清妃在宫中受宠多年,小九虽然没有在朝廷上做事,但也不能把人得罪了。凡事留条后路才是道理。你是小九的正妃就要事事替他着想。” 她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了。 阮伽南乖巧的点头,“好的,母妃,儿媳知道了。” 在栖梧宫又带了半个时辰两人才终于得以出宫了。 马车上,阮伽南将皇后和柔妃对她说过的话又对凤明阳说了一遍。 听着她毫无羞怯之色的说着什么夫妻之事,生孩子,凤明阳自认对她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还是被她这坦荡的态度给弄得颇有几分尴尬不自然。一个女人把夫妻房中之事,还有生孩子的事挂在嘴边,实在是让人无法习惯,一个男人都没有她这么坦荡。 “王爷,你怎么看呀。” “咳咳,你听过就算了,不必当真。”凤明阳轻咳了一声,极力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看到他这样子,阮伽南的劣根性又来了。 “不必当真?那些话不必当真呀?是皇后娘娘说你身体不好,不能贪恋房中事?” 凤明阳身体一僵,感觉自己又被调戏了! 他要怎么回答?说皇后的话不必当真,那岂不是在暗示日后他们可以纵情声色了吗? “王爷,我看你身体不像不能行房事的样子啊。”阮伽南摸着下巴道。 凤明阳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大错。 他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侧着头目光幽深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阮伽南人畜无害的笑着道:“王爷不必紧张,咱们现在是夫妻了,你好我才能好,我当然不会害你了。要不然刚才在宫里我就不会隐瞒,跟皇后和柔妃说你不行了。” 他精神先是一松,接着又是一紧,眯起了凤眸,阴恻恻的问:“本王不行?” 冷冰冰的气息迎面扑来,阮伽南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踩到地雷了。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不容许别人质疑自己那方面的能力。越是地位身份高的人越是如此。 她连忙讨好的笑着,“哪里,哪里,王爷到底行不行只怕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王爷很厉害,很厉害,我都有些吃不消呢。” 凤明阳嘴角一抽,很是鄙夷的斜睨着她。 这么毫无原则底线,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阮伽南见他没有发怒的迹象,眼珠子一转,视线不受控制的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想起了昨晚肢体纠缠的时候自己双手触摸到的美好肉体。她不由自主的舔了一下嘴唇。 这一动作正好被凤明阳看到,他眼神一凝,身体一僵,同样想起了昨晚,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 马车里气氛突然莫名的有些绞缠暧昧了起来。 良久之后阮伽南才打破了这股暧昧的气氛,笑眯眯的道:“王爷,不如咱们打个商量呗。” 一看到她这个狐狸似的笑容凤明阳立刻就警觉戒备了起来,抿着唇看着她不语。 “王爷?你怎么不说话,这是要答应我的意思吗?” 不! “你先说要商量什么事。”他再看答不答应她。 阮伽南挪了挪身子,朝着另一边的人靠近。凤明阳不自觉的想要远离她,身子往后退了退神情越发的警惕了。 阮伽南几乎挨着他的身体了,微微仰着头,眼神狡黠,闪着粼粼波光,马车外投射进来的光线落在她凝玉一般的脸颊上,为她镀上了一层跳跃着的金粉。红唇娇艳欲滴,琼鼻秀气挺直。 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和着马车里的熏香化作了另一种更加迷人的香气钻进了他的鼻腔里,然后进入身体,融入五脏六腑。 他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 “王爷,不如以后咱们当个合法的炮友?” ------题外话------ 感觉宁王殿下和阿南在一起随时要接受来自心脏和三观的考验…… 第九十五章 逼良为娼?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宁王的马车停在了宁王府大门前,下人正想上前伺候就看到宁王殿下阴沉着一张脸,满身寒气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怒气冲冲的甩着袖子直直往府里走了去,完不理会后面下来的王妃。 下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王爷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他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王爷生这么大的气,脸色这么难看呢。 不会是王妃惹恼了王爷吧?可是府里的下人不是说今早王爷还和王妃有说有笑,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吗?怎么进宫一趟回来就黑脸闹翻了的样子呀? “王妃,王爷这是……”胆子大的仆人试探的问。 阮伽南神色平常,“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忙自个儿的事去吧。” 她都这样说了,下人当然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了,大家分头忙活去了。 阮伽南暗暗撇了撇嘴。 王爷果真是小气得很啊,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居然还甩脸子。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呢,而且又不是他吃亏。严格说起来是她比较吃亏好吗?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社会上,一个女人结过婚基本上就是没有机会二婚的了,就算这个女人的丈夫死了。 以后他不在了,她就是个寡妇,皇家寡妇,是不能再嫁的了。这也就是意味着她要一辈子吃不上肉了,这不是尼姑么?既然如此,那她想要趁着现在他还活着,好好的吃个饱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啊,多正常的事啊!他怎么就不理解她呢? 而且,从昨晚他的表现来看,他明明也是沉浸其中的好吧?哼,现在倒是好,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了。 男人啊!真是拔那啥无情! 她这会儿倒是忘记了自己在成亲前还想着要想办法和宁王分房睡的事了。 女人啊!真是善变! 阮伽南轻哼着慢悠悠的晃进了宁王府。 她回到院子没看到宁王,一问,去书房了。哦,去书房了啊,那刚才在马车上说的事到底要怎么办?他是答应没答应? 方才在马车上,她问宁王以后要不要做合法的炮友。宁王殿下一开始不明白炮友是什么意思。于是她好心的解释了一下,结果他就直接黑脸了!一直到回到宁王府都没有跟她说话。这是什么意思嘛。 她觉得这件事还是很重要的。必须要说清楚了,宁王要是愿意,那她就安排安排,适当的运动一下,有益身心。宁王要是不愿意……好吧,他要是不愿意她只怕也是没办法的,总不能强上第二次。 没有那啥生活也没关系的其实,就是尝过滋味了,却又不让她继续尝,她可能会有点心痒痒。吃过肉的人让这人以后都不能吃肉了只能吃青菜,这不是为难人吗? 想了想,阮伽南觉得现在暂时还是不要去惹他好了,等他冷静下来她再和他商量。 现在嘛,还是先处理一下其他的事吧。 阮伽南一声令下,让丹青去将宁王府上的下人都叫到主院。 只是一会儿后丹青却是一脸怒气的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阮伽南有些惊讶,让她去叫人,怎么还发起火来了? “小姐,府上的人太过分了!奴婢按照小姐说的去各个院子让他们到主院来,可是他们居然一个个都推三阻四,显然就是没把小姐放在眼里啊!”小姐是王妃,是宁王府的当家主母,居然叫不动那些下人,简直岂有此理! 阮伽南挑高了眉,“哦?他们不愿意过来?” “看样子是的。”丹青既气怒又闷闷不乐。 她还以为小姐到了宁王府之后会好一点,可是谁知道这些人跟阮府的人一样,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阮伽南笑了起来,眼眸了却一点笑意都没有,淡声说道:“算了,你再去叫一次,爱来不来。” 丹青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多问就去了。 结果回来的时候还是摇了摇头。 “那就让我看看这宁王府到底是有多少人不服我这个王妃的。” “小姐,要不要告诉王爷?”丹青问。 “告诉他做什么?这是内宅的事,是女人的天下,靠一个男人有什么好。”原本吧,她是不在意这些的,但是现在她知道宁王的情况不简单,加上又出了昨晚的事,她不好好立威,以后岂不是连一个丫头都能爬到她头上撒野了? 哦,对了,刚在在马车上她还没有来得及跟宁王说昨晚的事呢。事情已经发生了,总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两刻钟之后陆陆续续的有人出现在了主院里。 来到主院的有嬷嬷,有婢女也有小厮,但是一眼望过去就能发现问题。来的大多数都是府里地位最低的仆人,从他们的衣着来看就能知道了。 阮伽南扫了一眼心里就有数了。 又等了两刻钟见确实是没人会再来了,阮伽南才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回到宁王府她便把王妃的宫装换了下来,穿上了寻常的衣裙,发髻上繁琐复杂的发饰也都摘了下来,就插着一个金钗,别着一朵绢花。穿着石榴红金丝缠枝牡丹袄裙,外罩着雪白貂毛披风,手捧着镂空海棠掐丝暖手炉,站在屋檐下,神情淡淡,眼波平静的望着站在院子里的人。 下人抬头望了一眼便匆匆的低下了头。 外人都传宁王妃难登大雅之堂,一无是处,气质粗俗,是个乡野女子,根本不用放在眼里,也不值得,更加没有资格成为王妃。可是现在看来,她光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就震慑住他们了。 来的人暗暗在心里庆幸自己没有跟着那些人一起糊涂,看样子新王妃也不是个吃素的。 “偌大的宁王府竟然就只有这么些下人,实在让本王妃有些失望啊。怎么瞧着竟然还没有阮府的下人多。王爷身体不好,本就应该多些人伺候的,怎么反倒是少了呢?”阮伽南喟叹道。 “回王妃,王府统共有下人丫鬟四十人,婆子十人,男仆三十二人,共八十二人。另外还有总管,守院护卫,马厩那些,不计在其中。..co 阮伽南的视线落在了说话的人身上,“哦?你是负责什么的?” “回王妃,小的只是更房里负责巡更和洒扫的。” “哦,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到王府的?”阮伽南又问。 说话的人腰弯得更低了,垂着头,“小的贱名周瑞,进府已有五年,签的是死契。” 阮伽南点了点头,默默打量了他一下,“很好。你们都自个儿说说在府里做的是什么工作,进入王府多少年了,又是以什么方式进来的吧!” 底下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按照她说的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如此下来阮伽南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这些下人有一部分是卖了死契进来,有的是活契,还有些是用其他方式进来的。比如宁王自己招进来的,朝廷上的官员送的,还有些是府中人介绍进来的,还有两个居然是严知君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还有一部分是宫里出来的,像是皇上,柔妃送到宁王府伺候的,还有一部分是几个皇子给的,美名其曰关心。当然了,这些人送的,给的,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到主院来。 难怪敢不过来了,原来背后是有靠山啊。 “昨日王爷大婚,大家都辛苦,这些是王爷和我给大家的一点心意,大家也不要觉得少了。丹砂,把准备的银子给他们,另外这个月每个人的月例加一半。” 她这话一出,底下的人顿时露出了高兴的笑容,连忙齐声答谢,心里对这个新王妃的观感也好了不少。他们做下人的就是哪个主子好他们就跟哪个主子,别的他们管不了那么多。 阮伽南笑了笑,“这只对来了主院的下人,那些没来的,一文钱都没有。记得告诉管家。” 下人们一愣,然后暗暗庆幸自己没犯糊涂过来主院了,不然的话赏钱得不到不说,还要得罪王妃。 以前王府没有女主人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有了王妃,看样子也是要接管王府后宅事务了。王爷身体不好,又是男子,那肯定不会插手这些事的,就算找王爷哭诉只怕也是没用。得罪了王妃的话在王府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才这么想着,阮伽南接下来的话就证实了他们的想法。 “你们都是王府的下人,别的就不说了,但是起码你们要对王爷忠心。本王妃今天就把话搁在这里了,日后若是发现了你们谁做出了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现在就先让你们见识一下本王妃的手段。”阮伽南笑盈盈的说着,人畜无害。 她朝丹青递了个眼神,丹青点了点头上前了两步,抬了抬下巴望着底下的人道:“谁在东厨做事的站出来。” 东厨? 几个人迟疑了一下才慢慢的站了出来,丹青柳眉一皱,“就这么几个人?”偌大的宁王府,东厨怎么可能就只有这么三五个人。 “还、还有些人没过来。”有人怯怯的道。 “周瑞,你去把东厨的人都叫来,若是不来的,那以后都不用来了。明白我的意思吗?”阮伽南冷声道。 周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这次倒是回来得很快,后面也跟着好几个人,只是面上却是有些不情愿和抱怨。 “回王妃,东厨的人基本都到齐了。”周瑞道。 “基本?” 周瑞有些为难,“周厨娘还有张婆子说东厨不能没有人,她们得时刻守在东厨,免得王爷要吃东西的时候来不及准备,所以就、就没来。” 阮伽南摆了摆手,笑着道:“算了,没来就没来吧。” “现在我来问你们,你们想清楚之后再好好的回答我。昨日王爷大婚,东厨想必很忙碌,有些地方顾不上的也是可以理解。但是你们居然在王爷的饮食上出了问题,那就不是随便就能蒙混过去的了。”阮伽南说着,锐利的视线在东厨的人还有其他人身上扫过,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的细微表情。 “王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咱们东厨的人对王爷的饮食从来都是不敢敷衍,都是认真仔细对待的。每一样食物都是精心料理,每一样食材都是最新鲜最干净的,怎么可能出了问题呢?” “是吗?”阮伽南望向了说话的人,“昨晚王爷喝了东厨熬的鸡汤之后身体就出现了不适,是我身边的婢女懂一些医术,处理及时才没让王爷出大事。现在你们跟我说没问题?难道昨晚的鸡汤是凭空出现在王府的不成?”她厉声喝道。 “这、这不可能啊,王爷,王爷今天不是好好的吗?”有人不信。 “是啊,王爷这会儿是好好的,进宫的时候可是让太医诊了脉的,皇上和柔妃娘娘让我回府好好处置,揪出胆敢谋害王爷的人!你们现在自己站出来我还能饶你们一命,若是让我揪出来,那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阮伽南阴恻恻的说着。 闻言,东厨的几个人慌忙站了出来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喊着冤枉。 “不想受罪就好好想想昨天的事,那锅鸡汤到底经过了谁的手,谁碰过,谁有可疑的地方。只有揪出了谋害者,其余人才能相安无事。如果找不出来这个人,那整个东厨的人都要负责任。你们可要想好了,若是让皇上亲自派人来,你们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她语气轻柔。 跪在地上的人面面相觑,有人不信邪,坚持自己没有问题,越嚷越大声,最后还指责说她仗着自己王妃的身份胡作非为。 阮伽南二话不说,直接让周瑞按住了吵闹的人,让丹砂亲自动手,一顿板子下来,皮开肉绽,吓得一旁围观的人面色发白,甚至有人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她却看得面不改色,脸上还带着一抹令人胆寒的笑容。 等她让丹砂停下来之后被打的人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她从屋檐下走了下来,绕着被打的人走了一圈,啧啧的道:“看看,如果你老老实实的话那就不用丢了自己的命了。这血可真是红啊,要是此时下一场雪的话那就美丽了。..co日王爷才大婚,我实在是不愿意见血的,免得坏了王爷的福气。可是你们硬是不配合的话,我也只能勉强动手了。” 说着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回眸看着面色发白,胆战心惊看着她的人嫣然一笑,“如果你们想找王爷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不要了,万一吓到王爷,那就不只是你们自己性命不保了。连累了你们家人就不好,你们说是不是?” 有了这么一场杀鸡儆猴的事,后面的事就顺利多了,很快就揪出了一名粉衣丫鬟。 她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哭泣着,却始终不说话。 丹砂单膝跪在她面前,一手勾起了她的下巴,面无表情,“嘴硬?你以为不说就没事了?我多的是手段。再不好好说清楚,你这漂亮的小脸蛋,还有这青葱一般的手指,你说我要是剥下你的脸皮,或者是一根根的剥掉你的手指甲,你会变成怎么样?” 粉衣丫鬟被丹砂的话吓得差点没有晕倒。 “丹砂,你跟她废话这么多做什么,天气这么冷,王妃在外面站这么久冻着的话怎么办?你直接动手就是了,给!”丹青直接拿来了一把钳子。 看到那把钳子,粉衣丫鬟终于崩溃了,哭喊着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啊,是、是另外一个人把药给奴婢的,说、说只是会让人昏睡的药……而且,而且那人只是说,说给王妃喝了就好,对王爷没有影响的。所以、所以奴婢就……王妃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求王妃饶命,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知道错了!” 阮伽南面色终于沉了下来,“若是让你指认,你还能认出来吗?” “能,能,奴婢还能认出来!”丫鬟满脸泪水,眼神惶恐的飞快点着头。 阮伽南让人叫了总管,将事情说了说,总管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心里很是恼火。 王妃才刚进门居然就出了这样的事,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他可是王爷最得力的总管啊! 总管气呼呼的让人直接将那些不愿意过来的人绑了过来,跪了主院院子满地。 丹砂扯着那丫鬟走了一圈,丫鬟原本满是希望之色的脸成了一片死白,根本就没有昨晚的人!这意味着她被人当枪使了! 没能找出人来也在阮伽南的意料之中了。既然敢给她下药,那肯定不会是宁王府的人。只是不是宁王府的人那就无疑是大海捞针了。谁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害她呢,或者其实也是想害宁王?不这么说的话,这个丫鬟也未必会答应下药。 哎,什么时候她这么惹人讨厌了?前世她明明是很吃香的好吗?怒摔,换了个时空竟然连人缘都变差了! 阮伽南摆了摆手,让总管看着处理。那丫鬟死命的叫着饶命,却被阮伽南忽视了个彻底,这副冷漠的模样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有了深深的震慑作用。 处理完这件事,阮伽南觉得可以了,今天的目的达到了,正想回屋子,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总管原本也要走了,见她停了下来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还有一件事,总管啊,你是王爷信任的人,按理说本王妃也应该信任你,可是你看看这满院子的人,本王妃竟然叫不动。你说这该如何处置才好?”她很是苦恼的样子。 总管恭敬的道:“王妃请放心,小的一定会给王妃一个交代的。” 阮伽南满意的点头,“好,我相信总管会给我一个满意交代的。对了,还有,更房的周瑞就调到主院外做门役吧。” 总管和周瑞都一愣,接着周瑞就是不敢置信。 这是天上掉下一个馅饼砸到自己头上了?他在更房做的都是最低等的,因为不会拍马屁说好话,总是被欺负,除了自己的工作之外还要帮别人,一天到晚都没有空闲的时间。他还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要待在更房了。 “小的明白,定会安排妥当的。”总管经过周瑞身边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跟在王妃身边好好干,别辜负了王妃的一番好意。” 王妃这是要开始培养自己的心腹了吗?这件事王爷到底知不知道? 嗯,凤明阳是知道的,但是他并没有打算插手。借阮伽南的手去整治王府里的人最好不过,也名正言顺,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她若是真的有那么两下子,说不定还能将不少别有目的的人赶出去呢。 至于昨晚她被下药的事,确实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会有人直接把主意打到她身上,还给她下了媚药。目的是什么,是什么人所为,他心里也有了个大概。书房里,凤明阳神色淡然的翻着书,总管站在书案前说着在主院发生的事。总管这么做一来是因为这个宁王府的主人到底是王爷,二来也是想借此试探一下王爷对王妃的态度。这样他平时也好摆正位置。“王爷您看这事……”“按王妃说的做。以后内宅的事就不必再问本王了,一切交由王妃处理。”凤明阳淡声道。总管心微微一震,凛然了起来。王爷这是要放权啊,看来王爷对王妃还是很满意和信任的,并非外面所说的那样。嗯,看来他是要多个主子了。希望王妃不要辜负了王爷的一片信任才好。“小人明白。”总管应道,垂首退了出去,书房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啧啧啧,看来你那位新王妃不简单啊,这么快就把你给收买了?”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另一旁传了出来。凤明阳蹙了蹙眉,有些没好气的道:“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神出鬼没的。就不能有个正经一点的方式吗?”墨镜成耸了耸肩道:“那就要问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让我好名正言顺的留在你身边了。”“……”怎么他身边净是些不着调的。他倒是和阮伽南有几分相似,都是没个正经的人。凤明阳懒得理会他了。但是墨镜成却是对他的新王妃很是感兴趣。“明阳,你不会是真的对那个阮伽南上心了吧?你这样的话我会伤心的呢。”墨镜成两手作西施捧心状,伤心的说。凤明阳额角一跳,发现自己的忍耐力竟然下降了。以往他开这样的玩笑的时候他都可以心平气和的无视掉,可是今天居然不行了。而罪魁祸首……想到某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凤明阳连嘴角都抽搐了一下。心里下意识的想道以后绝对绝对不能让阮伽南和墨镜成两人坐到一起!他很自然的想到了以后,可是他自己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明阳?”墨镜成是打定主意不放过他,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的。“她是本王的王妃!”他有些咬牙。墨镜成对于他的答案却是有些嗤之以鼻,“她是你的王妃又怎么样?是你的王妃所以你就决定付出自己的信任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他原来是一个这么天真公平的好人。凤明阳皱眉,“这跟信任无关。”“那跟什么有关?”凤明阳想了想才叹了一口气道:“有些事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我需要一个能出去交际的王妃。但是这个王妃又不能跟寻常的夫人一样,她既要有胆量,也要有聪慧,更要有一颗灵活的脑子和从容不迫的心。最重要的是她不能对我的将来造成任何的影响。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一个活得太长久的王妃。”墨镜成先是挑高了眉,为他对阮伽南的评价,然后又皱起了眉,为他最后的一句话。“你的意思难道是说阮伽南会死,不久的将来会死?”凤明阳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如果一切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走,那么阮伽南会死。他相信只要他不过多干涉阮伽南的事,那她的命运应该不会被改变。上辈子阮府对外的说法是她是意外身亡,丧事也是办得极为匆忙和低调。好好的一个人回到燕京也那么久了,怎么会突然就出了意外呢?他怀疑阮伽南上辈子死得那么早应该是有人杀了她,然后制造成了意外的样子。而阮府的人信了。又或者阮府的人根本就不关心她到底是意外死的还是被人杀的。又再或者,她的死甚至有阮府人的一笔。“阮伽南知道自己不久后就要死了吗?”墨镜成问。凤明阳给了他一记你是白痴吗的眼神,墨镜成接收到他眼神里的鄙夷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傻的问题。“呵呵,口误,口误。” “这么看来,阮伽南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了。”墨镜成叹着气道,不过语气里倒是没有多少怜惜之意的。只是觉得这个阮伽南既然嫁给了明阳,若是将来明阳大业成了,那她这个王妃不就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吗?可是偏偏没有这个福气,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个女子。 这么一想能不觉得她可怜么? 凤明阳瞥了他一眼,一眼就看穿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只是他也懒得纠正他什么了,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哎,不是,万一阮伽南没死呢?毕竟她现在可是宁王妃了,若是真的有人想害她,还不得掂量掂量着啊?我可是不太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就意外死了的。”世界上的意外事情很多,但能危及一个人性命的却不多。更不用说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子了。 “没有万一!”凤明阳神情语气坚定,斩钉截铁。 看到他这副不为所动的冷漠样子,墨镜成不由得啧啧了两声,“真是郎心似铁啊!刚才亏我还以为你对她怎么样了呢,看来确实是我多想了。” “废话少说吧,事情到底办得怎么样了。”凤明阳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说到正经事墨镜成也正经了起来,坐直了身体,严肃的道:“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我估计着过些日子那边就会报上朝廷了。到时候你见机行事就是了。” 上次溧阳县的事无功而返还差点连累了褚卫,凤明阳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件事。 上辈子他并不清楚溧阳县的事,所以即使他重新来过了,在这件事上也并没有占了什么先机。之所以会发现溧阳县的事还是他在另外一件事上偶然牵扯出来的,他起了疑心才顺藤摸瓜查到了一点东西。 只是事情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他才摸到一点就被人发现了。想办法上报了朝廷却根本不当一回事。倒不是他想帮朝廷做什么,只是…… “只是明阳,你真的打算亲自去吗?这样太危险了。”墨镜成面色严肃凝重,眉宇间满是担忧和不赞同。 他根本就不同意明阳亲自去,先不说那边的情况到底是如何,就说明阳自己的身体,若是到了那边出了什么事,那要怎么办?他不能不考虑自己的身体啊! 凤明阳倒是神色平淡,不见丝毫的担心。“不用担心,我都已经考虑清楚,安排妥当了。到时候我会带上人和药的。如果事情顺利,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而且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进入朝廷,不给别人任何机会拒绝。” 他不能像上辈子那样等死了。那些人只是打算慢慢的折磨他,困死他,到时候了再弄死他,了无痕迹。敌在暗,他在明,他若是不出手就只能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他等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了。 “你考虑清楚。如果事情顺利,可是万一事情不顺利呢?” 凤明阳无语的瞥了他一眼,“你这乌鸦嘴,能说点吉利的话吗?” 他还没有出发呢,他就诅咒他事情不顺利。 墨镜成轻哼了一声,“本公子不相信那些东西,只相信自己。” “那你应该相信我,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凤明阳深深的看着他。 半响墨镜成才有些挫败的道:“算了,我真是服了你,到时候我跟着你一起去就是了。” 他就不信有他在还护不住他! 凤明阳闻言却是眉头一皱,“镜成,你——” 墨镜成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再说了,要么让我跟着你一起去,要么你别去,自个儿选。” 凤明阳:“……” 两人正僵持着,书房外传来了陆英的声音,“王爷,王妃说要见你。” 僵持的气氛一松,墨镜成挑高了眉,嘻嘻的笑着,“明阳啊,你说你这王妃会不会已经被你迷住了,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了呢?” 凤明阳木着脸斜视着他,心想这人的嘴巴怎么就这么的欠缝呢? 不理会他一脸的八卦,凤明阳道:“让王妃到花厅等着,本王马上就过去。” “干什么到花厅啊,让她来书房啊,正好让我也见见。”墨镜成很有兴致的道。 凤明阳只当他没到,站了起来,拂了拂根本就没有折痕的袍子不紧不慢的走出了书房,将墨镜成仍在了书房里磨牙。 花厅里,阮伽南坐着端着一杯茶正低头轻抿着,露出了半截纤细白皙的项脖,一缕发丝调皮拂动,像情人的手在轻抚着。肩背挺直优雅,双肩圆润恰到好处,手臂纤长,发髻如云,端的是美人如画。 凤明阳脚步顿了顿才跨了进去,“陆英说你有事找本王?” 听到声音阮伽南忙抬了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王爷也忙完了?不知道王爷对稍早发生在主院的事有什么想说的吗?” 凤明阳沉默了一下才道:“王妃既是王府主母,那后宅之事自然是王妃说了算。” 阮伽南有些意外,这么相信她? “王爷这么快就把持家之事交给我,就不怕我卷款逃跑?”阮伽南问。 凤明阳:“……” 卷款逃跑……她一个女子为什么会用上这四个字?她和娘家的人不亲,亲娘又不在了,外祖家也没有人了,她一个人能用多少银子?就算卷了款她能逃到哪里去? 在凤明阳的认知中,一个女子就算再能花银子也是很有限的,不外乎就是买买首饰衣服脂粉,再厉害点就是存点私房钱,置办点宅子什么的。宁王府还给得起。 所以宁王殿下压根就没有将她的这些话放在心上。 后来总管到他这里来哭诉说王妃败家,他再不管管王妃就要把宁王府的家业败光了。他才惊觉自己娶的这个王妃是个败家小能手,再多的银子对她来说都是小意思。她还真能把王府的家产卷走。 “王妃,本王知道你以前过得……颇为清寒,现在你既然嫁入了宁王府,那本王就不会少了你吃穿用度,你尽可放心。”所以不用想着什么卷款逃跑的事了。 为了她自己好,她还是乖乖待在王府的好,免得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害了。到时候他也只能帮她报个仇了。 阮伽南很是感动的样子,“有了王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难道她的意思是原本她以为他会亏待她不成?宁王有些不高兴了。 “对了,王爷,对于昨晚下药的人,王爷心里到底有没有怀疑的人?有的话王爷要说出来啊,免得我下次再着道了呀。王爷不会想像昨晚那样被我强——”阮伽南在他陡然看过来的凌厉眼神中消音,猛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圆睁着眼。 凤明阳咬牙,“王妃,本王觉得这件事是王妃自己惹出来的祸事,连累了本王!王妃怎么还倒打一耙,本王还想问王妃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惹了这么下作的人呢!” 阮伽南不高兴了,她一不高兴就口无遮掩,“王爷,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昨日来的人可都是冲着你来的,我谁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是我惹的事。再说了,怎么会是连累了王爷的,要不是我,王爷的童子身估计还在呢,王爷应该多谢我!” “阮伽南!”宁王终于被逼得破功低吼了出来,恼羞成怒了。 阮伽南才不怕他,反正现在他们是坐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所以她不但没有住嘴,还愈发的嚣张了起来,“王爷,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王爷,你可是一个大男人啊,你不能吃了不认账,提上裤子就走人不负责任啊!” 凤明阳被她这粗俗又直白,还有些不堪入耳的话给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梗在了胸口,一张俊美的脸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怒的,涨得通红。他有种错觉,好像自己的喉咙有些猩甜,他这是要被气得吐血了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的道。他们是夫妻,哪来的责任不责任的?她是不是疯了! “我不管,反正王爷你要负责任,我可是将我的清白之身交给你了,你不负责任就是耍流氓!”阮伽南蛮横无理的道。 凤明阳觉得自己头痛欲裂,眼前发黑。前世今生从来没有被人气成这样,她是他的克星不成?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问。 阮伽南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一抹得逞的光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蹦蹦跳跳的走到了凤明阳跟前。 凤明阳黑着脸冷着眼看着她。 “就我在马车上提的事啊,你答应我就行了。” 凤明阳额角青筋狠狠一跳。 炮友……她在马车上说不如他们做炮友。 一开始他不明白炮友是什么意思,她解释了一番,然后他怒不可歇。 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这么不爱惜自己?女子本来就更应该自尊自爱,她怎么反其道而行,像历史上那些放荡的女子一样呢? 听到她的解释之后凤明阳生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说不上是失望什么,只是心里有些失落。可就是这抹失落让他的心情更加的复杂了。 “这件事没得商量!” 阮伽南眉头一皱,想不明白他什么这么坚决的拒绝。 她知道他对她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是她也很肯定他对昨晚的事并不是那么的抗拒,那为什么要拒绝?他们还是夫妻呢,做这些事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不过其实她也不是非要如此啦,只是觉得既然身边有人,各方面又让自己很满意,白用白不用啊,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嘛。谁知道宁王这么的不识趣,榆木疙瘩! 难怪一把年纪了还是童子身呢,哼! 见他是真的不愿意,阮伽南也不想像个色情狂一样逼人家答应,她虽然是女子,但还是很有风度的,不会做强迫他人的事。 于是她爽快的摆了摆手,“算了,既然王爷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了,搞得我像个逼迫良家妇女卖淫的强盗恶棍似的。” 听到她前面半句话而面色缓了缓的凤明阳听完她后半句话俊脸立刻又黑了下来。 ------题外话------ 大家是不是忘记墨镜成童鞋了?我就知道你们忘记了他,所以我放他出来溜达一下…… 墨镜成:(怒)当我是狗呢,还溜达,会不会说话了! 第九十六章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两人正要闹掰的时候总管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外几丈远的地方禀报道:“王爷,宫里的太医来了。” 你们若是再这样吵下去,可就要让外人看笑话了。 凤明阳眉头一皱,好好的宫里的太医怎么来了? 见到他的表情反应,阮伽南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忘记跟他说了。 她小心的举起了手,怯怯的道:“王爷,是这样的。那个因为我们昨晚,昨晚圆房了,然后,然后柔妃娘娘有些担心你的身体,所以就、就说想要宫里的太医来给你看看……”看看昨晚她有没有把他的精气吸干的感觉。 凤明阳面色一僵,沉了下来。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决定以后再找她算账。 “让太医到新房去,本王现在就过去。”说完抬脚就要走,只是又停了下来,回头对阮伽南道:“你也随着本王一起吧。” 阮伽南一愣,指着自己,“我?为什么呀?”又不是她要看太医。 凤明阳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身体不舒服,你不在身边伺候你要做什么去?你是想让所有的人知道我们的事吗?” 阮伽南恍然大悟,“对哦,我都忘记这回事了。” 说完她很乖觉的上前在他疑问的眼神下扶住了他,“来,王爷,妾身扶着你。”这样是不是就更有说服力了? “……” 太医到了新房看似随意的打量了一下房间,看到了衣架子上放着宁王的外衣,窗边下的美人榻上也随意的放着宁王用的披风,一柜子没有关紧,露出了一截男子的服饰。看样子宁王和宁王妃感情还是不错的,起码是真的住在了一起。 凤明阳躺在新房的床上,微微合着眼,面色有些难看。 “宁王这是?”太医有些奇怪,不是说今天宁王进宫的时候面色还是很不错的吗?怎么这会儿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回事? 阮伽南眉心轻蹙,有些忧愁担心,“太医,王爷今日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就有些不适了,我想着王爷是不是着风寒了,你赶紧看看吧!” 太医连忙放下药箱子坐了下来,一手搭在了宁王的脉搏上,凝神诊起了脉。 这脉象……不像是感染了风寒,倒像是……太医不由得瞄了一眼宁王妃。 宫里的人都听说昨晚宁王和宁王妃圆房了。按理说宁王这样的身体圆房是有些勉强的了,他们是不建议宁王在这个时候和宁王妃圆房,沾染上情事的。可显然宁王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太医,王爷如何了?”阮伽南见太医面色有些诡异,忍不住问。 太医轻咳了一声收敛起脑中的思绪佯装无事的道:“并无大碍,好好修养几天,再补补身子就好。只是这房事……”太医有些尴尬,“最近一段时间还是不要碰了,要克制,王爷的身体要紧。” 阮伽南一愣,然后涨红了脸,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样子,结结巴巴的道:“太医、太医放、放心,本妃知、知道了。” 哎哟,这都什么事哟,还要她帮忙演戏,她可是不擅长的啊!阮伽南一边在心里叫着,一边演得很上劲儿。 说实话,在前世她曾经有过到娱乐圈发展的念头,但是她老爹怕她站上舞台的时候就被人给一枪嘣掉了,娱乐圈环境太复杂了。所以最后她只能望着殿试叹息,放弃了自己的演员梦。 没有想到啊,来到这个时代倒是让她圆梦了。 躺在床榻上的凤明阳冷眼看着她眼里闪着的莫名光芒,跃跃欲试,蠢蠢欲动,很是兴奋的样子,有些自暴自弃的闭上了眼睛。 算了,只要她不给他惹出事情来,随便她了。 帮宁王诊脉留下了药方子之后太医就回宫复命了。 阮伽南拿着太医留下的方子盯着看了半天都没说话。 凤明阳感觉到了她的异常,睁开了眼,见她盯着药方子看,不由得问道:“怎么了,难道你看得出不妥来?” 他的话惊醒了阮伽南。 “啊,没有啊,我都看不出来他到底写了什么,跟蛇一样的字,谁看得懂啊!”她只是在研究而已。 是不是古今中外的医生开的方子都是让人看不懂的? “你不认识字?”凤明阳问,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的道:“本王倒是忘记了,你从小就在庄子上长大,应该是没有念过书学过字的。” 正要解释的阮伽南默默的咽下了要解释的话。 是了,她要谨记自己的人设:土包子。土包子是不认识字,也不会念诗作画下棋弹琴的,一句话,什么都不会。 阮伽南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自己为自己立的人设。 “你想学认字吗?”凤明阳突然问。 “啊?”阮伽南有些反应不过来。 凤明阳看到她呆愣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淡粉的唇勾了勾,勾勒出了一道迷人的弧度,很是诱人,差点又勾起了阮伽南的色心。 “我问你想不想学字?”他再问了一遍。 “王爷要教我吗?”阮伽南开着玩笑。 凤明阳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如果你想学的话,有时间我可以教你。画画,写诗,弹琴,你想学的话我都可以教你。” 阮伽南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啊,那你教我。” 嘿嘿,宁王要教她学字,画画,弹琴什么的,那她就有机会吃点宁王的豆腐了。吃不上肉,偶尔吃点肉沫也是好的。 哎,宁王的肉体是不是有什么令人上瘾的东西啊,她就吃了那么一次而已,怎么就念念不忘了呢?上辈子她不是这样的人啊! 阮伽南忽然又有些忧伤了,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色女。 “那好,我让人把东西准备好就开始教你。”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也是整日闲在府中而已。既然她想学,那便让她学吧。 明明是一个千金小姐,可是居然连字都不会,相比阮府或者是燕京其他的大家小姐,她真的是很让人同情了。 “王爷,那这药方……” 凤明阳神色一淡,“你把药方子交给总管吧,他会处理好的。” 阮伽南没有多问什么,点了点头。 “对了明日便是回门的日子,你想要带什么的话你就跟总管说,他会准备好的。”凤明阳想起了明日的回门。 “王爷要陪我一起回门?”阮伽南有些意外。 凤明阳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自然了。” 难道她竟然不想他陪着她回门? 这个想法让凤明阳蹙了蹙眉头。 他想着陪她回门一来他们是夫妻,这是做丈夫应该做的,他就算不能给她感情,但面子还是会给的。二来,如果他不陪着她回门,她到时候岂不是会被人指指点点,颜面大失吗? “你不希望我陪着你回去?”这么想就这么问。 阮伽南连忙摇头,“哪能啊,我还担心你不愿意呢。” 他要是不陪她回门,她还不得被人笑死,说她刚进门就失宠了啊?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呢。她原本还想着他要是不愿意她要用什么办法说服他呢,没想到他倒是考虑得周到。 凤明阳摇了摇头,“我没有不愿意。既然如此,那就这样说定了。” 回门的事商量好了,阮伽南的心思又回到了他的病身上,有些好奇的问:“王爷,你是怎么让太医认为你是纵欲过度的?” 这脉象应该是不能改变的吧? 某四个字让凤明阳的脸色又黑了下来,咬牙道:“本王没有纵欲过度!注意你的措词!” 阮伽南敷衍的摆了摆手,“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没有。但是太医的意思是这样嘛,王爷你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你到底是怎么做的,还是说其实太医是你的人?”她思考起了这个可能性会有多大。 “你想太多了!这只是一颗药而已。”凤明阳冷冷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药?还有这种药?这么神奇,王爷,不如你给我一颗试试?”她拿去给丹砂看看能不能弄出来。 “没有。” “王爷,不要这么小气嘛,就给我一颗,一颗。”她伸出手比了比。 “没有!”她以为这是什么满大街都能买得到的东西吗? “……算了,既然王爷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了。”小气吧啦。阮伽南睨着他,眼里明晃晃的写着这四个字。 凤明阳气得一窒。 “王爷啊,既然你不同意我的提议,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挪回你的院子了?时候不早了呢,晚点就该用饭了,用完饭就该休息了。”阮伽南开始无情的赶人了。 凤明阳瞥了她一眼,搞不明白她是哪里来的胆子敢赶他,整个宁王府都是他的。 阮伽南诡异的一眼就看懂了他的眼神,一噎,但很快又理直气壮了起来,“王爷,我这样也是为了你好。你不同意我的提议,又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我就是个普通人,吃过肉了,这肉摆在我面前,说不定我会控制不住的。” 经过她这么一天的轰炸式洗脑,这会儿凤明阳听到她这话竟然不生气了,情绪波动都没有一点。他还用一种鄙视的眼神将她上下扫了一圈,很是嫌弃的道:“一天到晚的脑子里都不知道装的是些什么东西。也不看看你自己,豆芽菜似的,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养身体,。以前在阮府也就算了,现在你是王妃了,免得别人还以为本王虐待了你。” 冷静下来想想他昨晚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线了,怎么就对她下嘴了呢?虽然说她容貌是不差的,但毕竟年纪还小,估计以前在庄子上也是吃得不太好,营养不够,干巴巴的。 阮伽南震惊了。 他、他这是在嫌弃她的身材?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爷,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你要真是这么嫌弃我,你怎么还压着我来了几次?是几次啊!”她伸出手强调,居然还敢嫌弃她? 凤明阳面色微不可察的僵了僵,但是很快有淡定自若了下来,“本王是男人。” 他的意思是因为他是男人,她是女人,所以才这样咯,无关其他咯? “你说清楚了,我哪里不好了?”事关女人的尊严,必须要问清楚了! 阮伽南虽然换了个身躯,但灵魂还是那个灵魂,所以在她心里,自己一直还是那个集美貌智慧身材于一身的大美人。她也从来不觉得现在这个身体不好,现在居然被人如此嫌弃,不能忍! 凤明阳挑剔的看着她,抬了抬下巴,“你看看你,哪里好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还瘦得跟竹竿似的,都还没有到本王的胸口。” 阮伽南一呆,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这么一看顿时眉头一皱。 好像、好像似乎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她被打击了一下,但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王爷,我才十五而已,很年轻得很呢,还有很大的生长空间,不像王爷……”她也很是挑剔的看着他,几乎已经没有生长空间了。 卧槽,说到这个,她这才想起来这个身体今年才十五啊!昨晚她居然就和宁王滚上了,这、这不是、这不是……放在现代,宁王这行为是犯法的啊! 阮伽南只觉得天雷滚滚,把自己累得外焦里嫩的。 自由自在太久了,她都忘记了自己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成年又成熟的女人了,她现在是阮伽南,是一个才及笄半年的……未成年人,虽然在这里,及笄就代表可以成亲,可以生孩子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阮伽南突然很庆幸宁王没有同意她那个提议了。 凤明阳不知道她内心激烈又复杂的情感波动,也没有被她的话激怒,淡淡的道:“那就等你长了再说。还能不能长还不知道呢。” 阮伽南一气,“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瞧不起我?我要是能长又怎么样?咱们来打个赌!” 凤明阳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打什么赌?” “要是将来我能长好,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要是长不好,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本王为什么要跟你打赌?”莫名其妙。 “因为是你先说的啊!” 凤明阳一噎。是他先说的他就要负责吗?她其实是姓赖的吧? 不过……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凤明阳语气一转,说道:“算了,本王不跟你计较。这样吧,将来你要是能长好,那本王就答应你今天在马车上的提议。要是你长不好,以后你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凤明阳心里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呢。他实在是有些怕她了,怕她以后时不时的拿这件事来说,只有两人的时候说说也罢,万一被外人听了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嘲笑责骂她呢。 听到他的话,阮伽南秀眉一皱,觉得他这话好像哪里不对,这么说的话好像是她吃亏了?可是想想似乎又没有。若是将来他答应了,赚到的还是自己啊,毕竟是自己垂涎他的肉体。 想了想,阮伽南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吃亏的,于是便头一点,“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啊,你以后可别赖账。” 凤明阳冷哼一声,“本王怎么会赖账。” 反正按照她前世的轨迹来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凤明阳很是冷酷的想着。 宁王赖在新房不走,阮伽南也没有办法,只得在新房里和他一起用饭了。 宁王府的伙食自然是要比她在阮府的时候要好的。样样精致,用心烹饪,食材都是最新鲜最好的,又有厨艺了得的人掌勺,做出来的食物当然就美味了。 有了吃的,阮伽南很快就忘记了方才的那一丁点不快。多吃才是上策,毕竟她不能输了。 用了饭,又在新房里坐了一会儿凤明阳才起身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阮伽南早早就起来了,毕竟今天是回门的日子,虽然她对阮府的人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做的。至于总管昨日准备了什么东西让她带着回门,她是不会关心的。 阮府的人也一早就为此准备了。 “你说宁王会陪伽南姐回门吗?”阮若棠低声问。 阮琳琅翻了个白眼,“宁王怎么可能陪她回门,我猜多半都是她自己回门。” 宁王又不是自己愿意娶她的,是她自己不要脸硬要赖上宁王。宁王娶了她都算是好的了,怎么可能会愿意陪着她回门。这只有正常的恩爱夫妻才会做。 她猜阮伽南这两天在宁王府过得一定很凄惨,听说昨天进宫去拜见皇上,皇后和柔妃娘娘,在宫里待了很长时间呢,一定是被柔妃娘娘训斥了。 阮琳琅幸灾乐祸的想着,压根忘记了大婚当天是宁王亲自来迎娶的。 她忘记了,阮若棠可没有忘记,还提醒了一下她。 阮琳琅面色一黑,“哼,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就是因为大婚当天宁王已经给了她面子,所以今天才不会再给她面子了。” 听到她骂自己蠢,阮若棠眼里闪过了不满,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这个阮琳琅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她们同样是庶出的,而且她又不是他们二房的人,凭什么这样说她?她可别忘记了,现在他们住的阮府可是她爹的,不是他们大房的。 住着别人的家还要骂主人,也真是不要脸了。 贺氏同样也有些担心宁王会不会陪阮伽南回门。她倒不是担心阮伽南在宁王府失宠,她只是担心如果宁王没有陪阮伽南回门,那阮府就要成为笑话了。多少人都在等着看阮府的笑话呢。 阮府最没出息的小姐竟然嫁给了宁王。 “老爷,这个时辰了,伽南怎么还没有回来,她不会是忘记了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吧?”贺氏望着来阮府方向有些担心的问。 阮常康眉头一皱,“回门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怎么可能会忘记?而且就算她忘记了,宁王府的人总该记得吧?” 贺氏忍不住嘀咕道:“这可说不定。她若是不能讨得宁王的欢喜,宁王忽略她,忘记了回门的事也是有可能的。去年燕京郑家的小姐不就是这样……” 去年郑家小姐出嫁,结果回门的日子,郑家小姐的夫婿居然忘记了这件事,郑家小姐又是高嫁,在夫家说不上话,就没回门了。郑家一下子就成了燕京的笑话,还给人笑了整整一年。直到阮府和宁王府结亲这郑家的事才被取代了。 若是今天阮伽南和宁王没有回门,那阮府可就要被人笑几年了!到时候岂不是要连累她的梨儿吗? 阮若梨站在一旁撅着嘴,心里很是不情愿。 为什么她要大冷天的站在这里等阮伽南回门?她到了不会自己进去吗?居然还要他们在外面等,而且都这么久了还不回来,不会是真的不回门吧? 想到这,她心里就有些同情她了。丈夫忘记了回门的事,她这王妃是做得有多失败,多讨宁王的厌啊! “哎,来了来了!” 听到下人的声音,阮府的人精神一抖,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前方,不一会儿果然就看到了宁王府的马车朝着阮府缓缓而来了。 宁王府的马车最后在阮府大门前停了下来,阮府的人目光灼灼的盯着马车。 终于,不负众望,马车帘子掀开,宁王最先探出了身子。 看到宁王,阮常康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灿烂热情了。 凤明阳先下了马车,然后朝着马车伸出了手。 阮府的女眷看到他这举动心情复杂至极。 阮伽南看到他那只手,没有迟疑的就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他轻轻的握住,扶着她下了马车,还体贴的提醒道:“小心,别摔着了。” 阮伽南仰头对着他甜甜一笑,“多谢王爷。” 两人互动的这一幕落在阮府的小姐眼里,个个都差点就咬碎了一口银牙,又是羡慕又是妒忌的。 她们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宁王对阮伽南竟然这么好!这么温柔体贴! 阮若梨也是眼神复杂的看着两人。 之前她是有些瞧不上宁王的,因为大家都说他活不久。可是现在,阮伽南看起来很不错,面色红润,眼里也闪着幸福的光,亮得逼人。 “爹,母亲,我们回来得晚了,让大家久等了。其实大家也没有必要在外面等,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见外。”阮伽南说道。 阮常康哈哈的笑着道:“既然说是一家人,那就不用说这么见外的话了。快进去吧,外面冷。屋子里已经烧好炭火,准备好热茶了,你和王爷快进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阮伽南和凤明阳并肩朝着府里走去,走了两步阮伽南想起了什么一样停下了脚步,“爹,母亲,马车里还有些小礼物,是我带回来给大家的,母亲让人搬下来吧。每人都有一份的。” 贺氏顿时笑开了,嘴上说道:“这孩子,回门还带什么礼物啊,你和王爷回来就足够了。”话是这么说,但吩咐下人去搬礼物倒是很快。 “我原本也是这样说的,可是王爷却非要准备,说礼数不能落下了。而且王府也不缺这点东西,所以我只好带了。”阮伽南故意娇羞的嗔声说着。 一直默默看着她演戏的凤明阳眸光一动,低下了头,和她对视上了。 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是他准备的了? 阮伽南眨了眨眼,总管准备的就等于是王爷准备的,没问题。 对视了一会儿凤明阳淡定的收回了目光,就知道跟她说不通。 屋子里,老夫人也从福安堂出来了,看到两人回府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菊花。在她看来宁王陪着自己的孙女回门那就是一种荣耀了。这样看来伽南在宁王府应该也能站稳脚跟了。 若是再生个孩子,那就更好了。 大家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男眷和女眷就分开了,阮常康两兄弟还有两房的嫡长子陪着宁王说些男人之间的话。贺氏和黄氏就陪着阮伽南说话。 只是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阮伽南就提出说想要回芳草苑看看,说出嫁前漏了点东西在芳草苑。她这么说了,贺氏和黄氏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的心思早就放在她带回来的那些礼物上了。 阮伽南说漏了东西在芳草苑忘记带过宁王府自然是假话,她就是不想应付那些人。而且她今天回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要拿回她娘留给她的那些东西! 之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也没有时间,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过她得等宁王过来配合一下才行。 阮伽南回到芳草苑两刻钟之后宁王也过来了,说辞是他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在阮府,还有什么地方比芳草苑更适合让他休息的呢? 宁王说他累了,想休息,那就没人敢来打扰他。阮常康还暗暗叮嘱了一番阮伽南,让她好好照顾宁王,阮伽南很是认真的点着头。 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不能惹他生气了。万一他生气不配合她的话怎么办? “你想做什么?”凤明阳斜靠在玫瑰椅上问。 阮伽南讨好的笑着,“王爷,我有件事要去忙一下,你呢就乖乖坐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 凤明阳为她这哄孩子的语气冷了冷脸,斜睨着她,“你想干什么?” 对上他不好糊弄的双眼,阮伽南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的说道:“是这样的。我亲娘给我留下了一点嫁妆,但是我那后母私自扣了下来,还拿了次品来糊弄我。所以今天我要趁着回门的机会到她院子里拿回来。” 凤明阳眉头一皱,有些瞧不上贺氏这做派。堂堂太傅夫人怎么还克扣丈夫死了的发妻给自己女儿留下来的嫁妆? “你怎么知道是被她克扣下来了?” 阮伽南翻了个白眼,“我娘给我留下了什么东西,难道我这个做女儿的会不知道吗?” 凤明阳点头,那倒也是。虽然她不在阮府长大,但是身边应该还是有阮前夫人留下来的人。 “需要我借陆英给你用用吗?”他眸光闪了闪故意问。 阮伽南反射性的拒绝道:“不用,这都是小事,我能应付。” 听了她的话凤明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王妃身上好像有不少秘密,大婚当晚王妃好像还点了我的穴道……”她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一个普通的女子时绝对不会点穴功夫的。 阮伽南表情一僵。 糟糕,她都忘记这件事了。 凤明阳深深的注视着她,“希望回府后王妃能跟本王解释清楚,本王不希望自己的王妃藏着太多秘密,让本王觉得身边生活着的人是个戴着面具的人。” 阮伽南暗暗撇了撇嘴。 说她带着面具有很多秘密,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少五十步笑百步了,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嘴上她却爽快的道:“行,那就等回府再说。现在王爷先帮我这个小忙再说。若是日后有谁问起,王爷就说我一直陪着王爷在屋子里休息,从来没有离开过。” 凤明阳点了点头,“自己小心,若是应付不过来便让陆英帮你。” 对此,阮伽南心里还是有一点感动的,起码他还会为她着想担心,证明他人品确实过关。若是他对自己的妻子不闻不问,虽然她不会觉得失望,但心里总归会觉得这人太冷漠,她活在他身边,只怕是要提心吊胆,长期下去可不是好事。 “多谢王爷关心。” 阮伽南自然不会穿着今天回门穿的华丽衣裙去贺氏的院子,好在她在芳草苑的东西还留着。她翻了翻便翻出了一套灰色的男子衣袍,看了看才想起好像是自己之前偷偷溜出去的时候穿的。 丹青还留着呢,正好方便了她这次。 她飞快的将衣服换上,发髻也换了这才从内室里走了出来。 凤明阳看到她这身打扮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很想问她屋子里为什么会有男子衣袍,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觉得自己不应该干涉太多了。 “王爷,我先去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阮伽南说了一句就从屋子里出去了。 凤明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眯了眯眼。 这身影怎的看起来有些熟悉? 阮伽南可不知道自己差点穿帮了,宁王身体是不太好,但脑子很好,过目不忘。对于那个曾经戏耍了自己还贪走了自己的玉佩的人,他可是印象深刻的。只是时间久了,他也就将此事放在了一边,但并不是意味着他打算就这么算了。 不过宁王殿下饶是再聪明也不会将那个小子联想到自己的王妃身上,毕竟谁会想到堂堂阮府大小姐,现在宁王妃会喜欢女扮男装明目张胆的到处溜达呢? 阮伽南熟门熟路的摸到了主院,大概是因为今天是她和宁王回门的日子,府里的人为了迎接宁王几乎都出动到了前院,后院少了很多人看守。主院就更是如此了。 贺氏这会儿应该还在前厅和大房的人分礼物吧? 她很轻易的就避开了院子里的人悄无声息的进了贺氏的寝室开始翻找了起来。贺氏将她娘留给她的东西藏了起来,既然是这样,那肯定是不会随便放的。 所以她只是在梳妆柜上一扫而过就放弃了,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地方上。梳妆柜旁边的一个红木柜子上了锁,她很轻易的就撬开了,在里面仔仔细细的翻找了一遍,却没有。 阮伽南又在其他的能藏东西的地方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奇了怪了,贺氏到底把东西放哪里了,怎么找遍了都没有。藏得这么紧,看来那些东西真的是非一般的东西了。 她努力的想了想,想起了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将目光落在了房间里的大床上。 难道床下有机关暗格之类的? 这么想她蹲便到了床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声音,还是很安静,于是她放下了心来,伸手在床上这里敲敲,那里敲敲的,试图发现暗格之类的地方。 一刻钟之后她皱起了眉头。 没有,居然没有?难道以前电视上演的都是骗人的?整个屋子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贺氏到底藏哪里了? 阮伽南冷静下来想了想所有的可能性,然后倏地的,一道光从脑海里闪过。 会不会,贺氏会不会把东西藏在了阮若梨的院子里? 这么想她觉得很有可能,这屋子里她仔细的找遍了,绝对没有漏掉什么地方,那就只能说明东西不在贺氏的屋子里。那不在她的屋子里就唯有在阮若梨的屋子里了。 她没有多做犹豫就离开了主院绕道去了凝翠苑。凝翠苑也是一片安静,只有几个扫地的丫鬟在扫着院子整理花草。 阮伽南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翻墙进去了,因为之前在这里住过一晚还是有印象的,她直接摸到了屋子里。也不知道是贺氏没有对阮若梨说清楚还是阮若梨自己心大,她居然在梳妆台上就找到了一个盒子。 一看那个盒子,她就知道肯定是她娘留给她的东西。因为这个盒子和其他的首饰盒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扣子上还用一把镂空雕刻的花旗锁锁着。 她定定的看着这个盒子一会儿之后直接将她收了起来,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了。她前脚才离开,阮若梨后脚就回来了。 前厅里,那些人都是阿谀奉承着阮伽南,听得她腻歪。还有她带回来的那些礼物,把阮府的人哄得心花怒放的。 她心情有些低落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坐在了窗棂下,靠在美人榻上一手撑着腮望着窗外院子里的景色出着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梳妆台上少了一样东西。 阮伽南出的时间不短,让凤明阳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被人当成贼捉起来了。正想让陆英去看看就看到她从院子侧门边上的墙翻了下来。那动作真叫一个利落敏捷和熟练,也不知道干过这种事多少次了。 “本王还以为你被人当成贼捉起来了。” 阮伽南眼一瞪,“这么可能,这点小事怎么可能会难倒我?” 凤明阳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王妃的身手令本王羡慕。” 阮伽南面色一僵,呵呵的笑了两声,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哎,怎么好像她在宁王面前总是不自觉的放下戒备心啊……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是因为她和他睡过了的关系? 阮伽南发现自己在面对宁王的时候警惕心似乎总是会不自觉的下降,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这是为什么呢? “东西拿回来了吗?”凤明阳也没有想要在这个时候跟她算账。 阮伽南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盒子,扬了扬,得意的挑眉,“当然拿回来了。”她出手就没有失手的。 凤明阳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的盒子上,“快打开看看有没有少吧。” 阮伽南点了点头也觉得应该打开看看。 她走到屋子里在桌子边上坐下,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打量了一番那把锁就起身走近了内室,一会儿之后就拿出了一根细细的发钗。发钗上有几根细小的金丝,她就用那金丝插进了锁里,侧着头凝神,一边慢慢的动作着。 但是慢慢的她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怎么,开不了?”凤明阳对于她开锁的行为已经镇定下来,不会觉得惊讶了。一个人翻墙的人,会开锁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阮伽南摇了摇头,有些怀疑,“这锁应该是被人重新组装过了。”不然的话她不会开不了的。 现代那么复杂的锁她都能开,这古代冷科技的东西不可能搞定不了。刚才她明明听到里面的声音了,但是现在想来应该是她触动了什么,反而把锁弄得更难开了。 凤明阳挑高了眉,没说话。 阮伽南又试了一下还是不行,只能先放弃了。 “算了,还是等回王府我再慢慢试吧。”这里是阮府,毕竟是有些不放心的。万一阮若梨发现东西不见了,贺氏只怕是会立刻就联想到她身上。 “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府吧!” 凤明阳点了点头,“那就回去吧。” 阮伽南站了起来,欢快的道:“那我去跟我爹说王爷你身体不舒服,所以要先回府了。” 凤明阳嘴角一抽。 敢情他还成挡箭牌了是吧? 阮常康原本还想留他们吃饭的,但是阮伽南说宁王不舒服,他也不敢挽留,只得将人送了出门。 ------题外话------ 云吞:“一边上了人家,一边又嫌弃人家,宁王你个渣男!” 宁王:本王只是一个男人 第九十七章 自荐请命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回到宁王府阮伽南就一头扎进了房间里捣弄那个檀香木盒了。 刚才在阮府不方便,现在她就不相信她会搞不定一把烂锁!现代高科技精密的密码锁她都能分分钟解开,怎么会打不开一把老旧的锁呢? 为了打开这个锁她是连饭都不吃了。丹青和丹砂进来了几次她都无视掉了。两人是很想帮忙的,但是小姐都搞不定的事,她们只怕也是搞不定的。 凤明阳则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毕竟他还在生病中,今天是“硬撑”着和她一起回门的,回来之后当然是倒下了,又请了府医一顿折腾。听到下人说王妃躲在房间里连饭都没有吃的时候连眉头都不抬一下便说了句,随她去吧。 下人听到这话都不由得在心里猜测王爷和王妃是不是吵架了,在王妃娘家吵架了?不然的话怎么早上出门的时候两人还是好好的,回来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连饭都不吃,一个就躲在以前住的院子里? 不过也没有人敢因此就对王妃态度散漫就是了。昨天王妃在院子里做的事情可是把大家吓得半夜都做了恶梦。特别是她身边的两个婢女,看起来柔柔弱弱,娇娇小小的,但却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底下的两个婢女都这样子,王妃肯定就更加不用说了。 而且昨天王妃因为让人到主院,很多人没去的,她就让总管把那些人责罚的责罚,赶出去的赶出去,原本有些人做的都是些舒服的事,现在都被赶去做最辛苦最下贱的事了。 “小姐,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眼睛一直这么盯着都花了,还怎么开锁啊?”丹青不知道是第几次进来劝说道。 阮伽南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宫灯。这要是有现代的电灯那该多好啊,这光线实在是不够。 “不行,我觉得我很快就能把锁开了。”她坚持继续努力。 早知道这锁那么难开,她就在阮若梨的屋子里再找找,把钥匙找出来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亲娘啊,你到底是给我留了什么东西啊。 阮伽南一鼓作气,换了个方法,又换了一个工具,带着细小的钩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凝神重新探入了锁孔里慢慢的,一点一点的。随着耳边传来的细微咔嚓声响起,她的心都不由自主的吊了起来,连呼吸都不经意的放缓了,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喘了一大口气把锁都吓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眼睛一亮,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终于成了!”这破锁可是把她给折腾坏了。 丹青和丹砂听到她说可以了也松了一口气。她们还真是担心小姐要是开不了锁的话今晚会一直在捣弄这个。 “小姐快看看里面都放着什么吧。”丹青心急的催促道。 阮伽南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把挂在上面的锁拿开,然后缓缓的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第一眼她就被里面的那把匕首给吸引住了。她迫不及待的将匕首拿了起来,打开了它的刀鞘露出了锋利的刀刃,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阮伽南眼神灼热的注视着手里的匕首,缓慢的变换着角度,看着匕首刀锋上闪过的冷光,心里冒出了一股浓浓的喜爱之情。 这匕首真是太适合她了!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啊! 前世她就惯用短刃武器,因为她擅长的是近身搏斗,长刃武器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累赘。 来到这里之后一开始是因为人太小了——是的,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原主还是个五岁多的孩子,瘦巴巴的,跟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别说是武器了,她连把菜都提不起来。后来长大了,也把身体养好了,武艺也练起来了,但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自己的武器。 现在终于有了!一眼她就知道,这匕首非常适合自己。不大,刚好可以贴身放着,既可以当装饰品用,在有危险的时候又可以当武器用。而且看这匕首刀刃的锋利程度,可以直接割破一头豹子的喉咙吧? 阮伽南看着匕首的神情满是惊喜和痴迷,爱不惜手的一直在比划着。 亲娘,果然是她的亲娘啊,给她留了这么好的东西。 “……小姐,你,你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东西,这盒子里还有其他东西呢。”丹青见她一脸沉醉和痴迷,顿了顿才提醒道,生怕她立刻就忍住跑到院子里耍上一阵子。 小姐今晚不会是还想要抱着这匕首睡觉吧? “啊?哦,还有东西啊,我看看。”阮伽南被丹青提醒才依依不舍的将匕首小心翼翼的放下,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木盒子里。 “哇哦,都是宝物呢,拿去换银子一定能换很多银子吧?”阮伽南把玩着里面的明珠,玩了一会儿之后又拿起了里面的镯子看了看,“啧啧,怪不得贺氏不愿意把这些东西还给我了,要是我,我也舍不得。不过话说这镯子还真是好看啊!” 她拿起玉手镯放在灯光下照了照,晶莹剔透,玉里似乎带着一丝丝有形的气息一样,随着光线变换出了不同的形态。 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你们来瞧瞧这玉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不会是她眼花了吧? 丹青和丹砂两人闻言围了上去,仰着头盯着她手里的玉镯子。 丹青惊奇的咦了一声,“小姐,好像里面真的有东西呢。” 而且这种东西并不是玉质不好导致的,不好的玉里面会有一些棉絮一样的杂质。但是这个手镯里面若隐若现的却不是棉絮状的杂质,而是随着光线的不同折现出了不同的气体形状。若是不对着光线看,它又是一个水头顶好的玉手镯。 阮伽南将手镯放在手心上,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喃喃的道:“怎么这么奇怪……这样的好东西娘是哪里来的呢?难道娘真的是出身大家族的小姐?不然怎么会有这些好东西?”她一边喃喃说着一边不自觉的将手镯套进了手腕上。 正好,不大不小,玉色镶嵌着掐丝金线的手镯映着她皓白的手腕,玉愈润,手腕愈白,相得益彰。 “小姐戴着真好看!”丹青赞叹道。 小姐十指如青葱一般,手腕纤细白皙如玉,手臂也是恰到好处的大小,肉少一分则瘦,多一分则肥,手腕上挂着一个掐金丝玉手镯,跟用玉雕刻出来的美人手一样,好看得紧。 丹砂也点了点头。 阮伽南歪着头看来看也是很满意,晃了晃手臂笑着道:“嗯,确实是很还看。” 戴了一会儿她就想脱下来放回盒子里,她并没有戴首饰的习惯,因为戴了首饰打斗起来不方便,前世今生都是如此。她一般都是在出席某些场合,需要的时候才会佩戴首饰。 嗯?她脱手镯的动作一顿,怎么好像卡住了的感觉?她又试了试,还真的脱不下来了!刚刚她明明是轻易就将手镯戴了上去的,没有理由脱不下来啊! “小姐,怎么了?”丹青看着她奇怪的动作问。 阮伽南瞟了她一眼,“没看到吗?脱不下来了,赶紧去拿点香膏或者是油过来。”早知道就不戴了,麻烦! 丹青哦了一声连忙跑进内室里将她抹面的香膏还有发油拿了过来,仔仔细细的在她手上抹了一层才道:“小姐,好了,你再试试吧。”应该可以了,很滑了。 阮伽南也觉得可以了,但是一试,还是不行! 她恼了,“你们两个,谁,把剩下的这只手镯给我戴上!”她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丹青丹砂一愣,齐齐拒绝,“小姐,这可是夫人留给你的东西,我们怎么能戴呢!”万万不行! “让你们戴就戴,只是让你们戴着试试看而已,又不是不让你们再脱下来。”阮伽南翻了个白眼,也不等她们自己戴了。 她自己动手,捉住离她最近的丹砂,二话不说就将另一只手镯套到了她手腕上。丹砂的手骨比她的略粗了一点,但手镯也还是能戴上去。她点了点头,握住手镯,心里已经准备好要用很大的劲儿才能脱下来,但是谁知道她很轻松的就将手镯脱了下来。 看着手上的手镯,她呆住了。 丹砂的手比她的粗,不可能丹砂能脱下来她不能啊!她又连续试了几次,还是不行,把白白嫩嫩的手都弄得红起来了。 丹青看着有些心疼,说道:“小姐,你就不用试了,戴着吧。奴婢听说有些人家的传家宝,只要是家里的人戴上就脱不下来了。因为这些东西有灵性,认主的。奴婢觉得肯定是这手镯知道小姐是夫人唯一的女儿,认主了呢!” 丹砂蹙着眉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点了点头道:“小姐,丹青说得有道理。不然也解释不了为什么小姐手上的脱不下来,奴婢手上的就很轻易脱下来了。” 阮伽南挑了挑眉。 有灵性,认主?这么荒谬的事…… 不过丹青有一点说得或许也对。这些东西或许是外祖家祖传的东西,只有他们一家血脉的人才能戴着。至于灵性,或许吧,很多人都认为玉石是一种有灵性的东西,前世不也有很多人喜欢养玉吗?说玉能护人。 她老爹就很喜欢养玉,还非要她戴着一块玉佩…… “好吧,既然脱不下来那就戴着吧。”反正本来也是她的东西。 “小姐,不如你把另一只也戴上吧!正好一对呀!”丹青建议道。 阮伽南皱眉,“不好吧?”戴两只手镯会不会太累赘了? “怎么不好呀,小姐现在是王妃了,身上戴些首饰的好,免得被人看轻了。” “是啊,小姐,反正这一只已经脱不下来了,那就干脆把两只都戴上吧。”丹砂也说道。 阮伽南想了想觉得也罢,于是便把另外一只手镯也戴到了手上。好在这两只手镯体积不大,小巧精致的,不然她还真不愿意戴。 看完了里面的东西,阮伽南才有心思来研究檀香木盒上的花纹。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出来这上面的图案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花朵也不是任何一种以前她见过的花。图案雕刻得很精美,一笔一划都显示出了深厚的刀功,并非一般的工匠能雕刻出来的。 而且这檀香木盒子似乎也很有年代了,香味温润醇和沉稳。整个盒子都是一整块的檀香木雕琢而成,盒身和盒盖相连的位置用两片雕花铜片加固着,整个檀香木不见一丝杂质裂纹,坚硬细腻光滑。可见当年被雕琢成这个盒子的时候就是一块上好的老檀。一般的人家可拿不出手。 她又把其他的花纹图案仔细的研究了一番,但还是觉得陌生得很,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吁了一口气,坐直了身体伸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后颈。 “丹砂,你再去查查燕京有没有什么家族的族徽标志是这个图案,或者是类似图案的。不只是现在的,过去二十三十年的都要查。”阮伽南吩咐道。 上次她只是让丹青去各大首饰店铺看了看,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她觉得或许她一开始就找错方向了。 丹砂点了点头。 累了一天,又满腹疑惑,阮伽南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什么的事了,早早就洗漱躺在了床榻上,把宁王都抛在脑后了。 又是一夜无事。 第二天,两人坐在一起用早饭的时候凤明阳眼尖的看到了她手上戴着的两个镯子,不由得问道:“这两个镯子就是你娘给你留下的嫁妆?” 阮伽南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他会问起这点小事。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镯子,点了点头,“是啊,是我娘留下来的。好不好看?” 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凤明阳眼前晃动着一截雪白手腕,手腕上是一个精致美丽的手镯,他眸色闪了闪点着头,淡声道:“好看。” “嘻嘻,我也觉得好看,果然是我娘留下的东西。”她喜欢的摸了摸,然后叹了一口气,“就是这些东西有些神神秘秘的。” “哦?怎么神秘了?” 阮伽南听到他这么一问,脑里灵光一闪。 对了,她或许可以问问宁王啊!他在燕京长大,又是皇室中人,见识应该比较宽广吧,毕竟皇宫里收藏的书籍资料什么的多的事,说不定他知道呢! 这么一想,她立刻叫来了丹砂,让她去把木盒子拿过来。 丹砂很快便将木盒子拿了过来。 阮伽南让下人将早饭撤掉,将盒子摆在了他面前满怀期待的问道:“王爷,你见多识广,不如你帮我看看,看看这上面的花纹图案是什么。” 凤明阳挑了挑眉,睨着她,“你就这么相信我?” 阮伽南漫不经心的道:“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不过是我娘留下来的东西而已。” 说着说着她又警惕的看着他,“王爷,你可不能盯上我这点嫁妆啊!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只有这么点嫁妆了。王爷你家大业大,应该是不差这点东西的吧?” 凤明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胡说什么呢。本王会瞧得上你这点东西吗?你要不要去看看宁王府的库房,看看里面有多少好东西?”把他当什么了。 她轻哼了一声,“那可说不定。人嘛,是永远都不会嫌自己的银子多的。” 钱嘛,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凤明阳懒得和她争辩了。 他拿起了那个檀香木,刚上手他就知道手上这个檀香木用的是最好的老檀雕琢而成,手工也是顶好的,应该是老工匠所雕琢。至于上面的花纹……他蹙了蹙眉。 “王爷,不会是连你都不知道吧?”阮伽南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有些失望。 凤明阳没有立刻回她话,而是仔细研究了一番,最后微微摇着头道:“我还真说不出它的出处,但能肯定的不是燕京的东西。”甚至不是凤歧国的东西。 阮伽南的亲娘难道竟然不是凤歧国的人?不太可能吧,阮常康怎么会娶了一个不是凤歧国的女子为娶?有没有可能这些也是她娘从别人那里得到的? “你娘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留给你了吗?” 阮伽南面色微微僵了僵,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摇着头,“没有了,就这些?” 凤明阳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对她的性子说不上是十分的了解,但也有几分了吧?一看就知道她有事瞒着他。 “嗯?王妃,果真没有吗?”凤明阳面带笑容的注视着她问道,可是压低的语调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阮伽南心思转了转,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你得保证不会把我的东西占为己有。” 凤明阳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气得一窒,磨了磨牙才忍着气道:“本王不需要霸占你的东西!本王要什么东西没有?”用得着把她的东西占为己有吗! 阮伽南又磨蹭了一下才慢吞吞的将别在腰间做装饰用的匕首拿了出来,“喏,还有这把匕首。” 看着她这副生怕被他抢了去的模样,凤明阳嘴角扯了扯,一把将匕首夺了过来。就算他不用这些东西也忍不住眼前一亮。 他打开刀鞘,冷光一闪,不由得暗暗赞叹道:好东西! “喂喂,你说了不会将我的东西占为己有的!”阮伽南见他这么眼睛发亮的样子忙出声提醒道。 他细细的拿着匕首把玩了一下才在她紧盯着的目光中还给了她,“你拿着这匕首做什么?难道你还会用匕首不成?” 阮伽南也懒得在他面前装了,“我会用匕首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又不是王爷,身体这么差劲。” ……他这是被自己的王妃鄙视了?瞧不起了? 宁王动心忍性,告诉自己不要和一个女人计较,更加不要和一个脑子非一般的女人计较。 “哦,王妃的意思是王妃身体好,所以学过武艺,还会用武器了?” 阮伽南似笑非笑,“王爷这是在试探我?” 凤明阳淡定的笑着,“怎么说是试探呢?本王这是光明正大的问。王妃身上似乎有不少秘密。王妃你真的是在庄子上长大的吗?还有,你真的是阮太傅的女儿?” 阮伽南心里微微一震,为了他的敏锐。他竟然从这些事上察觉到了什么,怀疑她的身份了?可惜啊。 “王爷,我真的是在庄子上长大的,而我也真的是阮太傅的女儿,如假包换。”她身体里流着的血确实是阮常康给的,她也确确实实的是阮伽南,只不过是芯子换了罢了。 就算他再聪明他也绝对想不到自己是千年之后另外一个时空的人。 “那王妃是不是要说说你这武艺是从何来?本王敢肯定阮太傅是没有给你请过师父的。” 阮伽南耸了耸肩,“等他,我都死几百遍了。只不过是际遇,在庄子上的时候我曾经救过一个老人,那老人看样子是江湖中人,武艺不差。我救了他之后他为了报答我,说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我那个时候在庄子上总是被欺负,所以就想学武艺,不让人欺负我了。” 这样的话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怀疑的。一个大家小姐被放逐到庄子上,多年不闻不问,如果不是遇到这样的事,她还真的很有可能活不到现在。 只是…… 想到前世的事,他不禁眉头一皱。 既然她有武艺傍身,那前世怎么会早早就死了?难道真的是意外? 不知道为何,凤明阳对这个很是怀疑。可能是因为他自己的事,所以他觉得前世她的死也跟他的一样不简单。 犹豫了一下他才问道:“你以前有没有惹到什么麻烦事?有什么……仇人吗?”问出这句话凤明阳都觉得自己有些脑子不好使了。一个女子能惹到什么麻烦事,能有什么仇人。要真说有什么仇人的话,也是阮府的人吧? 阮伽南一怔,有些迟疑的摇了摇头,“没有啊……”应该是没有的吧? 她压根没有往另外一方面想,要是往另外一方面想她就会想起来,她仇人似乎还蛮多的。 对于这个答案他也不觉得意外了。 他看了眼她怀中的匕首,说道:“也好,以后就用来防身吧。” 顿了顿他又道:“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我,那我就会尽力的护着你。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你尽可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的。” 但是他不会干涉她的命运。 阮伽南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暖有些不太适应,呆了一下才道:“哦,多、多谢王爷。” 这算什么回事? 拒绝了她炮友的提议,看样子也不像是要对她有感情的样子,但是现在又说这样的话……难道宁王竟然是个到处撩人的渣男?或者是惠及四方的中央空调? 宁王的心态本来就是准备成亲之后好好对她的。不是因为她之于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而是因为他知道她活不久,自己又在一定程度上利用了她,所以出于补偿的心理才想尽量的护着她。 但是阮伽南并不明白宁王的这种心理,心里也就觉得奇怪了。 宁王虽然已经年近十九,皇室的皇子在这个年龄早就已经开始接触朝务了,就连八皇子也是早早就开始活跃在朝廷上了。唯独宁王,到现在都没有接触朝廷事务,虽然是王爷,却是个只有圣宠而没有任何权力的王爷。 大婚第二天就“病”了,又窝在府里养了几天,很快便迎来了新年,而宁王的身体也终于有些起色了,可以顺利参加宫里的新年宴席了。 马车里,阮伽南穿戴着整齐的王妃规格的衣服首饰,一整套,头上的发饰把她的脖子都要压歪了。她很不习惯的时不时的用手扶一下高高的发髻,扯一扯身上层层叠叠的衣裙。 每次这样的大型宴会她都得装备齐,可偏偏这古代的宫廷宴会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刚参加完皇室的家庭宴会,现在又要参加群臣宗亲宴会,就不能一次性的放到一起举办吗? 在马车里翻阅着书籍的凤明阳在她不知道第几次扭动着身躯的时候无奈的放下了书籍,“你到底在做什么?身上有虱子吗?” 阮伽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王爷,你说得倒是轻巧,换你来试试这不知道几层的衣服,不知道几斤重的发饰看看?”估计会立刻压垮他娇弱的身板子。 “有这么重吗?”凤明阳的视线落在了她高高的发髻上。他见许多的女子都这样啊,有些女子还恨不得把自己部的首饰都戴在身上呢。 “重,是真的很重。我脖子都快要歪掉了。” 凤明阳看了看她的发髻,又看了看她的面色,确定她是真的很不喜欢。 顿了顿他才直起身子,朝着她伸出手。 阮伽南反射性的缩了缩,“王爷,你做什么?”可不要弄坏她的发髻啊,丹青梳了很久的。 凤明阳飞快的在她的发髻上取下了几根金钗,“你不是说重,那就摘下几根发钗吧。是不是轻一点了。” 阮伽南看了眼被他摘下来的发钗,点了点头。 他摘下来的几根发钗都是最繁重的,又是金子又是银子,又是宝石的一大堆。好看是好看,但重也真的是重。好歹也是轻松了一点。 “王爷,这样会不会被说啊?”这样一来她头上的发饰就少了哦,丹青说她头上戴的都是王妃要戴的呢。 凤明阳淡淡的道:“没事,有我在,没人会说你的。” 有他这么一说,阮伽南就放心了。心里暗暗道以后就这么办了,能少就少,要是有人说,她就说是宁王喜欢简单点。 哎呀,她真是机智啊! 宁王大婚后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距离大婚过去也有好些日子了,大家也知道宁王刚大婚就又病倒了,而且私底下还有传言说是因为宁王没忍住在大婚当晚和宁王妃圆房了,这才撑不住的…… 听到这个说法,不知道多少在心里暗暗嗤笑,对宁王是又同情又可怜的。一个大男人居然连洞房这种事都做不来,那还能算是男人吗?只可惜了宁王妃了,虽然秉性不怎么样,但好歹样貌出挑。若不是嫁给了宁王,将来纳进府做个宠妾也是可以的。 阮伽南满色有些冷,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充满了意淫的目光她岂会察觉不出来?她眸色阴冷了一下,若不是这里是皇宫,自己又一向是无能的形象,她保证会把这些贱男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王爷,你可是让妾身承受了无妄之灾啊!”阮伽南轻叹。 凤明阳倒是很淡定,“理会这些人做什么。”心里再龌蹉又能怎么样,见到他还不是一样得乖乖弯腰行礼。只要他们的身份一直在,他们就只能一直在他们面前伏低做小,在权力面前不过就是一条狗。 阮伽南诡异的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目光幽深的朝着那些人看了一眼。 狗还分牵着狗绳和不牵狗绳的呢,这些人啊就是不牵绳的狗,让人看见了就想宰了。 被她冰冷的视线一扫,那些人都不由得浑身一冷,却是根本不知道为何突然会这样觉得。 举办宴会的大殿上已经人头躜动了,宗亲大臣一起,加起来的人数也是很多了。有的人早早就懒惰的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有的人则是和至交好友,相交大臣或坐或立的在一旁交谈着,面上皆是喜气洋洋。 和宗亲和大臣一同而来的女眷也是三三两两,阮伽南扫了一眼,不由得眯了眯眼,满大殿的金光灿灿,晃得人的眼睛都花了。她并没有熟悉的小姐和夫人,宁王也不是可以交际的,于是乎两夫妻进了大殿之后就直奔自己的席位,坐了下来,倒也显得十分的悠闲了。 “九弟你怎么坐在这里啊!”凤乾阳走了过来,看到凤明阳坐在席位上摇着头。 凤明阳笑了笑,“八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喜欢应酬,也应酬不来,只能坐在这里了。” 凤乾阳不满的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阮伽南,“你怎么不知道劝劝九弟?他现在已经大婚了,总不能和以前那样不和朝臣来往。难道真的不打算在朝廷上做事了吗?” 阮伽南一派贤淑的道:“八哥,我只是一个妇人,不懂这些,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王爷的。” 凤乾阳被她这话气得一噎,对她是没有丝毫好感的。 “九弟,你看看她,这像是对我一个大哥说话的态度吗?”凤乾阳气怒的反对凤明阳说道。 凤明阳有些无奈的道:“八哥,你别跟她计较,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我也拿她没办法。”语气里竟然有一丝丝的宠溺和纵容。 凤乾阳眼里闪过了惊讶,狐疑的视线落在阮伽南身上一阵打量。 难道她真的收服了九弟的心?阮伽南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算了,我不管你们两个了。”凤乾阳有些羞恼的甩袖走了。 “王爷,八皇子可真是关心你啊。”阮伽南看着凤乾阳离开的背影道。 凤明阳笑了笑没说话。 宴席到了酉时末便准时开始了,照例是大臣宗亲对皇上的一番恭维称赞,说凤歧国在皇上的治理下越发的强大和繁荣了之类的。 阮伽南有些意兴阑珊,这古代的宴会实在是无趣。又不能擅自提前离席,得在这里坐上一两个时辰,真是令人难受。 才这么想着就猛的听到一声怒喝声伴随着什么东西被摔了的声音,把径自出神的阮伽南吓了一跳,忙抬头看了去。就看到刚才还在高兴的和群臣说话的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下了脸色,眼里盛满了怒气,底下的大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跪了一地,其他人也跪了一地。 阮伽南有些迟钝的想到自己是不是也要跟着跪一地的时候就看到宁王站了起来,劝说道:“父皇请息怒,万事都没有父皇龙体康健重要。这件事儿臣觉得或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这个时候也只有宁王敢触霉头了。 听到他的话皇上虽然还是处于盛怒中,但好歹也压抑了一下,“小九,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废物,朕养着他们有什么用!这么大的事到现在才报上来,让朕如何不怒?” 阮伽南听得一头雾水。 出什么事了?哎,王爷,皇上这么生气,你就这样站起来说话会不会惹祸上身啊!没那么大的头可别戴那么大的帽子啊! 凤明阳眉心一蹙,似乎也不知道要怎么为那些人解释了。 凤乾阳站了起来也跟着道:“父皇,儿臣觉得不妨先听他们怎么说,把事情说明白了,如果要惩罚的话再惩罚好了。父皇实在不必为此恼怒,坏了自己的身子。” 底下的大臣见状也纷纷劝说着,好一会儿之后皇上面色才缓了缓,冷哼了一声道:“朕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皇上,此事实在是……几个月之前那边的人就已经将此事上报朝廷了啊,皇上还派了人过去查探呢。只是那个时候却是无功而返,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所以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哪里想到……”说话的是户部尚书,说着说着他不由得在大冷天伸手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混账!如此重要的事为什么会无功而返?你们底下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难道要朕亲自去处理吗?那朕要你们这些臣子做什么?专门来气朕吗?”一听皇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勃然大怒道。 “皇上息怒!” “你们就知道叫朕息怒,息怒!朕要的是解决的办法!” 说到解决的办法,底下的人却是一静。 现在的情况摆明了是要朝廷派人过去细查的,但是现在看来这却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办好了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办不好就得罪皇上。轻一点被罚俸禄,重一点恐怕连头上的官帽子都要丢。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声呢? 皇上见状顿时又被气得七孔生烟,面色铁青。 阮伽南坐在一旁看热闹,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到底发生什么,但显然不是一件小事,更加不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看大臣们的反应明显就是不想将此事揽上身。也不知道最后哪个人会成为倒霉蛋。 很快倒霉蛋就出来了,却让她差点把刚喝到嘴巴里的酒给喷出来。 只见一片寂静中宁王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央道:“父皇,儿臣愿意代替父皇前往查清此事。” 听到宁王的话,大殿上的人哗然一片,简直不敢相信。 皇上也是如此,呆了呆,都没反应过来。 “小九,不要胡闹!快坐下,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朝廷上这么多人难道还没有一个能处理此事的吗?”皇上龙颜一沉。 凤明阳直挺挺的跪了下来,神色严肃认真,语气执拗,“父皇,儿臣因为身体弱,缠绵病榻,从未为父皇分忧解难过,却食君之禄,心里时常觉得愧疚不安。现在父皇遇上了难事,儿臣最近身体也还算健康,为父皇分忧也是儿臣本分之事。还请父皇成儿臣一片君臣之心。” 阮伽南张大了嘴巴,惊愣的看着跪在中央的宁王,心里一千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王爷,你这是什么操作啊,你这是要请命离开燕京去那什么见鬼的地方彻查吗?你觉得你可以吗? 显然,宁王觉得自己可以的。 宁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很多大臣都一脸懵逼,醒过来之后却又心里一松。宁王自请前往查清楚此事对他们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如果宁王前往,不管结果如何,相信以皇上对宁王的宠爱程度来说也不会过于责罚宁王的。但如果是他们前往,这件事就势必要办得漂漂亮亮的回来,不然就是乌纱不保。宁王此举也算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了。 “小九,不要胡闹!” “求父皇成!”凤明阳深深的拜了下去。 很多大臣都想上前去劝说皇上成宁王,但又不敢在此事触皇上的眉头。 最后还是皇后轻叹了一声,道:“皇上,本来朝廷之事臣妾不应该插嘴,后宫不可干政。只是今晚到底是日子特殊,又在此时提起。臣妾看不如就成了小九吧,他也是一片孝心。小九也长大了,总该让他去历练历练,皇上不能让小九一直养在燕京啊!” 第九十八章 王妃陪着一起去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皇后的话打破了之前一直僵持着的局面,很快就有大臣站了出来拱手说道:“皇上,臣觉得皇后娘娘说得有道理。宁王已经年近十九,又已经大婚,也是时候参与到朝政之事当中,为皇上分忧解难了。以往王爷身体不适,可是如今王爷也说身体已经大好,皇上不妨让宁王锻炼锻炼。” “臣也深以为然,既然宁王自认为可以负担得起,那皇上不妨就给宁王一个机会吧!说不定如此一来,宁王的身体会越来越好,毕竟这人心里要是有了寄托,有了动力,人也会跟着努力,或许身体就能好起来也说不定。”又有一位官员站了出来道。 皇上眉头紧皱的看着底下说话的大臣,面色冷沉,眸色晦暗不明。 “父皇,儿臣觉得既然九弟想要为父皇分忧解难,那不如就成了九弟吧!”凤乾阳沉默了一会儿才站了出来帮忙劝说道。 不管是哪个皇子都早早就在朝廷上活跃,帮忙处理政务了,就连他也是十六岁就开始了。可是九弟现在都快十九了,却从来没有在朝廷上做过什么事,身上也没有一官半职,王爷这个称号也只是称号而已。 他心里应该也是非常委屈抑郁的吧?是个男人都想建功立业,九弟也不例外。 又有几个大臣出来赞成了宁王的话,良久之后皇上才神色复杂的看着宁王,似乎叹了一口气,“小九,你可是认真想好了?你要知道常州离燕京甚远,千里迢迢,若是途中你身体不适……后果你可想过?” 宁王淡淡的笑了笑,“父皇,儿臣既然敢自请前往常州,自然是已经考虑过了,也做好了准备。儿臣定会好好照顾自己,安然无恙回来的,父皇请不要担心儿臣的身体。” 皇上沉吟了一会儿后才无奈的妥协道:“罢了,你如今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既然你坚持,那朕也不阻拦你了。只是你这一去一定要带上大夫,朕让徐太医随着你一同前往吧。另外……”皇上顿了顿,视线一转,落在了一旁有些呆愣的阮伽南身上。 “另外,你刚大婚,既然如此,那就让宁王妃陪着你一同去吧!也正好路上有个人照顾你,这样朕也能放心。”他们两夫妻也不必刚大婚就分开。 啊?啊?被点名的阮伽南心里震惊了。为什么要她陪着他去啊,明明是宁王自己要去,为什么要拉上她啊! 常州哦,老远了,这里又没有飞机高铁的,坐马车去,她屁股都得开花。而且她和宁王的感情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啊! 阮伽南在心里狂吼着,面上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宁王身边跪了下来,不得不忍住内心的悲苦道:“儿臣多谢皇上体恤。” 借着跪在地上低头谢恩的时候阮伽南狠狠的瞪了一眼凤明阳,凤明阳斜睨了她一眼,看到她凶恶的眼神挑了挑眉后又淡定的移开了视线,根本不为所动。把阮伽南气得够呛。 王爷了太过分了啊,好歹现在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他做这样的决定怎么的都要先跟她说一声吧?她敢拿她身上的那把匕首打赌,今晚的事肯定是他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顺理成章提出前去常州的请求。 帮他说话的官员……有几个是他的人? 可以啊,王爷,深藏不露啊! 刚大婚的时候她只是怀疑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可是没有想到实际上他隐藏得比她以为的还要深得多。恐怕是皇上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阮伽南觉得这其中似乎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像个黑色的漩涡,随时能吞噬人的性命。她本能的觉得自己应该远离。 在这个社会上皇权大于一切,没有足够的能力就别妄想和皇权争斗。而她现在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和上面那个人对抗,她也没有想过要掺和进皇室的争斗中。宁王是她的丈夫,但仅仅只是丈夫而已,她并不认为出了事他真的能护着她。 而现在她又发现宁王这人背地里还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巨大的阴谋呢,连皇上都被他蒙骗了,可见此人心机之深沉,隐忍之持久,手段之老成。 阮伽南脸上闪过了一丝懊恼和后悔。 大意了,要是知道宁王是这个样子,她还不如当初直接上了梅家公子来得好。梅家复杂,但起码没有皇室复杂啊。一个梅家她还是能应付的,但是皇家,皇权,她是有心而力不足啊! 这宁王也太狡猾狠毒了一些,把她牵扯进来,这不是等于拿着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吗?她真是太大意了。 短短一瞬间阮伽南便不知道想了多少,脑中的某些猜测也愈发的清晰了起来。越是这样就越是后悔,她分明就是上了贼船,特别是现在她还知道了宁王的一些秘密。她要是透出了一点不妥来,宁王只怕会毫不手软的将她杀掉。 今晚的宴会发生的事不多,却足以让很多的心思复杂了起来。大家看着宁王的眼光是变了又变,同情有,无奈有,可怜有。 凤明阳目不斜视,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点,宫宴结束之后就带着异常沉默的阮伽南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王妃你这是哑巴了?还是吓傻了?”凤明阳见她的沉默有些异常,不由得问道。 阮伽南这个时候却没有心情和他闹了,冷淡的着面色,“王爷,难道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今晚的事吗?你要去常州,为什么要拖上我?” “王妃多想了,本王是万万没有想到父皇会做出这样的安排来的。”凤明阳说得很诚恳。 呵呵,她会信他? 阮伽南冷笑了一声,“王爷,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吧,彼此的底咱们心知肚明,王爷可不是这样没有计划的人。王爷这是想拉我当挡箭牌么?” 凤明阳沉默了一下,然后深深的望着她,“从你嫁给我的那天开始,你就已经是挡箭牌了。” 即使他并没有要让她当挡箭牌的意思,她也已经成了。有些人不是他不想就能如他所愿的。 阮伽南气得一窒,暗暗磨了磨牙,“王爷,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我希望王爷不要把我牵扯进去。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求的只是能活下来,长命百岁,安安稳稳,不想掺和进你们皇室中的事去!” 凤明阳听了她的话并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惊讶意外,只是道:“你放心,我说过会护着你的,那就会护着你。” “王爷要怎么护着我?”阮伽南冷笑。 空口说白话谁不会? 凤明阳蹙了蹙眉,对她的反应有些惊讶和出乎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你到底在不满什么?不满我今晚算计了你?如果我说一开始我并没有想要带你一起去的想法你信吗?”凤明阳定定的看着她半响才说道。 阮伽南拧着眉回视着他,他眼神不避不闪,自然坦荡。 两人对视了良久阮伽南才问道:“王爷,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现在是你的王妃,或许你并没有相信我,这我可以理解,因为我同样也不相信王爷。但是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适当的坦白只会有利于我们的关系。”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将来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她只会处于被动状态,对谁都不好。为他也是为她。 凤明阳眸光闪烁了一下,视线落在了马车燃着的香薰炉上,望着那一点点若有似无升起的烟雾,眸色黑沉看不到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伽南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才轻笑了一声,叹息道:“我想要做什么?我并不想要做什么啊,我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而已,仅此而已啊!” 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阮伽南眉头一皱,有些不明白什么叫属于他的东西? 他是宁王,是皇上最受宠的儿子,还是现在唯一被封王的皇子,他什么都有了不是吗?还有什么事属于他却被人夺走了的?又是谁夺走了属于他的东西? 她觉得这件事根本就不能深究,因为越是深究就越是发现这水太深了,探不到底。 “王妃不要害怕,只要王妃不给本王惹麻烦,那本王是不会伤害你的。你我毕竟是夫妻不是吗?”凤明阳神情温和,就好像刚才阴鸷寒冷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阮伽南又是一声冷笑,“王爷在说笑吗?明明现在是王爷在惹麻烦,连累了我呢。” “那王妃想怎么办?事情已经这样了,只怕是王妃不愿意也要跟着本王一起去了。”凤明阳很是无奈的样子。 关于这件事,他是真的有些无辜。 他确实是没有想要带阮伽南一起去的,毕竟他是要去做正事的。他们虽然是夫妻,但还没有到互相无条件信任,让对方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的程度。若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对她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路途太遥远,他也说不准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的事,带着她意味着她也要承受同样的危险。他并不想连累她,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有想带她去。但是他没有想到父皇会这么急着就做了决定。 说到这个阮伽南心里就来气。 是,现在是她不愿意去也得去了!这才是最让她生气憋屈的。 而且跟着他去常州,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来回就要两个来月了,再有处理事情的时间,这么一搞,一年的四分之一就没有了。她自己的事情怎么办?她还要查她亲娘的事呢! “王妃,你不妨往好的地方想。去常州我们走水路的多,但是回来,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你不是想查你娘的事,或许我们可以绕个路去青州看看。”凤明阳突然说道。 阮伽南一愣,青州? 她转眸看着他,“去青州?” 凤明阳点了点头,“你不是要查你娘的事,我们办好事情跟父皇说一声迟点回京也是可以的。那就有时间去一趟青州了。正好掩人耳目,不被阮府的人发现。” 阮伽南凝眉一想觉得倒是个好主意。 贺氏和阮常康将她娘留下来的东西藏了起来,虽然说有可能是贺氏贪图那些东西的价值,但也有可能是他们想要隐瞒她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为什么她问起来,阮常康总是想方设法的转移开话题,从不愿意和她提亲娘的事。 在燕京查不到什么,或许去青州真的可以查到什么也说不定。毕竟听说当年来燕京的时候阮常康就已经成亲了,她娘是随着他来燕京不久后才离世的。那就是说他们在青州生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越是想就越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她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凤明阳神色微微一松。 她若是咬着这件事不放,他还真是不好处理。说起来是他吃亏,偏偏对她,他又似乎总是多了几分耐性,大概是有那么一点愧疚的吧。 只是他这边才刚刚偷偷松了一口气,那边阮伽南抬起头就看到了放松的神色,面色一冷,说道:“王爷,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这样啊。” “……那你想怎么样。”他有些无奈了。 阮伽南轻哼了一声,“你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他一呆,“赔偿?本王要怎么赔偿你?” 阮伽南不说话,但是伸出了两根手指。凤明阳低头一看,就看到她的拇指放在食指上摩擦了几下。 “什么意思?”看不懂。 阮伽南眼一瞪,“王爷,银子,银子,怎么这么不上道。你让我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难道不用赔偿精神损失费吗?只有银子能让我受伤的心灵好受点。” 凤明阳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这是什么奇怪的论调。还有,她怎么怎么庸俗呢?张嘴就要银子。 “给不给王爷你倒是说句话啊。”不会这么小气吧。 阮伽南觉得自己既然被算计了,又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那好歹要捞一点好处才行的。 宁王动心忍性,“给!你要多少?” 要多少? 阮伽南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一千两黄金…… 她眼睛倏地一亮,兴奋的道:“那就一千两黄金吧!” 黄金啊,她的黄金终于还是回到她怀里了。果然,属于你的东西不管怎么样最后还是会属于你的,不管是这一千两黄金还是她娘留下来的东西。 一千两黄金……这对宁王来说似乎是个有些敏感的话题。 想起她在阮府穿着男装离开时的背影,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问道:“王妃,你是什么时候回燕京的?” “啊?什么时候回燕京的?王爷你问这个做什么?”阮伽南有些不解。 凤明阳无害的看着她,“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就问问而已。” 突然想起来? 一千两黄金,她才刚说一千两黄金,他就突然想起来问她是什么时候回燕京的,他不会是还没有忘记当初的事,还记在心里,所以她这么一提,他就想起来了吧?想了想,她觉得很有可能,毕竟宁王是个非常小气记仇的人。 她眸光飞快的一闪,佯装认真的想了想道:“我记得是中秋过后回来的,中秋我还在庄子上呢。过了中秋才从庄子上出发,走了好久才回到燕京呢。” 中秋过后?难道是他多想了?他遇到上那个小子的时候可是中秋前……凤明阳眼里闪烁着疑惑。 “你真的是在中秋过后才回燕京的?” “哎呀,王爷,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我有必要骗你吗?我说王爷,你不要转移话题啊,一千两黄金你到底是给不给?”阮伽南索性垮下了脸。 凤明阳睨了她一眼,“给,你要自然给。” 不过是一千两黄金,给就给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阮伽南终于满意的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真意的笑容。 凤明阳看着她一脸财迷的样子,有些头疼。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家产,她会不会乐疯,然后使劲儿的花他的银子? 今晚的事就以一千两黄金作为结尾了,也看似顺利的过去了。 虽然还是新娘,但宁王自请前往常州的事还是迅速的成为了燕京人热议的话题。 老百姓是不知道这常州出了什么事,但那些官员和富家子弟知道啊! 说起常州的事就不得不提一下几个月前发生的事了。 今年——哦,不,去年。去年夏季南方各地连连暴雨,许多地方都发生了严重的水患,朝廷对此也是非常的重视,拨了不少的款,派了不少的人到水患严重的地方去赈灾。可是凤歧国国土辽阔,即使皇上有心好好处理今年的水患,帮百姓度过难关,但架不住底下的官员心思各异啊。 这不,常州也是水患灾区之一。但是一开始朝廷并没有接收到常州发生灾情的奏折,也没有官员提起过这件事。是后来,有逃难的百姓被回燕京的官员遇到了,一问才知道原来常州也发生了水患,而且很严重。 可是为什么朝廷上的人并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消息呢?想来是有人将灾情压了下来。这个官员回到燕京之后就将此事禀报上给了朝廷,皇上虽然疑惑,但架不住这个官员言之灼灼,态度坚决固执啊。皇上便派了人前往常州去查看了。 结果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快马加鞭的去,快马加鞭的回来,说常州虽然是发生了水患,但并没有说的那么严重。更加没有老百姓逃难,情况比起其他的地方简直是好太好了。皇上一听顿时就怒了,把那个官员狠狠的斥责了一番,然后又拨了银子下去。 事情到此也大家以为都结束了。可是没有想到啊,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事情就来了。 户部尚书突然就将事情捅到了皇上面前,还把证据给呈上去了,是无数个逃难的老百姓画的手印。户部尚书痛斥常州当地官员徇私舞弊,欺上瞒下,贪赃枉法,把老百姓的性命置之不顾不说,竟然还敢连同上下级官员隐瞒灾情,试图瞒天过海。 户部尚书还说当地的老百姓因为想要逃难,但是当地的官员生怕人跑了出去,会将常州水患的事透露出去,惹来麻烦,便将逃难的百姓杀了。事情越闹越大,控制不住才让不少人给逃了出来。 如果只是水患,那倒也不至于当地的官员欺上瞒下的,只是常州之所以会发生如此大的水患,因当地的一个水坝崩了。一连下了好些日子的暴雨,水坝里早就已经蓄满了水,这水坝一崩,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可这个水坝却是去年当地官员才上折子请求朝廷拨银子修缮的,而且一拨就是五十万两!花了五十万两银子修缮好的水坝竟然这么的不堪一击,才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塌了!这是何等严重的事啊!不管事情到底如何,一旦事情爆出来,相关的官员头上的乌纱肯定是得摘下来的,不摘也会被降职啊,更甚者可能会丢了性命。 所以常州的官员才想方设法的要隐瞒。 只是没想到事情到最后还是被爆了出来。 由此可见这件事是有多棘手了。 这个时候宁王竟然自请前往常州,在某些人看来简直就是笑话一样。 但不管别人怎么看,宁王娶常州这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皇上还给他封了一个钦差大臣的名号,好方便他查案。 等过了上元节宁王一行人就要准备出发了。 上元节,可谓是燕京男女最期待,最喜欢的日子了。皆因这一天男女不论是否大婚都可以光明正发的走在一起而不会惹来别人一异样的目光。虽然说凤歧国民风也算不上太过保守苛刻,但是对女子的要求还是相当严格的。平日里有规矩的女子也不敢和男子走得太近,免得惹来闲话。 但是上元节就不一样了,这根本就是为了未婚男女互动而存在的一个节日啊!更不用说上元节燕京每年都会举办热闹的活动,宵禁也会暂时解除,晚上男男女女门也一样可以自由随意的在大街上走动。 但是对于阮伽南这个已婚妇女来说就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了,虽然即使她未婚她对上元节也没有多大兴趣就是了。 和她有同样心理的还有宁王殿下。因为过了上元节就要前往常州了,所以他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件事上,上元节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阮伽南对上元节没兴趣,不过今天她还是得想办法把同样没兴趣的宁王拉出门。因为不把宁王拉出门的话她也别想出去了。可是今天是她最好的机会,她得在离开燕京之前和乔楠见上一面。 嫁到宁王府之后乔楠想潜进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王爷,我想出去看看,你就陪我出去吧!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过上元节呢!”阮伽南为了将宁王拖出去不得不厚着脸皮装嫩卖萌撒娇什么的。虽然她年龄上还是个孩子,但心理上她就是个成熟的女人啊。要不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强,她都要精分了。 凤明阳奇怪的瞧了她一眼,心里不怎么相信她对上元节真的有兴趣。 其实上元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外乎就是特别的热闹,特别的多人而已。可是这燕京什么时候不多人,不热闹的? 阮伽南摆出了一副可怜的样子,明眸染上了一丝失落和黯然,“王爷,我从小就在庄子上长大,小时候连上元节是什么都不知道。后来知道了还是听到庄子上的婆子的女儿得意的在我面前说起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个节日叫上元节的。” “后来,我还偷偷的跑了出去,想到镇上去看看热闹,可是那个时候我还小,身体又差,还不认识路,差点就冻死在路上了。要不是我的嬷嬷发现了我不见,出去找,我早就冻死了。” 凤明阳蹙着眉,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她,眼底有一丝不忍。 她这张笑脸真是不适合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她还是像刚大婚那时候那般明媚张扬灵动的好些。 “如果你真的很想去的话,那就去吧。”反正事情也安排得差不多了,陪她出去逛逛,看看热闹也不是不行。 “真的吗?”阮伽南眼睛顿时一亮,整张脸也跟着亮起来了,鲜活了起来。 他不由得跟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当然是真的,又不是多过分的要求,本王不会这么小气。” “嘻嘻,王爷当然不是小气的人了,王爷是个有风度,有气度的大男人!”阮伽南毫无心理压力的拍着马屁,完忘记了自己前不久还天天嘀咕着说宁王是个爱记仇爱计较的小气人。 凤明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说话,看得阮伽南都隐隐有些心虚了起来,怀疑宁王是不是知道自己曾经在心里骂过他。 用过晚饭之后下人准备好了,两人穿戴好就准备出发了。 出发前,阮伽南很是细心的将宁王身上的披风系带好好的系上了,还检查了一下宁王身上穿的够不够,手上的暖炉炭火是不是够了,脚上的靴子暖不暖和。跟个老妈子一样操心不已,看得一旁的总管心里感动不已,差点就留下了几滴泪水。 看样子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是真的好啊,看王妃这么关心王爷,有王妃陪着一起去常州他就放心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王爷娶王妃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但是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果然是姻缘天注定啊! 总管心里很欣慰,然后突然灵光一闪,心里有了绝妙的主意。 凤明阳低头看着在自己面前忙活着的人,心里有些好笑又有种奇异的感觉。 “王妃,你这么担心,不如我们不去了吧?如果你想看烟火,我可以让人到府里来放。”凤明阳故意说道。 正低着头认真帮他整理衣衫的阮伽南闻言头一抬,眼一瞪,“王爷,你答应了的事可不能食言啊!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好意思反悔么,这么点小事。” 不要让她鄙视他好吗? 凤明阳抿唇笑了起来,眼眸里也闪烁些许细碎的光芒,面容也多了几分柔和温暖,“本王跟你开玩笑的,这么激动,果然还是个孩子。” 阮伽南气得脸颊一鼓,不服气的道:“王爷,你少取笑我了,你也没有多大年纪。” 十九岁不到,哼,在现代也是个孩子呢,比她大了一点点而已。 凤明阳但笑不语。 他现在是十九岁不到没错,但是他已经活了一辈子了,前世今生加起来都已经年仅中年了,老了。更不用说心里了,早就已经沧桑不已。 “王爷,王妃,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门了。”陆英走了进来禀报。 宁王府处于燕京最昂贵的地段,占地面积又广,这一片住的都是燕京的大族。燕京城又分内外城,内城自然是皇宫了,而外城又分出了众多区域,划分明确。从贵族住宅区到市集自然也是有一段路的,所以还是坐马车最适合。 出了府阮伽南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不用担心这个阴晴不定的宁王是不是要随时反悔了。 路上,她半掀起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今晚的燕京城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人和小贩子,人声鼎沸,街上随处都可以看到各种花灯,精美别致。 她时不时的就哇一声发出了各种惊叹,看起来真的没有见识过上元节的热闹一样。 凤明阳看到她这入迷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果真是个孩子。 马车到了主城干道的时候就先停了下来,然后就可以走路了。一路走一路玩,可以猜灯谜看花灯,又或者是听曲吃夜宵什么的。 “王爷,不如我们买个面具来戴吧!”看到街上的面具摊档,阮伽南来了兴趣,拉起了凤明阳的手就往前钻。 凤明阳感觉到手心一热,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拉住了。他低着头望着拉着自己手的白皙手掌,那么小,只能捉住自己的一般手掌而已,手指纤细白皙如青葱一般,指甲圆润,是可爱健康的粉色,趁着青葱一般的玉指,好看得紧,也可爱得紧。 看着看着凤明阳感觉到了一丝新奇。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女子的手真的可以这样好看,他一直以为书籍上描写的过于夸张了。男人的手,女人的手不都一样吗?为什么女人的手就描绘得这么美好呢,他看自己的手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原来是真的。 这么想着,他的手不由得一反,被动为主动,将她的小手握住了。 阮伽南只顾着一头往前冲,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不过就算她注意到了也不会大惊小怪就是了。也就是牵个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床都上了,还矜持什么啊! 她拉着凤明阳挤到面具摊档前,看着上面挂在上面各式各样的面具,她难得的起了孩子心,心思都放在了上面。拉着凤明阳手的小手自然的松开转而去拿那些面具了。 手里的温热柔软顿失,凤明阳心里涌上了一股莫名的失落,但很快又消散了。他将手背在了身后,站在她身后跟着看了起来。 “王爷,你戴这个吧!”挑了半天阮伽南才挑出了一堆面具。 但是凤明阳一看她手里的面具俊脸顿时一黑。 “你挑的这是什么东西?”他咬牙问。 阮伽南挑着眉,“许仙和白娘子啊!多好看!” 说完似乎是担心他多想,她又解释道:“王爷,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戴白娘子这面具的。王爷你戴许仙的,我戴白娘子的!” 凤明阳面无表情的站着不同,满眼的抗拒。 见他不动,阮伽南干脆自己来。 她踮起了脚尖,费力的想要将许仙的面具戴到他脸上,但两人的身高还是差了不少的,她又踮着脚尖,身子就有些晃动了。凤明阳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腰身,帮她稳住了晃动的身体。 有了他的帮忙,她就容易多了。面具很快就戴到了他脸上,遮住了他俊美无俦的脸庞,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凤眼,眼里却是有些无奈的光。帮他戴上之后阮伽南又自己将白娘子的面具戴上了,然后自然的又拉起了他的手。 戴上面具那一点的抗拒被她这一个举动轻易的化解了。 好吧,这样其实更好,免得被人认出来了,麻烦。凤明阳在心里说道。 “王爷,你以前上元节有出来玩过吗?”阮伽南问。 凤明阳淡声道:“没有。上元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而且未立府之前一直住在皇宫,他是出宫立府最晚的一个皇子。等出了宫立府,他又已经过了那个爱热闹的年纪,还有比看上元节热闹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嗯,其实也的确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上元节就跟现代的情人节一样嘛,都是些天真爱浪漫的小男生小女生喜欢的节日。 她就从来没有过过情人节,完没兴趣。倒是来到这里和这个身为丈夫的男人在上元节逛街了,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特别的。新鲜的体验。 只是今天人真的特别多,即使阮伽南和凤明阳一直拉着手,两人也很快就被冲散了。 意识到一直牵着的人不见了,凤明阳当即眉头一皱,“陆英!” “王爷。”陆英飞快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去看看王妃被人群冲到哪里了,护着她。”他吩咐。 陆英却有些犹豫,“可是王爷,今天就只有属下跟着出来了而已。” 他去找王妃,如果王爷遇到危险的话怎么办? 凤明阳摇了摇头,“没事的,那些人不会选择在今晚动手的。” 今晚人太多,太杂,若是他出了事,很容易就暴露,那些人不会冒这么大风险的。而且他马上就要动身去常州了,这个时候出事,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常州的事不简单吗? “王爷,不如属下让其他人去找王妃吧。而且王妃人机灵又聪明,不会出事的。”陆英还是不放心。 凤明阳却是面色一沉,“本王让你去你就去!” 见他动怒了,陆英没办法,只好应了下来飞快的离开了。 凤明阳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蹙了蹙眉,半响才戴着面具随着人流慢慢继续往前。 阮伽南好不容易才顺利的摆脱了宁王,看了看时辰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另一边和乔楠约好的地方。 乔楠在约好的地方等了她好一会儿都没有见她到,心里还怀疑她是不是脱不开身,或者是根本就没有说服宁王出府。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正要离开去找人就看到自己定的包厢门被推开了,一个人闪了进来。 他拧着眉看着来人,双手抱胸,取笑道:“我还以为你还关在王府了呢。” 阮伽南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我早就出来了,只是陪着宁王逛了一阵子才脱身。” “所以你今天是逛街为主,约我见面为辅咯?” 阮伽南伸出手摇了摇,“错,约你谈正事是真,和王爷逛街是辅。” 乔楠走到一旁坐了下来,食指曲起轻轻的敲着桌面,“好吧,你说说有什么正事非要约今天来。你就不怕被人看到穿帮了?” 阮伽南也一屁股坐了下来,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开口赞道:“你也是个挑剔的主。”不好的茶都不喝。 乔楠斜睨着她,“说得你好像很随便似的。”也不看看到底是谁更挑剔。 喝了茶,吃了点心,阮伽南才表情一收,严肃认真的道:“后天我就要和宁王一起动身去常州了,估计要两个多月才能回来,你在燕京一切万事小心。”说着将怀里的银票拿了出来,往他面前推了推,“这是银票,我今晚只带了一部分过来,还有一部分存在了钱庄,你需要的时候拿这个信物去取。一两千黄金,省着点花啊,我很艰难才拿到手的。” 说起来都还有些心疼,都还没有捂热呢。 乔楠先是被她要和宁王一起去常州的事震惊到了,接着又听到了她的一千两黄金,脑子不知道怎么的就一抽,脱口道:“你这一千两黄金该不会是以你陪宁王去常州换来的吧?” 阮伽南脸一黑。 什么话,说得好像她是专门陪那啥的人似的。 不过……好像也差不多? 阮伽南整个面色都不好了。 感觉自己被嫖了怎么办?一千两黄金是嫖资? ------题外话------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大家努力工作努力读书哦,伦家呢,就努力码字 第九十九章 当街秀恩爱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好好的你和宁王去常州做什么?”乔楠眉头紧皱,很是不理解。 常州那是什么地方啊,太远了。她和宁王已经熟悉到了这种程度吗?她也不担心两人一起去常州这么远的地方会发生什么事,暴露了自己的话宁王会怎么样? 说到这个阮伽南就想叹气了。 “事情太复杂了,说起来太麻烦了。”她摇着头叹着气。 乔楠冷眼看着她,“那就慢慢说,仔细说,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说一整晚都可以奉陪。 阮伽南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才将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了,她还拎得清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 乔楠听了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宁王这是想要做什么?急着立功好在朝廷上展露风头?可是也不应该将这样的麻烦事揽上身吧?还拖上了你。”不说他身体的事了,就说他也从来没有接触过朝政之事,一开始就是这么艰难的事真的好吗?他若是处理不得当,以后怎么办? 还有,他为什么要带上伽南啊,伽南就是一个弱女子——好吧,就算她不是弱女子,他也不应该把她带上啊,谁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朝廷上的事本来就复杂,一旦牵扯进去,将来想脱身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阮伽南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可能是想做点什么了吧?毕竟他现在已经快十九了,又大婚了,哪个皇子像他这样的?凤歧国的皇室皇子一般早早就已经在朝廷上活跃了,也都有担任官职,可就只有他一个人一事无成,一个王爷之位又是不顶用的。” 宁王根本就没有任何实权。 大概是个男人都很介意?而且他说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句话她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夺回,那就是说已经被别人抢走了。是谁抢走了他的东西,又是什么时候抢走的,她通通都想不明白,也猜不到。好像很多地方都有问题,但也好像很多地方都没有问题。 不过这也证明了她心里想的,皇室的事果然是太复杂。 “他有王爷之位,着急什么?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把身体养好吗?不对!”说着说着乔楠猛的想起了什么,发现自己说错了! 他狐疑的盯着阮伽南,“伽南,我怎么记得你在成亲前说过之所以选择宁王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活不久。怎么现在我看你好像很希望他长命百岁的样子?” 难道才大婚这么点时间她就已经被宁王迷住了? 阮伽南呆了一下,然后摇着头,“没有啊,我现在也还是这么想的。” “是吗?”乔楠摆明了不相信。 “虽然我是盼着他不行,但很明显短时间之内他是不会出事的,而且不是谣传说他不能活过二十吗?现在还没有十九呢。既然现在还不会死,那我当然得想办法让自己的利益不受到损害了。你想想看,要是宁王真的立了大功,那皇上肯定会更加看重他,那我这个宁王妃的身价不也跟着水涨船高吗?”阮伽南很是认真的给他分析着。 是吗?乔楠听着她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只能是狐疑的看着她。 “好了,不说这事了,咱们说正事好吗?说完我还得赶紧回去呢,晚了要是让他发现了就不好。”虽然说现在她已经露馅了不少,但露馅的都只是她个人的事而已,其他的宁王还是不知道的。她可不能让他知道了。 “你真的要跟着宁王一起去常州吗?”乔楠皱着眉问道。 阮伽南看了他一眼,“皇上都把话说出来了,我还能不去?” “你就不能找个借口推掉吗?不如你假装生病了吧?”乔楠给她出着主意。 阮伽南翻了个白眼,“你当大家是傻的呢,我又不是宁王,突然生病,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会怀疑。你想害死我不成。行了,不就是去趟常州吗?又不是去做什么危及性命的事,只是去查清楚那边的事而已。要不是路程太远,也用不着两个多月的时间。而且我还有另外重要的事要做。” “另外重要的事?”乔楠不解的看着她。 阮伽南轻叹了一声,“就是我娘的事啊。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我已经拿回来了,但是在燕京并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这次去常州,宁王说了,回来的时候可以绕道去一趟青州,或许在青州能查到什么也说不定。毕竟我爹娘在青州生活过一段时间。” 乔楠挑眉,“哦,你娘的东西你拿回来了?” 阮伽南点头,“是啊。”说着她露出了笑容,拿出了自己的匕首,得意的道:“你看,这匕首就是其中之一。我一直找不到合适我用的武器,现在终于找到了!” 乔楠闻言也不由得对这个匕首起了兴趣。 阮伽南在解决把这匕首当自己的武器之后就把匕首原来的刀鞘换掉了,因为原来的刀鞘太过华丽招摇了。 她让丹砂帮她用鹿皮缝制了一个低调更加合适的刀鞘,鹿皮上用绣线绣了图案,还有一截短小的流苏,很容易和衣服搭配。别在腰间的时间只会让人觉得是一个小玩意儿,不会怀疑这是一把匕首。 乔楠打开刀鞘看到匕首也忍不住点着头,“嗯,确实是不错的匕首,适合你。” “可不是,我试了一下,刀刃非常的锋利。” “你娘怎么会给你留了一把匕首?难道你娘也会武器,或者是练武之人?”乔楠有些好奇,视线随意的一扫,扫过了匕首刀柄上,注意到上面雕刻着花纹,但是却没有仔细看。 只是脑子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觉得这图案好像有些熟悉。可是他却没有多想就将之抛在了脑后。 她娘是一个大官的夫人,怎么会武艺,还给自己的女儿留下一把匕首,太奇怪了。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留下首饰地契之类的吗? 阮伽南摇了摇头,“这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就不用查了。”说着给了他一个白眼。 乔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道他也只是奇怪嘛。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乔楠立刻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看了看,然后说道:“原来是对诗开始了。” “对诗?对什么诗”阮伽南有些好奇的站了起来,走过去探头看了看。 “上元节的活动啊,有聪明的商家会趁着上元节做一些活动,吸引那些年轻的男女才子过来,出题让她们对诗,对上,赢了,就能得到奖品。一来有奖品,二来也可以趁机展露才华,说不定还能被某些大官员,皇子什么的看中招回府做谋士幕僚。..co以这种活动一向很受青睐。” 阮伽南一边听一点点着头,确实也是这样。 古代的人,男子最好的出路就是读书考取功名了。但是读书考取功名花费的时间很长,而且风险也挺大,一路考到燕京也不一定就能高中,高中也不一定能当上大官,爬到顶处。 而有条捷径,如果能成为某个皇子身边的谋士,眼光得当的话,得到的往往比十年寒窗苦读要多得多了。再有一些落榜的,高中无望的,这条路也是最好的出路了,总好过回到乡下当教书先生。 “哎,你要不要去试试。”阮伽南见下面热闹得很,不由得伸出手戳了戳乔楠的肩膀。 乔楠瞥了她一眼,“没兴趣。” 阮伽南耸了耸肩,将头从窗口缩了回去。 但是她却没有发现就是这么一会儿,下面拥挤的人群里就有人眼尖的发现了她。 阮华禹站在下面,眉头紧皱,眸色闪烁不定的看着楼上的某个窗口,眼里惊疑不定。 刚才那人,是伽南吗?她怎么会在那里?而且她身边的男人是谁?他从来没有见过,宁王身边的人吗?也不是,燕京人人都知道宁王身边的近侍是陆英。看那人的穿着也不像是奴仆身份…… 伽南到底在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宁王妃,一切都要加倍的注意小心吗?她怎么在上元节的时候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酒楼的厢房里? “大哥,你在看什么?”阮华禹身边的阮若梨扯了扯他的衣袖,不解的问。 今天是上元节,阮府的小姐公子哥自然也出来凑热闹了。 阮若梨还有一年才及笄,平时虽然能出门,但总归是没有上元节这么好的。 阮华禹眸色闪了闪,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她,迟疑了一下才不确定的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伽南了。” 阮若梨一愣,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淡了下来,想起了宁王丰神俊朗的样子不由得咬了咬唇,低声道:“伽南姐是和宁王殿下一同出来了吗?不如,不如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阮华禹眉头皱了皱,但是想到刚才看到的事,犹豫的心立刻就坚定了下来。 如果伽南真的是和别的男子单独见面,那他还能在宁王知道之前阻止她,不让她犯错。如果里面有宁王在,那就再好不过了。 “也是,既然看到了,那就去打个招呼吧。” 阮府的公子小姐门并没有在一起,而是分开了行动,阮若梨和阮华禹两人一道,所以这会儿也只有两人而已,也是阮华禹同意上前去打招呼的原因之一。若真的有什么也不至于闹得太多人知道,保存了大家的颜面。 阮华禹护着阮若梨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走了进去,上了楼来到了那间厢房前。阮华禹阻止了店小二的招呼,和阮若梨站在门前,却迟迟没有抬起手敲门。 “大哥,你怎么了?”阮若梨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不敲门。 阮华禹眸色有些深,摇了摇头才抬起手在门上敲了敲。 门内的阮伽南和乔楠听到敲门声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问。 乔楠还是警惕了起来,给了阮伽南一个眼神,让她先躲到一边上,不管敲门的人是谁都应该注意些,免得出了意外。 阮伽南点了点头,起身躲到了屏风后。 乔楠见她躲好了才起身去开了门。 看到开门的人阮华禹面色微微一沉,阮若梨也有些意外。 大哥不是说伽南姐在上面吗?怎么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难道伽南姐竟然和一个陌生男子……私会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阮若梨就不由得心都颤动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男子满是打量之色。 乔楠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不耐烦的道:“有事吗?” 阮华禹抿了抿唇问道:“我刚才在楼下好像看到我朋友在这里,不知道……” 乔楠挑高了眉,“朋友?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旁人了。可是我并不认识公子你,你大概是眼睛花了吧?” 说话的同时他一双眼也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心里很快就有了猜测。这两人只怕是阮府的人。 眼睛花了? 阮华禹眉头一皱。刚才他明明是看到伽南了,自己的妹妹怎么可能会认错?可是这人又说没有。 见他脸上闪着怀疑,乔楠干脆让开了身子,让他清楚的看到厢房内的情况,“这位公子看来不信,不信的话就让你看看吧,免得说我骗人。” 阮华禹目光在厢房里迅速的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看到人,桌子上的杯子也只有一个。 他也说不上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其他什么的。 他拱了拱手道:“真是抱歉,看来是我误会了,我朋友并不在这里,打扰公子了,还请公子见谅。” 乔楠摆了摆手,“不碍事,你们请随意吧。”说罢很快就关上了门。 “大哥,你刚才真的看到伽南姐在里面吗?”阮若梨问。 阮华禹摇了摇头笑着道:“可能真的是我眼睛花了,今晚到处都是人,人头攒动的,我看走眼了也是有可能的。伽南现在是宁王妃,就算她今天出来了,也肯定是陪着宁王的,不可能会在这里。是我太多心了。” 阮若梨却是忍不住频频回头望着那个厢房。 刚才房间里确实是没有人,但是她注意到房间里有一扇屏风……如果伽南姐真的在里面,那她躲到屏风后他们也是看不到的。 想到这她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如果现在知道宁王在哪里就好了,那就可以知道伽南姐到底在不在里面了。 这么一想,阮若梨便道:“大哥,我们再到别处逛逛吧。” 阮华禹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走吧。” “刚才那两个人……”乔楠关上门回到了厢房里。 阮伽南也有些意外会在这里遇到这两个人,“我名义上的大哥和妹妹。” 真是不凑巧了,虽然他们不定会害她,但是如果让他们知道她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单独在厢房里,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看来我不能多待了,我跟你说过的事你记得,在燕京万事小心。还有,宁王去常州这件事应该能分散不少注意力,你让般若他们来燕京吧!” 乔楠眉头一皱,“这么快让她们来燕京好吗?”会不会太急了? 阮伽南摇了摇头,“这是个大好的机会。” 她有预感,等她和宁王一行人从常州回燕京之后,燕京的格局很有可能会就此改变。宁王隐忍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要出手了,是不可能会允许自己出现差错的。常州的事他要是处理得妥妥当当的话那就是立一功,绝对会让朝廷上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宁王……不会是想挣那个位置吧? 想到这,她心一沉。 乔楠沉思了一下才点头道:“既然你觉得机会正好,那就这么办吧。” 将事情说完阮伽南便戴上面具从酒楼后门离开了,她可不敢保证阮华禹和阮若梨两人会不会堵在门口的地方守株待兔。 哎呀,也不知道宁王现在怎么样了,他应该不会怀疑是她故意“走丢”的吧? 另一边凤明阳的脸已经黑沉一片了,冷冷的睨着一脸羞愧的陆英,“找个人你都找不到,陆英,你是越发的退步了。” 被他这么一说,陆英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属下无能,请王爷恕罪。” “你都找遍了吗?”他问。 陆英点了点头,“属下在这附近都已经找遍了,也顺着刚才人流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但是没有发现王妃的身影。” 顿了顿,他有些不确定的问:“王爷,王妃喜欢热闹,会不会是看着什么地方有热闹看,所以一时间忘记了时间……”他觉得王妃的性子是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丹砂,你觉得王妃会在哪里?”陆英问一旁一直阴沉着脸的丹砂。 丹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都找不到,我怎么会知道小姐在哪里?我只是小姐的婢女,并不是王妃肚子里的蛔虫!” 没看到她现在都很着急担心吗?小姐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也不担心被王爷发现吗? 丹砂自然是知道自家小姐去了哪里的,就是知道才担心。小姐毕竟是和王爷一起出来的,虽然说是趁着人多的时候顺势假装被冲散了。但是陆英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若是时间拖得太久,王爷只怕是会起疑心。 要是让王爷再怀疑什么,小姐你解释起来会很麻烦啊! 可是现在连她都不知道小姐和乔公子约了在哪里见面,能做的唯有等了。 被呛声,陆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敢怒不敢言。 王妃都和王爷大婚了,怎么这两个婢女还是一口一口的叫着小姐啊……虽然心里是有些不满丹砂的叫法,但是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可是记得王妃身边这两个婢女都不是好惹的主儿。特别是这个丹砂,那天在院子里,确实他也是有看到的。看到她一个姑娘家眼睛不都眨一下的就将一个人活生生打死,皮开肉绽的实在是有些吓人。 他当然是见惯了这些,但一个普通的小姐身边的婢女怎么也有这样的胆量和勇气?可见这个婢女心肠之硬,之冷血了。 丹砂拧着眉垂着眼眸,想了想道:“王爷,不如我们往前走走吧,说不定小姐真的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时忘记回来了。” 凤明阳站在一处屋檐下望着前面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眸色有些暗沉,面色冷淡看不出丝毫情绪来。 良久才道:“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往前走吧。再不回来陆英你就回去派人来,务必将王妃找回来,免得王妃找不到回家的路。” 听到他这话,丹砂不由得眉心一跳。 王爷这话好像话中有话啊,不会是怀疑什么了吧? 小姐啊小姐,你可要快点回来啊,再不回来就要出事啦! 丹砂在心里默默向老天祈求道。 但是显然,她的祈求老天是没有听到的,不会的话也不会阮伽南还没有回来就先遇到了阮府的大公子也二小姐。 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人,丹砂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眼里闪过了一丝厌恶。 陆英注意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口问道:“你不喜欢你家大公子和二小姐?” 丹砂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喜欢八皇子,喜欢大皇子,喜欢四五六皇子,七皇子吗?” 陆英一噎,找不到话反驳。她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看到他这样子,丹砂轻蔑的哼了一声。 阮若梨离开酒楼之后就一直在暗暗注意,看看是不是会在街上见到宁王。没想到老天爷真的在帮她!老远的她就看到前方不远处迎面走来的宁王殿下了! 今晚人很多,但是宁王殿下的英姿还是让人很容易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出来,毕竟人来人往,气质如谪仙一般的人只怕是只有宁王一人的。 “大哥,你看,那是不是宁王殿下?”阮若梨兴奋的拉了拉阮华禹的袖子。 阮华禹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真的是宁王,“是宁王。” 只是宁王身边……好像没有看到伽南,倒是伽南身边的那个婢女在。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过去打声招呼吧!”阮若梨说着也不等他回应就拉着他往前走了去,脚步有些急切。 阮华禹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就随着她的脚步往前走了去。 “宁王殿下,真是巧,王爷今天也出门凑热闹吗?”阮若梨走到凤明阳面前先是福了福身行过礼才笑着问道。 “见过王爷。”阮华禹也拱手道。 凤明阳眉心蹙了蹙,似乎对眼前的两人有些陌生,有那么一瞬间没有想起来。但很快他就想起来了。 他点了点头,“原来是阮公子和阮小姐。” “王爷自己一个人出来逛街吗?怎么不见姐姐?”阮若梨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丹砂冷眼一瞥。是瞎了眼吗?没看到她在这里,难道她一个婢女不在小姐身边伺候反倒是跟着王爷出来逛街了不成? 丹砂有种她就是故意这么问的错觉。 凤明阳摇了摇头,笑着道:“不是,是伽南非缠着本王出来看热闹的。但是人太多了,刚才不小心就被冲散了,现在还没找到人呢。你们一路走过来是否看到她了?” 走散了? 阮若梨眸光一闪,咬了咬唇挣扎了一下才说道:“王爷,刚才,刚才我和大哥似乎在一个酒楼的厢房里看到了姐姐,可是我们上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姐姐在厢房,厢房里只有一个陌生的男子。” 丹砂一听顿时就怒了,“二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暗指我们家小姐和陌生男子在酒楼见面吗?你不要含血喷人,诬蔑我家小姐!” 阮若梨睁着无辜的眼看着丹砂,“丹砂,我并没有说姐姐在酒楼和人见面啊,我只是将我刚才看到的事说了出来而已。也有可能是我和大哥眼睛花了,看错了呀!” 丹砂真是被她这不负责任的话气得不轻。 瞧瞧她说的是什么。眼睛花了,看错了?既然知道有可能是自己看错,那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惹人误会?她也是女子,难道不知道这样说对一个女子会有什么影响吗? 更不用说还是当着王爷的面说了!她这是想要让王爷误会小姐不成? 一想到这个可能,丹砂看着阮若梨的目光就恨不得撕了她,吓得阮若梨不由得微微退了一步,差点撞上身边的阮华禹。 阮华禹皱着眉头,心里也是有些不解为什么梨儿要这样说,但他也不可能当着宁王的面打她的脸,只得说道:“应该是我们看错了,伽南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而且她回京以来就很少在外面走动,也不认识什么朋友,不可能会在酒楼和人见面的。” 凤明阳笑容淡了淡,“哦?你们刚才是在哪里看到伽南了?” 阮华禹犹豫着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可是阮若梨却是想也不想的就道:“就在前面不远的天香楼。” “陆英,丹砂,我们去看看吧。” “王爷……”丹砂想说什么但是凤明阳却已经抬步往前走了去,她和陆英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在经过阮若梨身边的时候丹砂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阮华禹有些不赞同的看着阮若梨,“梨儿,你刚才为什么那样说,这样很容易会让宁王误会的。”宁王如果误会了,那岂不是给伽南找麻烦吗? “大哥,我只是在担心伽南姐。你想想看,今晚燕京这么热闹,人又多,伽南姐又是一个女子,和王爷走丢了,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阮若梨低声说道,可是眼神却有些闪躲。 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如果伽南姐自己没有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那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没用的。她现在已经是宁王妃了,宁王对她又温柔体贴,她就更应该谨小慎微,多加注意,而不是像成亲之前那样任性,给宁王惹麻烦。 如果方才他们在天香酒楼看到的人真的是她,谁知道他们在厢房里做什么?如果真的问心无愧,为什么不敢面对他们,反而要躲起来?要是被人知道了的话不只是宁王,他们阮府也会被嘲笑指责的。 如果里面的人不是她,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对大家都好不是吗? 阮若梨越想就越是觉得自己做得对,没有错,也就更加的理直气壮起来了,刚才心里那一点心虚很快就消散不见了。 这一幕早就落在了正赶过来想要去找宁王的阮伽南眼里。 哦噢,让她来猜猜阮若梨是不是对宁王说了什么让人误会的话呢?例如好像看到她和陌生男子在酒楼厢房里之类的。那她现在该怎么办呢? 阮伽南摸着下巴很为难。 这个妹妹一直以来都挺安分的,也没有刁难陷害过她,她还以为她有那么一点的不同呢,敢情是自己看走眼了?真是有些失望呢。 她眯了眯眼眼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远,她这才动了起来。 “王爷,王爷,你等等我呀!” 陆英耳朵一动,好像听到了王妃的声音? “王爷,属下好像听到王妃的声音了。”陆英连忙道。 凤明阳脚步一停,回头,“在哪?” 陆英凝神听了听,皱了皱眉,“刚才听着好像是从我们身后传来的,但是现在又没有了。”不会是他听错了吧? “会不会是听错了?天香楼在前面呢,还有一段距离呀。”阮若梨怀疑的道。 丹砂眼一瞪,“二小姐好像认定了我家小姐一定在天香楼一样,二小姐方才不是说并没有确定吗?” 阮若梨一噎,俏脸一沉,“丹砂,虽然你是姐姐的婢女,但是你也应该懂得什么是尊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阮府的二小姐!” 丹砂毫不畏惧的道:“奴婢并非阮府奴婢,只是小姐一人的奴婢而已。”所以她只需要对小姐尊敬就好,至于其他人,还得看是不是对小姐真心相待。对小姐真心相待的,她丹砂自然也会尊敬,若是想害小姐的,那就算了吧。 “你!”阮若梨没有想到阮伽南做了王妃,连身边的婢女都变得目中无人起来了,竟敢对着她这个二小姐甩脸子。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可是良好的教养又让她做不出辱骂他人的事来,只能是自己被气得肝疼。 “好了,梨儿,你跟丹砂一个丫头计较什么,她也只是担心伽南而已。”阮华禹看了眼宁王的面色,见他并没有阻止斥责丹砂心里便多少明白他的态度了,不想梨儿闹得太僵,连忙拉住了她,不让她再和丹砂吵了。 凤明阳看着前方凝眉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之后他正要抬脚继续往前走就猛的被人从后面撞了上来,撞得他整个人都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没稳住身体。 “王爷!”陆英大惊失色。 凤明阳面色顿时就冷沉了下来,几乎控制不住冒出来的寒气。 以此同时他的腰身还被人给抱住了! 陆英正要上前去将人掀开,却又脚步一顿,迟疑了起来。 “王爷,你让我一顿好找啊!咱们走丢了你都不知道要找我的吗?害我差点迷路了!还有啊,我在后面叫了你那么久你居然都没有听到,你这样太可恶了啊!” 身后传来的熟悉嗓音让凤明阳身体先是一僵,然后才软了下来,用力的闭了闭眼,动心忍性,磨着后牙槽道:“松手,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样成何体统!” “哼,你都要把自己的王妃弄丢了,还说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我刚才牵着你的手你都能把我弄丢了,所以现在我要牢牢的抱住你才行!”阮伽南不怕死的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没有松手的意思,在他背后叫嚷着。 凤明阳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痛起来了,很痛的那种。 阮华禹和阮若梨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迟迟没法反应过来。 特别是阮若梨,简直是震惊至极,无法相信和接受。即使是夫妻,但是她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宁王搂搂抱抱,还说出这样、这样羞耻的话来呢?这不是一个女子应该做的事情啊!简直就是有违女德! 阮若梨回过神来之后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又或者是其他的,总之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一片,看着阮伽南的眼神充满了指责。 “伽南姐,你,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丢脸的事情来啊!你太不知道羞耻了!” 阮伽南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两人似的,惊讶了一下才道:“原来是大哥和二妹啊,真巧,你们怎么在这里?还有,二妹,我怎么不知道羞耻了?我做什么丢脸的事了?我和王爷可是夫妻,夫妻之间抱抱怎么了,亲亲都可以呢!” 凤明阳一听她这话面色都变了,忙试图挣脱开她的双手,可是阮伽南却死死的抱着他不松手。 这么一闹,周围的人不注意到他们一行人都不行了。 虽然今天是上元节,但一对男女在众目睽睽之下搂搂抱抱的,确实是不成体统,真是让人惊异。所以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看着两人指指点点的。 这女的也太大胆了一些,居然在大街上这样抱着一个男人,这不是恬不知耻吗?谁家的孩子啊?这么没有教养。 凤明阳脸色都青了,正要开口训斥她,却听到她大声道:“你们看什么看,没看过夫妻恩爱啊,我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不行吗?我们又不是无媒苟合的野鸳鸯,我们可是成了亲的合法夫妻,搂一下,抱一下怎么了?难道你们没有和自己的丈夫妻子搂抱过吗?没有的话只能证明你们夫妻感情不好!你们不能因为你们自己夫妻感情不好就眼红我们啊!” 周围的人一听她这话顿时就嚷嚷起来了,不少胆子大的人都起哄了,大声跟着附和道:“说得对!不说今天是上元节了,人家两夫妻恩爱这是好事,那些夫妻感情不好的人就不要眼红嫉妒人家了!”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我看两夫妻这样挺好的,恩恩爱爱,就应该这样。” 大概是因为今天是上元节,所以大家的包容度都变得特别的高了,对两人的行为非但没有指责,反而乐呵呵的带着善意取笑了起来。少数几个不指责的声音也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里,根本就没人在意。 阮伽南得意的朝阮若梨眨了眨眼,阮若梨气得一窒,觉得她是在炫耀。 是啊,炫耀,这个人可是宁王,寻常老百姓做丈夫的也未必愿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自己的妻子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但是宁王做了,他对她很是纵容,虽然一开始也试图阻止了她,甚至是斥责了她,但只是这样而已,根本就没有再多做什么。 宁王对她当真这么上心纵容? 他们大婚之后一直有人说宁王和宁王妃感情很好,对自己的王妃也很人疼爱。原本阮若梨对这个是有些怀疑的,觉得宁王不可能对阮伽南真的这么好,纵容,但是现在她却不敢确定了。 凤明阳伸手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已经被气得没有力气去和她计较什么了。 他低头看着她圈住自己腰身的手,轻叹了一声,抬起手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温声道:“你先放开,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你不会是想一直被人这么围观吧?要是被人认出来,你想走都走不了。” 阮伽南眸色一闪,觉得自己应该适可而止,不然的话小气的宁王只怕是要记仇了。她刚才听到了……他磨牙齿的声音。 不过,嘻嘻,这种情况下她只要撒娇就好,她就不信他能耐抵挡得住! 于是她很爽快的就松开手了,转而牵住了他的手,仰着头娇憨可人的凝视着他,“王爷,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吧。你都不知道我为了找你走了多少路,被人踩了多少次。又累又饿的。” 他低头看着她,阮伽南不躲不闪的回视着她,短短一瞬间两人的眼神就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招。 “陆英,王妃饿了,找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吧。”凤明阳淡声吩咐道。 “是,王爷。” 凤明阳牵着她的手走了两步才想起了什么似的侧头看着阮华禹,礼貌性的道:“阮公子既然是伽南大哥,那不妨一起吧。” 阮若梨则是直接被他忽视了。 阮伽南故意笑盈盈的对阮若梨道:“二妹,你也一起吧!” 阮若梨面色都变了,觉得阮伽南在笑话她,也是故意这样的。但是宁王开口了,她不能不去,最后她只能气恼的跟在两人后来到了就近的一个酒楼坐了下来。 到了酒楼,阮伽南一口气点了好几样的点心,看样子是真的饿了,凤明阳也不拦她,由着她来。 阮若梨坐着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试探的问道:“伽南姐,刚才听王爷说你们走散了,王爷还找了你许久。你刚才去哪里了?” “没有去哪里啊,我对燕京又不熟悉,被人冲散了,顺着人流被挤了好远的地方呢。要不是我记性好,我都找不到回头的路。早知道这么多人我就不出来了,这哪里是看热闹啊,根本就是看人嘛。”她抱怨着。 阮若梨皱了皱眉,然后故意道:“刚才我和大哥在天香楼看到一个人很像你,还以为是你呢。” “天香楼?那是什么地方?”阮伽南一脸好奇。 阮若梨一噎。 “王爷,天香楼是什么地方?” 凤明阳看了她一眼,“酒楼而已。” “东西很好吃吗?不然二妹为什么会以为我在那里?” “还不错。大概是因为你爱吃吧。” “……王爷,下次你带我去吃好吗?”阮伽南撒娇的问,还一手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 凤明阳额角的青筋不由得跳了跳。 “王爷?” 他无奈一叹,“好,你喜欢就去。” 阮伽南看到他这个无奈的样子心里真是乐得不行。 即使知道这不过是他配合自己而已,但看到他拿她没办法只能配合她的样子真的很逗人。 她眼珠子转了转,看到阮华禹和阮若梨两人的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两人身上,她突然起了恶劣的心思。 她趁着凤明阳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倾身在他脸上啵的亲了一口,声音之大,在厢房里清晰可闻。 凤明阳顿时化作了一座石雕。 第一百章 救人一命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在酒楼里坐了一会儿之后阮伽南就嚷着要回府了,凤明阳自然是求之不得,因为他已经很后悔今晚答应陪她出来了,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事。简直就是要把他活活气死。他觉得她留在他身边就是故意想要气死他的。 一路上阮伽南都在想如果回到了王府凤明阳问起今晚她和他走丢了之后的事她要怎么解释。凤明阳不是一个愚蠢的人,相反,他很聪明,若是她随便说些什么话敷衍他,那就等于是暴露了自己,引起他的怀疑。但是照实说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要怎么蒙混过关呢? 说起来都是阮华禹两兄妹的祸,好好的跟王爷说她在天香楼做什么。阮若梨就是看不惯她现在是王妃了,所以想折腾她,给她制造麻烦是吧? 她有些忐忑,可是回到府里之后凤明阳却没有问她今晚的事,让她很是惊讶意外了一番。 “王爷,那个……”见他就要回自己的院子了,她不由得叫住了他。 凤明阳停住脚步,回头,“王妃有事?” “那个,王爷,你不问问我和你走丢之后去了哪里吗?毕竟我大哥和二妹说在天香楼看到我了。” 凤明阳挑了挑眉,“你不是说你没有去天香楼吗?” 阮伽南毫不心虚的点头,“我是啊。” “那你还问什么。难道我会选择相信外人而不相信自己的王妃吗?我们很快就要动身去常州了,你该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带上吧。这会儿天还冷,常州那边比起燕京来是不逞多让。还有,你可以带上一个婢女。对了,你在出发前要回一趟阮府吗?” 阮伽南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我回阮府做什么?” 凤明阳默然。是他多事了,她和阮府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怎么会想要在出行前回阮府? “没事了,你回院子休息吧。”说完他径自就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阮伽南。 完了,就这样?他真的不问她?为什么呀,她可不相信他真的相信了她在酒楼说的那些话。既然不信那为什么不问?真的是因为相信她? 她有些怀疑咯。 不过也罢,既然他不问,那她自然不会多事在他面前说起。 很快阮伽南就心情愉快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现在他们是一人一个院子,相邻着,府里的下人也不觉得奇怪,毕竟王爷身体不好,太医也说了最好就是尽量少同房。既然不能同房,那还是分开算了,免得年轻人气血方刚,一时忍不住的话就不好。 上元节第二天阮伽南就被柔妃娘娘叫进宫了。 到了宫里,柔妃例行公事的问了一下他们两夫妻最近的生活,特别是宁王的身子,阮伽南如实回答了。 柔妃听了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脸上担忧的神色也减轻了许多,拉着阮伽南的手笑着道:“看来你是个有福气的,小九和你大婚之后身体就渐渐好起来了。以后你可要更加的注意,一定要照顾好小九知道吗?” 阮伽南点头,“母妃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王爷的。” 拉着她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柔妃才唤了一声身边的婢女,婢女端过来了一样东西。 阮伽南有些疑惑的看着。 柔妃将一个小瓶子放到了她手上,“这是小九要用的药,你拿着去常州,每日给他吃一粒。这是用许多珍贵药材由御医研制出来的,为的就是压制小九体内的毒性,减少发作的次数。虽然不能解毒,但是好歹也是一种希望。” 听到柔妃的话,阮伽南惊了,脱口道:“王爷中毒了?” 他不是身体不好么? 柔妃也有些惊讶和意外,“你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听谁说起过,她一直以为他只是身体不好,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hi天生的体质差,没有想到会是中毒了。 柔妃似乎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不知道,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沉默了一下才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也是我这个做母妃的没用,当初我怀着她的时候一时没察觉被人暗算了,最后虽然保住了他,但他却……” 因为受宠,所以她怀孕的时候被人下毒了,想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结果被太医救回来了,宁王却是中毒了? 柔妃低声将当年的事说了一遍,面上满是忧愁和愧疚,“都怪我,我当初非要生下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可是没有想到老天爷真的没有帮我。” “母妃,这事不怪你,是你给了王爷生命啊!”阮伽南安慰道。 “可是我却给了他一副不好的身体,让他从一出生就饱受折磨。”柔妃不禁悲从中来,拿着手绢擦拭了一下脸颊上滑落的泪水。 阮伽南内心有些崩溃。她实在是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更加不擅长安慰人,刚才那两句已经是她憋了半天才憋出来的。 她觉得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都已经发生那么多年了,与其心里一直放不下愧疚不安,还不如将这抹愧疚化作关爱和支持,好好的关心宁王。人都应该往前看,一直沉浸在愧疚悲伤中不能自拔,对谁都不好啊。 再说了,她觉得宁王也不会怪柔妃的,毕竟作为一个母亲,她肯定比谁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出事。 好在柔妃并没有真的沉浸在悲伤中,她很快就止住了抽泣声,抬头看着阮伽南道:“这次他啊要去常州我心里是很担心的,可是皇上已经答应了,我又没有别的办法,又不能跟着去。现在只能靠你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顾他,让他按时吃药,知道吗?” 按时吃药? 阮伽南有些无语,柔妃娘娘啊,你这儿子已经快十九啦,是个大人啦,怎么还要她这个孩子盯着他,让他按时吃药?你是不是操心太多了? “母妃放心,我一定会盯着王爷的。”她郑重其事的应着。 在宫里没有待太久,大概是柔妃知道他们明天就要出发了,所以早早将她放出宫去了。..co到府中之后,阮伽南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柔妃交给她的药给宁王。虽然他们是夫妻,但是好像还没到要她盯着他吃药的程度。把药给宁王,他自己自然会吃,除非他根本就不想好起来,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需要别人盯着他吃药啊!至于柔妃的话,让她好好监督宁王……嗯,她觉得还是算了吧。问了问府里的下人,得知宁王在屋子里她转道去了他住的院子。凤明阳看到她过来也不意外,看了她一眼问道:“王妃有事?”阮伽南走了过去将袖笼里的小瓶子扔了过去,说道:“这是柔妃让我带给你的药,说是你一直在吃的。应该是担心你去常州不够用,所以催促太医做了新的出来。”凤明阳接住了她抛过来的东西。“柔妃还让我每天都要盯着你吃呢!你怎么看呀王爷,需要我每天盯着你把药吞了么?”她故意问。听了她的话,他垂眸看着手上熟悉的瓷瓶半响嘴角才勾了勾,随手将瓷瓶放在了一边,道:“我知道了,我会吃的。若是以后你进宫母妃问起你来,你就说每天都有看到我吃药了就可以。”阮伽南挑了挑眉,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柔妃真的是很关心你了,说起你的身体还难过得直掉泪。说当初因为她的关系才让你一出生就遭受这种罪。”凤明阳喟叹道:“确实是因为母妃的关系。”“嗯?”凤明阳笑了笑,“母妃当初正是最受宠的时候,宫里的妃子个个都把她当眼中钉肉中刺。本来就受宠,又怀孕了,可想而知多少人想要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了。我这样确实是因为母妃的关系,这是事实,没有什么好回避的。” 咦?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宁王不是应该说这事和柔妃没有关系吗?他怎么反过来了?“本王当然知道母妃也是无辜的了,只是如果单纯的只说因果关系是如此而已。你不必被本王吓到,本王心里从来没有怪过母妃。”阮伽南想了想才道:“做子女的都不会怪父母吧。”凤明阳闻言不由得挑高了眉,“这么说王妃其实也没怪阮太傅了?”“这怎么一样?”她眼一瞪,没好气的道:“我爹生了我却不管我,将我丢到庄子上十几年,要不是我命大我早就死了。这样我难道还要原谅他,和他父慈女孝吗?”“王妃是觉得如果父母不慈,子女就没必要孝顺父母了?”他状似有些好奇的问。阮伽南想也不想的就道:“当然了,父母既然不慈,那做子女的为什么还要孝顺?”没有尽到抚养责任的,她也不会赡养,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凤明阳眸色闪了闪又问:“那如果你的父母三翻四次的想杀了你呢?”阮伽南一阵沉默,半响才凝视着他笑了笑,道:“那我就先杀了他们。” 凤明阳定定的看着她,眼里迅速闪过了一道异光,半响才粉唇一扬,笑着道:“王妃真是个特别的女子。”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相信没有一个正常的女子能说得出来,可是她却毫不犹豫的就说了出来,态度自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有丝毫的不妥。 “王爷是觉得我特别的心狠吗?”阮伽南一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问道。 凤明阳摇了摇头,“本王觉得王妃这样甚好。人活着就应该先爱自己,若是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又怎么指望别人来珍惜自己呢?” 以德报怨是圣人都做不来的事呢。 阮伽南扬了扬眉,对他的话有些意外。 看来王爷的心理承受压力很强大啊,居然没有被她这惊骇的话给吓到。若是被别的男子听说,估计要立刻就休了她吧? 第二天就是两人出发前往常州的日子了。皇上不放心还专门派了个人出宫来查看,叮嘱了宁王一番,又给了他不少东西傍身,还有柔妃宫里的人也来了。不知道的人看到了估计会以为宁王这是和王妃出去郊游而不是去办案的。 磨蹭了半个时辰才终于顺利出发了。 两夫妻自然是共乘一辆马车的,同行的还有太医一人,随行官员一名,护卫十人,宁王的近侍陆英,王妃的婢女丹砂……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不请自来的严知君,还有褚卫。 这两人也不知道是脑子抽了什么风,非要跟着来。 严知君是严大人和严夫人年过四十才生下来的幼子,他出生的时候他的大哥都已经定亲了,大姐也及笄准备出嫁了,最小的姐姐也十三了,结果突然多了一个弟弟。可想而知严家的人对这个小公子是会有多宠爱了。 严家家风一向良好,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严大人甚至连个姨娘侍妾都没有,几兄妹也是感情很好,对严知君这个弟弟更是呵护备至,他大哥和大姐几乎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所以严知君是过得顺风顺水,无忧无虑的,严家人对他也几乎是有求必应。 像这次他非要吵着闹着跟宁王一同去常州,严家人一开始是不答应的,太危险了,这么遥远的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可是严知君撒娇撒泼的缠着自己的母亲缠了几天,严夫人被他闹得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同意了。 原本是想让严府的护卫跟着他一起去的,但是他拒绝了,说这样会惹人把柄,最后出了个主意,带上自己的好友褚卫不就得了。于是乎褚卫也跟着一起来了。 阮伽南看到这两人有些意外,视线特别在褚卫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看得褚卫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哟,严公子,怎么这么有闲情跟着我和王爷一同去常州啊。”阮伽南趴在马车窗子上朝着严知君挥了挥手。 严知君傲娇的抬起了下巴,“我是不放心明阳。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太危险了。” “哎,我说严公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什么叫拖油瓶啊,谁是拖油瓶现在还不知道呢!” “拖油瓶自然是你了,我和褚卫都有武艺傍身,你一个女子能干什么?” 闻言阮伽南嘻嘻的笑了两声,高深莫测的道:“我能干什么,或许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凤明阳在马车里听到两人的对话很是无语,搞不清楚这两人为什么一见面就互掐。 他叹了一口气,“行了,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两个多少收敛点。”他不想听到有人说他的王妃和好友关系不和睦,又或者是其他的一些风言风语。 阮伽南耸了耸肩,朝严知君抛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在他发怒前缩回到了马车里,把严知君气得够呛。 “我还以为你和宁王妃感情不错。”褚卫突然说道。 严知君瞪了他一眼,“褚卫,你可别乱说话啊,我哪能跟她感情不错。我就是每次看到她都忍不住和她吵上几句而已。大概是八字不合?”他摸着下巴,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不然怎么解释他们每次见面都吵上几句呢? 褚卫闻言不禁摇了摇头,“行了,你就收敛点吧,别闹得太难看,让明阳为难了。” 严知君撇了撇嘴,“好了,我知道了,我有分寸的。” 一行人共四辆马车朝着城门口的方向出发了。 阮伽南缩在马车里倒也不觉得冷,闲着没事做,她想起了这次的事,不由得问道:“王爷,事情过去那么久了,现在过去常州还能查到吗?”而且王爷你又是新手,确定真的没有问题? 凤明阳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眼里的怀疑,不由得笑了笑,“王妃这是在担心本王的能力,担心本王办不好此事回来会收到责罚,连累你吗?” “王爷,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可是真的在关心你。咱们夫妻是一体的,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生疏的话了。”阮伽南很是严肃的说道。 对于她张口就能说出这种让人不适应的话来凤明阳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的道:“哦,是吗?本王还以为王妃是在担心本王会连累你呢。王妃没有这么想就好,不然本王会很难过的。一难过就没有心思做事情了,一没有心思做事情就不能处理好这件事,不能——” “停!王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坚定的站在你身边陪你一起度过难关的。”她神情郑重的看着他,以示自己的决心和态度。 凤明阳看着她一本正经的笑脸,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过得很滋润,脸上好像长了些肉,没有以往那么瘦削了,脸蛋好像都变圆了一些,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又亮,因为刚才才府门前站了一会儿,小巧的鼻头被冻得有些红了起来。嫣红的小嘴抿着,脸颊微微鼓起,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无端的觉得有些可爱。 心里一动,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在她的头顶上揉了揉,故意道:“王妃要乖乖的,知道吗?不要给本王惹麻烦。”手心的发丝顺滑如丝一样,触手冰凉丝滑,让他不由得按着她的发顶又磨蹭了几下,把她梳好的头发都要弄乱了。 阮伽南一脸无语,一把将他的手捉了下来,没好气的道:“王爷,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请不要摸我的头。”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孩子。” “……”阮伽南睁大了眼看着他,他挑了挑眉,挑衅意味十足。 半响后阮伽南突然一笑,凤明阳心里马上就警觉了起来。 “王爷,你觉得我还是一个孩子,那大婚那晚你怎么还对人家这样那样呢?你那天晚上表现得不像我是个孩子啊!” 凤明阳觉得大婚那晚做的事是自己这辈子唯一做错了的事,他不应该被诱惑了,更不应该意气用事,沦落到日后要时不时的被她拿这件事取笑。偏偏他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她一个女人倒是好意思得很,斗不过,斗不过。 自认斗不过自家王妃厚脸皮的宁王只好闭上了嘴巴,极力装出淡定不被影响的模样,拿出了书翻开,借此静下心来。 王爷不跟她玩了,阮伽南又无聊了起来。见他实在是不想理会自己的样子,她只好在软榻上躺了下来,正好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办。 在宁王提出要前往常州的时候皇上就已经派人安排好了沿路的一切,不管是住宿还是其他什么的,一切都要尽可能的往最好的安排,不能让宁王收到一点委屈。所以沿路的官员接到这个命令都忙活准备了起来,就等着宁王路过的时候好好招待。 但是宁王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并没有走官道。于是晚上一行人只在附近的一个村庄里找到了一个可以留宿的农家。 娇贵的严公子对此颇有怨言。农家环境本来就差,屋子又小,统共就只有三间房,主人家住了一间,宁王夫妻住一间,还生下一间而已,他和褚卫住了。连随着一起来的太医等人都得另外找地方睡。 房间里,严知君收拾了一番之后才不甘不愿的躺在了炕床上,浑身不自在。褚卫在一旁看着有些好笑的道:“明明是你自己要跟着来的,结果才开始你就受不了了。你现在回头的话还来得及,要不你明天就原路返回吧。” 严知君一听这话差点就炸了,“这怎么行!”他要是这个时候回去还不得让人笑死啊。 “你能住我就能住!” 褚卫瞥了他一眼,“你能跟我比吗?”他可是严家最受宠的小公子,从小就泡在蜜罐里长大,不像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他眸色不由得暗了暗。 严知君哼唧着道:“反正我不管,我是不会回去的。而且你放心好了,我就是暂时不习惯而已。”说着说着发现褚卫还坐在凳子上,连外衣都没有脱,奇怪的道:“你怎么还不脱衣服睡觉?时候不早了,明早还要赶路呢。” 褚卫摇了摇头,“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严知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觉得既然他还不困那就不要勉强了。他还是专心睡觉吧,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睡着呢。 “那我先睡了,待会儿你要睡的话就直接上床吧,我给你留了位置。”严知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 褚卫笑道:“行了,你快睡吧。” 严知君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是没想到一会儿就睡着了!睡着了的他并不知道褚卫在屋子里坐了一个晚上都没有上床睡。等第二天他起来的时候褚卫又已经离开房间了,所以他也并没有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在农户家简单的用过早饭之后一行人又继续上路了。常州路途遥远,本来是打算走水路的,但是最近几天下了不小的雪,水路估计是不行了,有些河段会结冰。一行人只得走陆路了。 原以为会一路顺利的到常州,可是没有想到第二天就遇到上事了。 一行人在经过一段河段的时候发现刚结了冰的河面上躺了一个人生死不明。 阮伽南看着宁王殿下一副心善的模样让队伍停了下来不说,还让太医上去瞧瞧,说能救治的话就尽力救治的时候,心里本能的觉得事情不简单。宁王像是这么心善,多管闲事的人吗?不像。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看了看同行的严知君和褚卫,发现两人神情平淡,不由得在心里暗道难道这连个人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暗戳戳的问严知君:“严公子,你认识那人吗?” 严知君有些反应不过来,“认识谁?” 阮伽南指了指被护卫抬了过来的人,“就那个啊,他们抬过来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严知君莫名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认识这个人?我们只是路过而已,为什么会认识?”她的想法怎么这么的奇怪。 “你真的不认识?或许是王爷认识他?” 严知君翻了个白眼,“你别想太多了好吗?明阳只是好心而已,你看到一个人昏迷不醒的在路边,难道不会想要救吗?” 阮伽南想了想诚实的摇头,“不会。” 她又不是菩萨,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而且她认定宁王和她是同一路人。 严知君无语了。 褚卫看着坐在一旁等着太医诊断的凤明阳不由得皱了皱眉。 太医心里也是不住的在嘀咕。他们是有正事要做的,宁王又不认识这人,好好的管这么多做什么呢?看不出来宁王原来是个如此心善的人啊。不过他一个太医居然连沦落到替一个普通人看病的地步,也真是无奈了。 太医一边嘀咕着一边吩咐护卫将人安放好,仔细的检查了起来。发现这人身上大多是外伤,伤得倒是不重,之所以呈垂死状态,纯属是因为他受伤了又晕倒在了结了冰的河面上,时间一长,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所以才会奄奄一息,看起来快要死了。 事实上如果没有遇到他们,如果宁王没有起了恻隐之心,任由这个人在结了冰的河面上再躺一会儿的话,还是一样会死的。 “王爷,此人并不无大碍,他身上的伤下官已经让人处理过,也上了药。相信过一会儿就会醒了,只是冻得时间有点久了,加上又受了伤,想要完康复怕是要一段时间。”太医走到宁王面前回禀道。 凤明阳像是松了一口气,道:“这样本王就放心了。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是既然让本王遇到了,那就不能坐视不管,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咱们能救的话就救了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不定还能给本王积点福气。该用的药给他用吧,不必犹豫。” 原来王爷是想为自己积福啊,难怪会救一个毫不相识的人了。 和太医说完,凤明阳又朝着阮伽南道:“王妃,不知道能不能借你的丫鬟一用?” “王爷想做什么?” “方才你也听到了,那人冻了许久,本王觉得或许熬点姜汤给他喝了去去寒更好。”宁王温和的说道。 阮伽南扯了扯嘴角。呵呵,我信了你的邪。 “王爷既然开口了,我自然不会拒绝。”不过就是熬个姜汤而已。 她转头就对丹砂吩咐道:“丹砂,你去熬一碗姜汤吧!”她也不多问为什么他为什么没有让跟着一起来的婢女去做。 同行的人当中除了护卫之外还有两名婢女,原本他们是不想带的,但是皇上和柔妃都说她们两夫妻出远门,又要那么久才能回来,路途遥远,只带着一个婢女是不够的。另外再带上两名婢女,起码一路上还有人伺候照顾,他们也比较放心。 所以两人只好把皇上和柔妃安排的两名婢女带上了。 但是宁王却很少使唤这两个婢女,这两个婢女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做一些杂事,毕竟人这么多,有些事可以自己动手,但是有些事还是得婢女来做的。像是伺候连个大家族的公子。 丹砂很快便将姜汤熬好了,给昏迷的人灌了进去,动作粗鲁,一点也没有考虑到这人还是个病人,还处于昏迷当中。看得陆英心惊胆战。 丹砂将姜汤灌完站了起来转身就看到陆英一脸惊悚的看着她。她眉头一皱,不善的问:“你看什么?” 陆英飞快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看什么。” 丹砂重重的哼了一声才走回到了自家小姐身边。 既然救了人家自然不能就这样丢下了,起码要等到这人醒过来,确定没有问题才能走。所以一行人为此暂时停下了脚步。 “王爷,这是否不妥啊?”随行的官员犹豫了一下才来到宁王身边问道。 “这么不妥了?” 随行的官员是户部侍郎,贺家的一个旁支嫡出,叫贺之源,是皇上安排一同协助宁王办差的人。 贺之源斟酌了一下才道:“王爷,咱们这次是要前往常州办事的,若是这样随意停留,会耽搁我们行程啊!” 他看宁王不紧不慢的,一点也不着急,这样要到何年何月才到常州?这样拖延,就算是能查到什么,去到那里的时候证据都被人毁掉了。再说了,救人之事实在是不必太较真。能被救是这人的命,这样死了也是他的命。 “不碍事,有太医在,相信这人很快就会醒过来的。等他醒过来,本王问过了,我们马上就走。而且今天也走大半天的路了,本王也是要休息一会儿的。” 他都这样说了,贺之源没法,只好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既然停下来了,时间也到了用饭的时候,于是乎护卫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让三名婢女忙碌了起来,等她们准备好了吃的,昏迷的人也终于醒了。 太医一见他醒了连忙走了过去,问道:“你终于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围了上去,特别是阮伽南,走得最快。因为她始终怀疑这人和宁王殿下有什么关系。 躺在垫子上的人睁开眼就看到自己上方出现了数张脸,神情各异,其中还有一名女子。他的视线在女子脸上停顿了一下才又移开了,哑着声音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你是谁呀?为什么会受伤晕倒在河面上?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们,你早就死了。”阮伽南抢先一步道。 “是你们救了我?” “当然了,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会受伤晕倒在这里呢。”阮伽南再次问。 “他刚醒,你就不能给点时间让他缓缓吗?”凤明阳无奈的道。 阮伽南瞟了眼说话的宁王,眼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凤明阳坦然的回视了过去,两人又有眼神噼啪噼啪的过着招,半响之后她才直起身子轻哼了一声道:“好吧,既然王爷这样说了,那我们就让他缓缓再问吧。到时候若是还问不出来干脆就杀了算了,谁知道是哪里来的,谁又知道他身上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呢。我们不要惹祸上身才好啊。” 严知君闻言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一开始他也是觉得救一个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这样还真是挺危险的,万一救的这人有什么仇家之类的,那他们岂不是招惹了麻烦吗?如果只有他们自己人在倒是不怕的,可是同行的还有户部侍郎,还有太医呢。 躺在地上的某人:“……”这女子怎么这么凶残,谁娶的赶紧领走! 凤明阳不由得轻咳了一声,“王妃,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好歹是一条人命,又是太医费了心思救回来的。你不要冲动毁了徐太医的心血啊!” 徐太医觉得自己并没有费太多心血的,他都说了,这人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若不是被冻得太久了,他撒个药粉上去就差不多了。 人已经醒过来了,自然不能让人家白白挨饿,凤明阳让丹砂装了一些清淡的稀饭端过去给他吃了。吃了之后面色倒是好了一点,让人不由得怀疑他之前面色这么差会不会是饿的。 吃饱喝足之后就应该谈正事了。 这人也将自己的情况简单的交代了一声,说是自己跟着商队出来做生意,但是没有想到却遇到了土匪,他身边的人护着他逃走却中途走散了,所以他才受了一点外伤而已。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因为他掉入了河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被冲到这里来的,他只记得自己昏迷前用尽了力气才从河里爬了上来。 这话倒也没有多大的问题,河面虽然结冰了,但也只是下游结了冰,上游并没有,如果他是从上游被冲下来的,倒是也有可能。毕竟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就晕倒在这里的,或许就是在河面结冰前呢? 不过这样都没有冻死也真是顽强的蟑螂了。阮伽南在心里默默想道。 “王——公子,现在他已经清醒过来,也没事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动身了?不然的话今晚可能就要在荒郊野外留宿了,到时候公子和夫人恐怕会受不住。”贺之源见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便上前说道。 凤明阳点了点头道:“也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赶路吧。”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贺之源正想开口婉拒他这个问题就听到凤明阳抢先一步说道:“常州。” 这人眼睛一亮,“常州?真是太巧了,我就是常州人啊!” 贺之源一愣,怎么这么巧?他不由得有些狐疑的打量起了眼前的人来。 二十出头,身形高大,剑眉,狭长双眸,目光正直,俊朗非凡,从外形上来倒不像是什么坏人。但是坏人也不一定就能从外表上看出来。怎么这么巧他们救的人也是常州人呢? “真是巧。”凤明阳点着头。 “不过你们去常州做什么?现在常州已经不是以往的常州了,这个时候去常州不是找罪受么?我若不是因为家里的情况实在不好,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随着商队出来做生意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严知君心里一动,问道:“既然这位兄弟也是常州人,你现在又受伤了,不如随着我们一同回常州,你也好给我们带个路,怎么样?” “知君!不要乱说话!”褚卫眉头一皱。 他怎么随随便便的就邀请陌生人同路,心也太大了。 阮伽南眼珠子转了转也笑着道:“我觉得严公子说得倒是不错。既然这位公子是常州人,我们也是正好要去常州,那不如就同路好了,也好有个照应。而且这样一来在路上我们还能问问这位公子一些和常州有关的情况。提前做个了解。” “这万万不可啊!”贺之源连忙阻止。 他们是有正事要做的,怎么可以如此轻率的邀请一个不认识的人同路呢?万一这人是什么别有目的的人怎么办? “怎么不可了?我觉得挺好的,有个认识路的人在,想来也会顺利很多的。就这样决定吧,相公,你觉得呢?”阮伽南问。 凤明阳因为她这个称呼而眉心跳了跳,忙道:“既然大家都觉得可行,那就这样吧。”他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做决定,她一定会说出什么让人无地自容的话来。 阮伽南笑着看着眼前的人问道:“敢问公子大名?” “夫人严重了,小生墨镜成。”墨镜成眸色闪了闪拱手有礼的回答道。 阮伽南点了点头,“墨镜成啊,人长得俊美,这名字也好听,不错不错。” 在场的几人额头同时滑下了数道黑线。 墨镜成:“……” 喂,凤明阳,你妻子调戏男人了,你就不管管吗?! 第一百零一章 再也不是以前的宁王了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前往常州的队伍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墨镜成而有所不同。就连一开始有些怀疑的太医和贺之源慢慢的也放下了警惕心,因为墨镜成很安分,将一个行商的人扮演得十足十像,而且从他嘴里他们知道了很多常州的情况。 去年常州确实是发生了水患,但情况并不是十分的严重,如果官员一开始就上报朝廷,请求朝廷的支援,和百姓齐心协力这个难关并不难度过。 但是每次发生什么天灾人祸的时候都是那些官员敛财的最佳时候。每每朝廷往下拨的赈灾款到了发生灾情的地方都会大大的缩水,所剩无几。常州的官员亦是如此。 就是因为常州的水患并不是十分的严重,所以那些官员就更加不上心了。事实上一开始朝廷就拨下了款项,却几乎都被私吞了。到了后来有人将事情捅到了燕京,燕京派了人下来,当地的人都以为有了希望,结果还是一样。来的官员和当地官员勾结在了一起,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调查就回燕京复命了。 官员中饱私囊,哪里会管老百姓的死活呢?事情又已经发生那么久了,朝廷也派人来过了,官员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受苦的只是老百姓而已。这半年多的时间以来常州的老百姓苦不堪言,连吃都成问题,很多地方的人都想办法逃难离开了。 墨镜成说他家里原本是当地一个富裕之家,但是一场水患改变了一切。官府勒令当地的富商捐出部分家产,说是部分,但有些人的家产几乎部被迫捐了出去。捐了出去的银子也没有用到百姓身上。 他家里也是如此,官府还趁机打压当地的富商,他没办法才在过年的时候跟着商队出来,就是为了能多赚一点银子回去。 阮伽南对墨镜成的话持怀疑的态度。她怀疑的不是他说的常州的情况,而是他自己的情况。 她怎么感觉他在说故事呢? 她有理由怀疑这人根本就是宁王的人,之所以搞了这么一出戏目的就是让这人顺理成章的加入他们的队伍,这样就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毕竟队伍里还有一个户部侍郎,不定时的会写信回燕京向皇帝汇报他们在路上的情况。 好在一路上也相安无事,听了墨镜成的话之后,凤明阳觉得常州的情况非常严峻,所以就决定加快步伐。又有了墨镜成这个常州本地人之路,一行人倒是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十来天到了常州边界的一个小镇上。 这个叫昌平县的地方离常州也只剩两天的时间了,面积算不上很大,但也不小,根据户部记在的资料来看,昌平县的人口可是有上几千之多。这个人口数量在凤歧国来说并不少了,现在凤歧国也只有燕京这一类的大城镇人口才会比较多,勉强可以和现代的一些小城市人口相比较。 阮伽南一路走过来都没有看多多少个人,特别是越靠近常州这一带就越是如此,让她不由得怀疑常州的情况是不是已经严重到了如此地步。 听说前方就是昌平县了,阮伽南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有个像样的地方停留了,也终于能有点人气了,可是进了昌平县却发现并非如此。 “这个地方看起来怎么有点奇怪?”阮伽南和凤明阳嘀咕道。 凤明阳拧着眉,神色也有些奇怪疑惑,眸色有些深沉的看着马车外的景象。 按理说现在才过完年没多久,街上的人应该很多,摊贩也有很多,很热闹才对。但是事实上却不是如此。昌平县街上来往的人很少,显得有些冷清安静。而且过往的人脸上的神情都有些木然,没有丝毫才过完年的喜庆和欢乐。 更奇怪的是他们一路进来,看到街上很多来往的人居然都是女子,甚少有男子,要不就是年老年少的男性。成年健康的男性屈指可数。 “嘿嘿,这不会是女儿县吧?”阮伽南开着玩笑。 “什么女儿县?”凤明阳听到这个词觉得有些新鲜。 “王爷,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地方叫女儿国的吗?”阮伽南故意问。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女儿国,她就是想逗逗宁王而已。 谁知道宁王想了想问道:“你说的女儿国是西羌国吗?” 这下轮到阮伽南惊讶了,“你们这里真的有女儿国,叫西羌国?” 凤明阳点头,“确实是有个国家是女人当政的,但不是叫女儿国,而是西羌国。” “王爷你去过那里吗?那里真的部都是女人?连皇帝和朝廷上的官员也都是女人做的?”阮伽南很是好奇的问。 她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真的有所谓的女儿国,她还以为只是故事里说的而已。 凤明阳木着脸看着她,怀疑她这个问题是不是在嘲笑他。 阮伽南对上他控诉的双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道:“王爷,我可不是在笑你啊,我是认真问的。好吧,前面那句我收回来,我知道王爷你是没去过的,就你这身体,能离开燕京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到别的国家去。” 不说还好,一说凤明阳的脸都沉下来了。 宁王一不高兴就不愿意再继续说西羌国的事了,任由阮伽南怎么问他都不理会,气得她在心里又暗暗将他骂了一顿小气鬼。 一行人走到了县城中心的区域才找到了一家稍微好点的客栈。陆英先一步进了客栈询问,得知还有房间,足够他们一行人住了才又出来禀报。 凤明阳冷着脸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紧接着就是阮伽南。 严知君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看了眼凤明阳有些冷淡的面色,他用手肘碰了碰阮伽南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又惹明阳生气了?” 阮伽南对他的用词感到不满,“什么叫又?我什么时候惹他生气了?明明是你家王爷小气好吗?” 一个男人这么小气真的好吗? “什么我家王爷,明明是你家王爷,你们这一路走来不是挺恩爱的吗?还有啊,我还听说你们在上元节的时候在大街上还搂搂抱抱,恩爱非常的呢。” 说到这就要说说上元节那天晚上的事了。 阮伽南和宁王在大街上秀完恩爱之后虽然很快就离开了,但还是被人认出来了,于是很快事情又传遍了整个燕京。..co下大家都知道宁王和宁王妃感情很好,很恩爱了。都说想不到阮府那个举止粗鲁的阮大小姐真的俘获了宁王的心什么的,让阮伽南听了一阵无语。 “你哪只眼看到我们恩爱了?”阮伽南拒绝承认。 严知君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两只眼睛,“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们一路上腻腻歪歪的不是恩爱是什么?” 阮伽南气结。她总不能说她和宁王在演戏吧?不过她觉得他们都知道,但偏偏不说,为的就是能时不时的揶揄她一番。 “你们两个还要不要进来了?”褚卫走到了半路回头看到两人还站在那里又不知道在吵什么,顿时有些头疼了起来。 这两人怎么看着有点像冤家了? 这个念头才闪过他又忙摇头甩开了。 阮伽南可是明阳的妻子,不管他们两夫妻到底是怎么回事,阮伽南宁王妃这个身份都不会改变。知君是知道这个事实的,所以他一定不会对阮伽南产生什么不应该有的感情的。 他真是疯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来了来了!”严知君看到阮伽南被自己的话诶堵住了很是得意的走了。 终于让他吵赢一次了吧。 阮伽南看着他得意的背影不由得撇了撇嘴,幼稚鬼。 进了客栈阮伽南发现客栈里也是很安静,安静得让她怀疑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住了客人。 “掌柜的,你们这里怎么这么安静啊,不会是曾经出过什么命案吧?”阮伽南扒拉着柜台问。 掌柜面一黑,瞪了她一眼,“呸呸呸!小姑娘,你可别乱说话啊。小的这个客栈可是开很久了,也很干净的。昌平县我认第二就没人敢人第一。” “那你这里怎么这么安静啊,都看不到一个人。不会是就只有我们入住吧?”阮伽南故意打量了一番四周问道。 掌柜面色变了变,叹了一口气才道:“今天确实是只有你们一行人入住。原本我们昌平县也是很繁荣昌盛的,来往的路人,商人也很多。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慢慢少了,现在就更是如此了。说实话,你们还是最近一年来到我们这里最多的人了。” “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你们镇上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她又问。 掌柜摇了摇头,“哪里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啊,现在我们镇上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我们都恨不得能多发生点事呢。” “为什么人越来越少了?”她继续问。 严知君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是不是太好奇了? 阮伽南瞥了他一眼,“好奇啊!”不能问哦。 严知君无语了。 一旁的凤明阳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垂下的眼眸若有所思了起来。 因为有旁人在,阮伽南和凤明两人自然是要住在同一间房的,其他人随意。 “褚卫,我和你住同一间房吧!”严知君道。 褚卫顿了顿,“不是还有空余的房间吗?你和我挤一个房间做什么?” 严知君正要说什么,走在前面的凤明阳听到两人的对话回过头看着严知君道:“你们分别住我隔壁吧,不用住同一间房。客栈空余的房间足够我们所有的人入住了,不用挤在一块。都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你们好好休息一下。住同一房间不方便。” “听到了吧,自己乖乖住吧。”褚卫拍了拍他的头就先一步上楼去了。 墨镜成经过严知君身边,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你是不是还在喝奶啊?”怎么好像有点粘人? 严知君一听立刻就怒了,“你才还喝奶,你家都还喝奶!”朝着墨镜成吼完之后才气冲冲的踩着重重的脚步上楼去了。 墨镜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很无辜。 谁让他一路上都像个孩子一样,这会儿又想和褚卫一个房间,分明就是想让褚卫照顾他嘛,所以他才这么一问啊。谁知道他竟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啧啧啧,明阳这里两个朋友实在是有些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起来像是跟着来玩的一样。 墨镜成摇了摇头也慢慢的上楼去了。 相处了一路,对同行的这些人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了。 褚卫和严知君两人他知道和明阳关系很好,是值得信任的人,但是明阳的妻子,阮伽南就让他很是好奇了,而且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她。 一路上看来她和明阳的关系很好,互动自然,有时候也很亲热。最让他意外和惊讶的是明阳对她似乎也并不是嘴上说的那样,只是需要娶个王妃回来装门面而已。 他和明阳认识也这么多年了,对他自然是十分了解的。他以为他对阮伽南只是利用关系,但是现在他却不太确定了。 如果只是利用,明阳对她不会有那么多的耐心和包容,而且有时候他觉得明阳似乎也并不排斥和她在一起,有时候甚至会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纵容! 他都觉得自己懵了,搞不懂了,脑子都要胀起来了。 头疼!个个都是让人头疼的人! 回到了房间里,阮伽南首先就是检查了一边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和地方,确定无碍之后才走到椅子上瘫坐着,一副累瘫了的样子。 凤明阳一转身就就看到她如此不雅的动作,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问道:“王妃,你一向如此豪迈吗?”他尽量用了一个比较好听的词。 阮伽南懒洋洋的瞥他一眼,“王爷,我豪不豪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话里意有所指。 这种话凤明阳听得多了,也就免疫了,“哦,可能是本王对你的了解不够。”所以每次还是会被她的某些行为惊吓到。 “哦,不够,那王爷需要深入的了解吗?”她故意勾人似的斜睨着他,故意在深入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凤明阳眉心一跳,竟然诡异的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然后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她就是故意的,想看本王出丑。 他冷静自持的上下扫了她一眼,“王妃当初说的话忘记了?身材长好了吗?没长好就不要说这种话了。本王不想打击你。” 阮伽南悲痛的发现宁王变了!他再也不是她刚认识的那个单纯天真,可以任由她逗弄的王爷了! 意识到这个,她顿时觉得以后的日子会少了很多乐趣。她一个现代女性怕是撩不动宁王殿下了。 唉,忧伤。 “王爷,你这样会失去我的,我告诉你。”她目光幽怨的看着他。 “嗯,不用担心王妃,本王不会让你失去本王的。”凤明阳淡定非常,觉得自己对她真是越来越能应付自如了。 好吧,偶尔斗斗嘴好像也是挺不错的,增加一点生活乐趣。 王妃真是个有趣的丫头,以后继续保持吧。说不定日子长了,她可以让他改变主意呢? “王妃是要先用饭还是先洗漱?”凤明阳问。 阮伽南被他打击了一下,有些蔫蔫的,“随王爷吧。” 他点了点头,“那便让陆英把饭菜拿到房间里用吧。”他也不太想到下面去用饭了。 “随王爷吧。”她又说。 凤明阳瞟了她一眼,见她像个新鲜萝卜头顶上的叶子蔫了下来一样,蔫头耸脑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转身去收拾自己,让她自个儿待着了。他相信等一会儿他回来她就会活过来了。 陆英接到吩咐很快便到下楼点了菜,等饭菜好了之后又和丹砂两人将饭菜端了上楼到了两人的房间。 阮伽南将两人进来问道:“楼下大厅还是没人吗?” 丹砂摇了摇头,“没人,安静得很。小姐,奴婢觉得这昌平县怎么有些古怪啊,这客栈也是。不会是黑客栈吧?” 她知道有些客栈专门做宰人的生意,明面上看起来是一家普通的客栈,但是到了夜里就会用迷烟之类的东西放倒客人,再将客人的钱财洗劫一空。严重一点的还会将人暗地里杀了,或者是将人买到偏远穷僻的地方去。 陆英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会吧,我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丹砂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如果真的有问题还能让你看出来吗?”这么轻易的就让人看出来,还怎么宰人? “话不是这样说啊,如果真的有问题,我多少能看出来一点吧。我看楼下的掌柜和小二都是普通人,身上并没有武艺,客栈周围我也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陆英说道。 刚一到这里他就四处看过了,为的就是防止出现丹砂说的这种情况。但是他在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这就是一家普通的客栈。 丹砂懒得和他说了,只是看着自家小姐。 阮伽南想了想说道:“这家客栈确实是有些奇怪,但也并不一定就是黑客栈。昌平县上人这么少,刚才掌柜的也说了,近两年来往昌平县的人越来越少了。客栈没客人入住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奇怪的地方就在于为什么昌平县会越来越少人来往呢?昌平县这个位置可是很多地方的必经之路,只要是往燕京方向而去的路人,除非是留宿野外的,不然的话都极有可能会经过昌平县。按理说这样的一个镇子,应该很热闹,人很多才对。 正想着,凤明阳换好衣服走了过来,阮伽南瞥了他一眼问道:“王爷,你对此事怎么看?” 凤明阳走过来坐了下来,陆英手脚麻利的开始帮他布菜装饭了,丹砂见状也连忙为自家小姐忙活了起来。 “确实是有些奇怪。按照户部记载的资料来看,昌平县人口已经好几千了,是个不小的镇子了。可是如今看来却不像是人口好几千的县城。只是我们今天才刚到,现在时候又晚了,有什么也要等到明天再看了。而且我们这次出来主要的事情是常州的事,如果昌平县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们也不要多管闲事了。交给这里的父母官便可。” 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处理别的事。 阮伽南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觉得也有道理。他们可不是出来玩的,哪有时间和心思去管那么多事啊。 但是…… 她还是想怼怼他。 她斜睨着他,“王爷,既然我们不要多管闲事,那王爷为什么会多管闲事的把墨镜成给救下来了呀?”她还故意在多管闲事这四个字上咬了重音,嘲笑意味十足。 凤明阳沉默了一下才温和的看着她温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王妃,本王在为自己积福呢。” “……”好吧,你赢了! 陆英和丹砂两人两脸懵逼,搞不清楚这两个主子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用过晚饭就要讨论睡觉的问题了。 “王爷,我是女子,按理说应该是我睡床上的!”阮伽南率先说道。 凤明阳看了她一眼,“按理说?按什么理?” 阮伽南理直气壮的道:“我是女子啊,你是男人,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和一个弱女子争床睡不成?你有没有风度?” 凤明阳点了点头,“按理说确实是这样的。” 她一乐,“那不就得了,所以今晚床是我的了!” “但是——”他话一顿。 “但是什么?”她警惕的看着他。 “但是王妃,本王身体不好啊,你让本王睡地上这不是要本王的命吗?身体好的人就应该礼让一下身体不好的人,这难道不是人的基本教养吗?”凤明阳将她的话甩了回去。 阮伽南为之气结不已。 “我不管,反正今晚我要睡床,王爷你要是想睡床的话你就上来睡吧,反正床够大!你要是不喜欢你就自个儿睡地上吧!”阮伽南觉得自己肯定说不过他的,干脆耍起赖来了,先一步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了,睁着一双圆溜溜,黑亮得吓人的眼对他说道。 凤明阳一阵沉默。 他就知道以这人的厚脸皮会这样。 只是睡地上实在是不愿意。不说这地上舒不舒服了,光是这天气这么冷,就算是在地上铺上两层棉被也不见得有用。他要是睡在地上,明天还能不能起得来都是个问题呢。 宁王冷静的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势,觉得还是忍忍算了,反正他们也不是没有同睡在一张床上过。 这么一想,宁王很快就将心里的那一点不自在,别扭抛开了,神情淡然的脱下外套,把桌子上的烛火熄掉,然后在阮伽南惊愕的目光中动作利落干脆的躺上了床,盖上了被子。 阮伽南僵在床上半天没反应过来。没有想到他真的躺上来了,她还以为——好吧,现在的王爷毕竟不是曾经的王爷了。 她在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声,“王爷,我睡姿不太好,你多担待些啊。” 她也是好人了,还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凤明阳不以为然,“王妃,你忘记了我们曾经躺在一张床上睡过的事了吗?” 阮伽南沉默了。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了。大婚那晚她累得跟个死人一样,哪里还会有睡姿问题? “王妃还有什么要说的话,不然的话咱们就睡觉吧。”凤明阳觉得时候也不早了,该休息了。 “没有了,王爷,睡觉吧。晚安。” 凤明阳觉得晚安这个词有点新鲜,以前没有听过,但是这个时候说出来,从字面上也是可以理解是什么意思的,所以他也很有教养礼貌的回了一句:“王妃,晚安。” 凤明阳是真的没有把阮伽南的提醒放在心上,就像他说的,两人又不是没在同一张床上睡过,大婚当晚他也没有觉得她睡姿不好,所以他觉得是她故意在吓唬他的。但是半夜他就知道错了。 一个人睡总是没有两个人睡来得暖和的,特别是这么冷的天里,条件又不是很好。两人睡自然是比一个人要暖和舒服多了。所以凤明阳睡得倒也还算舒适,没有太难受。不过睡到半夜的时候他睡梦中忽然觉得一阵憋闷,喘不过气来,好像胸口上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一样。 这种快要窒息的难受让他不得不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做恶梦了,但是很快他就借着窗子透进来的月光看到了真相。 他这哪里是做恶梦啊,分明就是被人压的! 原本安分睡在他旁边,裹着被子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趴到了他胸口上!像个看到食物的蜘蛛一样,两只手,两只脚都缠着自己!难怪他会觉得快要窒息了。 他忽然觉得有些生无可恋。 明明大婚那晚她睡得很安分啊,也就是枕着自己的胳膊了而已,怎么今晚整个人都趴在他胸口上了。他可以感觉到,她真的是整个人都贴在了自己身上。因为紧紧的盖着棉被,身体温热,贴着不厚的单衣源源不绝的暖意从她身上传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连带自己也觉得浑身暖烘烘的。 但还是太难受了,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也是压力很大的! 他有些艰难的呼吸了一口气手脚并用的将她从自己的胸口上移了下去。她人一移下去,他顿时就觉得轻松多了。不甚明亮的月光中他侧头看了一眼依然处于熟睡状态的人,不由得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准备入睡。 但是他还没有睡着呢,她整个人又粘上来了!他闭了闭眼睁开,又将她移了下去,还专门移得远了一点,几乎都睡到边边上了。 他以为这样她总不会趴上来了,但是显然他低估了她的睡姿问题。不一会儿她又趴上来了,要不是确定她真的还在熟睡,他真的以为她是故意在折腾他。 如此来回的好几次,凤明阳终于放弃了将她挪到一旁自己睡的想法。他不得不伸出手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长腿也将她的腿夹住,让她乖乖的睡在他怀里。他还专门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她不会赖到自己的胸口上,把自己的胸口当床用才吁里一口气,有些心累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睡饱了的阮伽南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声响才慢慢的苏醒过来。 一醒过来她就觉得有些不妥了。她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被宁王紧紧的抱着,自己窝在他怀里,而自己的两条腿还被他的腿无意识的夹住!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昨晚宁王兽性大发,忍不住对自己下手了? 很快她又否定这个可能了。要是宁王真的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可能不知道的。虽然说因为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所以降低了一点警觉心,但也没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乱来也不知道的地步。所以……她想了想很快便找到答案了。 嗯,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昨晚宁王被自己不雅的睡姿给弄醒了,没办法才将自己固定在他怀里。难道是她半夜趴到他身上睡了? 阮伽南很认真的在想着这个可能性会有多大。一番思索下来之后她觉得可能性是很大的。毕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睡一张大床,爱怎么滚就怎么滚,舒服惯了。要是在滚动的过程中遇到障碍物,她要么就是把这个障碍物给踢走,要么就是把障碍物当床上用品用了。 看来她是把宁王当床上用品来用了……不过宁王这个床上用品使用感受确实挺好。 “王妃是在回味昨晚的事吗?”冷不防的从她头顶上传了一道清冷的嗓音,因为刚醒,还带着一丝丝的慵懒。 阮伽南眼珠子转了转,仰起头很是无辜的道:“王爷,我昨晚已经提醒过你了,是你不相信的,你不能怪我啊!” “你还是个女人吗?哪里有女子像你这样的?”宁王板着脸斥责道。 “王爷,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啊,很多人的睡姿比我还厉害的。再说了,王爷,不要说得好像你见过很多女人睡姿一样。你也就见过我一个人的睡姿而已,根本就无从比较好吧?”阮伽南有些鄙夷的看着他。 “……就算本王没有见过别的女人的睡姿,但是本王很确定你这个睡姿是不妥的。”非常的不妥。 阮伽南眨巴着眼睛,“王爷,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改不了了,既然如此,那今晚你就睡地上吧,不然你去和陆英睡也可以。再不然也还有严公子,褚公子,随你选择好了。” 凤明阳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今晚你睡地上!” 说完也不和她多说了翻身从床上起来了。 “王爷,王爷,你不能这样欺负我啊!太没风度啊你这样。” “跟你说什么风度,不用。”而且谁欺负谁还不知道呢。 陆英送来早饭的时候就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王妃好像在跟王爷怄气? 阮伽南心里不爽着呢,用早饭的时候故意将宁王喜欢吃的东西一扫而光,看着宁王悬在半空的筷子得意的朝他扮了个鬼脸。然后飞快的将碗里的米饭吃干净放下碗。 “王爷,我吃完了,你慢慢吃啊,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她愉快的说完连蹦带跳的走出了房间,留下了一脸头疼模样的宁王看着空空如也的碗碟不知道要怎么下手继续吃了。 阮伽南又戏耍了一番宁王之后心情好多了,一脸愉悦的下楼了,正好碰上了在楼下用完早饭的严知君,褚卫还有墨镜成。 严知君这人看起来单纯,没有经过什么世事,但实际上聪明得很。他对凤明阳说不上是十分了解,但起码也有八分了。一开始是有些不明白,但是一路上过来,再不看出点什么来真是连阮伽南都不如了。 所以他和墨镜成很快就熟悉了起来,褚卫还是一如既往的少话,不过阮伽南怀疑他比严知君知道得更早。 在三个人眼里,显然已经将墨镜成归于凤明阳身边的人了。 “哎,你们,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啊!”阮伽南热情的问。 “去哪里逛?今天不用赶路吗?”严知君不明所以的问。 “昨晚我和王爷商量了一下,觉得这里离常州也不远了,倒也不用急在一时赶路。咱们一路过来也吃了不少苦,来到昌平县先好好休息两天再赶路也不迟。所以现在我要到外面逛逛,你们要一起去吗?”不去的话她就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 严知君马上响应道:“去去去,我去。” 墨镜成看了眼楼上没有动静的房间,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笑意,道:“既然这样我也一起吧。” 褚卫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点着头,“走吧,正好我们都吃完了。” “贺大人,徐太医,那你们随意了。”阮伽南和贺之源和徐太医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人出门了。 贺之源和徐太医相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宁王妃实在是有些不像话,王爷没有一起,她一个妇人怎么能和几个男子一同出门呢?”贺之源对阮伽南的行为颇有微词。 事实上一路上他对宁王妃就有些不满了。 她是皇上让着跟来的,没办法,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一个女子,那就应该做一个女子该做的事,好好照顾好宁王就可以了。可是她倒好,仗着宁王对她的纵容,行为张扬不加收敛,也没有身为一个妇人该有的意识,和宁王意外的男子也来往甚密,态度亲热。 有时候竟然还动手动脚的,简直就是有失妇道! 她是不是仗着自己不在燕京,所以觉得没人能管得了她,就嚣张起来了? 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女子,也不知道宁王到底是看上她哪里了,燕京随便一个千金小姐都比她要好多了。就是他府里的庶出小姐都比她要强,当初要不是清妃阻拦,说不定他的庶出小姐都能当上宁王妃。 可惜了。 对于贺之源的话徐太医是不敢附和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而已。 “贺大人,这件事王爷自有定论,咱们就不要多说什么了,免得惹了王爷不高兴了。来的时候皇上可是说了,一切以王爷为重。”皇上话里的意思就是宁王想怎么就怎么样,他们只管配合就是了。 贺之源皱了皱眉头没再说话了。 阮伽南几个人出了客栈的大门就往大街的方向走了去。客栈离昌平县主大街倒是不远的,走半刻钟就到了。就跟昨天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一样,昌平县的大街很是安静,行人稀少,街上摆摊的也多数是年纪大的,或者干脆就是妇人,年轻的很少。 越看就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好像有点现代国内说的那个什么问题来着?留守?对,就是这个,莫非昌平县也是如此? 这么想阮伽南脚步一转,朝着路边一个老婆婆走了过去。 严知君几人一看也连忙跟了上去。 “老婆婆,这个要怎么卖呀?”阮伽南在地上蹲了下来,拿起老婆婆摆在一旁的小玩意儿看了起来。都是些手工品,珠钗啊,发簪啊,还有自己绣的荷包,鞋子什么的。这些东西放在现代应该挺受欢迎,也挺值钱,可是在这里就不见得了。 老婆婆见有人上门问价格,脸上立刻就笑开了,伸出了两只手,“两文钱。” 阮伽南惊了一下,只要两文钱?这也太便宜了吧?好歹是手工做出来的啊。 “你们是外地来的呀?”老婆婆看了他们一眼问道。 “老婆婆你怎么知道的?”阮伽南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 老婆婆笑呵呵的道:“昌平县统共就这么些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看你们面生得很,又穿得这么华贵,肯定不是当地人了。” 阮伽南笑了笑道:“老婆婆你看得真仔细,我们确实是路过此地。”说着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设么似的问道:“老婆婆,这昌平县我看怎么这么安静啊,大街上也没有什么人,这镇上的人都到哪里去了?也没怎么看到年轻人,都是些妇人在街上,怎么这么奇怪。” 她这话一出,老婆婆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神情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们,没有了之前的和善,“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难道他们跟以前那些人是一伙的? ------题外话------ 一天不调戏宁王就觉得生活没了乐趣的宁王妃…… 第一百零二章 知州大人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也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变化,连忙道:“我们就是路过的商人,只是觉得奇怪才这么一问而已。我们去的地方也不少了,可是像昌平镇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而且我之前就听说昌平镇是一个大镇,很热闹的,人也多,可是现在……这哪里有热闹的样子。” 老婆婆似乎还是不怎么相信,狐疑的将几个人打量了又打量。 严知君也蹲了下来,用他那张童叟无欺一样的俊脸笑眯眯的道:“老婆婆,你不用害怕,我们真的不是什么坏人,就是觉得好奇。其实我们是从燕京来这边做生意的,而且你看我们像坏人吗?就算是坏人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吧,是不是?” 老婆婆听了他的话叹了一口气,“这可说不定。” 阮伽南也不追问她了,而是低下头挑挑选选的,挑选了不少的东西,然后道:“老婆婆,这些我都要了,你算算要多少银子。” 老婆婆看她一下子要了这么多东西顿时有些激动了起来,“你真的要这些,要了?” “是啊,我觉得挺好看的,特别是这个荷包,绣得很漂亮呢。我刚好缺一个荷包,还有我相公也是,正好买回去给他用了。”阮伽南指着那两个荷包说道,“老婆婆,这些都是你绣的吗?你看起来年纪不小了,竟然还能做绣活啊,真是厉害!” 她一下子买了好几样的东西,老婆婆自然是高兴了,先前的警惕心也放了下来,笑着道:“我一个老婆子哪里还有这样的眼力劲儿做绣活啊,这些都是我儿媳妇做的。她以前是镇上的绣娘,绣工可好了。” “哦,原来是婆婆你的儿媳妇做的啊,手真巧。婆婆你有一个这么勤奋的儿媳妇,想必你儿子也是一个勤劳的人了,你们一家子这么努力,日子过得一定很不错吧?”阮伽南佯装不经意的问。 老婆婆听到她这话又不由得一叹,很自然的说道:“哪能啊,就是日子过得不好才做些绣活出来卖,看能不能赚点补贴家用。现在家里就只有我们娘两和一个还要养的孩子了。” 阮伽南奇怪的道:“那你儿子呢?他不会是好吃懒做的人吧?” 在一旁一直听着她和老婆婆闲聊的严知君一听这话嘴角一抽。 喂,你会不会聊天啊,你这样说人家儿子,你确定人家听了不会不高兴吗?一不高兴可就不卖东西给你了,你也就打听不到事情了。 这会儿严知君还看不出她是想来打听事情的话他就是猪脑袋了。 说到自己的儿子,老婆婆脸上又是担心又是生气又是失望的,很是复杂。 “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坏人,跟你们说说也无妨,只是你们自个儿也要小心,不要被人骗去了。”老婆婆摇着头叹息。 “你说,我们聪明着呢,不会被骗的。”从来都只有她骗人的,没人骗得了她。 “以前我们昌平镇确实是有很多人,也很热闹的,但是后来那些年轻人就一个个的想要往外跑,说到外面去能赚到更多的银子。可是一个个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在外面发财了就忘记了这里还是怎么样了。” 几个人一听,面面相觑了一下,很显然这事情不简单。 阮伽南眸色一闪,“没有回来?一个都没有回来吗?” 老婆婆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只是多数都是一去就没有回来过,像是我的儿子,就是前年,和我儿媳妇刚成亲,就有人找上他了,说是发现了什么发财的路子,想叫他去。我当时就不同意的,可是他偏不听,说成亲了要赚钱养家。结果一去就没有了音讯,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样了。”说起自己的儿子,老婆婆忍不住抹了抹眼睛。 阮伽南沉吟了一下,也没有再继续问,回头看了眼严知君,道:“严公子,给钱。” 严知君愣了一下,反射性的道:“为什么要我给钱啊,又不是我要买!” “这里面就你最有钱了,不是你给谁给?你好意思让我一个女子给钱吗?和女人一同逛街买东西,身为男人就要有付钱的觉悟,知道吗?”阮伽南教育道。 “你这是什么逻辑。”严知君表示不服气。 老婆婆虽然不听得懂,但是也听得七七八八了,以为他们是嫌贵,不想给银子,连忙拉着阮伽南的手道:“你要是觉得贵,还可以便宜点的。” “没有没有,不贵,一点都不贵,老婆婆你放心,我身边这个呢,可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事。”阮伽南按住了她的手安抚道。 然后回头瞪了一眼严知君,“还不给!” 严知君撇了撇嘴,磨磨蹭蹭的掏出了自己的银袋,从里面摸出了二十文钱。阮伽南看也不看就将钱给了老婆婆。 老婆婆松开手一看,吓了一跳,“这,这太多了,不用这么多。”她的都是些小东西,不值钱。 “没事的,你收下吧,这些东西我很喜欢,你儿媳妇绣得很漂亮。千金难买我喜欢,所以你不用觉得多。”阮伽南倒不觉得自己做得太刻意了,或者是同情心泛滥了。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这些东西都是纯手工做的,而且做得还挺不错,在她看来就值这个价钱。 老婆婆很是感激的将钱收了起来,“你们都是好人啊,都是好人。” 收好东西几个人才离开了。 “这事王妃觉得怎么样?”墨镜成突然问。 阮伽南看了他一眼倒也不啰嗦,直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我觉得事情不简单。如果那些年轻人真的只是外出赚钱了,怎么可能会不回家呢?就那个老婆婆说的,她儿子是前年就离开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过,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刚成亲,家里有一个娇妻,又有一个老娘,又是为了养家离开的,不管怎么说两三年的时候也应该回来一趟了,不是吗?” 可是却没有。 但是那个老婆婆又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也就是说有些人离开了但是中途曾经回来过。那这是为什么呢? 哎,怎么感觉像是现代的传销啊?那些没有回来过的人不会是被人骗到传销窝点里了吧?所以才回不来?不对,被人骗去做传销的,还会跟家里人要钱呢,这些人恐怕是没有的。 墨镜成点了点头,“这一点确实是说不过去的。我觉得我们得找其他人问问再下定论好了。这昌平镇原本这么多人,现在却已经这么少了,应该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而已。说不定这其中牵涉到人口拐卖的事。” “啊?人口拐卖,不会吧?”严知君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些人的家人肯定去过官府那里报案了,官府不可能对这样的事不管的吧?”如果管了,那外面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们一路过来并没有听说过昌平镇发生过什么人被拐卖了的事。 墨镜成看了他一眼笑着道:“世界上的事如果部都这样简单那就好了。” 严知君觉得他在嘲笑自己。 事实上自从离开燕京之后,一路上他已经不止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有时候是明阳,有时候是阮伽南,现在又变成了是这个墨镜成。他觉得他们时不时的在鄙视自己。 说到底还是褚卫对自己最好了。 严知君很委屈的看着褚卫,想从他那里寻求一点安慰。 可是褚卫也是默默的看着他轻叹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之后便负着手径自往前走了去。 严知君觉得自己被狠狠的伤害了。连他最好的朋友也背叛了他! “我们要不要到官府那里去看看?”阮伽南问。 墨镜成沉思了一下说道:“如果真的要到官府那里去看看,最好还是叫上王爷吧。”不然没有说服力啊,说不定还没有进去就被人轰出来了。 阮伽南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他言之有理。在某些时候,宁王这个身份是很好用的,比她这个宁王妃有用多了。 于是几个人转身回了客栈将情况对凤明阳说了说。 凤明阳听了挑了挑眉道:“你们来晚了,贺之源和徐太医已经将本王到了昌平镇的事告诉了知州,相信他们很快就会上门来的。” 几人相视了一眼,严知君皱眉问:“不是说了不要惊动当地官员的吗?” 怎么没有跟明阳说一声就告诉了当地的官员?他们这一路过来都没有惊动当地的官员,不就是不想搞那些阿谀奉承吗?要是让当地的官员知道宁王来了,都不用想就能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了。 才说着楼下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在这安静的客栈里显得尤为明显。 凤明阳勾了勾唇,“这不就来了。”他站了起来,“去看看吧。” 几个人跟在他身后往楼下走了去,才走到楼梯处就看到客栈大厅里来了不少的人,为首的人穿着知州的官服,戴着官帽,看到走下楼来的人连忙跪在了地上高喊道:“下官拜见宁王,下官迎接来迟,还请宁王恕罪。” 客栈的掌柜和小二先是看到知州大人领着一帮人到了店里,一颗心都吓得要跳出来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这惊吓还没有缓过来呢就看到知州大人跪在了地上,还大喊拜见宁王……掌柜腿一软,哆嗦着身子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宁、宁王?是他知道的那个宁王吗?天啊,这、这居然是宁王,宁王到他的客栈他居然都不知道!这下完了,完了!他这客栈怕是开不下去了! “起来吧,本王本不想惊扰你们,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知道了。本王是奉父皇之命前来查案,一切礼节从简,不必太过刻意了。” 知州站了起来,恭敬的道:“下官不敢。” 凤明阳坐了下来,知州才道:“王爷初到昌平县是下官招待不周,让王爷受苦了。下官已经在府中命人收拾妥当,就等着王爷前去入住了,还请王爷不要嫌弃。王爷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小客栈呢?” 客栈掌柜在一旁听到顿时就抖得更厉害了。 对于燕京宁王这个名号就算他只是一个小老百姓也是听说过的。以前是九皇子的时候就深得皇上圣宠,在燕京那也是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一句的。因为身体不好,更加没有人敢招惹他了,但凡是谁让他不舒心,那这人肯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可是现在,他只是把他当普通客人一般对待了,他们想打听什么的时候他也没有很热情的招呼,那宁王岂不是……一想到得罪宁王的下场,掌柜就面色发白,差点没哭出来。 阮伽南听到知州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府上能住这么多人吗?” 冷不防的听到一道女声,知州愣了一下,反射性的看了过去,就看到宁王身边站着一名身穿素衣,面容姣好,气质出众的女子。他马上就想起自己收到的消息说宁王身边这次还跟着宁王妃…… “回王妃,下官府上人口少,屋子空置的多,所以王妃不用担心住不下的问题。”知州郑流芳微微侧了侧身拱了拱手道。态度看似同样恭敬,但是眼里一闪而过的轻视却没有逃过阮伽南的双眼。 不过对此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古代的男子对女子有一种天然的轻视,也是身居高位的越是如此。这次宁王出来办差本来就不应该带着女眷,可是皇上却以他身体不好为由,让她这个王妃随着一起出来了。 一个女子能做的也就是相夫教子,孝敬公婆这种事而已。到了外面就是拖累男人脚步的,贵族女子更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郑大人了。”凤明阳并没有多做推辞。 既然这里的知州大人知道他来到了这里,那定然是不会让他继续住在客栈里的。他若是继续住在这里,为难的不过是客栈的掌柜。住去知州府上也并非是坏事。 “下官不敢,王爷先请,王爷的东西,下官会让人收拾妥当送到王爷身边的,王爷请放心。” 凤明阳点了点头,侧头看着阮伽南道:“王妃,走吧。” 阮伽南微微挑了挑眉,在心里暗道难道宁王竟然是注意到了刚才知州大人对她的轻视,所以这会儿在给她撑面子? 听到宁王的话郑流芳的神色果然是微微变了变。 阮伽南随着他就要离开,但是走了几步眼角余光扫到客栈的掌柜,眸色闪了闪娇憨的对凤明阳说道:“王爷,妾身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奖赏一下这客栈的掌柜呀?” “哦?为何?”凤明阳低头问,语气温和包容。 “因为我们入住的时候他很热情的招呼了我们啊,而且做的饭菜味道也很不错,我很喜欢。” 凤明阳点了点头,似乎也相当认同她的话,侧头对知州道:“你听到了,王妃说很喜欢这客栈,你给掌柜一点银子,算是对他招呼了本王和王妃的赏钱吧。” 郑流芳自然是不敢不应的,“王爷放心,下官一定会办妥此事的。” 阮伽南经过掌柜身边的时候还和善的笑了笑道:“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和王爷一起过来住住,体验体验。” 掌柜受宠若惊,有些不敢相信宁王不但没有责罚自己,反而是要赏钱给自己,他还以为自己这次要完蛋了。 “多、多谢王爷,王妃,小人、小人以后一定会努力经营,好好经营的。”掌柜激动不已。 “嗯,王爷,我们走吧。去看看知州大人的府上是个什么样的环境,不会比这客栈还差吧?” “胡说什么呢,知州大人的府上怎么可能会比客栈还差。你昨晚不是说客栈的床板有些硬,睡得不太好,那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了。本王也可以少受点苦,不用照顾你了。” “王爷,你干嘛这样说妾身,让人听到了不好的。”阮伽南很是娇羞的说着,还娇嗔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凤明阳笑而不语。 跟在两人身后侧的郑流芳暗暗摸了一把冷汗。 看来宁王对宁王妃确实是很上心,很喜欢。至少目前来看宁王妃是很受宠的,如此一来的话,那他的计划可就要改变了。 “……这两人一直这样吗?”墨镜成将前方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一阵无语。 严知君木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的道:“是的,他们经常这样。” 褚卫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加入吐槽大军中,但面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他了。 墨镜成不由得扶了扶额。 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加入这趟行程到底对不对,都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处理完常州的事,难道他要这么一路看下去?感觉眼睛要瞎啊!如果他们是真情实意,那也算了,可偏偏是装的,一开始他差点都被骗了。偏偏他们还不能说,不能劝! 原本是很低调的,但是知州大人这么来,整个昌平县的人都知道了燕京的宁王大人竟然来到了昌平县这个小地方! 昌平县看起来人虽然少了很多,但不管怎么样基础人口还是有的,所以从客栈出来之后就有不少人好奇的站在大街上看着。男人,老人,妇人,小孩都有,大家似乎都很好奇燕京来的贵人是什么样的。 从客栈到知州府上倒也不是很远,上了马车走了两刻钟就到了。知州府上的人也都已经站在大门前候着了。 凤明阳从马车下来门口的人就跪了一地。 阮伽南紧随着凤明阳下了马车看到一地的人不由得挑了挑眉,这就是知州大人说的人不多? 跪在地上为首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妇人,穿着暗色的蝙蝠纹上袄下身是一条红色五谷丰登马面裙,戴着白色的雪貂围脖,很是华贵雍容。妇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妇人装扮的年轻女子,看样子是知州大人的姨娘侍妾之类的人了。 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年纪各不同的小姐,公子,然后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仆人一大堆,挤满了大门口。 “妾身恭迎王爷,王妃。”郑流芳的正妻张氏领着府上的人道。 “起来吧,不用多礼了,本王不讲究这些。”凤明阳神色有些冷淡。 郑流芳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见到他冷淡的神情就知道他是真不喜欢这些排场的东西,忙对自己的夫人使了个眼色。 张氏马上就道:“王爷王妃一路寒冷,不如先进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妾身已经将厢房收拾出来,就等着王爷王妃入住了。” 凤明阳点着头大步往府里走了去,自然得跟在自己府上一样。 这个时候女眷一般会落在后面,男性会走在前面。张氏正想上前和宁王妃攀攀关系,说说话什么的,结果却看到宁王妃径自走到宁王身边挽住了宁王的手和宁王几乎是并肩走了进去。 她看得目瞪口呆,震惊又难以置信。 这宁王妃怎么、怎么如此的……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有失大体! 看来这个宁王妃果然是如同外面的人说的那样不识大体,举行粗俗没有教养。 张氏眼里也不由得闪过了一丝轻视和鄙夷。 “娘,这就是宁王殿下吗?”张氏的女儿双眼发亮的望着已经远处的身影,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张氏的心思都放在了宁王妃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异样。 “宁王长得可真好看啊!” 张氏笑着道:“宁王可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柔妃娘娘当初也是宠冠六宫的人,相貌自然是不差的,这宁王当然也是俊美非常了。”事实上,凤歧国皇室专出美男子,不管是前朝的凤氏皇室,又或者是现在的皇室都是一样。毕竟两朝的皇帝同出一脉。 “娘,这宁王会在咱们府上住多久呀?”张氏的女儿又问道。 张氏摇了摇头,“这我哪知道啊。”住多久也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说着说着张氏似乎才发现了自己的女儿似乎有些不妥,她狐疑的盯着她,劝诫道:“倩儿,你可别胡来,这宁王的脾气咱们还不了解。而且他和宁王妃刚大婚,感情正是好的时候,你可别傻乎乎的凑上去。” 别到时候荣华富贵够不着反倒连累了自己的性命。 张氏还是有一丝理智在的。 宁王身体不好,身边一直没有女子伺候,在大婚前,他府上甚至连一个暖床的丫鬟都没有。大婚之后据说和宁王妃的感情也相当的好,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还是不要凑上去了。太冒险了。 郑倩儿表面上是将张氏的话听进去了,但实际上却有些不以为然。 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男人是不好色的。宁王就算现在和宁王妃感情不错,但是时间久了也是会腻的。再说了,宁王现在身边就只有一个正妃,连个侧妃都没有呢。这不是明摆着别的女子还有很大的机会吗? 郑倩儿眼里满是野心的光芒。 想她郑倩儿在昌平县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儿,父亲又是昌平县的知州大人,琴棋书画她也样样精通,站在宁王身边也足矣吧? “倩儿?” “娘,我知道了,我不会乱来的。”郑倩儿连忙回过神将心思压下,脸上若无其事的应道。 郑府的女眷回到大厅的时候凤明阳一行人已经喝完一杯茶了。 “郑大人,本妃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不知道郑大人可否为本王解答?”阮伽南突然问道。 郑流芳愣了一下才回答道:“王妃请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阮伽南笑了笑,“这倒不用。就是本妃和王爷等人来到昌平县的时候觉得昌平县好像有些安静。这才过完年没多久,怎么县里就这么安静了?而且看大街上来往的人也不多,很是冷清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郑倩儿刚好踏进来就听到阮伽南这么问,不由得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有些惊讶和意外,随即又皱起了柳眉,似乎是有些不敢苟同的样子。 郑流芳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情,“这事说起来惭愧,都是下官无能。下官担任昌平县知州也有好些年了,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建树,没能把昌平县带上繁荣之路,反而……县上的年轻人都喜欢往外面跑,说是外面赚钱的机会比县上多得多,同样的工,外面的工钱就比县里的要多。所以县上的年轻人就越来越多的往外跑了。” “哦?难道他们连过年都不回来看看亲人吗?”阮伽南又问。 郑流芳迟疑了一下才道:“这也并非部是吧?据下官所知的,有几户人家外出的儿子或者是丈夫过年的时候都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不少的好东西。所以县上的年轻看了才会动了到外面去的念头。至于其他人……下官倒是没有一一查问。想来应该也是有人回来,有人没回来吧。” 阮伽南眸色闪了闪,心里有些疑惑。 难道真的是她多心了?这县上的人有人出去了过年的时候也回来了,那就证明是没有问题的。那些不回来的人难道真的是因为路途太遥远,或者是觉得赚的钱不够,所以才不回来过年? “王妃怎么问起此事,莫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郑流芳问道。 阮伽南笑着摇了摇头,“这到不是,只是户部上记载昌平县人口也不少,我们来到这里看到的却是冷冷清清,觉得有些不解罢了。” 郑流芳闻言叹了一口气,“是啊,现在县上是越发的冷清了。那些年轻人都想要往外跑,不愿意留在县上。县上就只剩下一些老人,妇人和孩子了。这两年下官也曾经想过办法试图改变这种现状,但是大概是下官无能了,不管做了什么效果都甚微。每年还是有不少的年轻人外出。” “郑大人既然已经尽力那就无需再愧疚,将此事摆在心上了。若是日后郑大人将昌平县治理得当,繁荣昌盛,那些外出的人自然而然就会回来了。”凤明阳温和的说道。 郑流芳抹了一把额头,很是羞愧的样子,“王爷说得对,下官以后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为陛下效命,为昌平县的老百姓谋福的。” 凤明阳意思意思的问了一下昌平县的情况,郑流芳也一一回答了。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张氏走了进来,朝着宁王几个福了福身低声对郑流芳道:“老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请王爷入座?” 郑流芳点了点头,看着宁王道:“王爷今天想必也是劳累了一天,昨日在客栈应该也没有吃上一顿好的。贱内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饭食,还请王爷入座。” “终于可以吃饭了,我都饿到不行了。”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阮伽南突然摸着肚子说道。 郑府的女眷看到她这动作不由得暗暗撇了撇嘴,心里对她更是轻视了几分。 听说这个宁王妃小时候是在庄子上过的,现在看来是在庄子上的时候过得不太好吧?一些不好的习惯都留了下来,现在成了宁王妃都还改不了。真是有些同情宁王了,娶了这么一个举止粗鲁的王妃,还要带着到常州来,这不是时常要丢脸吗? 站在屏风后的郑倩儿听到阮伽南眼里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 郑流芳面色似乎也有些尴尬,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样子。 倒是宁王,听到她这么说,做出了如此不雅的动作竟然也没有说她什么,而是温柔的问道:“王妃肚子饿了吗?怎么不早说,万一饿着怎么办?” 阮伽南娇憨的道:“妾身这不是怕影响到王爷正事吗?原本想着说一会儿就好,谁知道一说就是半个时辰啊。” “是本王忽略王妃了。既然郑大人已经备好饭菜,那我们就入席吧。”他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郑大人请带路吧。” 看到宁王的举动,郑流芳呆了呆,听到他这话才慌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道:“王爷,王妃,还有贺大人这边请。” 饭桌上,郑家其他人也都入座了,只是用薄薄的屏风隔开了而已。按理说阮伽南作为女眷应该和张氏还有政郑府的女眷坐在一起的才对,郑流芳一开始也是做如此打算的。 但是谁知道这个宁王妃竟然说想和王爷坐在一起吃饭,不想分开。更让郑流芳几人无语的是宁王竟然也答应了!于是阮伽南就没有和郑府的女眷坐在一起了,而为了不太过尴尬,张氏也破天荒的被允许上坐了。 饭桌上阮伽南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业余爱好水平,和宁王恩恩爱爱,腻腻歪歪的。宁王倒是面色平静,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其他人就有些食不下咽了。 就连严知君几个都看到两人腻歪的模样都觉得嘴里的东西有些咽不下去了。不管是真还是假,这两人做得也太过分了吧?好歹考虑一下他们几个还没有成亲的人的感受啊!还有啊,阮伽南,你是没看到贺大人那张发黑的脸吗?他们真担心贺大人会忍不住爆发。 一顿饭在大家神色各异中简单的结束了。严知君几个人用完饭就立刻回到了自己暂住的房间,实在是不想看那两个人腻歪了。 郑流芳也很识趣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让人领着凤明阳和阮伽南倒了暂住的院子。 这个临时腾出来的院子是郑府最好的院子了,那为什么主人家没有住呢?据说是因为郑流芳这个人有点迷信——当然了,迷信这个词是阮伽南用的。别人的原话是这个院子的位置还有风水和郑流芳的八字不合,所以他不适宜住在这里。 于是这个院子就空出来了,这次倒是可以用上了。 回到院子挥退了郑流芳派来伺候的人,凤明阳让陆英到外面守着。 阮伽南这才道:“看来这个郑流芳也不是什么东西了。” “你又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凤明阳睨了她一眼。 阮伽南鄙视的看着他,“王爷,你就别装了。我可不信你看不出来有问题,这里没外人在,王爷你再装就没意思了啊。” “你说活你觉得他哪里有问题了?”凤明阳问。 阮伽南晃着脑袋将自己觉得不妥的地方都说了一遍,凤明阳听了眼里闪过了一道赞许的光芒。 郑流芳自然是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老实为民了。光是从他这郑府的占地面积来看就可见一二了。 郑府怕是昌平县最大的宅子了。虽然还是在规定的规格中,但却是极尽能事的宽广,而且修缮也奢华,光是他们住的这个院子就不是一个清官会有的。而且更加奇怪的是这个院子是郑府最好的院子,郑流芳夫妻和其子女却没有住在这里,这是为什么呢? 他可不信是什么风水问题。 还有他在客厅说的那些话,看似合情合理,但却经不起推敲。 看来他们是要在昌平县多待两天,看看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事了。 “王爷,我看那个郑小姐对王爷似乎有些意思啊。”阮伽南突然说道。 “郑小姐?哪个郑小姐?”凤明阳有些疑惑,“还有,王妃,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个女子,你说话注意点行吗?” “哎,这不是没有外人在嘛。王爷,你可得小心一点啊,我真担心这个郑大人会不会把他女儿塞给你。”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岂不是会多一个姐妹? 一想到这个她就一阵恶心。 “这个就要看王妃了。”凤明阳一点都不担心。 “看我做什么?” 凤明阳看着她,很是温柔,“你是本王的王妃啊,大家都知道本王现在和你感情正好,你怎么可能允许本王在这个时候纳别的女人进府呢?所以你一定会护着本王,不让别的女人靠近本王半步的。” 阮伽南呆了一下才明白过来。 “王爷,你这是要让我当妒妇了?” “按理说王妃你本来就是。” “王爷,你这是不遗余力的想要抹黑我啊!” “怎么会,这明明就是王妃你自己给自己立的形象。”他只是配合她而已。 阮伽南气结,半响才道:“要是我帮你挡住了桃花,你要怎么报答我?” 凤明阳惊讶了,“你帮自己的丈夫挡住了桃花,还要丈夫报答你?不应该是你报答你的丈夫吗?”意味着他会专宠她一个人啊,多少女人做梦都想要呢。 阮伽南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咬牙,“王爷,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王妃过奖了,都是跟王妃学的。” “凤明阳,你太过分了啊!” “不过分,都是跟王妃学的。” “……” 宁王妃一不高兴,宁王就倒霉了,被武力压迫晚上不能上床睡,只得在榻上僵硬的躺了一夜。 既然觉得阮伽南对昌平县的事起了兴趣,自然就要弄个明白。她本来想着今天再去找人问问,看看其他人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但是却发现事情出现了一点意外,而且好像大街上的人也多了一些。 而且她去找其他人询问得到的答案却是和那位老婆婆说的完不一样。 她询问过的人都说家里的男人虽然是外出赚钱了,有些也没有回来过,但是却时不时的让人将赚到的银子带了回来。 如此一来的话阮伽南的怀疑就站不住脚跟了。 如果有定期让人将银子带回来那就证明对方在外面是安的,自由的,并没有什么好值得怀疑的。至于不回来也有很多原因,像是路途遥远,又或者是想要省银子,这些都有可能是原因。 在大街上随机的找人问了问,得到的答案差不多,没有什么问题。有些人阮伽南还跟着她们回到了她们的家,看到家里确实是添置了不少新的东西,像是家具什么的,还有还拿出了今年家人让人带回来的银子,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从这些人家人走出来,阮伽南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解。 “看来是我们多心了,昌平县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严知君说道。 阮伽南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看起来确实是这样。” “事情既然已经查清楚了,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启程继续往常州去了?”这昌平县也没有什么好值得逗留的。 阮伽南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才有些意兴阑珊的道:“是啊,既然没问题,那就走吧。” 严知君高兴的道:“那我回去跟明阳说,明天我们就启程吧!” 实在是有些怕这郑府的小姐了,没皮没脸的硬要凑上来,作风比阮伽南还要大胆呢。他真担心在这里待久了,自己的清白之身要保不住,防不胜防啊! 第一百零三章 昌平县的秘密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爷是说明天就要动身前往常州了吗?不是说要在昌平县多待两天?”郑流芳听到宁王说明天就要走有些意外。 “原本是这样计划的,但是昨晚想了想觉得还是早点去到常州的好。父皇将如此重任交给了本王,本王不能辜负了了父皇的信任。有劳郑大人的招待了,本王很满意。” 郑流芳闻言忙诚惶诚恐的道:“王爷严重了。王爷肯屈尊到府上暂住是下官的荣幸。既然王爷如此说,那下官就耽搁王爷正事了,这就命人收拾妥当,让王爷明日准时启程。” “有劳郑大人了。” “不敢不敢,王爷严重了。”郑流芳很快就退了出去,命人去收拾了。 院子里张氏正忙着盯着下人将宁王一行人的东西收拾好,身边站着撅着嘴巴的郑倩儿。 “娘,宁王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呀?”她都还来不及做点什么呢。 昨天宁王到了郑府用过饭之后就一直在院子里也没有出门,让她想偶遇都不行。后来找了个理由想着说可以说去找宁王妃的,但是这个宁王妃却是连人都没有出来,只是让婢女出来回了话,真是让人气死了。 她觉得这个宁王妃肯定是故意的,还有她也真是一点礼数教养都不懂。来到别人家难道不应该和主人打个招呼,说说话这样吗?她这个郑府小姐都亲自上门来了,她好歹也出来见见吧。可是她倒好,人都没有出来就让个婢女出来回了话。这个婢女也是的,板着一张脸,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没还一样。 听到女儿的话,张氏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道:“宁王走了也好,不然这么一尊大佛在家里也是提心吊胆的。”就怕出了个万一,又或者是宁王觉得不满意。他要是不满意,想要找个借口发火什么的,那他们可就要遭殃了。 现在要走了,她也是可以松一口气了,昨晚她连睡觉都睡得不安稳。 “你啊你,就好好的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别胡思乱想了。”自己的女儿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宁王模样的确是常人不能比的,身份也高贵,但是燕京来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昌平县这个小地方出的人呢? 再说了,宁王现在有正妃了,再进府就算是侧妃那也是妾。她的宝贝女儿她可不想她去给人当妾,就算是当妾也不能是宁王这种人。 张氏心里的想法从来没有和自己的女儿说过。郑倩儿自然也是不明白了,听到她这么说,心情很是低落。 阮伽南出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这么一幅场景。 张氏眼尖的看到了阮伽南,连忙走了过去行了礼,“见过王妃,王妃安好。昨晚王妃睡得可好,今早原本想过来问好的,但是下人却说王妃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这倒是妾身的疏略了,没有让人随身跟着照顾王妃。” “不碍事,我这人一向喜欢自由,不喜欢旁人跟着。也就是随便走走了而已,不用劳烦府上的下人,夫人不必自责。”阮伽南摆了摆手,很好说话的样子。 “王妃这是想要去哪里吗?妾身这会儿正让人收拾好行囊,让王爷王妃明天能准时启程呢,若王妃无事还是先离开吧,免得下人不长眼碰到王妃就不好。”张氏笑着道。 阮伽南看了眼张氏,又看了眼站在张氏身边低着头头不说话的郑倩儿,眼珠子转了转道:“郑夫人,我正想找人陪我在府里逛逛呢。这昌平县的大街实在是不能和燕京相比,也没有什么好逛的。但是我看你这府上的花园好像修葺得还不错,值得一逛,不知道郑夫人能不能给我找个领路人。” 张氏忙道:“能,自然能,这都是小事。也是妾身疏忽了,没有注意到这点,还劳得王妃亲自过来问,实在是罪过。妾身这就安排人陪王妃。” 张氏说着就要转身去让自己的丫鬟陪她去逛。 “娘,不如让倩儿陪王妃去逛逛吧!反正倩儿也是闲着无事,正好陪王妃,就不知道王妃会不会嫌弃倩儿。”郑倩儿拉住了张氏的手说道。 “这……”张氏有些犹豫。 “既然郑小姐有空,那就这样办吧,我看我和郑小姐年纪也差不多,应该也有不少话题。”阮伽南佯装想了想才道。 她都开口了,张氏就不好再拒绝了。她暗暗给女儿递了个警告的眼色,示意她不要惹事。郑倩儿撇了撇嘴。 “郑小姐,你们府上倒是挺宽广的,怕是昌平县最大的住宅了吧?”行走在郑府的长廊上,阮伽南佯装不经意的问。 郑倩儿不疑有他,反而有些骄傲,“当然了。这是我爹专门请了人设计建造的,昌平县再也没有别的比我家更加的人家了。” 阮伽南故意惊讶的道:“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听到她惊讶的声音,脸上还有些心疼的样子,郑倩儿在心里轻哼了一声,觉得这个宁王妃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不过就是一处住宅,再怎么样能花多少银子。 不过她面上还是谦虚的道:“也没有花多少银子,也就几十万两而已。” 阮伽南眸光一冷。 也就几十万两而已?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是几两银子,而郑流芳一个从五品的官员一年的俸禄也就只有六十两银子而已,加上职田六顷的税收,撑死一年也不过百两银子收入。还要给家用,一年到头剩下来的银子估计也不多了。 可是修建这么一个住宅就花了几十万两银子……也不知道贪了多少,难怪这昌平县的人都要往外跑。 “我昨日听郑大人说昌平县很多人都到外面去做工赚钱了,不知道府上的公子是否也有如此的?”阮伽南聊了一些其他的之后又问道。 郑倩儿撇了撇嘴,眼里有些不屑,“我们府上的公子哪里需要到外面去做工赚钱,他们都是要考取功名,将来为皇上效力的。” 而且他们家里也不需要出去赚钱,爹一个人赚钱就够他们花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考取功名这事一时半会的也做不了,得慢慢来。可是日子还是得过的,过日子就得花银子啊是吧?也难为郑大人一个人要辛苦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了。”阮伽南叹息道。 她这么一说郑倩儿倒是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了。 她觉得她爹不辛苦啊,要是做官很辛苦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考取功名为的就是当官了。 她拧着眉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可是我爹让我哥他们只需要认真读书就好,将来的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要不出差错,我们郑府就不会衰落的。” “哦?”阮伽南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看来你兄长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人了,不然你跟我说说,我觉得可以的话我再去跟王爷说说,让你哥以后跟在王爷身边做事算了。” 郑倩儿有些瞧不起她的样子瞥了她一眼,压根不相信她有这能力。 “不用了,我爹说了,我哥他们以后是要跟着燕京的大人物做事的,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以后我哥他们要是在燕京做事,说不定和会王爷打交道呢。到时候我去了燕京再和王妃你叙旧。” 燕京的大人物?莫非郑流芳这个时候已经和燕京的什么大官勾结在一起了? “对了,你们府上,就是现在我和王妃暂住的院子,那么好的院子你们为什么不住,让它白白的空着啊,多浪费啊!”阮伽南一副心疼的模样。 郑倩儿眉头一皱,似乎有些纠结迟疑。 阮伽南见果然是有戏,加了把火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啊,王爷这个人一向节俭,昨日他到了郑府见郑府面积这么大,跟燕京三品大官的宅子都有得一比了,接着暂住的院子又是如此的奢华,平日竟然还空着没人住。王爷心疼得不得了,觉得郑大人实在是太浪费了。原本王爷还想斥责一番郑大人的,我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呢。” 郑倩儿听了她的话面色一变,紧张的问道:“真的吗?王爷真的这么说?” 阮伽南瞪了她一眼,“这种事我还能骗你,骗你做什么,对我有好处吗?我是见郑小姐你人好,长得又漂亮,现在还陪着我来逛花园我才有心提点你一下而已。你要是不相信那就算了。” 说着就是一副不会再提的样子,想要继续往前走。 郑倩儿一把拉住了她,着急的道:“王妃,你可要帮我们在王爷面前解释解释啊!这院子是有人住的!” 阮伽南脚步一停,佯装生气的道:“昨日你爹娘说没人住,现在你又说有人住,你们这是故意欺骗王爷吗?亏得我还想帮你们说话呢。” “不是,不是欺骗王爷,我爹娘说得也没错,但是我说得也没错。” “你们都没错,那就是我和王爷错了?”阮伽南冷下了脸。 郑倩儿更急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哎,怎么说呢?”她一脸的着急,有心想要解释,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直跳脚。 “你要是说不清楚,那我回去可就要老实的跟王爷说了。”阮伽南板着脸道。 郑倩儿咬了咬唇,眼里闪过了一丝犹豫,迟疑了半响才靠近她压低声音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不能透露出去。更加不要让我爹知道我跟你说过这件事行吗?而且……”她眼里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 “而且什么,你说。” 郑倩儿低下了头,似乎有些羞赧。阮伽南心一跳。 “而且,而且你要让我见王爷一面,让我当面和王爷说清楚。” 阮伽南:“……”王爷啊王爷,你真是个招惹人的东西啊! 她眸色一闪,笑了笑,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安抚之意的道:“你放心,我也是想帮你们,因为我住在这里觉得很舒服,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多事了。至于你说的当面让你和王爷说清楚,那也是小事一件,只要你说清楚了,我就帮你安排。” 听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郑倩儿觉得有些奇怪,抬眸狐疑的看着她:“王妃,你,你不在意吗?怎么会愿意帮我见上王爷一面?” 不是说她和王爷感情很好吗?难道她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自己的意思?想到这个可能,又想到自己从爹娘那里听来的事,她觉得可能是这个王妃太愚笨了一些,以为自己真的只是单纯想要找王爷解释清楚这件事。 阮伽南果然是摆出了一副不解的样子,“我要在意什么?你只是想和王爷当面说清楚而已,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我当然不会在意了。” 果然如此。郑倩儿忽然有些同情这个王妃了。 “你说吧,说完我也好早点安排你见王爷,毕竟我们明天就要走了。” “其实,其实这个院子是专门留给燕京来的贵人住的。”郑倩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的说了出来。 “燕京来的贵人?你的意思是这个贵人会时不时的过来昌平县,然后在你府上住下?”阮伽南有些惊讶了,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这是怎么回事?燕京的贵人,那一定就是有身份的人。可是燕京有身份的人跑来昌平县做什么?而且住在郑府上,那就是说郑流芳和这个人应该很熟悉了。 郑倩儿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这个贵人是谁吗?” 郑倩儿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可是郑府的嫡小姐,你府上来了客人,你会不知道?郑小姐,我这么相信你,你可不能欺骗我啊!”阮伽南装作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郑倩儿急了,“王妃,我骗你做什么?那个贵人每次来的时候都神神秘秘的,而且他每次来的时候我爹都让我们部人回避,不准离开自己的院子,更加不能靠近那个院子。我也是有一次偷偷溜出去才看到我爹领着一个人往院子走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那次被我爹发现了,他还责罚了我一顿呢。” “那你看见这人长什么样了吗?是男是女?” 郑倩儿不由得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她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一样,“王妃,能从燕京来的当然是男人了。”难不成还是女人吗?看来这个王妃是真的有点傻。“我没有看到他长什么样啊,裹着披风呢!” 披风? “这和贵人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阮伽南追问道。 “年前吧?”郑倩儿不太确定的回答。 阮伽南皱眉。 年前?她和凤明阳是年前大婚的,大婚的时候燕京的大人物似乎都来参加婚礼了,而且过年前燕京事务繁多,好像也没有听说过谁不在燕京啊。又或者是这个人是在他们大婚前就来了,赶着时间回燕京的?这样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样一来就能避人耳目了。 “那你知道这个贵人来昌平县是做什么的吗?”阮伽南又问。 可是这回郑倩儿却是起疑心了,“王妃,为什么你对这件事这么好奇?你是不是想找出这个人然后回燕京跟他算账?”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会连累爹? 这会儿郑倩儿才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大意了。爹明明交代过她不要将燕京贵人来郑府的事告诉任何人的,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已经跟王妃说了。 哼,都是这个宁王妃,心眼太多了,她一定是故意的! 阮伽南脸上的神情一收,很是平淡的道:“我对这件事怎么会好奇,只是你这样说,我就随口问问而已,这是正常反应。好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吧,反正这件事和我也没有多大关系。我们继续逛吧。” 郑倩儿见她放弃继续问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想起了刚才她答应自己的事,连忙道:“王妃,那你刚才答应我的事……” 阮伽南笑着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不就是见王爷一面嘛,简单啦! 得到她的保证郑倩儿这才放下心来了。 两人走了几步之后阮伽南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停了停对着郑倩儿一脸真诚的提醒道:“郑小姐,刚才的事你可别对你爹娘提起,我不想因为我的一时好奇让你被你爹娘骂。” 郑倩儿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关心自己,一时有些适应不了,还有些别扭起来了。 她结结巴巴的道:“哦,多、多谢王王妃提醒。我、我会记住,不会告、告诉我爹娘的。”她可不想挨骂。 阮伽南满是慈爱的笑了笑,“嗯,你明白就好。” 郑倩儿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应该?这个王妃虽然看起来很蠢的样子,但是、但是好像人还挺不错。 可是想到宁王,她犹豫的心又坚定了下来。 两人在花园里逛了好一会儿阮伽南才提出要回去休息了,将阮伽南送回到院子郑倩儿还不放心的提醒道:“王妃,你可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啊!”王爷明天就要走了,所以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就算不能跟随王爷,但是、但是能和王爷面对面的坐下来说说话也是好的。宁王看起来像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王爷,你找个时间和郑小姐见上一面,陪她说说话吧!”阮伽南一来回就径自对凤明阳说道。 屋子里除了凤明阳还有严知君三人,现在大家对墨镜成的身份也会是处于默认状态了。你知我知,大家都知,但就是不说。 猛的听到她这么说,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凤明阳沉声道:“本王为什么要陪她说话?”把他当什么人了? 阮伽南嘻嘻的笑着将自己刚才做的事说了一遍,自然也将郑倩儿说的话也说了一遍。 几个人听了之后都不知道要露出什么表情来才好,个个都瘫着脸,嘴角抽搐。 凤明阳就被她气得不轻,竟然为了这点小事就把他给卖掉了,实在是可恶! “怎么了这是,我做得难道不对吗?你们应该称赞我才对吧,我可是立了一大功啊!这个所谓的燕京的贵人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啊。”不然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来昌平县?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了吧? 严知君几个人呵呵笑了两声,看着面色黑沉的凤明阳,无法回答。最后见他气息实在是有些吓人,几个人也顾不上问阮伽南具体的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阮伽南就算再迟钝也看得出这会儿宁王殿下的心情相当的不妙,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次宁王可能是真的要怒了。 她连忙挂上了讨好的笑容,伸出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拉扯住宁王的袖子,轻轻的扯着,小声的道:“王爷,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难道本王不应该生气吗?你把本王当什么了?”凤明阳冷着脸,感觉到她的爪子在拉扯自己的衣袖,很是嫌弃的将自己的袖子扯了回来。 哟,反应这么大,真的生气了啊? “王爷,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也是没办法嘛。谁让那个郑小姐仰慕王爷呢?况且也就是说说话而已,我就是找了个借口,王爷你要是不耐烦应付她,到时候你就说上两句不就得了?她又不会对王爷你做什么。”她又小心翼翼的拉扯住他的衣袖,放软了声音。 “你还有理了?”他低着头冷冷的腻着她。 阮伽南飞快的摇着头,“没理,没理。” “哼!” “王爷,你不要生气了,看在我为你打探来这么一个大消息的份上?” 凤明阳干脆站了起来,理也不理她往室内走了去,摆明就是在不高兴。 阮伽南这下发愁了,想了想,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决定厚着脸皮进去把宁王给哄好了,免得坏事。万一郑倩儿把事情跟郑流芳说了,那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麻烦事呢。 于是乎阮伽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哄了宁王足足两刻钟才将宁王给哄好了,还被迫答应了宁王一个要求。什么要求?哦,宁王说他还没有想到,以后想到了再说。 摔!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就是她了。也不想想她这是为谁啊! 也不知道宁王最后到底和郑倩儿说了什么,反正她是很高兴,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也将告诉了阮伽南关于郑府客人这件事忘记了。 第二天一行人收拾好准时上了马车,郑流芳将将送出了昌平县城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 贺之源以为这次总应该顺顺利利的到常州了吧,毕竟常州里昌平县也不远了。他只想着赶紧把事情办妥了好回燕京。出门在外总是比不得在自己府上来得舒服的,现在天气又冷,他实在是有些倒霉被皇上派来了这里。 可是走到半路贺之源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王爷,这万万不可啊!”贺之源在听到宁王说要回头的时候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之后连忙跪了下来,试图阻止。 这都离开昌平县了,还回头做什么?这宁王到底是想做什么啊,他是不是忘记这趟行程的主要目的了? “贺大人,你不必再劝本王了,本王意已决。你和徐太医,还有知君,褚卫,墨镜成领着人继续前往常州,本王和王妃回头看看。你们到了常州之后就立刻开始办事,不必等本王。本王回头若是没有发现什么会即刻赶往常州和你们会合。”凤明阳不容置疑的说道。 “王爷!” “好了!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就这么办!”凤明阳沉下了脸色。 “严公子,你劝劝王爷啊!”贺之源将希望放在了严知君身上。 严知君翻了个白眼,“贺大人,你都劝不了,本公子怎么可能劝得了。” 而且他也很意外啊!这件事明阳根本就没有和他们商量过就擅自做决定了。他会跟着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不放心他吗?现在倒好,还想要将他们都支开,就一个阮伽南,能保护他吗?她都需要别人保护好吗?还是他以为这次不会有人对他下手? 墨镜成也是眉头一皱,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吧,常州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就算没人带路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既然如此,不如我留下来陪着王爷王妃回头,你们继续往前走。我身上好歹也有些武艺傍身,王爷身边又有护卫,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各位可以放心。” 凤明阳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的,但是对上墨镜成冷淡的双眸,眸光凝了凝,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严知君和褚卫相视了一眼,有些不确定到底要怎么办才好了。 “行了,就这样吧。王爷有我照顾,你们都不用担心。”阮伽南见他们磨磨唧唧的,有些不耐烦了。 最后大家没办法,只好按照凤明阳的安排分开行动了。 严知君一行人的马车走了之后墨镜成看了眼两夫妻,问道:“现在你们想怎么办?” 凤明阳还没有开口说话阮伽南就先一步道:“我们等天色暗下来了再回去。” “什么?等你天色暗下来?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墨镜成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现在才是巳时,等天黑,起码还要等好几个时辰啊!天寒地冻的,在这里当石雕吗? 阮伽南经他的提醒觉得好像也是道理。现在还早上,等天色暗下来,那就白白浪费一天的时间了。 “王爷,你真的没有武功是吧?”阮伽南问。 凤明阳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有一点防身的功夫。” 阮伽南惊讶了一下,“王爷你这样的身体还能练武真是让人惊讶。” 哦,不对,他病秧子的名号本来就是假的,那能练武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墨镜成却是皱起了眉头,“明阳,你不能动武。” 凤明阳淡声道:“她只是问我有没有武艺而已,又不是让我去动武。” “总之你记得就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都不能动武。”他提醒道。 他点了点头。 阮伽南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但也没有打算细问就是了。 说起来现在她和宁王就是合作关系,而且这关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宣告破裂呢,所以说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我们先潜回昌平县郑府看看吧,如果郑流芳真的有问题,那看着我们离开了,他一定会有所动作的。”墨镜成说道。 阮伽南赞同的点了点头。 “明阳,你找个地方坐下来等我们吧——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们找个地方等我。”墨镜成安排。 “等等,为什么要我在这里等啊,我留下来可不是做吃瓜观众的。”阮伽南非常不满意他这个安排。 “吃瓜观众是什么?”墨镜成很有好学精神。 “你管这是什么,总之我会留下来的,让宁王留下来吧,反正他身子差。”为求保险还是留下来的比较好。 再次被嫌弃的凤明阳有种想要将她就这样掐死在雪地里的冲动。 墨镜成颇为同情的看了眼凤明阳,有些搞不清楚他娶这个妻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气自己吗?这样会身体比较健康? 不过…… “你一个弱女子比明阳更需要人保护吧?所以你们留下来。既然我们是打算偷偷来那就不能惊动人,你们若是跟着一起,只怕是隐瞒不了。”他可没本事带着两个拖后脚的人去别人的府上打探什么。 阮伽南轻蔑的看了一眼他,“谁保护谁还不知道呢。行了,不要多说什么废话了,赶紧走吧。”不然就算郑流芳有什么异样的去晚了也很有可能什么都打探不到的,毁尸灭迹的事谁都会做。 争论了一番之后比较脆弱的宁王殿下被迫留下了,当然还有陆英这个近身护卫。他们在附近找了一个破庙挡挡风,确定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人来这种地方阮伽南和墨镜成两人才离开往昌平县里去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宁王殿下一行人离开了,两人回城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了,先是乔装打扮了一番,进了城之后就直接到了郑府潜了进去,来到了主院。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帮他们,两人刚躲到房顶上,就听到下面传来了说话声,是郑流芳和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对话应该是郑流芳的幕僚之类的人。 啧,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府上竟然也有幕僚。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趴在了屋顶上,小心的将砖瓦上的雪用手扒开,轻轻的将快瓦片拿开,透过这小小的一个洞往下看。 阮伽南也凑了上去。 好久没干这种事了,竟然还有激动和紧张,还有期待。 墨镜成瞄了她一眼觉得她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太什么了,好像很期待的样子。不过他很快就收敛起心思了,因为他听到了下面的人提到了明阳。 “这宁王总算是走了,我们也可以放心了。”是郑流芳的声音。 “大人是太小心了。这宁王本来就没有什么本事,从来没有接触过朝务,而且又是路过而已,又怎么会发现昌平县的秘密呢?” “话虽然是怎么说,但昌平县的人口的确是越拉越少了,确实很容易引起怀疑。好在你机灵,让本官连夜让人做了妥当的处理才将那几个人瞒了过去。”郑流芳很庆幸。 “哪里哪里,都是大人英明,想到了这个法子,让小人将钱财和物品送到那些人家里,又提前跟那些人打过招呼了,不然的话说不准真的会让那些人问出点什么事情来。” “想要问出点什么来倒是不可能,毕竟连那些人也不知道自己家里的男人去了哪里。只是为了避免麻烦而已。昌平县的人口减少了那么多,若是宁王坚持认为有问题,回去上报给了朝廷,对我们来说也是麻烦事一件。而且要是让燕京那位知道了,我们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阮伽南和墨镜成相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只是大人,那边传来消息说因为今年天气太寒冷,已经有不少人冻死了。人手不够,让我们想办法再送些人过去,这可怎么办?昌平县可是没有多少可以用的人了,再送年轻的男子过去,那昌平县就真的完蛋了。” 郑流芳似乎也在为这个烦恼,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过了过久他才叹了一口气,“想想办法就是了,昌平县没人,那就到隔壁的县上找人,先应应急再说。昌平县统共也就这么些人,都送过去了,本官哪里再去找,难不成要将那些妇人送过去不成?之前就已经送过一批少女过去了,也都让他们折磨死了,本官哪里有这么多办法?” 阮伽南听到这话心里一沉,竟然还有少女,并不部是男子。 郑流芳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需要这么多人? “可是到隔壁县上找人的话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岂不是更加麻烦?”幕僚有些担心。 “小心一点就是了,昌平县的人是怎么过去的,其他人就是怎么过去。再不然就拿出点银子来,谁人会不想要银子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了银子,什么事办不到? “小人稍后就去办这件事。大人,这宁王他们不会耍什么花招吧?”想了想幕僚还事有些不放心。 “人都走了,还能耍什么花招?”郑流芳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这……” “若是真的不放心,让人仔细盯着就是了。总之一定不能让别人发现昌平县的秘密,要是被人知道了,你我都会没命的!” “大人放心,小人知道,一定不会出现差错的。” 阮伽南和墨镜成趴在屋顶上听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事之后才悄声离开了。 “现在怎么办?”墨镜成问。 事情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听郑流芳和他幕僚这么说,背后这件事显然不是什么小事,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心思隐瞒了。 那些人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阮伽南想了想道:“我们先去看看那些人吧。” 墨镜成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两人顺着记忆的路来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家里,就在一条小巷子里。就在两人拐进那条小巷子的时候却看到那户人家有人抬着东西走了出来,而昨天还一脸喜庆的女人则是一脸的灰白。 两人吓了一跳,连忙躲了起来,然后一看,看到那些人抬着的东西正是他们昨天在这户人家里看到的新家具。抬着家具的人先走了出来,紧跟其后的还有一名穿着丝绸锦服的蓝衣中年男子。只见他对妇人说了什么,妇人面色惶恐的点着头,似乎在保证什么。 等所有的人离开,小巷子安静下来之后那名妇人就站在门口愣怔的看着前方,然后默默的流下了泪水,伸手抹了抹才低着头进了屋。 阮伽南和墨镜成相视了一眼,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过去了,眼前的一幕已经解释了所有。 他们昨天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想让他们看的。现在觉得他们走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演戏了,而演戏的道具自然也要收起来。 两人直接出了城,回到了破庙里。 看到两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凤明阳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真的没有查到什么问题? 墨镜成面色有些凝重的将他们偷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凤明阳听了他的话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了什么,但却来不及捉住。他总觉得他好像就要触摸到什么了,可到底是什么他想却没有头绪。 难道是他遗漏了什么吗? 他细细的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不管是今生的事还是上辈子发生的,他已经知道了的事,可是却没有一件是和昌平县有关的 墨镜成见他眉头紧皱,神情严肃,眸色幽暗,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他也不出声打扰他,静静的等着。 阮伽南也是径自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明阳脑里亮光一闪,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黑暗的混沌一般,脑海深处的一星半点残留印象终于缓缓的浮了上来。 他记起来了,原来如此!前世他一直没有得到解答的疑惑,答案就在昌平县这件事上! ------题外话------ 今天上手机人气,大家多多支持呀 第一百零四章 遇刺杀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上辈子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被人拿捏在手心戏耍,等他知道真相的时候却是已经太迟。所谓的病入膏肓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罢了。 他苟延残喘,因为心里的那点不甘,懊悔还有怨狠死死的撑着最后一口气试图做点什么,可是那个时候却发现自己一辈子都活得像一场笑话。要人脉他没人脉,要手段也来不及施展,要人才缠绵病榻的宁王,又有谁愿意屈身到他手下呢?就连唯二的好友也被自己牵连。 他纵使才智过人也无能为力扭转乾坤,他明白得太晚,一切已经无可挽回。即使最后拼尽力伤的也不过是对方的皮毛。 被困在床榻上受尽折磨的时候他隐隐记得当时朝廷上发生了一件事,说是剑南道有官员试图谋反,被八皇子领兵迅速平定了叛乱……那个时候他还不明白剑南道的官员为什么会谋反,当时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只是自己也没有再多的心思去想别的东西了。 因为那件事没多久自己就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怨恨死在了王府一方小小的院子里。 到了今生他又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从来没有回头细想,也几乎要忘记了。如果不是今天,如果不是经过了昌平县,发现了这里的不妥…… 回想起上辈子的事,凤明阳只觉得脑海里的事情越来越清晰明了,凤眸迸发出了耀目的光芒。 “明阳,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墨镜成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不由得问。 凤明阳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我已经心里有数,昌平县我们不用再去了,改道去宾川。” “去宾川?”墨镜成很是疑惑,好端端的去那里做什么,难道这个地方跟昌平县的事有关? “我们即刻动身前往宾川,事不宜迟。”他不容置疑的道 因为凤明阳着急赶路,所以一行人不能坐马车去,坐马车实在是太慢了一点,便改为骑马。 凤明阳和墨镜成原本还有些担心阮伽南两主仆没办法骑马,还想着说不如让她们在这里等着,或者是坐马车去常州和严知君两人会合。但是谁知道这两人上马的姿势要说有多熟练就有多熟练,压根不用别人操心。 墨镜成都不由得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阮伽南得意的朝着笑了笑,道:“墨公子啊,以后可别随随便便的就小瞧任何一个女子了,不然的话日后若是你不小心落在人家手里,那可就有得瞧了。” 说完一声吆喝先一步骑着马朝着前方狂奔了去,丹砂紧跟着自家小姐追了上去。陆英看得心口直跳,暗道王妃身边的这个丫鬟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丫鬟啊,瞧着骑马的姿势和气势,连一半的公子哥儿都比不上,还有那折磨人的手段…… 陆英抖了抖,在心里跟自己说以后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惹上这个丫头了。当然了,更加不能惹了王妃,这个丫鬟可是个护主到了一定程度的人了。 “哎呀,明阳,我看你是捡到宝贝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改变主意?”墨镜成笑着问道。 凤明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也骑着马走了,把墨镜成仍在了后面。 只是几个人不知道他们前脚刚走,昌平县里的郑流芳后脚就收到了一张纸条。他疑惑的打开,看到上面的字顿时大惊失色。忙面色阴沉的命人去将自己的幕僚叫了过来。 “大人,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听到下人的话赶快就过来了的幕僚看到他阴沉的面色不由得有些讶异。 这宁王刚走,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危机也解除了,大人怎么是这样的脸色。 “你看看这个吧。”郑流芳黑沉着脸将刚刚到手的纸条递给了他。 幕僚一看顿时也是面色大变,惊呼道:“宁王没有去常州,而是折回了昌平县?!那这会儿宁王是不是已经回到昌平县里了?”那他们做的事……莫不是被发现了? “我们是大意了,没有想到这个宁王竟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差点就被他蒙骗过去了!”郑流芳此时哪里还有一点在凤明阳等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忠厚老实和恭敬,原本看着和善的双眼满是阴鸷之色,看起来不像是做官的,倒像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了。 没有想到他聪明了一辈子,第一次就差点栽了大跟头。要不是有人传了信回来告诉了他这件事,那他岂不是成了毡板上的肉任由人宰割了? “你看现现在我们应该要怎么办?”郑流芳问。 幕僚想了想说道:“大人,不如我们先派人在城里四处查探一下,是否看到宁王一行人再做其他决定。” 郑流芳想了想点头道:“就这么看吧,马上命人去找,若是找到宁王,想办法把人给绑了!”郑流芳眼里闪过了一道狠色。 幕僚一愣,有些迟疑,“绑了?大人,这可是宁王。”深受皇宠的宁王啊,将宁王绑了,这意味着什么,大人难道不懂? 郑流芳冷笑了一声,“宁王又如此,强龙不压地头蛇,整个昌平县的人都知道他已经离开昌平县了,又怎么会出现在昌平县失踪了呢?谁看到他了吗?说是回头,可是谁看到他真的进了昌平县吗?” 有没有看到还不是他说了算,他说没有那就是没说! “而且这件事由不得我们不这样做,他们既然回头那就肯定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若是让她们顺藤摸瓜查到了那边,我们的命都要不保!既然都这样了,那我们还考虑其他的做什么?”如果真的要死,那拉个垫背的也挺不错。 幕僚皱眉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现在他们是骑虎难下,只能往前走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是宁王又如此,一旦他危及到了别人的利益,就算他是宁王,也得付出代价。 “大人,我马上去办这件事。” “快去快回,尽快给我答复。” 幕僚急匆匆的离开了,一个时辰之后就面色灰沉的走了回来,在郑流芳耳边低语了几句。郑流芳面色一变,咬牙道:“立马给那边传信,就说宁王很有可能已经往那边过去了,让他们小心点!” “是,大人,我马上飞鸽传书过去。”幕僚这下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郑流芳的面色阴冷得有些吓人,眼里闪着狠绝的光芒,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宁王真的知道了些什么,那他就唯有以下犯上,先下手为强了。反正宁王身体不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若是在来常州的路上发生了点什么意外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吗? 几个人骑着马一路往西走,越是往西走就越是觉得荒凉,途中他们还会经过常州。只是这会儿为了避开贺之源等人的队伍,他们不得不从另一头绕道去宾川。 绕道了自然就更耗费时间了,几个人不停歇赶路,到了晚上却不得不留宿在荒郊野外的破庙了。 阮伽南缩在破庙的角落里暗暗叹了一声好在这古代人迷信,到处都可以看得到废弃的庙宇,不然的话这天寒地冻的,他们只要是要躲在树上过夜了,连个山洞都没有。在野外过一夜岂不是要冻成冰棍? 一连骑了几个时辰的马,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墨镜成身体健康,高大强壮的,对他来说这倒是没有什么。这其中面色最差的当然就是宁王殿下了,原本还有些血气的脸这下就只剩下一种颜色了。 “王爷,你没事吧,你还能撑得住不?”阮伽南凑到他身边,看似很是关心的问道,但脸上那神情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分明就是看戏的表情。 凤明阳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王妃放心,本王还撑得住。王妃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照顾好自己,免得拖了后脚。” “哎呀,王爷,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虽然我是个女子,但是呢,我可不是燕京那些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姐,我是粗养大的,能吃苦。以前在庄子上我可是天天骑着牛玩的,哦,还有猪。跟骑马差不多嘛。”阮伽南笑呵呵的道。 丹砂在一旁生着火,烧着水,听到她这话手上一歪,手上的水差点就洒了出来。 小姐说谎真是不打草稿啊,她什么时候骑过牛骑过猪了?她连碰都不会碰这些好吗?明明就是她自己爱闹,整天骑着马到处跑,庄子上没人约束,野得跟什么似的。还女扮男装跟着寨子里的人到处走,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一天都停不下来。 这样她的骑马的技术不好才怪呢。 墨镜成听到她的话刚喝到嘴里的水一口就喷了出来。 “你就是故意在气明阳是吧。”她要是骑牛骑猪能练出这样的骑马技术,他的头割下来让她蹴鞠踢。 凤明阳白着一张脸,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和她斗嘴了。所以懒懒的瞥了她一眼就将头扭到了另一边,摆明了就是不想和她说话。 阮伽南受到了冷遇也不觉得尴尬,耸了耸肩,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说要是郑流芳发现我们没有去常州而是折了回来,他会怎么样?” 凤明阳冷冷的道:“说不定你很快就会知道他会怎么样了。” 阮伽南听到他这么说,眼珠子一转,很快就猜到了,“王爷,你的意思是他会派人来对付我们?” 墨镜成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 如果事情真的如明阳所说,那郑流芳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如此费尽心思隐瞒的事眼看就要暴露,是个人都会急起来。一急,说不定就狗急跳墙了。 至于狗急跳墙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而已。 阮伽南翻了个白眼,“要我多谢你的夸赞吗?” 墨镜成客气的道:“不用了。” “……没事就赶紧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的,越快到达宾川越好。”凤明阳沉声说道。 他有些担心郑流芳此时已经知道他们没有去常州的事了。 墨镜成看了他一眼,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明阳,你真的没有关系吗?你可不能硬撑。” 如果在这里他的病发作了,那可就麻烦了。 凤明阳摇了摇头,“放心吧,没事。而且药我已经随身带着,不会出事的。” 说起这件事阮伽南又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问道:“王爷,你到底是中毒了还是真的有什么病啊?” 凤明阳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 他不能既中了毒又身体不好吗? 阮伽南默然。好像真的是没有冲突的。 墨镜成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他走到阮伽南身边压低了声音道:“王妃,今晚就麻烦你多注意点明阳了,一旦有什么异常的,你要立刻就给他吃药。” “你可以看着他啊!”阮伽南瞥着他。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不自己看着点? 墨镜成有些无语的看着她,“我今晚要守夜,虽然这破庙不大,但是靠陆英一个人还是有点不安的。还是说我来守着明阳,你去守夜?”如果她想要这样的话,他也是没有意见的啦。 守夜?那可不行。 阮伽南摇着头,“行吧,你放心,他好歹也是我丈夫,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墨镜成很是怀疑的看着她。 他怎么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她会立刻抛下明阳自己跑掉?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两人平时看起来恩恩爱爱的,其实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明阳就不说了,他娶阮伽南本来就目的不简单,可是阮伽南呢?她想借助明阳达到什么目的? 他们在破庙停下来之后陆英就到外面去猎了只小兔子回来,宰杀干净用最嫩的一部分简单的熬了一点热汤给凤明阳喝,剩下的就烤熟了分给了大家。阮伽南得益于她王妃的身份,分到了还不错的部位,津津有味的就啃了起来。 一个兔子几个人分肯定是不够的,但是现在条件就这样了,有个兔子吃了胜过没有。 吃完时辰也差不多了,墨镜成和陆英分工好一个就站到了外面去,一个就跳上了房梁。阮伽南在凤明阳身边躺了下来。 “你不是很嫌弃本王,靠这么近这什么?”凤明阳嘲弄道。 阮伽南面色都不变一下,一本正经的道:“王爷,我是怕你冷,两个人靠得近一点暖和一点。我也好照顾你,随时注意你的身体啊。” 凤明阳闻言不由得鄙视的睨着她,“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明明就是看到陆英为他铺好了草席又垫上了一张貂毛披风,躺着既舒服又温暖所以才厚着脸皮凑上来的。还好意思说是为了照顾他,他还担心她是不是半夜又趴到自己身上来,把自己当床板一样用了。 “王爷,风度风度啊,看破不说破嘛,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好,不用说出来。再说了,咱们是夫妻,本该就睡一块儿。而且王爷啊,我是说真的,我真的能照顾你。”阮伽南很是认真。 好歹她自认身手比宁王好啊。 凤明阳轻哼了一声,倒是不会真的将她赶走。说这些也不过是想故意膈应一下她。总不能一直让自己被气个半死的。 丹砂在一旁听到这些话很是羞愧。 因为她不能像陆英这样帮小姐铺好一张临时的床。现在天气那么冷,外面的雪都还没有融化,根本就找不到什么干草。也不知道陆英是从哪里找来的,而且她也没有什么经验,以前也和小姐在外面待过,但出发前都是把东西准备了的,哪里像现在这样…… 看来自己的能力还是不够好的,以后一定好更加的努力才行,不能让别人比下去了! 想到这,丹砂不由得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显然比自己能力好的陆英。 陆英即使站在门后守夜也依然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一道逼人视线,恨不得戳穿他后背一样凶狠。他不由得抖了抖,回头看了看,但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搞得他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相安无事,到了下半夜,陆英都有些放松了警惕,觉得对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派人追上来的。说不定现在他们还不知道王爷没有去常州呢。 他有些疲累的打了一个呵欠,却猛的动作一僵,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肌肉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做出了防御准备,一双眼睛凌厉的望向了前方,感觉到有人在朝着这边飞快的逼近。 “墨公子,有人来了。”陆英提醒道。 墨镜成也是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从梁柱上跳了下来,目光沉沉的望着夜色中看清楚景物的前方,“看来明阳料想得不错,果然是来人了。” 那就证明他们的猜想没有错。随着他们一起到常州的人当中有内鬼,也不知道是那些护卫中的一个还是贺之源,又或者是徐太医了。 “墨公子,你进去保护王爷吧,这里有我就行。”陆英对自己的武艺还是很有信心的,除了之前那一次不小心中招了。 墨镜成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那你自己小心。” “我明白。请墨公子好好保护王爷。”只要王爷安好,一切都无所谓。 墨镜成走进来的时候阮伽南已经醒了,当然,凤明阳也醒了,在这种地方,又是这种情况,一般人都是睡不好的。 “怎么,真的来人了?”阮伽南有些好奇的问。 “应该是。” 凤明阳扯了扯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冷笑。目光幽深冰冷的看着外面,眸色沉沉像是一滴墨落入水中缓慢的晕染开,弥漫了一片。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打斗声,原本守在门口的陆英也没有了身影。墨镜成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神色淡定,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只是他们的料想似乎出了一点差错,因为陆英守在外面但还是有人攻了进来。 “啧,看来郑流芳大手笔的派了不少人过来啊。”墨镜成说道。 凤明阳一点也不慌,淡声道:“他派了越多人来就越是证明他心虚,隐瞒的事越大。”被揭穿的后果就越严重,所以才不惜犯险派人来刺杀他。 派人来杀他就已经是一场豪赌了,一旦杀了他昌平县的秘密就不会有人知道。而他,一个没有实权的宁王,天下人都知道他身体不好,杀了他,再捏造一个他在来常州途中犯病,没能救回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要处理的妥当,就算父皇震怒,有心想要查也未必真的能查得到什么。如此一来可真是瞒天过海了。 谁让他不自量力的主动要请命来常州,又偏偏不识抬举的要去触碰到了别人的利益呢? 墨镜成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将一个扑上来的黑衣人抬脚就踹了出去,力道之大让黑衣人一路倒退到了破庙门口外。 “宁王在里面,让人拖住他的护卫,其余人力攻杀宁王!”为首的黑衣人蒙着脸只露出了一双阴鸷狠辣的眼睛,视线直直的落在了在墨镜成身侧的凤明阳身上。 “你们好大的胆子,既然知道是宁王在此,为何还胆大包天的想要杀宁王。你们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墨镜成冷声问。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后果?做我们这一行的哪管什么后果,雇主给了银子,我们接了这桩生意,只管完成任务就是了。至于别的,可不在我们要考虑的范围内。” 而且这事也轮不到他们说不,都是替人卖命的,哪有选择的权利。不是他死就是他们死! “雇主?怕是你们的主子吧?郑流芳也真是看得起我们了。不过他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急躁了?这样做岂不是暴露自己了?”墨镜成嗤笑道。 黑衣人眸色一沉,冷声道:“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那你们到阎王殿下面问去吧!”说完就朝着墨镜成攻了过去。 墨镜成倒是应付自如,一点也不慌,见招拆招,悠闲得让人不由得咬牙切齿。黑衣人很快便察觉出这人根本就是在戏弄自己的,顿时就怒火中烧了。 墨镜成和陆英都是自问能应付,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啊,两人同时被人缠上的话就难以分身了。 黑衣人一开始是被墨镜成的戏弄搞得失去了理智,一心就想要将这人杀了给自己出口气。但是两人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之后他一个不经意就看到了另一边的宁王,还有宁王妃,两人身边就只有一个娇小的婢女而已。 只要有人缠住眼前这个衣男子和宁王的护卫,那想要杀了宁王倒不是难事了。 黑衣人忽然有些庆幸今晚来的人足够多,要不是自己担心出了意外,多带了人只怕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宁王都杀不了,还有什么存在价值? 为首的黑衣人吹了个口哨,原本在外面缠着陆英的人分出了大部分进来专攻墨镜成,而自己则是腾身脱离了打斗圈,朝着另一边而去。 墨镜成轻松的面色一收,也不再耍着这些人,认真对待了起来,招式一改之前的散漫温和变得狠厉了起来。 “陆英!”墨镜成见自己一时脱不开身忙高声叫道。 门外的陆英回头一看顿时也急起来了,三两下的就将身边一个黑衣人杀了转身往庙里飞身而去,只是他才刚到门口又被人迎面拦了下来,不由得有些着急了起来。 “宁王,你可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好歹,为什么就不聪明点呢?有什么不甘心的你到了阎王殿下再好好的跟阎王爷说吧!”黑衣人盯着神色不变的宁王叹息了一声,似乎是料定了宁王已经到了绝路一样,所以不慌不忙了起来。 杀这样的大人物他还真是第一次,倒是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这种感觉。 “你别杀王爷,有什么就冲着我来!都是因为我王爷才会查昌平县的事,不关王爷的事,你们放了王爷!杀了王爷,你们也逃不了的!”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阮伽南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挡在了封面明阳身边,大声的道,一脸的视死如归,大义凛然。 黑衣人脸一僵,黑色面巾下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很是不屑:“宁王妃你不要着急,你和宁王是夫妻,夫妻是一体的,宁王要死,你也逃不了,就是个先后问题罢了。”宁王死了,怎么可能会留下宁王妃回燕京呢? 妇人就是妇人,头长发见识短还天真得可笑。 “你不要杀王爷,王爷可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你们要是杀了王爷,你觉得你们能逃得过朝廷的追捕吗?我劝你们还是回头是岸吧!” 凤明阳在身后听到这话几乎要忍不住扶额。 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她是专门来负责搞笑的吗? 墨镜成更是脚步一崴,一个闪神差点就被人给一刀砍了。 “滚开!”黑衣人不耐烦了,一把就将阮伽南给挥开了。 阮伽南被他这么一挥,顿时就发出一声惨叫,摔倒在了一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晕过去了。 “小姐!”丹砂扑了过去大叫。 凤明阳见状眉头一皱。 “宁王,我还是先送你上路吧!你的王妃,我会先帮你好好照顾然后再送下去陪你的!”黑衣人阴冷的笑着,缓缓的举起了手上的武器。 “明阳!” “王爷!” 墨镜成和陆英一急,正要拼命的加快动作想要将身边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解决掉。然后就看到举起了刀的黑衣人动作猛的顿住了,举起的刀悬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 两人愣了一下,然后顺着往下看,就看到以为晕倒了的阮伽南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站在黑衣人身后。 “嘿嘿,想要照顾我?还是先看看你有没有命来照顾我再说吧!”阮伽南笑盈盈的站在黑衣人身后,随身携带的匕首此时已经插在了黑衣人身体里,腹腔左上方,还狠狠的辗转了一圈,再用力往里推了推,最后猛地把匕首拔了出来。 墨镜成和陆英两人还有其余的黑衣人都呆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动作。直到为首的黑衣人口中不停的吐着血慢慢的跪在了地上,一张嘴就是不停涌出来的血。 “你……你……”黑衣人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阮伽南抬起脚用力的将他踹离了几丈远,撞上了破庙中央的泥状废弃神台,当即又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她缓缓的放下了脚,看到他腹部位置源源不断流出来的鲜血点了点头,满意的看着手中的匕首,叹道:“哎,果然是一把好匕首,下次我试试用它来割喉咙看看,一刀轻轻的划过人的喉咙,噗的一声就能听到血管裂开的声音,这声音一定很美妙。” 说完她才发现一屋子的人都惊骇的看着自己,她眉头一皱,抬了抬下巴,“喂,你们两个真的不要将这些人都杀了吗?免得他们回去通风报信。最难搞的一个我已经帮你们解决了哦,不用太谢谢我。” 墨镜成嘴角狠狠一抽,手下不留情,飞快的将剩余的人解决了,陆英亦是如此。 破庙终于又安静了下来,躺了一地的黑衣人。阮伽南在其中走了一圈,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还没有死的人,有没死透的她就一匕首扎下去,正中心脏,左右一刀,确定所有的人都死得不能再死才放心。 墨镜成默默的看着她的动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就有些疑惑了,问道:“你为什么要再扎他们两刀?”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阮伽南瞥了他一眼,“你能确定他们部都死了吗?” “就算如此,你也不用扎两刀啊。”他还是不明白。 她轻蔑的嗤了一声,“就知道你不懂,这人啊,按理说心脏一般都是长在左边的,但是有些人特别,心脏是长在右边的。你们记住了,以后杀人一定要确定对方死了才能放心,刺心脏的话最好就是两边都刺一下,这样就不会有漏网之鱼了。” 前世她就是吃过这样一个亏才记住了这个教训。 虽然说心脏长在右边的人很少,但是谁知道什么时候就遇到一个呢?前世刚开始做任务的时候她就是太大意了,也太自大了,在有一次接了任务去刺杀一个大人物的时候朝着他的左胸腔开了一枪,心脏的位置,以为这人必死无疑。所以还放心的让对方看到看到了自己的脸。 结果,这人偏偏左边没长心脏,右边长了。她还不知道,直到后来人家来报仇,打上门来了,她才恍然明白过来,真真是要怄死人。 从此之后她就吸取教训,再有这样的任务,必定会左右各一枪,确保万无一失。 来到这里就更加不用说啦,只有冷兵器,刺中心脏还能活挺久呢,要是遇上什么大夫啊之类的,分分钟救回来。 墨镜成有些新奇,“还有这样的事?” “当然了。你最好就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不然以后后悔的可是你。”阮伽南好心的提醒。 陆英有些呆愣的走了过来,很是钦佩的看着她,“王妃,你真是厉害……” 阮伽南很是谦虚的道:“太过奖了,太过奖了,你们才是最厉害的。” 凤明阳眼神有些诡异复杂的看着她,对于她刚才的举动他着实是有些惊到了。 他以为她只是有些特别而已,特别的无赖,特别的无耻,特别的厚脸皮,特别的狡诈,特别的胆大……但是没有想到她的胆子会大到可以面不改色的杀人。 而显而易见,这肯定不是她第一次杀人了。 想到这,凤明阳眸色一沉,有些晦暗不明,看着她意味深长的道:“王妃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啊。” 阮伽南只当看不到他眼里的深意,笑呵呵的道:“王爷过奖了。”顿了顿又道:“王爷你要怎么谢我呀,可是我救了王爷你的命哦!” 凤明阳冷笑,“本王有让你救吗?” 阮伽南一噎,竟然无法反驳,最后只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我就在一旁看着王爷如何应对!”她倒是要看看他这单薄的身子要怎么应付这些杀手。 郑流芳派来的人军覆没,肯定不会就这样罢休的,他们接下来应该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哼哼,墨镜成和陆英无疑是好的,但是双手难敌四拳啊,要是人来了,墨镜成和陆英再厉害也是招架不住的。 就好像之前在回京的路上遇到过的那次一样。 哎,话说郑流芳背后的人会不会和那次派人刺杀他的人是同一伙的呢?只是她就是再怎么想问也是不能问的了。一问就要穿帮啦! 墨镜成见两人竟然又要闹起来了,顿时有些头疼了起来。 腻歪的时候让人看得恨不得分开两人,吵起来的时候也一样。 “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吧,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事情麻烦你们等回到燕京再说好吗?”墨镜成有些无力的道。 阮伽南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这件事完就是宁王挑起的。 她十分怀疑他是在趁机发泄。因为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要她一个女子救了,这真是太丢脸了。所以宁王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好吧,她是一个体贴的人,就不和宁王计较了。 “现在怎么办王爷?”陆英打破了这股尴尬诡异的气氛问道。 “能怎么办,当然是先把这些人都丢出去了,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难道你要对着一屋子的死人睡觉吗?”墨镜成没好气的道。 陆英挠了挠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得到指示他忙碌了起来,好在他是男人,不怕这点小事,一个人来来回回好几趟就将屋子里的死人都搬出去了。然后又收拾了一下才没有了之前的杂乱。 虽然大家此时都没有心情睡觉,但是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不睡也得躺下来休息一下,养好精神明天才能继续赶路。 陆英也回到破庙休息了。已经来了一批人,今夜是不会再来第二批人了,也就没有必要守在外面挨冷挨冻了。 第二天几个人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就继续赶路了。赶了整整一天的路才来到了宾川。 宾川只是一个小镇子,人口还不过千,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土地很贫瘠,一年也只能是一耕种,耕种了能收获的也很少,还要交税,如此一来这里的人生活条件就极为艰难了。 几个人自然不会大剌剌的骑着马进去,而是在距离宾川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弃马步行了。他们觉得郑流芳肯定是已经先一步将消息传了过来,如果他隐瞒的事真的和宾川这边的事有关的话。 所以凤明阳想了想便决定兵分两路而动。 他,阮伽南和墨镜成一起,陆英和丹砂一起。他和阮伽南本来就是夫妻,身份自然也还是夫妻,而墨镜成则成了他的大舅子。而陆英也丹砂两人也扮成了一对逃难的夫妻,换过了一身破旧的衣服,阮伽南还给他们粗略的化了妆,如此一来就更像是逃难的夫妻了。 陆英倒是不愿意和自家王爷分开的,他的责任就是保护王爷,怎么能和王爷分开呢?但是架不住凤明阳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容许他有什么异议的。 几个人在不远处的山岭上看着陆英和丹砂两人进了城,果然是在城门的时候看到有人严查。 “明阳,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晚点再进去吗?” 凤明阳摇了摇头,望着不远处盘查的人半响才将视线落在了左侧的一座山上。这座山并不高,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是冬天,又是下过雪,望去是一片的雪白色,偶尔能看到山顶露出来的一丁点翠绿。 他伸手一指,眸色暗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秘密就在那座山里。” 墨镜成和阮伽南一愣,双双看了过去。 秘密在那座山里?山里能有什么秘密?不会是有人在里面训练军队吧?阮伽南在心里嘀咕着。 第一百零五章 秘密被发现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这个想法阮伽南当然不会说出来,说出来怕是要吓坏这两个人。在古代,地方私养军队等同于谋反。宾川这个小地方怎么可能会造反呢,想造反也造不起来吧? 既然凤明阳这样说了,墨镜成和阮伽南都是没有说不的余地。三人等了一会儿,在下面的人换人的间歇时趁机摸了进去。想要进山就要从宾川进去,这山是在宾川城里。 只是三人才进城就已经感觉到城里的压抑紧绷气氛,来往的人行色匆匆,宾川的人口本来就比昌平县少得多,按理说这里的街道应该比昌平县更加冷清才对,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街上来往的人不少,只是却不是一般人,而是士兵。 是的,士兵,来往的行人当中竟然有很多士兵!虽然这些士兵已经乔装打扮过的,但熟悉的人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城里怎么会有士兵?”阮伽南有些好奇。 就算这附近有军营驻扎着,但是士兵也不能随意在城里出现吧? 凤明阳却是已经心里有数,似乎冷笑了一声,“不用管这个了,我们走吧。” 三人换上了一身平民老百姓的衣服,凤明阳脸上还抹上了黑灰什么的,好歹是将他那一张招摇的脸给遮住了一点。三人进了城就直朝着山脚的方向而去。 只是三人还没有到山脚下就已经发现了不妥。 离山脚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竟然就设置了关卡,有人守在那里四处张望着,显然是不能随意上山的了。就连偶尔有个人上去似乎也要检查什么东西,确定无误才会放行。 “现在怎么办?守在那里的人好像都认识来往的人,若是我们过去肯定会被发现的。”守在那里的人和过去的人好像都认识,说话的神情态度熟稔。这就说明了上山的人应该是他们熟悉的人,即便如此也需要检查,若是看到陌生的人只怕是会立刻引起怀疑。 而且昌平县那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郑流芳刺杀他们失败,应该不会就这么放弃了的。若是这边也不能顺利,那岂不是腹背受敌了? 凤明阳神色有些凝重,凝眉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我们四处看看吧,得找机会上山才行。”在山下根本就看不到什么。 墨镜成沉默了一下才道:“你到底想看什么?我觉得以现在咱们看到的,想要顺利上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明阳身上只是有防身的武艺而已,很容易被人发现的。“不如你将事情告诉我,我一个人上去看看。” 这样一来也不用考虑那么多,又不用担心明阳的安。 凤明阳皱起了眉头,显然是不太赞成这个办法的。 倒是阮伽南想了想低声说道:“我觉得墨镜成这个办法挺好,不如就让他先上去查探一下,看看具体的情况怎么样,随便也可以探探路。如果你真的不放心,等他下来我们再根据具体情况商量商量。” 墨镜成闻言看了她一眼说道:“其实你就是想让我先行探路是吧?”就算有危险也是他先遇到,两人还能趁机逃走。 阮伽南笑了笑,在心里默默的道:看穿不说穿啊,墨公子,既然你自己都知道了,何必说出来让自己难过呢? 凤明阳询问的望着墨镜成,墨镜成没有多想就点了点头,“就这样吧。你们在这里等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先走,不用管我,我不会有事的。” 阮伽南摆了摆手,“快走吧,快走吧!” 墨镜成见她一副巴不得他赶紧去探路,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气,总算是明白了明阳被她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的感受了。 他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 墨镜成离开一会儿之后阮伽南也待不住了,“王爷,你自己留在这里吧,我去别的地方看看。”说完就要起身离开,被凤明阳一把拉住了。 “你去哪里?别乱走,乖乖待着。”她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把守的人,不一小心就会被人发现的。镜成不在这里,她要是被人发现,他可没有办法救她。 “王爷,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看住自己就行了。我可以自救,不会出事的。在这里等也是白等,还不如我也去看看。你小心藏好了。”阮伽南挣脱了他的手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飞快的走开了。 凤明阳看着她敏捷的身影一阵气结。 这个不省心的!早知道就不带她来了!不过又想起了在破庙的事,有些不安的心又定了下来,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算了,她也不是没有脑子的,既然她自己觉得可以,那就应该是可以的。 两人都走了凤明阳只得自己一个人在原地等着,一边密切注意前方的情况。很快他就看到有两名身形高大的男子从城里的方向走了过来,面色有些阴沉。 只见两人径自走到了把守的人前面似乎是说了什么,把守的人摇了摇头。两人相视了一眼之后一人转身往回走,另一人则是直接上了山。 凤明阳见状眉心一蹙,暗道不会是有人发现他们进城了吧?偏偏这个时候镜成不在,阮伽南也不在,他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如果他们三人走散了,那就麻烦了。 就在他火急火燎的时候阮伽南终于回来了,凤明阳忙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说。 阮伽南沉思了一下道:“王爷,我在另一边找到了上山的路,不如我们现在就上山去。至于墨镜成,他应该不用我们担心他,他回来要是没有看到我们他会去找我们的。” 凤明阳惊讶了一下,“你找到上山的路了?” 阮伽南点了点头。 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她的啦。除非整个山上四处都有人把守,不然的话总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凤明阳没有多想太久就决定了先上山看看。万一他刚才看到的真是想的那样,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搜寻了。 阮伽南先走了一遍,倒也不至于摸不着路,现在也是白天,视线清晰。两人很快就顺着她发现的小路摸上了山,中途果然是遇到了几个搜寻的人,看样子是郑流芳已经传信告知了这里的人,所以这里的人才临时提高了警惕。 阮伽南暗暗将郑流芳骂了个狗血淋头。亏得名字还叫流芳呢,他还不如叫遗臭好了,名副其实。不管他私底下到底做了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对皇上不见得是那么忠心,甚至是早就已经背叛皇上了。 就不知道到底是燕京的谁在背后搞事。 一开始是阮伽南带着凤明阳,走着走着凤明阳似乎找到了方向,反过来带着阮伽南一路往山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才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嘈杂声,似乎前方有不少人。 阮伽南听到这声音心里不禁嘀咕了起来,这里不会是有人像她那样曾经在山上弄了个寨子吧? 凤明阳眼里亮光一闪,加快了步伐。也是靠近声音就越大,甚至能清晰的听到了说话声。 两人找了一块大石头,藏在了后面,等了一会儿,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两人才慢慢的从大石头后面探出了一颗头来,想要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么一看,阮伽南顿时就惊呆了,小嘴半张。 这……这是……有人在采矿? 她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竟然有人在偷偷采矿?这在古代跟私自养兵是一样的罪名啊! 两人前方的山丘上,来来往往的上千几百个人在劳作着,分工明细,有的人负责挖,有的人负责掘,有的人负责运送……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看守的人,一旦有人偷懒或者是有什么异常的便会立刻被发现,迎接的便是挥动的长鞭。 山丘不远处也同样是如此,那边的情况似乎已经到了中阶段,地面被挖开,露出了数个深深的矿井,井边吊挂着梯绳供工人上落。可见下面应该是已经被挖通,开始采矿石了,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背着背篓从地下顺着梯绳慢慢的上来。 “郑流芳竟然这么大胆,敢私下采矿?”她有些难以置信。 凤明阳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知道。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多说什么了。 他冷笑了一声,“他自然是没有这个胆子的。你以为就凭他一个小小的知州大人能有这么大的财力人力物力来采矿吗?这已经是一手遮天了。”他一个小小的知州大人还没有这个本事。 “王爷,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人采矿的?”阮伽南冷静下来便觉得有些奇怪。 他是怎么从昌平县人口流失这件事联想到宾川会有人私下采矿的?这两件事看起来是毫不关联啊!而且一开始他好像也并不知道宾川的这件事,是后来……阮伽南回想了一下他当时的反应,好像是他思考了一阵子就突然提出要来宾川了? 奇怪了,好像怎么说也说不通啊,他要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奔宾川而去是了昌平县?要是不知道吧,又怎么在后面提出直接来宾川? 阮伽南是百思不得其解。 凤明阳听到她这么问也不慌乱,淡声道:“只是想起了之前在燕京的时候听说过这边的事。那个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去到昌平县的时候,是你提醒了我,昌平县的人越来越少,只出不回,肯定有蹊跷。后来郑流芳自己又做贼心虚,本王只要仔细回想一下,再结合实际情况就不难猜出了。” 阮伽南听到他这么说觉得倒也是道理。需要用到大量劳动力的事,又神神秘秘不能让朝廷知道的事不外乎就那么几件。 凤歧国的矿产资源按照现代地理环境来说应该是不错的,但这里古代,并没有勘探矿产资源的技术,只能凭借人的经验从地面上的食物来判断是否有有矿产。这就十分的艰难和耗费时间了,没人会走遍整个凤歧国为的就是找出矿产资源来的。 所以现在已经开挖的矿产资源寥寥可数,特别是金矿,银矿,铁矿。而现在竟然有人私下采矿,瞒着朝廷,要是传回了燕京,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 就不知道眼前这个到底是哪种矿产了。 “王爷,现在要怎么办?”阮伽南压低了声音问道。 凤明阳沉吟了一下才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天色暗下来我们再下去看看具体情况。”知道了具体情况才好做下一步决定。 阮伽南想了想觉得也只能是这样了,况且他们还要等墨镜成。也不知道墨镜成那边情况怎么用样了。 相比他们这边的安然无恙,墨镜成那边就出了一点意外。 他悄无声息上山的时候原本是一切顺利的,他也看到了对面山丘上的一切,心里也是十分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当然看得出这些人在做什么,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发现这里面还有军营的人在参与。他看到几个身上穿着士兵甚至军官服饰的人行色匆匆在其中。 有军营的人参与,按理说就是朝廷也插手此事了,但是郑流芳却又想尽办法隐瞒。昌平县的人应该是部都被骗来这里做苦力了,郑流芳想隐瞒不就是因为不能曝光吗?若非这样,他何苦为了隐瞒这件事还不惜派人刺杀明阳呢? 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勾结当地官员私自开采矿产,要是被揪出来,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他在附近观察了一番之后因为担心那两个人也没有逗留太久就准备按原路返回的。 可是谁知道走到半路却和一个年轻人迎面撞上了。 两人一瞬间都是僵住了的,瞪着对方,显然是双方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然后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便按兵不动了,直视警惕的看着对方,准备伺机而动。 墨镜成从一开始的愣怔中回过神来,视线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对方,见对方衣着简单,身上的衣服又脏又旧,脸上也是黑乎乎的,一双手粗糙干裂,指甲缝沾满了污泥,还有血迹。一头长发也是脏乱不堪,也不知道是多长时间没洗过了。 他心里一动,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问道:“你是被捉来这里做苦力的人?你是昌平县的人吗?” 对面的人见他这么一问,戒备心更重了,还悄悄的倒退了一步,一双幽黑的眼睛防备的紧紧的盯着墨镜成,仿佛只要他一动,他就会拼尽力杀了他一样。 年轻人抿了抿唇冷冰冰的问:“你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这次你们又骗了多少人过来?” 墨镜成摇了摇头,“我说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信吗?” 当然不信! 墨镜成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这四个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刚才杀了人,杀的应该还是看守这里的人。对吗?”墨镜成道。 “你怎么知道?”对方面色一变。 墨镜成笑了笑,下巴点了点,“我注意到你身上的衣服有血迹,而且你的指甲缝里也有未干的血迹。不是杀了人,难道你是杀了野兽不成?” “他们连野兽不如!”年轻人很是愤怒的低声吼道。 “冷静,冷静,你再大声嚷嚷可就要把人引过来了。”墨镜成连忙阻止他。 “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他耸了耸肩,“我和他们要是一伙的,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似乎是这个道理,年轻人皱了皱眉,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这个人,半响才又问道:“如果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那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这里除了他们的人之外外人是进不来的。” 陌生人一旦靠近这里立刻就会被杀掉。曾经有个宾川人的妻子知道自己的丈夫在这里做苦力,家里出了事也没有想那么多就跑过来了,但是人还没有见到就被当场杀了。而那个人知道自己的妻子被杀了,一时愤怒想为妻子报仇,结果也被杀了。 那些人杀人不眨眼,人命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当然是我厉害所以才会在这里了。你想离开这里吗?”墨镜成问。 他眼睛一亮。 离开,谁不想离开呢?可是他们都知道,他们是没办法离开的,想要离开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死。死了就能离开了,活着是离开不了的。从他们被骗着离开家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们就明白了。 那些人就是想要强迫他们来这里挖矿,可是这么一座山,谁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就算挖完了,他们会放他们走吗?不会的,一旦放他们走,秘密就会被人知道。所以不管怎么样,最后他们都是只有死路一条。 不是没人试过逃跑,可是都被人捉回来了,捉回来的人受到的惨无人道的折磨足以让剩下的人歇掉想要逃跑的心。 即使如此他还是想试试。他家里还有亲人等着他回家呢。 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才刚开始就碰上了这么一个人。 想到这他的眼里的亮光很快又黯淡了下来,自嘲的道:“离开,怎么离开?”这里到处都有人把守,就算他能下山也出不去。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如果你真的想离开,那就跟我走,我的时间不多。”墨镜成当机立断,决定将这个人带回去给明阳看看。他觉得或许这人可以给他们提供很大的帮助。 墨镜成说完转身就走,似乎真的不关心他到底会不会跟上来。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才豁出去的跟了上去。反正也就这样了,大不了一死,不管怎么样总是努力尝试过才不会愧对自己。 下山的时候墨镜成就发现巡逻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而且间隔的时间也缩短了许多。他心里担心凤明阳两夫妻,干脆拎起年轻人用轻功往山下掠了下去。年轻人被吓得面色发白,却死死的捂住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叫了出来,同时心里的希望也越来越大了。 说不定自己这次真的能逃出去! 墨镜成回到原地没有看到人吓得面色一变,还以为两人出什么事了,可是在周围看了看,没什么什么异常的,猜测了一下他们也许是去了别的地方。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原地等。他带着身边的年轻人找了一棵大树直接跳了上去,将两人的身影掩在了浓密的树枝干上。 这个时候他不由得有些庆幸现在虽然是大冬天,前些日子也下过雪,但山上还是有些树木既然维持着夏天的葱郁,也没有被大雪压垮。要不然他们这个时候在山上真的非常容易暴露。 阮伽南和凤明阳两人在山上待了好一阵子才悄然的下了山,下山的途中两人还被人发现了,好在阮伽南机警,动作敏捷,在那人开声叫人之前就将人解决了。 凤明阳冷眼看着她面不改色的又杀掉了一个人,擦干净匕首收入腰间,眼底的打量之色更深了一些。 两人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原地,见没人,阮伽南不由得嘀咕道:“墨镜成那小子不会是被人捉住了吧?”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了背后的空气波动,还以为这里埋伏着人,反射性的拔出了匕首,飞快的转身,并且将凤明阳挡在了身后。 “你才被人捉住了。我还担心你们两个会不小心被人捉了呢。”墨镜成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 看到是他,阮伽南和凤明阳都松了一口气。 阮伽南将匕首收了起来,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墨镜成神秘一笑,“我给你们带了个礼物。” 说完身影一闪,再一定的时候两人就发现他手上多了个人。 凤明阳看到他手里面黄肌瘦的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谁?你不会是被人发现了,然后把人给捉了吧?你不杀了他,还带着他干什么?”阮伽南惊了。 墨镜成翻了个白眼,“这人应该是昌平县被骗来这里做苦力的人。如果我们带着他会燕京……”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懂。 阮伽南双眼一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缩在墨镜成身边的人。 若是将这个人带回去,那必然会省很多功夫和时间啊,而且也可以将暗地里的人打个措手不及。他们谁都不会想到他们会直接带着人证回去吧?不过,有了人证,这物证…… 凤明阳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目光沉沉的看着那人道:“你若是想我们救你,你就得让我们知道你的价值。” 那人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 还是墨镜成提醒了一下,“你在这里干了那么久的活,应该知道不少事吧?” 那人一听,双眼顿时一亮,急切的道:“我、我有一本账本,上面有一些名单还有这些采矿提炼出来的金子去向……”说着说着又声音一低,“只是记载的不多,这是我偶然之下得到的,好像是当时他们准备销毁的账本。我觉得有用所以就偷偷的留了下来。” 凤明阳眼里迅速闪过了一道精光。 真是天助他也,这么好的机会将这样送到手上了。就算只有一部分也能挫挫背后之人的锐气了。 阮伽南也不禁瞄了一眼凤明阳,心里暗道这人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人证物证。真是叫人羡慕啊! “账本在哪?”墨镜成看了一眼凤明阳问道。 他抿了抿唇,有些防备的看着眼前的三人,“我把账本藏在一个很安的地方了。如果、如果你们真的能救我,还有其他人,我一定会将账本给你们的。” 凤明阳淡声说道:“只有你将账本交给了我们,我们才有机会将其他人救出来。你拖得越久,那些人就越危险。没有你的账本我们也一样能成事,但是没有我们,你们却一定只有死路一条!” 他面色一变,“可是、可是万一你们——” 凤明阳冷漠的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你只有相信我们。” “行了,别想了,遇上我们算你走运了。我们正好过来查这件事的,你和账本一起随着我们回燕京,只要将这件事捅到上面去,你的那些同伴才能获救。从这里回燕京可是需要时间的,你想得越久就越是对他们不利,明白吗?难不成你真以为靠你自己能伤害到那些人?” 他就是知道不能所以才…… 他想了想很快就下定决心了,咬了咬牙道:“好,我带着账本随着你们一起回燕京!”他赌一把了! 墨镜成和凤明阳相视了一眼,凤明阳沉吟了一下说道:“镜成,你现在就带着他去拿账本,然后我们连夜回燕京!”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若是这里的人确定他们拿到了证据,还有证人要回燕京,一定会倾巢而出截杀他们的。 墨镜成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点了点头道:“行,我带他去拿账本,你们先下山离开,到城外等我。千万小心。”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阮伽南身上。 “放心吧,有我在就有他在。”阮伽南摆了摆手。 墨镜成带着人去拿账本,阮伽南和凤明阳则是下了山,然后两人发现这附近竟然多了不少人守着,入口地方已经是重兵把守了。 “现在怎么办?”凤明阳没有想到那些人手脚会这么快,还没有确定他们来到宾川就已经先派人来守住了。看来是郑流芳已经传消息过来了。 只是现在出口只有一个,却被人把守着,他们如何离开?想要伪装也是不可能的,来往的人想必那些人都熟悉得很,他们要是这样出去,怕是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人当成怀疑对象捉起来了。 阮伽南皱着眉头,一时还真是没有了主意。 这个时候无论做什么都很容易引起怀疑,只要一点的异样声响都很有可能会引来追查的官兵。所以他们不能冲动冒险,一定要想个万之策才行。 阮伽南的眼睛四处张望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想要寻找突破口。这里四面环山,成了包围之势,只在西南方向有一个宽阔的出口,怪不得那些人会在这里搞这么大的事,只要让人守住进出口,再严守把关其他地方,想要瞒天过海并非难事。 看着看着阮伽南将目光落在了环山的一条河上,愣怔的看着河面出神。 凤明阳很快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一看,眉心一凝,“你是想……” 阮伽南侧头看着他,“王爷,现在好像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再等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更加的严峻。这条河并不宽,只要我们从水下游过去,那就可以到对岸了。河边并没有什么人守着,现在他们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山脚下。” 但是再拖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凤明阳想了想觉得现在也唯有这个办法了。 “那就这样吧,你会泅水?”凤明阳问。 阮伽南看着他点了点头,“当然会了。在庄子上没东西吃的时候我还会下河捉鱼吃呢。”说完却注意到他的面色似乎有些奇怪。 她顿了顿,看着他沉默了一下,“王爷,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不会泅水吧?” 凤明阳神情淡定自然,理直气壮,“本王从小就身体不好,当然不会泅水了。” 阮伽南默默的瞧着他,硬是在他看似淡定自然的面色中看出了一点点羞窘,心里一乐。但她还是拎得清的,现在不是说其他事情的时候,以后有机会嘲笑他的。 “好吧,王爷不会,那我唯有带着王爷游过去了。只是王爷,现在河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河里的水有多冰冷,想必王爷也知道。王爷你确定你的身体能承受得住?”阮伽南很是怀疑。 凤明阳淡声道:“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吗?放心吧,只要你泅水的技术好,本王还是可以撑得住的。” “好吧。你随我来。”阮伽南低着身子朝着河边的方向慢慢的挪步过去找了个比较偏僻,离出入口比较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她先是将附近一些杂乱的矮灌木枝干扯开,然后走到河边看了看河面结冰的情况。并不厚,也不结实。她拿起了一块石头小心的朝着河面砸了砸,如此几次之后将河面砸开了一个洞。 “王爷,我先下去,你再下来,我会拉着你的手游到对面去的。河面并不是很宽,应该不会有问题的。”阮伽南看了看对他说道。 看着似乎冒着寒气的河面,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还没有下去就觉得冷了。看了看身上穿着的棉衣服,她想了想将衣服脱了下来,看了看河面的距离,她又看了看入口的方向,将衣服卷成一团,深吸了一口气,将衣服用力的擦着河面扔了过去。 好在对面是已经枯萎了的杂草丛,衣服落在上面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做完这些事之后她才对凤明阳道:“王爷,赶紧照做。” 凤明阳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照着方法做了。只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宁王殿下的衣服竟然没有扔到对面,而是落在了河面上,差一点点才到河对面。 阮伽南:“……” 凤明阳也觉得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扔的一瞬间,手臂好像传来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所以就…… 半响阮伽南才摆了摆手道:“算了,都这样也没有办法了。先过去再说吧。”如果没被发现的话,她倒是有办法将衣服拿回来,就怕衣服湿了。 才脱下衣服一会儿凤明阳的一张俊脸就冻得发白了,原本就血色很淡的双唇更是直接变成了白色。 阮伽南也不多说什么了,悄无声息的滑入了水中,才接触到河里的水她就感觉到自己火热跳动的心似乎都要冻僵了。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外慢慢的渗透到了身体里,身体里的热气似乎也慢慢的消散了一样,让她不由得抖了抖。 “王爷,你快下来吧!”她小声的说。 凤明阳看着她冻得苍白的小脸,眼神幽深,然后也一点点的滑入了水中。 “王爷,现在你就深呼吸一口气,尽可能的多呼吸外面的空气,到了水里千万别呼吸了,要等到我们到了对岸露出水面你才能呼吸知道吗?”阮伽南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凤明阳也不知道是不是冻的,面容僵硬,“本王、本王只只是不会泅水,但也知道、知道在水里不能、不能呼吸。”所以你可以放心! “哦。我数一二三,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潜入水里,我再拉你过去,明白?” 凤明阳点了点头。 “一二三!”阮伽南低声数着,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轻声潜入了水中,在水中睁开眼看到凤明阳也潜入了水中才一手拉着他的时候,一手在水里划动,同时双脚轻轻上下拍打着,拉着他飞快的朝着河对面游了过去。 河面并不宽,所以他们很快就游到对面了。 只是当阮伽南想要用手肘撞开结了薄冰的河面时却发现这个位置结的冰比她以为的还要厚!她这么一撞根本没办法将冰面撞开一个洞来! 她在水中皱了皱眉,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拉着凤明阳的手,双手都用在了撞击冰面上,试图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将冰面撞击开一个洞来,好让他们浮上去。 凤明阳十分不习惯在水里待着,先前深呼吸的一口气到了现在似乎也所剩不多了,心跳越来越快,胸腔里传来了一阵阵闷痛感……但是他知道自己此时只能忍住,忍不住也要忍,绝对不能发出一点点声音,不然遭殃的就不只是他和她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视线似乎有些模糊了起来,像是隔着一层浓雾。他模糊的看着她淡定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焦急,水下规律划动的双脚也乱了节奏,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撞开上面的冰,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他很想叫她不要急,慢慢来,他还能撑得住,想让她小心一点,不要发出声音引来了巡逻的人,可是他一张嘴就冒出了无数的水泡直往上窜,发出了一阵咕噜声。他看见她似乎是听到了声音,回头着急的看着他,张嘴在说着神什么,可是他却什么都听不到。 阮伽南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就知道他快要支撑不住了,越发的着急了起来,双手胡乱挥动的时候不经意的擦过了别在腰间的匕首。她既兴奋又懊恼,她怎么就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匕首呢?实在是不应该啊! 她也顾不得多想什么了,飞快的抽出了匕首朝着头顶的冰面用力一扎,然后传来了一阵极为细微的冰面裂开的声音。 她一喜,忙往上浮去,动作迅速的将冰洞扩大,小心的浮了出来,冰凉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入鼻腔中,带着空气中的干燥和冰凉,还有刚才在水中残留的一点湿气。鼻腔和肺部都因这股急促的空气而疼痛了起来。 她一侧头,大惊失色,怎么不见凤明阳,不会是…… 她一慌,连忙又沉下了水中,果然就看到宁王的身子浮沉在水中,看样子竟然是晕过去了!她吓了好大一跳,忙游了过去捉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到了水面上。又费力的将他拖到了岸上,为了不给别人发现,她将他拖到了附近的灌木丛中。 她连身上的寒意都顾不得了,趴在凤明阳上方,伸手轻拍着他的冰凉的脸颊,着急的低声叫唤道:“王爷,王爷,你醒醒,别死啊,你快醒醒,我们上岸了,安了!” 凤明阳一动不动的躺着,面色苍白,双眼紧闭。 阮伽南回想起刚才的事觉得他好像也没有呛水啊,难道真的是窒息了?不会吧?她身手在他鼻子下探了探,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呼吸了还是她的手太冰凉,都僵硬了,所以没有感觉到他的呼吸。 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她多想了。她二话不说就抬高了他的下巴,捏住下颚轻轻一用力便让他张开了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低头——对上了他猛睁开的双眼。 阮伽南一口气没咽下,又吐不出来,就这样憋在了嘴里,睁着眼瞪着他。 ------题外话------ 有些情节大家不要太过考究哈,都是剧情需要而已,多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第一百零六章 冰火两重天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你想干什么?”他嘶哑着声音问。一张嘴就觉得喉咙有些涩,有些痛。 阮伽南憋着一口气差点就被自己给呛到了,吐了出来之后才好受了一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王爷,我以为你…。”既然没事,干嘛吓人,这种玩笑能开的吗?吓死她了知不知道。他要是在她身边出了事,她回燕京也活不了。 “以为我死了?放心吧,本王没那么容易死。”凤明阳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他好不容易才重活一次,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死去呢?他大仇还没有报,被人夺走的东西还没有抢回来,怎么能死呢? 见他没事,阮伽南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现在还能走吗?我们要赶紧离开才行。” 说着她弯着腰去将自己扔过来的衣服捡了回来,经过某个地方看到他还躺在冰面上的衣服,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将衣服拿回来的好。要是让巡逻的人过来看到就麻烦。至于这撞开的冰面,运气好的话,或许在他们发现之前就已经重新结冰了。 她用干枯的树枝将他落在冰面上的衣服勾了过来,一摸,果然是湿了。 回到他身边之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衣服给了他,“王爷,你的衣服湿了,你还是将就一点穿我的吧。我们赶紧离开,找个地方把身上的是衣服烘干才行。”这样穿着时间一长肯定会感冒发烧的,连她这种身体健康的人都危险,他就更加不用说了。 凤明阳也明白这个时候容不得他推脱,一句话没说就将她的衣服裹到了自己身上,好在他们为了掩饰身份,专门换了一身又厚又旧又大的棉衣,他穿起来倒也没有显得太过怪异。 只是……他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你,你确定自己真的可以?” 他们是一起从河里游过来的,他身上湿了,她身上也是如此。 阮伽南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我还能撑住,只要我们赶紧找地方生火,烘干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就不会有事。” 虽然现在这副身体远没有前世的那副那么健康,耐力强,但这一点还是能撑住的。但是时间长的话她就不确定了。所以现在还是赶紧走吧。 两人相扶持着,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从另一头多绕了一半的路才终于走了出来,当然了,也不是那么顺利的,差点就被人发现了。好在阮伽南机智,发现有士兵过来的时候拉着凤明阳当机立断的扮做是一对乞讨的逃难夫妻,她还扑过去抱着那士兵的腿一阵乞讨,让人家不耐烦的一脚将她踢开匆匆离开了。 两人这才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看着她装疯卖傻的凤明阳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忽然有种自己很没用的错觉…… 出了城两人第一时间便是找了地方生起火来,凤明阳原本还想做些什么的,自己好歹是个男人,但是阮伽南完没有给他机会。她自己就手脚麻利的从外面拾了一些干树枝,还有干草什么的,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两块石头用力的摩擦着,很快就冒出了火花。 当然了,她还没有傻到随便找个地方就生火,随便找地方就生火的话很容易会暴露自己的。她在城外找到了一间荒废了的泥房,应该是很久以前的居民逃难去了,所以这房子就荒废了下来。 被火烘着阮伽南才慢慢的觉得身都暖了起来,僵硬的四肢也变得灵活了起来。 她轻吁了一口气,搓了搓手说然后才发现宁王殿下竟然没有在火堆旁烤火!她惊讶了一下,迅速转头,想看看宁王到底在做什么。只是这样一看顿时把她吓了一跳。 凤明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双手抱着手臂,面色苍白中带着一丝青,连往日淡粉的嘴唇也变成了色,双目紧紧闭着,眉头紧蹙,浑身不停的哆嗦颤抖着,双手用力的揪着手臂上的衣服,手上青筋暴突,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她连忙走了过去蹲在他身前,着急万分的轻唤道:“王爷,王爷,你怎么了?还能听得到我说话的声音吗?王爷?”她伸出手想推一下他,可是还没有靠近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寒气从他身体里传了出来。 她怔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把手烤热,所以才觉得他的身体异常的冰冷,好像自己的手贴着的根本就是一块千年寒冰。 她有些懵了,就算他身体差,就算刚才在河里待了一阵子,那、那他的体温也不至于降到这种程度吧?要不是确定他还在喘着气,她都要以为这是一个死了老久的人了。正常人怎么会有这么低的体温呢? “凤明阳,你醒醒,你到底怎么了?”她不得不摇晃着他,试图让他恢复一点理智,好歹告诉她出了什么事,她才好做出决定啊。 可是他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哎呀,先不管了。她也顾不得其他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拖到火堆旁,然后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下,还有身下已经湿漉漉黏在身体上的贴身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又用自己刚刚烤干了的衣服裹在他身上,试图让他温暖起来。 “好、好冷……好冷……”凤明阳此时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只是体内的冰寒之气在流窜着,冻得他根本就无法完昏迷过去。事实上即使他昏迷了也会被冻醒的。 他的神智已经漂浮在了半空中混混僵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冷,想要温暖。所以他凭本能的紧紧抱着阮伽南,试图让对方身上的温暖传到自己身上,缓解一下自己的冰冷。可是却收效甚微。 他也知道这样没用,但即使只是一丁点也足以让他顺从本能去靠近,紧紧捉住不放手了。 被这么大块寒冰给紧紧的搂住,阮伽南觉得自己也要被冻僵了。这人身上根本就没有一丝暖意,即使在火堆旁烤着也是无济于事。 “药……药……”凤明阳艰难的从口出吐出了一个字,声音既小咬字又不清晰,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懂。 “什么?”阮伽南正忧心着似乎就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她忙低头将耳朵靠近他的嘴巴,好不容易才听到了那个字。 她猛的一拍自己的额头,懊恼不已。自己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呢,他身上不是随身带着药吗? 她连忙将他放下转身去翻他刚脱下的衣服,翻了个遍才在终于在外衣的暗袋里找到了一个熟悉的瓶子,正是柔妃娘娘让她带着的小瓶子。 她也没有时间多想什么,忙拔开了小瓶子的盖子,从里面倒出来了一颗药丸子,小小的一颗,还没有指甲盖的一半大小。 她顿了顿,有些迟疑,不知道他该吃多少粒,犹豫了一下又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她一狠心,取了三粒,回到他跟前将药硬塞到他嘴里,然后抬起他的下巴,嘴里祈求的喃喃着道:“快咽下去,快咽下去啊……” 这里没有水,除非他自己咽下去,不然她也没有办法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听到了自己心里的祈求声,凤明阳紧紧蹙着眉,好一会儿才将嘴里的药咽了下去。 看到他喉咙滑动了一下阮伽南才稍微的放下了心。心想吃了药情况应该会好点吧?虽然没有水药力可能会差一点,但他吞了三粒呢。应该可以了吧?她不是很确定的想。 她一边密切注意着他的情况一边伸手挑了挑火堆,让火焰烧得更旺一些,希望他的体温能赶紧上升,别这样冻死人了。她真的很担心这样长期冻下去,他不死也难。人体长时间处于高温或者低温状态中很容易就出问题,现在他们又在野外,他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她可是毫无办法啊。 靠在她怀里的凤明阳吃了药之后体温果然是慢慢上升了,一直在哆嗦颤抖的身体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面色似乎也好了许多。就是他的神智还没有恢复,依然是混混僵僵的,双眼紧闭,鼻息若有似无。 阮伽南伸手在他额上探了探,见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觉得他这次发病……他这应该是发病了吧?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这么吓人。不过好歹是撑过去了,有惊无险。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凤明阳的体温在升高是没错的,但却是一直在升高,从吓人的低温到暖和,到正常人的体温,然后继续升,一直到了像是发高烧的温度!阮伽南发现不妥的时候他身上的温度已经高得可以滚鸡蛋了! 他靠在阮伽南怀里,硬生生的让她在大冷天的时候热得出了一身的汗。 她简直就是觉得惊悚了。 凤明阳这到底是什么病啊,冻的时候冻死人,热的时候又烫死人,他还是个正常的人类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先是经历了超低温,现在又是超高温的,这么恶劣的温度变化,正常人都承受不住吧? “凤明阳,凤明阳,你到底是怎么了,醒醒啊!”她摇晃着他,可是他却只是紧紧咬着牙关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张着嘴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他甚至从她怀里挣扎着倒在了地上不停的翻滚了起来,喘着气,面色潮红得有些吓人,额上青筋暴凸。刚刚烘干穿上的衣服很快又被汗水沾湿,连外衣也都被汗水沾湿了不少,额上,还有两颊旁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似乎随时能滴下水来。 “凤明阳!”阮伽南有些慌了,想要将他扶起来但是他身上滚烫的温度让她有了种自己挨着他也会被燃烧起来的错觉。 有心想要做些什么,但是阮伽南发现自己对他压根就不了解,也不知道他这样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没办法,她只好咬牙又喂了他几粒药,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然后她又跑到了外面用自己身上的帕子装了一些雪回来,用手融化掉再把手贴在他额头上。 暂时的冰凉让凤明阳舒服的呻吟了一声,本能的想要靠近。可是很快又变得滚烫起来。阮伽南来回的做着同样的动作,最后自己的手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只是机械性的重复着。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凤明阳的情况才终于好了起来。面色虽然还是惨白一片,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样,狼狈又憔悴,身上哪里还看得到一丝平时的气度和风姿。 阮伽南也被他折腾得疲累不已,这半个时辰就好像半个世纪一样漫长。 她以为凤明阳身体差只是一个骗人的幌子,就算真的是不好也没有外人说的那么严重。毕竟认识他到现在,今天为止,他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所以她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看得太严重。 可是今天她是真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从来没有见过谁像他这样的,一会儿身体冷得跟千年寒冰一样,一会儿又滚烫得跟热化的岩浆一样,实在是太过恐怖,让人心惊胆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明阳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看到上方破败的房梁,还有蜘蛛网他扯了扯嘴角,不由得轻笑了出来。 听到他笑声的阮伽南一震忙回过头,一看,刚才还剩半条命的人可算是醒过来了,只是,他笑什么?笑自己大难不死吗? “王爷,你可真能折磨人啊。”她都要被吓死了。 凤明阳瞟了她一眼,淡淡的笑了笑有气无力的道:“是不是把你吓到了?没事的,只要我撑过去就会没事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原本他是不会突然发作的,只是刚才在水里泡了一会儿,身体受寒触发了而已,也好在他有随身携带药,没有将药放在陆英身上。 “王爷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病了?难道是因为……”阮伽南蹙着眉,想到刚才他在河里差点就溺水了的事,心想莫非就是因为他那么冷的水里待了一阵子,所以才突然病发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她的原因了。她眼里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愧疚。 凤明阳似乎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淡声道:“你不用多想,我隔一段时间便会如此。而且我之前也说过了,我这既是病也是毒。既然是毒那就总会发作的,不管有没有今天的事都一样。” 再说了,如果不是他,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逃出来,说起来大概也是她救了他吧? “你中的到底是什么毒?真的是如柔妃所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小时候又是怎么熬过来的?这种煎熬她觉得一个小孩子还没有这样的承受能力,而且小孩子的话身体机能也不能承受吧? “在我小时候这毒自然是没有这么厉害,这么严重的。这种毒是随着人的年龄增长而变化的,年纪越大,毒性越大,发作起来也就越痛苦。”让人恨不得当时就死了算。“至于是什么毒,恐怕只有下毒的那个人才知道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了都还没有找到解药。 听到他这么说,阮伽南看着他的不光不自觉的有些同情和怜悯。 杀人不过头点地,是谁这么心狠手辣,狠毒至此,竟然对一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下这样阴险的毒。不想让他出生为什么不干脆让他还在柔妃肚子里的时候就杀了他,偏偏让他生出来却中了这样的毒。 可想而知他这十几年是受了多少折磨,尝了多少非人的痛苦了。也难怪柔妃一直放不下这件事了。 “怎么,王妃这是在同情本王,可怜本王吗?”凤明阳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同情怜悯看在眼里,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同情你倒是有的,可怜嘛,也不至于,至少你还没死,还有机会获救不是吗?”有什么好可怜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的可怜也改变不是这个事实。 “多谢王妃给本王留了一点颜面。” “行了你,有这精力还不如好好休息呢,我可没办法将你拖回燕京。”阮伽南很是嫌弃的说。 他最好就是不要再发病了,不然的话说不定她什么时候就没有了耐心直接将他捅死,一了百了。 凤明阳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们先不回燕京。” 阮伽南一惊,“不回燕京?难道你还想要去常州不成?”这个时候去常州不是明摆着将自己送到对方面前吗?他不是脑子病糊涂了吧? 凤明阳昵了她一眼,提醒道:“你不是要去青州查你娘的事吗?” 阮伽南听了这话一愣,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青州……是,他们是说好了要去青州,可是现在,现在在宾川发现了这样的事,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先回燕京处理吗?若是绕道去青州,等回燕京只怕是又已经过去好些天了,若是因此导致事情出了什么变化怎么办? 她是有心想要尽快查清楚她娘的事啦,但也不是那么急,可以下次嘛。 凤明阳垂下了眼睑,淡声道:“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顺便去青州吧。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至于宾川的事,我会让镜成带着人证物证先行回燕京。只要回到了燕京,事情就等于是定下来了,那么人就算胆子再大,在燕京想要动手也得好好思量思量。” 阮伽南想了想才道:“如果你确定这样没问题的话,那就去青州吧。” 两人在这里待了一晚上,但是却没有看到墨镜成来,也没有看到丹砂和陆英。别的人就算了,只是丹砂,她总是有些担心的。可是凤明阳却说不用担心,他已经安排好一切了,不管是丹砂还是陆英,墨镜成,都会平安回到燕京的。 大概是墨镜成被人发现了,又或者是丹砂两人被发现了,宾川城里一夜之间便变了样,四处有人挨家挨户的搜查,连在大街上也随时会被人揪住询问一遍,一旦谁有异常的地方立马就会被人捉起来。 阮伽南和凤明阳却是趁乱离开了宾川。 两人没有再骑马,因为凤明阳现在的身体情况实在是不适合骑马,加上两人身后似乎没有人追,便改乘马车了。两人扮成了一对普通夫妻,租的马车也不是什么好的马车,非常的普遍,就算是在昌平县这样的地方也随处可见,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宾川离青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路上两人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阮伽南一开始有些不解,但是细细一想便明白了过来。明白过来之后就在心里将凤明阳暗骂了一顿,暗道这人奸诈狡猾,什么已经答应了带她去青州,所以不能反悔,都是屁话,明明就是他自己想躲开那些可能追杀的人才绕道来青州。 亏得她还感动了一下下,才发现自己那点感动都白费了。 他兵分几路,墨镜成一路,丹砂和陆英一路,严知君等人又是一路。丹砂和陆英一个是她的贴身婢女,一个是他的近身侍卫,这两人在一起,只要租一辆马车掩人耳目,任谁都不会想到马车里根本就没有人。两人的主子都不在车上,也并没有回燕京。 谁能猜得到他们这个时候不回燕京却跑去了青州呢?毕竟青州和这事可是完不相干啊,也不顺路,而且他们竟然还敢独身一人,不带侍卫,不带婢女就走了,这不是胆大包天,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么? 哼哼,这人分明就是为了甩开追杀的人才决定继续去青州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因为来之前就答应了她要去青州! 因为这个原因阮伽南还暗暗怄气了两天,因为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每每想起来都觉得难为情。 凤明阳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她这复杂的心情还是假不知道,一路上都总是在睡,什么都没有说,要不就是闭目养神,面色依然苍白得有些吓人,像是随时会倒下一样。 三天后两人就来到了青州。 相比昌平县和宾川,青州就显得安乐平静得多了,进了城还依稀能看到过年残留下来的一丝丝欢乐气氛,来往的百姓脸上也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可见之前她大伯在青州担任父母官的时候能力还是不错的,将青州治理得相当好。也难怪终于要升官到燕京去了。 阮伽南对之前阮家在青州宅子的位置并不清楚,事实上她是在这里出生的,但是却并非在这里成长。即使很小的时候有印象,现在长这么大也都没有了。不过阮家的本家现在是部去了燕京,旁支还是在青州的。 所以她只能找人问了问,说自己是阮家的旁支,以前曾经受过阮大人的恩惠,所以想过来报恩的。这么一说倒是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了,还很热情的给她指了路。 两人的马车摇摇晃晃的一路往城里走,走了两刻钟才终于来到了一处民宅前。 阮伽南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仰头望着眼前的宅子,刺目的阳光让她不由得眯了眯眼,对大门上方的一个大大的阮字看得有些不甚清晰。 她站在大门前正想着要怎么去敲开门又不引人怀疑的时候就听到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她忙转身看了过去。 前方不远处一个穿着灰色大氅和深蓝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缓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阮伽南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住在这附近的人,只是路过而已,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不是这样的。因为对方的目光在走近之后就落在了自己身上,还有旁边的马车上。最后甚至是停在了她前面几步远的地方。 男子看着她迟疑了一下才问道:“这位夫人,请问你站在我府门前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府门前?他是这府上的人,也就是阮家旁支的人了? 她心里迅速有了主意,福了福身道:“是这样的公子,我们夫妻二人从远方而来,是为了报恩。很久之前我爹娘曾经受过府上一位夫人的恩惠,她救了爹娘的命,如果没有哪位夫人也就没有今天的我了。我爹娘一直记着她的恩情,只是年纪大了,不方便出远门,便让我们夫妻过来了,我夫君在路上感染了风寒,才没有下马车,希望公子不要见怪。” 报恩? 阮成泽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番,沉思了一下问道:“不知道曾经帮过夫人爹娘的是府上哪个夫人?如果真的是府上的夫人,我倒是可以帮夫人传个话。” 阮伽南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不怕公子笑话,我也不知道那位夫人的名字,只知道是阮府上的夫人。”顿了顿,她佯装很认真的想了想才不确定的道:“我记得我爹娘说过,说他们当年被救的时候好像听那位夫人隐约提起过说她的夫君考中了科举,不日就要动身前往燕京……也不知道我爹娘有没有听错。” 阮成泽听到她这话想了想不由得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笑着道:“我想我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了。” 阮伽南很是惊喜的道:“真的吗?那不知道公子可否为我传个话?” 阮成泽遗憾的摇了摇头,“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是我想的那个,那你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报恩了。那位夫人已经去世了。” “什么?去世了?”阮伽南假装震惊的倒退了两步,“怎么会?按照我爹娘所说,那位夫人现在也还没到四十吧?怎么会这么早就去世了呢?” 阮成泽摇了摇头,“你回去吧。” 说完就要回府,可是却又被叫住了。 “公子等等!如果、如果那位夫人真的去世了,那、那她可还有儿女?我找她儿女报恩也是一样的。” 阮成泽想了想道:“她倒是有个女儿,只是……”那个女儿现在也不知道还活没活着。 “求公子告诉我她女儿现在在何处,如果不能代替我爹娘完成心愿,他们只怕是百年后也不能瞑目啊!” 阮成泽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告诉夫人,只是我也不知道她的女儿现在在何处。如果你真的想报恩,不妨去燕京的阮府找找看。那位夫人之前身边有个贴身婢女,若是这个婢女还在,必定会知道她的女儿在哪里的。” 阮伽南听了心里很是疑惑。 她娘身边有婢女?可是在阮府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啊!而且在庄子上的时候嬷嬷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如果娘身边真的有一个贴身婢女,那她对娘的事必定是知之甚详,对娘的身份也肯定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只是这个婢女怎么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呢?如果这个婢女还在,那她是不是知道娘是怎么死的? 看来要想知道娘是怎么死的,那就要先找到这个婢女了。 “公子知道这位婢女的名字吗?有了名字,到了燕京我也好打听,若不然的话,就算去了阮府,我怕也会被人赶走啊。”阮伽南言之谆谆。 阮成泽却是皱起了眉头,“真是抱歉,夫人,她的婢女叫什么名字我也忘记了。她离开的时候我还小,不太记得事了。”所以又怎么会记得她身边婢女的名字呢? 听他这说阮伽南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位公子,我能冒昧问一下,你和那位夫人是什么关系吗?” 阮成泽眉心一蹙,脸上闪过了一丝茫然,但很快又消散了,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只是阮家旁支的一个孩子而已。小时候在本家生活了一段日子,所以对你说的那位夫人有些印象。” 旁支的孩子? 他这么一说阮伽南霎时间想起了一些事。 她记得丹砂给她整理的资料上写了一件事,就是她大伯,阮晋康,似乎过继了一个儿子给旁支大房做长子……莫非这个就是她大伯过继给了旁支的那个儿子? 说实话,当初看到这个的时候她还有些不理解,好好的她大伯为什么会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了旁支呢?要是本家自己的弟弟或者哥哥年纪大了,没有儿子,将自己的儿子过继出去也说得过去,但是旁支……实在是令人费解。 而且他对她娘居然还有印象,这是不是能说明她娘是个不错的人,所以这么久了还能让一个当年是个孩子的人记住? 可惜了,她不能暴露的身份,不然的话她倒是可以仔仔细细的问一问,说不定还能问道一点有价值的。只是一个婢女,时间又隔了那么久,她又不在阮府长大,现在要追查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也罢,好歹是有些进展了。 “如此就打扰公子了。我们夫妻绕道去燕京吧!希望能找到那名婢女,问出夫人女儿的下落,我好好报答一番,了却父母心愿。” 阮成泽拱了拱手道:“夫人知恩图报,想来是个心善的人,老天爷一定会让夫人得偿所愿的。” “承公子吉言了,今日多谢。我夫妻就此告辞了。”阮伽南福了福身便上了马车。 她人一上去,马车很快便慢慢的驶动了起来,朝着城外的方向走了去。 阮成泽看着马车离开笑了笑,没有想到自己今天遇到了这样的事,不过也是一件好事。现在世态炎凉,还有这样知恩图报的人已经不多了。 不过…… 他上台阶的步伐一停,眼里闪过了一丝疑惑。 方才那位夫人,他怎么看着好像有点眼熟?莫不是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想了想却毫无结果,阮成泽只当是自己的错觉,摇了摇头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马车里,凤明阳也将马车外的一切都听到了,马车行驶中他问道:“现在该如何?你还打算继续留在青州查吗?” 若是她想查,倒是可以在青州停留几天的。 阮伽南却是摇了摇头,“算了,以后我有机会再过来吧。现在这样也问不到什么。而且我们身后还有追兵呢。还是赶紧回燕京比较安。” 虽然说一路上并没有遇上什么危险,但是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查到他们往青州来了呢?而且她觉得他的身体继续在外面的话,迟早会撑不到病倒。现在还有点精神,再拖下去,说不定就要昏厥着回燕京了。 凤明阳听到她这么一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不由得闪了闪。半响才道:“既然王妃决定了,那我们就启程回京吧。” 阮伽南瞄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 什么她决定,其实是她帮他说出了心里话而已。这个时候倒是装了,发病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装。只可惜这里没有相机录像机啊,不然的话将宁王发作时的狼狈录下来,这就是一个赤裸裸的把柄啊! 阮伽南眼里闪着浓浓的可惜光芒,没有注意到凤明阳瞥了她一眼。 而远在燕京的阮府,阮若梨终于发现自己屋子里丢东西了! 这天她回到房间,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将头上的珠钗轻柔的摘了下来,难得她今天心情好,所以没让身边的丫鬟来,自己动手图个乐趣罢了。摘了珠钗之后她对镜自揽了一番,铜镜中的人五官美丽脱俗,翦水秋瞳,娇嫩红唇,肤白胜雪。 好歹她也是燕京有名的美人,将来相比会比阮伽南嫁得好的。 阮伽南随着宁王去了常州,时间长了,她这才慢慢的忘记上元节那天的事。那天看到的事在她心里憋了许多天,那口气就是下不去。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总之就是觉得闷闷的,不快乐。现在燕京的人都说宁王这次肯定会搞砸这件事的,到时候阮伽南回来就没有那么风光了。 今天她随着表姐进宫去看了清妃,中途皇上来了清妃娘娘的宫殿,看到她还对她称赞了一番呢。 想到今天得到了皇上的称赞,阮若梨脸上的笑就藏不住。看了许久才终于将铜镜放了下来。放下铜镜的时候过长过厚的袖子拖动了一下桌面上的妆匣子,有些还被带动掉到了地上。 她懊恼的皱了皱眉,不得不弯下腰去将东西捡了起来,放回了桌面上,视线不已经的一扫,动作不由得一顿。 她直直的看着梳妆台,半响才面色变了变,叫道:“春莺!” 春莺听到叫声忙走了进来,“小姐,怎么了?” 阮若梨面色有些不好看,“这梳妆台还有一个妆匣子呢,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你收起来了?” 春莺看了一眼梳妆台,摇了摇头,“小姐,没有了,小姐所有的妆匣子就在这里了,奴婢没有收起什么呀。” 阮若梨面色一沉,“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这梳妆台不是还有一个檀木香的盒子吗?就摆着这里的,现在怎么没有了?” 春莺噗通的一声跪了下来,“小姐,奴婢不敢说谎啊,奴婢真的没有见过这个盒子,小姐的梳妆台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只有那些非常珍贵的首饰才收起来了,小姐平时用的都在这里了。” 阮若梨柳眉紧皱,抿着唇想了想最后还是非常的确定自己当初就是放在这里了。从娘将这个木盒子交给她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动过,不可能不见了的! 难不成是有婢女见自己不动,所以就胆大包天的偷走了? 一想到这个阮若梨顿时火冒三丈。 “把在屋子里伺候的人通通叫进来!”她冷声道。 要是让她查到是她屋子里的人偷了,看她怎么处置这个贼子! 这么一来凝翠苑闹出来的动静就有些大了,很快就惊动了贺氏了。 贺氏匆忙的赶了过来,正好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大发雷霆的训斥人。 “梨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有事就好好说,你发这么大的脾气,要是传了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贺氏走了过来抱着她嗔怪的道。 有什么事让下面的人代替就是了,何必自己亲自出面? 阮若梨跺了跺脚,很是气恼,“娘,你不知道,她们中间不知道是谁进了我的屋子偷了我的东西!” 贺氏面色一沉,“什么,竟然有人这么胆大包天,还敢进你的屋子偷东西?” 贺氏威严的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丫鬟才又问道:“她们偷什么东西了?” 这么一问,阮若梨却是变了变面色,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眼神有些闪躲。 贺氏见状心里不由得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梨儿,说,你丢了什么东西!” 阮若梨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就垂下了头,小着声音道:“是,是娘之前交给我的东西……就是、就是那个檀香木盒子……” ------题外话------ 宁王体内的毒终于发作一回了,再不发作大家估计都要以为宁王是个假病秧子了…… 宁王:云吞你个后妈! 云吞:略略略,云吞是阿南亲妈,你跟阿南还没有好上呢,当然是后妈了 第一百零七章 心机婊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贺氏眼前一黑,几乎没晕过去。..bsp; 丢了,居然丢了?她以为放在她这里是万无一失的,可是她却弄丢了? 她有心想要好好的问一问,但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又不想失态,更加不想让别人知道,引起怀疑。 看着女儿低垂着头,茫然无所知的样子,她顿时觉得自己心肝都气得疼起来了。 “你告诉我,檀木盒子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屋子里,贺氏挥退了所有伺候的人,又让人把门都关上了才忍着气问。她这么一问阮若梨顿时就心虚起来了,贝齿轻咬着丰润的下唇,低垂着头,吱吱唔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贺氏有些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你连它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你都不知道吗?”这话一出,就见自己的宝贝女儿面色变了变,她顿时被气得面色铁青,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不这样的话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会被气晕过去。但是阮若梨却非常不明白也不理解她这种心情,心里还觉得她太小题大做了。不就是一个收拾盒子吗?虽然很名贵,但是名贵的东西她都不知道有多少呢,丢了就丢了吧,何必气成这样。这么想她就这么说了,“娘,我知道那盒子里装的东西都很贵重,但我们阮府什么好东西没有啊。娘你何必太在意?”“你还说!”贺氏再也忍不住尖声斥责道,“你知不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你知不知道里面的东西代表了什么,你知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是……”贺氏气急败坏的说着,想让她明白那个檀香木盒子的意义,但是偏偏又无法对她说出其中的缘由,只能是气在心头。好一会儿贺氏才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只是面色却有些严肃凝重,“梨儿,你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阮若梨没办法只得强迫自己去回想,但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那盒子放在那里她根本就没有多加留意,而且娘又上了锁,她哪里会注意到它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要不是今天那点意外,她根本就不会注意到那个盒子不见了。“娘,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平时有没有注意。而且你给了盒子我却又不给钥匙我,我打不开就没办法用里面的东西,这样子我哪里会留意它是不是还在梳妆台上呀。”她说东西很贵重,可是她却从来没有看过,她怎么知道里面的东西到底是怎样的贵重法?阮若梨觉得这件事真的不能怪自己。“你!你真是要把我气死啊!”贺氏气急的伸出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用力的戳了戳。在她这里问不出什么来,贺氏只得把希望放在了她院子里伺候的人身上,希望真的是伺候的人起了贪念趁她不注意就把盒子偷走了。凝翠苑所有在屋子里伺候的人,不管是丫鬟还是婆子通通都被叫到了屋子前的空地上。贺氏仔仔细细的问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根本就没人进屋子去偷东西。问不出什么来,贺氏心里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不是梨儿院子里的人偷的,那会是谁偷了,又是什么时候偷的?若是知道什么时候偷的那还有点头绪,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的知道是谁,可是现在却是连什么时候不见了的都不知道!这样要如何去查? 每每想到这个贺氏心里就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把东西放在这里的时候明明已经再三交代过,让她一定要好好保管,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可是她却随随便便的就将檀香木盒放在了梳妆台上。现在更是连盒子是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能不让她生气吗? “娘,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就算是很贵重的东西,但我们也不差这点啊,在买回来就是了,娘你何必这么在意?”阮若梨很是不明白。 贺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这东西不说天下只有一份,但也是少有的。娘是心疼你才想着这这些东西留给你,给你将来当嫁妆。可是你倒好,明珠当鱼目!” 更重要的是,要是让阮伽南知道这件事——哎,不对,这会不会是阮伽南偷走的? 贺氏猛的醒悟古来,不得不这么怀疑。 但是很快她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 先不说阮伽南知不知道她给她的东西少了许多,就算她知道,她也没有机会来偷啊。她可是已经嫁到王府去了,又怎么回来偷?这不可能。可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会不会,会不会是她回门的时候就已经…… 也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个贱蹄子估计早就闹起来了,她可不是什么会吃亏的人。 其实贺氏更加担心的是如果东西不是阮伽南偷的,而是其他人,甚至是那里的人查到了这里……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越想贺氏就越是不安,在凝翠苑也坐不下去了,猛的站了起来,面色有些惊惶不安,却又强作镇定的道:“梨儿,你好好想想这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最好就是能想起一星半点来,还有,这件事不能对任何人说,知道吗?”她不放心的叮嘱。 阮若梨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但又不得不应道:“行了,娘,我知道了。” 想想想,东西都丢了,还有什么好想的?她都说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娘还不信,非要她想,她根本就不知道的事要怎么想? 贺氏匆匆离开回到了主院。到了晚上,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老爷,就先听到他提起了这件事。 “我听说今天梨儿的院子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说是有人偷了东西是吗?可有把偷东西的贼子捉住了?”阮常康问道。 贺氏正在帮他脱下外衣的动作一顿,垂下了眼眸,“也说不准是她院子里的人偷的,问了一遍也没有问出什么来。妾身也不敢闹得太过,免得传了出去让梨儿的声誉受损,所以就算了。” 阮常康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是梨儿院子的人出了问题,那就应该好好查查,免得带坏了梨儿。还有,梨儿也快十四了,你也是时候教她一些东西,让她学着一起管家了,免得将来嫁到夫家之后乱了手脚。” 梨儿以后是要做当家主母的,这管理内宅之事还是早早学会的好,免得将来吃亏。..bsp; 贺氏闻言不由得轻叹了一声,“老爷说的妾身不是不知道,只是现在咱们府上人多口杂,梨儿又是个单纯的,若是处理得不好,少不了被人说,妾身可舍不得梨儿受这种苦。而且现在府上有妾身,又有嫂子,还有老夫人在,哪里轮得到梨儿来做这些?” 大房的人说是在府里暂住的,但是现在大伯都已经稳定下来了,也没听他们提起过要搬出去的事。 阮常康听到她这么说,想了想便摆了摆手道:“也罢,那就再等等吧,总归还是有时间的。” 阮常康说完就准备去书房处理一些事再回来用饭歇息,却被贺氏叫住了。 “老爷,妾身有事想跟老爷说。”贺氏想了想觉得还是将这件事告诉老爷的好,免得将来出了什么意外。 “哦?什么事?”阮常康回头问。 贺氏踌躇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就是姐姐留下来的那个檀香木盒子,妾身原本是放在梨儿那里的,想着说这样也安点。可是今日梨儿却告诉妾身说这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被谁偷了去。” “什么?不见了?敢情你今日在梨儿院子闹的就是这件事?”阮常康面色微微一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了。” 贺氏将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说完有些后悔的道:“妾身也没有想到梨儿这孩子竟然会如此大意,原本是想着放她哪里更安一些的,可是谁知道……”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说再多别的也于事无补了。 阮常康也不想再责备什么,而是沉声问道:“梨儿真的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吗?确定不是她院子里的人偷了去的?” 贺氏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她院子里的人偷的,妾身稍早前已经仔细盘问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至于梨儿,她也是真的想不起来。” 顿了顿,贺氏又猜测道:“老爷,你说这会不会是伽南偷……拿回去了?” 阮常康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想起了之前她问起自己这件事时的事,眸色深了深,一时间也拿捏不准她到底知不知道给她的那些东西并不是部。如果她知道并不是部,那偷偷的拿回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问题是她知道吗?如果是她,又是怎么拿回去的呢?除了回门那天她根本就没有回来过阮府,莫非就是那天发生的事? 阮常康想了想觉得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伽南那孩子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心里不忿,偷偷的将东西拿回去了。 “罢了,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也只能是这样了。日后我找机会问问伽南吧。梨儿院子那边你也要把守住了,别传出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来。”阮常康说道。 贺氏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问:“老爷,你说……你说会不会是那边的人来找过来了?” “胡说八道!这不可能!”阮常康面色一变,冷着脸呵斥道,“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没有人会找过来的,要找早就找了,何必等到这么年之后才找。你少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 “妾身这不是担心嘛……”好好的就不见了,不多想都不行啊。 阮常康似乎是被她的话影响到了,没有多说什么就黑着脸去了书房。 对阮府的事阮伽南是完不知道的,不过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就是了。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她拿回来又怎么了?难道他们还有脸转过头来问她要回去不成? 一路上两人倒是有点像做贼一样躲躲藏藏的,不敢走官道,一路马不停蹄,凤明阳的身子那是那个样子,既没有更加糟糕,但是也没有好起来。而且他还非要坚持骑马回去。 阮伽南劝说无效,一火,索性不管了,爱怎么滴就怎么滴。他自己都不爱惜,她又瞎操心什么呀。 于是两人骑马赶一段路,又坐马车赶一段路,就这样用了最短的时间赶回了燕京,一路上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运气好还是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两人会单独上路,所以没有派人在路上围堵刺杀。居然就这样让两人顺利的回到了燕京。 两人回到燕京的时候时辰还早,凤明阳想了想便对阮伽南说道:“你先回府,本王现在就进宫一趟。” 阮伽南呆了一下,“王爷,你不用这么着急吧?”还是身体要紧啊,看看你,这脸色跟鬼一样,你这样进宫难道就不担心把皇上给吓着? 凤明阳斜睨了她一眼,勾了勾唇,“王妃难道不觉得本王现在进宫是最好的时机吗?” 嗯? 阮伽南垂眸想了想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不由得抬眸看着他露出了一个佩服的笑容,还对他竖了竖大拇指,“王爷,你赢了。” 连自己身体都不顾的人,不赢都不行。 这会儿进宫确实是最佳的时机。 “那我就先回府了,王爷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如果回到燕京还能出事,本王早死几百遍了。” 阮伽南耸了耸肩,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两人分道扬镳,一人往宁王府方向而去,一人则是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宫里的人冷不丁的看到去了常州的宁王殿下还吓了一跳,有些反应不过来,然后才又注意到宁王面色不对劲,似乎出了什么事一样,也不敢多问就飞也似的u禀报了。 皇上正在南书房处理政务,听到身边的近侍面色有些异常的走了进来,抬眸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道:“又怎么了?” “皇上,宁王殿下回京了,而且现在就在殿门外求见。” “什么?小九回来了?”皇上很是惊讶,放下了手上批阅的奏折道:“快让他进来。” “是,皇上。” 凤明阳很快就走近了南书房,跪在了皇上面前,“儿臣拜见父皇。” “小九快起来。..co皇上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了下去,他一抬头立刻就注意到了他异常苍白的面色,“小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又发作了?” 凤明阳摇了摇头,“父皇,儿臣没事。” “你不是应该还在常州吗?怎么突然就回京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是皇上还是先问起了正事。 他收到贺之源传回来的消息明明说他们还在常州啊,小九怎么今天就出现在燕京了? 凤明阳先是将他们到了昌平县,然后又发现了不妥的事说了说,最后才面色凝重的道:“父皇,儿臣心里觉得奇怪,放心不下便和贺之源等人分开,儿臣去了宾川,结果却发现昌平县消失了的人竟然在宾川做苦力,昌平县知州和宾川知州还有当地军官勾结在一起,在宾川开挖金矿!儿臣觉得事情太严重了,所以就先行回京向父皇禀报此事。” “什么?私自开挖金矿?这,小九,这可是真的?”皇上面色一沉,但还是有些不相信。 “父皇,如此大事儿臣怎么敢轻易开玩笑?儿臣到了那山上亲眼所见,已经开采到了一定的程度了。父皇,昌平县和宾川两地的知州和军官相互勾结,企图瞒天过海,欺瞒父皇,实在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还请父皇速速派人前往宾川查明,将涉事的相关人员捉捕回京严审!” “岂有此理,他们这是要造反!”皇上猛的一拍龙案,咆哮着道,心里怒火中烧,震怒不已。 同时也难以置信,底下的官员竟敢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而且他这皇上竟然还不知道,如果不是这次小九发现了,那他这个皇上要被隐瞒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将来他们造反了他才知道? 皇上觉得自己的威严和皇权遭受到了难以忍受的挑衅。 凤明阳跪了下来,“父皇请息怒。此事儿臣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手上还有一个认证,此时正在回京的路上,相信此人一定会说出一个真相来的。还请父皇即刻派人前往昌平县,儿臣担心那些人会毁尸灭迹,甚至是趁机作乱,连累当地百姓。” “儿臣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遭受过数次追杀,要不是身边的人护着,儿臣只怕是没办法回来向父皇揭发此事了。” “什么?小九你被人追杀了?身上可有受伤?”皇上一听眉头一皱,心里更是怒不可歇了。 这是罪上加罪啊!被发现了不但没有及时认错,回头是岸,竟然还敢追杀他亲封的王爷,这是不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了! “儿臣命大,运气好,并没有受伤。” 皇上有些欣慰的看着他道:“好好好,小九真的长大了,也出息了,第一次就为朝廷做了这么一件大事,父皇甚感欣慰啊。” 凤明阳笑了笑,谦虚的道:“都是父皇教导有方儿臣才有今天,而且这次也是儿臣运气好,碰巧绕道去了昌平县才得以发现这件事。定是父皇福泽深厚,庇佑了儿臣,才让儿臣平安归来。” “你啊你,是越发会说话哄父皇开心了。”说着皇上叹了一口气,有些庆幸,然后脸上的表情一收,有些冷沉了起来,“好在你及时发现,再晚些说不定就……你辛苦了,这件事父皇定会严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涉事官员的!” 凤明阳此时脸上才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神情来。 “小九,朕看你脸色不太好,你先回府好好休息,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先交给其他人处理。” “是,父皇,那儿臣就先告退了。”凤明阳没有多说什么,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功劳会被人抢去。 只是他才转身想要走出南书房却双腿一软,整个人眼前一黑,当着皇上的面晕倒了。 皇上面色骤变,一个快步走了上前,同时朝着大殿外大吼道:“请御医!快请御医!” 皇上身边的近侍李岩一走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么宁王昏迷,不省人事,吓得面色大变,慌忙转身就跑了出去。 一阵兵荒马乱,宁王就近放在了皇上寝宫偏殿的床榻上,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唇紧闭,即使晕过去了双眉也是紧紧皱着,隐隐可见几分痛苦之色,面容也有些憔悴。 柔妃听到消息之后连忙赶了过来,看到昏迷不醒的儿子当场就落下了泪水,难过不已。 御医很快就过来了,把过脉之后也很快就诊断出宁王身上的毒曾经发作过,而且又在冰水里泡过,寒气入体,雪上加霜,又连续赶路,马不停蹄的,身体根本就负荷不了。能支撑到回到燕京,还和皇上说了一会儿话才昏倒已经是极限了。 御医让不相干的人退了出去,然后对宁王施针,过了半个时辰宁王的情况才慢慢的有了一点起色,面色也没有那么苍白难看了,紧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些许。 见宁王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御医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冷汗。 要是宁王在他手上出了什么事,他这条命也别想要了。 只是宁王不是还在常州吗?什么时候回来了,而且还泡过冰水……莫不是常州之事出了什么意外? 御医在心里疑惑着,但却不敢多问一句,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收拾好东西叮嘱了几句才去向皇上复命了。 柔妃坐在一边看着自己憔悴的儿子,心疼得不行,抹了抹眼泪才想起了什么事一样面色一沉,吩咐道:“现在立刻派人出宫去宁王看看王妃是不是和王爷一同回京的,若是王妃在,让她马上进宫来!” 出发前她明明再三叮嘱过,让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小九,她就是这样子照顾的吗?御医的话她可是都听到了,小九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寒气入侵引诱了体内的毒发作,又连续赶路。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如此糟蹋作践,以后要怎么办? 现在都已经这么艰难了,还不好好养着,非要去掺和那些事。她做王妃的也不知道劝阻一下,任由着小九胡闹,要她这个王妃有什么用? 柔妃下意识的将怨气撒到了阮伽南身上。 阮伽南回到宁王府总管看到她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没听说过王爷和王妃要回来了呀,怎么突然就出现在府里了?还有,王妃怎么一个人,王爷呢?不会是嫌弃常州那边辛苦,所以抛下王爷自个儿回来了吧? 阮伽南哪里知道总管心里在嘀咕什么呀,她现在是既疲累又饿。出门在外,他们又要赶路,一路上吃的都是很随便的东西,像是什么冷掉的馒头包子大饼,最好的就是有一次在野外休息的时候她捉到了一只野鸡,用匕首宰杀了,现场烤了吃,解了解馋。 哎,果然是由俭入奢易,如奢入俭难啊! 不过她除了刚传过来的时候吃过苦之外,其余时间也并没有怎么吃过苦啊。 “你家王爷进宫去了,现在让厨房妃我准备些好吃的,好喝的,我洗漱一番之后要吃。记得,一定要好吃的,明白吗?”她吩咐总管,然后就急急脚的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好好泡个澡,出去那么久,她可就洗过几回澡而已,简直不能忍受啊! 总管呆愣了一下才迟钝的点了点头。 丹青看到自家小姐终于回来了,那叫一个高兴,兴高采烈的帮她准备了洗澡水,还想要进去伺候呢,不过被阮伽南给拦住了。 她可没有让人伺候洗澡的习惯。 她在浴桶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样。从从头到脚都洗干净了,人精神了一些,也清爽了一些,穿好了衣服就开始大吃特吃了。 丹青看着自己小姐看着一桌子饭菜那借垂涎流口水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酸心疼。小姐去常州一定吃了很多苦吧?看把她给瘦的,脸上都没有多少两肉了。不过小姐现在回来,她一定会努力把小姐养胖的! 丹青暗暗在心里握了握小拳头。 然后才发现好像小姐身边没有看到丹砂…… “小姐,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啊,丹砂呢?” 阮伽南一边吃着菜,一边含糊不清的道:“丹砂和陆英在一起呢,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我和王爷有要紧事,所以就先回燕京了。” 丹青有点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吃得差不多了,说道:“小姐,你还要吗?奴婢再去给你加点?” 阮伽南伸直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了想还是自制的道:“算了,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加菜饭了,撤下去吧!” 一下子吃太饱不好。 丹青叫人进来正在将满桌子的盘碟撤下去,然后总管过来了,看到一桌子的杯盘狼藉面容有些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再想想宫里人刚才说的话,顿时就抽搐得更严重了。 “哎,总管,你过来了,是有事情吗?”丹青看到了总管站在外面,扬声问道。 阮伽南闻声歪了歪头看了出去,眨了眨眼睛,“总管,有事吗?” 有事就快说了,不然她要去休息了哦。 “……王妃,宫里来人说王爷在南书房晕倒了,柔妃娘娘让王妃立刻进宫。” 阮伽南挑了挑眉,王爷终于倒下了? 宫里有太医在她倒是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只是她有些怀疑,怎么这么巧?莫非他赶着进宫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去常州原本是为了查清楚水患的事,结果却被他意外发现了这么一个惊天秘密,算不算大功一件?而为了这件事他还不顾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性命跑到了宾川查到了真相,又不停歇的赶回了燕京,只为了早日将事情禀报给皇上听。 听听,宁王这精神多值得夸赞啊,多令人感动啊!想必皇上看到他晕倒心里也会心疼万分吧? 啧啧,宁王你真是个心机婊呀。 “王妃?”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的怪异呢? “行了,刚好我吃饱了,我换身衣裳立马就进宫。” 得到她肯定的回复总管莫名的放下了心,然后在心里暗暗奇怪难道他竟然会认为王妃不愿意进宫吗?奇怪了,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总管摇着头出去回话了。 阮伽南换了身衣裳便赶着进宫去了。 柔妃在宫里是等得一肚子的火,看到阮伽南来到的时候面色都是阴沉着的,劈头就骂道:“你为什么没有陪着小九进宫?你难道不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吗?你是他的王妃,你不在他身边照顾他,你回去宁王府做什么?” “母妃,是王爷让臣妾先回去的,说他有要紧的事要进宫和父皇说,我一个妇道人家难道要跟着王爷一起进宫吗?这不是太不识规矩了吗?”阮伽南很是无辜的道。 “你还敢顶嘴了?”柔妃气得尖声道。 “母妃息怒,我不是顶嘴,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之所以先回府也是为了王爷啊,想着说我回府准备好,等王爷回来就能好好休息了,哪想到王爷的身体居然成了这样。一路上我就劝过王爷,让王爷不要急着赶路,身体要紧。可是王爷却说他的身体没有天下百姓重要,没有朝廷重事重要,还指责了我一顿呢,非要赶回来,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柔妃心里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她这样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你简直就是、简直就是要气死本宫啊!”柔妃被她的话气得眼前一阵发黑。 阮伽南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适宜做得太过了,便连忙道:“母妃,你就不要生气了吧,这次的事是我不对,没有照顾好王爷,下次我一定会好好盯着王爷,不让王爷操劳过度的。” 说着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母妃,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的心,几个兄弟就只有王爷现在是一事无成的,王爷心里也是苦,也是急啊,所以这次才会这么拼命。王爷还对臣妾说不想让别人嘲笑母妃,说母妃生了一个没用的皇子,即使被封为王爷了,也还是一无是处,所以王爷才会……希望母妃能理解王爷对母妃的一片孝心。” 凤明阳在床榻上听到她这一番话一阵无语。暗道这么厚脸皮的话她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而且他根本就没有说过这样恶心的话好吗?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他真的会忍不住开口阻止她说出这么羞耻的话来。 柔妃听到她的话面色果然一缓,脸上换上了既心疼又无奈还有些懊悔的复杂表情,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低低抽泣了起来,“都是本宫的错,都是本宫没用啊,要不是本宫,小九又何需受这样的苦?他若是有个健康的身体,现在的成就怕是早就已经……” 阮伽南一看她又哭起来了,顿时一阵头疼,这嘤嘤嘤的呜咽声听在她耳朵里实在是有些脑壳发胀,耳朵发疼。 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宁王,阮伽南忙机灵的道:“母妃,你不要伤心,王爷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要是哭了,王爷醒过来看到岂不是也跟着伤心吗?王爷这个时候要是也跟着伤心,那对身体的恢复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柔妃一听,抽泣声顿时一停,抬起了泪眼,急急忙忙的擦拭着脸上和眼角的泪水,哽咽着道:“你说得对,本宫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哭,要是让小九看到了准会自责的。” “是啊,母妃你放心,你看王爷第一次亲自负责帮父皇办事就立了如此大功,想来王爷一定是个福泽深厚的人,以后也定会越来越好的。”阮伽南嘴里说着吉利又好听的话。 柔妃擦拭泪水的动作一顿,似乎才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小九这次到底是立了什么大功,本宫过来的时候一心扑在小九身上,倒是忘记问这件事了。” 阮伽南将事情简单的说了说,最后道:“具体的臣妾也不是很清楚,臣妾毕竟是个女子,对这些事实在是不懂。只知道王爷在昌平县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秘密,好像是有人背着皇上犯了什么大事呢。王爷帮皇上将这些人揪了出来,那肯定就是大功一件了。” 柔妃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什么,后宫不可干政,就连皇后都时刻谨记着这点,她一个妃子就更加不用说了。 “对了,本宫交给你的药,你可有看着王爷每天吃下去?” 阮伽南连忙点头,“自然是有的,每天都是臣妾伺候着王爷吞咽下去的。多亏了母妃的药,不然王爷也不能撑到回到燕京才晕倒了。” 柔妃闻言勾了勾唇,“有每天吃就好,这样本宫也可以放心了。若是用完了就和本宫说,本宫会催促太医院那边做出来的。” 阮伽南敷衍的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阮伽南就听到了侧后面传来了声响,连忙站了起来,高兴的道:“母妃,是不是王爷醒了,我去看看!” 说完也不等柔妃说话就急切的往里面走了去。柔妃也忙跟了上去。 进去一看果然是凤明阳醒过来了。 阮伽南一下子就扑到了床边,捉住了他的手,颇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觉,“王爷,你终于醒了,可是把母妃和我吓死了。” 凤明阳的呼吸似乎紧了一下,眼睛闭了闭才虚弱着声音道:“王妃不用担心,本王没事。” “小九,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要不要再让太医来瞧瞧?”柔妃看到他醒过来也是高兴得很,关切的问道。 “母妃,我没事了,你们不要太担心,我就是连续赶路,没有休息好才晕倒了而已。” 柔妃面色微微一沉,有些不高兴的道:“你还说,你出发前母妃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母妃的?可是你们一个个都没有做到,把母妃的话当耳边风!你知不知道御医是怎么说的?你的身体本来就……你若是不会好好养着,你是想早日离开母妃是不是?” 凤明阳苦笑了一下,“母妃,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 “你还犟嘴!” 凤明阳立马闭上了嘴巴。 母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行了,你先休息着,母妃去告诉你父皇。你当着你父皇的面晕倒,你父皇都不知道有多担心,要不是有急事要处理,怕是要待在这里等你醒了。” “儿臣不孝让父皇和母妃担心了。” 柔妃轻叹了一声又叮嘱了阮伽南几句才有些不放心的离开。 柔妃一走,阮伽南就挥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人,然后自己坐在了床边,歪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宁王,好一会儿才突然一笑,“王爷好手段,让我差点都上当了。” “王妃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懂。”凤明阳神色淡然。 阮伽南轻哼了一声,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问道:“王爷,你将此事告诉皇上,皇上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自然是马上让人去查了。”私自挖金矿这罪名可不小,一座金矿能让凤歧国国库充盈多少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更加不用说是皇上了。国库充盈对百姓是一件好事,对皇室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谁不想国库充盈一点呢? “王爷,你就不担心你这么一病,功劳就让人抢走了?”她可不相信他会做替别人做嫁衣的事。 凤明阳胸有成竹,“放心吧,这件事不管是交给谁去办,最后的功劳都还是本王的。当然了,大概是要分一点出去的。” 不过无所谓了,第一次还是低调一点的好,若是太出风头只怕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他和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阮伽南点了点头,“王爷心里有数就好。对了,墨镜成还有陆英,还有严知君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燕京?”她还真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婢女呢。 还有墨镜成也还没有回到燕京,按理说他不是应该在他们之前吗? 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凤明阳眸色闪了闪,“应该快了吧。” 如果顺利的话应该是快了,但是如果不顺利……那就难说了。 第一百零八章 试探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很快整个燕京的人都知道宁王回京了,而更加令人震惊的是宁王带回来的消息。 第二天在上朝的时候皇上雷霆之怒让底下的一帮官员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皇上将折子狠狠的摔到了下面,站在第一排的阮常康很倒霉的被皇上的折子砸了个正中,额头一阵疼痛。但是他不敢伸手摸一下,而是连忙弯腰将地上的折子拿了起来,打开一看,顿时面色大变。 “阮爱卿,你来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朕如此震怒!”皇上面色铁青,一双依然锐利逼人的龙眸阴冷的扫视过地下的大臣,然后在某个大臣身上停顿了一下,眸色更冷,才又移开了。 阮常康拿着折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了起来,“皇上,这……” “朕让你说!” 阮常康浑身一颤,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将折子上的事念了出来,整个大殿哗然一片,都有些难以置信。 常州竟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却一直没有被人发现?如果这次不是宁王去了昌平县,那这件事还会隐瞒到什么时候?是不是真的要等到那些人……造反? 私自开采金矿,不是想造反又是什么? “户部尚书,你就是这样当的官是吗?”皇上第一个就拿户部开刀了。 户部尚书一震,连忙站了出来,高呼道:“皇上恕罪,是臣失职了。” 户部掌管整个凤歧国的人口土地,每年地方都会将各地情况一级级上报到户部做好记载,可是户部的人却一直没有发现昌平县的异常情况。 “还有吏部尚书,你就是这样管辖下面的官员的,你这样是不是想把凤歧国的江山都毁了?”皇上站在金銮宝座前朝着吏部尚书怒吼着。 吏部尚书膝盖一软,噗通的跪在了地上,“皇上臣不敢,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皇上冷笑,“绝无二心,你底下的官员现在都要造反了!” “臣不敢!”吏部尚书跪在地上,身子趴着,头紧紧的贴着冰凉的地板,不用一会儿后背就已经被冷汗浸湿了,额头上的冷汗也不停的冒出来,可是他却不敢擦一下。心有些惶惶然,直往下掉,有种这次自己要凉了的不详感觉。 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呢?常州各地的官员竟然联合起来私自开采金矿,这是何等大的罪名。而自己这个吏部尚书,这次怕是要做到头了! 趴跪在地上,吏部尚书眼角余光看到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人目不斜视,面色都没有变一下,似乎现在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一样。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他淡淡的瞥来了一眼,随即又淡然的移开,冷漠若无其事。 吏部尚书心一沉,一冷,收回了目光,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罢了,只要这次能留得住一条小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总有机会再爬上来的。 这么一想慌乱的心慢慢的又定了下来。只是他是万万不敢露出分毫不妥来的。 “朕给你们机会,半个月之内给朕查清楚这件事,将相关官员捉拿归案,若不然,你们通通都给朕滚出燕京!朕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皇上狠狠的发了一通火,将上朝的官员个个都骂了个狗血淋头,跪了一地,不管是有直接关系的,还是间接关系的都没有逃过一劫。甚至是几个皇子也未能幸免。 唯一得到皇上称赞的便只有宁王了。 宁王自然是没有上朝的,还病着呢。听说昨日回来后第一时间便进宫了,然后在南书房晕倒了,皇上又是请御医又是大发雷霆的,宁王还在皇上寝宫偏殿待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在傍晚出宫回府修养了。皇上准许他在还没有好之前免上朝。 宁王虽然没有上朝,但是皇上还是狠狠的夸赞了一番宁王,还重重的赏赐了他一番。总之今天就只有宁王一个赢家。 不少官员看到事情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又看皇上对宁王多加赞誉,心思不禁活络了起来,暗道这朝局怕是要改变了。 宁王第一次亲自办事就将事情办得如此妥协,还立了一大功,让大家看到了他的能力。而且看皇上这样子应该是不会阻拦宁王入朝的了。如此一来那可就有意思了。 宁王吧,现在凤歧国皇子中唯一被封了王的皇子,又深受皇上宠爱,现在又开始展现自己的能力了,这是不是说明了什么?宁王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身体不好了,还有护国寺大师的话,活不过二十。 而宁王现在快十九了。 所以朝廷上的大臣还有大概一年的时间来观望和做出决定,选择站队。 这天的早朝众大臣都觉得异常的难熬,皇上不但大发雷霆,而且直接处置了几个官员,让相关的官员一颗心惶恐不已,就怕皇上这怒火烧到自己的头上。 不过好在最后皇上并没有继续,而是黑沉着脸退了朝。 早朝上的事自然是很快就传到了宁王府凤明阳的耳朵里,凤明阳对此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有些漠不关心。 倒是阮伽南,看到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双眼闪闪发亮,像两盏小灯笼一样。 “王爷,这些东西,我应该也有份的吧?”阮伽南问道。 凤明阳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可是阮伽南却误以为他不说话就是不同意将东西分给她,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王爷,这次的事好歹也有我的一半功劳吧?我是一个妇人,在朝上是不能接受什么赏赐好处的,但是黄白之物,你好歹给我一点。不能独吞啊,你独吞的话可就太不厚道了啊。”她严肃着脸说道。 “本王什么时候说要独吞了?” 她眼睛一亮,“这么说王爷是要分我了?” 凤明阳嗯哼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到那堆赏赐的物品前转了一圈,然后在摆着金子和银子的托盘前停了下来。 阮伽南看到他这动作心跳顿时就快起来了。 哎呀,难道王爷要将那些金子银子部给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倒是不亏。毕竟宫里赏赐的东西有很多都是不能换成银子的,只能放在库房里藏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大用处。 在阮伽南灼热的目光中凤明阳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从放着银子的托盘上拿起了一锭银子,然后转身走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 “喏,这是分给你的。”他将手上那一锭银子递了过去。?王爷,你是在逗我吗?阮伽南脸上期待的笑容霎时间僵住了,眼睛成了铜铃状瞪着他修长手指上放着的一锭银子,恨不得瞪出一个洞来,把他的手瞪出一个洞,不是银子,银子是无辜的。“王爷,你是在开玩笑吧?”她忍不住磨着牙。“怎么会是开玩笑,这一锭银子够王妃花许久了。”摔!阮伽南只觉得心头怒火冲天,正要发作的时候抬眸不经意的掠过了他半垂着的双眼,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促狭笑意。心头的火气如同被人用针戳了一个洞的气球,噗嗤噗嗤的一下子就泄光了气。想生气觉得没必要,觉得不能着他的道了,可是就这么算了又不甘心。最后她咬了咬牙猛的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那堆赏赐品前不知道从哪里扯来了一个袋子,然后在凤明阳的扬眉好奇中哇啦啦的将盘子上所有的金锭银锭都扫到了袋子里。最后扯着袋子口上的绳子一拉,再将袋子放到身后一用力就背起来了。在凤明阳瞠目结舌中阮伽南得意的扬起了眉,“王爷,你手上的那一锭银子就算是我给王爷的家用钱了,其余的我就收起来了。”凤明阳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个财奴,他不过就是想逗逗她,看她会不会被自己气得跳起来而已。她倒好,识穿了自己不说,还将了他一军。阮伽南可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正要把银子金子拿回自己的房间呢就看到总管又过来了。总管看到王妃肩膀上扛着一个袋子,一副准备回娘家的样子还以为是她和王爷吵架了连忙道:“王妃,阮府夫人和小姐过来了。”所以王妃你不用回娘家了。阮伽南一愣。啥?阮府来人了?夫人,小姐,莫不是贺氏和阮若梨?她们来做什么?她下意识的看了眼一旁没说话的凤明阳,心里暗暗猜道难道是听闻宁王又病倒了,所以才赶着上门来拜访讨好?“王爷,你看……”来探病的,你要不要拒绝算了?她可不想应付贺氏还有阮若梨。这个阮若梨以前觉得也没怎么样,但是她大婚之后就觉得这人对她有了一股莫名的敌意。真是怪哉,难道阮若梨还心仪宁王不成?凤明阳神色不变,对她眼里的暗示和期待视而不见,“王妃,既然阮夫人来了,那你就去见一见吧。你也许久没有和阮府的人见面了,应该挺想念他们的,正好聚聚。”阮伽南气结不已。 宁王你个小人!枉费她还那么好心用心的救了他,结果呢,哼,就是一个白眼狼! “王妃,需要本王陪你去吗?”宁王很贴心的问。 “不、用、了!谢谢!”阮伽南磨着牙道。 “总管,帮本妃将这些东西拿到本妃的院子——哦,不,屋子里去,交给丹青。”阮伽南惦记着手上的金子银子。 总管不明所以的将东西接了过来。第一感觉便是好沉,王妃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离家出走还需要带这么沉重的东西吗?不方便吧? 然后总管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去院子的途中偷偷的从袋子口的缝隙瞄了一眼,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脚步一崴,差点就摔到。 阮伽南收拾了一下才来到了前厅。 前厅里,贺氏和阮若梨有些不习惯的坐在客厅上。很安静,伺候的丫鬟本分的站在不远处,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偶尔有几个下人从前厅前经过也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中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压抑,让人坐着一颗心都是紧绷着的。 直到阮伽南过来这股莫名的压抑气氛才消散开了。 “母亲和二妹怎么突然就过来了?”阮伽南问。 一般来说上门拜访都是要先递帖子的,更加不用说这里是宁王府了,她们突然就这样上门来实在是有些失礼。 贺氏和阮若梨显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贺氏面色微微僵了僵,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假装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倒是阮若梨,大概还年轻,也没有试过做这样的事,现在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羞愤了起来。 觉得阮伽南就是故意在找茬。她们是她的亲人,会突然过来不也是担心她吗? 爹今天上朝回来之后就面色凝重,神情严肃,还有些发白,把她们都吓了一跳,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出了事儿,而这件事还跟宁王扯上关系了。又听说宁王昨日回京进宫就在宫里晕倒了,所以爹担心才让她们过来问问看。 可是她倒好,不识好歹。一家人哪里需要先递帖子的道理,又不是外人,她这样说不是明摆着挑刺吗? 跟贺氏相比阮若梨很明显就是太稚嫩了。 瞧瞧贺氏,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反而坦然的笑着道:“确实是我们来的太突然了,只是你爹实在是担心你们,所以才让我们急着过来。要不是你爹今天还要当值他都想要自己过来了。” “担心我们?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阮伽南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解。 “我们是听说宁王身体不适,昨日进宫的时候就晕倒了。不知道王爷现在可好些了?”贺氏很是关心的问。 阮伽南恍然,“原来母亲说的是这件事啊。确实,昨日王爷在宫里的时候是晕倒了,还让父皇请了御医,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其实王爷也就是为了赶回燕京所以过于疲累了,只要好好休息一下便好。母亲回府让爹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王爷的。” 贺氏点了点头,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会儿话才踌躇的问道:“伽南,其实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你和王爷一同去的常州,想来对昌平县和宾川发生的事也知道一点。你爹让我们过来问问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母亲,这些都是朝廷上的事,我们妇道人家就不要多议论了。而且现在父皇正为了这件事大发雷霆,谁撞上去谁倒霉,你回去让爹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就好,其余的不用多管。”阮伽南也知道他让贺氏来问是什么意思,不外乎就是想知道其中的一些细节,或者是想知道这其中有哪些官员牵涉其中,他也好避嫌。 但是他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多余。不关他的事就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身正不怕影子斜。 想到这,她不禁眉头一皱。 她这个便宜爹不会是也参与到其中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好办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爹也是担心。”阮若梨有些不满意她的态度,皱起了柳眉。 阮伽南挑了挑眉,“我说的也是实话。这件事本来就不关爹的事,爹是太傅,太傅是什么?现在出了事的又是哪个官位上的人,爹只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就好。爹是臣子,是皇上的臣子,爹不会不懂。” 贺氏听了她的话皱了皱眉。 虽然她是妇道人家,对这些事也不懂,但阮伽南说得倒也是道理。这件事和老爷本来就没有关系,老爷何必多问? “行了,这件事就不要多说了,免得惹祸上身。”阮伽南好心的提醒道。 好歹她现在和阮府还没有闹翻,他们要是出了事,她也不会太好过。阮太傅聪明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做啦,事情虽大,但和他真的没有关系。除非他自己私底下做了什么。 贺氏讪讪然的点了点头,“伽南说得对,其实也是这个理儿。” 说到这几个人就有些没话说了的感觉。 贺氏心里其实最惦记着的是那个被偷走了的檀香木盒子。因为她始终不知道到底是谁偷了,又是什么时候偷的。后来她仔仔细细的想了想,各种可能都推算了一下,最后觉得嫌疑最大的人还是阮伽南。 虽然说她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偷的,怎么偷的,但除了她也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去偷那个檀香木盒子。 “咳咳,伽南啊,上次回门的时候,我记得你和王爷后来在芳草苑休息,你们……你们中途有去过哪里吗?”贺氏佯装不经意的问道。 阮伽南心一跳,马上就知道出什么事了。 敢情是她们终于发现那个檀香木盒子不见了? 呃,也是有够慢的。她回门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也是心大。是觉得放在阮若梨那里很安?没人知道这件事,更加不会有人到阮若梨的院子里去拿,所以一直不在意? 既然这么不上心,那为什么还要霸占属于她的东西不还给她呢? 心思转了几转,面上阮伽南却一脸疑惑不解,“那天王爷不是说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会到芳草苑休息吗?王爷都不舒服了,我们还能到哪里去?母亲为什么这样问?” 贺氏脸上扯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没有,就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而已。” 不是她?不过贺氏很快又想到就算真的是她,她也不会承认啊,谁这么傻。那现在要怎么办才好,不查清楚她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件事,总觉得头上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下来。 阮伽南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贺氏,见她脸上隐藏着一抹不安,垂放在双膝上的手不经意的碰到了手腕上的镯子。她心里猛的一动想到了一个试探的法子。 于是她装作不经意的抬起手扶了扶头上的发髻,手一抬,宽大的袖子就自然的往下滑,露出了一截白皙如玉的手臂和皓白的手腕。手腕上戴着一只精致的玉镯,玉镯上还镶嵌着金丝,套在皓白的手腕上煞是好看。 贺氏一开始是没有注意到的,一心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是阮若梨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镯子。 阮若梨看到她手上的镯子眼睛不由得一亮,脱口道:“姐姐这镯子真好看。” 阮伽南见已经有人注意到了,笑了起来,伸手轻抚着玉镯子,也是喜爱不已的道:“是吧,你也觉得好看,这镯子我很喜欢呢,所以日日夜夜都戴着,连王爷都说我了。” 贺氏闻言不由得将自己的思绪收了起来,然后自然的将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在看到她手腕上那个镯子的时候却是面色骤变,猛的站了起来,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手上的镯子,恨不得将她的手腕都盯出一个洞来。 阮若梨被她这突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一看见她面色异常的难看,既震惊又愤怒,还有一丝别的什么复杂至极的感情。看得她满心不解。 “娘你怎么了?” 阮伽南也不解的看着她,“母亲,怎么了吗?” 贺氏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移到她脸上,见她一脸的疑惑不解,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她的一颗心就像是放在了滚烫的热锅上一般煎熬。 这个镯子分明、分明就是、就是之前她私自留下来的那个玉镯子,怎么会在她的手上?竟然真的是她偷了! 阮伽南她好大的胆子,居然跑到梨儿的院子去偷东西,果然是没有教养的野丫头,还做出了偷窃的行为,实在是将阮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贺氏这会儿在心里将阮伽南狠狠的辱骂了个遍,却不想想自己私吞了别人却又反过来指责别人岂不是更加的无耻? “你这镯子、你这镯子是从哪里来的?”贺氏到底没有失去理智直接质问她。一来她是心虚,二来也是在怀疑阮伽南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阮伽南对她难看的脸色视而不见,只是晃了晃手腕中的镯子,笑着道:“说起来也是巧合。这镯子还是我和王爷去常州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分的投缘,临分别的时候这人便将这镯子送给了我。” “我和王爷自然是不肯要的,但是他却说什么和我有缘,非要送给我,还说什么以后有缘自会见面。我争辩不过最后只好收下来了。不过这镯子是真的好看,是个女人估计都抵挡不住这诱惑力,母亲,你说是不是?”她笑吟吟的看着贺氏。 贺氏听了她的话一口气顿时梗在心口的位置,上不去,下不来,面色是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勉强冷静了下来,问道:“哦?是什么人这么大方,竟然将这么贵重的首饰送给你?这镯子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实在是令人惊讶。” 阮伽南点了点头,似乎也有些苦恼的样子,“是啊,我就是觉得这镯子太贵重了,原本是不想接受的,但是他不管说什么都要我收下,后来还因为我的拒绝差点就生气了,说我不接受的话他就将这镯子杂碎。我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接受了。” 贺氏浑身似乎都震了震,眼里闪过了狐疑和震惊,心里还有一股浓浓的不安和惶恐。 难道是、难道是那边的人真的查到燕京这里来了?难道是他们进了阮府将东西偷走了,然后还有找上了阮伽南?可是、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和阮伽南相认?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为什么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贺氏心里有无数个疑问,越是想救越是觉得事情不简单。 “母亲,你到底怎么了?”阮若梨皱着眉问。 贺氏视线不经意的对上了阮伽南含笑的双眼,却无端的觉得她眼里闪着什么异样的光芒,让她不由自主的撇开了视线。 “梨儿,我,我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贺氏伸手揉了揉额头说道。 “娘不舒服?”阮若梨闻言立刻站了起来。 “嗯,突然觉得头很疼。” 自己的娘亲不舒服,阮若梨自然是想要快点回府请大夫的,两人匆匆对阮伽南道了别就急急忙忙的坐着马车离开了。 阮伽南看着贺氏离开的身影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贺氏这不是心虚是什么。看来她娘那边还是有人在的,不然的话贺氏也不会在听到她这么说马上就变了脸色,连质问都不敢质问就急匆匆走了。 她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贺氏看看她娘那边还有没有人的。没想到一试就试出来了。 如果她娘那边没人了,她娘是孤身一人,那贺氏听到她这么说根本就不会慌张甚至是害怕,但是她才听到自己的话,自己就已经先一步暴露了。她的话其实是漏洞百出,可是贺氏却没有怀疑,而是相信了,还害怕了。 这就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贺氏真的做了什么对她娘不好的事,也知道她娘的身份,所以现在才害怕有人发现,追到燕京来,因为她心虚。 想起在青州那个人说的话,阮伽南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娘的贴身婢女……她要到哪里去找这个婢女?现在她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和她娘有关的人和事了。以前在她身边照顾她的嬷嬷早就已经去世,在去世前也提起过婢女的事。至于阮府,她很怀疑现在还有以前的旧人在。 按照贺氏现在的表现来看,她嫁到阮府之后怕是将以前伺候过她娘的人都遣退或者是发卖掉了吧?要真是这样,她想要找打她娘以前的贴身婢女那就有些麻烦了。 好不容易才好一点线索,结果现在又卡在了这里。真是让人苦恼啊! 阮伽南抬起手腕看着上面的微微晃动着的手镯自言自语的道:“娘啊娘,你好歹生下了我,怎么就没给我留点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呢?既然外家还有人在,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这么小就没有了娘亲,爹又娶了新夫人会被欺负吗?” 凤明阳不放心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她对着自己的手镯在那里自言自语,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让他不由得挑了挑眉,走了过去。 “阮夫人回去了?” 听到声音阮伽南抬起头看到是他,顿时有些没好气了,“王爷你没看到这里没人了吗?”看到了还问什么问,不是说不出来吗?这会儿又出来做什么? 凤明阳笑了笑,“王妃倒真是小气,方才本王不过是逗你玩,你就记恨上本王了。” 阮伽南一听心里顿时就更加气了,皮笑肉不笑的道:“王爷,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天下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圣人早早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呀。” 凤明阳沉默了一下才道:“是本王不应该戏弄王妃,王妃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本王计较了吧。” 这下阮伽南有些讶异了。 宁王这么爽快就认错了?不太像他的作风啊。 不过她也不是小气的人,现在宁王都已经先低头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见好就好,立刻就笑眯眯的道:“好吧,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就算了,本妃不跟你计较了。不过那些银子金子还是我的啊!”别想着可以拿回去。 凤明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看着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那些东西我本来就没有想要自己收下,你若是喜欢,别的你也一样可以拿去。” 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会跟她一个女子计较这些东西不成?还是说他在她眼里就是这么一个小气的人? 宁王难得的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平时对她还挺大方的啊,所以她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他小气呢? 一听他这么说阮伽南整个表情都亮起来了,“王爷,你说的可是真的,部都归我?” 凤明阳点头,“自然。只是这些东西毕竟是赏赐之物,有些不能流落到外面,你自己多注意就是了。” 如果她缺银子想要将这些东西拿去换银子的话怕是不行的。 “这是当然了,我知道的。”她还没有那么愚蠢,将宫里赏赐的东西拿去换银子。 不过那些金啊什么的首饰用不上的倒是可以拿去融掉……她已经在心里飞快的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贺氏来这里做什么?”凤明阳问。 阮伽南笑了笑,耸了耸肩,“我觉得她大概是发现有东西不见了吧,所以过来试探我。” 凤明阳挑眉,“哦?那她试探出什么东西来了没有?” “王爷,怎么可能,是我试探出了什么东西才对。”阮伽南很是嫌弃的看着他,她怎么可能会让她试探出什么事情来,这不是小瞧她吗? “哦?不知道王妃试探出什么来了?” 阮伽南倒是没有隐瞒,将自己对贺氏说的话,又将贺氏的表情反应说了一遍。 凤明阳听罢沉思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觉得倒也是这样。贺氏的反应就说明很多事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阮伽南轻叹了一口气,“能怎么办,先查查我娘身边的那个贴身丫鬟吧。” 凤明阳点了点头,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再说贺氏一脸发白的回到了阮府,阮若梨担心她,想要找个大夫来却被她制止了,只是说自己不舒服,回屋子里躺一会儿就好,不用请大夫,惊动府里的人。阮若梨说不过去她只好由着她去了,在屋子里陪了她一会儿便被赶回自己的院子了。 对今天的事她心里是有些疑惑不解的,但是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觉得娘今天的行为很古怪,可是琢磨了一番又琢磨不出什么来最后也只能作罢了。 晚上阮常康回来贺氏才将事情跟他说了。 阮常康一听面色也是一沉的,但他却没有像贺氏那样,只是有些气急败坏的斥责道:“真是糊涂了!怎么可能是那边的人,分明就是那个死丫头自己将东西拿了回去再故意说这些话来吓唬你,试探你,可是你却偏偏上了当!真是蠢笨如猪!” 贺氏被骂得有些委屈,“可是老爷,伽南怎么会知道那些东西,又怎么会知道妾身将东西放在了梨儿的屋子里。”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些事的。 阮常康面色阴沉,心里也是恼火得很,现在还不明白是怎么还是那他这几十年的官都是白当了! 这死丫头分明就是早早知道了她娘给她留了东西,所以才故意试探他。可是他那时候没有多想,还真的上了当,将东西扣了下来,弄巧成拙了。那时候若是直接将东西给了她,或许还不会引起她的怀疑,现在倒好,一切都晚了! 阮常康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一直忽略的大女儿给摆了一道。 “你忘记她以前被送到庄子上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嬷嬷吗?想必就是这个嬷嬷跟她说了什么话!”真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当初就应该将她身边的人都清理干净了再送到庄子上去,若是这样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这……老爷,那现在要怎么办?伽南现在可是宁王妃了,宁王现在又开始崭露头角,若是将来……”那死丫头肯定会报复他们的。 阮常康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怕什么,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就算她要查也得查得到再说!” 而且当年的事也并非是他的错,难道她还能怪他这么做父亲的不成?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的爹!至于宁王,还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他这么一说,贺氏一直不安的心倒是定了定。 冷静下来再仔细一想觉得倒也是这样。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她就算是想查那也得查得到才行啊。那人身边伺候的人现在都已经不在了,根本就没人知道她的事,她这个女儿要怎么查? 真是自己吓自己了。 贺氏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吁了一口气。 “我找个人去盯着她一段时间吧。”想了想阮常康说道。派人去盯着她,若是她真的发现了什么,要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那就不要怪他这个做爹的狠心了。 至于宁王……呵! 贺氏点了点头,“这法子也好。” 或许她应该抽个时间回一趟贺家将此事跟母亲说说,母亲一向聪明,定会有法子的。想来她也许久不曾回贺家了,听说贺家最近在烦恼梅芩那个头的亲事,现在正是时候回去一趟。 贺氏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老爷,妾身已经许久不曾回贺家看看母亲了,听说最近嫂子又在为了梅芩的亲事烦心,所以妾身想着说回去一趟。” 阮常康听到她这么说也没有多想便点头道:“如此你就回去一趟吧,去库房挑些好东西带回去给岳母吧。我公事繁忙现在就暂时不过去了,日后得了空再去看岳母吧。” 贺氏笑了起来,“老爷不用多想,母亲都明白。妾身会将老爷的问候带到的。” 第二天贺氏就回了趟贺家。 贺氏虽然已经嫁到阮府多年,但是贺家的老夫人对这个女儿还是非常上心的,而贺氏的大哥,现在贺家的当家人对贺氏这个妹妹也是十分的疼爱,处处维护。这也是贺氏多年来在阮府过得如此顺风顺水的重要原因之一。 贺家现在可是燕京的大家族之一,风头正盛,燕京贺家共有两房,长房便是现在贺氏的亲大哥一脉,二房当家的便是贺氏大伯的儿子,她的堂兄了。贺家两房的关系并不像燕京其他大族那样关系紧张,相反,两房经常来往,不管是两个当家人又或者是底下的小辈关系都非常要好。 贺氏到了贺家第一时间便是去了贺老夫人的院子,让闻声赶来的贺夫人撞了个空,又不好发作只得忍着气转身去了老夫人院子里。 她嫁入贺家这么多年在外面风光无限,偏偏在这个嫁出去的小姑身上吃了不少亏,落了不少面子。当年还没有嫁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都已经嫁出去那么多年了,怎么还把贺家当自己家一样随便呢。 真真是不知所谓! 贺夫人心里对贺氏是有那么一点怨言的,因为这个小姑压根就没有尊重过她这个嫂子!连回娘家都不先和她这个当家主母打声招呼就直接到了后院,这算什么事,什么规矩。 不过即使心里对贺氏有些不满,但贺夫人脸上是不会表现出分毫来的。谁让自己的丈夫和老夫人对都对这个小姑万分疼爱呢?她这个贺夫人也不得不给她几分面子。 就是不知道她突然回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第一百零九章 暗流涌动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贺老夫人的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贺老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突然回来自然是高兴万分的,根本不会觉得她突然会娘家有什么不对。坐在一旁拉着贺氏的手不停的说着话,精神看起来很足。 贺氏陪着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给了贺老夫人一个眼神,贺老夫人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过来摆了摆手让身边伺候的人退了下去。 “怎么了,莫非是你在阮府受到欺负了?”贺老夫人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大有她如果说是她就立刻让人去阮府将阮府的人狠狠训斥一番的意思。 贺氏嗔声道:“娘,看你想到哪里去了,女儿在阮府过得不知道有多好,哪里会有人欺负女儿啊。女儿嫁到阮府都这么多年了,娘你何曾见过女儿受欺负?老爷对女儿也是十年如一日的好,娘你就放心吧。” 贺老夫人轻哼了一下,对她的话不敢苟同。 十年如一日不过是看在贺家的份上,有她和她大哥撑腰,阮常康才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一说到这件事贺老夫人就不由得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事,一想到当初的事她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不由得伸出手在贺氏额头上轻戳了戳,怒其不争的道:“你呀你,当年为什么就偏偏看上了阮常康呢?已经娶妻了不说,还有一个女儿,一嫁过去便做了后娘。虽然说你嫁过去之后他就让人将那小蹄子送到了庄子上,但名义上却还是抢了梨儿的头,你也忍得下这口气!真真是鬼迷心窍了!” 她贺家的嫡女儿要嫁什么人不成,阮常康一个已经娶妻生女的男人哪里配得起她的女儿?更不用说阮常康那时候还不是一品大员呢。要不是有贺家在,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爬到一品大员的位置上来,这一切都是托了她女儿的福! 他要是不能十年日一日的对她女儿好要他有何用?能让他爬上去自然就能让他摔下来! 贺老夫人一直觉得阮常康能年纪轻轻就坐上了一品大员的位置靠的就是贺家的帮衬。在她心里,不需要阮常康回报贺家什么,只要他好好的对她的女儿就行。 但是实际上贺老夫人并不是十分满意,因为娶了自己的女儿之后阮常康还是纳了几房妾侍,也生下了庶出的女儿和儿子。 在贺老夫人看来他就应该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己的女儿。可偏偏自己的女儿对他百般好,每每她说他一点不好她都要不高兴。 “娘,老爷当年连那孩子都肯舍弃还不足以证明他对女儿的心吗?” 贺老夫人重重一哼,蛮横的道:“他要娶你本来就应该如此,难道还你想去当那个小蹄子的后娘不成?当初就应该干脆一点,留着那个小蹄子平白无故的占去了一个嫡长女的位置,让梨儿沦落成了嫡次女,还是填房的……都不知道你这脑袋瓜子在想什么!”每每说起这件事贺老夫人都是一肚子的气。 当年她本来是想说干脆送那个小蹄子下去陪她那命薄的娘算了的,这不用霸占着一个嫡长女的位置。可是偏偏她有贼心没贼胆,既做了不应该做的事却又没有狠心到底。 “娘,女儿当初不也是担心做得太过引起别人的怀疑和猜测吗?我这一嫁过去就死了一个嫡长女,你让别人怎么看待女儿?那个时候燕京说女儿闲话的人本来就多,若是再出什么事,女儿这辈子可就毁了。” 贺氏心里何尝不想杀了阮伽南一了百了。 只是那个时候那人刚死,这边做娘的刚死,那边女儿也跟着死了,然后她这个继室入门,但凡有个脑子的人都知道事情不简单。即使大家碍于贺家的声威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但是这个罪名她怕是要背一辈子的,将来她的儿女也会受到影响。 她不想自己的儿女因为自己年轻时的私心受到牵连。 而且如果真的杀了阮伽南,老爷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万一被御史参了一本到皇上,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加上那个时候她确实是没有把阮伽南放在眼里的,以为她到了庄子上,又没有老爷的关照叮嘱,想来也是活不久的。 可是谁知道这死丫头命这么硬,不但活了下来,现在更是回到了燕京成了宁王妃!真真是气死人也! 想到这,贺氏就不由得想到昨日的事,一想到昨日的事心头的火就忍不住冒了出来,连一张风韵犹存的脸都微微扭曲了起来。 贺老夫人敏锐的注意到了,花白的眉头一皱,声音一沉,道:“你老实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贺氏咬了咬唇,用力的扯着手上的帕子,恨恨道:“还不是阮伽南那死丫头!” 听到阮伽南这个名字,贺老夫人眼里立刻就浮现出了一抹厌恶和不屑,“她又怎么了,难道她竟然还敢仗着宁王妃的身份欺负你不成?” 贺氏忿忿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贺老夫人听了简直不知道要说她什么好了,险些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的眼皮子怎么还是这么浅?都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想要什么贺家给不了你吗?你何必去贪那人的东西,你也不嫌晦气!一个死人的东西你留了这么久就算了,你还想留给梨儿,你脑袋是被糊了吗?” 贺老夫人这话贺氏可是不赞同的,“娘你是没看到过,那些东西不是一般的东西,就算是在燕京想要找出一样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更重要的是我这不是担心将那些东西给了阮伽南的话会引起她的怀疑吗?” “她若是怀疑什么追查起来,虽然说在燕京这边是不怕她查到什么,但、但若是她查到那边去,麻烦就不是一丁点的了!” 贺老夫人对她的话却是有些不以为然,丝毫不放在心上,冷哼道:“查,她有那个本事查吗?事情都过去多久了,而且当年老身找的人做的事保证万无一失,了无痕迹,她想怎么查?以为她是宁王妃就长翅膀了是吗?” “再说了,就算她查到那边,那边的人愿不愿意承认她都说不准呢!你别忘记了当初她娘是怎么去到青州来到燕京的!” 一个背弃了家族的女人是不值得任何人同情和怜悯的,即使是她的家人也不会原谅她!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贺氏一愣,有些晃神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良久之后才叹息了一声又道:“可是娘,我还是很担心啊!”担心得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 她知道阮伽南那个死丫头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要是让她知道了当年的事,她一定不会就这样放过她的。她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才得到的东西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你若是担心便派人去杀了她便是,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这么伤神吗?”贺老夫人冷酷无情的说道。 “娘,她现在是宁王妃了,不是以前一个默默无闻,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小小阮府嫡女了。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过去的。” 贺氏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一了百了,只要杀了阮伽南这件事就将会彻底的成为过去,永远都不会有人再提起。可是奈何现在阮伽南身份不一样了。若是在她去常州的时候她知道了这件事,派人去杀了她倒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怀疑,可是现在她人已经回到燕京了,而且宁王现在风头又盛。 “你是担心宁王?” 贺氏点了点头。 贺老夫人不说话了。 只是只是一个阮伽南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宁王再不济也是一个王爷,现在皇上对他又宠爱得很,两人又新婚没多久。若是阮伽南突然出了意外,那倒是真的不好办。 不过若是安排一个意外…… 贺老夫人眼里掠过一道无情的冷光。 “娘,其实我过来是想让娘帮我一件事。”贺氏说道。 贺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咱们母女两就不要说这样见外的话了,有事就直说!” 贺氏抿了抿唇才压低声道:“我想让娘给我找一个人监视阮伽南。若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如果她真的知道了什么,那就……”未完的话含义是什么不说贺老夫人也明白。 贺老夫人沉吟了一下才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既然不放心,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下狠手一句后患?现在杀了她虽然是麻烦了点,但也并不是说真的不可行,只要仔细谋划一下再行动也是可以的。 不过也算了,既然她自己都这样决定了,她也不多说什么了。她也知道,她这么做都是为了阮常康。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一心扑在了阮常康身上,什么事都以他为先,心够狠,手段却不够毒辣。 有时候贺老夫人也是恨铁不成钢,觉得这个女儿不成器,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又因为曾经发生过那些事,她心里对这个女儿有着很深的愧疚,也就一直纵容着她。 也罢,既然她能护了她这么多年,在她有生之年也能一直维护下去的。就算她不在了,也还有她兄长在,她兄长也一样会维护她的。 “好了,不说这样的事了。你难得回来一趟,不如今晚就留在贺府过一夜,明日再回去吧。”贺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柔声道。 贺夫人走进来听到的便是这句话,不由得扯了扯手上的巾子,差点就气笑了。 已经出嫁来的女儿,不打一声招呼就回来娘家也就算了,还要在娘家过夜?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兰儿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出去迎接啊!”贺夫人笑着掀帘走了进来。 贺氏见到她也不站起来问候,而是坐在座位上随口道:“大嫂太客气了,不过是回自己的家哪里需要迎接。” 贺夫人脸上的笑差点没维持住。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真是厚脸皮。你的家不应该是阮府吗?贺府可是你的娘家而已! “娘,方才我听娘说今晚兰儿要留在府上过夜是吗?那我现在去收拾一下房间吧,虽然兰儿的院子一直还留着,但是这么久没有住人,怕也是落了灰尘的。”不管心里是多么的不愉快,脸上贺夫人是不会在贺老夫人面前显露分毫来的。 她嫁入贺府这么多年,对贺老夫人有多么宠爱这个女儿是十分了解的。为了这个女儿,她是什么都可以放在一边,即使是她的长孙都及不上。 贺老夫人闻言立刻就笑了,“还是你懂事,有心。你下去好好收拾准备一番吧,让厨房晚上准备些兰儿喜欢吃的。” “娘你放心,儿媳妇知道怎么做的,保证兰儿住得舒舒服服,吃得香喷喷!”贺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福身退了出去, 只是刚走出去,脸上的笑就落了下来。 晚上贺府众人因为贺氏回来显得尤其的热闹,不管是贺老夫人还是贺大人都围着贺氏转,搞得好像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回过娘家了一样。让贺夫人看得心里直冷笑不已,不过也让她听出了贺氏这次回来好像是为了她那个便宜女儿,现在的宁王妃的事。 贺夫人将话放在了心上,琢磨了起来。 阮府里,阮常康看到贺府过来传话的人,面色有些冷沉,却又不好发作,只能装作大度的让贺府的回去了。但是一转身回到院子里却是用力的锤击了一下书案,面色阴沉。 福安堂里老夫人也知道了这件事,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闭了闭眼,遮住了眼里的怒意和讥讽。 贺家一向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觉得她儿子高攀了她的宝贝女儿,也不想想她宝贝女儿以前是个什么样的,更是在她儿子前面那一个妻子还在的时候就勾搭上她儿子了。这哪里有一点大家小姐的风范和做派? 要不是她的宝贝女儿非要缠着她儿子,她还不乐意让她儿子娶呢! 赶着求着要进阮府的大门,却又十几年都摆着高姿态,实在是令人作呕。 这么多年他们阮府一直忍着他们高高在上的态度,他们却得寸进尺,越来越嚣张。以前她儿子官位低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她儿子早就已经是一品大员了,他们一家还是一副她儿子配不上贺家小姐的嘴脸。 越想老夫人心里就越气,即使闭着眼也能看到眼睑下因为激烈情绪而不停滚动着的眼珠子。 黄氏刚好在福安堂,见状犹豫了一下才低声劝说道:“娘,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贺家人一向如此,咱们也都习惯了。谁让贺家现在风头那么盛呢?现在都这样了,以后若是清妃生下皇子,那更加不用说了。” 老夫人猛的睁开了眼,狠狠的瞪黄氏,“你会不会说话了?你这是想要我消气还是想要我更加生气?” 黄氏面色一僵,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她说的也是实话啊! 她轻叹了一声,“娘,我知道这话您不爱听,可是这是实在的话啊!清妃进宫多年却一直圣宠不衰,怀上皇子是迟早的事。若是清妃真的怀上了皇子,那贺家就更上一层楼,风头无人能及了。我们阮府,现在就出了一个王妃而已。” 偏偏这个王妃还是个不顶用,和阮府上下都不亲的人。 也都怪小叔和贺氏,好好的一个人小小的就丢到庄子上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现在好了,人家长大了,回来了,成王妃了!现在宁王又立了大功,得到了皇上的赞许,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若是将来宁王身体好了,嘿,阮伽南的将来不可限量啊! 黄氏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或许有些小心机,有些嫉妒心又有些小计谋,但想的却是很简单。眼前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现在都顾不了,哪里还顾得了以后,这不是开玩笑么? 同时黄氏心里是有些后悔的。后悔自己在阮伽南还没有出嫁的时候没有和她打好关系,搞得现在都不好意思主动去宁王府攀关系。 不过好在婍玉以前和她关系还算好,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婍玉到宁王府去和她打好关系,这样对婍玉的将来也有好处啊。 黄氏说着说着心思就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没有注意到老夫人听了她的话后面色先是变了变,接着就若有所思了起来,有些浑浊的双眼满是深思。 燕京也很快就热闹了起来,先是宁王从常州赶了回来,接着就是传出了说常州发生了一件严重的事。普通老百姓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约觉得燕京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胶凝了起来,好像有什么就要一触即发了。 这个好像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墨镜成终于带着那位人证艰难的从宾川赶回到了京城。为什么说艰难呢?因为他看起来很狼狈,然后据他自己说一路上也很凶险,好几次差点就被人杀了。至于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了。因为皇上别的不关心只关心宾川金矿的事,只要他将人证物证带回来就好。墨镜成将人证物证都带了回来,虽然说所谓的物证只是一本不太齐的账本,但这足以证明宁王所说一切都是真的。常州官员互相勾结私采金矿,隐瞒朝廷多年,这不仅仅是一巴掌打在朝廷众多官员的脸上,更是打在了皇上的脸上。皇上自认还是个明君,也自认对整个凤歧国都在掌握当中,那些官员更是自认捏在手心里。可是现在现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怎么能让皇上不恼羞成怒呢?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常州几个地方父母官部以最快的速度被押解到了燕京关到了大牢里,谁都不许见。皇上势要揪出幕后操纵此事之人。一个小小的知府大人,知州大人,背后若不是还有靠山又怎么会有胆子犯下如此弥天大罪,又怎么有能力隐瞒至今?不只是朝廷上因为这件事而风声鹤唳,就连燕京中的各大家族,甚至是老百姓都变得紧张敏感了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牵连到自己身上。心虚的那些就更加不用说了,惶惶不可终日。燕京某处大宅里一片寂静,不管是外面的院子又或者是书房,明明坐满了人却没有人敢吭一声。“都哑巴了,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们就不能给出一点有用的建议吗?出了如此之大的事,你们一个个都跟死了一样毫无察觉,别人都跑到家门口去带走了一个认证和物证,你们却还是毫无作为,让人硬生生的跑到了燕京来。本殿下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阴影中宽大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整个身体几乎都陷在了阴影里,只隐约看到一双鹿皮靴子,上面用银丝线绣着云纹,靴子上垂着的一截锦袍下摆用金银丝线交织绣着麒麟纹,奢华贵气。搭在太师椅扶手上的手宽大修长,拇指戴着一个翡翠玉扳指,另一只手在扶手上无意识的轻敲着。 他说话时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甚至是平缓温和的,似乎此时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任何事而有所动怒一样。可就是他这种平和的语调让在场的人后背不由得滑下了一道冷汗。 他们跟随他已久,自然是十分清楚他的性子,表面越是看似平静底下就越是波涛汹涌,这位心里只怕早就已经是翻江倒海一般的愤怒了。 也是,宾川的金矿已经开采多年,直到这两年才开始稍有进展,可以冶炼出金子来了。眼看以后他们这一派运作资金都不用担心,有大把的金子上下打点周转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金矿的事被人发现了,还捅到了皇上面前! 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精力还有金钱,还冒了那么大的险,将底下那么多的人牵扯了进来,结果却是给别人做嫁衣,能不愤怒生气吗?换做是他们估计都得吐血了。 只是心里不管是怎么想的,面上他们是绝对不敢露出丝毫来的,若不然他们的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这位要真的发起怒来,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谁也承受不住。 这位好的时候会让你觉得跟随了世界上最好的主,不好的时候却恨不得回到当初成为幕僚的那一刻,甚至后悔来过这个世界。 “殿下息怒啊!”大家纷纷劝说道。 “息怒,你们除了叫本殿下息怒之外还会做什么?本殿下养着你们不是为了听你们废话的!现在谁来告诉我,你们准备怎么做,嗯?” 这一问,大家又迟疑了,好一会儿书房里的气压越来越低,越来越让人窒息,才有人踌躇了一下才迟疑的道:“殿下,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只怕也唯有壮士断臂了。” 有人开口也就会有其他人跟着附和,“殿下,我等认为现在也唯有此法可行了。” 事情已经闹到了皇上面前,皇上命人彻查,宁王的人又带了人证物证回来,即使所谓的物证并不完整,但也足够让皇上震怒不已了。这个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极为危险的。虽然舍弃了金矿和一部分好不容易经营来的人脉关系的确很可惜,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要想办法阻止事情继续恶化下去,把殿下牵扯进来。若是把殿下牵涉进来那才叫山穷水尽。 坐在阴影里的人没有说话。 他何尝不知道现在要做的就应该是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更严重的时候将自己彻底的撇清关系,像其他人一样置身事外,避嫌……可是一想到自己经营了几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东西一下子就要舍弃,他心里就充满了不甘。 手上有一个金矿跟没有一个金矿差别不是一星半点啊!还有被牵连进来的人,他舍弃的不是一个金矿,而是人脉!这些人脉他花费了多少时间精力才招揽到手上的? “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现在当机立断要做的就是——” “行了!本殿下知道要怎么做!”他不耐烦的喝止了说话的人。 大家又闭上了嘴巴。 良久之后他才叹息了一声有些惋惜的道:“安排人下去把事情办了,这是本殿下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出什么事,你们就自刎谢罪吧。本殿下不希望从那些人嘴里吐出什么不应该吐出来的话。” 现在也唯有舍弃那些人了。 “殿下放心,我等保证万无一失,会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的。” 他摆了摆手,“去吧!” 他需要冷静一下。 底下的人却没有立刻就离开,而是迟疑了一下才问道:“殿下,不知道宁王那边……” 他眼里一道冷光射了过去,“你是猪脑袋吗?现在宁王是什么情况,朝廷又是什么情况,现在对他出手,你觉得父皇是有多蠢?” “是是是,是小的太心急了,殿下英明。” 他冷哼了一声,“现在还不适宜和宁王产生什么矛盾,等这件事过去了再说。当务之急便是要处理掉大牢里面的人!” “是,小的明白,请殿下放心。” 很快书房里的人就鱼贯而出,书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唯有坐在太师椅上的人一动不动,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幽静的书房里响起了一道带着莫名情绪的声音:“宁王……宁王,你可真是好啊!是本殿下小瞧你了,接下来就让本殿下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野心吧!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撑得住了,呵呵呵……” 燕京城里另外几处的大宅书房也同样上演了这样的事。 不管是大臣还是皇子,不管有没有做都担心自己会被牵连到此事上,虽然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官场之事,不是说你没有做过就没有做过的,关键还是得看坐在上面的那个人相不相信。要是这个时候自己敌对的人来了一招陷害,那就难以摆脱了。 相比其他地方的紧张,宁王府就显得轻松悠闲得多了。宁王压根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如果真的有意外,他也猜得到,但是他并不想去阻止。他也没有想过靠此事就能将背后的人拉下马,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凭着这件事想要拉上背后的人进来,父皇也不见得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反过来怀疑他。而且他这次的目标也不是背后的人,而是另有其人。 只要将此人拉下马就算是一大进展了,只有将此人拉下马,他才有机会将褚卫推上去。 是的,他这次只要的目的就是将褚卫安插到军队里。现在他明面上在朝廷上没有任何人,在军队更是如此,既然如此,那这次他立了大功,父皇想必会重赏他,除了他自己,严知君和褚卫想必也是有的,那他就可以趁机将褚卫推到军队里。 至于到了军队要怎么做,他相信即使不用他安排,褚卫自己也有能力爬上去的。 而且就算这次他没有将褚卫推上去,日后褚卫也是一样要进军队的。既然早晚都要进,那不如就趁这次顺理成章进去,他也好早日脱离褚府的控制,可以大展身手。 宁王府书房里,墨镜成已经由一个狼狈的逃亡人士化身偏偏美公子了,身上收拾得妥妥当当的,穿着合身的袍子,束着墨发。他一手撑着额,额角的一缕发丝垂落了下来,微微闭着眼,端的是公子如玉啊。 当然了,这是在他没有开口说话的时候才会有的感觉,一开口说话整个人的气质就被破坏,有些吊儿郎当了起来。 “明阳啊,你们两夫妻可真是狠心啊!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没命回来了!我替你们卖命,可是你们呢,居然抛下我偷偷回京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啊!” “我看你挺好的,应该玩得很开心吧?”凤明阳扫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翻着严知君飞鸽传书过来的信件。 墨镜成义正辞严,“我哪里有玩,我被人追杀了好吗?很危险的啊,你这人怎么样啊,一点良心都没有。我知道你娶妻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就将我抛到了一旁,真真是负心汉。” 凤明阳额角青筋一跳,忍住将手上的信件朝他砸过去的冲动,“说人话!你再这样就给本王滚出去!”他没时间跟他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见他似乎真的要动怒了,墨镜成不正经的表情一收,腰板一停,严肃的道:“你真的不用派人去大牢里守着吗?” 凤明阳摇着头,“不用。” “可是你觉得他们会就这样算了?”墨镜成很怀疑。 “就这么算了,坐以待毙吗?当然不会了,他们会杀人灭口吧。”他淡声道。 墨镜成眼一瞪,“那你还这么淡定?人死了的话还怎么撬开他们的口?” 凤明阳瞥了他一眼,“谁说我要撬开他们的口了?” “嗯?” “总之你现在回来了就好好待着吧,我会向父皇说明情况,然后让你以幕僚的身份顺理成章留在宁王府的。” 墨镜成耸了耸肩,“好吧,看样子你是心里有数了,那我也不多说了。对了,严知君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凤明阳将手上的信件往旁边一放,取出了一张新的纸张,右手拿起笔沾上墨开始在上面写了起来,行云流水一般,不过是片刻便已经写完了,将信笺装入了信袋里他才说道:“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朝廷派过去的人已经到了常州,他们也该回来了。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完成。” 墨镜成挑眉。 凤明阳笑了笑,“等他们回来你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玩神秘了,是跟你的王妃学坏了吧? 想到这,他又问道:“话说你们当初是怎么离开宾川的?”而且还顺顺利利的回到了燕京,毫发无伤,实在是令他有些好奇。 明阳身手怎么样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若是路上遇到了危险,他不可能毫发无伤回到燕京的。那为题就是出在阮伽南身上了? 想到阮伽南,他就不由得想起了在破庙那晚,她神色如常,甚至是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的将匕首捅进了那个黑衣人身上,眼里没有丝毫的慌张害怕,就好像她杀的不过是一只蚂蚁而已。这哪里是一个普通女子会有的反应,会做的事? 她真的只是阮府一个普通的大小姐吗? 听到他的话,凤明阳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道:“运气而已。” 墨镜成差点就被他这四个字给气笑了。 运气而已?怎么不见他有这样的运气? “我说明阳,我怎么觉得你对阮伽南的态度有些不一样啊,当初不是说了娶她只是权宜之计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两人相处得很好啊,明阳不会是真的看上阮伽南了吧? 不过……墨镜成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在和阮伽南相处时的事,同时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句话,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说起来阮伽南似乎还挺有意思,不像是普通女子呢…… 凤明阳瞟了他一眼,看到了他眼里闪烁的好奇,不知道为何,面色微微沉了沉,声音也冷了冷,“朋友妻不可欺。” 墨镜成冷不防的听到这句话一呆,然后哈哈的大笑了出来,“不是吧,明阳,我就是想了想而已,你都反应这么大,你还不承认你心境变了?我说如果你对她真的有那么一点意思了,你就大方承认好了嘛。我看阮伽南这人做你王妃也是可以的,起码不会给你添麻烦,你何必这么嘴硬呢?” 而且又是明媒正娶的将对方娶了回来,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两人的关系都是密不可分的。还不如好好处着呢,以后大事成了也不用想着用什么借口换人了。 凤明阳淡粉的嘴唇微微抿了起来,眼眸里闪过了一道异光,冷声道:“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让你不要被她迷惑去了,免得将来受伤。” 他若是真的瑞阮伽南上了心,将来阮伽南死的时候他要怎么办?他是为了他好。 天底下的女子那么多,随便他喜欢谁都可以,唯独阮伽南不行。不是因为她是他的王妃,而是因为他们不可能有将来! 墨镜成莫名其妙,“我怎么会被她迷惑然后在将来受伤呢?还有啊,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比较适合你才对。” 现在嘴硬,万一将来对人家上心了,到时候看你的脸往哪搁。墨镜成暗戳戳的在心里想着,若真是这样,那他一定要时不时的拿这件事来取笑他,让他嘴硬! “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你就少操心吧!”凤明阳没好气的道。 “是是是,你爱嘴硬你就继续嘴硬吧!”嘴里说着是,但出口的话还是让凤明阳气得终于忍不住随手抄起了桌面的一个纸镇朝他就砸了过去。 “明阳,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啊,还动起手来了,我发现你大婚后脾气见长了啊!”墨镜成灵活的躲开了砸过来的纸镇。 “滚!”宁王终于被逼得破功了。 “行行行,我走,我走行了吧?利用完我就一脚踢开,啧啧啧……”墨镜成逞完口舌之快后在宁王彻底发飙之前一个闪身就走出书房了。 凤明阳来回深呼吸了几次才将体内沸腾的情绪压下,将信笺放入了信袋里,再压上封蜡才唤了人进来,“将此信亲手交到严公子手上,不得有失。” 来人垂首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信封,很快就消失在了书房。 燕京城里本来就暗潮涌动,随着去常州的一行人归来更是陷入了一股莫名的压抑气氛中,如同紧绷的弦一样,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能断。 同行的几个人却是只回了三个人,严知君、褚卫,还有昏迷不醒的徐太医,至于贺之源却是已经死了,死在了追杀的人手里。 严知君跪在南书房了里将一路上的事都说了一遍,他们到了常州之后就不断的遇到各种刺杀和意外,返程的路上更是如此,若不是因为被追杀也不至于到了现在才回到燕京。贺大人便是在最后一次,已经离开了常州边界的时候被杀了的。徐太医则是受了重伤,虽然还没有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皇上这边还没有从贺之源被杀的事中回过神来就看到有人急匆匆的进来说关在大牢里的人部都自杀了。 这下可是捅马蜂窝了。事情都还没有审问清楚人就自杀死了,这还得了! 皇上的怒吼声差点没把大殿房顶都给掀了。 ------题外话------ 贺老夫人就是我们在新闻上经常看到的那种蛮不讲理,自我为中心,世界的人都要让着我的老人(* ̄︶ ̄) 第一百一十章 给脸不要脸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宾川官员私自开采金矿的事最后受到牵连最大,损失最大的燕京大家族竟然是贺家和关家这两大族。 贺之源虽然不是本家的人,但到底是二房嫡出,而且年纪轻轻就坐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肯定会成为贺家的又一顶柱。可是现在因为一趟常州之行便损命于回燕京的路上,怎么能叫贺家的人不痛恨,不惋惜? 再者就是关家,关家一向是朝廷上最活跃的大家族,现在也唯有风头正盛的贺家能与之抗衡了。可是这次也栽了一个大跟头,驻扎在常州的一个地方军参将便是关家子弟。而这一次根本就没有容许关家的人为此事周旋,或者辩解就让严知君借用宁王的口令为名,当场将关家这名参将给斩杀了。 人已经斩杀了,也就等于是定下了罪名。 一个领兵参与了地方官员勾结私采金矿的参将,他身后的家族自然也是会受到牵连的。相比贺家只是损失了一个嫡子,户部侍郎,关家显然是更加的损失惨重。 关家近百年以来已经发展了鼎盛时期,关家人不但在儒生中颇具声望,朝中三分一的官员都是出自关家老爷子门下。这些官员在朝廷上虽然各为其主,但凤歧国一向推崇三尊,尊君尊父尊师,所以这些弟子对关老爷子还是非常尊敬的,即使关老爷子现在已经不在朝中为官了,但威望还在。 在军中关家也占据了一定的地位,朝中威武大将军便是关家人。只是皇帝一向忌惮关家在朝中的影响力,也一直在暗地里打压关家势力,自上位以来就陆陆续续的撤了几个关家人在军中的官位。 关家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家族发展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要么就继续向前,更进一步,要么就是止步于此,急流勇退,让家族的人逐渐退下来以保存家族实力。但显然关家人并不想选择前者,而是选择了后者。 所以这次关家无端端的就损失了一个参将,在这个时候无疑是一种打击。想要再培养一个参将,或者是安插人到军中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皇上是不会再给他们机会的。在军中少一个人就是少了,不能说没有影响。 武将有时候比文官有用得多了。现在关家不缺文官,只缺武将。 关家议事大厅上,一众人神色有些凝重,个个皱着眉,阴沉着面色一言不发。 关家的当家人更是从一开始就黑着一张脸,原本就威严得有些吓人的面容更让人不敢直视。现在关老爷子已经年近七十了,却还是得为了自己的家族殚精竭虑,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可是这些兔崽子竟然敢瞒着天子犯下了如此大的重罪,实在是让人失望! “爹,这事,这事应该就算过去了吧?人都已经死了,而且、而且又不是咱们本家的人,应该牵扯不到我们本家的吧?”关家老三怯怯的道。 “你闭嘴!”关老爷子吼声如雷,吓得关家老三脖子不由得缩了缩,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嘴巴。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是要挨骂的,他还是闭嘴吧。毕竟他上头还有两个大哥,底下还有一个弟弟都还没有出声呢。他何必做这个出头鸟。 可是关老爷子看到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就来火。 四个儿子当中就属这个三儿子最没出息了,一事无成,靠着祖荫的东西! “老大,你说说看!” 被点名的关家老大,也就是关平月的父亲关关衡沉默了一下才道:“父亲,这大概也是皇上趁机想要敲打我们关家吧。”所以才对此事没有任何询问就下了定论。 虽然死的只是关家旁支子弟,但到底是关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初将他安排进军营里也是因为他不是关家本家的人,想着说这样或许就不会引来皇上的忌惮猜疑。只是没有想到到底是他们太乐观了。 皇上不过是借机打压关家罢了,就算宾川的事并非参将所为,就算金矿并不是在宾川开采,这次关家也是逃不过去的。 关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等事情真的发生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难道真的是他们错了,他们选择错了路? 关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可是几个儿子却是开拓能力不足,守成有余。 老大沉稳是沉稳,但太过小心谨慎,时常踟蹰不前,老二都是个有心计,有胆量的,可有时候就是太不顾后果了,老三……算了,这个不说也罢,他不惹事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至于老四,平日一向沉默,没什么主意,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被自己的妻子死死的拿捏着,连屋子里想纳个妾都得他媳妇同意,没出息! 这么一看,他四个儿子竟然都是指望不上的!如果关家还想继续繁荣昌盛下去的话,靠这四人根本就不能成事! 越想关老爷子就越是头疼,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开始痛起来了。 四个儿子靠不住,底下的孙子…… “爹,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宁王惹出来的,他要是好好的去常州查水患之事哪里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忍了一会儿之后关老三忍不住又道。 关老爷子狠狠的一眼瞪了过去,“宁王也是你能议论的吗?口无遮掩的东西!” “爹,我说的是实话啊!而且谁知道宁王是不是冲着我们关家来的。”关老三梗着脖子说道。 关老爷子眉头一皱,呵斥道:“我们关家和宁王一向没有纠葛来往,宁王又怎么会冲着我们关家来的,满嘴胡言。” 关老三瞥了眼面色沉着的关老大,关老大注意到他的视线抬眸看了过去,顿时眉头一皱。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说这事和他有关不成?他和宁王可没有来往。 关老三轻哼了一声,“谁知道宁王是不是个小气的人,他之前举办选妃宴,大家都觉得是为了平月那丫头,但是大哥却不愿意平月嫁过去,想方设法的要推掉这桩婚事。燕京的人都知道宁王心仪平月,结果最后却娶了阮府那个上不了台面的。说不准宁王就是因为这件事心里在记恨我们关家呢。” 关老三这话一出,大家顿时面色各异,神情都要有些一言难尽。关衡气得一窒,一张方正的脸青红交换了一轮才压低声呵斥道:“老三,你胡说什么!这种事你将月儿扯进来做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小叔的样子了?” “大哥,不是我故意编排谁,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然你怎么解释这次的事?” “解释,解释,怎么解释,做错事的是我们关家的子弟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若不是他糊涂,怎么会被宁王捉住把柄?你倒好,将一个大人犯的错都推到了月儿身上,你也不觉得害臊!”关衡气红了脸。 他是一个父亲,疼爱自己的女儿,不想将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这有错吗?况且月儿和宁王的事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月儿明确的说过了,对宁王没有男女之心,宁王也同样是如此。而且月儿也去参加宁王的选妃宴了不是吗? 是宁王自己运气不好,被阮家的那个丫头缠上了,赖月儿做什么?难道他还觉得他应该主动将月儿送入宁王府不成?如果是这样,那他岂不是成了卖女求荣的无耻之徒了? 关老三见他火了起来,气焰立马就歇了下去,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站不住脚,只是现在不是毫无头绪嘛,所以他就随口说说了。再说了,平月和宁王关系好这件事他总不能否认吧?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关老二忽然眸光闪了闪,抬起头望着关老爷子说道:“爹,平月和宁王以前关系一直很不错,即便没有男女之情那也总有点兄妹情谊。现在宁王回京便病倒了,不如让她上门去探探病,随便可以试探一下口风。毕竟现在朝廷上下就只有宁王没有被皇上训斥过了。就连八皇子也头一次被皇上骂得狗血淋头。” 宁王本来就深受皇上宠爱,现在更是立了大功,这几天上朝的时候皇上都是把宁王挂在嘴边,连连夸赞。或许能从宁王那里探得一点皇上的口风,这样的话他们也能提前想好对策应对。 关衡眉头一皱,面色一沉,“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让他的女儿去做些献媚的事吗?若是让人知道会怎么看月儿? “大哥,你先不要急。平月和宁王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本来就不同一般人,现在宁王病了,她去探探病着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以前宁王病了的时候平月不是一样也经常去问候吗?”关老二心平气和的道。 关老爷子眸色一凝,思索了起来,半响似乎觉得这倒是个办法,只是让月儿单独上门去也是不行的。 “老大,这样吧,让谷晓陪着月儿一起去吧。” “父亲!” 关老爷子让他稍安勿躁,说道:“你也别急,老二说的话也有道理。月儿和宁王的关系一向要好,现在宁王病了,她和兄长上门去问候一声也是应该的,不会有人多嘴说什么闲话,只会说月儿重情义。若是不闻不问倒是有问题了,别人还以为月儿真的和宁王有什么,以至于宁王成婚之后两人就不来往了。” “可是父亲……” “你放心,月儿是我的孙女,我不会害她的。”关老爷子轻叹了一声道。 他都这么说了,关衡自然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了。 关平月对此倒是没有推辞,事实上她早有此意,想要去宁王府看看,只是宁王大婚之后爹就管得严,不许她再在私底下和宁王来往,免得拖累了名声。她没办法,只要强压着心里的担忧了。现在爹让她去问候一下宁王,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去了。 所以她也没有多等匆匆准备好就递了帖子到宁王府,以她大哥的名义。 宁王府现在有了女主人,帖子自然是送到阮伽南手上了。 她看着总管送过来的帖子挑了挑眉:“关家的公子送过来的帖子?确定是关家公子吗?”不是小姐? 总管似乎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脸上顿时闪过了一丝尴尬,以为王妃现在还在意王爷以前和关家小姐的事。 说起来也真是有些尴尬的。别说是外面的人了,就是他这个总管,跟着王爷多年了,一开始也是以为王爷喜欢的人是关家的小姐,将来娶的也会是关家的小姐,可是谁知道王爷最后娶的是王妃。而现在说是关家公子递的帖子,但是谁知道是不是关家小姐利用了自己兄长的名义递的帖子呢?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面上总管是一脸认真严肃的,“回王妃,帖子上说的确实是关家公子想要来问候王爷。” 王爷这么一病又是一个月过去了,也不见丝毫起色,各方的人都很关心王爷的病情,想要上门来。只是大部分人递了帖子都让王妃给推了回去,对外的说话就是王爷身体不适,不能见客。就连王妃的大伯上门来也是一样婉拒了。 所以今天…… “好吧,那就安排一下吧。” 呃?不是不见客?总管愣了一下,以为王妃今天还是一样会把帖子推掉。 “怎么了?”阮伽南说完见总管傻愣的站着,有些疑惑的问。 总管连忙摇头,“没事,小人现在就安排下去。” 关平月和关谷晓坐在宁王府的前厅里,丫鬟已经送上了热茶和点心,然后安静的退了下去,速度之快让关平月想要问点什么都来不及。 曾几何时她来这里甚至不用通报就可以直接上门,现在却是连上门都要事先递过帖子,等主人回复了才能挑时间上门。下人的态度也是大变样,完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和熟稔,就好像自己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客人一样。 关平月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眼眸。 关谷晓没有注意到自己妹妹的异样情绪,而是在心里琢磨着关于宁王妃的事。 在没有嫁给宁王之前这个宁王妃的名声就不太好,现在成了宁王妃,似乎也没有好多少,但是却听说宁王很是喜欢这个王妃,并且对她很是纵容疼宠……宁王不是说喜欢月儿的么?怎么一转眼就喜欢上现在这个王妃了? 想起在自己妹妹嘴里听说过的事,关谷晓对宁王妃的初始印象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差,不以为然的,也压根没有将她放在眼里。..bsp; 这会儿等的时间有些久了,他心里越发的不高兴了,觉得根本就是对方已经猜到月儿今天会一起来,所以故意想要刁难月儿,给月儿难堪。 等关谷晓耐心告罄的时候阮伽南才终于姗姗来迟。 她穿着缠枝牡丹纹上袄,下身着锻锦四喜如意纹八面裙,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织金纱衣,头上梳着百合髻,插着掐丝海棠流苏步摇,花蕊中惟妙惟肖的用细金丝捏出了条条花心,花心上点缀着细小的宝石,熠熠生辉。此外还有一支点翠花簪,簪顶镶嵌着一颗猫眼石,插在乌黑的发髻中显得尤其惹人注意。 高贵大方,端庄得体,走进大厅的时候如同一道耀眼的光射进来一样,让关谷晓不由得眯了眯眼。 “让两位久等了,实在是刚才王爷不舒服,本妃伺候王爷喝了药,又看着王爷睡下了才过来。希望两位不要见怪才好。”阮伽南一进来就很是抱歉的说道。 关谷晓似乎没有想到见到的会是这么一位光彩夺目的女子,和他想象中的差别很大,一时间还真的有些反应过来,呆愣的半张着嘴看着她没说话。 阮伽南自然是注意到了关谷晓的异样,眼里闪过了一抹自得。 小样的,还想来看她笑话,看她不闪瞎他的双眼!敢小瞧姑奶奶,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 关平月也注意到了兄长的异样,不由得一阵羞恼。重重的咳了一声才道:“王妃客气了,自然是王爷身体要紧的。不知道王爷现在可好些了?” 她眼里满是对宁王的关心,丝毫不因为在宁王妃面前就有所收敛。搞得阮伽南都有些怀疑她两是不是搞错身份了,其实她才是宁王妃,她才是客人一样…… 阮伽南笑了笑,“有劳关小姐挂心了,王爷都是老毛病了,加上去常州的时候又劳累过度,所以才一病不起。不过这一个月经过太医的调理现在已经好多了。” 关平月点了点头,想要提出去见见宁王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只能咬着唇,半垂着头在心里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或者是用什么方式提出来会比较好,不会让人误会。 不过关谷晓回过神来之后倒是帮了她的忙,“不知道我们能否去见见王爷?” 阮伽南遗憾的摇了摇头,“关公子,不是本妃不让你们见王爷,只是王爷才刚睡下,实在是不能打扰。” “这……”不能见,那今天来的目的岂不是不能达成,岂不是白来了? 关谷晓想了想道:“我们可以等王爷醒过来。实在是有些要紧的事想要和王爷商量。”他露出了抱歉的笑容。 阮伽南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故作为难了一下才道:“这,王爷也不知道什么是才会醒,让你们在这里白等……”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们今天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忙。再者,我们也是代替家中长辈来探望王爷,更应该亲自将家中长辈对王爷的问候送到王爷面前了。”关谷晓说着,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了自己带过来的礼盒上。 阮伽南顿时有些好笑了起来。 这个关公子是不是有些傻?难道还以为她会贪了他们送给宁王的礼品不成?再说了,既然是送给宁王的,那就是送给宁王府的,宁王的东西,宁王府的东西难道她这个宁王妃没有份吗? 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不要再阻拦了。 况且其实她也想看看宁王见到旧情人会是什么样啦!要是能让她捉到把柄的话那就更好了。 “既然如此,那本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推辞的话了。虽然王爷还没有醒,不过这前院也是有些景致看的,两位不妨到处走走,也好打发一点时间,免得太无聊了,显得时间漫长。”她很是体贴的说。 关谷晓和关平月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松口了。不过这正合他们意就是了。 “多谢王妃,我们就打扰了。” “不客气,你们都是王爷的旧识,难得有这份心,本妃很替王爷感到高兴。” 正说着话,总管走了进来,走到阮伽南面前停住了脚步,行了礼之后才道:“王妃,五皇子府,六皇子府派人送来了礼品。” 阮伽南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看着处理吧,能收的就收了,不能收的就退了。另外再让人备回礼,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宁王府没有规矩,只知道收礼,不懂得回礼。” “是,王妃,小的这就去处理。” 总管前脚刚走了出去,后脚就有丫鬟走了进来,福了福身道:“王妃,今日库房清点,现在已经差不多了,王妃是否要过去看看?” 阮伽南听罢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道:“关公子,关小姐,本妃有事要忙,就先离开了。你们可以坐在这里喝喝茶,或者是吃吃点心,宁王府的茶水点心还是非常不错的,厨子是从宫里出来的。又或者你们想要去看看府里的景致也行。这几天天气暖和了不少,院子里的桃花好像也开了不少呢。” 关谷晓也连忙站了起来回了一礼,“王妃你请随意,不用顾及我们兄妹。” 阮伽南点了点头,朝着关平月笑了笑才离开了前厅。 阮伽南一走,关谷晓立刻就放松了起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连宁王府库房的钥匙都在她手上,看来宁王对她并非只是当她是宁王妃看待而已,是信任有加啊……” 关平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大哥,你太多心了。” 关谷晓听了她的话,扭头看着她,忽然就笑了出来,关平月眉头一拧,有些不高兴的问:“你笑什么?” “我说月儿啊,你不是说你对宁王没有男女之情吗?既然如此,你怎么表现得好像一副吃醋,宁王对不起你的样子?” 关平月一张白皙胜雪的俏丽立刻就涨得通红一片,羞恼不已,气急败坏的压低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是吃醋了,我、我只是、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不要被阮伽南这人迷惑了,她不是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哦,那你说说她是怎么个不简单法了?”关谷晓看似好奇的追问道。 关平月有心想要举出一个例子来证明自己所言不假,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刚才的话给气急了,心里明明想说什么的,但就是说不出口来,硬生生的让她看起来是在挑拨是非了。当然了,关谷晓还是站在自己妹妹这一边的。 见她急得一句话都说不来,似乎眼眶都要红了,关谷晓连忙道:“好好好,是大哥刚才说错话了,大哥只是逗逗你而已。” 关平月却不想就这么算了,稍微的冷静下来倒是想起了一件事,“簪花会的时候你可是没有看到,连平阳郡主对她都很是喜欢,还主动邀请她到贺府去找她说话解闷。你说如果阮伽南真的像外面所说的那样简单,平阳郡主会喜欢她吗?她能第一次见面就博得平阳郡主的欢心?要知道就连梅芩,平阳郡主也是不冷不淡的呢!” 没错,就是这样的。从这件事上来看就可以看出阮伽南是一个有心计有手段的人了,不然哪里能这么快就讨得平阳郡主的欢心了?她和随着梅芩去拜访过几次平阳郡主,每次她都是态度冷淡,连个笑容都少。可是那天对阮伽南却很是热情的样子。 关谷晓一听,顿时就上心了。 平阳郡主他是知道的,这可是一个难伺候的主,别说其他人了,就算是皇室里面的公主皇子她也一样不咸不淡的,就对宁王态度好些。听说有一次她生病了,八皇子亲自带了礼物上门拜访,可是都给她让人送出来了,连礼物都没有收,最后还是郡马贺之安收下了八皇子的礼物,才不至于将事情闹得太难看。 但对于平阳郡主这态度,皇上却是很纵容的,从来不会因此而呵责平阳郡主。八皇子在皇上面前不经意的提了提反而被皇上说他一个男子怎么就跟自己的长辈计较这些小事情了,还劝他身为皇子要心胸宽广,大度一些,八皇子是那个气啊。 如果月儿说的是真的,那这个阮伽南倒是有意思了。 “罢了,不说这些吧,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才会醒,光是这样坐着也实在无趣,我们去逛逛,欣赏一下王府的桃花吧!”两人还以为顶多只要等半个时辰便可以见到宁王了,谁知道这么一等就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等到两人都怀疑会不会是阮伽南根本就没有告诉宁王他们来了,会不会是她故意要给他们难看?就在两人——其实是关谷晓等得不耐烦想走了的时候宁王府的下人总算是过来说宁王已经醒了,他们可以过去见王爷了。关平月已经许久没有进过王府后院了,以前这里是九皇子府,曾经她在这里来去自如。但是后来就不行了,再后来她连踏入这里都不行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有些晃神了起来,觉得这里面的景致好像有些变了……可是变了什么她一时间又说不出来,毕竟太长时间没来了,都有些陌生了。现在燕京的天气已经逐渐开始暖和起来了,加之今日阳光正好,所以阮伽南便建议宁王在院子里见他们兄妹两好了。宁王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所以关家两兄妹被人领到了主院的院子里。宁王府的主院自然是非常大的,有普通人家两个院子一样大了,所以倒也不担心不合适的问题。关平月大老远的就看到宁王坐在了搬出来的椅子上,腿上盖着一张羊毛毯子,舒适保暖,身上还披着薄披风,手上竟然还抱着暖手炉!阮伽南便现在他身侧,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微微摇着头拉起了她的手摇了摇仰着头一副在哄人的姿态。关谷晓看到这幅情景眸色不由得闪了闪。有些摸不准这到底是宁王故意做给他们看的还是他自然而然的行为。他垂着眼眸眼里掠过了一抹深思。“你们等了很久吧?你们来的时候本王刚吃了药就有些犯困了,一睡倒是有些久了,王妃也没有叫醒本王。”看到他们凤明阳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眼里并不见丝毫生疏见外,倒是和以前一样。“是我们坚持要等王爷醒过来再见王爷的不怪王妃。”关谷晓笑着说道。可是阮伽南偏偏在这个时候提醒道:“王爷,太医说了你不能操劳,所以你还是得赶紧说,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了。”“是是是,本王知道,本王就是和他们说说话而已,不会花太长时间的,好王妃,你就放心吧。”凤明阳很是拿她没办法的说。阮伽南轻哼了一声道:“王爷知道就好。我也想王爷开心,但还是身体要紧。你都多久没有上朝了,父皇还说等你好了要重新给你安排一个官职。可是你一拖就拖了一个来月了,我担心王爷你再这样拖下去父皇都要改变主意了。王爷既然有心想要做出一番大事来那就得好好注意身体。”“行行行,本王知道,就你爱瞎操心。”关家两兄妹听着他们这对话,是心思各异,百感交集,一时间竟然都没有出声说什么就这样僵坐着。直到阮伽南说完离开了两人才相视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关谷晓呵呵笑了两声叹道:“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看到王爷这样我们也放心了。”凤明阳对于他这样故作亲近和熟稔的态度和话语并没有表现得不喜欢或者抵触,还是和以前一样。听了他的话之后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颇有些无奈的道:“让你们见笑了。她就是太紧张兮兮了,总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我才让我在常州路上出了事。”见他主动提到了常州的事关谷晓顺势道:“还没有恭喜你呢,这次立了一大功。” 凤明阳摇了摇头,“帮父皇做事是应该的,哪里说立什么大功,也是运气好才发现了这件事。”“这世间哪有这么多运气的事。方才听王妃说皇上已经给你安排好官职了?是什么官职?一定职位不低吧,皇上一向疼爱你,这次你表现得又好。”关谷晓故作羡慕的道。“我倒是想去军营练练的,就是不知道父皇肯不肯让我去了。”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明阳,你怎么能去军营那种地方呢?你的身子不适合啊!”关平月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听到他说想去军营才忍不住担心的出声道。凤明阳笑了笑,“只是想而已,父皇肯不肯让我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关谷晓眸色闪了闪,眼中晦暗不明。是未知数,但是以皇上对他的偏爱来看,会不会答应他还真说不准。就从来没有见过皇上不给他想要的东西的。 他想进军营,那关家那个参将的事会不会是他有意所为?毕竟皇上一向忌惮关家,一直想要削弱关家的势力,他是皇子,不可能不知道这点。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想要进军营,又知道皇上的心思,所以才投其所好,帮皇上找了个借口趁机将关家安插在军营里的人撸掉?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是一举两得,既讨得了皇上的欢心,自己也能找借口进军营,还立一大功,是一举三得才对。 只是凤明阳又这样的心计?关谷晓有些不确定。 他和宁王认识的时间也很长了,他们两兄妹曾经都是宫里皇子公主的伴读,八皇子九皇子的关系一向亲密。在他的印象中凤明阳就是一个娇娇弱弱,身体不行的皇子,没见过他主动要去争取什么,有时候即便是他想要的东西,但八皇子看上了,他也会退让,从来不争不抢,有些与世无争,超然物外的感觉。 所以这样的人会突然就想要去争权夺利吗?是因为被封为宁王了,还是因为他身体其实好了一些,让他有了希望? 想到这,关谷晓不由得怀疑起了一个可能。 难道宁王的身体其实已经好了起来,至少比以前好了,所以他才动了心思?不会是他已经找到那个所谓的神医了吧? 一想到这关谷晓就有些坐不住了。若是被他找到了那个神医,说不定还真能治好他的身体。 “明阳,你不适合去军营,为什么不留在朝中算了,这样对你的身体也是大有好处的。”关平月忍不住劝说道。 凤明阳的视线在关谷晓身上一扫而过之后落在了关平月脸上,只见她柳眉轻蹙,一双如水眼眸盛满了担忧,一张小脸也满是不放心,染上了愁绪。 他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就是这样,前世就是这样自己才会被骗了的,以为他们当真是有多关心自己,多在意自己,但实际上一切不过是在演戏,是在确保他不会成为挡路石,阻碍了别人的前程。 有时候他是挺想不明白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身体又无望恢复,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呢?那个神医或许是真有其人,但事实上他们从来没有为他去寻过这个神医,而所谓的没有找到不过是用来敷衍应付他的一个借口而已。可他偏偏还信了那么久。 这些人,前世他把他们当朋友,当知己,可是他们却一个个在他背后插了他一刀,巴不得他赶紧去死。付出的那么多感情都喂了狗吧。 “我想去锻炼锻炼,燕京中的生活太好了,容易麻痹人。”他说道。 关谷晓收起烦乱的思绪,听到他这话哈哈的大笑了出来,“也只有你才这么说了,别人求之不得的享乐,到了你这里反倒成了不好的东西,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真不知道你这话要是那些人听到会有何感想。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这大概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吧!” “明阳……”关平月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阮伽南给打断了。 “王爷,你说一会儿已经过去了,你要回屋子里休息了。”阮伽南像个管家婆子一样走了过来说道。 关谷晓和关平月面色一僵,她这样说岂不是要赶客的意思?是暗指他们待的时间太长了? 两人才这么想着就听到阮伽南对着他们毫不客气的道:“两位今天不如就先回去吧,王爷还在病中,实在不合适陪你们聊太久,耗费心神。若是因此又不舒服,那就罪大了。” “王妃……” “王爷,你不要说话。”阮伽南瞪了他一眼。 凤明阳竟然就真的不说话了,对着关家两兄妹抱歉的笑了笑。 人家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再待下去就太过厚脸皮了。 所以关谷晓很快就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道:“既然如此,我们今天便先回去吧,王爷好好休息,改日我们再来探望。月儿,我们回去吧。” 关平月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似有不舍。看得阮伽南心里一阵翻白眼。 这个关平月怎么那么像一朵白莲花啊,明明心里不喜欢凤明阳,却又表现得对他很在意,这不是要吊着王爷的心吗?妥妥的把王爷当一个备胎了吧? 就不知道她心里的正主是谁了,只得她把凤明阳当备胎。 “明阳,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关平月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当着阮伽南的面就直呼凤明阳的名字。 说完福了福身两兄妹就要离开。 “等等!”阮伽南叫住了两人。 两人回头一脸询问。 阮伽南看着关平月道:“关小姐,本妃知道你和王爷因为一起长大,有不小的情分,但王爷现在毕竟已经成亲,关小姐又是未出的女子,和王爷又是平辈,实在不适宜直呼王爷名字。以后还希望关小姐多注意一点,免得惹人误会。” 关平月一张白皙的脸顿时烧得通红,羞愤得几乎当场就要哭出来,最后掩着面落荒而逃。关谷晓面色一沉,长了张嘴想要指责阮伽南什么,但是对上对方似笑非笑,还隐隐带着一丝讥讽的双眼时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难看着脸色匆匆作了作揖就去追自己的妹妹了。 阮伽南耸了耸肩。 自己不要脸就不要怪别人不给你脸咯。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想惹事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爷真是郎心似铁啊!”阮伽南感叹道。 凤明阳瞥了她一眼,知道她又来了,所以不想说话。 “王爷,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被妾身说中了?”阮伽南不肯放过他。 凤明阳面无表情。 “王爷,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觉得我刚才欺负你以前的老情人,所以你心疼了?”阮伽南不依不饶。 凤明阳嘴角抽搐了一下,“够了,王妃,送本王回屋子里。” “王爷不回答我,我就不送。” 不送是吧?好吧,本王自个儿回去。 宁王瞥了她一眼径自站了起来,捧着暖手炉朝着屋子里走了去,不想理会这个人来疯的人了。 “王爷,你是不是心虚了,不然的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阮伽南追了上去,感觉自己已经化身为那谁写的女主角了。 凤明阳脚步一停,回头冷淡的看着她,无情的道:“是,本王觉得你烦了。” 呃?阮伽南停住了脚步,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不要继续演下去。 王爷,你这么直接让我如何接话啊!这个男人真的是太不解风情了。 “好,既然王爷觉得我烦,那我走好了!”阮伽南重重的哼了一身,果真转身就走了,果断得让宁王殿下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但是却见她真的径直离开了,头也不回,他眉头皱了皱也不再管她,随她去了,反正她就是一个打不死的蟑螂。而且也不会这么脆弱真的被他那一句话伤到了。 哎呀,阮伽南当然不会被他那句话伤到了。一来她本就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二来嘛,她对他又不是深情似海,没有了他就活不了,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伤心? 她只是想起自己今天要出门一趟的,因为关家两兄妹来了,耽误了她的时间,现在这两人好不容易走了,宁王殿下又嫌她烦,她正好借机出门。 理由嘛,她和王爷吵架了,被王爷骂了,心情不好,所以要出门逛街买买买。 总管听到她这么说倒是没有怀疑什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带着丹青出门了。 阮伽南自然不是真的出来买买买,只是她回京这么久了,还没有去见过乔楠,也不知道他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多亏了宾川金矿的事,搞得现在宁王是燕京红人,连阮伽南这个王妃也跟着红了起来,虽然说两人本来就是燕京的红人,但是现在更红了。 所以为了避人耳目,阮伽南和丹青花了一点时间才终于脱身准备去城外了。 换了衣服之后阮伽南就大摇大摆了起来,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人看穿。她的伪装一向是非常周的,不像前世看的那些电视剧里面的女主那样,穿个男装,换个发型就说自己是个男人,把别人都当傻子了。 丹青虽然还是有些心虚,但到底以前跟她闹得多了,倒也还习惯,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来。 两人很是顺利的出了城直奔八宝村。此时的八宝村已经不是一开始阮伽南见到的那个八宝村了。 虽然现在八宝村还有原来的村民在居住,但都是些孤寡老人,还有一些孤儿什么的。其余的人都让乔楠给劝说搬到了另外更好的地方去,还给了银子。 所以为什么花钱如流水呢?这就是原因之一啊! 说到银子这事,她还没有抽时间去钱庄看看她存的一千两黄金现在花了多少呢,待会儿要问问乔楠才行。 一进村就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气氛,阮伽南眸光闪了闪,不动神色的继续往前走。她来过这里,这里的人对她自然是很熟悉了,看到她也不觉得奇怪。 阮伽南一边走着心里一边提高了警惕。 果不其然,在走到村里大路拐入小路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细微却凌厉的风声。丹青尖叫了一声,吓得面色发白。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不慌不忙的侧身躲开了对方的攻击,然后嗖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同时转身飞快的后退了两步。 “啧啧啧,许久不见,身手见长了啊,还敢偷袭我,正好让我好好试试我刚得到的匕首到底有多锋利。”她笑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人说道。 丹青刚被吓了一大跳,这会儿回过神来看到出现的人顿时就怒道:“般若,你疯了是不是?敢吓唬我们,还敢偷袭小姐,有本事你就明着来!” 被唤般若的是一名身材高挑,五官也艳丽逼人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将她美好的身材勾勒得更加的火热,让人垂涎,前凸后翘,双腿修长肌肉匀称,充满了力量之美。 听到丹青的话,她挑起了眉,勾人似的睨了她一眼,声音懒洋洋的,“丹青小丫头,你先到一边站着去,不要影响我们,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本事了。” “你叫谁小丫头呢!”丹青瞪着她。 般若勾人的视线若有似无的在她胸前转了一圈,暗示意味十足。丹青一开始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对上自家小姐揶揄的眼神,她才迟钝的明白般若刚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当即羞得一张脸通红,眼里满是羞恼之意,但又拿她没办法,谁让自己打不过她。 如果丹砂在还能和她过两招,但是自己……半招都不行。 丹青此时有些后悔了,后悔以前没有跟着丹砂一起学武艺,所以现在才会这么被动,只有受欺负的份。 丹青狠狠的瞪着般若,只是她这看似凶狠,实则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眼神实在是不痛不痒。 “丹青,乖,走到一边去,不然待会儿伤到你我也不管哦!” “丹青,一边去等我,你还担心她会伤到我不成?对我这么没信心,我可是会不高兴的哟。”阮伽南已经跃跃欲试了。 自家小姐都这么说了,丹青只能找了个地方先躲起来,免得待会儿自己遭殃了。 般若抽出了缠在自己腰身上的软骨鞭挥了挥,鞭子抽在地上发出了响亮的噼啪声,那声音听得人似乎浑身都痛起来了一样。 阮伽南看到这条鞭子眼一眯。..bsp; 哼哼,她可是记得的,就是这条鞭子,第一次和般若打斗的时候自己就是吃亏在了这条鞭子上,被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那叫一个疼,记忆犹新啊!现在看到它,好像之前被它抽到的地方又开始火辣辣的了。 今天她就要报当初的一鞭之仇! 因为自己擅长近身攻击,所以阮伽南并没有等般若动作就先发制人的冲了上去。般若自然知道她擅长的是什么,当即便挥动起软骨鞭想要将她逼退,不让她近身,一旦让她近身,自己必输无疑。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便在这小小的空地上缠斗了起来。般若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习的也是古代武学,什么气息,什么轻功的样样不缺,阮伽南就吃亏一点了。虽然说她早早就来到了古代,开始学武艺的时候年纪也不大。 大概是有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在,她始终觉得那些轻功什么的都是骗人的,等她知道不是骗人,是真实存在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加上心理方面的原因,即使后来很努力,但在这方面确实是没有什么成就的。 不过好在她前世本来就学了不少东西方的武术,尤其擅长近身格斗术,而现在她又有了一把得心应手的匕首,更是将近身格斗术的效果发挥到了极致。 一开始般若还是非常轻松自如的,但很快她就发现她手上的匕首让她如鱼得水一般,每一招都毫不留情,带着凌厉的气势,闪着寒光的匕首数次从她面前划过,几乎感受到了刀锋逼人的冷气。她的鞭子虽然也使得出神入化,但奈何对方是个擅长近身打斗的,她的鞭子在这个时候倒是成了累赘。 阮伽南一开始也是不慌不忙的,有她的鞭子阻挡自己靠近,她也不急,般若对她很了你今儿,但她对般若也很了解,只要时间一长,般若总会露出破绽的。 在她挥动着鞭子直冲自己而来的时候,如果躲不开这次这鞭子就会直接挥到自己的脸上了。般若似乎是料定她会闪躲,但没有想到她竟然应鞭而上,让般若瞠大了眼睛,心一下子就提吊了起来。可就在她闪神的时候却看到一道冷光朝着自己迎面逼来。 她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身体先一步动了起来,飞快的侧身躲开了她射过来的匕首。只是这样一来她操控鞭子的力度就失去了平稳,一松便已经被阮伽南找到了近身的机会。 她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她身边先是用手肘狠狠的击向了她的腹部上方,胸腔下方的位置,般若自然是飞快的躲过了,但她却灵活的一转身一记手刀劈向了她的腰侧两肋的位置。般若躲开了一次躲不开第二次,被她手刀劈中的一侧正好是她使用鞭子的手一侧。 她腰侧肋骨的位置猛的一痛,让她握着鞭子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松,眨眼间手上的鞭子便到了阮伽南身上,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鞭子被扔到了丹青的手上。 “丹青,先帮她拿着。等你家小姐把她收拾了。”阮伽南笑着道。 丹青马上非常响亮的哎了一声,气得般若差点没了风度。 “我不玩了,不玩了!”两人连连过了好几招,般若很快就露出了败势,被阮伽南凌厉的招式逼得节节败退。一会儿之后般若干脆直接收手耍了赖来了。 她的武器都被人收走了,她还打什么打啊,有武器的时候或许她还能赢她,可是现在没有了武器,她的武器还在手上呢,又是她擅长的,她岂不是很吃亏?不玩了不玩了! 阮伽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揶揄道:“般若,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你这样子怎么在道上混的?莫不是你的辉煌战绩就是这么来的?” 般若却不以为然的道:“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明知道打不赢还非要打,这不是找虐吗? “你真的不打了?”阮伽南问。 “不打了。我估计你也不能出来太久吧?回燕京都这么长时间了,居然都没有过来。啧啧啧,当了王妃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般若刻薄的说道。 阮伽南倒是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这人就是这样,嘴巴毒辣,但是一颗心还是不错的,没有发黑,更何况她们是朋友,她当然不会因为她当了王妃就对她有隔膜了。 “哎,我当了王妃是不是特别的有气派,特别的富贵逼人了?”阮伽南故意甩着头发问。 “噗!” 两人斜方传来了一道忍俊不禁的笑声。两人齐齐转头望了过去,发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站了几个人,都穿着暗色的衣服,面貌各不相同,有的粗狂,有的俊逸,有的斯文,有的冷漠。 见她们看了过来,长相粗狂的男子立刻就大声的叫道:“老大,你可算是过来了,要不是有乔楠在,我们都要进城去找你了!” “我这不是有事忙吗?忙完我马上就过来了。”阮伽南笑着道。 乔楠冷嘲了一声,“我看你是舍不得离开宁王吧?” 阮伽南顿时就不高兴了,眼一瞪,“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舍不得离开他了?” 搞得她和宁王真的有什么一样,他们两人现在不过是合作关系,说什么舍不舍得啊。 “你和宁王去常州的事可是传遍了,宁王这次立了大功,你也沾光不少吧?”桥南道。 阮伽南沉思了一下,居然认真的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沾光了不少。” “……” “老大,那个不是说你们发现了金矿吗?你怎么不拿点过来用用。”先前说话的男子问道。他长得人高体壮的,和乔楠的精致英俊不同,五官略显粗狂,连人也非常的粗狂,就是一个糙汉子,名叫盛况。 “你是不是傻啊,这金矿老大能动吗?她要是能动还会被朝廷知道吗?肯定瞒下来占为己有了。”盛况后面站着的另外一名男子啪的一声一巴掌巴上了他的后脑勺,把盛况打的猛的一低头,差点往前栽了去。 被人猛的巴了一巴掌盛况也不生气,反而挠了挠后脑勺道:“也对哦,这才是老大的做事风格。” “但是老大,不能把金矿占为己有,但你好歹也顺手摸一点出来啊,咱们现在都快没米开锅了。”盛况又说道。 阮伽南:“……”她到底是养了一批手下还是养了一批等她喂食的熊孩子?一个个都是男人,张嘴就问她要伙食费,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显得他们太没用了? “我不是给了乔楠一千两黄金?”够用一阵子了吧? 乔楠在一旁淡声道:“哦,已经用完了。” 哦,已经用完了。用完了?你能不能不用这么轻飘飘的语气说这种话?那是一千两黄金啊,不是一千文钱!阮伽南气结。 来的时候才想着问他还有多少,现在他居然告诉她已经用完了! “一千两黄金,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千两黄金用完了的!”阮伽南咬牙切齿的问。 乔楠佯装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他们过来的路费,安置费什么的啊。” 路费安置费你就花掉了我一千两黄金!你这个败家的东西! “老大,老大,你不要生气,我们的生意来了!我们接了一个生意!”盛况见她面色阴沉,似乎有发飙的趋势,连忙挽救道。 阮伽南阴沉的面色果然一缓,有些意外,“有生意了?真的?” 盛况猛点头不停,生怕她不相信,伸手指着一旁没说话的男青年道:“是云海接的,不信你问他。” 阮伽南的视线投向了云海,只见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接到了一桩生意,但是我还没有答应下来。” “没答应?这是为什么?”阮伽南有些好奇了。 他们似乎还没有试过不接的生意呢。 乔楠懒洋洋的道:“你确定要继续站在这里聊天吗?”虽然说现在已经不是大冬天了,天气也开始暖和起来了。但乡下地方,又挨着山,时不时的一阵风吹来,还是能感觉到一阵阵凉意。有暖和的屋子不待,做什么待在外面吹冷风啊,这帮人是不是以前吃太多苦,习惯了? 阮伽南瞟了他一眼,冷飕飕的眼神。乔楠不禁伸手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 其实他也想省着点花啊,但是又想尽快把寨子建起来,想要提高速度,那就得多请工人,多请工人,那就得多出工钱啊。然后这买一点那买一点的,花钱如流水,一千两黄金就这么没了,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进到了屋子里,阮伽南才有心思将屋子里的人都打量了一遍,发现大家虽然没有胖,不过也没有瘦,证明这半年多的时间大家过得还是很不错的。倒不是她担心他们会照顾不好自己,而是她有些担心她不在,这些人就翻天了,惹出事情来要她擦屁股。 各自问候了一番,大家也很久没有见到她了,自然是很想念的,屋子里一时间热闹非凡。 “好了好了,叙旧的时间大把,现在还是说正事吧。,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既然有生意,为什么没有当场接下来?”阮伽南有些不解。 坐在一旁抿了抿唇才说道:“因为要做我们生意的是燕京的大户人家,而且和老大你也有点关系。所以我们才犹豫了,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接这桩生意。” “哦?燕京大户人家,和我还有点关系?”阮伽南讶异了,好奇了,“谁?” “是贺家的人。” 阮伽南挑高了眉,很是意外。 贺家,贺家可是燕京有名的大户人家,势力如日中天,也唯有关家能与之相提并论。一个自诩正统的贵族大家,为什么会找江湖上的人做生意?既然是找了江湖上的人做生意,那这生意自然是见不得光的了。 “他们是怎么联系上你们的?你们直接和贺家的人见面了?”阮伽南不会怀疑自己的人搞错雇主。既然他们说是贺家的人,那一定就是贺家的人。 摇了摇头。 般若接过了话,她斜靠在椅子上,一条修长的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穿着轻纱罗裙因为这个动作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脚裸,纤细得似乎让人轻轻一捏就能捏断。脚裸上系着一条铃铛脚链,随着她轻轻摇晃的动作而发出了细微的清脆的响声。 这种细微清脆的响声不但不会让人心烦觉得吵杂,反而觉得非常的舒服悦耳,有种莫名的似乎能安抚人情绪的神奇的力量。 “他们哪里能找得到我们,是通过我一个朋友联系上我们的。我那个朋友,呵呵,现在是贺家的座上宾呢!”般若掩唇娇笑了起来。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朋友在贺家做座上宾啊!”阮伽南轻叹,真是交友广阔啊。 般若扶了扶头上的发髻,娇媚一笑,“谁让奴家长得美呢?” 此话一出,一阵呕吐声传来,然后在般若阴沉饱含了威胁的目光中又纷纷消失,变成了一阵称赞声。 阮伽南也忍不住低笑了一声。这种熟悉的氛围真是让人怀念啊!和他们在一起才是自己最舒服最自在的时候,不用担心,不用算计,不用猜疑。 “行了,说正事吧。”乔楠提醒道。 这样谈下去要谈到什么时候啊。 般若表情一收,正经了起来,说道:“根据我朋友说的,贺家似乎是想找人监视一个人,在必要的时候杀了这个人。而这个人……”般若望向了阮伽南。 阮伽南扬眉,“是我?”所以他们才没有第一时间接下来。 有人要监视自己的老大,还说在必要的时候杀了他们的老大,这让人这么接? 般若和都点了点头。 贺家要找人监视她,必要的时候还准备杀了她……嗯,这是为什么呢,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想要找人干掉她了?阮伽南摸着下巴思索着,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大概……是因为她那天试探了一下贺氏,贺氏回过神来之后就害怕了,怀疑她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想先下手为强?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干脆一开始就杀了她呢?还不要监视她,必要的时候杀了她。 嗯,是因为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知道这个隐藏起来的秘密,怕自己一动手就暴露什么了吗?毕竟她现在可是宁王妃了啊。阮伽南幽幽的想着。 “老大,为什么贺家的人要找人监视你?你继母不是贺家的嫡小姐吗?”盛况有些想不明白。 般若睨了他一眼,很是鄙视,“你都说贺家的嫡小姐是她的继母了,你见过有继母真心希望自己便宜女儿好的吗?”真是蠢,就一身蛮力,要不是有老大护着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般若一向看不起像盛况这种光有身子没有脑子的人,就算他的武功很不错,甚至是在她之上也是一样。 盛况皱了皱眉,觉得也是道理,“想想好像也是这样。”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村子里有一户人家死了妻子的,然后男人隔年就令娶了一位妻子,结果这位妻子对前头那位留下来的一双儿女动辄打骂,苛刻得很。等那小娘子长大要嫁人的时候更是为了贪图那一两银子便将她送到了县上一名七十岁的富人做了妾侍。结果不出半年就死了,真是让人唏嘘。 好在老大不是这么软弱好欺负的人。盛况心里有些庆幸。 “要派人监视我自然是担心我发现什么秘密了,一旦确定我真的是发现了什么秘密,那就杀了我。”阮伽南幽幽的说道。 般若一点就通,“是因为你娘的事?” 她点了点头。 “你查到你娘的事了?”般若有些好奇的问。 阮伽南摇了摇头,“还没有,只是摸到了一点皮毛而已。时间太久了,要查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现在你们过来了,倒是可以分神帮我查查。”毕竟她擅长的不是这种事。 般若点了点头,“虽然你娘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要查的话也不是说查不到。不过如果你有线索的话查起来就更容易一些。” 这世间发生的所有事都有它自己的痕迹,世间久了痕迹或许会淡,但是绝对不会消失。 阮伽南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道:“我去常州的时候顺道去了一趟青州,然后才知道我娘当初身边有一个贴身婢女。这算不算线索?但是这个婢女现在是死是活,没死的话人又在哪里我并不知道,也没有任何消息。” 般若:“……好吧,这也算是线索了。”反正大户人家的丫鬟想要查应该不至于很难。 “老大,那贺家那边……” 阮伽南笑了,“接吧,怎么能不接呢。你们就先答应下来,然后在他们告诉你要监视的人身份之后适当的提提价。”她在适当两字上咬了重音。 有银子赚干嘛不赚啊,而且这样一来说不定她还能从贺家哪里查到一点什么呢。如果贺氏真的对她娘的死有关系,那贺家应该也脱不了关系,毕竟整个燕京的人都知道贺家的老夫人还有贺家家主对贺氏有多宠爱。 因为贺氏喜欢阮常康,所以当年贺老夫人即使再不愿意最后也还是答应让贺氏以继室的身份嫁入了阮府。如果贺氏真的跟她娘的死有关,说不定贺家的人在背后也插了一脚。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要一并算账了。 而且这样她还可以反过来监视贺家呢。啧啧,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应该有不少秘密吧? 乔楠在一旁听到她说接下这桩生意的时候就猜到她想干什么了。果然是为了银子吧。 唉,说起来也是他们这一帮人没用啊,那么多人却连银子都赚不够。以后一定要督促他们努力才行,不能这么懒惰了,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风声也早就过去了,他们总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这一辈都这样过下去。 这次的事就当是一个试探吧。刚好贺家是燕京的大户人家。 商量完了正事阮伽南便提出要去八宝山上看看,一听她要去八宝山几个人都站了起来说自己陪她去,最后干脆就一起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好在现在八宝村几乎都是他们的人也不怕人看到,要是以前的八宝山,看到这么多人,而且有些一些就知道不是好人,一般人,八宝村的村民说不准就要跑去官府报案了。 比起上次阮伽南看到的,现在山上的建筑已经建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最后一步封顶加梁。看到眼前的建筑物,她很是满意,终于乔楠夸赞了一下,还说自己决定不计价他花光了她一千两黄金的事了。 乔楠听了她的话嘴角直抽搐不已。 从山上下来之后阮伽南对乔楠说道:“等寨子建好你就让他们都住到山上去,没事就别下山了,至于八宝村,就让一些妇孺住在那里吧,这样一来也可以掩人耳目。若是你们长期住在八宝村迟早会被发现的。” 他们还是得小心一点。 让他们来燕京的事她不是没有犹豫过,但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好像不来也不行,总不能靠着飞鸽传书吧?飞鸽传书也不是很可靠的东西,万一在宁王府被宁王看见,一箭射下来可怎么办?所以最好还是将大本营迁来燕京,人齐了也好干活啊。 乔楠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最后阮伽南对般若说道:“我想找个机会让你进城跟在我身边,还有盛况,你怎么看?” 般若愣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头,“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阮伽南摇了摇头,“危险倒不至于。”说不定以后她身边会更加危险。“而且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安排好的。” 乔楠听到她这么一说,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看你倒是可以先把盛况带回去,就说是从镖局找的护卫什么的,这样的话相信也不会有人怀疑。” 加之盛况在江湖上没有般若那般惹人注意,跟在她身边应该也不会有人怀疑。 几个人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 老大身边就一个丹砂和丹青,丹砂还好点,有一点傍身的东西,但是丹青就纯属是伺候人的,保护不了她的安。 虽然一般情况下她也不需要有人保护。但凡事都有意外不是吗? “好吧,就这样定了。盛况,我会找机会将你带进城跟在我身边的。这段时间你们安分点,别给我惹出什么大麻烦来。”阮伽南提醒道。 盛况非常乖觉的点着头:“老大,你放心,我一定会听话的。” “乖啊!”阮伽南拍了拍他的肩膀。 般若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眼见时辰不早了,阮伽南才提出要回城了。她出来太久的话怕宁王府的人会起疑。 大家都有些依依不舍,毕竟已经许久不见了,但想到他们都已经来到燕京了,还担心以后没有见面的机会吗?于是又欢快的将人送走了,让阮伽南一阵无语。 阮伽南带着丹青很快就到了城门外,两人正准备进城的时候时候冷不防的听到自己身侧传来了一道有些惊喜意外的声音。 “咦,这不是卿弟吗?” 乍一听人这么说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对方走到自己面前来了,她愣了一下才猛的想起来,这不是梅家公子么? 真是……好巧啊…… 她飞快的收起眼里的惊愣,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梅大哥!是你啊,真是巧了!许久不见,怪想念你的,最近过得可还好?” 梅戈脸上露出了一个欢喜的笑容来,“是啊,真是很巧。自上次见面之后就一直没有再看到卿弟你,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燕京了。正想着说你离开怎么都没有说一声呢,没有想到今天就意外碰见你了。真是有缘分。” 呵呵,这确实是有缘分的。阮伽南在心里默默的笑了笑。 “过年的时候我回了一趟家里,这会儿才出来呢。因为临时走得急,原本想要去梅府和梅大哥道别的,但是……”阮伽南话语未尽,但意思梅戈明白。 不外乎就是担心梅家家门大,不会让他这个小子进去,加之他在梅府又不是什么受宠爱的儿子,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捧高踩低。一个小小的无名氏上门去,说不定守门的人还真的不会通报一声就将他赶走。 “难怪我一直没找到你,原来是回去了。” 两人随意的闲聊了几句梅戈才注意到她似乎是要出城,问道:“卿弟这是刚从城外回来?要进城?” 阮伽南点了点头,然后随口问:“梅大哥这是要出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是没有多想什么的,就是随便问问,因为人家问她了嘛,那礼尚往来不是应该回问一下吗? 但很快她就后悔了。 梅戈眼里闪过了一道黯然和担心,还有一丝着急,低声道:“是啊,我现在正要出城。” 阮伽南看了看天色,“可是这个时辰已经不早了,莫非梅大哥要在城外过夜?” 梅戈摇了摇头,抿了抿唇,似乎犹豫了一下,半响才说道:“是家妹出了一点事,我不放心想要去看看。” 家妹? 哦,是了,梅戈是有个哥哥和妹妹的,只是他的妹妹不是已经嫁出去了吗?听说嫁得还不错呢。嗯,现在他说他妹妹出了点事,要去看看……她妹嫁的是燕京城外的人家么?不然这个时辰怎么跑出城看他妹妹?阮伽南本能的觉得这件事自己不应该多问,知道得越多越麻烦。所以听到这里她就想说自己还要别的事要忙,所以要先进城了,有机会再聚什么的。但是梅戈不给她机会说出口,因为她还没有张嘴梅戈就问道:“不知道卿弟能不能随我一起去看看?这样或许有些冒昧唐突,但是……”他不是个擅长争辩的人,大哥这会儿又被拖着走不开身,这件事他又不敢告诉娘,是瞒着她出城的。他一个人怕是应付不了那些人。有时候梅戈都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身体没用,性子也没用,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能为自己的亲人出口气,做点什么事。以前一直觉得他还有时间,可是妹妹的事却给了他当头一棒。原来有些事情是等不了的。哎?什么意思?让她跟着一起去?不太妥当吧?他们的关系原来已经好到可以见家人的地步了么?阮伽南愣住了。梅戈也知道自己贸然提出这个请求有些唐突,但他也是没有办法,他怕自己劝不住妹妹。 “梅大哥,这……这不太适合吧?”他看起来很是着急的模样,想来是他妹妹出了什么事,她一个外人跟着去不太好吧? 而且时辰不早了,她得赶紧回去啊!要不然被宁王发现她要有费一番口舌才能解释清楚了。 梅戈摇了摇头,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苦涩,“都这个时候了,没有什么合不合适的。” 阮伽南却还是有些犹豫。 虽然她和梅戈也见过几次面,对于梅戈她印象还不错,也觉得他是个值得深交的人,人牵扯进他的家事里…… 阮伽南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也不是一个会那么轻易就进入别人的世界,或者是让别人进入她世界的人,她有很强的防备心,只有得到她的承认和允许,才能进入她的世界,她也才会愿意进入对方的世界。 所以现在梅戈让她跟着去看他妹妹,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卿弟,我知道这个请求对你来说有些为难,但我也是没办法,一时半会的我很难和你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并没有恶意,时间紧迫,卿弟你就不要再犹豫了吧,此事就当是我欠了卿弟一个人情吧,日后我一定还。”梅戈诚恳的说道。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阮伽南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了,再推辞就显得有些矫情和不近人情了。 丹青在一旁看得很焦急,生怕自家小姐真的答应了。正想开口提醒她呢,就听到她答应了下来。 “好吧,既然梅大哥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你我相交一场,就不要说什么人情的了,这样太见外了,而且还显得我这人太过斤斤计较,世俗了。” “公子!” 丹青轻呼了出来才让梅戈注意到了她,“这是……” 阮伽南面不改色的道:“这位是我的随身小厮。梅大哥,你稍等我片刻,我有些话要对我的小厮说,很快就过来。” 阮伽南拉着丹青的手走到了一旁交代了她几句就把她给赶回城里去了,而阮伽南则是上了马随着梅戈到了城外的一处姑子庙。 看到眼前的姑子庙,阮伽南眉心猛的一跳。 看来事情真的不简单啊,都来到姑子庙来了。 唉,希望不是什么大麻烦事,她可不想惹事上身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梅戈不知道阮伽南心里的想法,一心只担心着自己的妹妹,甚至还没有等马完停稳就从马背上翻了下来,焦急的朝着姑子庙里走了去。 阮伽南见状也忙从马背上翻了下来,追了上去,然后在心里猜测着梅戈的妹妹怎么会在这姑子庙里,她不是已经嫁人了么?莫非是被夫家的人敢了出来? 可是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又否认了。 这应该不太可能。在古代会被夫家赶出来的女子都是犯了大错的,梅戈的妹妹……虽然还没有见过,但是她觉得梅戈和他大哥都是不错的人,他妹妹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才对,而且据说梅夫人是一个非常有手段,对子女要求也相当严格的人,梅戈的妹妹又是她唯一的女儿,是三个孩子中最小的,丈夫靠不住,她肯定会很用心教导自己的儿女。 所以按理来说梅戈的妹妹应该不至于在夫家犯下大错被人赶到姑子庙来才对。 那会是什么? 一边思索疑惑着阮伽南已经走进了姑子庙。才进入大门就已经听到不远处大殿里传来的各种声音,呵斥声,尖叫声,哭泣声,听起来里面像是一团乱的样子。 既然来了,阮伽南就没有打算置身事外,而且如果事情真的很糟糕,梅戈那个弱身子可不一定挡得住里面那么多人。好歹是她的朋友嘛,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欺负呢? 所以她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大殿前一把将半掩着的门的重重的推开了,门扉撞在一边的墙上又反弹了回去,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大殿里混乱的情况一顿,大家似乎是被吓了一跳,齐齐转眸看着门口,就看见一名男子站在门外,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脸庞上还有些稚嫩,五官清秀英俊,一双眼睛特别的明亮,在这昏暗的大殿里竟然让人产生了一种因为她的一双眼而让大殿明亮了起来的错觉。 “呃,不好意思,太用力了。”阮伽南没有什么歉意的说道,然后人就迈了进来,一眼就将大殿里的一切都看了个清楚。 中间被人捉着两只手,身穿着灰色素衣,长发散乱,神情悲戚惊恐的女子想来就是梅戈的妹妹了,脸上依稀能看出和梅戈有几分相似。而她身边则是站着一位手里拿着剃刀的比丘尼。看样子竟然是有人想要强迫她落发为尼。 而梅戈却是在一旁也被人给左右拉住了,显然是他想要阻止自己的妹妹被伤害,但却抵不过对方人手众多,自己不但没有帮到妹妹反而还被人给压制住了。 “卿弟,快,快救救我妹妹!”梅戈看到她眼睛顿时一亮,也不管她是否有能力救她妹妹就张嘴急切的喊道。现在不管是谁出现对他来说都是一点希望,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被这样糟蹋啊! 当初他们真真是瞎了眼,竟然让妹妹嫁到了这样的人家,不过是两年的时间就被折磨成了这样。这两年的时间里妹妹在夫家过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日子,若不是这次的事闹大了,被他们知道了,他们都不知道妹妹在夫家竟然被欺负至此。 “你是什么人,这是我们的家事,不用外人管!”一个年过五十的女人看着阮伽南冷声道,似乎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不好意思,这的确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管,但是梅大哥估计不能算是外人吧,今天我是来做帮手的。所以你们最好就是把他妹妹放了,别逼我动手啊。”阮伽南好声好气的说。 说实话她是不太想和女人动手的,但如果她们非不听,那她为了节省时间少不得要暴力解决了。 也不知道丹青那丫头能不能应付宁王,她还想着能尽快回去呢,免得事情穿帮了。宁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女扮男装跑了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顺藤摸瓜摸到点什么。 “放肆!你是哪家的小子,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说话的还是刚才的妇人,是方家夫人,也是梅戈妹妹的婆婆。 方家在燕京中自然算不上一流世家,撑死算是三流吧,但是奈何祖上在前朝的时候也是当时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延续了近二百年,后来才慢慢的衰落了,到前朝覆灭的时候方家甚至已经连排名都够不上了。 直到凤歧国建立,方家的一先祖眼光毒辣,追随着太祖皇帝,虽然当年因为家族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以至于在太祖起事的时候没有帮到多少,但好歹也有一点从龙之功是吧。所以建国之初方家还是威风了好一阵子的,迅速发展了起来。 奈何啊,吃的苦太多了,后来风光起来了,家族里的人便不求上进,只知道享乐,一百个人里面都找不出一个有用的。那位先祖离世之后方家又开始走下坡路了。到了现在,又从一流家族跌到了三流家族的队伍里。 也正因为如此,方家的人才极力的想要重新回到一流家族的队伍里。家里的人没什么能力,那怎么办?靠联姻咯。这也是梅家姑娘会嫁进方家的原因之一。梅家虽然不是官宦世家,但家底丰厚,家族历史悠久,影响力十足。 就是不知道现在为什么曾经的香馍馍变成了现在这样惹人嫌弃,恨不得立刻丢弃的馊食了。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你也管不着。我就问你放不放开?”阮伽南可没有什么耐心和她周旋,又一次问道。 方夫人冷哼了一声,轻蔑的瞥了眼被人压制住的梅戈,讥讽道:“梅公子,就算你想找人帮忙你也找个有用的啊,怎么找了个跟你差不多的。能帮到你什么呢?梅公子,我知道你担心焕娘,但是焕娘已经嫁入方家,是我方家的人,即使你是她兄长,也不能越俎代庖啊。” “这位夫人,所以说人已经嫁到你们方家,但好歹是梅家的小姐,你们这样强迫她落发,是不将梅家放在眼里了?”阮伽南总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就算梅焕娘真的做出了什么错事,但是方家人不该不顾忌梅家吧,还是说…… 阮伽南想到那个可能不禁望向了梅戈,只见他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眼里闪过了浓烈的恨意,但脸上又有些悲戚无奈。 她心一沉。看样子是梅老爷已经表态过不会管自己这个女儿了。 一直听说梅夫人所处的几个孩子不得梅老爷宠爱,但是没有想到他三兄妹在梅府的地位已经低到了这种程度。难怪方家如此有恃无恐了。 只是梅戈就算救下了她的妹妹,将来她妹妹又该如此自处?回梅家怕是不可能的了,回方家?那不是送死吗?那能去哪里? 阮伽南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个世道对女子的苛刻,还有活在这个时代的女子的无奈,还有可怜。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生都只是一个附属品,离开了连活下去的空间都没有。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般若或者是寨子里的女人那样的。 梅焕娘怕就是这种吧。 方夫人闻言冷嘲的笑了一声,笑声里充满了恶意,居高临下的看了眼被人压着跪在地上的梅焕娘,漫不经心的道:“连她亲生父亲都放弃她了,那她就是我方家的人,既然是我方家的人,那我们爱怎么处置她就是我们的事了。” 要不是顾忌到博儿的名声,梅焕娘早就死了,哪里还会有梅戈在这里胡闹的机会。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娶这个梅焕娘,进门两年了连个蛋都没生出来,留着有什么用?方夫人完忘记了当初他们方家求娶梅焕娘时的讨好嘴脸。 “她是人,不是物品,不是谁的东西,谁也没有权利决定她的人生,甚至是她的将来。所以,现在我最后问一次,放不放?”阮伽南对这个方夫人也是厌恶至极了。 也不想想自己也是个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还一副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想甩开的丑恶嘴脸,看着真是令人作呕。 方夫人冷哼了一声,递了个眼神给旁边的人,那个比丘尼抬起手就要去剃梅焕娘的头发。 阮伽南轻叹了一声。 然后一阵尖叫声,哀嚎声传来,梅戈只觉得眼前一闪,再定睛细看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妹妹已经被人拉起来了,原本压着她的人都倒在了地上,就连方夫人也差点跌倒,被她身边的丫鬟及时扶住了。 “焕娘!你没事吧?”压着梅戈的人也忙松开了手,梅戈一喜飞快的走到了自己妹妹面前。 梅焕娘看到自己的哥哥心里一酸,扑到了他怀里,“二哥……” 她以为自己今天逃不过了,要被强迫落发了。如果被强迫落发,就算大哥二哥,甚至是母亲来了,又有什么用? 好在,好在。梅焕娘心里十分的庆幸,想起二哥带来的朋友,她连忙擦拭了一下泪水,虽然此时心里很苦,却依然礼数周到,一派大家闺秀风范的对着阮伽南福了福身道:“多谢公子相救。” “不客气。”阮伽南摆了摆手。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梅焕娘,你这是要翻天吗?”方夫人定神之后冲着梅焕娘尖叫着道。 梅焕娘猛的转身狠狠的看着面容扭曲的方夫人,“想要翻天的不是你们方家人吗?当初求着赶着想要娶我,现在勾搭上一个出身更好的就想一脚踹开我。你要是好好的写个休书给我,我还敬你儿子是个汉子,我还能说你方家拼命的往上爬不过是人之常情!” “可是你们呢?明明是你儿子不仁不义在先,竟然还要将脏水往我身上泼,你们的脸,你们家的良心都喂狗了吧?我自问嫁入你们方家这两年没有行差踏错一步,上我孝敬公婆,中我敬重夫君,下我善待小姑。可是你们呢,把我的嫁妆吃光了,攀上了高枝,还想将我踩到泥潭里!” “想要清清白白,带着好名声去娶贺家小姐,做梦去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意的!我倒要看看,事情张扬出去,燕京的百姓到底是嘲笑我这个梅家小姐丢人还是嘲笑你们方家尽出一些败类!” 贺家? 听到这两个字阮伽南眸色闪了闪。 敢情这梅焕娘的丈夫勾搭上了贺家的小姐,想要停妻再娶,但是又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所以想要将错推到梅焕娘身上,然后顺理成章的换一位夫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些人也太渣了吧?典型的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啊。 “闭嘴,你这个贱蹄子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行为不检点,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坏了我方家的名声,又嫁入方家多年连颗蛋都没有生出来,你还有什么脸面霸占着这夫人的位置?我儿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才娶了你!”方夫人被她的话说得面色大变,愣了一下之后尖着声音反驳道。 梅焕娘面色也变了变,咬了咬唇,没说话。 方夫人却是得意了起来,“你没话说了吧?身为女子,成亲多年却没有生下一子半女这就是你的错!你识相点就应该自己退位让贤,可你偏偏不识好歹,那就出家为我方家日夜祈福,也算是你功德一件了!” “噗!”阮伽南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了起来,引来了旁人的注意。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位夫人说的话太好笑了,我长这么大,见过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脸皮这么厚的人。我说这位富态的夫人,”她故意在富态二字上咬了重音,“你对多年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据我所知梅小姐和你儿子成亲不过两年吧?而且你怎么确定生不出儿子的人不是你儿子?” 梅焕娘一怔,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从来生孩子的事就是女人的事,所有人家中成亲几年没生一儿半女的都说是女人的错,是女人的肚皮不争气,竟然从来没人说过生不出儿子男人也有错的。 方夫人被她这话气得眼前一阵发黑,手指直抖,“去,去把这人拿下,好好教训一顿,让他知道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乱说的!” 居然、居然说她儿子生不出儿子,这不是在诅咒他们方家吗?不可饶恕! 方家带来的人哇啦啦的一哄而上,都忘记了先前的事。 阮伽南当然不会傻愣愣的站着被人打,现在她是男人装扮,自然就不用太斯文了。于是她抬一次脚就踹掉一个人,百发百中,每个被她踢到的人跌倒在地上都爬不起来的哀嚎个不停,三两下就将方家的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立马给我滚!再不滚我就亲自动手帮这位夫人尝试一下光头的滋味!想来方家的夫人要是顶着一个光头回城一定会非常热闹的!”阮伽南冷沉着声音阴恻恻的看着方夫人说道。 方夫人被她吓得面色发白,连连倒退了两步,目光带着一丝忌惮。不甘心就这样错过整治梅焕娘的好时机,但又毫无办法,自己没有想到梅戈竟然带着帮手来,还是一个身手了得的帮手。 见她还在磨磨蹭蹭的不愿意,阮伽南索性将吓得面色发白的比丘尼手上的剃刀抢了过来,大步朝着方夫人走了过去。 方夫人发出一声惊骇的叫声,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跑到外面了才回身色厉内荏的对着阮伽南威胁道:“你、你等着,我们方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哼!” 阮伽南挥了挥手上的剃刀,方夫人啊了一声扶着婢女的手逃也似的走了。 见烦人的人终于走了,她才将手上的剃刀一扔,回头看到那个比丘尼,冷笑了一声道:“枉为出家人,玷污了佛门净地。” 看到方家的人被赶走了,梅焕娘才身子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愣怔的望着某个虚空的点默默的流着泪,哪里还有一点刚才和方夫人对峙的气势,分明就是一个被丈夫和婆家背叛抛弃了的可怜女子。 事情和阮伽南猜想的差不多。 梅焕娘的丈夫,方博,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和贺家的小姐勾搭上了,这个贺家小姐还十分的迷恋方博,说是非他不嫁。跟梅焕娘相比,自然是贺家的姑娘带来的利益更大,更多,而且梅焕娘还不得梅老爷的宠爱,光是一个梅夫人顶什么用? 于是方家的人便越想就越后悔,越想就越是觉得当初娶错了梅焕娘。可是现在能怎么办呢?人已经娶回来两年了,总不能说休就休,而且梅焕娘也犯什么错,若是突然就休了,传出去只会坏了方家和方博的名声。可是如果就这么放弃了这个机会,方家也舍不得。 想来想去之后方家就想到了一个缺德的主意。那就是将所有的错都推到梅焕娘身上,有什么错是就算让燕京的人知道了也不会指责方家半句的呢?那就是失贞。 方家人收买了一个外来的书生,给了他重金让他去诬蔑梅焕娘。而梅焕娘呢,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在被拉大厅里审问的时候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明明不认识这个书生,怎么会和他勾搭私通呢? 直到看到自己的贴身丫鬟出来指正,直到看到那个书生拿出了自己的贴身衣物她才如同五雷轰顶,明白自己是被人陷害冤枉了。而自己的丈夫却一句话不说,出了事之后还避而不见。是后来方夫人一时得意说漏了嘴才让她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更让她心寒的是,出了事之后方家的人派人到梅家试探梅老爷的口风,结果梅老爷却勃然大怒,想也不想的就说出了没有这个女儿,以后她是死是活都不关梅家事这种绝情的话。 有了梅老爷这种表态,方家的人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至于梅夫人,因为前段日子生了病,一直在院子里休养,可能是梅老爷又可能是那位夫人可以隐瞒了消息,直到现在梅夫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这种委屈。就连梅戈也是梅焕娘身边一个小丫鬟去通风报信才知道这件事的。 阮伽南听了是感叹不已。这个梅老爷也是个渣爹了,也不知道跟阮老爷相比,哪个更无情一些。好歹是自己的女儿,居然能狠心至此。既然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要生呢? 阮伽南自然是不会留下来的,梅戈劝说了一会儿梅焕娘才答应随他一起回城,放着她在这里梅戈也不放心,谁知道方家的人会不会转头又来呢?于是三个人便一同回城了。 好在这个时候城门还没有关,三人倒是顺利进城了。 进了城阮伽南便和梅戈两兄妹分开了,心里还在担心着王府的事情,暗暗祈祷宁王今天不要去她的院子,只要他不去,就不会发现什么问题。 但是她不知道丹青刚回到府里宁王就到了她的院子。 丹青本来就忧心忡忡的,谁知道刚回到,还没有想到万一见到宁王,宁王问起的话她要怎么回答呢就看到宁王殿下过来了。 她心一慌,连忙关上了屋子的门走了出去。 “王妃呢?”凤明阳问。 “回、回王爷,王妃、王妃在屋子里呢……”丹青有些结结巴巴的道。 凤明阳瞥了眼丹青,暗道这丫鬟怎么看起来有点紧张?莫不是阮伽南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去通报一声,本王有事情要和她说。”虽然两人是夫妻了,也做过亲密的事了,但风度还是有的,宁王可做不来不请自进的事情来。 丹青福了福身道:“王爷,王妃、王妃好像心情不太好,所以……” 凤明阳眉头一皱。 心情不好,难道还在为晌午的事生气?不会吧?他怎么不知道她是这么一个小气的人? “王爷若是有事要和王妃说不如、不如晚点再过来,或者是等王妃心情好点了,奴婢再劝王妃去找王爷,王爷觉得怎么样?”丹青小心翼翼的问,双手紧张的绞在了一起,面容有些僵硬。 凤明阳视线不经意的一转就注意到了丹青的异样,眸色一闪,目光落在了关着的门上,似乎是想透过门扉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况。 丹青的一颗心一下子提吊到了喉咙上,马上就要因为紧张害怕而蹦出来一样。 凤明阳瞥了眼紧张的丹砂垂下眸子眼里掠过了一道深思,半响才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先回去了,等她什么心情好了再让她去本王院子一趟。” 说完便真的转身离开了。 丹青既意外又庆幸,不由得拍了拍胸口,暗道虚惊一场。若是刚才王爷真的要进去,那她也是拦不住的,王爷要是进去了那肯定会发现小姐不在里面的。吓死她了。 丹青也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吩咐了一下其他丫鬟自己就赶紧进屋,装作去伺候阮伽南的样子。只是她在屋子里是不停的来回走动着,压根就静不下来,也不知道小姐什么才会回来。如果丹砂还在的话就好了,她们可以一个人在屋子里守着,一个人在外面看着。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丹砂和陆英怎么还不回来? 丹青一边暗暗自语着一边不停的看着门口,就希望自家小姐能赶紧回来,她这心惊肉跳的就担心王爷突然又过来了。越是怕就越是觉得时间过得慢,她好像感觉已经过了好久好久好久了才终于听到了一点异响。 她心一喜,忙走过去先是打开了门,探出头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在附近,也没有人盯着才回到屋子后边打开了窗子。 她窗子才一开,一道身影便立刻闪了进来,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姐又是谁?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奴婢都担心死了。小姐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啊,小姐都不知道奴婢刚回来王爷就过来了呢。”丹青吱吱喳喳的道。 阮伽南喝水的动作一停,忙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丹青问:“什么,王爷过来了?他可有看出什么来?你没露馅吧?” 丹青挠了挠头不太确定的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应该没露馅吧。要是露馅了,王爷当时就进来了。奴婢说小姐你心情不好,在屋子里睡觉,王爷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走了。说让小姐心情好起来之后去他那里一趟。” 去他那里一趟?干什么? “他有说是什么事吗?”阮伽南问,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丹青摇了摇头,“没说。” 阮伽南沉思了一下想起了梅戈的事,心里一动,点了点头,“行吧,待会儿我过去一趟。” 喝了一杯水,阮伽南忽然觉得自己肚子有点饿了,便说道:“你去跟厨房的人说一声,看王爷用饭了没有,没有的话就在王爷那里摆饭吧,我待会儿过去吃。” 丹青愣了一下。 这还是小姐第一次主动说要去王爷院子里用饭呢…… “嗯?怎么了?”阮伽南见她还站着傻愣愣的样子,有些不解。 丹青摇了摇头,飞快的退了出去,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猜测不会是小姐惹下什么大麻烦了,所以想要讨好王爷吧? 不得不说丹青这丫头对自家小姐还是非常了解的,一下子就猜到了。当然啦,阮伽南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担心事情穿帮才想要去他那里用饭,探探口风的。 凤明阳听到下人说王妃要在他院子里摆桌用饭时挑了挑眉,心里暗想这丫头该不会是又想搞什么事情了吧?但面上却是神色淡定的让下人按王妃的话去做。 他等了两刻钟才看到大半天没见的人施施然的走了过来,他见状笑了笑,道:“王妃心情好了?” 阮伽南一时摸不准他是说真的还是在试探自己,嘴上却道:“王爷说笑了,王爷过去的时候我就是犯困了在屋子里睡着了,丹青这丫头误以为我心情不好而已,倒是让王爷误会了。” 凤明阳将她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道:“难得王妃要在本王的院子用饭,本王甚是高兴。” “……呵呵。”说得他很希望她过来用饭一样。 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难得两人一起用饭,厨房自然是费了一番心血的,桌上的都是两人喜欢吃的菜,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味。让饿了大半天的阮伽南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面上冒着热气的菜。 凤明阳看到她嘴馋饥饿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王妃看起来像是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是早上用过饭就到现在吗?” 阮伽南一心放在美食上,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陷阱,摇了摇头敷衍的道:“没有啊,吃过了,就是吃得不太好。” 在八宝村里能吃上什么好东西啊,乔楠那家伙把银子都花光了,想吃顿好的都难。 凤明阳眸色闪了闪。 他怎么记得府里中午那一顿还挺好的,荤菜就有四样,素的也有两样,汤一样。虽然说两人吃的可能不太一样,但不会差到哪里去。那她为什么说吃得不太好呢?难道是没用饭就出府去了?什么事情这么急,还去了那么长时间才回来。 “王爷,吃饭吧。”阮伽南可不管什么要让家中的男人先动筷规矩,率先就举起了筷子夹向了自己喜欢的菜肴。 凤明阳才拿起黑漆筷子就看到她已经一口吞下了嘴里的食物向别的菜进攻了。 明明吃得很快,像是很饿的感觉,但是偏偏动作让人看了却又觉得她不急不缓,优雅得体,身姿挺直,双肩自然平缓放着,上手臂下垂,偶尔小幅的摆动着,目光专注的看着桌上的菜或者是碗里的白饭,吃得极为认真。 “看来王妃真的很饿了。”凤明阳细嚼慢咽,将嘴巴里的白米饭吞了下去才突然说道。 吃的正欢的阮伽南被他这突然冒出来的、带了一丝异样深意的声音吓得差点就噎住了。 “王妃不要急,慢慢吃,不顾的话就让厨房的人再准备一些,或者是本王可以少吃点,给王妃多留点。千万别噎着了。”他温声提醒。 “……多谢王爷提醒。”将梗在喉咙的肉块吞了下来,觉得自己吃得差不多了,她自己动手盛了一碗汤,轻轻的吹了吹入口鲜美,舒服! “王爷,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八卦,不知道王爷知不知道?”她问。 凤明阳嘴里正嚼着饭粒就没有应她,而是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咳咳,是这样的。我听说那个方家的公子要休掉梅家小姐,说是梅家小姐失贞是吗?”她问,眼睛仔细的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凤明阳动作似乎顿了顿,半响才道:“王妃怎么有兴趣关心这种事?” “不是我想关心啊,是现在整个燕京的人都在说,要不是我今天出门我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呢。”阮伽南故意说道。 “嗯,然后呢?” “然后?那个,王爷,你就不说说吗?”见他态度如此冷淡,阮伽南有种不知道这个话题要如何继续的尴尬。 凤明阳瞥了她眼,“别人的家事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这严知君和梅家二公子不是好友关系么?王爷你和严知君又是好友,四舍五入一下你和梅家二公子也是好友了吧?你关心一下不以为过啊!”阮伽南一脸正经。 凤明阳夹菜的筷子一顿,眸色深深的注视着她,“你怎么知道知君和梅家二公子关系好?”还有四舍五入是什么意思? “严知君说的。”阮伽南一脸正直。 “哦,是吗?” 王爷,你能不能别老是呢的吗的好吗?说点别的行不行? 似乎听到了她的腹诽,凤明阳终于开了尊口道:“你如果想知道你去问知君好了,我对此事并不了解。” 而且这是女人才会关心的事。 …… 这谈话没法继续了! 阮伽南很想掀桌就走。 “知君明日便会过来王府,王妃若是想知道此事,不妨到时候问问他。”良久之后凤明阳见她鼓着脸一脸气的样子,眸色闪了闪说道,说完很快就垂下了眸子,遮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光。 既然她这么好奇,那他就给她一个机会好了。 “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很八卦?”阮伽南很是诚恳的问,似乎这个问题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但是宁王会信吗?不会。 所以宁王很是鄙夷的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饭了。 “王爷,你这么吃得这么慢?”阮伽南见他还在吃,不由得说。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 第二天严知君果然是来了,阮伽南自然是问了问的,他也没有觉得奇怪,将事情说了说,只是现在方家倒也不敢将事情闹得太大。虽然说梅老爷已经是放弃了梅焕娘,但是梅焕娘还有个护着她的娘亲和两个大哥啊,这三个人都不是好欺负的。 就算梅老爷压得住两个儿子,但是梅夫人那就不一定了,谁不知道梅老爷和梅夫人很多年前就已经是闹翻状态了呢?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燕京知道的人还不多,也就是上层圈子的人听到了一些消息而已,若是闹开了,梅焕娘的下半辈子可就完蛋了。所以梅戈心里也是很着急的,只想着要这么帮自己的妹妹渡过这个劫,只是他一个男人又能做什么呢? 他是投鼠忌器啊!和方家彻底撕破脸,要是方家先一步放出消息去,那就晚了。 严知君说完之后很是唏嘘感叹了一番,觉得梅戈三兄妹也实在是命苦。 “伽南,不如你去帮帮他吧!”严知君突然说道。 经过常州的事他现在是自认和阮伽南非常的熟悉了,熟悉到了可以直呼名字的地步。 阮伽南一愣,没反应过来。 什么东西,为什么突然叫她去帮他啊,宁王妃阮伽南和梅戈一家人都不熟悉啊,和梅戈熟的人是崔羿卿啊!还是说他们已经怀疑什么了? 严知君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也知道贸然提出这个很奇怪,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就认识你一个女人,梅戈又是我好友,现在看到他这样子我心里也是不忍。” 哎,不是,什么叫就认识她一个女人?别以为她不知道啊,他可是有姐姐的,既然这么关心心疼好友,那这么不叫他姐姐去帮忙?阮伽南瞪着眼无声的问。 凤明阳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的道:“他姐姐去的话不合适。” 为什么我就合适了? 凤明阳淡淡一笑:“因为你是宁王妃。” 就这一个身份就足够了。就算别人知道了也不敢说什么,就算说什么也没有关系。严知君的姐姐已经出嫁,若是他的姐姐出面,牵涉的就是两个家族的事了,但是她出面的话不会。别人顶多会说是严知君为了梅戈这个好友才求到了他这个王爷面前,让他这个王爷出面说服了她这个王妃去。别人只会说严知君对朋友忠义,说他宁王心善。 阮伽南眉头一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倒不是她不愿意,只是……梅戈愿意么?毕竟对他来说宁王妃只是一个陌生的人而已。 良久之后阮伽南才叹了一口气,“如果梅公子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帮这个忙。”既然无法以崔羿卿的身份帮忙,那就换个身份吧! 严知君一听顿时就笑了起来,拍着胸口道:“你放心,梅戈一定会愿意的!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阮伽南的心思很快就放在了这件事上,半垂着眸子,没有看到严知君和凤明阳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和梅戈也是相识一场了,加之昨天又参与到了这件事上去,如是能帮帮他两兄妹倒也无妨。不是她热心肠,而是这件事她现在已经插一只脚进去了,若是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也未免太过冷血了一些。 昨晚她想了想还在担心自己若是想帮梅戈的话就得用崔羿卿的身份,那就意味着她要经常找借口出门,这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现在好了,名正言顺了。 只是……她这么觉得这件事怪怪的?严知君已经这么相信她了?因为一趟常州之行?这么看他都没有这么的单纯吧? 阮伽南很是狐疑的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儿。 她很肯定,如果这件事有什么猫腻的话,肯定是宁王搞的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看看宁王到底是又想干什么。 ------题外话------ 奇葩都处都有,哈哈哈 第一百一十五章 嫡妻和姨娘的区别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即使这么多人,发出了这么大的声音也没有吵醒纠缠的三人。大家静默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然后反应各异。张氏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消失在这里,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扭曲着脸上前一巴掌狠狠抽在自己女儿脸上,贺嘉怡一张白皙透着粉红的脸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被人这么用力的打了一巴掌,就算是昏迷的人也该被打醒了。更何况贺嘉怡也算不上是昏迷,只是有些神智不清而已。贺嘉怡迷迷糊糊中先是听到了一阵翁嗡嗡的吵杂声,混沌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上就猛的一痛。她蹙着眉头不解的睁开了眼,才一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极度愤怒,因为这极度愤怒而微微扭曲了的一张脸,铁青着,眼神恨不得掐死她一样的凶狠,把她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发现这人是自己的娘亲。“娘,你打我做什么?”她茫然不解的问,显然还没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张氏却被她气得失声尖叫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破事!我们贺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还不赶紧起来,是想让今天所有来喝喜酒的人都看到你的丑态吗?”贺嘉怡闻言先是茫然的四处看了看,看到周围有不少人神情一言难尽又或者是眼带嘲笑,目露鄙夷,要么光明正大的看着她,要么看似扭着头,不忍直视但实际又用眼角余光不断的偷瞄着自己……她本能的从心底冒出了一股寒气,动作僵硬的缓慢的低头一看——“啊!”贺嘉怡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将散开的衣服拼命的想要拉拢起来,却手指发颤,不听使唤,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就算她再无知再被娇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也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足以毁灭自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最后还是她身边的丫鬟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氅将她裹了起来,扶着她站了起来,她才注意到身边的人是方大哥。她心里不由得一松,暗暗庆幸,好在,好在是方大哥,自己本来就喜欢方大哥,想要嫁给他的,现在……然后心里的庆幸还没有来得及蔓延开来就看到了方大哥身边还躺着一个女子。她浑身一僵,如坠冰窟,不顾丫鬟的阻止,着了魔似的跌跌撞撞跑到那名被长发遮住了容颜的女子身边,不管不顾的扒开了她脸上的长发。女子的容颜顿时被暴露在了众人眼前。“咦?这不是,这不是梅家那个庶出的小姐吗?叫什么名字来着?”“是梅家庶出的小姐,叫雨娘!哎,和贺家小姐感情好像一直很好啊,怎么今天……”“敢情两人的感情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啊……”未尽的话加上意味不明的低笑让人浮想联翩。贺嘉怡只觉得一股火气猛冲头顶,让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反射性的将一巴掌狠狠的摔到了梅雨娘脸上,然后尖叫了一声扑到她身上就是一通乱打,发了疯似的。嘴里还不停的骂着各种难听的话,让围观的人大开了眼界,见识到了贺家小姐的风范。“还不把她拉起来,你们都是死人吗?”张夫人气急败坏的吼道。真是作孽啊!张夫人是又急又气,心情并不比张氏好多少,今天可是她儿子成亲的日子!可是他们却在张府的后院做出了这样的事,让张家的脸面往哪搁?这不是欺负人吗?张夫人不禁将张氏还有梅家的人都怨上了。自家小姐都管教不好,既然管教不好那就不要带出来丢人啊!自己丢人就算了,还要连累旁人!阮伽南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闹剧神色淡然。虽然张夫人迅速的做出了应急处理,但围观的人也有不少,更不用说后来闻声而来的一些男客人了。所以张府发生的事还是飞快的传了出去,然后迅速传遍了燕京。这件事一出,之前关于梅焕娘德行有亏被休的事不用多做解释大家都已经明白了。什么德行有亏才休了梅家小姐啊,分明是方家公子真的是勾搭上了贺家的小姐,所以才想一脚踹了梅家小姐。还有梅家那个庶出的,竟然和自己的姐夫私通,还和自己的闺蜜好友共用一个男人,这品行,果然是妾室生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地洞,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梅老爷也是爱好特别,端庄高雅的夫人不要,偏偏去宠爱一个低贱的女子,有出息,品行端正的嫡子嫡女不爱,偏偏去宠爱上不了台面的庶出子女,是鬼迷心窍了吧?这下好了,当日梅老爷当着那么多百姓怒骂梅小姐,说她有辱家风,要将她逐出家门,以后都不再是梅家的人,和梅家也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搞了半天,有辱家风,道德败坏的人原来是自己疼爱有加的庶出女儿!那现在要不要将梅雨娘逐出家门?所以说梅小姐的事会不会就是梅雨娘看上了自己的姐夫,然后才千方百计的陷害自己的姐姐,想要取而代之,却不想中途冒出了一个贺家小姐?好一出大戏啊!大家开始伸长脖子等着看贺家和梅家的笑话了,同时对梅焕娘也是充满了同情。觉得她真的是太可怜了,遇上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夫家,又摊上了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爹。好在她还有疼爱她的母亲和哥哥。 这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梅夫人和梅焕娘三兄妹了。梅夫人的身体也因为这个消息而迅速的好了起来,精神也好了起来。梅戈的大哥也回来了,回来之后才知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又是心痛又是自责,同时对梅老爷几个的怨恨又达到了新的高度。如果说以前对梅老爷这个爹还有一点点的幻想,那现在就是连渣都不剩了,只留下满心的恨意和冷漠。 这人是他们的爹,却又是他们的仇人!从此以后他们再不是亲人! “蒋蓉,你出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知道肯定是你做的,都是你做的,你自己的女儿不好过,你也希望我的女儿不好过是吗?”梅夫人的院子外传来了一阵尖叫声,让屋子里的几人脸上的笑容一收,神色冷淡了下来,眼里不约而同的浮出了一丝厌恶。 “这个女人来这里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梅玉书皱着眉头嫌恶的道。 梅夫人淡淡的道:“自然是想要发泄一下了。” 梅戈冷笑了一声,“早前不是很高兴吗?现在怎么不继续高兴下去了?看吧,做人还是不能太过分的,不然是要遭报应的。” “戈儿,算了,跟这种人计较是自降身价,何必?”梅夫人是从来都不将这个女人放在眼内的,得宠又怎么样,梅府后院的权利都把控在她手里,她不想放,她就一丁点都摸不到。至于那个男人,她不要了的东西,爱拿就拿去吧! 宫嬷嬷走进来问道:“夫人,那人在外面闹一直不肯离开,这要怎么办?”实在是难看。 梅夫人不在意的摆摆手,“她爱闹就闹吧,看来精力还是不错,那我也不用担心她没办法给自己的女儿操办婚事了。” 才说着院子外一静,宫嬷嬷心里不禁疑惑了起来,难道这就离开了? 才这么想着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尖利的叫声,“蒋蓉,有本事你就不要躲起来,你敢害我的女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宫嬷嬷一惊,这人怎么进来了?她忙转身想走出去拦住人,但是才走两步就看到李氏还有梅老爷一同走了进来。 李氏一看到身穿着月白色衣衫,藕荷色六幅下裙,头上整整齐齐的梳着高髻,戴着珠钗,脸上轻扫脂粉,然没有了之前的憔悴,神采奕奕,高贵典雅,看似随意的坐在屋子的椅子上,端庄大气。让李氏下意识的生出了一股卑微之感来,连闯进来的梅老爷看到也是一愣。 自己有多久没有再走进过这间屋子了,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又有多久没有好好的正视过自己的嫡妻了,他也忘记了。这样猝不及防的看到她端坐在椅子上,容颜似乎不见丝毫衰老,依然是那样美丽高贵,也高不可攀。 “这府上的规矩自从老爷子走了之后就越来越不行了,一个妾室都能随随便便的闯进主母的屋子里大声嚷嚷,也难怪梅府的名声也越来越差了。想了想我真是愧对了老爷子临终前的嘱托,没能好好管教好后院的人。”梅夫人眼尾扫了一眼闯进来的两人,也不觉得生气,只是觉得有些恶心。 让这种人踏进她的屋子真是脏了屋子的地板,待会儿等人走了一定要让丫鬟好好的擦一擦地板才行。 这指桑骂愧的话让梅老爷脸上的愣怔表情一收,反射性的就要责骂,可是对上她冷然的面孔和嘲讽的双眼又呐呐的骂不出来。 “你的确是愧对了老爷子临终前的嘱托,你竟然为了自己的私欲将梅府的名声弃之不顾,做出了这样过分的事,你分明就是想毁掉梅府!雨娘的事就是你安排的是不是?你好狠的心啊,你就是见自己的女儿被休了,所以也想看着我的女儿一起倒霉!你这样的毒妇还有什么脸面留在梅府当夫人!”李氏指着她怒骂道,声音尖利得如同石子划过光滑的瓷器表面一样刺耳,让人忍不住眉头一皱。 梅夫人蹙起了眉头,很想让人堵住她的嘴巴,这样的声音实在是难听至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忍受了几十年的。 “你女儿的事怎么就是我做的了?我出过这梅府的大门吗?我去张府参加了喜宴吗?是我让你的女儿跑去张府的吗?我怎么记得张府并没有给梅府发帖子,所以你的女儿没有帖子为什么还要厚着脸皮去张府,莫不是就是为了见自己的情郎?我说,她怎么尽学些不好的,就算再怎么也不能跑到别人府上做这样的事啊!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梅夫人表情冷淡的说道。 她这样一说,李氏和梅老爷的面色同时一变,然后一沉,梅老爷冷冷的看着她道:“雨娘的事到底是不是你们做的?” 听到他的质问,梅戈两兄弟马上就要站起来,被梅夫人拦住了。 梅夫人懒懒的掀了掀眼皮,“老爷的心果然是偏得没边儿了,其实我生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不是老爷你的孩子吧?只有李氏生的才是你的孩子。不然我的女儿出了事你不关心一句就光顾着将她赶出梅府,怎么李氏的女儿出了事老爷你就急急忙忙的跑来我这里想要将罪名安在我身上为他们讨公道?” 说着说着她突然笑了一下,终于抬起了眼眸直直的看着梅老爷,只是眼里却没有半分温情,只有无尽的冷漠,“还是说老爷只是想找个借口将我这个嫡妻也逐出梅家,好给老爷你心爱的女人腾出主母的位置?如果是这样老爷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将我休了便是。我一定拿着休书不说二话离开梅府给你心爱的人腾位置!”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梅老爷被她这一番话气得面色铁青,转而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涨得通红,青红交错,甚是吓人。 梅夫人冷笑了一声,“我是不是胡说八道老爷心里有数。如果不是,那就请老爷带着你心爱的人滚出我的屋子!我嫌脏!” 梅老爷气极反笑,面色阴沉面容微微扭曲,“嫌我脏,你是我的嫡妻,你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嫌我脏还不是给我生了三个孩子?” 梅夫人面色一变,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伸手扶了扶发髻,淡声道:“是啊,可至少我生的几个孩子都是干干净净的,既没有在外面流连烟花之地,狎玩娼妓,也没有在别人府上做出苟且私通男子的丑事,所以说起来我还是干净多了,不是吗?有些人是身体脏了,但心至少是干净的,有些人啊……” 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淡淡的扫过,满是讥讽,“有些人却是心和身体一样肮脏,令人作呕!” “你不要太过分了!适可而止!”梅老爷恼羞成怒的吼道。 梅夫人神色一冷,丝毫不为他的怒火所惧,明明是坐着,但气势不落梅老爷半分,“这句话我也想跟老爷说,老爷你不要太过分了,适可而止。再怎么说我都是这梅府的女主人,是梅府当初请了媒人再三上府求娶,八抬大轿迎进梅府的嫡妻!你打了我几十年的脸,还不够吗?还是你当真想将我休了,把这么一个玩意儿扶正当梅府的主母夫人?” “你说谁是玩意儿呢!明明就是你霸占着夫人的位置!老爷早就不喜欢你——不,老爷根本就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李氏忍不住插嘴道。 梅夫人冷嗤了一声,表情轻蔑。 “够了,你给我闭嘴!” 被梅老爷当着梅夫人的面一吼,李氏顿时就委屈了起来,当即就哭闹了起来。 “老爷,你竟然吼我,这么多年我受尽委屈的跟着老爷,我得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得到,现在连我的女儿都被人欺负到这份上了,老爷不为我们母女出头就算了,还吼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死了算了!” 梅老爷被她拉扯着一阵头昏脑胀,特别是当着嫡妻和两个嫡子的面,他觉得简直就是丢脸至极,颜面无存了! “好了!你闹够了没有!”梅老爷大吼道,反射性的想要推开她,不想用的力气太大了一点,竟然将李氏给甩了出去,先是撞上了屋子里摆放着盆栽的红木花架,把盆栽和花架都撞倒了,她自己也跌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的人都一愣,李氏更是错愣不已,趴在地上迟迟回不过神来,似乎是难以相信宠爱了自己那么多年的男人会对自己动手。 梅老爷也有些呆住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被自己甩到了地上的女人,再看看已经收起惊愣表情一脸平淡的嫡妻和嫡子,梅老爷一时间心里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受了。似恼怒,似羞愤又似气急败坏,狼狈不堪,喘着粗气,瞪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怒气冲冲的甩袖而去,扔下了还在地上的李氏。 梅夫人冷冷的瞥着她,“怎么?你的老爷已经走了,你还赖在地上做什么?这里也没有会心疼你的人,赶紧滚,我还要让人进来擦地板呢!” 李氏狼狈不已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恨恨的注视着梅夫人咬牙道:“你不要得意,你永远都赢不了我的!” 梅夫人嗤笑了一声,满是同情怜悯之色,“怎么,你觉得你夺去了那个男人的宠爱就算是赢我了?你除了他的宠爱你还有什么?梅府的夫人是我,我生的孩子都是嫡子嫡女,你呢?叫得好听点是夫人,难听点就是妾侍姨娘,你生的一双儿女都是庶出,永远都要被我的孩子压着。将来梅府会由我的儿子继承,你儿子是是死是活还得看我儿子的脸色呢。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得意什么。” 李氏面色骤然一变,被刺中了心里藏得最深的伤口,她充满了恨意的瞪着梅夫人,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一瞬间脑子里蹦出了无数恶毒的念头,可是在对上那两兄弟冰冷的双眼之后又不得不将那些念头压了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的冷静了下来,冷笑了一声,嘴硬的道:“作为女人,求的不就是男人的宠爱吗?” 梅夫人雍容一笑,“这就是为什么我是嫡妻,你却是姨娘妾侍的原因。” 李氏面色一白,终于撑不住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个她盼了一辈子都无法入住的地方。 碍眼的人走了,梅夫人神情一松,眉宇间却多了一丝疲累。 梅戈细心的注意到了,体贴的道:“娘,你累了不如先歇息一会儿吧。妹妹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和大哥会处理好,不会再让妹妹被人欺负的。现在妹妹身上的屈辱也洗干净了,方家以后有的是热闹可以看了。” 贺嘉怡和梅雨娘在众目睽睽之下衣衫不整的和方博纠缠在一起,两人怕是要同时进方府了。这两人狼狈为奸,陷害折磨焕娘,他倒要看看两人同时进了方家要怎么斗,还能不能继续当好姐妹了。 梅夫人笑着道:“这次多亏了宁王妃,咱们找机会得好好谢谢她才行。” 梅戈点了点头。 梅夫人望向自己的大儿子,说道:“玉书,你找个时间和宁王见上一面吧,既然我们做出了选择,那就不能反悔了。” 梅玉书沉默的点了点头。 梅夫人顿了顿才问道:“玉书,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并不应该选择宁王?” 梅玉书一愣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娘,没有什么应不应该,梅家想要更上一层楼,我们想要完掌控梅家,迟早都是要做出选择的。宁王……起码宁王是知君的好友,而知君又是戈儿好友,也算是知根知底吧。” 而且这次不得不说是宁王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如果等他回到燕京,想到办法处理,或许已经迟了。再者宁王并没有趁火打劫,在答应帮他们之前就已经言明心思,最起码是光明正大的。 想起曾经某个人想要招纳自己却耍出了肮脏的手段,让自己差点就中招的事,梅玉书看似温润的双眼闪过了一道冷光。 看着寡言的大儿子,又看了看体弱的小儿子,梅夫人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生大儿子的时候那个男人还没有这么过分,令人失望,对大儿子的到来她是抱着非常大的期望的,希望他将来如玉一般美好,充满书卷气,考取功名。到小儿子出生,她已经对那个男人,对这个家不抱多少希望了,她自知他们两兄弟要相互扶持才能安稳的走下去,所以她给小儿子起名戈,希望他如刀刃一般锋利,不被人欺负,却不想他们两兄弟谁也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发展。 说起来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无用,一开始太过不争以至于让自己的孩子都跟着受苦。如果一开始她就牢牢的拿捏住梅府后院的掌家权力,又这么会让别人差点害死了戈儿? 梅玉书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不由得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轻声但却异常坚定的道:“娘,以后我们一家四口都会好好的!” 他一定会护住他们的,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些人后悔! 梅戈也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同样坚定,“娘,大哥说得没错,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梅夫人愣怔了一下才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欣慰,拍了拍两兄弟叠在一起的手笑着道:“好好好,只要你们三兄妹相亲相爱,娘就很开心了。”虽然她所嫁非人,但最少她生的两个儿子都是上进的,女儿命苦了一点,但也是个有孝心的,也该知足了。 严知君和张家人不熟悉,自然是没有去参加张家喜宴的,所以当时也并不知道张家发生的事,等事情传开之后她愣了一下之后才猛的拍腿大笑,连连说妙啊妙啊,佩服佩服什么的,让周围的人一脸莫名其妙。但是他却不管别人的好奇,匆匆说了句我有事先走就丢下几个出来游玩的公子径自走了,然后直奔宁王府。 他到了宁王府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回府的阮伽南,他双眼顿时一亮,一个箭步的走到她面前欢喜的道:“哎呀,伽南,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你这事办得太漂亮了!”他竖起了大拇指,连连夸赞。 阮伽南被他火箭炮冲到自己面前的行为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没想到是这件事传了出来,真快。 她翻了个白眼,“多谢你的夸赞。” “哎,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做的呗,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那三个人在一起的。”严知君好奇的问着。 “这有什么难的?”他们两个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现在又形势所逼,稍微的挑拨一下自然就就按照她想的方向去发展了。至于梅雨娘,那完是梅戈的意思,是梅戈想要帮他妹妹报仇。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们狗咬狗好了。 闺蜜共用一个男人神马的是最有看头的大戏了,堪比现代家庭伦理大剧啊!要是可以她还真想搬来板凳坐在一边看看这古代的闺蜜为了一个男人闹翻的戏码和现代是不是一样。毕竟这古代的女人从小就接受传统教育长大,以夫为天什么的,若是方博说两个都爱,她们该如何? 不过不得不说多亏了他们有书信来往的习惯啊,不然还真有点难办呢。 “不难?那你倒是说说啊!”严知君催促。 阮伽南脚步一停,有些狐疑的打量着他,严知君被她诡异的眼神看得不由得往后退了退,防备的看着她,“你干什么?” “我在看你是不是生错性别了,或许你可能是个女的?”她说着,视线落在了他某个不可言喻的位置上。 严知君愣了一下,又看到她目光落的位置才明白她的话意思。 他反射性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胯部,叫道:“阮伽南,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了,你怎么能、怎么能……”怎么能盯着一个男人的这个位置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肯定是个女人的了,就不知道你是不是一个男人了。”她眼珠子一转,故意说道:“要不然你给我摸一下?” 严知君闻言吓得大惊失色,视线往她身后一看窜了过去,躲到了来人后面,“明阳,你听听,你听听你这王妃,她居然……居然说要摸……太恐怖了!你是不是夜里没有满足她啊?” 凤明阳脸一黑,“闭嘴!” 阮伽南听到严知君的话就僵住了,眼珠子乱转着,心道宁王不会是听到刚才她说的话了吧? “王妃,你想摸谁?嗯?”凤明阳阴恻恻的声音从她后面传了过来,一股冷飕飕的气息扑向了她的后颈,让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缓慢的转过了身。 “呵呵,王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好好的我摸别人干嘛呀。”她很是无辜的笑着,一脸纯良无害。 严知君一听立刻从凤明阳身后站了出来,指责道:“明阳,你别信她,她刚才明明就说了想要摸我,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的清白恐怕就保不出了!” 阮伽南不禁磨着牙狠狠的瞪着严知君,眼神满是威胁之意。 好啊你这个严知君,梅戈的事完了所以就过河拆桥是吧?给她等着,竟然落井下石是吧,哼,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王妃,看来你真的是要好好学习一下什么叫女德了。”凤明阳冷着脸看着她。 真是口无遮掩!平日对着他说些轻佻的话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对着外男说这些话,要是被人听了去,她就是有把八张嘴巴都说不清楚! 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阮伽南轻咳了一声,给严知君使了个眼神,严知君倒也没有再继续祸害她,悄悄的猫着脚步离开了。 阮伽南这才走到宁王身边,伸出手轻轻的揪住了他的衣服,摇了摇,“王爷你不要生气了嘛,是我不对行了吧,我不应该乱说话,给王爷丢脸了。” 刚才她就是一时嘴快而已,当然不是真的要调戏严知君了。那个小屁孩她才不想调戏呢。 凤明阳微微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用力一扯,大步往院子的方向走了去。 阮伽南看着他带着怒气的背影,眨了眨眼。真生气了?那要不要哄? 想了想觉得自己最近似乎总在惹王爷生气呢,还是哄哄吧,免得最后遭殃的是自己。 于是她连忙追了上去,一直追到屋子里。 凤明阳视她为无物,进了屋子就径直朝着内室的方向走了去,阮伽南连忙跟了上去,“王爷,你听我解释啊!” 凤明阳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站住,你若是敢跟着进来本王就轰你出去!” 他可不想再经历那晚的事。 阮伽南一把捉住了他的手,“王爷,刚才真的是误会,你不要生气啊。” “本王没有生气。” 阮伽南怀疑的瞧着他,脸上裸的写着两个字,不信。 凤明阳扯了扯嘴角,“本王真的没有生气。” 他只是觉得……凤明阳垂下了眼眸,深思了一下,他只是觉得她如果再这样迟早有一天会惹出事来的,说不定还没有到前世她死的那天就被自己的一张嘴给害死了。 “真的?”难道是她多想了?阮伽南怀疑。 “真的。” 呃,王爷没有生气,那她追过来做什么?阮伽南扯着凤明阳的袖子茫然的想着。 凤明阳低头看了看她扯住自己袖子的手,小巧纤细白皙,捉着自己深蓝色的锦袍显得愈加的好看了。看着看着他有些晃神了起来。 阮伽南回过神来之后就注意到了王爷似乎在出神……她顺着他的视线一看,看到了自己捉住他袖子的手。 她的手有什么问题吗?不会是因为自己把他袖子捉起了皱褶,所以他想剁了自己的手吧? 一想到这阮伽南连忙松开了自己的爪子,缩回到了身后。 她的动作惊醒了凤明阳,想起自己刚才做的事他有一瞬间的尴尬,好在他脸上的表情一向淡,自制力又高,所以阮伽南倒是没有发现他的不妥。 “没事就出去吧,本王要换衣服。” 阮伽南反射性的道:“王爷,我帮你换吧!” 凤明阳:“……” 看到他一下子又冷了下来的脸阮伽南有些欲哭无泪。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一时嘴快而已。 宁王懒得和她多说了,转身走进了内室。阮伽南自然是不敢再跟上去的,但是又有些不放心,只好坐在了外面,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腮。宁王很快就换好衣服出来了,见她还在,扬了扬眉,“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阮伽南忽略了他话里疑似嫌弃的语气,眨了眨眼睛问道:“王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换了身衣服,而且这衣服看起来有点正式啊。凤明阳淡声道:“本王要进宫一趟,可能会晚点回来,你先自己用饭吧。”“王爷要进宫?”这个时候?“嗯。”阮伽南垂眸不语。这个时候进宫……转念一想大概就猜到原因了。凤明阳见她没说话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便抬步准备走了。“王爷,我等你回来一起用饭吧!”阮伽南说道。凤明阳脚步微微一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轻应了一声:“嗯。”“那王爷早去早回。”凤明阳进宫的时候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听到皇上用一种为了他好的劝解语气对他说,他不适合进军营,还是留在京中担任文职为好的时候他并没有丝毫的意外。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来。皇上似乎是为了安慰他,很是大方的道:“小九,除了这个,其他的请求父皇都可以答应你。你尽管提!” 凤明阳摇了摇头,“父皇,儿臣不敢居功,所以没有任何请求。” “这怎么行?朕一向奖罚分明,你既然立了功,自然就应该有奖励。那严家公子朕都嘉奖了,难道朕的儿子就不能嘉奖吗?”皇上笑容一收,看似有些不高兴的说。 “这……”凤明阳似乎有些为难了,“可是父皇不是已经让儿臣升职了吗?这就是奖励了啊。” “那不一样,这升职之事是你该得的,奖赏却是朕要给你的,这是两码子的事。”皇上微微摇着头道。 凤明阳见状沉思了一下才斟酌着说道:“父皇,父皇也知道儿臣和知君是好友,他前些日子私底下跟儿臣感叹过,说他的一个朋友,因为不得父亲宠爱,生母又早逝,所以在府中过得极为艰难,当初考取了功名,但一样被他父亲压着。说如果可以给他这个朋友一个机会,或许他在府中的出境就不必太艰难了……” 他迟疑了一下才又说道:“如果父皇真的要奖赏儿臣,那儿臣想要帮知君完成这个心愿,也当是儿臣多谢他这次的帮忙吧。” 皇上眉头一皱,紧接着又松开了,“你说的人是褚家的那个孩子?朕记得好像叫……叫褚卫?” “回父皇,正是他。他和知君相识于年少时,两人有多年感情,所以知君一直很为他的遭遇而感到难过。加之这次他和知君一起去了常州,说起来多少也有一点功劳的。既然如此,不如就将父皇给儿臣的奖赏给了他吧!” “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那你说说,想怎么样帮他?”皇上哈哈的笑着道,对他这样的做法并没有阻止。 凤明阳垂眸想了想才说道:“儿臣觉得不如就随便给他一个武官好了。” 皇上一愣,眸色闪了闪,“武官?” 凤明阳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无奈,“父皇想必对褚府的情况也有所了解,褚卫若是在燕京里,就算这次儿臣的奖赏给了他,他也做不了什么的。那倒不如把他丢到军营里,远离燕京,或许还能有一点将来。褚大人也不必担心他在朝廷上怎么样了。” “父皇不必为难,就随便给他一个武官便可,这只是给他一个离开燕京的理由罢了。这样儿臣也算是还了知君一个人情了。” 皇上沉默了起来。 凤明阳也不急,似乎这件事到底成不成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就是因为严知君的关系一样。 父皇思索了一番才终于点了点头道:“罢了,既然你都提出来了,朕就随你意吧。这个……褚卫,就让他去军营里当个千户吧!” 凤明阳一愣,“千户?父皇,这是不是太……”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了,“既然是将你的奖赏给了他,那就不能太低了。就这样吧!” 凤明阳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笑着道:“儿臣多谢父皇成。” 第一百一十三章 梅戈的选择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严知君得到阮伽南的承诺之后很快便将梅戈约了出来。 梅戈这几天是焦头烂额,愁得脸色都更加难看了一点。 他只有一个妹妹,当年这个婚事也是他们慎重考虑过的,就是因为低嫁过去,觉得不用担心被欺负,也有底气。可是没有想到不过是短短两年的时间方家人的嘴脸就已经换了一个样,竟然还敢如此作践焕娘。可是他现在却是等于受制于人,为了焕娘的名声,他却想不出好的法子来! 要不是约他的人是严知君他还真没有心情出来。 严知君看到他有些憔悴的样子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只得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焕娘一定会没事的。” 梅戈苦笑了一下,“希望如此。” 没事也有不同的标准啊,人还在也是没事,可是如果焕娘的名声坏了,活着又有什么用,她的后半生又该如何?他们做哥哥的倒是愿意养她一辈子了,可是她自己愿意吗?愿意就这样背负不属于自己的罪名,苟且偷生吗? “现在事情怎么样了?”严知君关心的问。 一说到这件事梅戈立刻面色就阴沉了下来,冷笑了一声道:“方家的人现在就是想要拿焕娘当方博的垫脚石!想要焕娘将所有的罪名都担起,让方博做他的好丈夫,好男人,让世人同情可怜,让他好情有可原的去娶贺家的小姐!这样他和方家就不用担心名声会坏掉!” 打的是一手好算盘!不仁不义的东西,想要休妻再娶已经是无耻到了极点,居然还想占尽所有的好处,让焕娘替他们背黑锅,想得美!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大不了就鱼死网破!梅戈在心里发狠的想着。 严知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了一声道:“你也别太着急了,现在方家的人不是还没有动吗?只是这件事最好还是早解决为好,时间拖得越长便越麻烦啊。”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这件事到现在我都还瞒着我娘,不敢让她知道,我嫂子又是靠不住的,谁也指望不上啊!”没有一个女眷,他一个男人也是没办法啊。 严知君眸色闪了闪,脸上故意露出了一抹迟疑,梅戈看到了心里一动,忙问道:“知君,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有的还你快说啊!” “办法我不是没有,我只是担心你不会接受。”他叹了一口气。 “现在情况紧急,有办法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接受?” 严知君严肃着脸色道:“你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的事吗?” 梅戈一愣,“什么事?” “你知道的,我和宁王关系很好。”他提醒道。 梅戈眼睛微微一瞠,心里一震,隐隐猜到了他刚才话里的意思,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艰涩的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或者想让梅家……投靠宁王?” 严知君点了点头。 梅戈心里虽然是猜到了他的意思,但他承认了却又觉得异常失望。 “知君,我知道你和宁王要好,但宁王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我不可能赌上整个梅家去投靠宁王的,宁王根本就没有什么胜算。”梅戈低着声音说道。 他没有想到知君会在这个重提这件事,他知道他不是在趁火打劫,但此情此景还是让他有了一种失望的感觉。他和宁王是好友,难道和他就不是好友了吗?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很容易会因为别人的误会吗? 严知君当然知道。但就是要在这个时候说才有用。 以前不是没有和梅戈隐晦的提起过这件事,但每次梅戈都回避了。他知道他这样也没有错,因为在他看来明阳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人追随的理由,光是一个王爷的身份有什么用,他当然不会贸贸然就拿整个梅家去赌。他和自己还有褚卫不一样,他和褚卫对明阳的情况了解,但梅戈并不了解。 他看到的明阳就和其他人看到的明阳一样。可偏偏他又不能将明阳的情况告诉他,因为他和明阳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他的好友而已,而他没有权利将明阳的秘密暴露出去,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毁掉明阳。 所以这其实是陷入了一种绞持状态中,唯有两人其中的一个先踏出一步局面才会有变化。而现在梅焕娘的事就是一个转机,是明阳给梅戈或者说是给梅家人的一个机会。若是梅戈再错过,他有预感,他和梅家会成为明阳的一枚弃棋。 他相信明阳,所以不希望梅戈将来没有出头之日。他的那个爹根本就没有把他们三兄妹当儿女,心里只有那个夫人生的一双儿女。即使梅戈和梅大哥有心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但是被梅老爷处处打压着,根本就难以伸展拳脚。梅夫人现在看起来是可以和梅老爷分庭匡衡,但毕竟是个女人,能支撑多久谁都说不准啊。 如果梅夫人哪一天落败了,那梅戈三兄妹只怕会被打压得永无出头之日。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捉住眼前的机会搏上一搏呢? 现在梅戈不理解不明白没关系,将来他会明白的,他不会害他。 “梅戈,有些事我不能和你多说,但是你只要明白我不会害就好。这件事并非是要宁王出面,而是要宁王妃。”严知君说道。 梅戈一愣,“宁王妃?可是宁王妃会愿意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想好了,决定了,我会出面帮你说服的。但明阳他……希望你做出选择,不管是哪种选择都好,最后我都会帮你说服宁王妃答应帮你这件事的。因为你也是我的朋友。”严知君真心的说道。 他希望梅戈能投到明阳这边的阵营来,而且就算现在他真的投靠了宁王这件事也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还不是时候。再说了,如果他投靠了明阳,明阳肯定会想办法帮他们兄弟两夺得梅家的啊,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他就不相信梅老爷没有选择阵营。 严知君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说了说,该说的他说了,但是梅戈到底能不能明白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听了他的话梅戈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严知君也没有指望他立刻就会想明白,这毕竟是一件关乎家族未来的事,当然不可能立刻就做出决定,所以他很快就岔开话题了没有再继续在上面纠缠。梅戈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严知君说的话要说在他心里没有造成一点影响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但这种大事他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做决定,他需要找个时间机会和大哥商量商量,试探一下大哥的口风。 他还想着自己回去之后要好好的思索一下,想想打底应该怎么做的。但是才回到府里就看到娘亲身边的丫鬟飞快的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着急之色。 “二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赶紧去夫人院子里看看吧!” “怎么回事?”他出门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说话的丫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头道:“二少爷,您还是先过去再说吧!” 梅戈面色一沉,立刻就猜到了,肯定是有嘴碎的人到娘亲面前乱说了什么,让娘亲知道焕娘的事了。 他沉着脸步伐匆匆的赶到了自己娘亲居住的院子。 这里是梅府的主院,占地面积宽广,每一间屋子都是极为华丽精美,院子里处处可见风景,亭台楼,小桥流水,花草树木,鸟鸣花香。可是就这样的一个院子却极为的冷清,甚至是有一丝丝的冰冷气息,就好像这个院子只是一个华丽的、供人欣赏的院子,甚至是牢笼,而不是有人居住的院子,没一点热闹的人气。 越是往里,就越是冷清冰凉,院子里走动的下人个个都低着头不吭一声,脚步匆匆,见到梅戈也只是安静的福了福身就快步离开了。梅戈对此也不觉得奇怪和生气,娘亲喜静,院子里伺候的人也跟着安静了下来,不轻易弄出什么声音,更加不用说现在了。 他快步掀开垂在门口的帘子跨了进去。 梅夫人身边伺候了她许多年的宫嬷嬷见到他回来脸上似乎松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二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夫人都气得吐血了。” 梅戈心里一震,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宫嬷嬷自然是知道梅焕娘的事,就是她帮忙着一起隐瞒才隐瞒了这么多天。 只是没有想到日防夜防还是没防住,被西苑那个贱人将消息传到了夫人耳朵里,夫人一听,厉声质问了她一番,得到她肯定的答复之后立刻就气得当场吐血昏迷了,这会儿才刚醒来不久,一醒来就让她去叫二少爷过来,想来是要问清楚了。 梅戈眼里闪过了一道恨色,面色阴沉,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就有些吓人了,像是心里抑压已久的愤怒马上就要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了一样。 “那个贱人!”梅戈咬着牙一字一字的满是恨意的道。满腔的愤怒和恨意还有无能为力逼得他脑袋一阵发胀,好像要炸开了一样。脑海中忽然又闪过了严知君对他说过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剧烈的动摇了一下,如果、如果宁王有能力帮大哥夺得家主之位,让那个贱人和贱人生的一双儿女得到报应,那他…… 猛的,梅戈用力的闭了闭了眼,将心底的躁动压了下来,沉声道:“我去看看娘,你让人守住外面。” 宫嬷嬷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梅戈深吸了一口气,将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一下,沉静的走了进去。 内室里,床榻上,梅夫人面色苍白的靠在绣枕上,微微闭着眼,听到声音也没有睁开眼,只是淡声道:“你回来了。”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冷静强势,反而有些脆弱。 梅戈心里一酸,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他被人推到湖里差点淹死,醒过来之后看到的就是平日高贵端庄优雅的母亲坐在他床边默默垂泪,面色憔悴,看到他醒来更是喜极而泣,然后失态的抱住他痛哭失声。到现在他都还记得母亲那个时候在他耳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脑袋说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人欺负他们三兄妹,她一定会好好保护他们三兄妹。 从此之后以前那个温柔的母亲便逐渐变得强势,不再有丝毫的退让,属于他们兄妹的她一样都不愿意让别人占了去,属于她自己的也寸步不让。原本她并不想和那个女人争什么宠爱,想扶为夫人她也没有多大的意见,既然他自己不要脸,自己做妻子的又何必替他要脸? 但是他的事情之后母亲大发雷霆,跑到了祖父那里一阵哭诉,惹得祖父也勃然大怒,不顾父亲的反对硬是将那贱人送出了府。只可惜后来祖父去了,爹很快便将那个贱人又接了回来。不过这个时候娘已经完将梅府的后院牢牢的掌握在了手里。那个贱人即使回来了也于事无补,这么多年了还不只是占了爹的宠爱而已。 这么多年了,他看到的一直是一个强势坚强是,似乎是坚不可摧的母亲,时间长了,他也就以为娘是这么一个人,忘记了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也会脆弱,也会被击倒。 丈夫的宠爱和尊重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伤不到她分毫,但是她的儿女却是她的软肋…… “娘……”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梅戈有了一种羞愧,像是犯了错事,辜负了父母期待的孩子一样。 “坐吧。”梅夫人睁开了眼,看到他脸上的不安和羞愧自责,心里一软,“娘没有怪你,娘知道你们是为了娘好,娘只是在怪自己,怪自己没有护住你们,让你们一直受到别人的欺负。是娘没用啊!” 要不是她嫁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薄情寡义的男人,又何以连累了他们三兄妹,两个儿子就不说了,连出嫁了的女儿都还是逃不掉被欺负的命运。 要不是方家的人知道那个该死的男人的态度,又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来?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男人,方家怎么会……一想到这件事,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梅夫人心头的火气就熊熊燃烧了起来,烧得她心口一阵气血上涌,喉咙似乎一甜,她连忙将这股腥甜之意压了下来。 梅戈听了她这话却是更加的难过了,心里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愤,哑声道:“娘,是不是、是不是只有他们死了,我们才能好过一点?” 因为那人是父亲,是丈夫,所以他们不管遭遇到了什么都只能压在心里,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要考虑顾忌到这层身份,不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让人诟病。 他不是没想过要对他们下狠手的,但终究是有所顾忌。因为他们他们还不够强大。 梅夫人一愣,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呆了呆才笑了一下,笑容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奈,但还是安慰道:“戈儿,不会很久的,娘知道你们都在努力。”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你妹妹的事,不能让方家的人这么糟蹋焕娘啊!” “娘,有人说可以帮助我们……”梅戈犹豫了许久才有些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 梅夫人却是立刻就警惕了起来,“谁?” 难道是那个贱人耍的阴谋,故意想下个套让戈儿上当吗? 梅戈抿了抿唇,“是知君。” 梅夫人心里一松,原来是严家的那个孩子啊…… “知君和宁王是好友。” 梅夫人一怔,有那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宁王,这跟宁王有什么关系?难道宁王…… 梅夫人很快就联想到了关键的地方。 她不由得失声道:“难道宁王是想……” 梅戈点了点头,将严知君对他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梅夫人听了面上的神色是变了又变,最后沉静了下来,眸色晦暗不明。 “娘,这事你觉得如何?” 梅夫人不禁伸手揉了揉额头,有些疲累的道:“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马虎不得。” 梅戈点了点头,他就是有些担心……梅戈心里的一句话还没有想完,就见宫嬷嬷面色异常难看的走了进来。 梅夫人看到她这样的神色,心一沉,目光锐利的看着她,逼视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姐、小姐被方家……休回来了……而且……而且还是以……”宫嬷嬷嘴里发苦,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梅夫人和梅戈面色同时一变,梅戈还猛的站了起来。 “还以什么名义休的,说!”梅夫人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扑到了床边尖声命令道。 “是以不贞的名义休的,还将小姐压回到了梅府前……”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将焕娘藏起来了,方家的人又是怎么找到焕娘的?”梅戈不敢置信的失声叫道。 梅夫人却是很快就猜到了,心里顿时大恨,“是那个贱人,一定是那个贱人查到了焕娘的位置,所以将方家的人领去了那里!” 至于方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羞辱焕娘,肯定是…… 梅夫人之前压下的一口腥甜终究是没有忍住,噗的喷了出来,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了下去。 “娘!宫嬷嬷,快去请大夫!” 梅夫人硬是撑着道:“不用管我,去看看焕娘,不要被别人欺负了她。” 梅戈一阵犹豫,梅夫人气急攻心,怒道:“你是想气死我不成!” 梅戈立刻就慌了,“娘,你别气,你冷静,我现在就去看焕娘,绝对不会让人欺负焕娘的!” 梅戈咬了咬牙,狠心的快步走出了内室。 梅夫人面色灰白的躺在床上,愣怔的望着床上新换上不久的床幔出神,神志似乎已经脱离肉体了。 而梅戈却是又经历了一次心寒。梅老爷甚至没有让梅焕娘进梅府的大门,当着围观的无数百姓将她狠狠地斥责了一番,毫无父女之情,态度之冷漠令人发指。 梅戈看到那个名为父亲的人,听到他嘴里不停的吐出能杀人的话语,看到他冷漠至极的嘴脸,还有他身旁的那个暗自得意的女人,和他身边那一双带着嘲讽得意看着他们兄妹的男女。 他心里的恨意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双眼发红充满了恨意的望着站在梅府大门前的人,从一刻开始,他们不死不休! 第二天梅戈就跪在了凤明阳面前。 凤明阳深色淡然的看着梅戈,“梅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梅戈咬了咬牙,“求宁王帮我这个忙,只要宁王帮我们渡过这次的难关,以后我们誓死追随王爷!梅家也会成为王爷的助力,永远不会背弃王爷!” 凤明阳淡淡的笑了笑,“梅公子,本王虽然和你不熟,但也知道你上头还有一个亲哥哥,这个主你真的能做吗?你和知君是好友不假,但本王和你并没有什么情分。你让本王怎么相信你的话?万一本王帮了你,你转身就反口了,本王岂不是要当冤大头了?” “王爷放心,虽然我大哥现在暂时不在燕京,但……这也是我娘的意思,即使我大哥回来了,就算他不同意也没用。而且我大哥他会同意的!”梅戈非常肯定的道。 凤明阳眸色闪了闪,梅夫人也同意了? 梅戈见宁王面上什么莫测看不透,一时也拿不准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想到他有可能因为之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而心里恼怒记恨,梅戈就有些慌了,但还是强作镇定的说道:“王爷,虽然我们兄弟现在还没有把持控制梅家,但我们兄弟不管怎么说都是嫡出,我哥又是长子,梅家以后肯定会让我哥继承的,不可能让那个女人生的儿子继承。就算梅老爷要让他继承,家族里的其他人也不可能会让一个庶出的继承梅家!” 梅戈现在是连爹都不愿意叫了。 “只要我哥当上家主,我们梅家一定倾尽力助王爷成大业!以王爷马首是瞻!”梅戈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神色坚定。 凤明阳似乎在考虑他说的话,一言不发,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让梅戈的一颗心都有些忐忑了起来。 严知君见他一直不说话,也有些担心了起来,不由得出声道:“明阳,你倒是说句话啊!”真是急死人了。 凤明阳淡定的看了他一眼,急什么? 严知君瞪了他一眼,没看到梅戈很着急的样子吗?要是把人吓跑了可别找我! 好吧,适可而止。 “你想得到什么?”凤明阳问。 梅戈摇了摇头,“我只希望王爷能帮我们三兄妹渡过这次的难关,挽回我妹妹的声誉,让方家自食恶果!” 凤明阳眉头一拧,似乎有些为难。 确实是挺为难的,不是他不能做这种事,也不是做不了,只是如果让他来需要时间,时间一长,只怕是他们要吃亏。就算最后真的证明了是方家人的错,但梅小姐的名声也会毁了。 如果让阮伽南去……他不知道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本王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这件事怕是要办得漂漂亮亮了。”凤明阳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抹笑容让梅戈的心终于回落到了原来的位置。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后背竟然湿了。 “你先回去吧,本王会尽快让你看到结果的。只是凡事都需要有时间,你们也不要太着急。既然本王已经答应了你,就不会出尔反尔。” 梅戈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的弯下了腰,作揖行了个大礼。 送走了梅戈,严知君就急急地道:“明阳,你赶紧跟阮伽南说说,让她去办这件事啊!” 只要这件事办成了,梅家以后就是明阳的一大助力了! 梅家可是百年大家族,家底实力弘厚,虽然在朝廷上没有什么影响力,也没有什么人在朝为官。但胜在民间,在燕京大族上影响力深远啊!要知道燕京除了士族之外还有其他大家族,各大家族利益盘根交错,牵一发而动身。如果梅家投靠了明阳,等将来事情明朗之后对明阳的帮助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以前梅戈不松口就是觉得明月几乎没有胜算,现在虽然他还是一样不知道明阳的势力,但只要明阳帮了梅焕娘,梅戈两兄弟绝对不会反悔的。他们三兄妹感情一向很好,现在梅焕娘吃了那么大的亏,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在梅府,梅夫人的处境想来也会更加艰难了一些。明阳要是帮了他这个忙,那无疑是救了他们一家四口,他们能不感激吗? 听到他的话凤明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变了变,有些怪异,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去说吧。” 啊? 严知君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去说?阮伽南是他的媳妇,不是他的啊!他们夫妻间的事他们自己商量好吗?把他一个孤家寡人的男人去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个主意不是你先出的吗?”凤明阳瞥了他一眼。 严知君一噎。 是他先提的没错,但、但明明是他后来…… “为什么你不去?”严知君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凤明阳面色不变,“觉得你去说她比较不好意思拒绝。” “是这样吗?”严知君很怀疑。 “当然。你不想帮梅戈吗?”凤明阳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不想去和那个女人打交道。 每次和她打交道都觉得元气损失巨大,他这种人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远离阮伽南。 实际上是两人于昨晚又狠狠地过招了一番,最后以宁王的惨败而告终。所以宁王这会儿心里还没过去呢,自然不愿意去和阮伽南说了。 但是严知君不知道啊! 所以他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起码现在来说,梅戈和明阳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那自己去和阮伽南说倒也是道理。 好吧,既然是自己朋友的事,那他就义不容辞啦! “行,我去跟她说。她现在在哪里?”严知君想通了之后爽快的问道。 凤明阳想了想道:“应该在院子里,你让下人去请她到偏厅里说吧,那里安静,也少人去,方便说话。”今天没听人说她出门,那应该是在府里的。 阮伽南自然是在院子里的,昨晚才和宁王吵过嘴,把宁王气得面色发青,今天她自然要安分一点,免得被宁王捉到把柄,如果是这样那就得不偿失了,是吧。 所以听到下人的话她也没有太惊讶,毕竟已经事先和她说过了。 只是现在让她过去,是说服梅戈了? 这两天阮伽南没有出门,也没有特别的打听过这件事,所以还不知道事情已经有了新的发展。 她放下手上的事稍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了偏厅。这个偏厅自然不是主院的偏厅了,而是王爷住的院子的偏厅。他住的院子相比主院守卫更加严一些,所以更加的安一些。 虽然说她接手王府的事务之后整顿了一番,将很多探子细作之类的人清理了出去,但还有其他不知道是谁的人在王府里,她和凤明阳都觉得不能一下子就将所有别有目的人都清出去,这样太让人怀疑了。.. 她不急不缓的从主院走了过来,花了半刻钟的时间,严知君倒也没有觉得不耐烦,大概是觉得自己有求于人,所以自觉的将姿态放低了一些? “找我有事?”阮伽南步入偏厅坐了下来开门见山的问道。 严知君笑着道:“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找你什么事。” 啧,这小子是在拍她的马屁吗? “梅戈答应了?” 严知君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说服他的?”她可不相信就因为他们是朋友,所以严知君开口梅戈就答应将他妹妹的事交给一个完不熟悉的人处理。 “这个……反正就是我说服他了,其他的你就别管了呗。现在这件事更要紧啊!你是不知道,他爹那个夫人什么的,不知道是不是派人跟踪了梅戈,找到了她妹妹暂住的地方,然后引了方家的人找了过去,将他妹妹压着回到了梅府大门前,当着燕京百姓的面把他妹妹给休了!还是以失贞这样的理由!梅夫人都被气得吐血两回了!” 阮伽南眉头一皱。 事情居然发展成这种地步了?梅家那位夫人如此做派想来梅老爷应该也是知道并且默认的吧,不然一个小小的夫人怎么会有胆子陷害已经嫁出去了的嫡小姐?这个梅老爷真真是绝情啊!比她便宜的爹还绝上几分,好歹梅戈几兄妹从小就在府里长大,父子,父女之情总应该有吧?而且梅夫人和他一连生了三个孩子,当真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不管怎么样为人父,对自己的子女做出如此冷漠绝情的事都是不应该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梅老爷难道就真的以为有他压着,梅戈几兄妹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庶出的就能赢得最后的胜利?不然的话他怎么不想想现在这么磋磨梅戈几兄妹,将来他们胜出,他宠爱的庶出子女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梅家的事,阮伽南心里一阵感叹。 “你就不担心我会将事情越办越乱?”阮伽南斜睨着严知君问道。 严知君愣了一下才道:“不会吧,你看起来很聪明啊,既然很聪明,怎么会越办越乱?”这不是开玩笑吗? 怎么的,敢情是她办砸了就是她愚蠢,是这个意思吗?阮伽南木着脸想道,自己这个时候拒绝的话不知道还来得及不? “王妃啊,我相信你可以的!常州那么难搞的事你都搞定了,那这次的事多简单啊,怎么可能难得倒你呢?”严知君一脸的正经真诚,对她抱着十二万分的信心。 阮伽南想了想道:“想要扭转事情的局势倒也不是难事……”只是吧,还需要一点助力。 严知君眼睛一亮,“既然不是难事,那还说什么,马上行动啊!” 阮伽南闻言不禁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这是上街卖猪肉呢,说去就去。” “那你要怎么样。”严知君垮下脸。 “算了,这件事我会跟王爷说的,你就不用担心了。”阮伽南道。 她是宁王妃,还是跟王爷商量商量吧。 严知君一听,毫无心机的说道:“可是明阳让我来跟你说啊!” 阮伽南挑眉,“哦?王爷让你来跟我说?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我哪知道你们两夫妻到底在搞什么啊!他说让我来跟你说,你又说要跟他说,你们是闹别扭了吗?如果真的是,那就坐下来好好谈谈嘛,不是有句话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吗?你们可别因为你们私人感情的事影响了正事啊!”严知君一脸苦口婆心的劝说。 阮伽南嘴角抽了一下。 喂,严公子,你还是个未婚的,对夫妻间的事情这么清楚是要闹哪样?渴望成亲了吗?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说服王爷去严府跟你爹娘提提! 不过,王爷不愿意和她谈是怎么回事,难道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王爷啊,你不能这么小气吧,她都把昨晚的事给忘记了。阮伽南压根就忘记了自己刚才还想着昨晚的事呢,更加不会承认自己昨晚回房后回味了许久,而且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了。分明就是王爷太小气了,她不过是凑巧在他刚洗浴完,穿着一件单薄里衣出来的时候不请自进的走了进屋子,然后在看到他美男出浴的美好画面时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而已。谁知道王爷竟然当场就黑了脸要轰她出去,语气之严厉,表情之黑沉,让她觉得自己必须解释清楚才行,不然的话很可能会造成严重误会的。本着这样的心,她坚持要解释清楚,不肯离开,但谁知道此时又发生了一点意外。拉拉扯扯,推搡中,她不小心拉开了王爷的里衣,让王爷曝光了!还不小心摸了王爷的胸膛一把!于是……没有于是了,事情就变成这样子了。不过……阮伽南轻咳了一声问道:“王爷看起来很生气吗?”严芝君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奇怪的问道:“生气?明阳为什么要生气呀?”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你该不会是惹明阳生气了吧?”阮伽南连忙摇头,“哪里呀,我怎么会惹她生气呢”“不然你为什么这么问?”阮伽南一脸诚恳:“我这不是担心王爷吗?我们可是夫妻呀,我说你这人的心理怎么这么阴暗呢?”她指责道。被说心理阴暗的人,严知君觉得自己很无辜。明明是他们两夫妻太奇怪了,怎么到了他嘴里就变成自己的问题了呢。觉得自己有点委屈的严知君觉得这两夫妻都不是什么好人!不想跟她再扯皮了,严知君正色的问他:“梅戈的事,你到底想好了要怎么办没有?”阮伽南胸有成竹的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我就答应了,自然会为你办妥的。”而且梅戈也是她的朋友吧。再说了,这件事似乎和贺家扯上了什么关系,既然如此,那她就更应该要插上一脚了。说不定还能给贺家人找点不愉快呢。说起贺家也不知道般若他们接下这桩生意了没有……唉,真想看看以后贺家知道他们找来监视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好友,不知道他们的脸色会怎么样呢?只可惜现在是暂时看不到。送走了严知君之后,最后阮伽南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一下宁王,至于昨晚的事还是算了吧,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了。这样宁王殿下就不会觉得尴尬了吧?到了宁王的院子里,听到下人禀报,说王妃过来了,凤明阳的脸色一阵变幻莫侧最后化作平静淡声道:“让王妃进来吧。”得到允许的阮伽南有那么一丢丢的意外,还以为王爷真的不会见她呢。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再摸老虎屁股了,进去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对梅戈这件事的想法说了说,顺便向他借个人。凤明阳倒是很爽快就答应了将人借给她,说完了正事,阮伽南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脸真诚的看着宁王道:“王爷,昨晚的事真的只是意外,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她虽然是有些垂涎他的美色,但她也是有底线有原则的人,不会强迫人的。一听她说起了昨晚的事,凤明阳面色立刻一沉,冷冷的瞥着她,她以为他会相信?不,他一点都不相信。 ------题外话------ 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王妃又调戏了一番王爷,王爷恼羞成怒,两人差点大打出手(闭嘴)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生米煮成熟饭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作者:爽口云吞 阮伽南的法子其实很简单,既然梅戈说是方家有错在先,是方博和贺家的小姐勾搭上了,想要攀上高枝才要停妻再娶,那方博和贺家小姐勾搭上的时间肯定不短了,也肯定是有迹可循。..co要找出证据证明梅焕娘并没有错,相反,她是最无辜的,不但被夫家的人陷害连自己的亲爹都肯为自己讨回公道,到时候她自然会成为被同情的那个人。 虽然名声多少会受到影响,和方家也是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但总好过背负失贞的罪名过一辈子吧?再说了,方家那样的人家早离开早好啊!迟早完蛋的家族。一个家族繁荣昌盛其中或许不会那么干净,但绝对不能背信弃义,靠一个女人上位的。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个靠女人发展起来的家族能长久的。 即使像历史上的杨家,靠着杨贵妃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最后的结局又能好到哪里去,风光不过也是十数载。更何况贺家的那个所谓的嫡小姐也并不是本家的嫡小姐,只是二房嫡次子的小姐而已。 当然了,想要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既然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方博当然不会将事情闹得太大,给人捉住把柄。 得到了允许,阮伽南这下是名正言顺的随意出府了,只是可惜她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女扮男装,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谁知道宁王是不是也还记得呢? 她先是到了燕京最热闹的茶楼打听了一番,发现现在的议论果然是都偏向了方家,对方博这个渣男也很是同情的样子,将梅焕娘骂了个狗血淋头,有的人甚至说梅焕娘这个失贞,不守妇道的女子就应该浸猪笼以正风气才对。阮伽南在茶楼里坐了半天什么都打听不到只好放弃这个办法了。 最后她不得不潜入了贺家,找到了那个贺家小姐的屋子。她到那的时候正好那个小姐在屋子里和婢女说着话,阮伽南心思一动,便凝神偷听了起来。 “小姐都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都在骂那个梅焕娘呢!等风声过去了,小姐就能得偿所愿了。”丫鬟高兴的说着。 “哼,谁让那个梅焕娘不识抬举,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们了。她挡了我的路,我自然不能就这样放过她。让人到外面加把火,最好就是把梅焕娘给逼死了才好。一想到方大哥以前娶了这个女人,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我心里就不舒服!”贺家的小姐,贺嘉怡语气里满是妒忌的说着。 阮伽南在房梁上听得直挑眉。 是不是贺家的都这么无耻?抢了人家的丈夫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去陷害人家?这贺家人的基因是不是不太好啊?那个贺梅芩虽然看起来很高贵大方的样子,但实际上貌似也并不是这么一回事。然后她继母也不是什么东西,找了人监视自己的那个贺家人当然不是好人了。所以说这贺家真是上上下下都没有几个好东西啊! 这样难道还不是基因的问题? 阮伽南天马行空的想着。 然后就听到底下的一主一扑说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只可惜现在要避风头,不能和方大哥见面了。”贺嘉怡很是思念方博的样子。 “小姐,没事的,只要风声过去了,让夫人到方家去提亲,小姐和方公子定能很快就结为夫妻的。”贺嘉怡的丫鬟说着不合规矩,没皮没脸的话贺嘉怡也没有斥责阻止,反而甜甜蜜蜜的笑了起来,娇嗔的拍打了一下丫鬟。 阮伽南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恶心的主仆。 “说起这件事还是多亏了梅雨娘给小姐通风报信才能这么快就找到了梅焕娘藏身的地方。” 阮伽南精神一震。 梅雨娘,这不是梅戈那个庶出的妹妹么?这件事果然是梅家庶出那房做的事。不过看样子这贺嘉怡和梅雨娘关系还挺好的样子?这其中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贺嘉怡轻笑了一声道:“是啊,多亏了雨娘呢,要不是她,梅焕娘这个贱人说不定就让她哥哥救了。听说她哥哥一直在找证据想要证明梅焕娘那个贱人没错。她这么可能没错呢,她嫁给方大哥就是一个错!哈,我之前还担心梅家老爷会护着她呢,没想到啊,她自己的亲爹都放弃她了。倒是可怜的人。” 贺嘉怡嘴里说着可怜,但语气和神情却满是幸灾乐祸。 阮伽南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件事或许真的有梅家庶出的人掺和在其中。毕竟现在梅戈几兄妹焦头烂额的,梅夫人也被气得一病不起,听说梅家的那位夫人这几天可是得意得很呢,梅老爷甚至隐隐透露出了想让她管家的意思。所以说这事一出,收获最大的还是梅家庶出的那房。 “找个时间把雨娘约出来吧,我好好的谢谢她。”贺嘉怡吩咐道。 丫鬟迟疑了一下说道:“小姐,最近我们还是不要出门了吧?万一……” “怕什么,又没有人知道我和方大哥的事。”贺嘉怡有些不以为然。 谁会想到方家已经成亲两年的嫡长子会和贺家未订亲的小姐有什么瓜葛呢? “可是要是让夫人和老爷知道了……”本来老爷和夫人就因为小姐的事不高兴,而且公子前段时间才去了,小姐这样万一惹怒了老爷夫人怎么办? “不要让他们知道不就得了!”贺嘉怡有些不烦恼的道。 她又不是去见方大哥,只是去见梅雨娘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听到这,阮伽南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个主意。 等两主仆出门了她才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落地无声。她径直走到贺嘉怡的床榻前,翻开床榻的柜子,很快就从里面翻出了一叠信件,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情书。她简单的飞快的看了看,被里面肉麻的话搞得浑身都抖了抖。这两人一个是三流家族的嫡长子,饱读诗书,一个是一流大家族的嫡小姐,结果做出来的事却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 真真是家教失败。 她随意的挑选了两封具有代表性的信件出来,将其他的按照原样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co后在信件旁无意中看到了一枚玉佩,她拿起来一看,上面一个博字,显然是方博给她的定情信物了。 既然方博给她送了定情信物,那她应该也给方博回送了吧? 她拿着玉佩若有所思了起来,一会儿之后才将玉佩放回到了柜子了,整理了一下确定不会被人发现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在方家公子和梅家小姐的事传得火热的燕京又传出了另外一种声音。 说是事情根本就不是先前说的那样,梅家小姐失贞被休。 事情的真相是方家的公子和一名大家族的小姐勾搭上了,想要娶这名大家族的小姐攀高枝,但是又嫌梅家小姐碍地方,偏偏梅家小姐嫁入方家之后一直循规蹈矩,进退得宜,操持家务,孝敬公婆,善待小姑,没有可休弃的理由。 于是方家就想出了这么一个黑心主意,想着只要毁了梅家小姐的名声,日后风声过去了,方家公子便能娶那名大家族的小姐为妻了。 而且还说这事其实和梅家那个夫人有关,是因为那个夫人想要夺权,不满自己一直被梅夫人压着,所以才暗中和方家的人搅和在了一起。只要梅家小姐出了事,梅夫人肯定会受到连累,管家的事说不定就能让梅家那位夫人夺去了。 这事说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很多人越听就越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这梅家小姐在出嫁前的名声是极好的,大方得体,端庄秀丽,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不得体的,嫁入方家这两年也是如此,怎么会突然就传出了说她失贞呢?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了,敢情是方家的公子和另一名大家族的小姐勾搭上了,想停妻再娶又担心自己名声,所以才将梅家小姐推出来当了替罪羔羊啊! 原来如此! 话锋一转,燕京的人又开始朝着方家喷口水了,连梅家也没能落下。之前梅老爷的绝情行为大家还觉得他是大义灭亲,公道正直,但是现在反而觉得这梅老爷当真是虚伪,绝情得很。为了庶出的子女反倒将嫡出的踩到了泥潭里,这也算是少见了,偏心眼都偏得没地方了。 将这两家人骂个不停的同时大家还对那位和方家公子勾搭上的大家族小姐好奇了起来。 燕京的大家族可不少啊,能教出出一个这么放荡,还没有和人订亲就已经和人勾搭在一起,逼得人家发妻沦落至此的小姐的家族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家族呢?是谁家的小姐做出了这么没皮没脸,不知羞耻的事呢? 大家根据传出来的话综合分析了一下,很快就有人分析出来了,这个大家族的小姐,很有可能是贺家的小姐! 这还一出,燕京哗然一片啊! 贺家啊,难怪方家的人想要休弃梅家的小姐,冒着得罪梅家的风险这么陷害梅家小姐了,跟梅家相比,自然是贺家更厉害一点的。贺家现在可是燕京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呢,宫里还有一个清妃呢!要是攀上了贺家,那方家不是水涨船高了吗? 不过这贺家……怎么感觉有点那个什么,难道贺家的小姐都喜欢抢别人的丈夫,或者是喜欢做继室填房?好像阮府那位夫人似乎也是贺家的小姐,也是继室呢。 这就有点微妙了。 贺氏在阮府听到下人说的话气得差点没把手上的瓷杯给砸了。 “这么回事,这些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贺氏沉着脸问。 她嫁入阮府这么多年了,燕京上层圈子的夫人们也不会再提这件事,甚至一些年纪不大的夫人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填房继室。可是现在过去那么久的事又被人提起了,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叫人不气? “夫人,这不清楚啊,市井流言哪能查得到是谁先说的,又是在哪里先说的呢?”站在贺氏面前的是主院的一个管事,姓王,平时很得贺氏的信任和倚重。 今天她出门采购就听到了市集上有人在议论这件事,她听了听觉得这事不简单就连忙回来禀报夫人了。而且据说这事已经传两天了,夫人就算想查也难啊。 “那贺家小姐和方家公子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王氏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的深色,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说出来,说出来夫人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贺氏自然是注意到了,面色一沉,冷到喝道:“还不老实说!” 王管事没办法,只好将贺家嫡小姐和方家公子的事说了出来。 贺氏果然是被气得面色铁青,“真是、真是不知羞耻!丢尽了贺家的脸!” “夫人莫要生气,这件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或许只是外人故意传出来想要看贺家笑话而已。”王管事劝慰道。 虽然她觉得这事八成是真的,但是当着夫人的面却不能这样说。 “空穴不来风!如果不是贺家的小姐做出了这种事又怎么会有人说?怎么不见别人说其他家族的小姐!本夫人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道检点,不知羞耻!马上准备一下,我要回趟贺家!” 贺氏匆匆赶回到了贺家,将这件事和贺老夫人说了说。 贺老夫人听了面色也有些不难看。 倒不是她觉得贺家小姐做错了什么,只是觉得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得干净利索一点,这么反过来让人将了一军,还连累了自己的女儿! “娘,你知道这件事!”贺氏有些惊讶意外了。 “这贺家就没有能瞒得住老身的事。不过是二房嘉怡那个丫头惹出来的事罢了。”贺老夫人淡淡的说道。 “娘,你糊涂了是不是?贺家的小姐要嫁什么样的人不行,怎么就看上方家那小子了。那小子有什么好的?”贺氏不满的说着。 贺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道:“那你当初为什么又非阮常康不嫁呢?这道理是一样的,看上了就死心眼了,非这人不嫁,也不管这人到底合不合适。” 贺老夫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并非真的不生气。贺家怎么就净出些不争气的小姐,一个个都看上别人的丈夫,还没有成亲的也就算了,偏偏都是已经成亲了的。这不是犯贱是什么?难不成都觉得别人的东西才是好东西吗? 而且二房的嫡子才刚去了,嫡小姐就传出了这样的事,还要不要脸面了? 贺氏被她这么一说,脸上一阵尴尬,但又辩解道:“娘,我的情况怎么能和现在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贺氏一噎,想要辩解却又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来,半响才呐呐的道:“反正就是不一样。” 贺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也懒得再和她争执这件事了。 “娘,那也不能让贺家的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传出去让我们贺家的脸面往哪里摆?” “事情都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又能怎么样?再说了,嘉怡那丫头喜欢,劝也劝过了,她不听,要死要活的,就跟你当年一个样!能有什么办法,逼她去死吗?就算是如此又怎么样,梅家那娘子技不如人,守不住自己的男人,梅家自己势力不行,比不过贺家,能赖我们吗?贺家也不用底下的小姐去联姻,既然她喜欢,那就让她去好了。”对于这件事贺老夫人是看得很开的,而且又是二房的小姐,对大房影响不大。 梅芩好好的,没有做出这种自毁名声的事情就好。 说白了就是贺老夫人心里只有贺梅芩这个嫡亲的孙女才有一点分量。至于其他人只要不影响到贺家的利益,任性一点也无妨,反正有贺家的人兜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就好像这次方家的事。 方家现在虽然是三流家族,但也并非一无是处。而且二房的嫡小姐嫁得不好也就不用担心将来会压过大房了。 虽然两个都是她儿子,但总归有亲疏之分,大房才是本家。 大房二房同为贺家子孙,本是一体却分了家,现在关系是不错,但将来的事谁知道?现在要做的就是平衡,相互扶持,相互压制,相互前进。 “可是现在外面都传成了那样,对咱们贺家的名声,还有其他小姐的名声……影响不是太不好了吗?” 贺老夫人沉吟了一下才道:“等风声过去便好。梅家那个小姐也翻不出什么浪来。梅家大公子不在燕京,二公子一个体弱的,现在梅夫人又病了,梅老爷可不会管这个女儿。”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越是解释就越是让人怀疑,这个时候就应该冷处理。”贺老夫人道。 贺氏虽然有些担心,但自己只是一个嫁出去了的女儿,又是二房的事,她也不好多插手,最后只得一肚子回去了。 方家的人听到外面的传言倒是慌了起来,立刻就怀疑到了梅焕娘身上去。只是他们还来不及做什么市井上又传出了更加糟糕的东西。原来是方博和贺家小姐的书信来往,上面写的话大胆露骨堪比那些低俗的风月小说。让人大开眼界的同时咋舌不已,没有想到贺家的小姐作风竟然如此大胆,实在是令人惊讶啊! 这下连贺老夫人都急起来了,将二房的人叫来狠狠的训斥了一顿,特别是贺嘉怡,骂得她差点就哭了出来。她怎么知道自己和方大哥来往的书信竟然会传了出去啊,她明明,明明藏得好好的,根本就没人知道,可是却不知道怎么的就传了出去…… 贺梅芩对此很是生气,恨不得狠狠的给这个堂妹一巴掌,看她都干了什么破事,自甘堕落,竟然看上了方家的那个没用男人。之前娶梅家小姐的时候就是想着攀上梅家,现在又想攀上他们贺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也配。而且这蠢货还连累了自己,害得自己这两天出门被人暗地里嘲笑了不知道多少! 燕京不知道要多少人等着看贺家的笑话,等着看贺家倒霉呢,他们倒好,直接送了个把柄给人家。 只是这个时候贺家想要做什么都来不及了,书信已经传了出去,就算他们不承认也没有办法改变事实。百姓可不管你承不承认只要他们觉得是这样的,那就是这样的! 贺老夫人都不想承认自己这次竟然大意了,让贺家到了如此境地。 想了想唯有将贺家已经给贺嘉怡说了亲事的事传出去才能平息外面的流言了。至于信件,没人见过她的字,谁知道到底是不是她写的呢?或许这是梅家小姐不甘心被休了,所以才故意拉人垫背呢。 阮伽南听到这些轻笑了一声。 严知君却有些急了,“你还笑,那现在要怎么办啊。现在风向又变了!” 之前那些人只是说梅焕娘失贞,现在还多了一个心肠歹毒的名声呢!可把梅戈给急的,差点就要怀疑是不是他故意耍他了。 阮伽南斜睨了他一样,“你急什么?现在贺家的人说已经给贺嘉怡说了亲事,这姑娘不是和方博爱得死去活来的吗?她愿意就这样算了?” 还有方家,把梅家得罪了个彻底,又好不容易才将一盆脏水泼到了梅焕娘身上,如果就这样算了,那他们岂不是鸡飞蛋打了?而且贺嘉怡也不愿意就这样和方博分开吧?这么艰难才将正宫挤走了,眼看就要得偿所愿了,她肯定不愿意嫁给别人的。 所以这两人肯定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的。 而现在他们要做的嘛……嘻嘻嘻! 严知君看到她脸上露出来的奸诈笑容,不由得浑身抖了抖。 阮伽南让人模仿两人的字迹给双方写了一封互诉衷肠的信,真真是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贺嘉怡在听到家里的人说要将自己嫁出去的时候就急起来了。她是要嫁给方大哥的人,这么能嫁给别人呢?可是家里的人又守得严,她根本就出不去,正着急呢,这封信就来了。 以此同时方博也收到了贺嘉怡名义送来的信,看到这封信,他不安的心定了定。 方夫人正好进来,看到他手上的信心里一动,忙问道:“是不是嘉怡给你写信了?都说什么了?” 方博直接将信给方夫人看了。方夫人看了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连连说着好好好,可见信上的内容让她十分的满意了。 只是方博很快又担忧了起来,“娘,现在贺家的态度……万一真的要将嘉怡嫁给别人,那我们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而且还将梅家的人彻底的得罪了。 其实对于梅焕娘,方博心里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只是因为跟感情相比,自然是前程更加重要,为了前程,为了方家的将来,他只好放弃焕娘了,相信她就理解自己的。只是可惜了焕娘,若是她愿意留下来,委屈一下做自己的姨娘就完美了。虽然从正妻变为姨娘是有些委屈她,但是他会对她好的啊,为什么她不相信他呢? 想起梅焕娘,方博心里掠过了一丝惋惜。 听到他的话方夫人细眉一皱,也有些担心。 她低着头看着手上的信,眸色快速的闪了闪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她抬头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句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嫁不了别人!” 方博一愣,“嫁不了别人?娘,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贺家的小姐,贺家要将她嫁给别人,他们怎么拦得住? 方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你这榆木脑袋,就不会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吗?只有将她变成你的人,才能阻止她嫁给别人!” 方博一惊,“娘,你的意思是让我强迫她……”这怎么行?如果他强迫嘉怡,她肯定不会原谅他的,到时候贺家就更加不可能将她嫁给自己了。 方夫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强迫说得这么难听,明明是你情我愿,情到浓时一时忍不住!” 贺嘉怡这么喜欢她儿子,只要她儿子稍微的勾引一下她,暗示一下她,还怕她不愿意吗?现在贺家这态度明显是不想让她和方家扯上关系,说不定真的会将她嫁出去。 他们花费了这么多精力,又把梅家给得罪了彻底,再失去贺家这个势力,那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吗?这怎么可以!现在既然和梅家和好无望,那贺家就必须要捉住,不惜一切代价!只要博儿和嘉怡生米煮成熟饭,还怕贺家的人不答应他们两人的亲事吗?嘉怡可是贺家二房的嫡小姐! 方夫人将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也断定这个才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方博蹙着眉头没有出声。 “你不用考虑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贺家把她嫁给别人吗?而且现在事情闹成了这样,你娶不了她的话,以后也不可能再娶到什么更好人家的小姐了!难道你就不想让方家重新回到一流家族的队伍里吗?难道你就想让别人永远踩着你吗?”方夫人板着脸道。 如果娶不了贺家的小姐,那就等于是将贺家和梅家都得罪了,却什么都得不到。 方博面色一变,刚才那一点犹豫立刻就被他抛开了,眼神坚定了下来,“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嘉怡娶回来的!” 见他这样方夫人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而机会很快就来了。 燕京一户大户人家要办喜事,很多人都被邀请去喝喜酒了,阮伽南这个王妃当然也是在受邀名单中的。这算是她和宁王大婚之后以宁王妃的身份参加的第一次交际活动,她倒不是很在意的,但是两个丫头——哦,丹砂也终于回来了。听两人说是在路上遇到了不少袭击,因为他两一个是王爷的近身侍卫,一个是王妃的贴身丫鬟,受到的关注可想而知了。 说到这个还是得说说上次的事,最后不管是贺家还是关家都损失蛮大的,而宾川和昌平县两地的知州大人都被抄家斩首,被牵连到的官员最轻的也官降三级,重的诸如宾川和昌平县知州满门抄斩,还有不知道多少人被流放,族中十六岁以上男子皆流放,以下部充为奴,女子皆入教坊。听说那个郑倩儿不堪打击,当场便自刎了。 阮伽南听了对这个郑倩儿倒是多了几分同情。好好的一个小姐,正直大好年华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不过郑流芳自己明知故犯,也怨不得旁人,都是命。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就得背负什么样的后果。 像她今天,来喝喜酒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必须完成才行。 贺家自然也是来人了,贺嘉怡就在其中,跟在贺家二房的夫人身边——哦,说到这个,又不得不说说贺家二房了。贺家二房有两个嫡子,老大就是平阳郡主的丈夫,而贺嘉怡则是老二的女儿。二房出来应酬的一向是老二的夫人,张氏,平阳郡主是极少出来交际的。听说她在贺家也是很少出自己的院子,低调得很。 而且平阳郡主和郡马成亲这么多年竟然一直无所出,而郡马竟然也不着急,也不纳妾,实在是奇怪得很。 而和凤明阳一同去常州的贺之源就是贺嘉怡的大哥,她底下还有一个弟弟。贺嘉怡也是奇葩了,自己的哥哥才死了没多久呢,她就和方博勾搭在一起了,可见兄妹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的。 今天方家也到了,只是和贺家的热情相比,方家的人就受到一些冷待了,只是府中一个小小的总管将他们领了进来带到了客厅而已。 方博倒是没有觉得生气,因为他今天来是有目的的。 贺嘉怡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让张氏看到了不禁眉头一皱,低声斥责道:“今天你给我安分一点,不要出什么岔子!”如果不是想着说不来会更加让人误会,她还真不想带这个没脑子的女儿出来,看看她都做了什么混账的事。 自己的嫡长子死了,那是她的亲大哥,结果呢?她都没伤心几天就顾着儿女私情了!她还没有从儿子的死这种打击中缓过来她就又给了她这么做娘的一个打击,她都不知道是怎么生出这么一个混账东西的! 张氏对这个女儿是恨铁不成钢,可是拿她又没有办法,她已经没有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一个女儿。 原本今天张氏是不想来的,但平阳郡主又是不出门的,谁也勉强不了她,她只好来了。哦,今天办喜事的人家就姓张,是张氏的娘家。所以她才没有什么顾忌。 “娘,你说什么呢,今天是表哥成亲的日子,我能做什么?”贺嘉怡撅着嘴巴有些不高兴的道。 “最好就是如此!你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看我回去不打断你的腿!”张氏发了狠的低声道。 “好了娘,我又不是孩子了,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的!”贺嘉怡不耐烦的道。 张氏张了张嘴,很想问问她,如果真是如此,她又这么会和方博搞在一起,连累了自己的名声不说,还连累了贺家的名声。大房那边已经很不满了。她若是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到时候他们都保不住她! 张家今天办喜事来的客人很多,张氏虽然已经嫁出去多年了,但到底是张家人,既然回来了,自然是不会空闲下来的,所以很快她就没有精力去顾自己的女儿了。 一开始贺嘉怡还安安分分的和自己的表姐表妹在一起说话,但是一颗心总放不下方大哥送给自己的信,还有信上的内容,方大哥说今天他也会过来的,不知道方大哥现在在哪里…… 贺嘉怡心不在焉的,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借口说要去花园散步,并且拒绝了自家表妹的要陪着她的提议,自己带着婢女往张家的花园走了去。她对张家自然是很熟悉的,所以也不用人带路,更加不会走错路,很快就来到了花园。 她在花园里转了一圈,目光忍不住四处张望,想要看看自己的心上人到底在不在,直到走到了花园一处有些偏僻的假山前,猛的被人一把扯了过去,她失声惊呼了一下,就要尖叫,但对方熟悉的气息和声音让她到嘴的尖叫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化作一声想念的娇喃:“方大哥……” 阮伽南是宁王妃,自然是受到了张家人的热情款待,虽然说这次贺家亏了一点,这件事似乎也是因宁王而起,但是说实话,跟宁王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张家和贺家是姻亲没错啦,但是不妨碍他们想要和宁王打好关系啊! 而且之前宁王妃的名声可不太好,但是今天一见发现对方游刃有余,丝毫不见慌张,生疏,进退得宜,并没有之前外人说的那么不堪。张家的人想了想很快就明白其中的原委了,不过宁王妃的继母是贺家大房的嫡小姐,而他们张家女是贺家二房夫人……这关系当真是有些尴尬了。 阮伽南倒是不担心方博和贺嘉怡的,她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保证出彩。而且因为梅戈查清楚了贺嘉怡之所以会和方博勾搭上竟然是因为他庶出的妹妹,梅雨娘一手策划的。梅雨娘想毁了梅焕娘,想毁了梅夫人和她两个嫡出的哥哥,所以才费尽心思的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一石二鸟。 当然了,梅雨娘是没有这么深的心计的,估计是梅府的那位夫人琢磨出来的点子,然后让自己的女儿去引诱了贺嘉怡,这两母女算是狼狈为奸了。 可想而知梅戈心里有多气有多恨了。所以他也想出了一个法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梅雨娘不是想破坏自己妹妹的姻缘么,不是想毁了妹妹一辈子么?那他就让她好好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 阮伽南表示自己并不关心这件事,她只是答应帮梅戈解决眼前这个困难而已,今天过后她妹妹身上的污名就能洗清了,她答应的事也算是做到了。至于其他人,她并不想要多管闲事。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贺嘉怡和梅雨娘都是自食恶果。 前院越来越热闹了,后院也不逞多让,只是热闹中突然就传出了一声尖叫声,声音之大,之尖利让人听到整个人都颤了颤,惊愕不已。 “出什么事了?” “是啊,刚才那声音是这么回事,谁叫得这么吓人呀,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怎么从后院传来了这么恐怖的声音,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不如我们去看看?” “这……这不太好吧?” 嘴里说着不太好,但心早就奔过去了,只是…… 张夫人闻声赶了过来安抚道:“大家不用担心,想来是府上哪个没规矩的丫头惊扰了大家。大家稍安勿躁,我这就让人去看看。” “这,还是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这样节省时间啊!” 张夫人脸上的喜气差点维持不住。 厅里的人很快便将目光落在了在场身份最高的人身上。 阮伽南挑了挑眉道:“既然大家都担心,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既然宁王妃都开声了,张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应了下来,“既然这样,那就劳驾王妃了。” 张夫人走在前面,阮伽南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后院走了去,男席那边的人参也蠢蠢欲动,一个动了其他人也跟着动起来了,实在是好奇啊,刚才那声音也忒吓人了一点,还是去看看到到底这么回事吧? 于是男席上的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让张大人面色一阵变换,就连今天的新郎官眉头都皱起来了。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花园,女眷中张氏没看到自己的女儿,心里忽然多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让她不由得紧紧的不自觉的扯着手上的帕子,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连忙偷偷吩咐自己的婢女去找人,找到人之后就好好的看守住她,不要让她乱跑,丫鬟听了她的吩咐很快就悄悄离开了。 张氏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是自己女儿出事了的,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但是现实很快就给了她狠狠一击。 当她看到假山后的花丛中,自己的女儿衣衫不整的和方家的公子躺在一起时,她眼前顿时一黑,身子一软,差点就晕倒。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方博身边竟然还有一名女子,这名女子同样衣衫不整,看样子是昏迷不醒了,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上,遮住了她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