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第一话·鱼雁往返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为什麽又不见了?」源千代恨得牙痒痒的想,才刚一生,又再次重复,她试着回想昨日以来的情景。 一撇一捺,一笔一划,千代试着将眼前樱花树绝美的一瞬刻印在画布,包括落下度只有每秒五公厘的樱花。 千代的父亲是名日本商人,母亲则是来自台湾的国文老师。今年,她的暑假作业是写生,恰逢今年暑假在京都的奶奶家闲度,她天天来到贺茂神社的森林采景,正选一棵最繁美荫盛的樱木。这棵樱花树与众不同,在此片树林里,就它最高大,屹立参天,彷佛经历了千年风霜,为了等待自己的现。 千代将自己的暑假作业高举,透着依稀淡薄的金黄阳光,她自豪的说:「哈哈哈!多麽垃圾的功课还不被我摆平了。只差替樱花着色了。」 千代比着胜利的手势,才第一天动笔而已就有如此高效率,实在是太教人佩服了。 千代心满意足的阖上画本,收拾了个人物品与垃圾,除了隔天还会用上且不怎麽重要的板凳外,其馀一并打包,踏着悠闲,身轻如燕的脚步离开了。 熟知,翌日的同一个时间点,当千代带着画本与颜料来到定点时,景象依旧如相片般呈现在眼底,可是却缺了一角似的。 原来,板凳消失了…… 「唉?」千代匪夷所思,这世道居然有人连个价值不到几毛钱的椅子都要拿走,莫非是清洁夫挪了位抑或扔掉了? 千代把手边的画本与颜料箱先搁置樱花树下,自己则下意识的至附近的垃圾桶踅找一番。垃圾桶乾净空荡的像寸草不生的荒野,根本没有所谓的小板凳。 「没有啊…」千代些许失落的想,偌大的森林从何找起?虽说小板凳不值钱,好歹也陪伴自己十来年了,记忆与眷恋当属无价。 千代落寞的回到樱花树下,盘算着在长椅作画算了。 当她前脚一踏进樱花树的荫影,吊诡的事情硬生生的撕裂自己的双睛,画本和颜料箱,竟然从人间蒸殆尽…… 「为什麽又不见了?」千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於樱花树下死命翻找,这方面的奇迹并未降世,画布和颜料在短时间内被人拿走已成事实。 「有鬼,一定是恶作剧啦!」千代一口笃定的认为,究竟是哪个闲杂人等做的功德?比咸猪手还要欺人太甚。 正当千代挺直身躯立下诅咒誓言时,「沙沙……」一声引来千代的注目,在疑似不小心误踩的情况下,脚下多了一张摺叠整齐貌似信纸的纸张。 千代拾掇而起,爽脆的开封,好奇心促使她快阅览。这纸张材质特殊,如同古代的帖纸,帖纸上落着彷佛影印般大方清丽的毛笔字迹,道是:「君乃何人?君画委实极品,笔触深植我心。」 千代狐疑的望自己脚边一探,这封信是谁留下的?未见任何人影,难道又是凭空而来? 刹那间,一股温热的血流直窜脑门,千代心血来潮,索性回写,内容大致如下:「冒昧打扰了,倘您看到我的画作和板凳,可不可以放回此树下,感激不尽。」随後便平放於樱花树的根前,在千代俯身放手的转瞬,真正诡谲的事历於眼底。 千代犹未来得及眨眼,甫放置的信件早已非自己的手写信,取而代之的是令一张全新的帖纸,上头的字款是:「我一直放在原处,可都未曾见君取走,明明又多置了一幅画,怎的只取信不取物?」 千代的眉头不自觉的颤抖几下,这是在说鬼话吗?抑或是自己的眼睛遭千年累积的业障蒙蔽。她光火的回:「你有这麽喜欢我吗?」 那人在极短时间内就传来回音,道是:「我不识君,何以爱君?」 此人的伶牙俐齿真教人望尘莫及,不过理智拉回正轨。对方总是以毛笔捉刀,字里行间不见标点符号,尤其是他的口吻特殊唯有在古典文学才得以一窥。 千代越思忖越不解其中蹊跷,就在她仍然在领悟个中道理时,对方又再寄了封信,上头问着一句关键性的言语:「君的笔迹好生奇异,我从未见过,是以何笔书成的?不似宋国之产。」 她隐隐约约的意识到自己正与一位遥远时空的人以文字交流,这点燃起那星星之火得以燎原的好知与好奇心。千代改以真诚的笔调书写,看看是否能顺道交个不同时空的朋友。 她写:「这是原子笔,墨汁是直接贮藏在笔杆中的。方才的言语若有冒犯,实在非常抱歉,请原谅我的一时冲动。我叫源千代,今年十六岁且为女生。那您呢?方便透漏吗?」 对方也十分大方的回信:「我的幼名亦为千代,祇是上有一庶兄,为作区别,故前多加了个“小”字。」 居然如此巧合的撞名,缘分的巧合难以预料,千代的惊喜由想可知。 「听起来好可爱,真有幸与您同名。」 「姬君的欢愉,是我的荣幸。」 二人自此打开话匣子,一来一往的书信有如通讯软体中的远距离对话,聊得相当起劲。 小千代是名与自己同岁的少年,上有一兄,下有弟妹,但兄长早已过继给了叔...jinjishUWU点!! 第二话·初来乍到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千代环顾四周,炽热耀眼的阳光洒在大地,原本繁盛璀璨的樱木只剩一棵即将枯萎的老杉木,满头粉色缀饰但成童山濯濯。人行道和长椅从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极其原始的泥土路。 面前,一名相貌年近三十的男子正目视着自己,他的双目极为深沉,有股谜一样的气息,与他一身似雪花白净至一点污渍都绝迹的狩衣相较颇为突出。 男子见千代正注视着自己,颜面的严肃刹时转为一抹微笑,做人之道乃礼尚往来,他礼貌的开口:「我是(1)谷仓院别当,安倍晴明是也。纠神下了旨意要我助妳一把。」 「什麽?你是晴明?」千代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风靡亚洲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居然就这麽活脱脱的在自己面前出现。 「那源博雅呢?」 「博雅三位早於十四年前亡故了。」他丝毫不带任何嘻笑的回答。千代明眼得视,此人的殒落对晴明而言无比沉重。 「纠神要我接应妳,妳暂且先住我宅邸。」 「好。」千代顺从的应允,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对方是自己目前得以依靠的人。 两人急促如流星台风过境的迈出神社。晴明领着千代以最快度抵达宅邸,见着千代放心自然毫无质疑的任由他引领着,不禁略感意外的笑说:「还真听话呢!难怪会雀屏中选。妳今年几岁?」 「大概十六岁。」 「真的啊?怎麽看起来就像十岁小孩一样矮矮小小的?」安倍晴明惊讶的打量千代上下。 千代将实情全数告知:「我真的已满十六岁,但纠神偏要把我的外貌还原成十岁的模样。」 「呵呵!」安倍晴明忍俊不禁的笑了出声,他好笑的道:「纠神就是任性。」 街景市井的整齐划一和唐代的长安城有异曲同工之妙。一切真真实实的体现眼前。 安倍的宅邸就在神社不远处,千代跟在他的背後,行走在直方的渡廊上,经几番转折,他在某间厢房前停下脚步。 格子门前,一位老练的女房早已逢候多时。 安倍晴明叮嘱着:「给她换上(2)姬君的服饰,完事後记得唤我。」 女房应了允,随即推开格子门,恭恭敬敬地迎着千代入内。 推开格子门,一件件摺叠齐放的衣物便躺在斗室内,那女房手脚俐落的替千代穿褪衣裳。千代作名动眼人,还跟不上动手人的手劲。 繁琐和服的穿脱在须臾之间即完成,「姬君,裳已着毕,我们赶紧让谷仓院别当过目。」女房作势搀扶千代,她本来还眼带狐疑的凝视着对方,讵料,在她站起身後,才深知其中之奥妙。这身和服和甲胄无异,许近十公斤,且仍为礼服的入门款,倘换作十二单恐怕上达数十公斤。 千代挺起坦克车般的身躯,自格子门出。在安倍眼里,她适应状况尚佳。若让千代得知他的真实想法,一定立马祭出无影脚踹死他。 「从今日起,我就是妳的姨父,记住了没有?」安倍晴明正襟跽坐,装得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令千代噗嗤而笑,「什麽啊!哪里像?明明满是破绽。」 「喂喂喂!这是事实,没唬妳的。纠神赋予妳的角色是源式部卿与我妻上的妹君之女。只是我妻上的妹君甫病故,又非正室,源(3)式部卿不认此帐,现下由我来照料妳的起居。」安倍的眉挑得特高,连额上的几条皱摺都被挤出了。 「喔…」千代轻声应答着,纠神未免太会设计了,让安倍晴明成为自己的姨父,真教人猜不准。 「好啦!初来此地,有何事欲知的?」安倍看似一脸万能,让千代的求知欲大,她默默的把指腹置於唇前,「姨父会召唤大天狗吗?金蓝眼睛的那种…」 「不会。」安倍晴明秒回,否则倘千代真要他召唤出来,自己可就黔驴技穷了。 「我想也是…嘻嘻!」千代拍头而笑,这问题的确幼稚,日本人没有金蓝眼睛嘛! 「不过…」安倍晴明露齿笑着,那张笑脸促使千代将膝盖向前挪移。「几天之後,将有天狗食日,天皇陛下希望我到那智山封印天狗。想跟着一块儿去吗?」 「女孩子能够参与那类仪式吗?」千代好奇的问,粗略的看过枕草子与源氏物语,好像都没提到女生参与这种活动的字句。 「放心啦!妳才十岁而已,犹未着裳剃眉与染齿,换上男装与男童无异。且妳生得这样可爱,带出去多有颜面呐!我会让妳乔装成我的小童,明白吗?」安倍晴明打得这般如意算盘,可使千代兴奋不已,这下她得要隆重的感谢纠神的决定了。 不过这一切是有代价的,安倍晴明奸笑了一声,随即恢复原来的一号表情要求:「在封印天狗後妳得把古今和歌还有各式各样的中国典籍背的滚瓜烂熟才行。」 直教千代的两眼都冒烟了。 「一定吗?」 「对!」 「能不能中国典籍就好……」千代和晴明讨价还价了起来…… 「不行……」他摇摇头,像是在拒绝小孩子...jinjishUWU点!! 第三话·封印天狗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几天嘛…倒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熬着等待某事,它是长的,待某事终於到来,那它是短的。出至那智山的日子是千代自出生以来度过最刺激期待的前奏了,阴阳师到底会使用何种精彩把戏呢?想到这里,千代平摆在跽跪大腿上的手早在微微抽搐。 「呵呵!」安倍晴明见千代的反应如此,觉得有趣的笑了,「千年後的妳们都把我夸大到哪里去了?我没有那样多的本领,我只是像唐土宋国的太史令,专门观星测云,卜及国家大事与替显赫人家算黄道吉时而已,当真平庸。」 「但您要封印天狗,得先算出天狗食日何时生,持续多久。够厉害的呀!用肉眼历法推算而已吔!」千代向往的道,或许安倍晴明没有後世传言的传神,上通碧落下达黄泉,他在千代眼里就是“敬佩”二字。 「太可惜啦!可惜妳是女孩子,命不於此,否则我定会将天文道与阴阳道全数传授给妳。」安倍晴明叹息再三,否则他能够自千代一身白净神职狩衣看到阴阳神教大放异彩回到唐土的那一天。 那智山的祭坛便嵌在山顶。幸好千代来自千年以後,体能远比此时的贵族妇女好太多太多了,爬山对她而言实属小菜一碟。 沿着木板阶梯一步步爬上祭坛,千代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态把安倍晴明衬托的好整以暇,颇具来势汹汹,天狗必死的架式。 风一吹,棘草嫩叶皆望之披靡。两人越往祭坛迈进,满天乌爪般的黑云则更加雄浑拍击如浪花洒在赤壁之上。祭坛上,几名阴阳寮的官员早已端庄整齐的竖立两旁。 安倍晴明如鹤立鸡群的站到祭坛的最高点,在他立定的同时,顿时狂风大作,卷起千堆浪,直扑安倍晴明。原本金玉盘的太阳被大天狗吞噬,成了一颗了无光辉的黑体。 千代着实好奇何谓封印天狗,只见安倍晴明不慌不忙的自大袖中取出一张符咒,在天空比划了几许,嘴里满是有条不紊的符咒,如同连珠般未曾停歇。 胡乱的风吹扬千代的衣袖,她的眼皮险些儿因进沙而睁不开,安倍晴明却屹立不摇的平举手上的式盘,将式盘上圆盘刻画的天罡指向方盘上的乙卯方位。 这时他忙碌的手指停下工作,晴明更换了口中的咒语,呼唤:「六合卯主,阴阳和合,急急如律令!」 刹地,一道切劲甚猛的风切从式盘打向黑压压的天空。刹那间,天狗侧渐渐露出日晕。 阴阳寮的官员则陪着晴明念咒,并跳起了专有仪式的舞蹈,呼噜呼噜的咒声伴随萧萧风声,倒有几分相似黑魔法。 安倍晴明持续此动作直到微微曙光将黑暗推开,世界又重现光明…… 「呃…就这样?」千代愣了良久。她本以为在封印天狗的仪式中会看到浩大磅礴大法术。「这就是把古今和歌集丶中国典籍背的滚瓜烂熟的酬劳?」千代突然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 实际与想像实在大相径庭。 不过安倍晴明算是顺利完成天皇委派的任务了,千代理当替他感到开心才是。 那智山的山脚下因恐惧而团聚的人们无不欢声雷动,方才的飓风呼啸,祭坛上的官员稳如泰山;现下的欢呼,倒让他们个个都自地面跳了起来。 不怎麽甜的甜头一下子就尝完了,履行承诺的时候却极快的到来。 三天後,千代便捧着数本几乎能埋没自己的典籍到寝殿寻安倍晴明,她艰难的在渡廊蹒跚前进,好不容易到了寝殿,殿外却被大群女房包围的水泄不通,寝殿内则传来除了安倍晴明以外的人声。 「敢问大人今日造访有何指教?」安倍问着。 「哈哈!」房内传出一阵爽朗宏亮的笑声,「嘘!别教外人听见了…」那人刻意压低喉嗓,「女方又在狮吼啦!故假借(1)忌避,领着儿子来避一避。」 此时传来另一人的言语,听来喉结才刚成熟没多久,却相当的浑厚温柔,予人酥酥暖暖的感觉:「当心母君知道了……」 「臭小子,你不说出去她会知道嘛这?」这语调非像责备,像是开个玩笑,安倍也觉得有趣的凑着说:「内大臣还是不失风趣呀!」 千代见挤也挤不进人群,乾脆先探探贵客的身分消息,究竟是谁能有这般像冬日暖阳的嗓音? 「里头说话的是谁呀?」 「回姬君,内大臣偕(2)若君有殿大纳言贲临我们这儿躲忌避。」回答的女房言谈间视线仍挪不开寝殿内的倩影。 「千代委实不解这有什麽好看的,还不都是人,又不是什麽奇形怪状的生物,故她问:「就达官贵人嘛!为何大家全聚在这儿?」 女房满是错愕的望向千代,彷佛听到了惊世骇俗的怪诞言论,「姬君,难道您没见着吗?(3)内大臣与(4)大纳言殿君都长得好帅啊!尤其是大纳言殿君,才十六丶七岁而已,其美早有口皆碑,堪称平安京之花。」 「蛤?」千代傻了几秒,好大的口气,竟敢号称平安京之花。不过,安倍晴明当初要求自己在今天顺道亲手把典籍搬至寝殿,最大目的原来是要让女房们有闲...jinjishUWU点!! 第四话·有殿大纳言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千代对安倍晴明的不留情面怀恨在心。翌日的一大清早,千代准备要做的非在抽背前的温习,而是趁着东方仍未全白的时辰,跑到後院的院墙边。听女房们说过,院墙上的藤花是晴明没多久前才特地请人布置的。 藤蔓上条条蜿蜒歌咏的是鲜丽的紫,艳绝的红,纯净的白与天真的粉。大家似在朝千代招摇随风摇曳的扶荑,唱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千代投了邪恶的目光往安倍寝殿的方向。 随後,她毫无顾忌的,开始一朵一朵的将花自院墙上摘下,像小猫抽着被子里的棉絮,兜起的裱衣色彩越来越缤纷。在疯狂的扫荡之後,只剩下最後一朵,也是最与众不同的蓝花。可它偏偏在院墙之顶,千代费尽其力的跳呀跳丶构呀构的,连一根皮毛也未曾碰上。 「吼!」千代鼓起两颊,忿恨的跺了几步,自己的身躯实在过於矮小。正一筹莫展之际,千代的眼帘中蓦地横过一只手,把千代心之所及的蓝花攀了下来。 「给妳。」来者是名少年,他把小花递向千代。 千代甫一仰答谢,遂与少年皎若云间月的双目对焦。少年拥有精致绝美的五官,秉绝世之姿容。 「谢谢……」千代接过花儿的度减缓,似是太过於震惊,被如此美貌震慑。 「不客气。」看到千代挺有趣的反应,少年的脸上挂起专属他的招牌笑容,上头还附有一对对称令人称羡的小酒窝。他不笑的样子已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而他真诚的笑容则连任何一幅画都无法暂留他美丽的永恒。 少年的温暖笑意与他和外表相称的嗓子直闯千代的感官,教她不禁双颊泛红,在内心泛着花痴:「天呐!这世界上居然有这麽俊美的男生存在。这笑颜真极品,帅中带点可爱。他还不满二十岁吧!」千代的头越垂越低,乾脆让丝将自己自叹弗如的容颜遮覆。 「怎麽突然垂头丧气了?是我无礼了吗?抱歉抱歉……」少年以为做错了什麽事,紧张地先行赔罪。 「不不不!」千代吓得阻止他的道歉,索性实话实说,虽说自个儿害臊的要死:「若君并无无礼。只是觉得蒲柳之姿不抵您的盛世朝颜。」 「哪有?」少年笑道:「山樱一褪,容颜便不在忧思之中了,遑论妳长得还满可爱的啊!千代。」 「您怎麽知道我叫千代?」千代诧异的问。一个素不相识者竟知己名。 「谷仓院别当昨天说的。源千代,妳就是可爱的源千代。」少年的口吻满是愉悦,其实千代不懂为何一个陌生人在知晓自己名字会这麽开心,不过由此而知,对方乃内大臣之子大纳言之君。 「您是…大纳言殿君?」千代愣了几秒,立即向他赔不是,否则照方才的打笑态度相当忤逆:「方才如有得罪,望殿君恕罪。」 「哎呀!不要紧的,妳要知道我……」大纳言之君本要继续逗着千代玩的,背後却冒出一阵笑声:「才头一次见面可别吓着人家呀!伊周。」 内大臣自阶梯走下接近二人,「不过不错呀!千代不怕生,否则换作一般女孩子,一和伊周近距离接触,早羞得逃之夭夭了,连隔着帘都不敢哩!」 「这算好事吗?」伊周抬高眼睑故作委屈的问。 「更胜我当年呢!所以啦!既然千代被你吓不着,便让她陪伴雪子呗!」内大臣将目光挪至千代身上,眯成一条直线的双眼满是笑意。 千代蓦地举眸,又要叫自己搬家了,虽然内大臣位高权重又看似容易相处,千代对新环境感到不信任与不自愿。 「陪雪子……」伊周的表情显得比千代更加不情愿,心不甘。 「伊周,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女孩子是用来宠的,你对雪子甚此冷淡,教雪子多孤寂呀!找个玩伴儿相陪,且又恰好是其表妹,挺完美的。」内大臣挑着眉,此决定能让伊周立於不败之地。 这时,安倍亦自後方出现,他一出现即碰上千代质疑的眼神。他的到来正是要通知千代此事,「去吧!千代,纠神的指令万万不可违抗。」 千代思忖了片晌,权衡了利害关系,她豁然开朗,反正又死不了,担心什麽?何况天天又有美男养眼。 最後,当她应允之时,就是搬家之始。 临行前,千代只须收拾好个人贴身的重要物件,其馀的内大臣家都会提供。 内大臣把千代视为一家人,邀她同父子俩共乘一车。千代从未搭乘过这种模样古老到连自己都不曾见识过的马车。 此车拥有高轮丶高辙,空间看来也没有说非常大,至多容纳两到三人就了不起了。 她站在车前揣摩着该如何搭乘此车,内大臣见状以为千代因身形娇小上不了车而愁,故唤着一旁的伊周:「伊周,抱她上车。」 「是。」伊周应和着,随即伸手要抱起千代。 安倍见着连忙上前劝着内大臣,岂可劳烦显赫尊贵的有殿大纳言?「内大臣,这不必劳驾大纳言殿君,在下来即可。」 内大臣打趣的拍了拍安倍,眨了...jinjishUWU点!! 第五话·二条北宫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贲临二条北宫,在目睹二条北宫以前,不知壮丽为何意;但见二条北宫,连贺茂神社也难以蹴及。 一踏入二条北宫,光一条长廊便可绵延数里,廊上抑或石地都有女房走动犹似过江之鲫。 内大臣与伊周一下车,车後立即呼喊着:「主公和少主公回府罗!」 此声经一人传一人,传至整座二条北宫。一踏入内,许多女房丶下役皆前来迎接,大家面容全载留着愉悦的气息,纷纷夹道欢迎:「主公与少主公,欢迎回宫。」 千代跟在两人後头,对平安时代大户人家的生活感到新奇不已。大家的目光全放在主公与少主公身上,随之才注意到作着小跟班的千代,揣测之音如影随形。 内大臣吩咐女房:「妳们赶紧将後殿的厢房整理整理,腾出可供小姬君生活的空间。」 伊周眼见无自己的事可忙,遂向内大臣告辞:「父君,那我先回屋了。」 「好,记得对雪子好些儿。」内大臣依旧惦记着自家的媳妇,伊周口头上应允着就离开了。 内大臣领着千代往主殿方向前去。 隔着一条挂桥,主殿便在飘逸丶半透明的帘幕与(1)妻户之後。 主殿内,一名雍容华贵,却又不失精明干练的美丽女子在内大臣前脚一到就以讽刺的口吻话:「哟!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我这老太婆吗?怎麽又回来啦?」 内大臣堆起讨好的笑容坐到女子跟前道:「哎呀!妻上大人,我知错了。妳都不晓得,外厝的花姿柳色万不比妻上大人的秀丽端庄啊!一日不见,便害相思。」 女子只是撇过脸,不理不睬眼前的内大臣。 内大臣此刻彷佛无赖上身的揽住女子,将嘴迎上索讨着:「妻上大人消消气吧!让我亲一个……」 女子则以掌抵住内大臣愈靠愈近的脸孔,道:「都几岁人了,还当你二十岁?」 「妻上大人在我心里永远只有二十岁。」内大臣亲昵的道。 千代可是看在眼里,甜在心里,着实羡慕内大臣夫人有这样一位丈夫疼着丶呵护着。 「你这回外出,竟带了个小女童回来?你连一个孩子都下得了手?」内大臣夫人眼尖瞥着在妻户附近观望的千代,语带调戏的道。 「妳这是哪里话啊?像我这种正义凛然之士,岂会做出甚此龌龊下流之事?」内大臣先猛往脸上贴金,一会儿,再呼喊千代:「千代,快来见主母。」 千代听话的上前,一摆定身子,便礼貌的道:「见过主母。」 内大臣的眉宇洋溢着自信非凡,他告诉妻子:「贵子,这妳就有所不知啦!这两天我在谷仓院别当府第度过,恰巧现这孩子。她是别当的妻甥女,更是源大纳言之弟源致明之女,天资聪颖,伊周喜欢的很。妳也知道,伊周那孩子平常时候是挺顺从的,不知怎的,就是不肯就一就雪子。而她又恰是雪子表妹,陪陪雪子解寂嘛!况且,倘若万一……」内大臣压低嗓子,轻语附於贵子之耳:「也好补上…」 「原来如此,毕竟伊周的大纳言一职是源大纳言相让促成的美意,切莫让人家觉得咱家欠缺风度。」贵子颌,同意的说,不是半路随意拐来的小女孩那就好。 她把焦点挪向千代,与方才锐利疑惑的目光相较,现下的眼神明显释出偌大的善意:「孩子,妳叫什麽名字,今年几岁?」 「回主母,我叫源千代,今年十岁。」千代毖敬的回答,在大户人家家里,突来的放肆不被允许。 「唔?千代?这麽巧也叫千代啊!」贵子好笑的道,接着眼带笑意的说:「还真有缘呐!」 千代满腹狐疑,莫非此地也有个千代不成? 「早说了嘛!」内大臣的信心飞扬,他信口一开:「尤其昨夜,我梦着了纠神,祂信誓旦旦的向我推销这姬君。她是神明担保的呢!」 千代听闻心都热了一半,原来纠神无所不在。 之後,千代便住进後殿的厢房,在住进以前,千代被女房引着与这些时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源雪子见面。 「姬君,今儿非常巧呢!(2)大君也恰恰在後殿陪着少主母。」一旁的女房颇是热切的说,「姬君,从今天始,我便是您的贴身侍女,倘侍候不周,姬君且能当面指责,我会立即改善。」 这位女房丝毫不与千代生疏,和她的对话极为流利。 「往後我该如何称呼妳呢?」千代小心翼翼的问,谨慎又不失活络。 女房亲切的笑道:「我来自出云国,您直接唤我出云之君即可。」她大抵有把千代视为己友之势。 「喔~出云之君,我明白了,往後就请多指教罗!」对方的态度让千代感到十分舒适,她自然而然的把对方视为友伴的热络起来。 「嘿嘿,姬君,您太客气了啦!我承受不起。照料您是我的职责,岂能受您的礼?」出云之君轻快的道,她的性格开朗外向,看来很好相处。 主仆二人极快的便聊开了,後殿也在转眼间来到眼前。 两...jinjishUWU点!! 第六话·纸鸢高飞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话说,当夜千代便着手制作了一只纸鸢。制作风筝在千年之後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现下不比未来,许多材料都得寻找替代方案。 「姬君,您这是在做什麽?」出云之君难掩好奇之心的问。 「这是唐土的纸鸢呢!定子姐姐与雪子姐姐都亟欲一试哩!」千代一边作最後修饰,一边和出云之君解释,「明早我要去庭院测试测试,出云之君要不要来观望?」 「好啊!」出云之君猛地点头,风筝这玩意儿她可从未见过富家小姐游戏过。第一次的目睹教人血脉贲张。 翌日,主殿里,伊周掀开障子,便见贵子端坐於席垫之上,一脸忧心的迎着伊周的身影。 「母君,您找我来有什麽事呢?」伊周眼见贵子神情不对,小心翼翼的问。 「伊周,快坐吧!」 伊周依着贵子之言拉来一旁的坐具。 待他坐稳後,贵子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导:「母君跟你说,你怎不能好好儿的与雪子共处屋檐之下?你们俩是夫妻不是别人。也幸好你父君硬是把雪子接来,否则若让她住在娘家,你恐几百年也不会走一遭。」 伊周委屈的垂头,这类词句他已听过不下百回了。「母君,雪子好难相处,无论我如何和她说话,她总是不理不睬,爱理不理的。您和父君怎麽都不先了解情况再论断?」 「如此一听且是你态度不佳罗!你要知道,今儿你的正三位大纳言之职何以来?是雪子父亲礼让的呀!莫要让世人贻笑内大臣不懂恩惠教子无方。」贵子据理力争的说,令伊周有苦难言。 「母君,我…」 「今天始起,你的住所也就挪至後殿对屋,和雪子面对面,便没有理由避不见面了吧!」贵子俐落的不予伊周辩解的机会。 「算了啦!」伊周再也忍受不了同样的命令再次重复,且又是这般强制的作法。 他甩袖起身,愤懑的朝贵子吼着:「父君和母君还不是自由恋爱下认识的?我也有爱慕的对象啊!」说完,便脚底抹油赌气的跑离主殿这充满是非之地。 「哇!姬君好厉害!」出云之君止不住满嘴惊叹的拍手,千代的风筝搏扶摇而直上,是当事人意想不到的。千代本以为在这四周都被房院围得密不透风之处无风无浪,熟知唯独此处通风效果特别好,不必扯着它奔走太久就达到千代的想望。 千代仰视以天幕作为背景的纸鸢,并随着风向走动控制纸鸢的动向。扯着扯着,在空中畅行无阻的一只飞鸟倏地撞上一座“山”,像山一样高的松木。 「啊!卡住了!」出云之君望洋兴叹的叫道。 千代则双手叉腰,望其项背的说道:「妳晓得不?到时候一定要找个没有大树的地方才是。」 她走到树下,身为行动派,也不问出云之君如何作想,径自攀上树干茎枝,打算靠着手劲与脚力将风筝自陷阱拯救脱身。 「姬君不要啦!这样太危险了。」出云之君在底下呼喊着彷佛等待游子回归的母亲。 「不会啦!妳瞧,拿到了。」千代扶着枝干摇了摇手中的纸鸢,纸鸢早狼狈的被树叶拂了满身。 此时,千代遥遥一瞥,一抹熟悉的身影如同壁画刻在眼帘,她指向远处问着出云之君:「那是少主公吗?」 出云之君眯着眼睨了会儿,回:「好像是……」 伊周杏仁色的脸颊透着鲜明的红,眉骨向下推挤着双鱼似的双目,他的嘴唇不停抽动着,貌似满腹牢骚。 「少主公是不是心情不好?」出云之君害怕的问,有眼睛者皆知伊周脸色不大对劲。 千代也极欲一窥究竟,但她却做了最直接也是最具风险的举动,她引吭喊道:「少主公!」 伊周似是听见某人的呼唤,连忙左顾右盼,却盼不着人影。 「在这里啦!」千代挥舞着右手,伊周一现千代登如此高眺如此远,紧张地跑到树边查看情况。 他诧异的瞅着千代,一个小姬君何以精力充沛到爬上这麽高的乔木?伊周敛起眉,语带责备的道:「千代,快点下来,这很危险。」 千代鼓起腮帮子,以前自己像只泼猴爬上爬下冒险犯难都无人理会,居然会在此世界被看管的如此严谨,而且对方还是自己同学等级的同辈。 「哈~」千代出挺不开心的长音。 「源千代,听话!」伊周像千代兄长似的两手抱胸,下着监护的指令。 「好啦!我下来就是了。」千代不情愿的说。她一步一步的下树,评估到了一定高度後,懒得多爬几步的她索性放手一跃,以重力加度着地较为省时。 「我要跳罗!」她先示与警语。 本来千代已做好落地的准备,岂料在她预估即将完美着地的同时,许是没有沟通协调,伊周竟不解意的冲上前要接住她…… 「碰!!!」 由於力道过猛,伊周脚步没有踩稳,以至於千代也跟着跌得淅沥哗啦的。 「呃…」千代撑起身体,这才现自己...jinjishUWU点!! 第七话·伊周哥哥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出云之君乾望搬着各式家具的仆役在回廊来来往往,狐疑的问向一旁的千代:「姬君,少主公怎麽搬到这里来?」 千代委屈的耸耸肩,嘴撅得比眼睛还高:「今早遇着他的那次就决定了,可能一时心血来潮。」 话虽如此,千代的日子依旧马照跑丶舞照跳,只是多了些趣事。 翌朝,一大清早,千代便被水声玲珑给唤醒,「奇怪,为何会有水声?」千代疑惑满重山。 她左顾右盼,出云之君的打呼声仍在涂笼里回荡着。千代将嫌疑挪往隔壁的邻居伊周。 「哗啦哗啦……」她眼一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爬行至与伊周寝屋相通的格子拉门。 千代静悄悄如同小神偷般的谨慎小心,她拉启眼前隔着如山的拉门,自那微敞透光缝隙窥去。 先,刻在眼底的,是一块大木桶,再把视线上移,千代的瞳孔一缩,这下她全明白了,伊周正在沐浴。尽管深知非礼勿视,但伊周的俊美与深藏不露教她颇为好奇对方的身材如何,令她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对方的比例明显属於三五分,故大腿相当修长。虽说伊周是贵族若君,但他的肩膀与胸膛却十分厚实宽阔,千代合理的推测,伊周可能每天疯狂的伏地挺身与仰卧起坐,才会拥有煞此赏心悦目的身形。 伊周正玩着周边木桶里的热水,水从他的指缝飞流直下…… 「哗啦哗啦…」 他自个儿倒是满乐在其中的,殊不知千代在角落以眼品评着他的身段,直到他瞄到千代那双隐藏於暗处,水灵灵的琉璃似的眸子时,她早已探视好长一段时间了。伊周的表情瞬间起了微妙的变化,他的眼眶越撑越大…… 千代不等他的变化完成,便吓得把小缝阖上。她立马冲入被窝,棉被登时凸成一座被丘,她故作船过水无痕,云淡风轻,什麽事都没有生。 过了约莫一刻钟,一切静如晨露的匀适,千代逐渐忘了此事,一步一步的迈入浅层睡眠,与未做完的美梦…… 「哟!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千代隐隐约约感受到熟悉的声音闯入梦境,一股碎碎花香拂过鼻尖,一阵刺痛在颊边漫延… 千代在真理的引领之下睁开了双眼,回到现实。一只手正以质问模式掐着自己的脸颊。 她意识到报应的来临,连忙可怜兮兮的求饶:「呜…千代不敢了啦!以後再不做贾氏窥帘韩掾少的勾当了。」 「妳懂得可真不少啊!」对方听了千代的说词,略带诧异的放手。 千代偷偷地抬只眼,伊周今日的衣着甚为浓艳,鲜红色的出衣,外搭浅紫深蓝藤纹的直衣,下则着深蓝黄纹指贯,指贯的皱褶一致,与出衣相呼应,他本人也画上淡妆,好像要赴何特别之约。 「这简直比女生美,作男人太可惜了……」一想到不久前的旖旎画面,千代轻声的咕哝。 「说!妳刚刚看到了什麽?」听到千代的自言自语,伊周故作恶狠狠地质问。 「嘿嘿……」千代尴尬的笑着,她真诚的看着伊周,边说边含蓄的点个头:「原来…你有那个东西吔…」 伊周的目光迅的扫过自己的身躯,他突然间明白了千代的言下之意。 原来千代已把他的全身上下都看透了…… 伊周眼一瞪,将脸蛋贴近千代,近到下一秒彷佛就要与对方亲上。 千代羞得打算退後,不料伊周竟咯咯的笑了,「那我现在能确定妳是女的了。放心罗!」 「什麽?」千代认真的瞅着伊周,唯恐方才没听错。 「瞧妳偷看我洗澡沐浴还脸不红气不喘,大言不惭的,我怀疑嘛!可爱的小千代。」伊周两颊的酒窝伴随他柔和的尾音,小巧又可爱。 「呵…我是千代,不是小千代,小千代已经有人注册了,我还曾经与他通过信呢!」千代不知不觉的在言谈之间露出身为未来人的马脚,却没有现地继续正经八百的向伊周表明,认真的模样放在稚嫩的脸容很是逗人。 「我知道……」伊周看着千代的眼神越温柔,他挑眉:「妳习惯怎麽叫我?」 「少主公。」千代泰然的回。 「那妳怎麽叫定子的?」 「定子姐姐……」 「对嘛!」伊周弹指,音量突然拔高,「妳都这麽亲昵的唤定子了,何以如此生疏的唤我?我叫什麽名字?」伊周的食指比着自己,另一只手则掐住千代圆润弹性的脸颊。 「藤原伊周。」千代有所保留的说,免得被说轻浮丶故意装熟之类的。 「以後叫我时去掉藤原,後头再多加哥哥,明白吗?来,再叫一次看看。」伊周扬了扬下颔,双手捧住千代的面庞。 千代甚有不懂的鼓起腮帮,凝眉问:「伊周哥哥这是在调戏千代吗?」 伊周差点忘记眼前千代的年龄,明明她的实际岁数应该不只十岁,怎麽长得这副小孩样貌。正是她的毫不怕生与有所坚持,时而天真时而认真,收放自如的态度相当引人入胜...jinjishUWU点!! 第八话·雪子的抉择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纸鸢节节高升,望与天际之力一较长短,争得的不只是定子的满眼惊奇,更是雪子难得一见的扬眉吐气。 两人享受纸繇所带来的放松与愉悦的同时,千代想破头的思略该如何撮合伊周与雪子。这实在是件挑战自我的任务,以往,她连自己心仪的对象都撮合不起来了,何论替人作媒? 不过,千代仍旧在此状态中寻觅到了灵感。 之後,千代一整个午後皆定坐在一方卧室内研究学问,除了书册翻页的响脆,千代更高度留意廊道的动态。 依据定子的推断,伊周还会再回家换套衣物再出门。 傍晚,渡廊上传来仆役的警跸:「恭迎少主公。」此声此起彼落的传至後殿。 一闻此声,千代自榻上一跃而起,她扣了扣涂笼,附在门缝上再次叮咛:「等到我喊说“姐妹们!”妳们便赶紧扑上前。然後定子就从背後抱住他。」 「谢谢妳……」涂笼里传来雪子欲语还休的回应。 在女房与仆役的簇拥下,伊周回到了房间,千代伏在拉门口。 一有脚步声入耳,千代便打开拉门探出头,装作若无其事的问:「您还打算出门呀?」 伊周方将直衣褪下,一见到千代充满灵性双目的询问,连忙停止解开衬衣衣结的动作,回:「是啊!」 「喔…」千代故作失望的垂眸,还嘟着小巧的嘴,「今天午後我在阅览长门赋,现许多生僻字,也不晓得其意与读音……拜托您指点迷津。」千代晃了晃手边的书籍,再双手合十作祈求状的面对伊周。 伊周面有难色的继续解着衣带,作忙碌状,却仍挂着一贯的招牌笑容道:「对不起啦!我今晚还得上故太政大臣府上一趟,明早好不?一定教妳。」 千代没料到对方甚此执着的外出,她先小心的问着:「您上一条院做什麽呢?」 「就…嘿……」伊周尴尬的乾笑,这点事实在很难与千代交代清楚。 「我不依丶我不依啦!」千代见他吞吞吐吐必有内情,她只得使出杀手鐧。 她先在口头上违着,再赖皮的躺在伊周的大腿上。 「我快来不及了。」伊周焦急的道,但又不好意思驱赶。 只见千代蜷成一颗小毛球似的在伊周腿上赌气,「对啦!对啦!就外面的姬君重要,家里的女眷都不重要。伊周哥哥今宵若不留下,千代也就不起来了。」 她鼓着粉嫩的双颊,眼眶犹泛着泪光,光景着实触人心弦,像走失的小花猫,令人觉得心生爱怜。 见此状,伊周不禁心软,他轻抚着千代柔顺的泽,言谈之间疼惜满溢:「不哭不哭,我今晚就留在家里不走了,专门陪妳。」 「真的吗?」千代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她连忙自其腿上一跃而起,本以为她是为着得到伊周恩宠而欢喜,熟知下一步,千代竟大喊:「姐妹们,伊周哥哥今晚不去一条院了!」 然後,定子立刻自涂笼大步走出,雪子则小碎步跟随在後。 定子冷不防的从背後抱住伊周,温婉的嗓音内包裹不住的是一心的喜悦,「所以兄长不离开了。」 伊周不明究理的扫视四周,怎麽众所全出现了?和方才千代的要求截然不同,「这是怎麽一回事?」 「哎呀!兄长,您驻足陪个雪子不好吗?千代一直希望你们俩能偕老长厮守哩!」定子煽动着。 伊周知道实情後猛回瞪向千代,心理不停的咒骂着:「好一把同情的泪水。」 千代明白伊周的怒意,毕竟自己出卖了他,她装作若无其事的避其锋,躲开他的视线。 她拉了拉定子,附耳说:「定子姐姐,我们先离开吧!留下他们两人用晚膳之类的。」 「好。」 随後,定子与千代便手牵手的逃离现场,独留伊周与雪子二人…… 伊周上下打量着一言不只垂头瞅着地面,好似地上有何宝藏的雪子,她的手掌在伊周的视野下越拳越紧。 他委实撩不起话题,他和她之间本身就兴趣个性无法契合,两人之间形成一种诡谲尴尬的沉默。 努力说话却说不出话,雪子内心这般的矛盾,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时机,便任凭时光悄悄流逝…… 伊周自然没说半句话,既然对方不开口,他索性闭嘴,反正又非他自愿的。 天色渐渐黯淡,眼看两人之间的静默就要持续一晚,直到黎明到来。 伊周一直没有言的意思,在雪子看来,他就是无心於夫妻之间的感情。他的眼神不断漂移,眼里从来没有自己的身影。 划然间,平常在伊周面前顶不怎麽出言的雪子按捺不住气氛,率先话:「夫君,我有事望与您讲明。」 她的上眼睑微垂,开口的模态丝毫未带任何眷恋,与平时相比更显清冷。 「您不喜欢我,我看得出来。所以我想暂回母家住,倘您是真心打算找我,再到源府。其馀时候,我们就不要勉强彼此,过上彼此的生活好了!」言毕,雪子即起...jinjishUWU点!! 第九话·雨中送暖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定子姐姐,为什麽伊周会如此喜欢故太政大臣的姬君到不顾雪子姐姐的地步?」千代不解的问。 「这我也不清楚,兄长喜欢的是活泼可爱一些的,雪子固然不是。但太政大臣大君也不是那类型的呀!且对方年纪又比兄长年长些许……」定子身为伊周最疼爱的妹妹,也抓不清哥哥的心思,就别说其他人了。 傍晚,伊周如同女房的口述回家了,女房与驱役急忙出警跸声响,通知宫内上上下下。 道隆一闻讯立即要求女房将伊周领到主殿的对屋。 现在的伊周与往常很不一样,以往轻快如飞的健步不复,取而代之的是蹒跚步履。那阳光讨喜的招牌笑容早已销声匿迹,现下的他彷佛行尸走肉毫无生意。 主殿对屋,道隆久立以逸待劳,他手上的藤条晃呀晃的,等不及要在伊周的皮肉驻足。 伊周大概知悉道隆即将的举动,但他已然麻木,方才在太政大臣宫邸受到的打击早让他对万事毫无感觉,包括道隆的怒气。 道隆眼睛紧瞅着伊周,用眼神把他抓到自己面前。他以藤条指着伊周,言语间了无温度的说:「藤原伊周,跪下。」 伊周宛若一只小犬般听任主人的指示,扑通的跪着,跪在冰冷的土地上。 「我要让你明白你到底犯了何误。免得你一错再错。今天,有两位女孩子为你而泣,就怪在你的态度。你要知道为父的我,最痛恨的,就是让女人哭泣的男人,这种男人最为“可耻”。」说到语重处,道隆的眉骨蓦然一挑。「女人,是拿来呵护的,不是拿来糟蹋的,这句话你听好。准备接受惩罚了没有?」 伊周毫无反应,惟默然呆滞的垂。 道隆言一尽,藤条末端一抽,便狠劲十足的连同空气唰地落在伊周的肩上。一鞭一肩,一鞭一肩,直至打满二十边。 每一下的击落,伊周的身子皆不禁一颤,他的面容却了无变化。最可怕的是他那双迷人的眼眸,如今只剩空洞。 他一声不吭,道隆施予的处罚并未就此而止。 道隆放下藤条,叹息再三,道:「今宵你就跪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接下来,他狠下心回到主殿。这算是从小到大,道隆对待伊周最严厉的一次。 伊周被责打的消息在人言可畏的度下如风般传得整座二条宫沸沸扬扬。许多慕着伊周风华的女房在主殿附近踅着观望,看着伊周什麽都没有吃,孤零零的跪着,有的甚至想塞些吃的过去,可是碍於主公的不曾下令,谁也不敢这麽做,只出自想法未见行诸。 消息也传送到千代那里,出云之君问着在烛灯前兀自翻书的千代:「姬君,少主公他……」她本望能激起千代的一片同情解救一下伊周,否则他真要跪到天明了。 讵料,千代犹在气头上,她摆摆手,眼神仍停留在书上,「死渣男,给他点教训也好。」此话在与伊周亲昵的千代口里说出,显得特别无情。 嘴巴上作如此言,其实千代心里挺挂记此事的,只是觉得适时的给他一些惩罚也好。 今夜,千代老早就睡下了,她尽可能不把心思挪移至受罚的伊周,她知悉,怜爱之心不可随处泛滥,她频频告诫自己,一切是伊周罪有应得。千代在此矛盾又挣扎的心理阖上双目,却一夜无眠。 不知睡了多久,「淅沥淅沥…」又是一阵水声。 这次的水声不经脑门,硬生生的直接把千代的上下眼皮扒开。 千代登时惊起,朝阳仍未升起,天才渐渐的由蓝取代,黑犹恋恋不舍,下着飘然细雨。 千代连皆未梳,就掀帐来到渡廊。她伸手接着雨水,测试雨势大小。 一感受到屋外的雨势,千代便把身心交与潜意识,於良心而言去做对的事。 主殿对屋前,伊周已在真木柱的凝视之下,跪了漫漫长夜。 风吹雨打,他都不为所动。宛若槁木死灰,应是受到不小打击。 他依然垂,任何痛觉丶饿觉在此际都起不上作用,像活死人一样。 千代走到伊周跟前,目前他的状况令千代颇为不舍。她将自己其中一顶(1)市女笠戴在他的头上让他先免受雨水的欺凌,并脱下褂衣披在伊周湿漉漉的身姿。 伊周缓缓地抬眼,模糊的视线里,是千代关爱且温煦如小太阳般的神情,映射在他孤寂的心田。 千代挂起亲切的笑容道:「膝盖起来一下。」 伊周拉拉千代替他披在身子的褂衣,一心丶一脸茫然的微抬双膝。千代将一块软垫塞在他了无知觉的膝下。 接着,千代同样戴起市女笠,并肩跪在伊周之侧。 「妳这是……」伊周上下瞄了一眼千代,愣似木鸡的问。 千代边自怀中掏出一颗热腾腾的饭团,边笑道:「陪您一起受罚呀!呶!和做早饭的厨子要的,您从昨天开始就粒米未进了。还有,若是渴了,我也有带水,在这里…」千代亮出系在腰间的水壶。 伊周伸出颤动的手接过饭团,先是浅尝一咬,再...jinjishUWU点!! 第十话·回房之後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与伊周一同回到後殿,他一跛一跛站不大直的膝盖令千代忆起自安倍宅一同打包过来的药膏,她眨了下右眼,仿若金星的一闪,「您的膝盖几经长跪,应该瘀伤了吧!我那里有应急的药物,先借您用上。」随即“咻”的一声溜至隔壁闺房,比风还来得如火如荼。 看着贴心的千代为自己奔波,谢意与暖意直接映照心头,让他不禁莞尔。 全身被雨淋得和从宇治川被打捞上岸没啥两样。伊周放下髟然长,包括他整齐俐落的浏海皆贴在他的脸皮。 正当打算将一泻瀑布束成一支细流般的高(1)元结,他的双肩开始与自己作对,隐约作痛阻挠他的手部活动。 先前受情绪左右,伊周并未注意到痛觉,他赶紧拉开狩衣与身上单薄的衣物,双肩委实惨不忍睹;解下裤带卸下(2)指贯,伊周卷起裤管,双膝更加惨烈,他颇是讶异,自己到底是如何熬过如此漫长的时间? 「伊周,我开门罗!」千代说着,当格子门一启,放映在眼帘的影像差点儿要让千代惊叫变态,就算把重点拉回正轨,千代亦是惊个半死。 「好惨……」千代打量着对方肉袒的部分,双肩各一片青郁,定睛一看,一片绿意中布有一点一点的黯紫;双膝则像一桶红酒酾洒於乳玉实在怵目惊心。 「好严重啊!试试此药吧!这是谷仓院别当送给我的,说是某一药生研究(3)宋国草药的成果,跌打损伤通用,以纾解任何不适。」千代边替对方上药边打广告,她有一刻感觉自己好像是来推销药品的。 一股薄荷的沁凉深入刺疼的肩与膝,令疼痛如同伊周原来的坏心情般一扫而空;加上千代的指上功夫了得,令伊周如入桃花仙境。 千代细心的从事该做的事,伊周认真的凝视并未使千代慌了手脚,她以为伊周的注意力放在她灵活的手指,而非神情。 真正令千代小鹿乱撞的是下一个俄而,他将手覆於千代忙碌中的手背上。当千代做出反射动作,也就是抬眼之际,伊周那双足以教全名流妇女如痴如狂的澄净眼瞳与千代的眼神莫名的冥合。 除了体温的流动互窜,心灵上更互通彼此。不知不觉的,千代的脸颊早不知红成什麽样子了。什麽样的调戏千代都不惧,惟对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缺乏抵抗力。尤其此刻的伊周墨覆身,比女孩子更加绝美,更加动人心弦。 「驱蚊火烟低,一犹吾恋火初燃。愿祈莫再恋,虽求拂恋莫缠身,神岂受诺听吾诉? 千代…妳现在的模样真的好可爱……」伊周止不住温柔的说,他欣赏着千代的娇羞,一股甜意竟跃上心头。 千代羞涩的不知该回答些什麽,只能任凭时间自流动,凝固…… 在时间凝固的刹那,出云之君的告知声打破原本的平衡,窸窸窣窣的掀帘声,伴随的是迫使时间流动的惊问:「兄…兄长?」 一听到他人言谈,伊周吓得赶忙松开千代工作中的手指。 定子一眼瞥覩,最引人注目的即是伊周的肩膝,她的忧惧是千代的数倍。 「兄长,您还能行走吗?没事吧!」定子挪近身子,一丝丝心疼自瞳孔划过。 「唷!小看我。」伊周拍拍胸脯,自信的笑靥随着他的下颏抬高,「阿妹,像我这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男子汉,拜托,铁甲金钟罩。这点小伤?皮蒜而已。瞧方才我还是昂阔步自主殿走回来,千代还是我背着回房的呢!啧啧!有没有?」 伊周吹嘘倒脸不红气不喘,说得滔滔不绝,惹得千代一阵鼻气讪笑,「哼哼!要不是我连驮带拉,你能待在这里?」千代不大认同的听着伊周的膨胀一词,灵光一闪。 她瞄准对方的腰间,俐落的一戳。 「嗷!」伊周吓得出低沉的叫声,腰立马向反方向闪避,「妳存何居心呐!」 「怎麽了?」定子被伊周突如其来的举动摸不着头绪。 千代扬着食指,挑眉正经八百的道:「这,就是所谓让男人的威严扫地的方法。」言谈间,仍不忘再动下一波攻击…… 「啊唔……」伊周缩着毫无赘肉的腰间,夸许自己的锐气尽失,唯剩一脸错愕与别扭,此状可爱到了极点。 「原来如此…」定子了然於心,她托颌作思考态。「我知道了…」原以为定子是来解放自己的,孰料…… 「让我试试!」定子受不住诱惑,亦伸手仿效千代。 「啊~饶命呐!」伊周扭动的屁股作百米冲刺,望能逃避两人的追杀,仍旧被团结力量大且具健康优势的两人逼至墙壁…… 「伊周哥哥~」 「兄长~」 两人的目光皆投注在伊周若隐若现的腰腹。 「怎麽连定子也这样…我横看竖看寝也妖娆的阿妹…」伊周巴着照亮全世界的笑颜,向定子求情。 讵知,千代的坏水竟堵死了伊周能言善道的张华嘴:「你站起来跑呀!我就放过你。」 想当然尔,伊周目前无法达成此任务,只能愣视二人…… 「喂...jinjishUWU点!! 第十一话·达官贵人(上)天皇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伊周,你好歹也喝杯水,抑或吃些瓜果,父君替你张罗好不好?」道隆看着伊周整个人蜷缩到被窝里,强烈的愧疚感油然而生,早知当初便不罚他跪一整夜了,故对伊周越渐体贴。 「不饿…」伊周隔着一层被衾摇晃着一颗头,听来欠缺丹田的出力,煞是疲倦。 「要不喝些粥,父君喂你。」道隆锲而不舍的关切,伊周大抵了解道隆的心思,但不晓得原因,他老觉得缺乏一种推力与动机,刺激自己的食欲。 「不想…」他低声回覆,并拉紧被子裹住身躯,令每寸的肌肤皆能与布料接触。 「父君,兄长会不会是真的累了?」定子贴心的提醒。 「也许如此…但,不吃点东西怎会有养病的气力?以往伊周总是最爱吃的。」道隆依旧放不下劝食的意念,要不见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成这副德性,他内心难受的很。 伊周咳了数声,那几道掏肺掏腑的咳嗽声响对他目前而言十分吃力。 贵子安慰着道隆:「唉!要不先让伊周歇息吧!睡饱了才有体力吃东西。」 「好吧!」道隆沮丧的道。 就在此时,由远而近且轻盈的脚步声从渡廊转角来到厢房,但见千代手里端着一盘削好皮,切成几块的水果与一杯温水不疾不徐的走来。 千代先向道隆和贵子倚身问候:「见过主公丶主母。」 道隆眼看千代也来了,忍不住吐了吐苦水:「唉!伊周死也不进食,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千代瞄了眼手上的水果,乐观的对道隆说:「让我问问看吧!」随後活力十足当作何事都不曾生的说:「伊周,我削了你素来最喜欢的梨子,要不要吃呢?你若懒得起床,要躺着吃也无所谓,我可以喂你。」 道隆双手一摊,说:「没用的,任性的小孩,我连提出喂食的条件他都拒绝了……」 话仍未落,乃见伊周探头出来,他那双征服所有少女的迷人眼眸正闪着金光。 「好,我要!我要千代喂!」 「好喔!」千代堆起亲切可人的笑容,膝行至伊周床榻边。 伊周满怀期待的眼神投注千代,千代拈了一块水梨送至对方的嘴前,「嘴开开。」 「阿…」伊周服从指示,一口一口让她喂着。乖巧顺从的像是千代疼在怀里摇着尾巴的小宠物。 「好吃!」属於千代赐予的甜味在伊周苦涩的舌尖漫延,将苦味一并驱离。幸福感教他显露暖阳一般,使全世界为他绽放的笑靥。这个笑颜可爱到整间厢房都变得闪闪亮。 千代望着不禁由衷的犯起花痴,「啊~好可爱,好可爱啦!」她的内心疯狂搅动着。 「只要是千代削的喂的都是人间美味,宛若活在天上人间。」伊周对着白里透红的千代真情流露的道。 本来是一派快乐的春和景明,他突然忆起何事似的,喜气洋洋的五官忽然紧缩起来,「千代…」他登时成为受委屈的小宠物,感伤的问:「紫与遍草无区别,妳应该对每个人都这麽好,不只对我吧!」 千代顿时愣住了,她从未在脑海演习过伊周问此类问题的情况,不过千代一时灵光乍现,脱口而道:「嘻嘻!惟紫草一株故。现下的好只为你而留。」 「真的吗?」伊周喜孜孜的笑颜愈璀璨,灼若芙渠出禄波,「谢谢妳。」 伊周这一记笑容彷佛飘散万朵花蕊的芬芳,令全场的女性为之融化,男人则为之嫉恨。 他还嘟起两唇瓣示意欲夺得千代的亲吻。 「天呐!这个男孩在光,好耀眼呐!」千代简直快要一飞上天揽群星与日月,她轻拍现在与撒娇的小奶狗毫无差别的伊周浏海,回以最为纯真,唯有十岁身体年龄才会拥有的笑脸。 「乖乖,等病复元了,小奶狗想亲几口都没问题。」 「那我得赶快养好病况!」此乃多大的推力与利诱,伊周兴致高昂的回答。 道隆满脸鄙视的旁观伊周营造的粉红气氛,嘴中念念有词,两拳青筋都浮凸肌皮。 「臭小子…这绝对是故意的…只知见色忘父…老子我生病时都不曾有这样讨人喜爱的小女童喂食呀这…」 「父君消气…」定子忍住笑意,拍抚道隆气到弓起的背。 贵子也捕捉到道隆的牢骚,她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贵子拖着道隆不由分说的说:「走走走!别妨碍年轻人谈情说爱的。」 道隆貌似现自己甫说错了话,脸色瞬时铁青。 定子的视线送着父母出帐与妻户…… 片晌,「啊!!!」 一道惨叫声在房外如火如荼的进行…… 「妻上大人饶命呐!下次再也不敢啦……」 「你还有下次?有我不够吗?就爱可爱的小女童?你这色老头,连千代这麽小的孩子。你都要伸出狼爪,想猥亵麽你?看我不治治你…」 「啊!!!痛痛痛,别拧了呀!妻上大人…」道隆的求饶声在廊上直直转转的回绕着...jinjishUWU点!! <小日常· 肉丸子>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待伊周之病痊愈可停止服药的当晚,千代与他隔着一层几帐坐在廊上眺望院中形形色色的花景,平时爱打笑的伊周此刻毫无言语,静得令千代纳闷。花前月下,更需解语花,可惜解语花现下是连解颐都没有,何来解语? 千代无聊的写了张和纸字条自几帐下递过去,戏谑意味的写:「苦短如斯者,秋夜消逝令人惜。或人不咏歌,徒寝待明不知趣,吾见之兮忧且憎。怎麽啦?不说话的,睡着啦?」 片晌,伊周便从几帐下回传一张女郎花纹的和纸,道是:「未饱翫花趣,秋风吹拂掠其上。妍哉女郎花,四处遍开在野边,今欲稍寝在此间。」伊周的字迹委实端庄大方,又不失风流雅致,行云流水字若其人。 千代回顾自己的墨字,因为不曾学过书法,书写除了的字迹勉强让人看懂,却难登大雅之堂。 惭愧之馀,千代还是礼貌的回以:「妍哉女郎花,野边多生绽开放,借宿此处兮好色声,不实之名纷纷立。」 对方则在千代回笔之下的空间又续了两和歌,「吾见女郎花,如见游女感忧思。过而不寄翫,何以女郎在男山,花开处处夺人眼。 只身孤一人,眺望不触甚可惜。不若携汝至我宿,移植庭中时观翫。」 眼见自己又被言语戏弄,千代习惯成自然,毕竟翻开(1)三代集中,大半和歌皆谓调情为风雅。 就在千代打算再覆上些什麽时,几帐下忽伸了一只手。千代被这麽一拉,在毫无防备之下,人也就跌至几帐的另一侧。 「唷!妳的字真丑。」伊周展示千代的赠歌,好笑的量视千代的人与字,「字写的不好,但文采颇佳呀!」 「笑!我以前不写毛笔字的嘛!」千代一脸尴尬的将赠歌全数抢回,她眄视着地,手抱胸不甘心的回道。 「欸?哪有人赠歌後再收回去的呀?」伊周笑语晏晏的将赠歌自千代怀中抽出,「别生气嘛!字我能教妳写,反正妳…只有十岁外表,还小丶还小。」 「呃…你可千万别和主公丶主母说我的事…」千代忡忡的说。 「不会啦!妳怎麽这麽可爱啊!有我在,妳该额手称庆才是。」伊周抚了抚千代梳得整齐浓密的秀。他凑近千代,以任何女孩子皆难抑抗拒的笑靥面对千代,嘀咕着:「我还能教妳弹琴丶古筝丶琵琶等等只要妳想得到的东西,我要让妳成为无事不通的大才媛。」 千代一听到可以免钱习得各项才艺,双眼如同群星升起的一亮。 「哈哈!想学对吧!倒要让妳看看何谓字与长相成正比。」伊周的指尖刷过千代挺拔的鼻尖,莫名自信的笑意在皎洁明月光的映射下显得俊美无俦。 千代一闻伊周的言语,不禁笑。 「只可惜明早我得上近卫府的(2)阵定,午後必准时开课。」 午後,伊周自书箱翻出一叠手稿,让千代临摹。 千代练着笔法,现这些手稿或汉诗,或贺歌,或情歌,一个十六岁少年能有甚多人生经历,一定精彩万分。可惜之处乃这些文稿皆未能流传後世,千代自顾自的幻想倘有机会将这些笔墨带到千年後,以伊周的名号卖出,自己可就不愁吃穿了。思及此,她开始咯咯的傻笑…… 「哟!心术不正。」伊周覩见千代无缘由的笑,自觉有趣的卷起书册往她的头顶一敲。 「唔…痛…」千代装作无辜惹人怜的摀着头顶。 「在想什麽?笑得这样开心,寔骇人的。」伊周在千代的身边卧下,一手举起千代甫临摹的旧品,故作顾影自怜的道:「是认为我这大情圣的恋诗丶恋歌写得太好,连(3)菅三都要同我膜拜了是吧!啧啧,真难为情。」 「我真心认为你才华洋溢呀!无可否认的,有才气的男孩子最帅气了。」千代直直睇凝着伊周。 「真的吗?千代真的如此认为呀?那为了让千代更加喜欢我,我得让自己更优秀。」伊周开心的伸展腰背,枕头於肱,笑盈盈的望着千代。 看到伊周这般好心情,大许已自情殇复元,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度实在越一般人。 「你好像摆脱失恋的苦痛了,好快啊!」千代佩服的说。 「因为听了妳的鼓励後,我找到了新的目标,一个长远的目标。八月蝴蝶来,翩翾逢坂关。」伊周含情脉脉的对千代表白。 傍晚,夜绕过树影,渐渐笼罩大地。 伊周的女房率先端来晚餐,「少主公,用膳了。」 女房奉上餐点,置於小几之上。瞧她小心翼翼的,连头也不敢抬举,唯恐冒犯对方。 「谢谢妳,可以退下了。」伊周和善的道。 千代先预览着晚餐菜色,有嫩菜丶笋乾丶伴炒莴苣丶蒸煮鲑鱼丶煎蛋丶猪肉丸子,搭着一碗清汤和三碟调味料,各是醋丶盐与味噌。千代巴望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但见伊周举筯兴致勃勃的道:「我要开动了,吃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了!」随即大快朵颐。 接着出云之君探着千代的卧室喊着:「姬君,...jinjishUWU点!! 第十一话·达官贵人(下)藤原兼家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趁伊周升殿的一大清早,道隆便遣人到後殿和千代说:「姬君,主公要在下带您到中堂搭车。」 「好!」千代乖巧的答话,她心里相当好奇道隆要领自己到哪里去。 跟着道隆的家司,千代大步的来到中堂,这一路颇为辛苦,因为家司忽略了千代身为小女孩的脚步,让她得搭配小跑步才跟得上。 中堂前,远远一看,一台时髦的唐车正停歇着。车前,道隆和一位男子聊的有说有笑,还以为是哪位大人物,就近一瞧,竟是藤原道长。 千代的人影正朝他们走来,道隆现後,遂亲昵的张开双臂,呼喊:「千代,快快过来!」 千代一听到道隆的呼声,连忙奔向他厚实温暖的怀抱。 「唷!千代,妳这小可爱…咕唧咕唧……」道隆开心的抱起千代,在道长面前逗玩的非常愉悦。 千代也大方的接受道隆的疼爱,任凭他搔着自己的脸颊,还不忘献上一个亲吻,「姆哇!」 「唔!」道隆惊讶的看向千代,随後那惊讶化为一抹微笑,「好乖好可爱。头一次抱上这样讨人喜欢的小女孩儿。」他自豪的对道长说。 「兄长,想来雅子不也这般年纪?怎麽不见您这样疼爱?」道长有些不解的问。 「唉呀!却除雅子已入宫,相见总得碍着位分与礼仪,再来就是就是怕不怕生的问题。女孩子生来总怕生,不允许这样疼,会吓到她们,但千代不会吔!这样子,恐只有你的彰子能比拟了。」道隆回答着。 不过这句话倒让道长更加疑惑了,千代明明看来是如此乖巧可人的小女生,为什麽上回遇见时能露出如此犀利的眼神,委实令他不解。 上了车,三人同行,车轮出窟窿窟窿的声响往目的地前进。 一路上,道隆不停的逗玩着千代,而道长则镇定矜持的将脸面向平视的前方。 「哎呀呀!千代,妳还记得妳的父亲吗?」道隆忽然想到有关源式部卿的事,这般问道。 千代自然的摇头,说:「不记得了,千代自幼就和姨父住的。」 道长的耳朵此刻也竖立起来。 「这样啊…还真教人怜惜…源致明未免太狠了些……」道隆疼惜的抚着千代的头顶。 道长的眼光放在他处,精神却形影不离。道隆见道长只安静的坐在一旁一副与世隔绝的厌世模样,忍不住劝着:「哎呀,不要这样冷漠嘛!从小就是这副矜持样的,要心存常乐,笑口常开,人才会快活。呶!要不和千代玩一会儿,解忧!」说着说着,随即将千代交给道长。 千代心里不免尴尬,但她还是尽全力的做好伪装,向道长露出一个少女天真无邪的璀璨笑靥,「姑父。」 道长勉强的笑一笑,面对千代,他还真不知该说些什麽,明明只是名小女孩,自己竟会如此认真看待。 千代灵机一动,渗着光影之下,她伸出双手比划着,手的光影则活灵活现的像只活蹦乱跳的小狗一样。 「姑父,您瞧,狗儿吔!像不像皇上的翁丸?」 道长的目光随即挪至千代所制造的阴影,她的创意十足令他忆起身为孩子的稚气。 道隆则捧腹大笑,「妳怎麽知道有翁丸这条狗的?还真的是一条狗呢!」 「伊周哥哥说的。」千代不计形象的仿着狗叫,让手影更加维妙维肖,「汪汪!」 这下是连道长都忍不禁笑了出来。道隆见效果已达,内心相当满意。千代的叫声着实太可爱啦!道隆比道长给与更热烈的回响。 唐车经过四足门驶入宅院,目的地一到,就听到车役精神抖擞的喊了一声:「主公!六条院已至。」 道长先行下车,而道隆则贴心的一把将千代抱起。三人一同望最气派的主殿走去。六条院里,建筑的恢弘不说,殿院的座落感觉不下数十栋。然而来来往往的女房与家司仅只於主殿以外,主殿周遭静如空荡荡的纠之森林。 千代在道隆道长兄弟俩的引领下,如入无人之境的在六条院里行走。凡一遇上家司与女房,大家无不不约而同的说:「见过殿君。」 她好奇的抬起头来望向走在身侧的道隆与前头的道长,道长还是一副正经的样子,而道隆是面带笑容的迎接每一个前来问好的下人。 几人在四周挂着唐锦的妻户前停下脚步。千代吞了吞口口水,她明白,等会儿要面见的必是非同小可的人物。 寝殿内,在一张六尺大的叠席上,一名大约六十岁的老男人半躺半坐在上头。 道隆人未完全踏入屋内,便先喊着:「父亲,我和道长来探望您了。」 老男人点了点头,挤出皱纹包装下的笑容,「进来吧!」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看着儿子们6续入内,尤其是道隆背後跟着踏着碎步的千代,老男人又开口:「听说你近来领了个小女孩,是源式部卿家的人,就是她是吧?」 道隆将千代牵到老男人面前,亲切的笑说:「是的。这女孩子生来活泼大方相当可人。唤作千代。」 ...jinjishUWU点!! 第十二话·源式部卿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众殿上人在宫中徘徊,沾着皇上的喜气,一年前伊周无心的“指导”竟成了真,天皇迎娶定子为中宫皇后。藤原道隆亦缘着女儿的福分,继承父职,成为新任摄政关白。 为此,道隆对伊周的昵称一度自臭小子转成好小子。 道长亦到场给与恭贺,道是:「恭喜兄长,咱们兄弟一辈都得靠您呢!」 「呀!别客气了。一家荣华人人均分。」道隆爽快的举杯向道长,月光杯出响脆的撞击声,大家一饮而尽。 「兄长,关白之位自父亲之手相传,禅贤丶禅德丶禅才。可得要祝这荣华延续天长地久。」道长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举杯相敬,然而道隆却貌似未听出弦外之音,只单纯的道:「是,祝藤原北家长守无衰绝。」 道长回酒,豪气的一乾下肚。 定子入宫,千代便闲得慌,少了好姐妹的陪伴,日子过得煞无趣,故往隔壁房跑的机率便大幅提升,让伊周坐收渔翁之利。 这一天,千代捧着书册在伊周卧房内研究学问,倘有句义与词汇上的问题,即可直接请教伊周。表面上意图如此,其实另有他图。 千代抬眼凝睇,伊周手撑着下巴,靠在小几旁看书,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极了两扇黑扇。一头柔顺乌黑到光可鉴的长没有扎成马尾或梳成髻慵懒的披落在厚实的肩膀。套在身上的直衣滑落至肩头,系住直衣腰间的衣带松脱,最外层还多披了件锦褂,像极了女孩子的装扮。某一刹那,千代以为定子活脱脱的出现眼前。 「怎麽在看我?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吗?」伊周注意到一道小心翼翼的视线对上自己。 「不是啦!我是想和你提出一个请求。」千代直白的道,她诚切的望着对方,她认为此请求非什麽重大至极的事,他十拿九稳的会一口答应,故她无理由吞吞吐吐。 「什麽请求啊?」伊周问着。 「定子姐姐入宫了,主公不是在聘请伴读女官吗?据说还有几个名额,我想争取。」千代直率地道明想望,她等着伊周的口信。 伊周听闻求请,原本春风满面的笑靥瞬间坍塌,他一口乾脆的回绝:「不行。」随後继续埋文字。 他的反应出乎千代的意料之外,这类小事伊周竟然拒绝。 她迫切的凑近,问:「为什麽不行?我想陪在皇后身边,这样有错吗?」 伊周举了只眼瞟着千代,内心一丝不愉悦的问:「为什麽一定得仕宫,留在这里不好吗?」 「那仕宫有什麽不好吗?」千代不服气的问,她着实不明白这有何问题。 「有!大不好。」伊周的音量逐渐转大,「反正我就是不准妳仕宫,不准就是不准!」 他的模样像一名赌气的孩子,对任何事情都意气用事的顶嘴。 「算了,我直接向主公徵求,反正最後决定权在他的身上。」千代对伊周突如其来的无理取闹置之不理,索性俐落起身打算一举直捣黄龙,到主殿去。 岂料,在千代起身的同时,伊周竟然一个箭步向前自背後环抱住千代,令她大吃一惊。 正当她开口要询问原因,伊周的率先话与越揽越紧的双臂阻挡千代的言:「不要…我不要妳仕宫,我不要妳离开我……」 他把脸埋在千代的肩头,从他嘴里出的声音愈加含糊。「妳仕宫之後,就和一般姬君不一样,会见到各式各样不同的男人,也可能被很多男人追求,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百花乱咲千万胤,花色几撩乱,一犹我心千万绪。」 「纵是彦星者,牛郎七夕会织女,岂有何年不相逢?你还是可以来找我啊!」千代知道伊周惶惶不安的根源,尽管仕宫和其他男人接触的机会增加了,自己又不一定会看上那些朝臣丶宫人。 何况,自己长相这般普通,有谁会想追自己? 但伊周可不是如此作想的,「一岁得一会,虽说每年得相逢。织女唯七夕,得与牛郎共寝者,计其夜数少且寥。我讨厌牛郎织女的一期一会!千代是纠神赐予我,专属我伊周一人的千代,我要无时无刻都知悉妳过得好不好。千代…妳为什麽还这麽小…不快一点长大?」 「伊周…」 自他的嗓音多多少少透露着怨恨与不舍,当他的感情终於透出一抹新的曙光,却又得硬生生的强碰黑夜,他深怕千代会爱上其他男人,怕得不得了…… 伊周这会子宛若小奶狗般向自个儿撒娇慰留,那软绵绵的态度与楚楚可怜的姿态令她心里的母爱光辉开始作祟。 她抚着他的手腕,正要出口安慰时,房外传来一位男童的叫喊声:「阿哥!阿哥!不好啦!」 当他驻足於伊周房前,恰巧碰上伊周暧昧的言语与自帘内丶几帐内向外渗透的旖旎空气,忍不住说:「阿哥,你好过分,那位新来的姬君我连根都未曾见过,居然就被您调戏了走,太过分了!」 伊周只得收回紧拥千代的双手,赶紧掀帘请男童入内,并驳斥:「谁让你乱说话的呀?谁要做这卑鄙无耻下流龌龊之事?」 ...jinjishUWU点!! 第十三话·千代仕宫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千代,我无法天天参上,无法每天探望妳,妳要好好保重。」伊周像老母亲叨念着,不知道是光晕抑或真实,她觉得他的眼角泛着泪光。 「是,绝不教少主公操烦。」千代微低着头,以表尊敬的道。 「妳看妳,自从打算仕宫之後,连叫我都如此生疏,真个伤心。」伊周红着眼眶道,彷佛在下一秒泪液即会夺眶而出。千代看着看着,纵容对方伤心难受也不是办法。 她收起贵子授传予她的宫廷礼仪,以逗笑的意图问对方:「这是主母教导我下对上的应答方式。如此不好吗?」 千代凑近瞧着伊周的脸庞,故作一探究竟的问:「伊周,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谁哭了,我没哭!」千代的语调挑起伊周潜在的大男人主义,他死命的以袖擦柔着眼,边说还不停流泪的驳斥。 千代扶着伊周的肩,笑道:「伊周,你是少主公,未来势必成为主公,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老是因为小事而哭泣。千代还得靠您保护呢!而且,容易弄脏袖子……」她掏出手绢擦拭着伊周袖上的泪渍。 千代打量伊周全身,今日的他穿着面白里红柔软合身的直衣,搭配深紫色的指贯,身上另外包裹着几层白色衣裳,外加红梅织锦褂子,倒类同於唐朝公子的打扮。 千代变声戏谑的问:「唐老爷,婢子用这口吻和您对谈,您扣不扣薪呐?」她仿着汉音的模样加上内容,直接戳中伊周笑穴,他破涕为笑,愁容一扫而空。 「不扣薪,不扣!老爷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千代。」伊周拧着千代笑开怀的神情,自己也恢复以往幽默开朗的常态。 这句话,他也是用汉音回覆的。 唐车自清凉殿北隅而入,巍峨美丽的皇宫直直映在千代的眼帘。在伊周的领路之下,她来到登华殿。 登华殿十足的典雅,不仅聚天下建筑精华之萃,连那些几帐的色调皆别出心裁,例如现属春神莅临大地,樱花桃花所代表的时节,几帐全采红梅色。虽云全采红梅,几帐的纹路却各自独立,教人看得目不转睛。 千代越过挂桥,尽头即是登华殿的主殿。 主殿里,一位雍容华贵丶美丽,却不妖艳的少女正朝自己笑着。她外披的长褂与层层包裹的衬衣配色更显其优雅蕴籍,彷佛整座殿里的光线皆聚集其身。 对,那名少女正是自己的好姐妹定子皇后。 定子一见到许久不曾晤面的千代,她的面容如花绽放,「千代,委实好久不见了,每当忆及妳,眼泪都快流下了。」 定子的温柔婉约着实令千代相当怀念。她亦笑道:「娘娘的美貌与典丽可谓与日俱增,千代都快认不出您了。」 「千代,妳坐近点儿,让我仔细看看妳,才一年未见吧!气质全然不同了呢!」定子惊艳的招了招手,一旁的女官亦从千代与定子之间的关系与背後的大纳言殿君作第一印象的建立。 千代循其言向前挪了挪身,此时,背後的伊周清了清喉舌,提醒众人别忽视了他的说:「唉呀!两位,别忘了我。都忘了说明一下,各位,这位小姬君是源式部卿之女,就称呼她(1)式部之君吧!」 四座的女官闻着伊周亲口介绍千代,都万不怕生的靠向伊周,好奇的问:「少主公,怎麽是您同式部之君过来的啊?」 「是啊!仍深居闺中时便曾闻女房们闲聊,说主公领养了名小女孩。瞧她生得伶俐可爱,怎的没被您给吓死?」 伊周听了这一连串的问题,眉骨高扬的戏言:「拜托,妳们瞧我这风流儒雅端坐如佛的正派男子,小姬君会被我吓死?被我吓死的是心中有邪念,阿弥陀佛。」他随口念了一声佛,那滑稽丶故作认真的模样让四座吓个半死。 「切!听您说的,也要看看式部之君怎麽回。」女官列中长得最为丰神秀丽,有如棣棠花放的女官上前问着千代:「式部之君,妳觉得少主公骇人不?千万别畏惧强权喔!」 千代瞄了伊周一眼,他那自信满满的颜表使她回想起这些日子来吃到的闷亏,她毫不犹豫地颌之,道:「可怕。」 伊周与定子皆愣了一下,尤其是伊周,他素来自认对千代百般疼爱,想不着会做如此反应。 那名女官忍住笑意,又探问了来由,熟知,当千代记恨的道出过往:「少主公抢了我的肉丸子,那可是我打算留到最後享用的,竟被他夹走。少主公的嘴馋,可怕!」全场笑倒了一片,连原来敛眉的定子也跟着笑到捧腹。 女官们纷纷推翻伊周前些时候的言论:「您好狠心呐!竟这般对待人家,看人家记仇到今日还忘不了。」 定子也笑道:「兄长,我还以为您疼式部疼到骨子里,想不着竟这样欺负人家,真是对您改观了。」 「喂喂喂!才吃了个丸子而已,有这样严重吗?」伊周眼见大家的笑声铺天盖地而来,急忙为自己辩驳,这回他立刻双手合十,着急的道:「我一定是造了什麽业障,才引来妳们大家的欺凌。阿弥陀佛丶阿弥陀佛丶阿弥陀佛。来消业障喔!」 ...jinjishUWU点!! 第十四话·恶作剧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这一天,风和日丽,雾气尽散,天色尤其可喜,朝霞犹透着五色光。 在此等良辰美景,天皇竟哭丧着脸的来到登华殿,令众人颇感意外,尤其是定子。 「皇上,您怎麽了?感觉受了委屈。」定子的温柔是天皇的解愁剂,他一碰着定子的嗓子,立马将心中所想一五一十的透露。 「定子,替我想想办法,妳都不知道,母后太过份啦!竟限制我吃甜食。没得吃人生还有什麽意义?」天皇自认天诛地灭的和定子诉苦。 听到天皇甚此淘气的言论,两旁女官皆忍着笑意,连定子也哭笑不得,静静的俟听着。 「定子,替我出法子,戏玩一下母后啦!还是我们一起想办法。和宫中上下役一同联手。」天皇像只受气的小兔和定子拗着。 其实定子从未有此类经验,这种经验算是伊周最多,但现下伊周不在场,脑子也蹦不出任何好方法。 此时定子的视线恰巧扫至坐在宰相之君身边的千代,她灵机一动,告诉天皇:「皇上,我实在没有什麽点子。不如让式部替您出谋划策吧!」 天皇如临救世主的瞥向千代,醍醐灌顶的道:「对吔!不论伊周如何戏着,式部总有主意反戏回去。式部之君最古灵精怪的了!」 千代本来同宰相之君聊得正开心,忽然被这样一点,心头震了一下。 「嗯?」她怔怔地把目光转移至一脸哀求的天皇。 「式部之君…千代…拜托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所有後果,我不会拖妳们的累的。」 千代本忧心自己淌了这滩混水会弄脏衣物,但天皇的苦求让千代极难相拒,对方是万世一系神的化身;自己在这里的身分只是中等贵族,何况天皇自己会承担一切,千代只好勉强答应:「好啦!皇上,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我们大家一定都得一同配合才行。」 「式部厉害!」天皇开心的说着。 定子好奇的凑上问着千代:「妳这麽快就想好了?」 「当然。」千代比了个赞的手势,并眨了眨眼。 千代将计画告诉天皇丶定子与围观而来的女官……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大家知道後,无不异口同声的道:「这个好,我喜欢。谑而不虐。」 青天高高,白云飘飘,太阳公公在微笑,虽云光映九重天,却有位莫名其妙的殿上童头顶雨笠,众者且作遮阳解释。 他急急穿越各童仕,来到隔街的东三条院。 他将捧着的信笺呈上接待的女房。 女房接到信笺,又见到对方奇异打扮,不免要问:「你这信从哪儿来的?」 但见殿上童不疾不徐泰然自若的答:「某位达官贵人结束阵定後见着我要我代送与太后的,但我不知道其人为何,见他着黑袍,地位很高。」 女房见他对答如流,年纪又挺小的,应该造不了假,於是信以为真的道:「好的,但太后受不受理,即乃太后的权利了。」遂将信笺上传,也把此事一并转达:「那位殿上童是这麽表明的,不知是哪位(1)黑袍者送的,当公卿辈无疑。」 太后听了後虽觉得略有蹊跷,但又说不上来,於是一红二白的道:「算了,倒要瞧瞧是谁这麽无聊,连我这老太婆都要一戏,论公卿辈,我皆有所耳闻。」 女房们小心翼翼的把信笺递上,深怕对它造成任何损伤,毕竟,公卿辈的位分都高不可攀。 太后展开览阅,信纸的内页是胡桃色调的,且厚度皆不同於一般卷纸丶帖纸与唐纸,正感奇怪之馀,信页直展於眼前,里头娟娟大方的字迹写着:「丧服未忍卸,缅怀故主因。汝褪椎柴袖,其是菀柳者?情岂点冰薄易融。 缅怀先帝,为先帝着的丧服还未卸下。而妳却率先脱下,就像菀柳的无情,意如冰块随意便融化了。」 信中内容竟嘲讽着自己对亡人圆融天皇的无情,以至於褪下丧服。她不禁怒火中烧,岂有此理? 「可恶极了,是哪个闲人如此闲情逸致?」太后一口啐着,一旁的女官见太后反应如此,亦围上加入揣测。 「这字挺漂亮的,还懂得引用诗经中的文字,应对汉学有十足了解。」某位女官抒自己的看法。 经她这番言语,太后赫然读出心得,她抚颌推敲:「等一下,听妳这麽一说,这字迹好像有些相似於有殿大纳言的,又熟於汉学,位列公卿,岂非他不成?奇怪,这孩子平时挺乖巧的啊!怎会这样恶作剧?」 女官们一闻太后的怪责,无不马上护航:「娘娘,您先别这麽快下定论呀!相似而已,非一定如此啊!我们认为有殿大纳言非其人也。」 「所以我才纳闷呐!」太后驳斥着,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伊周非此无聊之人,她说:「他人有时调皮归调皮,还不致於欺凌至我头顶上,且他天性善良,绝不拿他人痛处作文章。」 为了确认以上字体,太后先令女房修函寄予伊周,果然,伊周没有多久便致来回信,且是由本人送来的快递。 ...jinjishUWU点!! 第十五话·清少纳言(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翌日,二条宫传来一则惊天动地的大消息此事都传入登华殿女房的耳中。 「哇!此真天大的消息,式部妳听说了吗?」宰相之君一大清早便来到千代的住所通知这则消息。 千代始终窥览铜镜,背对着对方,「怎麽回事了?」 「少主母怀有身孕啦!少主公就要作父亲了。」宰相之君的语调彷佛天摇地动似的,千代一听闻,整个懒懒散散的态度瞬间神采奕奕起来,「真的呀!什麽时候的事?几个月啦?」 「约莫六个月了,倒也奇怪,这种事儿怎不提早透露,非要瞒到六个月大才宣布?」宰相之君挑着眉,她实在无法理解伊周的思维。 「哇!那太好了,是不是代表两人感情升温呢?」千代本雀跃的自我喃喃,忆及当时雪子归宁的模样与今昔对比,她不免欣慰极了。不过当宰相之君做了後半部的提问。千代的喜悦停止下来。 「对吔…莫非…」了解伊周行事作风与心理的千代,嗅得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对了,式部,妳为何一直背对着我?还有,要制备参上了呢!好了吗?」宰相之君对於千代的异常越不解,故上前关切一番。 但见千代猛拨着中分前,且愁眉苦脸的揽镜观己,宛若天诛地灭。 「怎麽了?没事吧?」宰相之君抚着千代丰满光亮的顶,以为她只是顾着美而已。 讵料,千代蓦地转头,眼眶糗到泛红。 她颦蹙着两眉,如同受尽委屈的孩子诉苦着:「怎麽办啦!前盖不到啦,丑死人了,见人恐是要被笑的。」 宰相之君吓了好大一跳,千代的左脸颊出现一块深刻明显且又青又紫的瘀伤。 宰相之君看着看着也私觉甚怜的道:「要不告假一天吧!」 「那怎麽行?不是说今儿又有新女官参上吗?不能让人家对我有不礼的想法。」千代咬着唇,着实两难的道。 「啊!」宰相之君灵光乍现,她如获至宝的笑说:「妳就以扇遮掩瘀青部位吧!皇后娘娘问起抑或少主公今天也有来就说是有些伤寒,怕传染与人如此一来他们必不会强求。」 「好,只能这样了。」千代接受宰相之君的提议,虽非最好,却是目前仅想得出的方法。 登华殿的母殿之中,一名约已二十好几的妇人静默的坐在定子身边。 她头微微低着,目光只敢於地面游移,对於人生地不熟的环境,连正眼也不敢瞧一下,相当怕臊的模样。与千代当初初来乍到便主动打入人群颇为不同。 她的一头秀齐身,算是好看的了,唯质生硬了些。 定子见她甚此怕羞,便主动介绍:「各位,此位即为清原元辅之女,名闻遐迩的大才媛,大家就称呼她清少纳言吧!」在定子介绍完这些名词时,清少纳言则轻轻抬瞟了眼皇后,恰与定子的笑容对焦,她再度默默的垂。 当女官们犹在思考该如何与此人相处时,身为识货小粉丝的千代心里如此作想:「哇!清少纳言本人吔!看来好娴熟优雅,但好像有点害羞……」 活泼热情的千代迈开友谊的第一大步,她将屁股挪至清少纳言之前,先以灵秀伶俐的圆瞳进行眼神外交,而後运用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外表优势搭讪:「少纳言妳好,我是式部之君,本名千代,请多指教。」 果真,小孩子的瞳孔较能卸人心房。清少纳言在面对这种可爱的小孩也缺乏抵抗力。 「妳好。」清少纳言羞羞的点了个头,露出腼腆笑颜。 定子见千代相当主动,也跟着向清少纳言介绍着她:「式部之君才十二岁而已哟!非常讨人喜欢,妳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不过在介绍过程中,定子现一处不对劲,她直视千代闪着崇拜光芒的瞳孔,她脸容的下半部竟用扇子遮着,也真奇怪,面对的都是熟稔者,何以遮面? 定子问道:「式部,为何遮脸呀!快快拿下。」 问到敏感问题,千代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动,她作若有其事的说:「娘娘抱歉,我今儿略得伤风,不好意思传染给妳们。」 「真的呀!不像啊!听妳的嗓子还挺健康的怎麽这一下子就伤风了?」定子忧心忡忡的关切着千代。 现下的千代也是有苦难言,正当她要继续为自己的丑态辩护时,藏人女孺的通知响遍登华殿:「有殿大纳言来到!」 狗急会跳墙,千代可不想教伊周觉自己的异状,她索性借一步,在众人见不到的角度偷偷地显露左颊让定子瞧视…… 定子的美目瞪大了会儿,一目了然,脚步声越加逼近,千代着急的用眼球向定子求救。 她即刻会意,装作突然忆想起的道:「式部,我差点忘了,妳去(1)御匣殿替我和别当取她新抄好的佛经等会儿一并拿来给兄长供养。」 「是!」千代欣喜若狂,她在心里写了遍感谢,随即快步启程。 在走廊上亦走亦奔,遇到人声杂沓的转角,她二话不说,折返调头循另一条路。一路上的她彷佛逃难,来...jinjishUWU点!! 第十五话·清少纳言(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回到登华殿,千代不敢大摇大摆直接大步入殿,众人的笑声此起彼落,并未引得千代的冲动。 她先在廊柱之後一窥,恰使左半张脸隐藏在柱後。 定子之侧,伊周斜倚房柱,吃着水果,还不忘一个劲儿的开玩笑,似乎看到女官们笑得东倒西歪是他人生最大乐趣。 身为女官团中的一员,千代也止不住的臆测:「何事笑得如此开心呢?」极想加入话局,只不过自己颊上的伤疤教自己却步。 寔不巧,在伊周顾盼流连之间,头一撇,正中自己的行迹,千代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下意识的以扇掩面,默念皇上的建议,打算战决的大步进入登华殿。 待到伊周面前,千代立刻加快脚步,且不忘偷看几眼,瞧他的嘴角泛起的是一片宠溺的笑意,与自己左颊的疼痛相比,千代兴起将他生吞活剥的欲望。 千代呈上佛经与皇后後,遂躲到宰相之君的身後,以避伤状外泄。 伊周对千代的举动相当诧异,她竟然待己这麽生疏,不同於以往的互逗嘴皮子。 各式揣测不禁始於渺渺之心,於其底心下了个定论,「会不会是千代知悉雪子怀有身孕後,心里不开心,吃着醋?」 在心里百般思量不比亲自了解准确,他凑近千代,顺道带上手上一盘切片好的水果。 「式部丶千代。」伊周连唤数声,但见千代百唤不一回,「千代~怎的不理睬我?嗯?」於是他玩弄起千代的头啦丶裙摆啦…望获得对方的回头。 果真,千代被弄得有些不耐烦,遂以手摀着左颊,以不悦的眼光打量着伊周。 「嗯…千代,干嘛生气啦!来!吃点水果,消消气。」看着伊周与千代互动,明所由的例如宰相之君与定子都窃窃笑,不明所由者则当作伊周又在寻千代乐的想法看待。 千代属於对事不对人,「欸?有水果。」她眉一挑,二话不说的径自拈走一块津津有味的吃着。不过碍於瘀伤的隐隐作痛,她吃东西的表情不大自然。 伊周也察觉到异状,再看到千代捂着左脸,千代大抵明白伊周的视线,赶紧转移话题,用兴致勃勃的口吻说:「恭喜少主公作准父亲啦!您何时和少主母和好的?您要好好照顾人家,别让她伤心难过。主公和主母有何反应吗?」见千代霹雳啪啦的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毫无吃醋的样态,伊周显得怅然若失。 「嗯…他们相当愉快…」无尽的失望写在脸上,头一次目睹伊周此态,令女官们噤声一片,面面相觑,连定子也感到相当不可思议。最後一次遇着伊周此状乃他遭太政大臣之女拒绝之时,挺久远的事了。 千代见伊周如此,则觉事中必有蹊跷。 逢着绝处的伊周倏地觅得一线曙光,在隔间的几帐後,有一人的身影藏在那儿若隐若现。 伊周问着左右:「躲在几帐後的是谁?」 「就今儿甫参上的清少纳言。」大夥儿回答。 他眉骨一挑,心里正赌着气,在瞥一眼千代之後,他调皮的起身,走向几帐。 原本在帐後空隙观望的清少纳言还以为伊周要到什麽其他地方,孰料他竟走到几帐空隙之前坐下,面对面的与她说话,吓得她扇不离手,紧紧攥着。 伊周将所有他曾听闻过清少纳言的(1)噂吹风全数问过一遍,他深知此人生性怕羞,故以问题逗她开口…… 「真的有这回事吗?听来着实不可思议的。」 此过程中,伊周不忘观察千代的反应,可她唯跟着女房们含笑看待他的举动,没有任何不开心之状。再回观清少纳言,她害羞到冷汗直流,脸面都红到耳根子去了。貌似因为过於紧张,连一句话都无法回答得了。 伊周看她拿扇的素手犹微微颤动,一时觉得好玩有趣,便一把抢过那把遮蔽清少纳言害臊的扇子。 遮掩羞容的扇子没了,她只能以袖权充,想到自己的狼狈,实在恨不得自己是只土拨鼠。 伊周把玩着清少纳言的扇子,丝毫无半点离开的念头,他倒要瞧瞧千代在何种尺度下才会心有不平。 「这上面的画是谁作的?」伊周眨着晶莹大眼问着清少纳言。如此明眸对任何女性是了无抗体,包括清少纳言,她的颜面越羞越红。 伊周的久久逗留教定子愈加同情她的处境。因为除了千代与家中女眷外,其馀举凡女性,在第一次与伊周来往时,都会被他的长相加上好戏谑的个性吓得逃之夭夭。於是问着伊周:「兄长,您瞧,这是何人的墨宝啊?」 伊周仍旧目不转睛专心的逗着对方,祇伸手向定子:「拿来给我看看。」 「您过来看就好了。」定子努力的替清少纳言解围。 孰料伊周竟回:「我被她逮住了没法子起身呢!」此句乐得全场格格的笑出声。 清少纳言则哭笑不得,羞得无语可答,这是哪门子的玩笑话? 「要不拿来让她看吧!只要是字,她全认得的。」伊周不放过一丝一毫能逗玩清少纳言的机会,照这个样...jinjishUWU点!! 第十六话·伊周的解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住所近在咫尺,被这样一吓,千代立刻撇开脸往後躲。 「干嘛吓成这个样子?妳今天不大正常……」来者是伊周,瞧他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千代却一点也不领情。 她叫了一声,随即捂着脸,死也不正眼看他。 清少纳言见状,好像明白了些什麽,她怔怔地问着缩进她怀前的千代:「所以式部脸上的伤是少……」 不等清少纳言说完,千代便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气氛对於千代而言相当危急。 不巧这话已被伊周听进耳里,他把千代的正面拉到自己跟前。他皱起眉头担忧的道:「难怪妳今儿一直遮脸,手放下我看看。」 伊周此际的语气正如传言中柔的和云一样。不过记恨的千代依旧不肯束手就范,瞧也不瞧他一眼。 伊周见千代一直不理睬,他索性先和清少纳言赔罪,看来甚为真诚:「今天的事妳千万别见怪,本意是希望妳能早点交到朋友融入大家。妳倘习惯了就知道我不可怕的。对了,妳的住所皇后将它安排在式部隔壁,就在那儿。」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的厢房。 「谢谢少主公。」清少纳言轻轻的颌了个,现在伊周的态度让她尴尬的感觉减缓不少,只觉得对方是天仙下凡的人物。 「不用谢了。」伊周的笑容在此刻如同一小球蒲公英善意无害,「还有,抱歉了少纳言,不介意我借一下式部之君吧!」 清少纳言怡然点头,无任何反对意见,因为她察觉到伊周对千代的不同。 「谢啦!」伊周轻快的答道,随手把千代拎到一旁走廊的边缘,自己亦坐到离对方仅一张薄纸厚度之遥的地方。 千代知道伊周的意图,故牢牢抚着俯望地面的脸庞。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伊周轻轻松松地就分开了她相亲相爱的手跟脸,令千代糗得垂下身,能遮多少算多少。 伊周对於千代的瘀伤心里有数,他昨天捏了千代之後也自我反省,他意识到自己出手太重。 「对不起啦,千代,我昨天出手忘了分寸,痛着妳了。」伊周撑着千代的下巴,透澈的眼珠子中闪耀着他的愧疚。 「小伤而已,就丑一点。你现下特别前来有什麽要事呢?」千代反握伊周的手腕,她最欲探知的是雪子怀孕的内幕隐情,「倘没特别重要的事,就让我先问我心中的疑虑吧!」 伊周点点头,两颗琉璃珠般的大眼睛将专注留给千代,千代撅起正义凛然的表情,义正严辞的问:「我觉得很奇怪,为何雪子姐姐怀孕此等大事非要等到都六个月了才宣布?通常都是满三个月就会公诸於世了啊!你得老实招来,你!有没有欺负雪子?」千代讯问到重点处时,视线缓缓却锐利的向她认为男人素来最不可靠之处扫过,再挪移至伊周的目光。 「妳就这麽不信任我……」伊周的眼球也顺着千代的视线走向,他挑着右眉质问着,在话未落之时,千代便猛地颌之,模糊的念了一句:「在这种事情上,没有男人是信得过的。」 「唉呀!我今天来就是要向妳解释此事的。」伊周赶紧阻止千代的误会加剧,否则下一秒千代恐会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尊严”一刀两断。 他开始述说那天,也就是源大纳言四十寿宴生的事情,「那一天,宫大夫,也就是我阿叔带我去参加寿宴。我想说毕竟身为女婿,且又和人家千金闹得这麽僵,不去道个歉显得无礼,遂一口答应。 寿宴上,献上若菜之际,我同源大纳言致上歉意,对方也欣然接受,我以为一切会相当顺利的下去。酒宴上,源大纳言与阿叔轮番敬我酒,众宾客也都在比酒量的孰大孰小,本觉得没什麽大不了,我人也不是那麽容易醉。谁晓得那回我才喝没几杯就醉了,全身还止不住的热抖,甚至冒汗。 妳要知道,那日是妳是仕宫的隔天,屋外还下着小雪,真的很诡异,接下来,我的头便昏沉沉的,依稀感受到源大纳言吩咐左右扶我至偏房,紧接着我就失去意识,完全忘了当下生什麽事情,也不晓得被动了什麽手脚。只知翌日清晨初醒,我睁开眼睛,便见我与雪子的胴体躺在一块儿。她也被灌醉,不确定那一夜究竟生何事。 妳瞧,这麽刚好。 本还怀疑着,但三个月後,便传来雪子身怀六甲的消息,想必就是了吧!我到底该开心抑或悲怀啊?」伊周懊恼的抱头,第一次见到有人会为当上老爸而烦恼成这个模样。 千代毫不犹豫的回:「当然该开心啊!主公想必冀望抱上孙子许久了吧!真是怪人呢,竟为此事伤神。」她好笑的捶着伊周的胸膛。 伊周惊讶的抬头览视千代,他双目圆瞪,不敢置信的问:「妳不感到不开心吗?心里不舒坦吗?」 千代一脸莫名其妙的摇头,狐疑的问:「我为什麽要不开心?这非喜事吗?」 在千代的诘问後,伊周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不停的眨动乱花迷人眼的瞳子,腮帮鼓得和金鱼无异。 划然间,伊周扑往千代,将她紧拥入怀,鼓起的颊边还不停的在千代的脸颊磨...jinjishUWU点!! 第十七话.草庵谁相寻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将近一年多未曾见过道隆了吧! 今日,道隆至清凉殿向天皇报告议事的消息传来登华殿女官们的耳里。 千代得知後率先向定子请益:「娘娘,我能否前去迎候主公,一段时日未见了,有些想念。」 千代是自内心的真诚,在二条宫一年多来生活的林林总总着实令千代对道隆的既定印象冠上亲身经历的喜爱。 定子听千代这麽一说,由衷的思念父亲来了。她不但同意,且大大催促:「要去的话最好现下前往,我担心父君会直接自清凉殿离去,不会在廊上踅太久。记得替我问候他。」 「是!」千代接受了口谕,乐不可支的行君臣礼。 得以迎接主公道隆的机会不常有,女官们在千代的抛砖引玉後纷纷响应,十多人迅跑出登华殿以跑百米的度在皇宫中穿梭奔驰,袭起一阵秋风落叶,横越半座皇城。 途中,自然以平时便在锻炼身子的千代拔得头筹,最先来到清凉殿东北隅的渡廊。 大家栉比鳞次按照次序排成笔直的一列等着侍候道隆,与其说是侍候,不如说是恭逢。 许多殿上人与公卿几百里外一听闻道隆人在清凉殿的消息,全一窝蜂的参上。侍候这事,朝臣们可是抢着做,谁也不让谁。 清少纳言头一遭面对如此大阵仗,不免紧张地问着千代:「为什麽大家会如此期待关白殿公的贲临呢?」 「妳觉得大纳言之君如何?」千代反问。 「原先以为他言行轻佻,可自从上回他真诚的歉意与表达原委,以及他疼妳温柔入骨的模样,现下对他的评价倒是善戏谑兮,不为虐兮吧!」清少纳言不假思忖的道,忆起先前的互动和伊周对千代吟咏的和歌,她历历在目且大大欣赏。 「那关白殿公便也是如此之人,还富有十足正义感。」千代笑道,自豪的脸面早涮上一层红妆。 见她的反应如此真情流露,清少纳言颔之,大概得以猜出藤原道隆又是一个开心果。 当道隆自帘幕而出,大家异口同声的说:「恭送主公。」显得比平日更精神奕奕。 在未经预知的情况下望见一班女官的主动相送,不禁欣喜的道:「有这麽多的美人儿相送,真个令人感动,可是要我这老头在大庭广众之下涕泗纵流吗?」 女官们大多出自内心的自愿,尤其是千代,来到平安时代,道隆待己视如己出,就像千代在平安朝的父亲一样,「主公,我来服侍您吧!」 她走上前要替道隆穿鞋,让道隆受宠若惊,对上那熟悉可爱的目光,舐犊之情肆起,「小式部妳这是在做什麽?岂能麻烦妳做此事?小女孩娇贵的很,是要疼着的。不用不用,这交给男人来就好了。」 伊周恰履随於道隆身後,甫一见状,抢先一步自千代手中拿来鞋履。他先是投与千代一笑,再向道隆道:「还是我来吧!」以寸草心报达三春晖。他的模样庄重无比,清丽与威仪臻於完美的调和。他服侍的举动教在场的任何一人感动万分,包括当事人关白道隆公。 伊周身後纷纷有綷縩之声疾疾靠近,正四位以上的宫人皆拖着长长的黑色裳裾前来迎送,长度大可自藤壶宫排至登华殿。 道隆稍稍咳了几声,正要离开之时,但见大夫之君藤原道长来到门口,头低低垂着,一副诚恳的模样。当道隆向前走了几步路,大夫之君做出众人皆意想不到的事,他扑通跪倒,当着道隆的面前:「恭送关白。」言语间气势磅礴,对关白好似充满无止境的敬佩之心。 道隆见状深深感动,实在是自己的好弟弟。在场之众亦给与大大赞许。 这种戏码古今中外各类政治舞台皆少不了,千代实在不喜欢戏精,若是为了博君一笑,那倒无妨,但倘是政治戏精,则让人反感极了。 道隆亲自扶起道长,亲切的笑道,声音微微颤抖:「阿弟,往後不必如此。」 「关白的圣明,教我望之而跪。」他大力曲身,以感悌的口吻说。他有意的瞄了眼众所,大家皆以好评的眼神寄予。瞄往女官们,他想知道皇后的亲信是何感想,恰巧又对上千代那双透澈的双眼。锐利的双眼长在甚此稚嫩的脸蛋使道长的目光迟迟停留在千代身上。 待他回过意识,照例,他又自然而然的恢复“正常”。再往下瞄则是一张感动到眼眶泛红的全新面孔。 清少纳言捕捉到千代与藤原道长之间那不寻常的眼神交流,不像是平常的她。在回到登华殿的路途,她不解的问了:「小式部,妳方才在看谁呀!大夫之君吗?怎的面露凶光?怪可怕的。」 「妳不觉得大夫之君看来野心勃勃吗?他胸中野心无限,却又刻意伪装,城府颇深。我觉得他想要夺位。」千代愤愤地抒己见,对道长心存芥蒂。 「哪会呀!他的诚心很正经,我都为他的兄友弟恭感动到哭了。」清少纳言扬,念念不忘方才的景象。 「便是如此,其野心就在此可显露。连大纳言殿君都没有下跪了,他何必下跪?待下一次相遇,定要私下同他聊聊,我相当不...jinjishUWU点!! 第十八话·月下之食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千代,这个消息难以让人接受。但我觉得还是得让妳知道……」在一个不必参上的时日,定子把千代单独召上。 千代对於此举的异常在心中早设好一道心理防线,因此听定子这麽一说,内心倒不意外。 「娘娘就直说吧!千代撑得住。」千代镇静的道。 「雪子诞下一个男婴,她人却在分娩过程中与世长辞……」定子说到最後,眼眶已然泛红,彷佛下一秒泪水就会溃堤。 千代愣了几秒,待恢复意识後,她不免要问:「什麽时候的事?」还有最重要的当事人,「那伊周他人呢?看法呢?」 定子见千代的言行虽激动,却又不失条理,应该相当懂得控制情绪,遂直白的道:「五天前的事了,想来伊周也有多日不曾光顾登华殿了,恐是为此事伤神着。」 千代的脑海为雪子的死作各式臆测,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面临如此年轻生命的殁逝,内心不免是汹涌的惆怅与唏嘘。 回到住所,乃见清少纳言坐在近廊处,她时不时往千代来归的方向观望,似在等候千代。 千代的身影在她的视野下愈来愈大,千代脸色的苍弱在她历经不少沧桑的双目下显得棱角分明。 「怎麽了?气色不大好,生什麽事了?」清少纳言关心的询问。 对上对方好奇的神凝,千代不吝啬的分享,神情流露叹息:「就少主母诞下子嗣後便去世了。」 「喔…」清少纳言颌之,她领略的回应着,见千代的心情异常低落,遂将心里的猜想以半推测,声东击西的方式问:「妳跟少主母交情斐浅吧!」 千代垂得和麦穗一样的头宛如遇风的晃着,她说:「其实也不算斐浅,曾相处玩乐一阵子。」 「咦?」清少纳言惊叹不已,她原以为会伤感成这副行尸走肉的样态铁定交情深厚,岂料只是萍水之缘。她仔细端详千代,一脸认真的问:「我问妳,这妳得仔细回答。表面上,或许妳的意识也是这样认为,妳正为少主母的死而忧伤;实际上,最赤裸的妳,此刻忧心的,其实是少主公吧!」 千代听了她的惊世骇语,吓得抬头。她正想出口反驳之时,莫名其妙的,意识里的一只手操控住她的行动。 「我就知道。」清少纳言浅然轻笑,她走到千代身侧,月光就像镁光灯强调她的一言一行丶一举一动。「上次,少主公说过,妳为何都不为他吃点醋。看妳任他抱丶任他逗玩,全然无厌恶之意,还与他打笑,妳一定不讨厌他的啊!而且妳可知这行为只会出现在两者身上,一是父女,二就是情侣。」 听清少纳言这一说,犹如炙热太阳高悬昊天,晒得千代双颊通红。 「妳非常在意少主公,差在妳没有觉。好啦!我话就说到这里,其馀的妳细细体会吧!反正妳还小,不急的。」点到为止,清少纳言一说完,便笑嘻嘻的回房,留千代一人独自领悟。 雪子逝世的冲击与清少纳言的一席话随千代卷袭入被衾…… 夜间,万物悄然,唯闻皎洁明月光一步步爬上凉如水的天阶。千代反穿衣的睡着,连云的飘动皆听得一清二楚,包括千代自己微微的呼吸声。 「碰…碰…碰…」甚此静谧的夜晚里,多了薄弱至无法辨认的足音由远而近。千代竖起双耳闻俟,待其经过。「碰…碰!」那足音在最大声之际停止,接下来便开始轻拍着格子门。 千代唰地起身,她左顾右盼,那会是谁?采花淫贼吗?宫中治安颇良善的吧! 在千代犹豫之时,那拍门声渐渐消失,她本紧抓小几的手亦渐渐松懈。她松了口气,自责的想“怎麽这般无警觉心,万一碰上他人胡闹怎麽办?” 才思虑至此,那格子门又开始拍捶声,除此之外,那人轻声的开口:「睡下了吗?我方才怎麽还听着衣裾声。请开个门吧!」不经声带之声是极难辨识的。千代虽然紧张,依旧铁了心,抓起手边的小几望格子门走去。 千代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推开门现情况不对,便决定先制人将小几砸去。 她深吸一口气丶一丶二丶三的推开门,以及谜题… 「妳想把我怎麽了?」在烛光的映射下,是伊周憔悴但又想死命打笑所堆砌而成的招牌笑容。 「是你呀!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仇家要来复仇…」千代放下烛火与小几,冷汗直流,手还残留未退的颤动。 不过多日不曾会晤的人竟然於现下出现,令千代万分讶异,且又在这大半夜的。 「哪那麽夸张,现下大家都睡下了吧!」他左右探了探,免得此趟密会遭人察觉。 千代打量着伊周上下,在她眼里,纵使他打扮整整齐齐,总有一丝说不出的凌乱氛围。 正当她要说点什麽例如寒暄之类的,却被伊周抢先招呼:「千代,快坐到廊上来吧!有好东西喔!顺道同妳聊一聊,不知多久没有与妳促膝长谈了。」 千代本就打算询问他是否需要一个友伴谈心,恰好他自己先这般请求,於是随其脚步迎向月夜的怀抱。 ...jinjishUWU点!! 第十九话·家庭聚会(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逝者如斯夫,孔子是如此感慨的,定子入宫几年了,道隆因为内政忙碌,以至於没有时间能常常绕至登华殿探望女儿,若说是有,也只是照个面,没有促膝长谈。 加上贵子思女心切,天天听闻伊周口述,未亲眼见到仍旧无法放心,故决定择一吉日,夫妻俩一同贲临登华殿。 身为甫入宫不久的东宫妃原子一得知父母将要造访登华殿,也提出於那日造访其处的要求。 这麽天大的一件喜事,定子自是认真以待,故令大夥儿用心的布置环境,大大小小的厢房甚至涂笼皆不放过。 大家小心翼翼的打理着一切,像是隔间用的几帐都被挪成一列,将许多分隔的小厢房串联成大厢房。所有几帐相接的空隙全得,细心系上。 大夥儿忙东忙西,登华殿瞬间热闹非凡,女官们华丽的裳裾在不知不觉中溢出几帐,吸引一些闲杂无事恰巧路过的公卿与殿上人的侧目。 千代与几名年纪较轻的女孺与女官们正系着几帐空隙间的纽结,有些结在内里系上即可,有些便得自外头打理,有点麻烦。故时常得让一些女孺在外接应。 「这里得要牢牢系紧才行」千代遇到结在外头的情形,向女孺作如此吩咐。 这动作不知重复多少次了,但教千代意想不到的,前来应援的身影远比自己高挑许多,绑完结後更闻得一名年轻男士的吟咏:「山井兮山蓝,泉井初冻坚难解,君心若似之,何得结解冰且溶?」 妳的心就好像山蓝色的山井水一样,方结冻难以解融。如何才能让此结解解开,让冰融化呢? 千代缓下动作,怎麽好巧不巧遇上前来搭讪的殿上人? 她环顾四周,大家眼睁睁的凝视自己,充满冀望的眼神就是好奇千代会不会给个答歌。 千代僵硬的回头盯着一帐之隔的人影。此歌挺巧妙的,山井音同山蓝,纽且同冰,该给个技巧高明的回覆才登对。 可惜她的经验值不够,实在蹦不出什麽新主意,便随意咏着:「冰薄甚易碎,煦煦日光即消融,莫等莫蹉跎,纽结本松不难解。」 说着说着都快糗死千代了,这种不怎麽成熟的答覆和前述相比实在天壤之别啊! 「敢问君为谁?」那男的问。 千代为求自保不被诓骗,她反道:「您答我再答,君子当礼尚往来。」 通常女孩子的言在答歌後便结束了,不料千代竟会回答到这里,世所罕见。 既然女方都不怕羞了,自己遮遮掩掩的就太没意思了,故回:「实方中将。」 「我是式部。」千代依循诺言而答。实方中将这称谓於千代既熟悉又陌生,反倒是对方对自己的名声相当有感。 「式部?倒有所耳闻,我知道了!妳可是有殿大纳言的?」 千代的表情刹那铁青,她在那一当下意识到自己的名气是建立在伊周之上,搞的自己已是他的爱妻爱妾一样。 骤然间,清少纳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脸惊奇的问:「咦?这不是实方中将吗?怎麽?又在挑逗人家姬君。」她的口气突显她的熟门熟路与活络。 「想挑逗也得看看名花有主了没呀?」那人咯咯笑道,两人应该早就相识,否则说起话来不会这麽亲切。 「近来又有新欢了是吧!」清少纳言挑眉,一副见怪不怪的说。 「这种事不光彩,说给姬君听不好……」实方不好意思的笑道,只闻其声转小。 千代观察着清少纳言的谈笑自若,一点也不像甫入宫的她,时间果真是万症的良药,包括怯病。 翌晨,大夥儿极早便将格子窗推开,等待关白殿公夫妇的光临。 女孺们替定子梳理光洁丶泻如瀑布般的长。 定子问着清少纳言与千代:「妳们可见过淑景舍君?式部应该是没有,她生性比较害羞,比较不常到後殿寻伊周。」 清少纳言与千代不约而同的摇头,但清少纳言回禀:「我曾在贺茂祭典望其背影。」 定子舒眉笑道:「小心些儿的躲在我身後的屏风,从我这角度望去,很清楚的。别看她不爱说话,生得可是比我标致哩!」定子对此充满自信,她欲把妹妹的美扬光大。 她今天身着红色的外褂及紫色的衬衣,衬托其高雅美丽。她照着铜镜,半开玩笑的道:「不晓得父亲会否嘲笑我又穿红衣了?我就喜欢红与紫呀!」 「您不管穿什麽颜色,都是美啊!」千代笑道。 清少纳言陶醉的凝睇这霓裳羽衣与天仙容姿相衬而更显风雅的女子,心里亦想:「淑景舍之君大底也是如此雅致秀丽的。」 未几,忽闻警跸声响起,藏人喊道:「关白殿公到!」 随後而入的是贵子与淑景舍原子。 高阶贵子多穿了一件裳裙,一袭雪白的女官装扮,似是在定子之前,得表现得体的礼仪。淑景舍原子也跟在一旁,她的打扮则时髦许多,年轻的活力展露无遗。 关白道隆穿着浓紫色的直衣与青绿色的指贯,且...jinjishUWU点!! 第十九话·家庭聚会(下)藤原道雅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下了一整夜的雨,今晨方止。朝暾烨然,庭院里的嫩叶皆披上亮晃晃的露衣,有的甚至不堪其重而垂直下落,弹出脆然似珠的响音。 辨之君采来了不知名的小草,拿来问着大家:「这是什麽草啊?」 此随即引起女官们趋之若鹜的围观,连皇后也兴饶的靠近,紧接而来的是一场热烈讨论。 「这是事无草吗?」 「看来不像,应是车前草。」 「错了吧!车前叶哪里是这麽一回事?」大家面面相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清少纳言在後头暗自窃笑,与其馀人的举动不一样。定子见她这番,即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众人猜了许久,让定子忍俊不住的辟谣:「少纳言都忍不住啦!不就是诗经之“卷耳”麽?」众所这才恍然大悟的抚掌大笑,互嘲前後左右的驽钝。 千代赶在此时入内,她露出天真稚嫩的笑靥,热情的道:「各位快瞧,这野菊之叶纹理很是美丽。」 大家传递了下去,此叶的叶脉清晰,虽已乾枯,却是它完好保存的要因。 「哇!挺神奇的呀!」 「这纹路一根一根的好细致呢!恨不得近些观察。」 大家皆予以好评,待传至清少纳言处时,她抬眼看向千代,颔之道:「精致是没错,猫君眼睛颇灵光的。」 清少纳言望向前方的卷耳,宋玉悲秋丶菅原道真上身感慨的道:「无耳草呀无耳草,见者人人夸。太多却徒伤情,不如野菊巧且好。」 真正懂得欣赏者有多少? 辨之君笑道:「何必死守着妳那野菊?那儿都见得着,不如卷耳少见哩。」 千代思索了此话片晌,遂回清少纳言:「情用赏为美,事昧竟谁辨?这种东西,各自解读嘛!每人所体会的美永远不同。」清少纳言惊喜的凝覩千代,以眼神传达千言万语,酒逢知己千杯少。 倏於含情脉脉之间,大纳言之君参上,小松君则步伐琐碎的跟在其後,看来颇为吃力。 他今日穿着女郎花色的狩衣,内搭天蓝色的单衣,看来极为合身服贴。 伊周一入殿即环顾四下,见着大家围成一圈一圈的小团体,不免好奇的问:「怎麽回事,大家在做什麽?」 定子便将方才的卷耳丶野菊之叶与清少纳言作之诗叙述予他,伊周听後不意外的笑道:「果真是少纳言的作风,老喜欢藉机挖苦。哎呀!情用赏为美,事昧竟谁辨嘛!」 定子的视线挪至千代再挪回伊周,笑道:「您这话可晚了一步,方才甫被千代捷足先登去了。」 「唔~」伊周回瞥了千代一眼,自己的巧思竟被抢走了。 当定子与伊周谈话的同时,松君早溜往女官群中,尤其在清少纳言与千代此区。 松君双目雪亮如星,他兴致昂昂的问:「猫儿还在吗?」他娇小的身躯依然层层叠叠,华丽的衬衣更显其可爱。 千代尴尬的笑道:「不在了呢,在清凉殿内吧!」让小孩子失望,千代有些难以启齿。 「嗯…」松君失望的垂下小巧丰满的脸蛋。 清少纳言瞥了千代一眼,安慰着松君:「猫儿不在,但猫之君在这儿呢!不妨让猫之君请猫儿出现吧!」 说罢,清少纳言便独自笑去,看着千代的应变能力能否带来欢笑。 千代横眉竖眼的瞪着清少纳言,感到莫名其妙的甩头,道:「我又不知道命妇之君在哪儿。」 松君听了清少纳言的一席慰语,将充满希冀的眼神投往千代,教千代有些心慌意乱。不过她也非省油的灯。 「对了!」千代灵光乍现,她自大袖取出桧扇,唰的展开。扇上是一幅色彩鲜明的画作,一只两眼雪亮至映照天地的小花猫。 松君目不转睛的瞅着扇面,兴奋的手舞足蹈,他乐陶陶的欢呼:「猫之君变出猫儿了!」 松君爬上千代的大腿,作势要环抱柱扇中猫。 千代同他玩着,她仿猫的叫声:「喵!」顺势挥挥桧扇,让他构着构着。 松君乐不可支的笑道:「小猫儿叫了。」 清少纳言作如是观,钦佩的笑道:「小式部反应挺聪敏的嘛!果乃猫之君。」 定子注意到千代哪边的动静,景况颇令人会心一笑,她轻轻的暗示伊周:「兄长您瞧…」 伊周回头望去,乃见此逗人温馨的画面。 定子扭头,一派享受的笑道:「松君挺主动的呀!可比您受欢迎哩!」 竟遇着了比自己还更会纠缠千代的竞争对手,伊周打趣的假装生气说:「啥?敢和我抢千代的宠?」 他走到松君之处,想见习见习,遂在千代与清少纳言之间坐下,问:「满有趣的样子,何事怎不先知会一下?」 清少纳言手比坐在千代腿上的松君,笑道:「这事儿且问松君吧!」 伊周向左瞥向千代,先入眼即是那把桧扇。 他惊艳的问:「这上头的画是谁作的?可否借我看?」眼底可探出哇的...jinjishUWU点!! 第二十话·佛经供养(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太后打算在清水寺举行法华经供养的法会,皇后与众大臣皆会参与,故大夥儿们正讨论着届时的衣着打扮。最後,众人的决定是一致的艳红唐衣。 定子於前一日归宁,移居至关白府第二条宫。 傍晚,皇后乘上凤辇先行,之後才是女官等杂役。 能贲临二条宫是天大之幸,大家迫不及待的挤上车,争先恐後的,唯恐少了她们的车位。 这副模样似赶着去看贺茂祭典,人都快被挤扁了。千代自知同他人争位必无己份,不如以退为进,先至一旁等会儿。 千代目视女官们为了争车那粗鲁的推挤,啧啧称奇:「丑死了。」像在看着热闹当着局外人。 「是呀!」清少纳言忽自千代身後冒出,与她附和着。 「难看极了,可不是吗?反正到最後一定会有车搭的。」清少纳言直白的抱怨,和千代不同的是,她多了一丝不悦。 等待的过程挺无聊的,千代与清少纳言便闲聊打时间,有说有笑,欲忘却眼前之景。 一群沙丁鱼挤了好长一段时序,好不容易才都上了车。前方的驱役开始作最後的确认,他点了点人头,赫然现一件要不得的事:「还少两人。」 「是谁?」 「呃…啊!少了清少纳言与式部。」 「奇怪,不都上了车了吗?都已要让女孺上车了。她们人呢?」 驱役们慌忙了起来,这两名女官辈分很高,万万不可得罪才是。 此际的清少纳言与千代姗姗而来,清少纳言尖牙利嘴的道:「无妨,我们晚上车,娘娘责怪的绝非我们二人。」 那驱役啐了几句,内心虽说不满,人家位阶比自个儿高,奈她何呢? 她们上车後,後头跟着的即是下级女官的车辆,在幽幽暗暗的灯火下,二人抵达二条宫。 定子早已进入二条宫,一切皆已安顿完善。本要宣布夜宿的事宜,不料现众女官中独独少了清少纳言以及千代。她还命令左京丶右京女官寻着二人,都苦无结果。 定子焦虑的催问:「怪了,怎麽不见了?到底生何事?不都一起前来的吗?」 女官们面面相觑,方才一片混乱,无人特地注意二人上车了没有。 清少纳言与千代下了车,还未安顿好一切,甫见左京焦急的连拖带拉,把清少纳言带到定子处。 定子一见到二人,平时温柔和善的眉头霍地紧锁,责备着:「躲去哪里了?不是说好一块儿来的吗?这样教人多担心呐!」这责备一点也不吓厉,多了几许忧虑。 清少纳言偷偷地环顾周遭的女官,垂头禀道:「望您恕罪,我和小式部乘坐最後一辆车子,故无法及时参上。」 定子听闻此句怪诧异的道:「岂不和下三位的女官一同前来的?太不小心了吧!如果同下层阶级者共乘一车,可就要被人看笑话了。」 这回换千代答道:「之前上车时人争先恐後的,令人窒碍难行,故乘坐最後一辆车前来的。」 「是呀!同着大夥儿一齐挤车,挺困难的。」清少纳言趁机补了一枪。 大夥儿皆羞愧的低头以脚揉着地面,没人有颜面直视定子。 定子晓其原委,转而向一旁的女官道:「看看妳们,那模态可真不优雅,又不是说没了车位。」 大家可谓咬牙切齿,当晚无不咒诅着清少纳言与千代哩! 二条宫的一景一物实在教人怀念,同样的院落,同样的渡廊,连来来往往忙碌不已的仆役与女房都相当面熟,彷佛又回到姬君时代。 定子开始落住所,基本上,女房皆被分到南院北殿的各大厢房。 唯独千代,当提及千代时,定子的眼神明显柔和且充满关爱,「至於式部呢!妳就是住在原处,便是主院後殿的对屋,那一带妳比较熟悉。」 千代受宠若惊的抬起恍惚的神情,这委实太美好了,有机会重温当时的温情,简直如梦似幻。 「谢谢娘娘。」千代满怀感激的频频道谢,一旁的女官在千代道谢声侧着好事的言语:「哟!太可惜啦!少主公人不在二条宫里,否则有好戏看罗!」 「在说什麽啦?老爱乱点鸳鸯谱,妳们吼……」千代眯起一只眼,无言的回着,其中有数只乌鸦飞入她的脑海。唉!真是八卦的一群人,千年前後的人性依旧换汤不换药。 这一晚,道隆临於定子之侧,与之闲聊。他身着缥色指贯,配上面红里白的直衣,显得格外年轻俊美。他还是活力充沛,岁月不曾老化他的心灵。千代对於欣赏美男挺是热衷的,凝覩着他的英俊,他的幽默,人生哪会无聊? 他观赏着仕宫女官们,带着羡慕之情道:「在後宫好幸福,左眄右望尽是美人容貌无一不好,可惜皇后无比吝啬,可有好好善待妳们?像我,打小细心呵护皇后长大,如今连件旧衣裳的赏赐也没有。做人哪,还是别说些闲话比较好… 唉唷!我又说闲话了。」他说着忘我,随即以袖遮口,两颗滑溜的眼珠子左右滚动...jinjishUWU点!! 第二十话·佛经供养(中)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供养之日,太阳在东方徘徊,女官们三三两两地起床,有的点了高坏灯赏画。但大多数者都在仔细的妆扮,像缝牢裳上的物件丶浓妆艳抹一番,像极了几百年来只为今日打扮。 为了让穿脱便利,千代也早早起床将各层衬衣与裳简单的缝合。 针线一入一出的在布与布间穿梭,昨天她主动撒娇的画面一幕一幕深深烙印脑海,自己到底吃错什麽药,居然会做出这样容易让对方遐想的事。她偷偷观察隔壁邻居的动静,现房里静的惟有一只小小蜘蛛攀爬上网,他早已不在里头。 「诶!看来他挺忙的啊!」千代开始为他的健康着想起来,昨夜伊周也挺晚就寝的,「下次得提醒他,否则坏了身体一切都不值得了。」 千代套上层层叠叠相当正式的唐衣,萌黄配色衬托她伶俐气质里的精明与智慧。 千代在房里等待的时候,少了出云之君的陪伴,类似昔日的生活过得不如昔彼,如同一道丰肴少了酱料提味,一切索然无味。 闲着闲着,朝暾大明,晨星下落,千代加入女官们的行列,步行於渡廊,或战战兢兢,或老神在在,同种情况两样心情。 在主殿西侧唐风的厢房处,定子丶淑景舍妃与贵子早已躲在车子的御帘之後。唯独道隆仍在车外等着,依他的性子,定是要欣赏美丽女官的风采。 他那与伊周截然不同的笑靥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令许多人见状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直视,大胆一点的也只敢偷窥个几眼。 千代对他的神采奕奕相当吃惊,这真的是一个通宵饮酒的人?莫非是天生的酒桶?那他应是投错胎了。 女官的车辆之侧,伊周和隆家负责掀开车帘,让女官们上车。 避过道隆的目光,迎来的是下一名俊丽到令人自形惭愧的男子在一旁含笑观望。使女官们无论怎麽挪丶怎麽遮,怎麽迈开步伐都腼腼腆腆,显得扭扭捏捏。 驱役们开始唱名,大家赶紧依喊着的顺序上车。 「……左卫门丶右京丶少纳言丶式部。」 唱名的驱役在千代的称谓加重语气,想必千代是最後一名上车的。 车厢有一定的高度,三年来的成长虽让千代长了些许,仍略显不足,尤其在这种正式场合不允许出丑。 她遥遥一望便在思量如何上车较为优雅,「要慢慢爬的丶还是大腿开开伸出无影脚跨上?」千代想道。 但时间不准许她多想。须臾便轮到千代上车,本打算一鼓作气忽悠忽悠的上去,恰巧碰上隆家的视线,不过也只是刹那。 他的年龄与千代的身体年龄相差无几,个头却比千代高大许多。 伊周现千代与隆家的眼神接触,眉头倏地一紧。他有力的臂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把千代推上车,简直到了硬挤的地步。 她的心震了一下立即扭头道谢。才一个转头,车帘便遭斩钉截铁的拉上,她根本不晓得该向何人答谢,遂直接把受词冠上二人的名字。 「不用客气。」回答的声嗓乃出自伊周,他的语调彷佛完成一件惊险要事。 随後车子由前门拉出。车上,有些女官抚着自己细心梳理的头抱怨:「不知道头有没有竖起来?可别让大纳言殿君和中将之君现才好。」 「不会啦!几百年才梳一次头的,对方早就见识过了。」清少纳言反嘴,与大家搞熟後便成了一副天生反骨的性子。 「就只会损我...」那女官朝清少纳言白了一眼。 车辆驶往清水寺的外街,大夥儿得在车上等候,待太后抵达清水寺,皇后才能出。关白与文武百官则需前去恭迎太后。 时间特久,大夥儿等得有些无聊,恰逢一些不识相的男士靠近搭讪,他们大概认为凡是宫廷女官都比较识趣。 某名五位的男子前来攀谈,大老远的就开始吟起些浓诗艳词。女官们的经验老道,三两下便反驳回去。 那男子惊觉吃力不讨好,遂找藉口告辞。待其一转身,坐在帘边的女官随即伸手抓住拖的挺长的裳裾。男子离开的同时,女官趁势一拉,便也跌个狗吃屎,这挫挫的模样与先前那般威风凛凛判若云泥,女官们皆幸灾乐祸的大肆嘲笑,以如此接连打了数人。 「唔~好可怜。」 一阵熙熙攘攘,方是太后入寺,一般百姓争相目睹皇室风采,整条街道被堵塞的水泄不通,太后的车走在最前头,後面跟着的是服侍太后的女官。众臣竞先上前迎接太后,景象颇为壮观。 再来即是皇后的凤辇,辇上有玉龙与金凤,在灼灼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随侍的侍者牵着辇上四端的绳索,见来好不庄严,大家见着无不惊叹。 在此同时,大夥儿的车辆终於可以向前行,大门边响起各种乐器演奏的佛乐,响彻云霄。连天上的云朵也经意的驻足探勘。 寺外早已布置得色彩缤纷,绚丽夺目的帷幕轻飘,有袅袅之感。 正当众人犹对周遭难以忘怀之时,车帘突被掀起,原来是伊周与隆家,他们催促道:「快快下车吧!」...jinjishUWU点!! 第二十话·佛经供养(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愣睇着千代的背影,道长突然话了:「等一下!」 千代被这样叫住,自然转头回望,长飘逸下的纯真面孔与方才的权谋相较具有谜样的吸引力。 「妳会说出去的吧!」道长一副早做好心理准备的笑问。 「不会……」千代诚恳的晃晃头。 「我不信。得到这般严重事态,讲出去,领了功,不是很好吗?」道长露出不屑一顾的笑靥。 「我说了也没用,谁愿意去相信一名未经世事的小姬君?」千代耸耸肩,一切经过重重考量的说:「我不想破坏你们一家子的感情。我看内大臣和伊周都很喜欢你,倘我这麽一说,他们可能会认为我意图挑拨离间。但我的不说,希望能换得您的不伤害他们。」 「妳,相当了不起,妳的强大,任何人皆无法捉摸。但我还是要奉劝妳,我终究会成为关白,任何人都非我的敌手,既然妳有洞烛先机之明,早日投靠,早日是好。」道长的语调混杂着一丝无情狠戾,他总算现出真面目了,这才是真性情嘛! 千代挑眉笑道:「姑父的好意,我心领啦!不过,我还是喜欢在内大臣身边的大家。我走罗!再见。」 归途果然是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心情,除了舒畅,还是舒畅。 不过道长会如何对付道隆,这的确是个有趣的问题。没和道长表明的是,由於此世界已经纠神改造,基於信任道隆的能力,千代暂不担心此严肃的问题。 道隆与御匣殿别当在参见完太后之後亦接踵而至。今下,定子与雅子为显对太后之尊敬,皆着女官礼服,如此一来在场的女性都整齐划一的穿着隆重的唐衣与裳。 雅子至始至终都优雅的以扇遮面,那气度可非一般贵族女性可比拟的,高贵又进退得宜。 雅子一瞥见千代那抹杵在女官席列的可爱身影,连忙上前与她打声招呼:「千代,好久不见了。」 「是啊!经上次一别,约有一年不见了吧!雅子过得好吗?」千代的双手任凭对方握攥着。雅子的仪态与细长的嗓音令千代有种春风拂过的感觉。 「过得很好,看到妳依然是这样可爱,我就好。」雅子变成一弯新月的灵眸闪烁着无比幸福。如此情感可非三言两语得以言尽的。 连道隆见状都钦羡了起来:「妳们的感情何时这麽好了啊?也不即时通知一下,我也好想加入妳们的谈话呀!」 说着说着,松君此时也在四位丶五位的朝臣簇拥下聚集至此。喜洋洋之情溢於颜表,松君兴奋的迈开奔跑的步伐,想要扑向爱的怀抱。 清少纳言正揣测着小家伙会往其父奔去抑或至猫之君处时,不巧,乐极生悲,松君踩到自己宽大的裤管,正面直直扑倒在地。 他放声大哭,叫喊着疼。一旁的朝臣赶忙扶着松君起身,身为父亲的伊周急得离席察看儿子的状况,可任他怎麽唬着都没用,松君依然止不住豆大的泪滴。 人多方法多,伊周将儿子抱来席间,尴尬的笑问:「你们可有法子?」 道隆爱孙心切的道:「让我试试。」遂接过孙子,逗弄了片晌,不似以往一逗便笑,松君仍是哭丧着脸,小小的嘴撅得高高。 清少纳言以肘碰了碰千代,示意她上场,千代会意的自长袖取出桧扇,不完全张开扇面,使扇皱明显一点。尔後膝行移至松君之前,向他道:「猫儿来罗!」 千代不停的乔着扇面的角度,一下子後倾一下子前倾。 她在扇面後倾时道:「猫儿开心笑了。」 在前倾时道:「猫儿伤心的哭了。」就这样连续的哭又笑丶笑又哭。 在松君这方面看来,向後倾猫儿便如同眼眯成一条直线,彷佛笑着;向前倾则如脸面狰狞的哭了。 松君年幼的心灵感到些许慰藉,最爱的小猫使他嘻嘻地笑开怀,道隆等在场人事全为千代的创意拍手叫好。 道隆借来千代的桧扇仿她那般玩弄,哈哈大笑的说:「原来扇子也能这样玩哩!」他笑到乾咳起来,并掏出帕子摀口。 他瞟了帕子一眼,又摺齐放回裤袋,继续同大家打笑。 从千代的近距离可认出生何事,帕上出现艳红的血丝。 危险的颜色吓了她一大跳,不过她却装作若无其事的退回女官席上。 千代偷偷地和清少纳言道:「方才主公咳血了。」 清少纳言猛然瞅着千代,充满质疑,「在这种庄严的深刻可别乱说话,主公看来气色尚佳的呀!」 「从我刚刚的距离和角度恰可瞥见主公帕上的血丝。」千代信誓旦旦的道,这回绝对不是假的。 清少纳言沉默许会,後说:「得私下同少主公提醒一声才是。」千代亦举同意一票。 法会开始,名僧丶贵族,与各殿上人丶地下人皆手持一朵人造莲花,莲花里放置数卷法华经。大家列队而行,井然有序各突显威仪。 诵经的师父贲临,领导众僧诵经游行於佛堂周围,更咏回向文。佛音参天,音绕寺中高耸梁木,委实动人肺腑。...jinjishUWU点!! 第二十一话·物换星移(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今年春季的(1)除目仪式,藤原道长顺利升任权大纳言。 中关白道隆择定阵定日期,集合所有太政官於左近卫府。 大家到了场皆依自己的位分与身分入座。反正就是每个月待开的朝政会议,所有人都如期到了场。 在偌大的朝堂之上,裳裾依地位越来越长,中关白以严肃端正的态度主持起此一回合的阵定。 「由(2)大宰权帅上奏的紧急表章,众卿势必阅览。三千(3)刀伊蛮夷边境来犯,造成对马国民物力与人力的损伤。」道隆言毕,立即心领神会的让左大臣先抒己见。 左大臣颌了个,立即侃侃而谈:「区区刀伊,又远洋来自宋国东北,舟马劳顿。我们只须以逸待劳,丝毫不必畏惧,提供军粮补给即足以抵御。」 轮到右大臣,基本上也持差不多的意见,再传到一下太政官员,大家一致认定刀伊蛮夷就是个来自中国的草原民族,能千里迢迢来到北九州,铁定经历不少神风丶气候的摧残,早晕的七荤八素了,应该只要由中央调动粮草丶军费至大宰府,不出良久即能大致消灭刀伊的势力,讨论底定。 最後由外记将讨论过程与结果拟成定文交予藏人头。 朝政议论结束後,在众人以为会议该要结束之时,中关白突然提出临时动议。他郑重其事地站起身,颇具威严的扫视众官,他这样的眼神已予众人一个心里准备,即将有大事生了。 他徐徐开口:「今年此月,我当辞让内大臣一位。」道隆慎重其事的向左丶右大臣点头致意,朝臣们面面相觑,此事如同暴风雨般匆匆莅临,谁不震惊? 何况道隆也才四十岁左右而已,正值强仕之年。 他健步走向公卿之席,在同样目瞪口呆的伊周面前停下脚步。 道隆冷不防的把伊周从席上拉起身,节节有力的高举伊周下垂的左手,用雄浑的音调宣布:「今年此月,即由有殿大纳言继承内大臣一职,望众卿能用心指导有殿大纳言,成为称职果敢的内大臣。」 道隆此话一落,席下一阵嘈嘈的讨论声,交头接耳之语无非围绕於:「有殿大纳言今年无非才二十一岁来着。年纪尚嫌小。」 「是啊!从未有煞此年轻的内大臣先例,年纪轻轻,可服得了人?」 道隆在吱吱喳喳的意见中划上了重点,他清了清喉舌,面带具有人际魅力的笑容说:「众卿的疑虑无非在於有殿大纳言的年纪是吧!」 大家一听全把注意力再度挪移至道隆身上,包括席上满脸错愕的藤原道长。 「排除年纪,众卿还有哪里觉得不妥都欢迎提出。」道隆敞开雅量的胸襟问。 不过当他作如此询问,四下无不止息,方才那般热烈的耳语。 四座上百只眼在伊周上上下下打量来去,其实撇除年纪不论,他们还真挑不出任何不适任的毛病。 在一片噤声中,向来钦服道隆的右大臣话了,他理性的组织语言,公正的评论一切:「除了年纪,其馀的确值得一试。」 「有殿大纳言自幼博览群书丶博学多闻,独霸(4)劝学院,就任(5)参议时亦常有独特的行事见解与行动,现又担任帝傅,确实毫无不妥。」 既然右大臣都表态支持了,左大臣亦不遑提出同意的评析,他向伊周投以认同的眼神,伊周也谦让的回以一个颌,表示感激他的正面肯定。 左丶右大臣的言论屹如九鼎,此言一出,许多杂言蜚论宛若被风暴打回原处,谁也没有第二句话。 内大臣一事即在大众的默许之下暗然进行中。 步出左近卫府,在回二条宫的路上,伊周把内心的所有疑惑与诧异一并吐露,但见道隆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说没三两句话便咳嗽不止:「我该退居幕後了,有些事可以让你自行闯闯……」 看着道隆咳成这副模样,伊周於心不忍的拍抚他的後背。 一般人实在难以体会方才的阵定道隆是如何压抑自己的喉间恙感强作威严镇定。能够成为关白的人物,无论智商抑或情商,皆是不同凡响,方有此能耐担纲。 北风送雁,也送来如雨的梅瓣,灵鸟在片片花雨中扑翅,它独立梅枝,瞵视昂藏。正当它陟在高处,刺骨的冽风袭来,这回,灵鸟要学习在高处不胜寒中如鹤挺立。 今年秋季的除目,在关白的暗中使力之下,天皇独排众议,擢拔藤原伊周至正二位的内大臣,越过各叔辈,成为年轻的先河。 道长对於道隆将内大臣一职让与伊周之事相当耿耿於怀,通常这般重大的位置该是交予像自己这样年纪较长的兄弟辈才是,竟是直接传与伊周这样乳臭未乾的年轻人。好不容易攀升到与伊周平起平坐的地位,竟要被一举追过,他越想就越不是滋味,如此一来岂不暗示着未来关白的人选就是伊周,毫无疑问? 看来,为了争权夺利,他得使出最万不得已的最後手段了。 这一日,道长心血来潮,前去拜访居於东三条院的皇太后诠子。天色尚早,他踏着徐徐的脚步前往,一...jinjishUWU点!! 第二十一话·物换星移(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卸下内大臣一职的道隆基本上就在家里休养身子。 他躺在卧榻上,想想人生一过彷佛过往云烟,匆匆不待人。他不禁对天长叹:「我的二位酒伴如今已在极乐世界了吧!」 「别如此消极,平常的你是不会这般作想的。」高阶贵子劝道,毕竟心境也是维持健康的因素,何况道隆才届四十不久,正值壮年,没什麽好担心的。 道隆闻爱妻之言打起精神满足的笑道:「不过呀!见到儿女成行,且个个才貌兼备,真令人宽心。可定子何时方得生个外孙让我得以含饴呢?不像伊周在她那般年纪便生来了松君给抱,可惜雪子短命啊!千代也不晓得同不同意嫁给伊周,唉!还想再抱到第二个孙儿,难喔!」说罢,又叹了口气。 「唉!不是说说些令人愉快的事儿吗?怎又谈到伤心事啦!」贵子赶紧转移话题,或许病痛会改变一人的个性。 「看妳呀!如今也年近四十了吧!岁月不饶人。想当初,全後宫就妳一个“高”内侍性子最硬,外人都流传着先皇身边多了个(1)小野小町。」忆起当年,道隆拿贵子调侃一番。 「我性子硬?您也不遑多让。当年情书诗文送得最勤的人不就属您吗?要不我现下怎麽会在这儿?」贵子仍不忘与道隆斗嘴,与以往无异,希望让他放松身心,不再钻牛角尖。 「仔细想想妳倒挺难追求的,我记得十分清楚,这情书大许是写到第一百封时妳才肯回信的啊!」回忆将美好萦绕,道隆的脸上浮现幸福的笑容。 「有回信对当年的我而言已是不错了,要不都像那位伊势女官剪了阅毕二字送还(2)平中哩!」贵子得意的扬眉,重温当年的高冷。 「喔~原来妳早对我青睐有加呀!太教我感动了。」不费当时的苦苦追求,淋了这麽多的雨,道隆眼中泛着泪光,非常真挚,不似(3)平中的墨泪。 在此同时,由於定子皇后目前无特别要事,大夥儿也就暂在住所歇着,晚些时候再参上。 清少纳言与千代共处一室切磋文艺,当两人进行文学攻防兴致正高昂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帐外打住了两人的唇枪舌战。 「妳们两人都在房里吧!两大才媛的口条果乃犀利出了名呢!」此男声貌似在何处曾领教过,千代会议以往的同时,清少纳言的率先问候倒提点了千代。 「可真殷勤呢!实方果真是当今第一闲人。今天莅临有何事指教?」她一出言即是毫不留情的调侃。 「说这话可毒着呢!我这一趟来可非闲闲无事忙。我是来向式部之君请教一些问题。」 「咦?我?」千代本以为又有好戏可看,置身事外的,结果他的目的竟与自己有关。 藤原实方在千代的问号之後不留缝隙的回:「是的。」 千代听了,略些迟疑的传眼色与清少纳言,唯见她眨了眨眼,笑道:「天下第一闲人难得有正经事,就别顾忌我了。」 她推了把千代,既然这样,千代只好挪往帐边,与外头的实方对话。 綷縩之声的远近与人形的由小变大告诉实方人员已至,故赶忙开口:「妳是师内大臣的,应该对他认识颇深吧!」 他给与千代的称呼令她又羞又恼,她隐隐约约可感觉的到清少纳言的窃笑,「什麽师内大臣的啊?我是我的,师内大臣只是与我有交情,我不是他的。」千代吐嘈着。 「好啦!听你这麽一说,应该和他熟的很。」实方敛起玩笑,转而一本正经的道:「对呀!看样子,师内大臣是一心一意喜欢着妳,可最近怎麽老有传言,说花山院与他公开为敌?」 「花山院?」这个称谓於千代而言依稀有些印象,伊周和那色老头都曾提过。 「据说花山院打自五丶六年前便开始追求故太政大臣的中君,但中君对花山院一直不理不睬,原因是中君真正的心上人是师内大臣。为此花山院相当恼怒,我想问的是中君为何会喜欢师内大臣?」 千代一时间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之前伊周追求的是大君,与中君何干?她仔细的回忆伊周曾和自己吐露的只字片语,将目前已知的如实以告:「师内大臣曾经喜欢大君,後来却因为一些奇怪理由嫌弃了,依稀记得提到过花山法皇 。那理由我也有些忘了,他很久以前只和我说过一次。我总觉得他是太过帅气以至於被甩了。他当下哭得惨。」 千代的说话方式倒教帐内外的人都噗哧的笑了出声。 「这话挺妙的啊!」实方笑到不能自已。 千代惊觉自己说出了些不怎麽大雅的话,在两人快乐的笑声中,夹杂着苦笑。 「哎呀!你们到底在说些什麽,太夸张的言论了。」帐外散透着不一样的薰香与不同的声音,但闻实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说着:「齐信?曾几何时你也成了会来光顾女官的男人?」 齐信此名词千代不曾忘记,她怀疑的观望着帐外的人影,毕竟他和清少纳言有段心结。 「本来是寻草庵的,谁知碰巧撞闻你们言谈的内容!唉!真是一群摸...jinjishUWU点!! 第二十二话·双皇之爱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天皇正一边搔着命妇之君的肚腹,边欣赏定子温婉美丽的侧脸,经时间的推移,定子身上散的成熟妩媚越来越浓密,愈加吸引男人的目光。 望着望着,也就陶醉其中。 定子老早就注意到天皇灼热的注目,此刻,她放下手边的书册,往天皇看去,恰巧遇到他如痴如醉的笑靥。 「皇上,您怎麽净看着我?」定子感到好笑的问。 「没有啊!因为定子妳真得好美。」天皇挪身至定子身侧,亲昵的玩弄她柔如蚕丝的青丝。 他的视线转移至定子膝上的书籍,那本书籍的纸张早已泛黄,且页与页之间蓬蓬松松,应当被翻过许多回。天皇拾起书翻了翻内页,里头的诗文颇是熟悉。 他点点头,止不住口中的赞语:「定子好认真,想必这本古今集早被妳背的滚瓜烂熟了吧?」 「没有到滚瓜烂熟的地步啦!」定子谦谦的答道。真正的高手总会明白自己的不足。 天皇把玩着古今集,忽然灵光闪动,他用一种捣蛋调皮的的眼神瞅着定子。 随後,竟出乎意料的拉了几帐挡在两人之间,定子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皇上这是?」 天皇暂不回答定子的问题,随意翻览着书籍问道:「弥生三月朔日,在原业平朝臣咏了什麽和歌?」 经天皇这麽一问,定子方知原来如此。此事的确新颖有趣,不过要是自己不小心口误或记错了那该如何是好,故忧喜参半。 在住所里调侃着齐信的千代与清少纳言,忽逢主殿司的人到来,兴致昂昂遭如此打断,四人停下言语看看对方到底是要说些什麽。 主殿司的人见聚集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才继续说:「皇上召式部与清少纳言上登华殿,并带齐古今集二十卷。」 齐信与实方皆是头一回听到煞此奇怪的指令,异口同声的问着对面隔着一层帐子的女孩们:「妳们平常到底都做些什麽工作?」 千代见怪不怪的道:「没什麽,就简单的陪侍皇后而已,只不过有时会有些意料不中的临时命令。」 清少纳言彬彬客气的对待两位男士,和方才打笑的态度可转了一百八十度。「委实失礼了,我们俩得参上去了,此回招待不周,下回再来聊吧!」 「也是…」实方齐信明理不为难两位的起身,之後才轮着清少纳言将书阁上的古今集全然取下,与千代一起分摊,揣着书离开卧房。 有趣的是,实方与齐信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在不远处偷偷窥视着两名女官的风采,女官们手无闲暇攫扇与遮面,故两人的容貌仪态皆教他们看得一览无遗。 「草庵这女人生得倒挺风流雅致的。那名唤作式部的家伙,想不着才这般岁数。还以为她满双十了呢!」齐信远而察之,不免啧啧称奇,尤其是千代的年纪,他原以为能毒舌至此,经验老成的人物,应该早满二十岁了,想不到只是名十五岁左右的小姬君。 「唉呀!女人的真面目总隔座山,我老以为式部与师内大臣年纪相仿,如今看来她比我想像的小许多。只能说得再实事求是些。」实方颌之同意齐信所言,并添加自己对千代的看法。 清少纳言与千代匆匆前往登华殿,虽然大抵猜得并非何等重大急事,方才主殿司派来的人的语调倒像天崩地裂令二人不由得加快脚步。 抵达登华殿,从对屋远远瞥览,乃见天皇坐在近廊外缘处,登华殿妻户之口立了一处藤草纹质的几帐,两人大步向前朝天皇问候。 天皇不等二人开口,率先以眉飞色舞的神色问:「古今集都带齐了吧!」 清少纳言与千代相觑片刻,她们不明白古今集的重要之处。 「是的,皇上,都带齐了。」 「那好。」天皇满意的莞尔,「妳们快些坐到我这边来,不必拘束。待会儿我要考考皇后对古今和歌集的参透程度,,妳们可听好,倘她有背错,便取一粒棋出。」 看到天皇跃跃欲试的神情与语锋,千代与清少纳言这才犹如醍醐灌顶,原来天皇是要玩这种游戏。 两人依天皇的指示当场坐下,隔着几帐的面色虽没有亲得阅目,定子的紧张与心慌意乱可自氛围静静体会出。 天皇自古今集一一的考出来,每次问的方式都不大一样,有时问下句如何,有时考作者为谁,有的甚至只问日期与作者,让定子背答出应为何歌且内容为何。 天皇不予定子缄默权利,硬性要求对方一一作答。 定子含蓄了点儿,时而放慢答题率,时而压低声量,但这些情况都在一个前提之下,倒背如流毫无一丝差错。 天皇书越翻,越觉得不敢置信,通常就算再记的滚瓜烂熟者,遇着抽背考的状况下,难免口吃或口误之类的,这些现象在定子身上完全不着痕迹。他越想越觉得得抓到定子的漏网之误才肯罢休,故赌着一鼓气,硬是要考到定子出错。 可是打从下午直至傍晚,足足过十卷有馀,定子依旧不为疲惫而露出破绽,她的条理仍然清...jinjishUWU点!! 第二十三话·晨星殒落(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主公,您好些了吗?」千代堆着自内心关爱的笑颜热情的问。 能在这种时刻与活力四射丶青春洋溢的千代见面,道隆的笑容也不知不觉被千代砌了起来。 「看到妳还愿意告假探望我这老相咱,让我好感动啊!」 「这是应该的呀!主公,您平时待我如己出,能予您笑容是我的荣幸。」千代膝行靠前,定格於道隆床榻之缘,清澈如山中深泉的瞳孔迎着道隆喜悦的病容。 「岁月不饶人喔!转眼间,妳已长得这般亭亭玉立了。」他揉着千代的头顶,亲昵的像对自己亲生女儿说话一样,「来,千代,再像以前一样,坐在我的腿上吧!」 千代害臊的抬眼瞄了道隆一眼,不好意思的道:「我怕现在的我太重了。」 道隆听闻千代的顾虑,放开束缚大笑了几声,好笑地掐了她润滑弹性的脸颊,道:「不要紧的,快点上来。」 苍白里的一抹曙光,他的盛情千代难却。 千代小心翼翼放轻力道的坐上道隆盘起的大腿,彷佛回到两人初遇的时候。望着千代乌黑柔顺的丝,以及融合着青涩与成熟的脸孔,他情不自禁的道:「小不点再不是小不点了。」 他眼神中经历病魔的沧桑,是他笑靥下的黑暗。千代回到当年似的伸手环抱住道隆,在他的怀中磨蹭丶撒娇着。 「主公,您要好好休养身子,好好保重,皇后娘娘都相当担心着您呢!」 「让儿女操烦委实罪过呢!」道隆不自觉的扬展苦涩的嘴角。 「才不罪过哩!您知道吗?清少纳言给我起了个叫猫君的小名,您也能这样称呼我吗?」千代如小猫般向道隆讨着疼爱。 此景与言语令他回忆起上次家庭聚会时的命妇之君与把松君逗得开怀大笑的猫之扇,一股甜意涌上喉结,「猫君,挺适合的呀!猫君丶猫君……」 反覆念诵着这个小号,道隆不由自主的解颐而笑,眼角的泪水也顺势滑落…… 千代隐隐约约能从他的怀中窥得一丝端倪,却不加言明,继续让他享受自己的撒娇可爱。 「不知为何,每次只要看到猫君,心情都会拨云见日……」他深吸一口气,为的是消弭抽噎声与浓厚的鼻音。 「猫君也爱主公。」千代低着感性的嗓子说。 倏地,道隆问起了他最关切,同样也是家族大事,他徵求且试探千代的意见丶想法:「千代,妳愿意作我的儿媳吗?」 敏感的词字睁大了千代的双目,这是在替伊周徵婚吗?的确令人难为情。她面临好多层问题,一是自己对伊周的真心如何,二是该如何化为言语转达。 道隆明白此为尴尬的问题,非得以轻易应允的决定。 於是,他向站在妻户附近的伊周摇摇手,道:「伊周,过来我这里。」 伊周依父言来到道隆的床头边端端正正的坐下,他的举止气度越来越有内大臣的风范,稳重可靠。 道隆回忆着过往,试着将影像组织成文字,「还记得当初雪子离开二条宫的那一晚,我狠狠的责罚你吗?」 「嗯…记得。」伊周颌之,老实说,那一夜的重点好像不在那场责罚上。 「那次的责罚,我是打给源大纳言家的人看的。这事没和你说是为父的错。」 伊周摇摇头,认真的注视道隆的愧疚,「父君,那一晚,是我脱胎换骨的契机,没有那一晚,我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他冲着千代一笑,因为那一夜,让他澈澈底底爱上千代。 千代也深深体会到那次事件之後,伊周对自己的情感有莫大的转变。她害羞的哂笑着。 道隆注意到底下火热的化学反应,连忙拉过两人的手,任重道远的道:「既然这样……」他把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语重心长的说:「千代,我们伊周就劳烦妳关照了。虽然他任性了点儿丶幼稚了点儿丶爱哭了点儿,妳可千万别嫌弃。」 「咦?」千代惊讶的抬头,道隆消瘦却俊美无俦的面目写满着慈祥和蔼。 「是的,主公。」千代毫无犹豫的点头,她的手紧紧握牢掌心下比自己大点儿的另一只手。 「如果妳这般答应,那我也没什麽好担心的了。」道隆满意的笑道。一语之出,是两人的悸动。 傍晚,伊周乘车送千代回宫,道隆卧病看起来并不严重,不过如此情况令千代回忆起藤原道长於清水寺的肝胆之言,不由得为道隆担心了起来。 她告诉伊周:「伊周,你得对大纳言道长有所提防,他有抢夺关白的野心,虽然我不知道他会采取何种方式。总之,你要小心一点,尤其是主公患病期间。别给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千代的一席话使伊周惊诧不已,此类话岂会从千代这种女孩的口中说出,同时亦对其言感到疑惑,「阿叔?他有夺位之志?」他思忖着千代的言语,仍理不出道长有何不对之处。 千代也知道未有事,伊周是不会轻易起疑的,她悉心劝着:「哎呀,反正你就多留心一点,多一分准备,少一分灾祸。...jinjishUWU点!! 第二十三话·晨星殒落(中)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不是原来还能说丶能坐丶能走,好好儿的吗……」 道隆逝世後,定子皇后成天以泪洗面丶叹息终日。天皇疼惜定子,凡一下早朝便直抵登华殿陪伴,委实难得一遇的好丈夫。 「定子妳瞧,这朵梨花真美呀!和妳一样。」天皇将梨花插在定子的饰上,定子一见到天皇与他具有磁性的嗓音,眼泪便扑簌簌的落下,他替定子拭去方落下的筯泪。 「呜~别哭罗!我好心疼喔!」他托着定子柔弱无助的脸庞,几尽柔情。 天皇竭尽所能的逗着定子,望博佳人一笑。但他老觉得自己对於取悦他人很是笨拙,尤其是定子的泪液仍旧不为所动的流淌,最後还是自破自功,「对不起,我真的很不会安慰人…」天皇沮丧的垂下头。 其实,他认错的模样才是最为逗人的,挫挫的可爱极了。 定子了解到丈夫的体贴入微与心意後,再看到他那逗趣的面容也渐渐的破涕为笑。 至於千代亦是感到无比的错愕,那一天的相见欢,竟是永别前的饯别,寔是不胜唏嘘,莫非这也是纠神的安排,让自己见上道隆的最後一面。 晨起还好好儿的人,竟熬不过须臾短夜,出乎人意料之外。 她真心景仰藤原道隆,一切无不令之感怀。绿叶在泪洒之下成为红花,千代端视着那只受道隆托付的手掌,泪珠止不住的滚落其上。 伊周内心定不好受,已经连续数月不曾见其现身,以往从未有此先例,由此可推测伊周的痛苦有多沉厚。 想到伊周的情况,千代同样心疼不已。 虽他一出现总爱逗弄自己,但少了他的玩笑,千代内心反而遭孤寂缠身,甚难排解,对於道隆的逝世也就更加惋惜。 千代的少女心事总是逃不了清少纳言锐利的观察力。这一天,千代表面上正紧瞅着唐画,实际上灵魂已脱离肉体。 「猫君…猫君…」清少纳言唤了数声,千代皆千唤不一回。清少纳言摇了摇出神的千代,看可不可以唤回其魂。 千代轻轻的道:「伊周现在心里很难受吧!」模样应是自言自语。 「哎呀!猫君,早说了妳对少主公的心意不单单朋友之情而已,瞧妳为情苦恼成这模样。」清少纳言伸手盖住千代眼前的唐画,提醒着千代出神的举止。 千代在她的一搅,蓦地仰,她惊觉自己无意间出卖了心思。 看着千代含羞却不怯恨的直视,清少纳言回想自己在千代此一年纪时的光景,钦羡的说:「少女情怀总是诗啊!着实羡慕妳遇着的是甚此优秀的对象。」 千代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子去了,她以大袖蒙着两颊,万万不敢直视对方,她羞涩的吐露:「我…应该是喜欢他的,只是……」 「只是?」清少纳言见千代这副娇羞的表现,忍俊不禁的贴在她的脸庞问。 千代探出一只眼,如含苞待放的粉嫩花蕊,「我…不确定我俩拥有的是相同感受。我怕我们的感受不对等……」千代一鼓作气的说完。 清少纳言相当能理解千代心情的大力点头,她用亲近千代的语言道:「这我了解,我的曾祖父曾咏过一歌,道是:人心不可测,知其无理无物依。若非如此者,何以今朝相逢时,犹恋君似远游人? 有些男人会让妳觉得他爱上了妳,其实,他并没有;而女人会让你觉得她不可能爱上你,可她却动了心。」 「嗯嗯!所以妳认为呢?」千代对清少纳言的言论予以极大的认同,果真一针见血,痛快极了。 「少主公呀,他绝对是真心喜爱妳的,且定胜过妳喜欢他的心意,和逢场作戏的男人不同。哪一个花心的男人不四处游走在各色女人之间?除了妳以外,就从未听闻少主公和哪位女性再有暧昧了。」清少纳言揉了揉千代的肯定肩窝,言下之意是:「现下专情的男人屈指可数,得好好把握才是。」 「嗯…」千代点点头,但内心依旧如同毛球丝线缠绕,无乱刀得斩乱麻。 这一天的定子不同寻常,频频晕眩呕吐,脸色苍白如纸,千代目睹好朋友受病魔之苦,忧心到心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却仍佯装正常的坐在榻边守候,清少纳言的心态也不遑多让,她默默的朗诵佛教经典,一刻不敢松懈。 天皇闻讯,亦加紧遣典药寮的药生与侍医诊断。 侍医一到,大家便急得像乌云密布快要下雨的促着:「皇后娘娘这是什麽病症?请快些教大家安心吧!」(1)侍医掀帘入殿,在以唐土的诊疗方式与询问了皇后一些症状後,缓缓吐露是与否之外的答案,恰巧天皇即时赶到现场,也同时获悉第一消息。 「皇后娘娘这是有喜啦!已怀孕三个月。」 大家脸上的焦虑瞬间转为兴奋之喜。最喜孜孜的莫过於当事人:天皇与皇后。 天皇来到定子榻前,紧握她柳丝无力的双手,话中蕴喜的道:「定子,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定子虽身体不适,仍冲着天皇一笑,原来自己的肚子早已孕育了幼小的生命,令人...jinjishUWU点!! 第二十三话·晨星殒落(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纵使道隆的辞世带来朝廷的无限扼腕,政府的运作仍得继续前进不得回头,尤其是(1)大宰府面临的棘手问题,更不容许朝廷的疏忽。 阵定之中,右大臣敛着粗犷的眉,朗诵着(2)筑前国的军函,情况看来不大乐观,暗藏潜在危险:「刀伊蛮夷分乘五十艘战船突袭对马国,国司藤原远晴弃守逃隐大宰府。壹歧国司藤原理忠率一百四十七名将士力战,全数阵亡。此外,刀伊於壹歧国大肆屠戮,鸠分寺僧兵顽强抵抗,仍不敌外侮,鸠分寺遭到焚毁占领,僧兵全数捐躯。」 如此重大的外敌来犯堵塞了诸多太政官的嘴,日本太久没有外患来袭,朝臣面对即将开展的战役皆毫无头绪。 内大臣环视四座,见无人愿意表态意见,他凭着中丶日史书曾经记载的各大战役之前因丶过程丶後果,提出大胆的建议:「敌众我守,敌寡我攻,既然无法靠推拖拉来削弱敌军势力,就采取猛攻,杀个他寸甲不留。」 内大臣话一落,立即引来会议中的面面相觑,此提议大家不敢否决也不敢认同,毕竟历史上日本少在战术上采取主动出击的先例,除此之外却别无他法 在一片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宁静之中,大纳言道长以狼顾的姿态引吭驳论:「内大臣此言过於偏激,未经深思熟虑,是想陷大日本国於不义吗?」此话略嫌以下犯上,将众者的目光都聚集在道长身上,惟见他抬举着鄙夷的鹰眼,彷佛以长辈教训晚辈的态度。 「要不也请众卿集思广益,我只是单纯抒己见。」内大臣语锋一转,不直接和大纳言对冲。 不过他也吃惊的愣着想,以前,无论自己提出任何见解,道长都会以更好的建议或改善之处来反驳,而非现下的为反对而反对。 向来自己的重要他人,何时成了这副怨恨自己的模样? 「现在都是内大臣的意见,何来其馀见解?」道长以锋利的口吻刁难着。关白骤逝,尚未决定继承人选,他趁着长兄亡故,大肆的攻击内大臣。 「好了,大纳言。内大臣也只是表达看法而已没什麽。今儿的会议就到这里吧!外记,把内大臣的言论纪录下来。散会!」左大臣缓颊着阵定中前所未有的剑拔弩张,顺势宣布散朝。 回程的途中,道长的嘴角浮现着一抹诡谲的笑颜,是大事将至的萌兆。 今日的留宿殿上,几名殿上人聚集在清凉殿的昼御座前,讨论着和歌的好坏,包括齐信丶实方等等,连太后亦莅临隐於御帐後俟听着几名歌人的评论。 头中将齐信自信的瞥了实方一眼後,率先赞许:「禀皇上,昨日臣与三五好友,实方君丶重之君丶道信君共游东山。恰逢午後落雨,实方君便於花阴下避雨作此歌,“若夫此世中,不曾有樱存之者。春日虽临之,世人看心何从去,无樱焉能得闲散?” 臣与众友认为此乃此世绝唱。」 天皇闻之亦投以称许的眼神,他面带钦佩的笑容道:「实方之才,此世难觅出其右者,果然不违风流才子之名。」 实方碰着圣颜笑开,兴致勃勃的作揖谢恩。 讵料,道长的家臣右近卫中将行成撅着宛若说得毫无可取的唇道:「你这人这麽骄慢,歌虽美,岂足让人称美?」 不晓得对方是为着什麽缘故甚此厌恶自己,实方听在耳里很不是滋味,他以不大友善的口吻反语:「你对我有何不满可以直说无妨,不必这样拐弯抹角。」 行成见实方越往怒火的圈套靠近,心里的喜味更大肆地漫延,仿若流水的扩散。 他挑着盛气凌人的眉骨,洋洋得意的道:「我并未拐弯抹角,我只是有话直说罢了,你硬是要这样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他的口吻相当傲慢,令实方的火气如灼灼之日中天,「你现下的话就叫做拐弯抹角!正人君子就是要坦荡荡,而不是在那儿看不得人好,说三道四的。」 气氛越烟硝味浓厚,齐信上前挡在双方之间,劝着实方:「哎呀!好了啦!别跟这种人计较……」 行成紧抓大好时机不放,在着火的柴房增添柴火,「连点情绪都控管不好,心术不正,还配得上歌人?哼…可笑…」 他的嗤之以鼻澈底惹恼了实方,就连天皇也无法袖手旁观,本要开口责备行成,孰晓得愠火中烧的实方竟先天皇一步一把抢过行成的头冠,连同方才所受的气一并摔在地上,出响亮的“碰!!!”一声。 在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的愣视着犹如定格的场景,记忆依旧停留在头冠落地的那一刻。 俄而,铿锵丶毫无半丝暖意的嗓音自帘後传出:「将左近卫中将实方外放为6奥守,录进歌枕!」 此刻的变革将众人的脸别向御帘後隐隐约约的人影,惟右近卫中将行成依旧泰然自若。 最为震惊的莫过於实方,这岂会是从太后懿旨下达的口谕? 「太后娘娘,冤枉啊…」 「母后?」天皇拔高音量提醒着太后过於苛责的分寸。 太后一语赌气的道:「左近卫中将缺乏度量,为此外派至6...jinjishUWU点!! 第二十四话·皇后归宁 (一)(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随着定子的小腹越来越大,到了该是归宁休养的时候。定子出宫之日,一路上百官迎迓,包括左右内三大臣丶各省丶职府的官员无不缺席,一条不长的大道塞得人满为患,条条裳裾溢出街口。定子对此辉煌叹了口气,这难道是父亲道隆送给自己和他无缘见到的孙儿的最後礼物?思至此,不禁满是慨叹。 回到二条宫,头一个来与定子皇后叙旧的是高阶贵子,其面容好比面临深秋的黄花,丧夫之痛还深刻的刻印在她眼中的落寞,至今还身披丧服。 本来打算在女儿之前打起精神,但与定子谈到道隆之时,忆起以往之种种,又免不了一阵落泪。 「这世间的纷纷扰扰真教人痛恨。」贵子略带厌世的道,道隆对自己的爱,她再也无法感受到了。 庭园道隆生前手植之树闻着此语,绿叶转黄纷纷飘飘,花谢落英,迈向既永恒又虚邈的境地,死亡。 在二条宫住了两三天,明晓得自从伊周晋升内大臣之後即自立门户,搬到平安京城尾的九条大路与室町小路的街角,离二条宫远得很,自己的记忆时而仍停留在互为邻居的日子,以为对方犹在一门之隔,因此养就了饭前饭後睡前拉启拉门的习惯。 话说已将近数月不曾和他会晤了,虽然千代总是提醒自己该把重心摆至生活眼前,依然戒不了开门的性格。 乾脆,她厌烦了这种心神不定的感觉,在最後一次手指不由自主的触碰拉门之际,她心一狠,直接“碰”的一声,拉门被推到遥远的边缘,两间厢房瞬间合为一体,变得无不宽敞。 千代抖了抖手上的细小尘埃,吐了鼻气,想着:「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手痒了吧!」 不过虽说治了标,本却未能根治,她的潜意识中迟迟顾忌着伊周现下的感受,忧恻着他是否走出伤痛疑惑继续在暗夜里哭泣。 这样的惦记,连千代本身都感到习以为常,故未现自己最真切的心境。 清少纳言与宰相之君闲暇时馀来到千代的厢房探访,一来有邀约意图,二来闲着也无事忙,索性来寻千代乐子。 大家一进房,便为千代能有煞为宽敞的房间而新奇万分,「哇妳的住所好大……」两人惊叹着,所谓望洋兴叹,她们两人的动作鲜明的很。 千代乾笑着解释:「没有啦……」她随即起身至拉门边,拉上门道:「这是两间功用不同的厢房,这儿是我住的地方,隔壁原先是少主公的房间,现下空下来啦!所以都变我的了。」 「喔~」两人不约而同的慢动作点头,好似明白了些什麽,心照不宣。 千代大致明了两人的心态,两眼一瞪後说:「别想歪了,妳们难道没听说过青梅竹马吗?妳们来找我有何要事?」她赶忙转移话题,免得惹来一阵钦羡声。 「左京提议至下贺茂神社寻子规鸣啼。要不要一同前往?」宰相之君眨着调皮的美目邀着。 清少纳言是最支持探访花鸟草木悠悠之情者,她连忙附和:「风和日丽,不善加利用太可惜了,据说现在的牡丹花开得正漂亮呢!在贺茂神社恰得一窥究竟。」宰相之君身为她的同事,对其心中之的可说是格外分明,她亏着她说:「想和咱们走便走吧!不必隐讳成这副德性,这里没有栋世。」 「唉何必提到那人,一听着他,兴致便减半了,成天说什麽入仕的女人都教其他男人看去了的话,烦死了。」清少纳言深深地吐了口气,一副想把晦气排出体外的样子。 千代曾闻清少纳言提起,藤原栋世是清原家看上的新女婿人选,相当排斥清少纳言仕宫。 「要去的话咱们赶紧去和娘娘说吧!」宰相之君催促着。 「好,我也一块儿去!」千代一口率性的答应,自从穿越来到平安时代後,她就再未光顾过下贺茂神社了,不晓得那儿以成何种光景了。 几名女官集体向定子告一天假,大家的(1)壶装束皆已上身,再加上知悉了目的後,定子乾脆做个顺水人情,通情达理的道:「妳们要去便去吧!记得把那儿的盛况确切的回告我。」 得到定子的允许,一群人兴奋期待的跟着领头羊前进,嬉嬉笑笑的人声越来越远,直至静如无人之境。 大家兴致勃勃的乘着铺展着蒲葵叶的牛车,一路上聊着子规何处寻的话题,而千代则仔细的回忆着曾经与纠神的谈话,老实说,她相当感谢纠神予她与平安人们缔结良缘的机会。千代最想做的,就是寻觅纠神的踪影,向他答个谢,抑或再把一些注意事项问详实些。 牛车驶入森林,偌大的树林里,在子规的指示下,车夫将牛车停驻在一辆达官贵人的车附近。 几人依序下了车,森林湿土的气味异常清新沁脾。 清少纳言一脸舒服的沐浴在大自然之下,一片参天空林之中,惟有此辆不知是谁家的车,令人有种觅得知音之感,可惜车上却空无一人。 她问着:「这人也是来寻子规的吗?」 宰相之君虽也很想知道,却只能耸耸肩说:「或许吧!谁晓得呢?」 几人在结束此...jinjishUWU点!! 第二十四话·皇后归宁 (一)(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不过千代的笑靥却越越愧疚,她觉得现下的此番举动浪漫归浪漫,总不合时宜。 她敛起了方才的嘻笑,赶紧自树上折返回地面,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头垂的低低的,一点也不敢和伊周再有眼神上的交流。 伊周至此犹对千代方才的顷刻恋恋不舍,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拂开遮掩惹人怜爱五官的几许丝。 「怎麽不笑了呢?」伊周的口吻毫无半点责备,反而萦绕着眷恋。 「我…对不起…在这样伤心的时刻还不识相的开着玩笑。」千代依然避着伊周的视线,不过这未免太巧了,竟然会在纠之森遇着伊周,人果真常在最不经意的时候遇到最经意的人。 伊周的嘴角泛着一抹苦笑,他安慰着责备不已的千代:「伤心丶遗憾嘛…在所难免,但,难道要一直沉湎在伤痛里吗?」 千代这才缓缓的挪移着双眼。在她转移的过程,某一熟悉的物件於视线中留下深刻的残影,千代好奇的将他怀中那本相当眼熟,也颇是突兀之书化为字字句句:「你拿的是何物啊?感觉怪怪的好大一本。」 伊周尴尬的掏出千代瞳眸紧攫的物品,说道:「还是被妳现了。」 迎向伊周那一面的图示转至千代面前,她杏眼圆睁,白色的纸张上头残留的是铅笔的画痕,一笔一划明显为一棵繁茂的樱树。 她这下明白了些什麽,「我的画本!」千代激动的双掌握住画本的页缘,高兴的都要一飞冲天了,毕竟画本的地位如同日记般,记载着从小到大的记忆。 「是啊!这幅画应是在纠之森完成的吧!照妳画的如此唯妙唯肖,想说寻寻此木到底是哪一棵。只是这里貌似觅不着如妳所绘的那样高耸的樱花树。」伊周的下唇上撅,受到小小委屈的说。 经他的一番言论,千代意识到一件事,「对吔!这时候的樱木在纠之森的确是弱势树种,怪不得见不大着它的踪迹。」 「不过…」伊周眯起了勾魂摄魄的诱人灵眸,「妳怎的会在这里出现?要是被其他男人撞见了,很危险的!」 千代有正当理由解释此事,她名正言顺,光明磊落的答:「清少纳言丶宰相之君与左京之君邀我一块儿来寻子规鸣啼,只是我在这里多逗留一会儿,没想到就遇见你了。」 能在此莫名其妙之际与伊周碰面,,千代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喜悦。伊周这也就释怀了些。 两人继续聊了一阵子,忽然闻得左京丶清少纳言与宰相之君的说笑声在树林中回绕迂转。 伊周催促着:「好啦!妳赶快去和她们会合。和她们同步,若是遇到什麽野男人,我也比较放心。」 「啊?」千代斜着头,此话的逻辑和她的频率搭不上线。 伊周冲着愣的千代一笑,调皮的道:「和左京与宰相两位绝世美人走在一块,妳与清少纳言也就相对安全啦!」 「吼!」千代还以为伊周会提出一些高妙的理论,竟是说着风凉话,她大力的追打伊周,「现在是嫌我长得不够美罗!」她虽然自知自己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但由对方口中说出,听在耳里总觉得吃味。 俄而,伊周回攻,猝不及防的牢牢回拥住千代,两人碰额两不移。 他轻柔的呢喃彷佛细细薰风拂过,予人酥酥麻麻的感觉,「这样也好,如此一来,妳就只会是属於我心里最美丽的一朵花。」 此句话一步一步的蹿上千代的两颊,伊周的睫毛就在自己的肌肤上磨蹭着。 动心归动心,真心到底如何?不过对方看起来颇是陶醉於与千代的亲近狎昵,她便姑且相信吧!谁教他是她忻慕的对象? 其实伊周会在贺茂神社出现也是有其用意。既然定子归宁,将於二条宫住上一段时日,他索性领着松君暂时入住二条宫。一方面方便照料定子,让贵子抱抱松君解忧,另一方面又能和千代培养感情,委实两全其美。 不过正事还是得先办妥才有闲暇时馀谈情说爱。 他慎重其事的向定子与贵子说明:「明日我会请(1)法琳寺的僧侣替妳诵经祈福,祝妳安产。」 贵子明事的颌之,她向定子千叮咛万交待:「此子为天皇陛下的长儿,更是妳父君生前的寄托,得要小心保护才是。」 定子乖顺的应允,毕竟这也是她和天皇的第一个孩子,一想像未来他会如何疼爱这还未出世的小生命,定子原本惨澹的心情即有所好转。 贵子此时也把矛头指向伊周,一一表达对子女的关切:「还有你呀,伊周。正如你父君生前所催促的,你何时才要再续个妻?松君总还是要有母君照料较妥当。何况你真打算只守个子嗣终老啊?未免太过单薄了些。瓜瓞绵绵,福气才会跟着东来。」 说到这档事,教原本以幽默戏谑着称的伊周也不由得薄颊透红,他底心明白贵子的言下之意,但他秉持着:时候未到,行动不到的原则,故他回以:「母君,这事我自己能够掌握得宜,时候到了,一切定会水到渠成。」 他笑得颇有自信,和千代这种不同凡响的天女交往,最...jinjishUWU点!! 第二十五话·为定子祈福(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一大清早,伊周便令人将主殿的两间胁殿改装为精舍以作为礼堂,并临时设了格子门,隔出摆置佛像的内阵房。里头奉上诵经的布施品,例如布帛丶衣服… 到了约定时间,僧侣们6续赶到,开始了整整一天的祈福仪式;诵经的钟声缈缈,展开整整一日的诵经勤行。那声音宏亮,在渡廊上回荡,可谓荡气回肠。佛前之灯,照亮佛像使之金尊,在经文的缭绕更是威严无比。 仪式进行至深夜,祈祷声仍得贯彻此宵。此夜,女官们聚集一处,谈论平常没有机会提出的疑问。 「为何裤袴要叫作指贯?和腿一点关系也没有。」 「要不然如果是妳,妳会如何取名?」 「这个嘛…」某女官埋努力的为此问题烦恼着,颇是好笑。 千代也开始进行批判性思考,自行幻想,「是啊!怪不合理的,罩在腿外的。蓬蓬的灯笼裤,乾脆叫腿袋好了。」 大家听了皆语有同焉的低语:「嗯!有道理。男人老爱穿腿袋。」 「衣服也有各式各样之称,有些令人感到挺不以为然的。例如汗衫,明明长的要命,一点都不吸汗,像在唬小孩。」辨之君耸着肩,无可奈何的道。 「像这样子的衣服,就该给男孩子穿才是,让他们臭死。」左京之君点头称是。 和她是默契二人组的右京之君闻後不忘打趣的说个几句:「如此一来,香可得薰多了。要不碰上连炎炎夏日也不沐浴的,那还得了?」 「妳们猜猜,倘猜着了也别说嘴。到底有哪位男士几百年都不洗澡的啊?」清少纳言凑前八卦的问,这很重要,夏日大家即可尽量回避。 「咦?少纳言妳对这种东西也感趣?」千代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语末来个好事的上扬 。 「唉唷!妳们快说说,免得我届时遇着仍然不知,好可怕喔!」清少纳言撇开千代的阻挠,挨近听着 。 「这还用说吗?我以为妳心领神会。瞧!那些在隔壁房诵经的,噢!不知道几天没洗澡了,我刚经过,都快被薰死了。」宰相之君在鼻息前大力摆动手腕,想把味犹在鼻的臭味赶走。 隔壁值班的僧侣再也忍无可忍啦!原本不想理会,但这把火烧着烧着也烧到这儿,实在太过分了。「有本事就整晚不睡,继续说到天明!」 大家挥想像力想像僧侣的表情,不免大声嬉笑一番,连僧侣们的各式缺点也都被一一拿出来说笑。 人多势众,那名僧侣没办法,只得独自碎念:「吵死人了啦!到底要说到何时?」 「放心啦!吵不死你的」辨之君还不放过他,死命的捉弄。 不过事情也挺巧的,在法会那日,左大臣送来了阵定的表定日期,恰恰就在隔日。 伊周在天未白,仍是繁星熠熠之时,便自卧榻起身。喝了一碗粥後立刻更衣着装丶修剪指甲丶梳理头和点铺淡妆。 最麻烦的部分是朝服的繁文缛节比其馀像是直衣丶狩衣更罗嗦,属於脱下容易穿上难。几位侍女也在一旁帮忙,什麽缝腋袍丶栏丶表袴丶平绪丶浅沓皆一一穿上身,最後戴上垂缨冠。 衣摆窸窸窣窣的琐碎声响扒开了千代紧阖一晚的双目,住在隔壁房的千代瞅着音源处,心里默默地表达一声:「辛苦了。」又倒头继续作着她的美梦。 伊周翻了翻黄历,白纸上头刻画的黑字令他不禁倒抽一口气,他喃喃的啐了几口:「什麽嘛!今日居然得忌避。好不容易才回老家住没有多久。我看看…今日的东南方性火,会克今日属木的…」 「内大臣…」房门外的家司已逢候多时,不耐烦却也不敢牢骚的催促着伊周。 他这才敛起可能招惹霉运的眉,大步走出房外。 他压低嗓子应和:「嘘…小声点儿,不要吵醒千代。」 家司像是明白何事似的,两眼眯得和地平线一样直,他何话也不搭,只频频点头。 一群人自因霜露湿滑的的渡廊欲至门口,裳裾如白带鱼游泳般迤逦,且綷縩声响,疾走如风,一旁的小虫子几乎被惊醒,忽地跳起。 俄顷,裳裾被人误踩,伊周险些跌得五体投地。幸而他的反应快,反应在转瞬之间,才免於扑地。肾上腺素突破激起的伊周,不禁怨了一句:「我定要上疏皇上废除裳裾长度代表官品的制度。」虽言如此,仍要归於现实参上去。 东方渐渐翻白,今朝一名僧童捧了封尺书乍临二条宫,一与二条宫的家司碰面,便急急忙忙的自明:「我是花山法皇的信使,受命将此信交与内大臣。」家司得了书,先呈於定子,毕竟花山法皇乃已退位的太上皇,身分尊贵。 定子得知後百思不得其解,故与母亲贵子讨论着:「母君,我不记得我们家和花山院有往来啊!怎的如此奇怪寄来一封信?」定子顺道将信笺呈上贵子。 贵子打量着了信件的外观,凭着她在宫中生涯累积的经验,认为事兹体大,当机立断的她严肃的说:「虽说此为伊周的信,但经由我们先过目无妨。」遂拆开信件先行览目...jinjishUWU点!! 第二十五话·为定子祈福(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冬春交替的乍暖还寒实在令人捉摸不定,千代与清少纳言围在炉火边闲谈,清少纳言正享受着炉火的光与热在双颊酝酿之感,她笑说:「今早天还挺暖丶日煦煦的,夜晚竟会这般寒气凛冽。」 「可不是嘛!这是春季才有的特色啊!」千代抱膝,也抱着寒冷,不过有人陪自己围炉挺幸福的。 屋外的一片漆黑可见丝丝雪片如纤埃落在明镜,清少纳言瞥了眼妻户外的景致,「晚来天已雪,谁能陪我们喝一杯呢?」她随口说着。 千代随其目光凝睇室外,见其馀各房的光亮一点一点的熄灭,略带怜惜的道:「大家都睡下了吧!静悄悄的,可能无人来饮。要不人儿今日来怪可怜的。」 「啊!妳知道吗?经妳这麽一说,我倒忆起某人的可怜。」她以纯粹说笑的口吻道。 「谁呀!」又是哪个可怜虫被清少纳言笑了呢? 「内大臣今日忌避,怕是深夜方得回来,雪深堆积担心教他觅无路。」她一副笑语晏晏。 千代滑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笑答:「嗯嗯,着实可怜,感觉一整天衰运连连。」 「他不是一直都很倒楣吗?」清少纳言下意识的问。 「…嗯?」千代愣了好一会儿。 「呵呵…我还是别说话好了。我先走罗!晚安。」千代并未听清楚她的前一段话,清少纳言乾脆呼拢而过,装作若无其事,免得他又继续衰下去。 在清少纳言离开後,千代打起地铺,趁着炉火的馀暖埋入暖实的被丘。 千代躲在被窝,听女房们说伊周今日忌避,恐不回二条宫了。 虽然这是事实,但冥冥之中有道声音告知自己:「这非绝对事实。」 她对於这道声音相当疑惑,自己岂会兴起如此想法? 她本要埋头苦睡,俄而千代善良的半颗心却以直觉使她动念,她起身把甫暖和的身子探露房外。冷风飕飕,冷到千代直打哆嗦,她环顾四野,悄然是万物的背景,毫无半点灯火。 「这麽冷的天,加上伊周今夜大可能不回来,大家都已躲入房内梦周公了吧!」千代心里陷入冰与火的交战,到底要行善种福田还是做着春秋大梦? 就算伊周不打道回府,如果有人半夜三更欲造访(1)雪隐,碰着黑压压的一片也颇为危险。 想着想着,乾脆折衷,把身子裹入棉袄,连同被褥一同来日行一善。 千代小心翼翼的来到二条宫的主屋,整间房全然黯淡,杳无人迹,她踮起脚尖踏入主屋,火盆里的炭火早遭黑暗吹熄,尽成灰烬丶一团死灰。 千代抚颌心想:「假如啦!伊周莫名其妙的回府,肯定要着凉。纵使机率小的可怜。」 她捧起火盆偷偷地踩着夜专属的步调至柴房添了些火再返回主屋。 千代庆幸无人觉晓自己的这副德性,否则明天可有人谣传目睹晴天娃娃或孤魂野鬼在廊上行走,姨父晴明又要造访了。 点燃火苗,千代对於施惠所带来的满足感仍意犹未尽。 甫行於渡廊,啸啸之风无情拍打,篝火的火光因无情而心伤的熄灭了,连一缕袅袅青烟也断在其中。 说无聊不如说是友情的力量真伟大,“有情的”千代以两颗打火石一盏一盏的自主殿开始点灯。 风强“无情”,对千代生火颇是困扰,必须先以手呵护着火苗,待其越越艳才算得上成功,极其耗时。自主殿燃至後殿不知须费多少时辰呢! 话说,伊周对於好不容易得以与千代朝夕相处的时间如数家珍。正常而言,倘逢忌避,自己肯定在外流连个几天,一下子住某某府,一下子住殿上间等等。 但今日,他只想抓紧时间打道回二条宫,或许趁着夜衣尚深,他仍有机会窥视千代“寝妖娆”的睡颜也说不定。 顶着顽强冽风,伊周从茫茫黑暗探出头,下役们早呼呼大睡,二条宫亦是无底深渊的孤寂。 「今宵好冷…」伊周颤抖着身子,心底正些许失望着,头上的垂缨冠已遭沾润。疾步至主殿,主殿外的篝火已然停止散光和热,约莫直至第三丶四盏才有稀疏光亮。 主殿内,一团红光,比金银财宝更令人雀跃的火盆内仍有一大块连些白斑也不见踪影的木炭,火烧得兴旺艳然。此让伊周莫名狂喜,他在火盆边坐下,让茕茕独火烤热身子。他左右瞟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便把手脚放在火盆上取暖。 「哪位侍者这般贴心…」伊周喃喃自语,这会儿他索性抱着火盆一齐移动回寝殿。 薄弱的微光引照着到寝殿的道路,伊周瞅望四周,惟自己此方有篝火照明,彷佛自己为光明之神所覆,一种不同凡响之感。 不远处,一坨白色软体物在地上静静躺着。仔细一瞧,乃一件被衾。伊周好奇的掇拾,「仍有馀温呢!」温度让他忍俊不住的凑近一闻,一股清香幽幽缈缈毫不嫌太过,如同野芳而幽香。 「只剩最後一盏了。」千代督促着自身,细心的守护刚燃起更待茁壮的幼火丶自己的一片心意。...jinjishUWU点!! 第二十六话·长德之变(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藤原隆家冒犯花山法皇事件传到道长耳里,立马予他欠缺的那临门一脚。眼见时机成熟,他连忙前往东三条院谒见太后。 原本和女房有说有笑的太后一接受到道长来访的消息,马上扳起脸孔,她支开了身边的女房们,独自将道长延揽入内,如今,她无以往的平易近人。亲情,在权力斗争下也不过尔尔。 「今日前来有事吗?」太后冷冰冰的问,就算对待同一个阵营者,甚至是亲兄弟,只要牵涉到自身利益,都马虎不得。 「阿姐,我今日之行,便是要通知妳时机到了,成败唯此际,三事具备,内大臣就不必在平安京里混了。我要妳控诉遭藤原伊周诅咒。我这儿已串通法琳寺的人证,妳尽管放心。」藤原道长腰杆自然而然的挺直,自信满满,他十拿九稳,太后不会拒绝。 「你这样做不怕兄长的在天之灵谴责?」太后挑着秀美的眉眼,试探道长对此事的把握究竟有多少。 「人都死了,哪儿来的谴责不谴责的?我要的是权,待我执掌太政大臣此位,谁敢谴责?这世间,人死了即灰飞烟灭,何来神鬼?还是靠着自己较实在吧!」道长的言谈之间,举手投足无不展现一代野心家的雄风气魄。 太后自然放心不少,要不她想都不敢想伊周若继承了关白之位,又握得藤原实方此把柄,她会落得怎样的傀儡下场。 晨後,太后藉着思子为由,请天皇移驾东三条院。天皇听到母亲的召唤,恰恰符合其心所想,故孝顺地以最快度赶到位於对街,二条大路另一侧的东三条院。 「母后,您寻我有何事?」天皇坐在妻户的几帐前,心里早已演练好该说的一切。「皇上,你就别坐这麽远了,快快进来。」太后语调颇是仓促,为等会儿的谈话续场。 天皇依母言入帐,他环视了眼四周,太后谨慎的早将女房们支开,现下母殿只剩母子两人。 天皇端正己身,太后则装出哭丧着脸的模样,一与天皇碰面,即作深受百万委屈的诉苦:「皇上…伊周他几日前请法琳寺的阿闍黎诅咒老身…还私修大元帅法…实在罪大恶极!」 天皇愣着眼,一颗头斜斜摆着,他着实有听没有懂。 「伊周有和我说过他要替定子作安胎祈福的法会,而且这事也是我同意的,您恐有什麽误会吧!」天皇和伊周交情过於深厚,太后自知光用言语挑拨是无用的。她又以道长的“证据”佐证,「要不您去找法琳寺的方丈问话,是他们告诉老身的。」 天皇用膝盖想也知道其中必有诈,毕竟法琳寺也是自己精挑细选推荐给伊周的,这岂不是掌自己的嘴? 「而且他还唆使隆家射杀花山院,这三条罪状加总委实罪不可赦,得依律法押入天牢问审。」太后就怕天皇不为所动,因为天皇也逐渐拥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想法。她越说越激动,希望藉此压过天皇的气场。 「花山院之事横看竖看该只有隆家的影子吧!为兄长打抱不平的莽撞。我觉得这事就意思意思的罚一下,给花山院一个交待即可。」天皇无时无刻为着定子母家着想,再加上与伊周肝胆相照的情谊,对方的任何决定都会老老实实的与自己分享,天皇是打自心底信任伊周的。 太后现伊周在天皇心中的地位已经快同自己平起平坐了,故哭闹着:「你如果不处罚的话,老身也就死了算了,没有什麽大不了的……」 天皇见太后以死相逼心中不免急了起来。倘换作上回,实方中将还能依母亲之意谪贬,但伊周可是兹事体大啊!不仅情同兄弟,又是公卿,无法任随母意,牵扯到太多利益纠葛了。 「母后,我是不知道您从何时开始甚此排斥伊周。花山院一事处罚是一定有的。我再观察个几日,倘他的言止对此事相当轻浮或不知悔改的话,再审问也不迟。」天皇先用此语搪塞过去。不过太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否则何以在後宫立足? 她将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道长,并让他带上法琳寺的寺僧前至清凉殿“劝谏”天皇,在天皇被道长纠缠之时,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内大臣求爱不成刺杀情敌花山院未遂。 伊周对这等传闻很是不解,他看不惯花山法皇没错,可何来刺杀?这简直是躺着也中枪的指控。 此事越演越烈,最终,主事者隆家在不得以下只得诚实的向伊周表白:「兄长,都怪我。当我们家收到花山院的叫嚣,我实在替您打抱不平,明明受了委屈,还要默默接受…所以就派人以箭射其袖“恐吓”了他。」 「你怎能做出如此鲁莽之事?再怎麽霸道无礼,他还是逊帝,是前任皇上,你怎麽还是一点儿都没变?老是意气用事,瞧!现下出大事了吧!你真的是……唉!都生了,多说无益!」伊周手抱胸,在盛怒之中咽下最火爆的那口气,断然别过气得涨红的脸,他怕自己被怒气冲昏头。 女人没了能再找,惹上花山法皇可没有第二次弥补机会了,但一切已成空谈。 「阿哥…隆家不是故意的啊…」隆家被伊周的严厉责备加上自己的懊悔逼出了泪...jinjishUWU点!! 第二十六话·长德之变(中)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甫一入内,乃见道长扯着嗓子咄咄逼人的质问:「诅咒东太后丶私修大元帅法与射杀花山上皇。内大臣你该当何罪?」 伊周听得此话一脸懵然的望向道长,他感到莫名其妙的道:「我不曾诅咒东太后丶私修大元帅法,我今日前来面圣,是为花山上皇一事请罪。」 法琳寺的寺僧听从道长的指示,立马与伊周进行辩驳:「内大臣切莫雄辩,当时你和方丈要求贫僧在二条宫作法,要咒东太后一死,还请求调阅大元帅法,此二事证据确凿!」 伊周越听越不耐烦,他早说自己没有做错事,却直直被纠缠,他反击着:「你别血口喷人,太后是我向来最敬爱的姑姨,哪可能咒她死?我对大元帅法一概不解,何故调阅?皈依者最忌口出诳语。」 「你才血口喷人……」 被伊周这样一说,那寺僧本还不服输的欲继续争辩,却被天皇制止:「好了!都别吵了,此事有待朕明察。」 伊周趁此空档,上前两步向天皇行揖诉明己意:「皇上,臣愿自贬为大宰权帅,而隆家则出任出云国守,以此谢花山上皇。」 公卿们的嘈杂与窃窃私语在此话一出瞬间嘎然而止,谁也料不着伊周会自愿出任大宰府,这简直是送死的行为。 连天皇也目瞪口呆,他一点都不想予伊周甚重的处罚。 空气呈一片凝结…… 「内大臣你……」 伊周瞟了一眼不安好心的道长,如今他终於看清这位自己向来所敬重的小叔,他皮下的真面目。 伊周转向天皇以沉稳的口吻说明自己的优势:「愿皇上予臣此一良机戴罪立功,臣有把握杀退刀伊,克复失土。」 「内大臣,切莫作傻事,当再三深思,事至如今,已有数名国守为此捐躯了。」原本静静俟观着大纳言道长唇舌之战的右大臣忍禁不住的话。 伊周十拿九稳的道:「此事我已详作思虑,为何大日本会节节败退,乃因国守皆非自愿赴任,略加应付,缺乏谋略。此番之行,方是有备而来,还望皇上成全,并赦臣一族平安。」 他诚恳的甚至双膝下跪行三跪九叩。公卿们见状也不知该赞同抑或反对。一来伊周乃世家子弟又是文官,恐娇而不能作苦;二来伊周过於年轻,了无作战经验。不过面对如是情势,怕是再无武官愿出任九州。 顾及大利,天皇依旧是应允了,只是这一个点头却比任何苦痛都要来的艰难。 「好吧!朕就令你为大宰权帅,权中纳言则贬为出云守,近月内启程赴任。几日後朕会於除目诏昭告天下。」 「谢皇上恩典。」伊周抖袖谢恩。 道长对於情势展忍俊不禁的以鼻嗤了一声,这样的贬谪未免太不具侮辱性了,感觉无法从中拉抬自己的威势。不过他暗地称庆後台有煞此权大势大的有力盟友相助着,能够藉机补个临门一脚。 伊周骑着快马欲回二条宫告诉家人此结局,虽说被贬为大宰权帅已是政治路上较稳妥的不幸之幸,但凡一思及将要与亲爱的家人分离,尤其是千代,以往只要几日不见,内心便惦记的很,而且当时大家都在平安京,离不到咫尺。 何况这次乃要千里迢迢的抵临大宰府,远在九州,不知未来相见何年何日是。 伊周的心彷佛被火烧过的纠结在一块儿,空气亦愈愈灼热。 贵子丶定子丶隆家与女官们皆绷紧神经等待伊周的回归,大夥儿本来还抱一丝有能够全身而退的希望,一看到伊周憔悴而归的身影,心早凉了一半。 伊周踏着蹒跚脚步回到主殿,数十只眼睛的直视令他悲叹的跪地,红着愧疚的眼眶向贵子赔罪:「母君,孩儿不才丶不孝,无法完成父亲遗愿,继承关白大位。实在罪!该!万!死! 如今孩儿即将左迁大宰府,临行前特来与您道别。」 伊周狠狠的磕头,出响亮的撞击声,见伊周如此自责,贵子哭哭啼啼的欲扶起他。 身为始作俑者的隆家看着哥哥揽全罪於身,心里慌忙的要死,眼泪疯狂飙出, 「一切都是我一时鲁莽,害了兄长,害了全家。」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从未料想到连带关系会促成这般局面,隆家随伊周长跪於贵子跟前。 两人毫无起身之意,一切之景令人感叹世事无常似尾花。 定子抹乾泪水挪进身子扶起伊周的肩,冷静的安慰着:「这绝对算是轻微的处罚了,否则按照律令而论至少会画押入牢,甚至处以极刑,那才真的是陷入毁灭性窘境。 外贬出征的先例在外国也时有所闻,能战胜凯旋扭转劣势的也不在少数。所以兄长千万别自责,当务之急是保护好自己。」 伊周这才从母君也劝不动的情况下缓缓起身,他肯定的给与定子一个拥抱,把希望全数寄托在她身上,「定子妳也是,妳和孩子都要平安。妳是父君生前最大的希冀。」 最後,伊周铁直了心,向自己最放心不下且难分难舍的千代走去。 「千代…」他如以往的柔声呼唤,即使强...jinjishUWU点!! 第二十六话·长德之变(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各类花於今日始绽,五彩缭绕於目,人们纷纷外出赏翫群英,行人漫游於城郊。许是良辰美景虚设,对伊周而言,心中如茅塞之郁愈难排解,一思及父亲的成就将毁於己手,不禁悲从中来。泪珠成串掉落,再一颗一颗让风拂乾,可内心的自责与悲痛却剪不断理还乱。 冥冥之中,他在恍神间抵达了下贺茂神社。当他一醒来才现自己人在纠之森。纵使眼前景色与数天前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映在眼底却是无比凄凉。萧萧马鸣显露的是纠之森林的一片寂静。 此刻,一阵风飒然席卷,虽说同样都是风,却有所不同。一粒种子在轻扬的顺风车的运送下滚至伊周脚下。 他拾掇着此一缘分,定睛一看,乃一莫名的樱花种子。伊周惊地左右探观,四下不见任何樱花树,如此神奇的事情生的太匪夷所思。 再一阵风吹过,此回送来的再非种子,而是一道意念。 灵机闪动的瞬间,他将种子埋入一旁的土里。一思及千代方才的为己坚强,他虔诚的跪地,动着令人动容的唇瓣祈求着:「纠神,我愿以此樱的种下换得此行定子的平安;我愿以此樱的花开换得千代的幸福。祢倘真眷顾我,若我生当复来归最好。但如不幸有何不测,就让千代有自行选择幸福的权利。她越幸福,此树就生得越葳蕤。」纠神彷佛听到似的卷起一地的红叶,宛似千代那天的送与自己的繁华与刹那间的永恒。 伊周抬眼激动地呐喊:「拜托祢了!」 伊周的考量并非全无道理,两兄弟的前脚离开不久,二条宫外即包杂了吵杂的鼎沸人声…… 定子差人外出探勘情况,回来的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1)检非违史厅的看督长团团包围二条宫,检非违史别当亲自出面传达“天皇”旨意:「内大臣藤原伊周私修大元帅法,唆使刺杀花山上皇与诅咒太后,即日起贬为大宰权帅;中纳言藤原隆家射杀花山上皇未遂,即日起贬为出云守。立即赴任。」 虽说贬谪早合着伊周的意,但这些罪行倒有些教人感到不明究理,他何时做过这些事情了?身为母亲的丶妹妹的丶好友的全然不知。而且极不符合逻辑。 大夥儿面面相觑,心里只有一句话:这根本是栽赃嘛。 「藤原伊周朝臣从未私修大元帅法。东三条太后乃其敬爱非凡的姑姨,不可能咒她於死地」定子令家仆传话,不料竟得这番答语:「依天皇之令行之,无商量馀地。倘大宰权帅与出云守不予小的方便,就别怪小的不客气了。」被叫嚣冲天吵醒的松君害怕的紧抱着贵子,小小的拳掌拽着贵子的外褂。 定子则是打死也不敢置信天皇会如此行事,她喃喃:「皇上怎麽这般不经查证?我不管,人都已经决定左迁了,怎麽还这样到府羞辱?我要亲自面圣。」她挺着圆凸的身子霍然站起,看来摇摇晃晃十分危险。贵子与众女官连忙制止。 贵子按着她的肩,好说歹说的劝着:「定子,妳身怀六甲,切莫动了胎气。只要妳在,胎儿安然生下,我们家绝对安全。」目前最有希望的就是即将出生的皇儿,心虽焦,在危急存亡之秋,她仍得按理智行事。 「藤原伊周朝臣与藤原隆家朝臣已然赴任,现下不在此邸。」 二条宫外人声鼎沸,吆喝声挤满大街,检非违史别当万不相信,伊周与隆家已经在前往任地之途 ,打算以声势逼两兄弟就范。 可不论如何喊话,都不见目标露面,故不耐烦的作最後喊话:「皇后娘娘,赶紧交出大宰权帅与出云守,皇上御令谁敢不从?」 检非违史别当叫嚣着。而皇后定子的回覆则是:「早说了两人早已赴任,且尔等何以子虚乌有的罪名安罪吾兄?吾人不服。真要安私修密法与诅咒之罪,就让皇上出面解释清楚。」 双方僵持不下,检非违史看督长们总算按捺不住直接破门擒人,整个大门都快被他们强势的拆下。看督长的脚步声似阵阵车音,整座二条宫轰然巨响,看督长们直捣黄龙欲逮捕二人。 「大宰权帅人呢?」别当代皇上之临以不大有礼的口吻质问定子。 定子冷冷的抬眼,以压抑的语调问:「你们该是以这等口气同我说话的吗?」举手投足间仍不失高贵优雅的母仪风范。 别当举牌理直气壮的道:「皇上印玺在此,唯皇上是听,其馀一概不从。皇后若不交代大宰权帅的去处,就别怪在下无情了。各位,给我搜!」看督长们齐声踩地,随即兵分四路,搜遍大大小小的厢房,连各涂笼也不放过,简直到了翻箱倒箧的地步。个个角落皆出侍女们的尖叫声,他们对女性十分不客气,又推又拉。 至於千代与伊周的小窝,「先把重要物品保住才是!」千代着急的想。 唰地,两三个看督长的後脚已到。不由分说,冲进来就是一阵洗劫,推倒柜子啦丶将收纳物洒出来啦丶拿走值钱的东西啦… 一点也不像在搜人。 看督长们眼见一箱伊周的稿纸,正要翻搜的同时,千代眼明手快的一把抢过,她挑动眉,直接了当讽刺着:「喂!你们这样叫做搜...jinjishUWU点!! 第二十七话·大宰权帅(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今秋的除目仪式,朝廷百官大大洗牌,大纳言藤原道长直升左大臣。原先受道隆器重抑或交好者,大半遭到撤下,换上藤原道长的人马,政府一阵换血。 贵子至那一天後便一病不起,成天所思非伊周及隆家,其馀茶不思饭不想,实在教人担忧。二条宫的大门残破,各厢房因逢乱而显得冷清,女官们除陪伴松君丶陪侍定子,平时亦会至贵子卧房照料贵子。 「猫君,松君想父君了。」松君依偎在千代怀里,数着千代的手指。 「父君很快就会回来了。」千代极力哄玩着他,其实她不知道伊周什麽时候会回来,也许两年丶五年丶十年,现下的历史展不晓得会继续原来的步调前进抑或添加变数,一切非常难说,再加上多了纠神那只看不见的手,她猜不准未来的走向。书到用时方恨少,倘以前多念点日本历史,现下也不会这麽举棋不定。 「都快成松君的乳娘了。」清少纳言看着千代苦中作乐的亏道。 「亏妳还有心情说笑。」千代闷闷的道。 「不过事到如今,我这才了解为何妳不大欣赏道长的缘故。」清少纳言垂头望地,口吻阴沉似无法淡然的乌云。 「怎麽说?」千代问道,清少纳言的前後反差教她捉摸不定。 「自少主公遭解职,道长立即升任为左大臣。我认为少主公的飞来横祸,应该与道长脱不了关系。」对道长澈底死了心的清少纳言对先前自己给与的赞美感到後悔。 「原来如此,早些认清事实也好。」千代苦笑着。 「当时思虑单纯没有想这麽多,往後我得如妳对人性要多方评断。」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清少纳言这回学到深深一课。 松君一副欲言又止,好似想加入二人的话题,可又不懂二人之间的言谈。 「松君想说什麽呢?」千代注意到了松君的骚动,便将舞台留给他。 「猫君是母君吗?」不说还好,一语惊人。松君的童言童语教千代的双颊马上烫。 清少纳言看到这明显的化学变化,抿嘴而笑,「呀!不错,松君都认妳了,离少主母之位不远了。」 「在乱说些什麽啦!人家少主公正处忧难之中,怎可拿他作消遣?做人哪!得矜持一点儿,这事儿就别说了。」千代往死里拒绝,心里都快羞死了,这是她心底不可触碰的含羞草。 松君频频追问:「是吗?是吗?父君说母君是个可爱的人,猫君妳是吗?」纵使伊周的表象是多麽喜爱自己,千代绝对不会说是,这是得寸进尺的行为。 她含蓄的说:「我不是你母君呢!你的母君在遥远的一方,不在这里。」 这句话带给松君极大冲击,「父君说母君一直都在的呀!父君骗人丶父君骗人!母君丶母君,我要母君抱抱。」他扯着千代又哭又叫,粉嫩的脸颊如荷花匀珠露。从小就少了母亲的疼爱,他心里一定有所不平吧! 「妳先暂时承认个是,先安抚松君吧!」清少纳言笑道,用膝盖想也知道,她又在撮合了,怎老学不乖? 「我们俩才相差十二岁而已,怎麽可能像其母君?」千代反驳,认为如此误人子弟。松君哭闹不休,放任着他恐引来侍女丶仆役们的侧目,千代此时只得半承认半否认。「松君哭时猫君便不是母君;松君不哭是猫君就是母君。」 松君听了之後难掩兴奋之情,眉开眼笑的跳着跳着道:「松君找到母君了,我爱母君。」他高兴的在千代身边磨蹭着,像只家猫似的,其实有个漂亮的小小孩对自己撒娇,还满疗愈的。 千代忍俊不禁的把松君抱在腿上玩弄。她好似能够体会当初为何伊周与道隆老爱让自己做在其膝的缘故了。 清少纳言钦佩的拍了拍千代之肩,赞道:「猫君不只会哄猫,哄孩子也是一流的。」 话说,将近一个月的跋涉,伊周抵临位於筑前国的大宰府。 大宰府侧的西之都是繁华规模仅次於平安京与平城京的城市,诸多与高丽丶宋国……甚至南洋的贸易船只皆在此停泊,可惜的是筑前国国民上上下下都笼罩在刀伊蛮夷即将来袭的紧张,故蒙上一片黯淡。 大宰府的诸多副官们听详新任的大宰权帅乃一名才二十来岁,且出身望族的毛头小子,对於筑前国的未来皆不看好,甚至质疑大宰权帅是否有坐镇半壁江山的能力。 第一天的大宰府朝堂院政,伊周坐在上位环视大宰府的诸位将领与文官,所有人的年纪无不年长自己过十岁有馀。他们脸上写尽的,无非是傲慢丶轻怠,这在伊周未来的统领上委实是件棘手之事。 不过伊周也自有一套方法,他灵机一动,先是和颜悦色的向底下官员下达命令:「大宰少2,请多加巡防海境。大宰监,请无时无刻注意谷仓的粮食藏量……」 这些政令皆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不必大宰权帅下令大宰府也会做好的事。 官员们一听即相当的轻视这名新上任的顶头上司,甚至有的就这样开始交头接耳的谈论对伊周的偏见,「哎呀!年轻人,遑论什麽专业...jinjishUWU点!! 第二十七话·大宰权帅(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翌日,大宰少典在伊周的杀鸡儆猴之下,效率极高,立刻安排了筑前国的豪族领和伊周会面。 「大宰权帅,筑前掾藤原千晴已至。」 「快快请他进来。」伊周招手望能赶紧和对方会晤。 大宰少典领命退下,随後自正门而入的是一名约略二十七丶八岁,身形魁梧的青年。 青年略略俯的向伊周寒暄几句:「见过大宰权帅,想必今日的召见是为了刀伊蛮夷一事。」他说着说着,便撩起鹤纹平绪入座客席。此人说话平实,不拐弯抹角与朝中的太政官有很大的不同。且他的气度仪表宛如他的父祖辈,难怪堪称当今(1)盘井,实在大开眼界。 伊周爽快的笑道:「明眼人,果真卓尔不凡。」 千晴瞅着伊周的笑容,内心颇感意外,按照以往惯例,大宰权帅皆以样貌粗犷抑或颇有资历者担当,此任出乎意料的,竟是一位俊美到令人以为仍醉生於美梦的青年端坐在自己眼前,可谓前所未见。 「大宰权帅高举了。只是自祖父辈世居於此地,什麽内忧外患都见多了。父亲留下的宗旨即是守卫(2)二筑,断不可教非我族类者入侵。 可惜受制於朝廷,前任大宰权帅畏畏尾,无所作为。望您能主动出击,夺回对马国与壹岐国。」千晴一脸严肃的道,前任的大宰权帅已让他失望太多回了。 伊周莞尔,他明知朝堂上的官家们十有八九都是徒有虚表之徒,对於军政大事毫无正解,只会随舆论死命的挤。 「放心吧!此次,我不会过问朝廷,我打算因地制宜,早有直接杀退刀伊之意。」 「真的吗?」伊周的口吻与炯炯有神的眼神令千晴眼为之一亮。 千晴眉开眼笑,双拳抱紧的前倾其身,兴奋地向伊周表意:「千晴必誓死追随大宰权帅!」 好不容易得以在大宰府遇见青春的气息,伊周自然不会放过这唯一一团能教自己舒坦的空气。 他客气的笑道,显露出平常的亲切和蔼:「那麽,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大宰权帅请讲,只要在能力范围,千晴必尽全力相助。」千晴对伊周的提请充溢着热忱。 「你能在每日清晨教我剑术,以及箭艺的准度吗?」伊周趁此贬途愿得以习得专业的武术技能,更重要的是,可以在与刀伊一战派上用场。 「这没问题,明早千晴必准时造来。」千晴二话不说,立即答应。 伊周乐见其成的道:「那就这般说定了。」 翌朝,伊周罕见的早起,通常除了阵定外,他总睡得七荤八素,要不就是当年三不五时往齐信家造访女人的光景。 他已一段时日不曾像今日这般天还未白,鸡鸣未已之时就整理好仪容。 伊周简单的穿上两件单薄吸汗的生丝单衣,以及活动方便的差袴就前往大宰府的靶场,那里场地宽阔,强身健体不会过於别扭。 靶场上,亮晃晃丶白似雪的短兵相接,出铿锵的金属碰撞声…… 「这地方的手劲太小,予敌方趁虚而入之机。」丶「您的手法於此情况要俐落,要狠要准,快刀斩乱麻!」 千晴与伊周以剑作攻防战,作战经验丰富的他让伊周招架艰难。 刹时“铿锵”一声,伊周手上的剑在一次潮水袭击而来般的刀势被一把打落。千晴的刀剑直抵抵的架在伊周肩头,又抽如水的瞬间收入剑鞘。 「哎呀!我认输,果乃秀乡之後,剑艺着实不同凡响。看来我还有极大的进步空间。」伊周将家臣呈上的水壶与毛巾递给千晴,宛如泄了好大一口怒气後的雨过天晴。此刻的他笑起来特别爽朗丶俊俏。 「您可千万别这样说,您有相当不错的底子,再经精於此术者的校正,必能在短时间内练成。」千晴的目光放在伊周阳光清爽的笑靥,那乳玉色的脸颊因运动而透着淡然的桃红,令人连眨一下眼的闲功夫都没有。 「倘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即能立刻冲杀逆贼。」伊周以浸过水的毛巾擦拭自皮肤空隙渗出的汗珠。 「相信大宰权帅天赋足够,定能心想事成。」反正在场都是男人,粗鲁惯了倒无不妥,千晴豪迈的解开衣带,褪去衣物径自擦拭身躯。 真是道道地地的武官,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无不达大而强健,标准的虎背熊腰,有种精壮的力与美。 伊周含蓄的脱去一边的衣袖,细心的擦拭身躯湿黏黏的汗渍。在他小心翼翼挣脱衣袖的当下,千晴的视线有了新安置之处,包括在後方打杂的家臣。 那一半光裸的胸膛与腰身,虽说不像千晴那样的大块分明,但那自精致锁骨延伸不过分显露的胸线,腹部精雕细琢的川字线条与恰到好处的腰围,将他衬托得更修长挺拔。加上他天使般的面孔,在场所有人的眼神无不被他全数摄走。 伊周本欲再同千晴搭话的,一抬起头来,千晴颊上的大片红晕与心跳加直接映在他的瞳孔深处,那股暧昧不明的顾盼使敏感的他心头一惊,本能反应的将毛巾遮掩住罪魁...jinjishUWU点!! 第二十八话·九州之战(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一列一列武士听说甫上任的大宰权帅前来探察军情,无不探大了眼儿,大家皆好奇一位年轻将领,且又是(1)公达,将会如何率领九州军民力抗外侮。 在众目睽睽之下,但见伊周在几名将官的陪同之下,英姿在众将士面前翩然而过,像是天仙下凡的人物一样,扑朔而迷离。 待他站上军令台,姿容与仪态一定,即刻是底下武士的一片惊艳与清新。 清丽却带有一丝天然的将相威仪,委实是北九州的新气象。 丹田酝酿的气力在喉间广,他环视四下,以浑厚与体恤的口吻道:「我是你们的新统帅。面对步步进逼的刀伊蛮夷,希望众将士能为大日本尽一份心力。面对朝廷总是要各位为国送死,必教各位人心浮动,心有不甘。」 言谈至此,武士面面相觑,实在说中他们的心坎。八千尸骨未寒,如今又要让新血洒遍,上级老是做出对将士们最不利的决定。 「不过,这次不同以往。我大宰权帅将随大家镇守前线,会送死的,本帅奉陪到底。」 说到精神振奋之处,武士们纷纷昂,城切切的直视伊周。 「本帅当身先士卒,与各位同食丶同袍,夺回壹岐岛。」 史上第一次大宰权帅要与武士们一起冲锋陷阵丶浴血奋战,恰逢一阵狂风一扫,卷起众所的激情,喧嚣上青天。 「好啊!」 「好!!!」 登时,伊周执剑的大手一挥,带随着一绺青丝顺势而落。原本及腰的长裁去好一大半,剩薄削一片的飘然披肩。三千青丝的缓然下坠,与风共舞向四周飞散…… 「现在,本帅以这头自出生起就未曾修剪过的长作为信物,与大家一同进退,绝不退却!」伊周坚毅的态度与此刻展现的霸气将他柔美的五官衬得棱角分明,刚毅不拔。 「大宰权帅万岁!」 「誓死追随大宰权帅!」 一根根头化作所有士卒的慷慨激昂与绝对服从,这场激励军心的演说亦打动了一旁将领的心。 千晴的少女心也随之荡漾。在此起彼落的欢呼声,他趁机激情的呐喊:「大宰权帅好帅!帅呆了!」 伊周貌似感受到不一样的目光,不禁颤了一下,鸡皮疙瘩悄然爬上身。 战局情势如同伊周所预料,如火如荼的进行。 当刀伊主力在船越湾陷入苦战之际,伊周所率领的肥前丶肥後国武士趁机突袭壹岐国。 封锁几大壹岐国的天然良港,紧接着是如黑影席卷的进攻。 「杀!!!」日本武士们的精神抖擞与训练有素於老弱残兵的刀伊守军之间如入无人之境…… 寒光一闪,鲜血如鹅毛般四处飞溅。纵然有人倒下,弟兄们却越挫越勇,伊周也施展多年前便开始学习的剑术与这一个多月来千晴所授予的精髓,以锐不可当之姿在敌阵中冲锋陷阵,手起刀落血流成河。 他第一次尝到,原来血是腥的,原来血能使人疯狂。 对藤原道长的恨与太后的怨全数在战场上爆开来,藉敌方腰泄愤好不痛快。 这场疯狂杀戮,武士们深受伊周神勇的鼓舞,用使敌军闻风色变的闪电战术,与壹岐国民的协助,不出两个时辰,即兵临壹岐国府。遥在船越湾的残部殊不知壹岐国已遭日军反攻,正打算北上改自博多湾登6。 壹岐国府的守军改以馀箭居高临下的顽强抵抗,却敌不过肥前肥後国的优势兵力,人员越损越少…… 胶着状态下,为了减少折兵,伊周在前线探勘敌情,观察有无弱点可直取国府。 国府周围的城垛各卡了数名弓弩手。 他现国府城墙的翼侧没有凸出来的城垛,故受箭面积最为狭小,能够安置的弓弩兵也最少,加上衡量了两方武器的优缺,他心生一决议。 目光流连之间,刹时,一道寒如雪的锋芒映入眼帘。 伊周眼一紧,灵敏的一闪,一支冷箭划破充斥血味的空气,“咻”的一声,本该直取其心的箭簇偏中他的左肩,尽管他已避掉最具杀伤力的角度,箭仍直接贯穿他的肩头…… 「大宰权帅!」副将们见状赶紧查看伊周的情况,主帅是全军的心脏,万不能出何等差错。 伊周忍着疼痛,迅折断坎在肩部的箭身。幸好他一身打扮与一般武士无异,否则教敌方看出自己就是大宰权帅,所有箭将全往自己这里射来。他知道此箭从何处放的,在方才的锋芒之後的小卒身侧,有一名形貌神态不同其馀的彪形大汉。 一阵预感袭击而来,伊周指着标的和周围副将喊道:「快,那块城垛上有个气态与馀众完全不同的人,把他射下。」 副将们一脸茫然,一群海盗蛮夷,哪有什麽长的不一样的大道理? 「您说的是哪里?」大家着急的往伊周指尖处望去,敌军不都生得清一色,茫茫人海中寻找目标,就好像从满天星空寻找一颗星星直教人眼花撩乱。 机不可失,看到部下如此,加上箭伤的愈...jinjishUWU点!! 第二十八话·九州之战(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二条宫上下拒伊周负面新闻於万里之外,默默为伊周祈愿又不敢过度张扬。 近几个月的时间如鸣嘀飞射之快,唯独不闻声响。重度忧郁使贵子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可以渐渐薄於西山作为比拟,如今只剩一口气。怕贵子得悉会让她的求生意志更为薄弱。 定子天天撑着沉重的身躯守在贵子病榻前,已感到心力交瘁,但责任感与性格上的坚强却使她仍能咬牙苦撑。 「我依稀可见夫君那爽朗的笑靥绽放在目前。」贵子迷迷糊糊的道,她时而清醒时而昏沈,状况不大乐观。定子则在一旁淌着静默的泪滴。 「伊周丶隆家,母君恐怕无缘再见你们一面了。」说着说着泪水便分流汇入玉枕。 定子赶紧打消贵子的悲观,她故作释怀淡然的模样给母亲希望,「不会的母君,您会康复的。我就要分娩了,您还要亲手抱抱他,拂吻他的额角…」不过再怎麽强作镇定,终止不住哽咽。 「是啊!这孩子是道隆的精神,是我们家的希望。」贵子淡淡一笑,真可如此? 二条宫出现不小的骚动,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划破原有的宁静,令定子与众人吓了好大一跳。 隆家匆匆忙忙的跑到贵子的病榻前,少了以往贵族公子的精心打扮,今日的不修边幅衬托的是泪眼汪汪的可怜楚楚。 「阿弟,你怎的出现於此?」定子诧异的问,天皇未赦准他回京,他是怎麽回来的?见鬼了! 「我暂躲在较冷清的西京,听闻母君病重,特来探望。」隆家眼神漂移,语调颇为仓促,感觉情况颇为危急。 「母君,我回来了。」隆家跪地紧握贵子的双手,看到母君为了自己受到不少折磨,豆大的泪珠便不听使唤的自眼眶溢出。 「隆家…我的阿古…让我好好的看看你。」贵子瞪大双眼,双手奋力感受隆家的体温,「你怎麽回来了?伊周呢…」贵子气若游丝的问,眼底带有一丝绝望中的惊喜,她柔弱的笑着,以为天皇赦免兄弟俩了。 「我特地赶回来的…至於兄长他……」隆家的声调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该不该将事实如实以告。定子见状,连忙要打断他的言行,却不巧晚了一步。他觉得,还是有义务让母亲知道,「兄长他……身受重伤…不知是生是死……」 贵子划然泪崩,彷佛山中雪受外力影响而全数崩落,「没料到在临终前还能抚摸你的肌骨…只是…伊周…呜……我的小千代……我再也碰不着他了…呜……怎麽不好好照顾自己呢?隆家……你哥哥他……」贵子频频抽噎着,力有不逮的欲抬手触碰隆家面庞,却又无力的放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无法自由控制。见母亲如此,定子再也忍俊不禁的默然迸泪,母君此时的心痛是她不敢也无法想像的。隆家则索性直接将贵子的手放在脸颊,让贵子完成她稀微的遗愿。 母子情穿透肌肤,从血液相互流动,其中更渗着悲切与绝望…… 真希望时间永远停止~ 「人在那里!」碰!碰!碰!迫切似高山之泉的瀑布流水,一群检非违史看督长再度冲入残破的二条宫。一现隆家,便硬生生的拉开与母亲相依偎的他,强行拖走。 贵子眼爆青筋,瘦骨嶙峋的手动着动着,想抓住儿子,却无法如愿。 在一场拉扯中,隆家镇定向看督长们道:「再等会儿,马上好。」 他在最後一刻向贵子道:「对不起,没能让您享受任何荣华富贵。我该去了,没能陪伴您走到最後是我的不孝。」 贵子闻後,临行前的泪水汩汩的流。 隆家攥紧双拳,别过哀容,鲛人之泪落满整片脸颊,他啜着泣,却不愿教贵子在可能为最後一次会面中所遗留下来的印象是如此的脆弱。 他转向看督长们,激动的咆哮:「不是要走吗?走吧!」 风相送着这一身枯木般的憔悴背影,也送着已碎之心。 隆家离开後没有多久,一名侍女慌慌张张的揣着一封长信与锦盒来到主殿,报之以:「皇后娘娘,方才有名来自大宰府的驿使送来了这两项物件。说是少主公上个月令他快马加鞭,必尽送达。这封信是要给主母的,这个小盒子是要给源姬君的。」 定子不免着急的询问着:「那伊周人呢?现在如何?若是上个月前的事他应该人还在战场上吧!」而千代则凑近着仔细聆听,深怕错过任何讯息。 侍女努力回想着方才打听到的讯息,娓娓道出:「那名驿史并未随着少主公出征,大抵情况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受了箭伤,高烧不退。」 定子接过信件,嘴角勉强的堆挤出兴奋的笑意的边拆信件边以轻快的口吻和贵子说:「母君丶母君,您瞧!太好了,伊周寄来了家书,我念给您听……」 但闻贵子吃力的说出模模糊糊的几个字:「伊周…再见了……」 她两眼瞪直,一双褐色瞳孔顿时放大,她两眼瞪直,并咽下最後一口气…… 定子拚命的摇晃头,似是要把残酷的现实摇之在外,「伊周安然无事,惟惭愧有馀,毁伤相赐...jinjishUWU点!! 第二十九话·定子返宫(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大宰府的军报传来振奋人心的消息,刀伊蛮夷北退至高丽沿海,大宰权帅身受箭伤,却无生命危险。 与刀伊开战攸关国家危急存亡,这几回的阵定地点都挪移至清凉殿的天皇面前。 殿上定之中,谈的都是此话题,底下的大臣丶公卿本要在朝议会中赞扬大宰权帅的军功,毕竟朝廷的多年大患在这短短一年内就被伊周一举消灭。 只不过大家一目睹道长铁青的脸色,那些话都被活生生的吞入腹中。 惟有天皇为了挫挫道长的锐气,敢出如此言论:「大宰权帅年轻有为,历练老成的前几任做不到之事,他不出几个月便解决了。」 左大臣道长的脸色欲加铁青,对於伊周的功勋委实既嫉妒又愤恨,欲置之於死地,不但未死,反而飞黄腾达,教他如何甘心? 倒不是他多讨厌伊周此人,只因为关白之位未定,伊周永远是他最大的敌人。 他的鼻气呼呼的出,不屑的道:「大宰权帅是运气好,往後不会再有此运气了。」 阵定会场鸦雀无声,既不敢反驳,也不敢承认,场面是满满的肃杀之气。 长公主的诞生早传遍京城各大角落,包括初为人父的天皇也得知消息。 他得知消息後内心充满着狂喜与一丝不知无法面对定子的内疚。他想见定子丶见女儿,但要如何面对定子的怨叹?可当下他顾不着那麽多了,直接派员去接定子回来前,先由藏人们探勘状况。 受命的藏人来到二条宫,一位尼君正在裁剪定子那头乌黑亮丽的且长达二尺的美丽鬘,目睹秀一段一段的下落,藏人们吓得连忙制止,大声呼叫:「皇后娘娘,您做什麽呀!皇上要接您回宫了,您怎能断?」 定子丝毫不回,那模样如同如槁木死灰,对皇上已死了心。她淡淡的道:「经过此事,我已看破一切,皇上不必接我回宫了,我不打算回去。劳烦你们将此段长送给皇上,要他不复相思。」 藏人们面面相觑,这可该如何是好? 「娘娘,皇上这些日子以来,很是挂念着您与公主啊!您岂可不回去了?」大家方是极力劝说,可奈定子依旧坚持到底。 「挂念?罢了,人人有口,说着说着多容易呀!可有谁做到了?」 藏人们拗不过她,只得领着一把头打道回宫,将所见所闻与“纪念品”一字不差的转达。天皇霍然起身,颇是吃惊。怎能让这事生? 他着急的问:「定子剃度出家,是真的吗?你们没同她说朕实在非常思念她?」 天皇哪里舍得定子落? 「皇上,在下都表述过一番了,皇后仍然坚定不移。此为皇后娘娘要在下予您之物,她要您勿复相思。」藏人呈上那一绺光滑亮丽的鬘。天皇先是愣了一下,定子不愿回来,他早有心里准备,可出家与她的决绝他从未料想。 天皇看了一遍,并置於鼻头一嗅,定子那熟悉的香令他恢复思绪,不行啊!再怎麽糟糕,也要让她在自己身边;就算再怎麽不理睬自己,也要让她亲自对自己表现。 他打定主意,道:「你们劝不动,那朕就亲自前往,不见不归。」 正月初七,公主已满五个月大,定子满头愁绪剪不断理还乱,她藉着念佛逃避现实的这些纤埃。殊不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以至於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越想越乱。 在皇后的同意之下,清少纳言与千代领着松君至下贺茂神社采嫩草。下贺茂神社里景相同,可惜山云在昔去来物,鱼鸟如今留守人。人事已非,尽管景色依旧,看来仍是大相径庭。 千代自然而然的朝自己初来乍到之地一瞄,那和整片纠之森相比显得平凡无比的濯濯之地,竟在众黄叶的与雪水的滋润下,一棵小树苗得茁壮且坚韧不拔。 千代扑上前定睛一瞧,那几片绿叶与直挺挺的身姿,居然是一棵樱花树苗。 清少纳言看到千代的举动,未免失笑的上前探探她的动机。 未得开口,就被千代抢了过话:「少纳言妳看!是棵樱花树苗。」 「唔!真的吔!」她凑近点儿瞧,亦对它的存在惊讶万分,此莫非乃纠之森的第一棵樱花树?倘真是如此,能让自己看见,也称得上是良缘之一了。 雪地里,松君兴致勃勃的挖掘着嫩草青青,好不容易,一株孤苦独立的稗草不因风霜而萎,反而更加挺拔傲然。 松君现後以手护草,大声向後方的千代疾叫:「母君!您瞧,这株小草好是厉害。」 千代已渐渐习惯松君的称谓,叫她母君竟也会莫名其妙的回相望。 清少纳言戏谑性的推了把千代,道:「叫妳呢!」 「我知道。」千代瞪了眼她。 千代走到松君之侧,蹲下身来朝松君手心所护之物一瞧,果真如其所言。 千代抚了抚松君的头顶,笑道:「松君,做人当该如此,不因任何挫败而怅然失意,要越挫越勇。」 松君以甜死人的笑容对着千代,其实千代...jinjishUWU点!! 第二十九话·定子返宫(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皇后乃受剃度之人,方还俗便入宫,引得左大臣一派的微词。天皇独排众议坚持迎皇后返宫。但为了平息左大臣的不满,暂置皇后於中宫女藏人的住所职曹司。 职曹司当然不比登华殿,原本女官们是二人一间厢房,到了职曹司,成了五丶六人共睡一间小涂笼。 此处为背光的建筑体,故阴暗且潮湿。女官们不敢抱怨,因为皇后自己把苦吞下,做了很大的让步。倘不小心将怨言说溜了嘴,反而显出自个儿的不明智。 不过天皇仍算有情有义,纵然左大臣火力全开大力反对,依旧夜夜探望定子,比在登华殿之时还要勤快。 清少纳言私下和千代道:「妳猜,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千代甩甩头,毫无他想的道:「没有所谓祸与福,只要皇上仍保有初衷,便是最大安慰了。」 「我觉得妳越成熟了吔!」清少纳言捏捏千代稚嫩未脱的脸蛋,这般赞扬。 「不过…」千代蓦地瘪着脸,一副顶不甘愿的模样,「双皇世纪大和解,这样历史性的一刻竟然没有被我全程目睹,好!可!惜!」纵然她的语气充斥着滑稽,从那浅然一笑看来,目前此况像在苦中作乐。 狂风大作,呼啸声卷起一地的飞沙走石,雷声轰隆,一道闪电打了先来,一片黑暗在闪雷的照明下亮比正午。 太后不知所措的向後退步,她的脚步既缓慢又轻浅,恐惧随着远方在电光之下穿着一套华丽青海波装束的男子若隐若现的爬上心坎…… 「碰!!!!」 一道砰然巨响,宛若天崩地裂震开地表,也在须臾之间将那名男子震到她的跟前。 他的脸贴紧着她的五官。 横竖的阔眉,高挑的鼻梁,青绿骇人的肤色,以及渗着血丝且外露的獠牙。 那恨意的怒火流窜在他的双目随时都有可能把她生吞活剥,令太后吓得放声惊叫:「祢是谁?老身与祢无冤无仇。走开!」 在此句话落,男子犹如火山爆的全身毛横然直竖,他以在暴怒临界点的口吻朝太后咆哮,那喉音低沉,如地牛的翻滚,空气瞬间沸腾滚烫起来,「妳有脸说无冤无仇?妳做了什麽亏心事?无冤无仇?」 太后摀着耳,吓得一愣一愣的双目紧闭连看都不敢正视一眼。 在灼热的呼气之中,另一道声音在太后耳畔萦绕,诉说着极大的怨怒:「阿妹啊…兄长平时这般疼妳…不想,妳竟敢让兄长的爱子送死…害死兄嫂…阿妹……伊周好冤……贵子好冤……」 此声是道隆的,太后不会听错,近来的违心事使她不敢抬眼。 当道隆说出这几句话时,更教她崩溃大哭,「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来找我,要怪就怪道长!」 「妳还狡辩!」 太后的颈项被牢牢掐紧,眼见尖锐的指甲即将在大如牛的气力之下插入她的喉间。 「啊!!!」 她双眼一睁,霍地自床上坐起身,她崩溃狂扯着头上的千丝万缕,这已是此月以来第十次梦到类似梦境,且一次比一次激烈,使她产生莫大恐惧,她再也无法,也不愿承受如此精神折磨。 「大宰权帅,该服药了。」千晴端着汤药隔着一层床帐道。 「嗯…」但见帐後的身影翻了个侧身,一只臂膀自帐下伸出。 伊周甚此的无精打采,千晴也不敢多说什麽,凡是得悉伊周来历以及在这短暂一年之中他所经历的一波三折,谁也不愿多言再伤他半分。 伊周不停的舀动碗中的药水,纵使高烧已有退减,全身仍旧散一股热意。 母亲的亡故已经够教人悲不可抑了,遑论其死又与自己密不可分,追根究底是遭自己间接害死的。 重重的罪恶感与愧疚自责早让他还未吃药,舌根已苦得食无甘味,他有时甚至失去求生意志,欲放弃自己与此世。 只是,往往在他最绝望丶丧志的一刻,脑海总会浮现出临行前与千代一拥,他答应她的承诺使他忍心不下。例如现在,他委实不想碰这碗汤药,可凡一考虑到遥在京城的千代必定为自己的安危忧虑着,他依然得硬着头皮,将苦药一饮而尽。 伊周将碗递出,大宰权帅喝药的度实在快狠准,如同他的箭术。 「哇!大宰权帅不怕苦啊!」千晴诧异的收拾着碗盘。 「怕…苦,现在全身都好苦!」伊周有气无力的呻吟着。 「千晴,你觉得我的家人会不会唾弃我……」 千晴自然答道:「当然不会,您是他们的希望,又是大日本的英雄,他们只会为您而备感光荣。」 「但是我害死了我母亲,害苦了我妹妹。他们一定觉得我很没用吧!还有…我的千代……要是她认为我太无用,再不愿意接受我了…该怎麽办?」说到这里,听得出伊周都快哭了出来,只是为了强表坚强而努力抑止住泪水,这是他内心最不敢直视的惶恐。 千晴手抱胸,笃定的边点头边解释:「嗯嗯!您想太多了啦!她才不是这种人呢!您几个...jinjishUWU点!! 第三十话·皇宫失火(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太后再也受不了连日来的疲劳轰炸,早累出一身病来,她将梦中片段告知天皇,尤其是那身青海波舞衣的男子特徵,都一五一十的一并和天皇叙述。 他大概猜得太后是遭恶灵附身了,不过此灵竟为伊周的事情打抱不平,有可能是中关白之灵吗? 庆幸的是,幸得此灵,他觅得赦免伊周兄弟罪责的良机了。 「母后,我看乾脆赦免伊周和隆家好了,既然祂的目的於此,便顺应其意,免得祂又继续纠缠着您。」 老觉得自己既然都做得这麽绝情了,伊周铁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和善的对待自己,赦他回京好像不会是什麽好事。 可另一方面,她可不想再被邪灵扰梦了,她只得勉强答应。 天皇下密诏,要伊周到须磨等待回京的落。 临行前,大宰府的官员与西之京的百姓夹道相送,长长人墙从城内立至城外,大家都想一睹大宰权帅的风采。 千晴依依不舍的和伊周道别:「再会啦!大宰权帅,您是我所遇过最令我心生忻慕的长官了。还有,这个送您……」 他把一颗印信放在伊周的掌心。 伊周见此物之小巧玲珑,好奇的问:「这个是……」 望着伊周闪闪亮的迷人双眼,千晴腼腆的笑说:「这是我族的召令印,您且将它收好,倘您有需要,写一封信来筑前国,上头印着此章,我族必赴汤蹈火的协助您。」 才一年的缘分而已,千晴便将自己推心置腹,使伊周相当感动,不论他对自己怀抱的是何种情感,这一年来若是没有他的陪伴,自己不知会变成什麽样子。 「好!谢谢你,也谢谢你们家族的倾力相助。这一生我没齿难忘。」伊周收下了千晴的道别礼,情意斐浅的道。 「能被大宰权帅惦记一生,已是我千晴的荣幸。千晴在此愿祝大宰权帅早日夺得关白大位。」千晴亦洒脱的回覆,在情感上,能有如此得以寄托的完美人物,他已感到心满意足了。 随着马车的驶离,千晴热情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埋藏地平线之下。不知为何,虽说此趟乃赴平安京的归途,内心对大宰府的眷恋却愈加缠悱。足以聊慰的是百姓的欢呼声仍不绝於耳,彷佛大宰府还未远离似的。 人马照例是奔波了半个月以上,才抵达距离京城不到半天行程的须磨。 算是最遥远的距离了吧!纵使知道伊人所在不远,却依旧那样遥不可及。 伊周莫名其妙的,竟提不起回京的劲儿,倘若当初硬是将千代丶贵子与松君等一同接至大宰府,他有可能再也不会有回京的想望。 散步在明石海浦,尽管此处距离平安京是如此路短随时可致之,却相当荒凉。博多湾的海畔之风吹来是暖的,明石海浦却是异常森冷;筑前国的港湾过尽千帆,眼前的海湾却只有几艘小渔船。 远望着一艘渔船,一名渔夫正攫紧着锚绳,那样的宁静丶稳定的拉着白花花的碎浪,宛如和周围屹立千年的自然奇景一小博大。 一如海岸边恒常寸草不生,伊周竟希望自己能不这般的永恒。 山海壮景,寥寥浮影映在眼底…… 伊周有感而:「沉陷冗物思,心闇不断情益暗。纵教色景明,明石之浦丽如此,依然我心未能移。」 陷入沉思的我内心充满阴霾,纵使眼前的明石之海景色明亮,依旧未能打动我的心…… 天皇得到太后支持後即以替太后祈福为由,大赦天下,赦免的包括伊周兄弟在内。只不过伊周较为不同,他是以凯旋回京的模式召回京城,并被赐予征夷大将军的名号,挺为风光的,不过伊周於心底仍是闷闷不乐,外界总不晓得何以。 这些名目用的恰到好处,藤原道长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他也不甘示弱,一回到住所,二话不说,立刻至长女彰子的房间。 彰子正背读着各类经典,一瞥着父君的来到,立即转过身来迎接,「欢迎父君回来,您这般着急,是有何事吗?」彰子明眼立即看出道长的心事。 如今算来她已长到十岁左右,虽然只有十岁,她的一头长已达三尺,光可鉴,再辅以那一笑倾城的笑靥与伶俐乖巧,委实一介大和抚子。 道长见女儿出落成一位小美人儿,心中的意念愈加深固,他亲切的笑道:「彰子,像妳这麽出类拔萃,宛若天仙下凡的少女,将来若只能许配给凡夫俗子,未免太可惜了。」 这句话的弦外之音特别显明,彰子却以妙语答道:「世间众人都是凡夫俗子,举凡庶民上自天皇,除非得道成仙,否则都只能以凡夫俗子来称呼。」 「不过,若真要嫁与凡夫俗子,那就得嫁最好的,父君觉得依妳的条件,作天皇女御最为合适。」道长相当满意自己的安排,此句话在彰子年幼的心灵颇是震惊,天皇和皇后如胶似漆,自己就算条件再好,也得不到祝福的吧! 她一脸为难的道:「父君,天皇已有定子姐姐了,而且能作女御嫔娥的都要年纪够长,彰子还太小了。」 ...jinjishUWU点!! 第三十话·皇宫失火(中)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出了御匣殿,天空已渐渐明朗,快到了参上的时间,她在朝露离离的浓雾中穿梭,要直奔职曹司。 藏人与女孺的工作音量由稀微转而强烈,在朦胧中职曹司迫在眉睫。 在前往职曹司的小径狂奔,一抹千代绝不可能认错的熟悉身影攫获千代的眼目。 伊周步履蹒跚的踢着石子,原本迷人绚丽的顾盼生姿已全然石化成一致的空洞,他大抵也是要往职曹司那里去的吧! 外里的左近卫府举行着例行阵定,那里的车马喧嚣这里也能耳闻。相较於此刻身着暗色系杂袍的伊周,免不了让人一阵鼻酸…… “这真的是我所认识的伊周吗?”千代一度如此作想,不过一切细况千代宁愿自己看走了眼。 反正依此状看来,伊周这会子是要去探望定子,待会儿再一探究竟他的情况是好是坏。千代脚底抹油以最快度抄小路回到职曹司。 一踏入职曹司,藏人们大老远的喊语即传得整个主屋都闪烁这几个字:「大宰权帅莅临!」 女官们立即放下卷帘,等待伊周。 大夥儿早有心里准备伊周的气色不会太好,恐触景伤情,谁愿意看到开朗幽默的伊周成了一只闷葫芦?故十分紧张着,担心会忍不住掉泪等等。 不一会儿,隐隐约约一道人影由小而大丶由远而近的出现在帘前,大家心脏无不扑通扑通的跳动。 伊周坐了下来,衣物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由於千代坐在最边角,故得以优先窥伺伊周的容貌仪态。 他的眼神免不了透露着黯然神伤,极度提不起劲来。一帘之隔即是熟悉的故人们,只见他的眼眶渐渐湿润… 千代这时正式确定方才自己并未看走眼,那股全身渗漏的忧郁开始锈蚀着他的形骸。看到这里,她不禁感到锥心刺骨的痛心,开始为伊周操烦,“伊周没事吧!好憔悴…” 伊周敏锐的察觉千代忧心不已的视线。为不让千代看到软弱的自己,他赶紧揉了揉双眼,纵使心里再不舒坦,再如何饱受委屈,也不能教对方知悉。 「修子公主还好吗?」他开口问着,希望千代转移视线。 「睡得正香甜呢!」定子许久未闻伊周的嗓音,心中可是五味杂陈。 「别隔着帘子,让我好好看看妳们吧!想着妳们呢!」伊周微微央求,他极迫切欲知道定子丶清少纳言丶千代…各长成什麽个样子了,这一丶两年来他底心无不深深挂记着大家。 女官们遵照其意卷起布帘,转瞬间,眼前的伊周仍是先前的阳光开朗,那隐含笑意的眼与俊美的笑靥使原来的死气沉沉如云般因风而散,彷佛又回到从前。 「妳们的脸色怎麽都如此难看呀?看来看去还是我最美。」伊周带上豁达的面具,用力大笑,死命的模糊心痛与博得在场女性的欢愉。 定子见伊周仍然风流蕴藉,没有一股死甸甸的气息,故放心的笑说:「兄长真是的,还是一样的爱说笑。」 「哪里?还不是妳们那哭丧着的脸教我以为来到鬼岛。」伊周笑道。 他的落寞,惟千代目睹,瞧他如此坚强,千代便努力的配合着。 「嘿嘿!欢迎少主公来到鬼岛,我们这鬼岛什麽没有,女人最多。就您一个男人,恐怕会被大夥儿生吞活剥喔!」 “她这样的举动恐怕只是为逗大家笑吧……她其实有着异样眼光对吧…”伊周愣了一瞬,尽管止不住心里的自卑思绪,仍故意将身子後倾,佯装惊吓着的模样。千代见状则双掌一张,故作要将对方吃掉似的。此一举动终於逗乐了全场,气氛活络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围绕在伊周身边,彷佛夏虫在营火旁绕呀绕…… 「您怎的没带土产回来呀!」嘴馋的左京问着。 「吼!别说些一目了然的话儿,如果有,一定早被松君吃掉了 」右京好笑的亏着。 伊周偷偷瞥一眼靠在清少纳言肩畔的千代,尽管他不晓得千代对自己是否比以前多了2心,撇除胡乱的心意,他暂且以逗大夥儿优先。 他向左京打笑:「我就是土产啊!要吃吗?」 千代堆起小恶魔的笑容,他每回说话总爱留着破绽给他人接,故她轻声道:「您迟早会把自己吃掉的。」 左京右京听了瞬间笑了出来:「对啊!少主公最贪吃了。」 伊周吞入一肚子的苦涩,挑了个眉,装尽天下笑颜的说:「也是要有佐料的…」他意有所指的望着千代。 她一现他的眼神,立马躲到清少纳言背後,喊道:「少纳言好吃多了!」 「喂喂~太过分了喔!」清少纳言目光游移在二人之间,本想着看看两人无厘头的逗嘴与打情骂俏,岂知烽火竟延烧到自己身上来。 伊周上下量视一身红色唐装的清少纳言,忍不住调侃着:「什麽时候竟穿这种色调,好像出家人啊!该叫妳清僧都的。」 这句话引来不少了笑语。 伊周便这般逗留至傍晚,他希望能再多陪伴大家一些,「...jinjishUWU点!! 第三十话·皇宫失火(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千代左右探寻帝后踪迹,火场好比巨大烤箱,比撒哈拉沙漠火辣辣的高温。一个一个房间地毯式搜索,在(1)昼御座里,定子陷於四面环火之中进退维谷,火舌快延蚀至她的褂摆与丝。 千代赶忙踹开自屋顶落下的烈火燔木,挪开了一条小路。 「千代,妳怎的也在这里?」定子颇是惊讶,千代竟敢陪伴自己冒险犯难。 「娘娘,我来替您开路。」千代手脚并用迅将障碍物排开,不怕火丶不怕热,这也使得千代灰头土脸。 定子煞是感动,「我们走吧!」她牵起千代的稚嫩小手,肩并肩同心协力朝(2)夜御殿奔去,虽言夜御殿燃烧情况较无昼御座那般激烈,但倘皇上再不离开火场,依火势吞噬的度来看,难保夜御殿不会被焚毁。 夜御殿内的书房里,皇上犹在翻箱倒柜的寻找那顶御黄巾冠,殊不知顶上的屋梁已在火光的生吞活剥下摇摇欲坠。 定子焦急地叫喊:「皇上别找了,危险!」 「定子!」皇上看到定子贸然闯入险境,虽有股温馨涌上心头,却也不免暗自责备定子的举动。 千代眼尖见情势不对,以跑百米之越过火线,不论礼节不礼节的把皇上拖离原地,不出几秒屋梁须臾垮落,「碰!!」皇上翻箱倒箧之处便被红艳艳的柴火覆盖,溅起片片火花。 景况十分浩大,生死一瞬间,响声在三人心中回绕。 御黄巾冠恐怕也无法寻觅了,皆遭屋梁之火埋没…… 「定子我们走!」天皇坚定的挽起定子的手,既然帽子寻不着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让妻子受到任何伤害。 三人朝出口疾走而去。 正好藏人们被千代这小女官刺激到,为身为男子而不比小女孩勇绝而羞愧,全一股脑儿进到清凉殿内。 几人总算会合,藏人们用尽全力的开路护送帝后安全脱离火海。 帝后俩如凤凰浴火而出的身影雀跃众人的心,大家一窝蜂的拥上关切。 「皇上丶定子,你们没事吧!」伊周显得相当心急,帝后二人十指紧扣丶彼此相惜,天皇含情脉脉的凝视定子,有情的道:「幸好有定子,否则朕便要葬身火窟了。」 定子摇摇头,丝毫不居功且感激的说:「不,要是没有小式部,我不可能找到您,您也当感谢她才是。」 「对吔!」清少纳言找到不对劲之处,她另眺被火烧得精光的清凉殿,千代…还没逃出… 她大声叫着:「猫君人呢?」 众人这才注意到一位关键性人物还未从地狱脱困。 「她方才不也是同朕一同出来的吗?」天皇诧异的问,事实上,千代并未如此。藏人们与帝后惊觉自己的疏忽,不禁悔恨不已。 清少纳言与伊周二人最为忧心忡忡,他们到火海前直直呼唤千代,却是千呼万唤不出来。 「猫君!」 「千代!」 每一声,是一遍的柔肠寸断,更是伊周的懊恼自责。 火窟内,千代本是跟着一群人逃跑的,却在路途听着一只猫儿的凄厉哀号,闻来颇是柔弱无助。她猛然一察,命妇之君正受困於橱柜之端,地上火流成河,要它跳也不是,呆呆地在橱柜上等着作烤乳猪也不是。 怜悯心又悄然作祟,千代勉勉强强的越过重围,来到她的极限。可离命妇之君仍有三尺之隔,这下只得祈求命妇之君自己跳过来了。 她伸长双臂,只剩二尺半了,她学猫喵喵叫了几声,希望它跃过来,否则自己真得救不来。 命妇之君见到救星驾到,便不为难千代的纵身一跃,跳到其臂上。 「嗯!好乖!」异常配合的,千代把命妇之君置於肩,开始她的“逃亡”之旅,而它倒也挺乖巧的紧趴其肩。 一路上曾数度被火势包围,她依恃智勇一一跳脱,过程举步维艰,她得徒手挪开障碍物,还得忍受浓烟呛鼻。 终於,在人的意志与永不放弃,她带着命妇之君找到一线曙光。 「出口!」她筋疲力尽的依靠意志力冲出一道一道火的藩篱,奔出清凉殿。 本打算一口气与各位会合,却因体力耗尽再加上不幸踩到窟窿脚踝一扭,千代四肢扑地,看来跌得满惨的。 清少纳言与伊周远远探见那熟悉的身形,不禁喜上眉梢,正准备迎上之时却见千代的扑倒,真是令人心急如焚。 千代缓缓的坐起身,她头仰夜幕,大口大口的喘息。「呵…呵…累死人了…好热啊!」 清少纳言与伊周赶来察看,只见千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倘若没人在场,她恐会直接大剌剌的躺在地上。 「猫君!」清少纳言把千代抱在怀里,她掐了掐千代的脸庞,笑中带泪的道:「辛苦妳了,妳真的很勇敢。」 她的泪液一滴滴的落在千代的脸颊,这模样应是担心自己良久了。 在这原不属於自己的地方居然有人在意自己的生死,千代感动异常的回抱她,把头埋在怀中,...jinjishUWU点!! 第三十一话·音乐沙龙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上了车後,千代这才现,眼前心爱的男人正刻意的抑止眼眶里打转的洄流,却因泪势过猛而泪流满面,他的嘴角不停颤栗,喉间亦出低沉颇具磁性的呜咽声。 「你怎麽哭了……」千代凑上前不舍的替他拨拭一滴一滴的泪点,她的柔情似水全流淌入他的眼眶,化为一条条的泪痕。 「我…我…」伊周激动到口吃,心里的千言万语竟这麽难组织成有条有理的文字,「我原本以为…妳会嫌弃我……和殿上人丶公卿一样。」 千代轻晃着一颗头,打算真情流露的安抚他的不安全感,「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吔!年纪轻轻就将朝廷的心头大患给铲除了,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想拜见你英勇杀敌的模样,光想像就崇拜极了,洋溢着男子气概。」 「但是我…真的好愧疚,害得妳们得屈居於职曹司,让阵定来来往往的男人们指指点点……我好没用…把家败到如此窘况,现在连参加朝廷决策,为妳们讨公道的机会都没有……以前我总认为菅原道真被贬为大宰权帅後就因此意气消沉,是相当小题大作的事。如今…我也面临相同窘境,然而,我却比他更没用……」伊周频频的抽噎着,这些话已纠结在他心底许多时日了,越解越凌乱,直到今日一股脑儿宣泄出来。 「不会丶不会,我们不觉得委屈。皇上对皇后的情意比以往更浓烈,这点已教大夥儿相当欣慰了。居职曹司又何妨? 还有,不是不任太政官丶上不了阵定就天诛地灭。阵定只是将朝廷议政官的意见汇整交由皇上裁夺的吧!虽然皇上基本上都得答应不可,但他也是有否定权的不是吗?与其作内大臣只能提出建议等着左右大臣支持与皇上的同意,还不如你现在手持的大宰权帅印信。」千代对伊周的现况作利害分析,这些见解直辟伊周的视线,他愣愣的瞅着千代。 「大宰权帅掌握的是全西域所有的财政丶行政丶军政大权甚至是全国的外交事宜,你已掌握半壁江山了。 我不懂被任为大宰权帅算什麽贬谪,只是因为远离京城? 虽然从正二位落至从三位,但掌握的的却是日本的生与死。大宰帅的前身叫镇西府大将军,手握重兵,真正明白个中玄机的人都会畏忌三分。想必左大臣当初因为算准你会死在大宰府,才会放心的贬谪你,结果竟然没有。他现在铁定很忌惮你。」 千代理性的分析要点,个个精辟入里,开启伊周的另一思维,他赶忙卸下系在腰间的大宰帅印信,如获至宝的喃喃:「对吔…我忽视了这个至关重要的要点,大宰帅除了能指挥大宰府的军队,还能调度全九州上丶中丶下国所有的资源,这印信不能放……」 他蓦地抬头,破涕为笑,「唔…千代,妳说的没错,我太沉浸在“贬谪”的部分,忘了它的实质利益。做人不能只重名,若名利不得两全,以利为先。谢谢妳,妳懂的比男人还要多好多啊!」 伊周从此对人生的这个转捩点澈底改观,千代果真是纠神赐予自己最神圣的礼物。 「不客气啦!其实不用参加阵定就能比以往更悠悠哉哉的过活,而且刀伊之乱已平定,大宰府的事情会减少很多,你就好好专心养颜美容,不错吧!」千代以打趣的口吻说,燃起伊周一片新希望。 「就当休长假好了,今日以後,我都能天天来陪妳们了,选好一炎炎夏日,我替妳向定子请一天假,我带妳去宇治川泛舟。」他眼里新的未来蓝图让千代眼为之一亮,她难掩兴奋之情的扑向伊周,乐歪了的说:「伊周!爱你!听起来好棒啊!从来都没有男人愿意带女人从事这种刺激活动的,我会是第一个。」 伊周极享受千代的主动拥吻,看到心肝宝贝这样开心,他也是心生怿愉。 「只不过啊…」伊周心疼的撩着千代烧毁大半的乌黑秀,「这几天我去请妳的姨父择定好日期,我帮妳剪头。」 天皇入主一条院,定子的新住处安排在天皇寝宫之北,而藤壶女御彰子则居於寝宫西殿,地理位置与皇宫的分配很是相称。清凉殿西北方是藤壶宫,东北是登华殿,与新宫的配置相差无几,符合定子应得的身分。 新宫比职曹司更宽敞舒适,大家由五丶六人一间卧室变成两人一间房的模式,如此即能一人睡外房,一人睡涂笼,大夥儿都相当满意。 刚搬到新宫的第二天,伊周带着剪刀造访千代与清少纳言的新居。 清少纳言自知伊周的来意,故识趣的道:「喔…喔…好,外头空气清新,我先出去散心。」遂一溜烟的跑到廊上。 伊周的视线迎着清少纳言的背影,失笑的和千代说:「我也不是要来做什麽的呀,只是来帮妳剪头,毋须外避啊!又不是陌生人。」 千代耸耸肩,以平常心看待清少纳言的动机,「她很好事,像玲珑骰子这档事为何连皇后丶皇上丶雅子……都晓得就是由少纳言先传出去的。」 伊周的指尖绵柔酥麻的穿梭在千代间,好不容易留到与身等长的长就要被裁除了,得要格外谨慎处理才行。 「不错嘛!我们俩处在流行的尖锋。」这种路...jinjishUWU点!! 第三十二话·小姑独处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由安倍晴明带来下贺茂神社的神谕:「(1)贺茂祭前夕,挑选二名堪称平安京之花的美男子於下贺茂神社主舞青海波。」 一接到神谕,天皇没找定子商量,二话不说立即钦点伊周,凡说到平安京之花,无庸置疑,出现在大家脑海里的绝对有伊周大名。再来即是官至参议,一颦一笑皆能牵动平安京喜乐的风流公子源赖定。据说在情场上,他无往不利。 在一次伊周去探望定子的同时,恰逢天皇也在场,天皇一目睹於本次空前绝後之贺茂祭的男主角,仿若小粉丝撞见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兴奋全写在表情。 「就是你啦!伊周,你和参议赖定被择中为今年贺茂祭前日开启盛事序幕,於下贺茂神社领衔主舞青海波的席舞者。」 女官们听闻四月份的贺茂祭有如此令人感到无比期待的节目,且又是自家主公独领风骚,都一个劲儿的簇拥赞赏:「哇!所以说今年得以一次窥得京城两大美男子的风采罗!居然有这麽好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参议君生得什麽模样,我们少主公绝对能一扫大众目光,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大家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就伊周听得寒毛直竖,纵然青海波舞装相当明艳华美,要求他跳舞简直要了他的命呐! 「等等…」伊周冷汗频流,他面有难色的坦白:「皇上…臣不会跳舞……」 女官们本以为伊周本身有何不可告人的困难,结果竟是为这种牛蝇小事,大夥儿纷纷劝解着:「哎呀!谁在练习前就会跳舞的啊?练习就会了啊!能获得下贺茂神社的京城之花头衔肯定,是多大殊荣?」 天皇亦万事太平似的顺着女官的劝谏延续说道:「对啊!源赖定他本人也不曾跳过青海波,所以朕安排你们这一丶两个月的午後至临时宣辉殿与左丶右卫门督所引领的唐乐与高丽乐的奏者一同练习,还有专人指导,放心好了。」 伊周俟听着,心正在审问自己的真实本意时,定子看出伊周的犹豫。 为了使他答应,她连忙给千代使了个眼色,千代迅接收到长上的命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的出手。 她技术性的敲着边鼓:「好期待少主公穿着青海波的舞衣展现曼妙舞姿的模样,一定美得令人窒息。唔……好帅啊~」千代甜死人的笑靥与她那副对伊周的英姿无比崇拜的光景瞬间打直了他的腰杆,这下伊周心想得将自己在大宰府的英姿飒爽原封不动的挪移至即将到来的贺茂祭上。 「好的,臣必竭尽所能的臻於至善。」言下之意是不能教千代失望。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在场者此刻必定有所体悟。 在约定时间之时,临时宣辉殿除了摆置自宫苑御所搬出的天下第一名琴,更汇集了两大美男之最。 两大美人相遇以前,大不了就是好奇於对方的美色;相见之时则惊讶不已原来世间还有对方的存在。 碎花绫褂搭着於柔软的直衣,鲜浓光泽的指贯与上的恰到好处的妆容,将他挺立的五官衬托的越加自信高傲,越是遗世独立,宛如高绽峭崖的甘棠。伊周是头一次目睹如此绝妙美男,想必他是近一次除目才升为参议的吧! 源赖定赤裸裸的视线亦毫不留情的打量伊周上下,在饰有菱纹的二蓝色直衣与藤紫衬衣的披覆之下,隐隐约约是个修长挺拔的身形。无论再丑的布料穿在他的身躯都显得别有韵味。华美不必太多脂粉衬显的容姿,令源赖定起了强烈的嫉妒心。 「这就是大宰权帅啊!此美委实难得一见,但,铁定比我差了点。」他的嘴角浮抹着孤傲却教人移不开眼的倾城笑颜。两大美男交锋,乐队无不心神不宁,以致漏拍忘谱之事频传,瞧众人的目不转睛而无法专心於音乐的表情,实在滑稽好笑。 看在外人眼里这大可被原谅,在源赖定眼中却是嗤之以鼻,「一群废物。」 他不耐烦的别过头,对於大众目光不屑一顾,尽量避开与他们的对焦。与伊周的自然应对丶流连自如形成强烈对比。 夜幕低垂,嫦娥落入一片黑压压,不断翻腾搅动犹似张牙舞爪群魔乱舞的乌云密布,大雨来的又急又快,宣泄而下如瀑布湍急的击在屋脊顺沟槽流下。 在淅沥哗啦的雨夜,凉爽清新不可言喻,女官舍房的烛火早熄成一片,清少纳言也在涂笼里的被窝睡到不知今夕是何年。 不过整排比立的房间却有一间透着微微熹光,原来,千代趁着清少纳言睡得不省人事时,偷偷摸摸煮宵夜。 她蹑手蹑脚自橱柜中搜出预先储藏好的素面面条,还有味噌丶葱花丶鱼干丶海带丶蔬菜等等乾粮。 千代左顾右盼,四下无人,委实是煮面的最佳时机。没有所谓的泡面,(2)这时代的贵族女性不会动手下厨,更没有用味噌煮汤的习惯,害千代回忆起拉面的滋味,都极难圆嘴馋,深怕被说是爱越俎代庖的女人之类的。 当千代制备升起炭火的刹那,夹杂着水滴归土的清脆,门缝传来了一道轻细的恳求声:「千代,还是少纳言的,能不能借我避一下雨?我知道妳们最美最有内涵了,拜托拜托!...jinjishUWU点!! 第三十三话·夏季特典:贺茂祭(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在(1)伊势斋宫祓禊的前一日,下贺茂神社早热闹的和东市丶西市无异。只是,这份热闹多了一份难以言喻,千百年难得一遇的风华。神职人员的人长舞将场面的气氛活络了起来,在庄重典雅的人长舞後,今年特别的节目即在众所瞩目之下延展开来。 整齐划一的笛声之中,一道清脆悠扬且技巧高的横空主奏带动全场。 在齐信炉火纯青的乐音引领,松风迎送着本次仪式最受期待的桥段。 京都之花在佛国方得听闻的妙音之中突然踅舞出场,那明艳的姿容无不让在场的公卿丶贵人与亲临的天皇丶皇太后屏气凝神的覩视着。 纠之森的舞花齐飞,彷佛事先安排好似的在舞者身上飘然如雨的落下…… 伊周今朝的演出可是在台下付出诸多心力所得的成果,他极用心的舞蹈,华丽的衣着与飞花的缤纷,美极了的事物同此刻的京都之花相较,全黯然失色。 源赖定的神容是一如往常的高冷之态。他那削得一分不容增减丶比例完美的下巴昂起,傲然之美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景,如富士山的耸立,白雪皑皑的俊美。 伊周则大相径庭,他本身对乐理相当考究,在响彻云霄的神乐与斑斓绚丽的舞蹈,他陶醉其中,享受的神情和与生俱来的多情顾盼,更是不同层次的绝代。 两大美男的花之美颜,倒教前来一窥热闹的贵族少女羞得无地自容,不同类别的气质与容颜,难以分出高下。女孩们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各自为所忻慕者默默投注爱慕眼光。 连平日素爱与伊周作对的殿上人丶公卿与道长都为之改观。原以为其美至多平日所见,今日之见打破他们的心里设限。 伊周之丽,风情万种,一如天降之仙舞,道长此何等人,皆为之直打哆嗦。 「母后,您觉得大宰权帅何如?」天皇故意问向一旁的太后,期待着她的反应。 「嗯…着实仙姿绰约…美极了……」太后以女性的角度看去,的确夺人耳目与全场光彩,但她却无法以赏美之情来赏味此景。 於她而言,对伊周所做的各项违心之事,让她的心思紊乱极了,再加上梦境里道隆的索命,较与伊周今日之盛,她实在愈羞愧,故只简单的应了几声。 在此节目之後,其馀之兴皆相形见绌,不足挂齿,在曲终退场之时,众人无不感泣饮泪,不舍此稀之将逝。 短暂的盛会深刻烙印在世人凡目睹此景之心,幻化隽永文字…… 表演结束,伊周对於卸下青海波的舞衣心生不舍,禁中的女性还未有机会得以拜见哩!就这样换下太可惜了。 「大宰权帅舍不得此身花衣吗?」在伊周仍在打量一身千鸟图纹时,源赖定出几声轻笑,那笑声轻得伊周没有听出。 「是啊!」伊周坦然笑道:「家里女眷很是期待。」 「何必只为了讨好家里的女人,方才可不迷遍大片女性了吗?」源赖定觉得好笑的说。 伊周晃晃头,言谈间幸福四溢,充斥着满盈的爱,「不一样,她们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尤其是她,一生就专心的对一个人好,而且对方也是如此。不很幸运?」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源赖定投以不以为意的目光,「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独自碎念着,径自地越离越远。不过这也引起他的兴致,那“一个人”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能让这样条件的男人愿意只守她一生? 伊周在眼神静送源赖定之後,总算松了一口气,有这种和自己相媲美的人在一旁是甚有压力的一件事。 风持续迎送着翩翩花红,在落叶的摩挲之间,一名藤紫色泽的壶装女子正倚着高耸松木遥望,她的眼神具有鹰隼的锐利。 伊周霍地回头,那名女子知悉他的知晓,随即别身离开。 这里应为後台,常理而言人们会聚集於神社观赏各种演出,岂会跑到这里来?或许是仰慕源赖定,可瞧其眼际的睿光却一点儿也不像。 伊周不打算多想,便不放在心上,反正就是一名普通女子,应该没什麽大不了的。何况,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该做。 伊周套着这一身青海波舞衣,直接来到一条新宫。 因为定子身为后妃,无法任意离开禁中。何况贺茂祭的接连几日一定会和皇后告假,如果今日再请假,恐说不过去,故女官们全数留在禁中,未至下贺茂神社与美男子共襄盛举。 大夥儿失落的猜想着恐是要与平安京之花主舞的青海波无缘了吧! 一听伊周表演完後片刻不留的径自与大家见面,无不兴致勃勃的到殿外迎接,想探问他下贺茂神社的美况与他表演的盛况。 大家本聚在殿外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刹那间,都像吃错什麽药似的住了嘴。 伊周宛若花神般,翩然的降临在众人眼前,穿上那一身舞衣,纵然成天看惯了他的千代,一时半刻还认不大出来这是伊周。 大夥儿直愣愣的盯着他,数秒无法反应过来…… 「欸…怎麽不讲话了…」伊周小心翼...jinjishUWU点!! 第三十三话·夏季特典:贺茂祭(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祓禊仪式,上至天皇与皇太后,下至地上人,各种身分者都会出席,队伍场面相当浩大。 大夥儿劝着定子也出席这场盛会,虽然能为自己哥哥的英姿飒爽而感到骄傲万分,可顾及怀有身孕,与太后的在场,未免有不妥之处,故婉拒:「要去的话,我能准假,只不过我是去不得的,太后出席,我不便争其光。」 或许内心带有怨恨吧!总之,定子是铁定不到场了。 不仅仅女官们争相拜见,连乘着马车,披着车帘的贵妇啦丶抱着婴孩的妇女啦丶衣衫褴褛的农人啦,都争先恐後的凑着热闹。 观看的车辆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清少纳言吩咐着驱役,言语间仍不忘调侃旁人一番:「择个好位子呀!要知道这儿有公卿的情人欲探情人风采,可别怠慢了人家。」 千代糗得辩驳:「好了啦!别把这种事说的路人皆知。」 「哎呀!这事不用我说,早传得沸沸扬扬了。大家都知道大宰权帅已有稳定交往的对象了,道来有何妨?」清少纳言说的理所当然,她频频颌之赞同自己的言论,幸好此车惟千代与她二人,否则千代可要羞得不知躲往哪去了。 就在此时,街上由远处此起彼落的传来:「哦~」的惊叹声。 两人互觑了眼儿,随即伸出一对圆灵透澈的双目,各公卿依地位高低依序乘马在长长人龙中脱颖而出。 先是左大臣藤原道长,他纯黑到亮的束带袍与一身华贵花俏的配饰,和数年前相同的那副孔雀似的打扮。今日不同的是,他的面容多了一份意气风,展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权在握与霸道。 他身边的随从亦是极尽俏丽奢华,任何一项衣料丶配备无不考究,有意衬托主人的华贵。 在道长的以绚彩抢眼,於其之後的接连几名大臣和公卿都相形失色…… 登时,观望的众人又出不同层次的赞叹声,随着队伍由远而近而至…… 原来是大宰权帅出场了! 大宰权帅打扮整齐,衣着虽未有道长的斑斓色彩,但那一身依律订制的武官束带装穿在他的身上却比道长的缤纷色彩还要醒目。 缥色长袍外罩芝草图纹的苏芳红缘背心,扇形的卷缨冠(1)緌缀饰在耳际彷佛花绽,将伊周的五官衬得白皙柔美。 他背着的箭矢有条不紊的排列,加上他手提长弓的气度与不苟言笑,为明艳的姿容增添了份令人心震慑的威严与肃杀。同时使他在艳阳下特别耀眼。 大宰权帅四下的随从都照各者身分穿搭雅洁美观的装束,且个个无非姿容端丽,宛如天下之花容都为之失色。 「猫君,你有没有觉得,和文官束带装束比起来,少主公更适合穿武官装束?」清少纳言惊艳的慢慢转头看向千代。 千代的双眼现下全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有!」她猛点头,彷佛猫看到鱼似的,「帅呆了!」 大宰权帅一本正经的乘马而过,那样的姿容,隐隐约约渗透着一股难以排开的忧郁,这样的他,清少纳言可从来未曾见过,光彩之下的黑瞳,予内心偌大的震撼。 许多妇人仍着壶装束,未乘车的便直接挤入人群。庶民男子也都兴致高昂的观望此光景,更有几名剃的尼姑参和着热闹。许多贵人之女刻意花枝招展的卖弄风骚,希望对方的目光能流连至其处。 算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正眼一瞧都没有。 在顾盼之间,一辆熟悉的车马在万车丛中特别吸引他的侧目,“咦?那不是千代和清僧都吗?她们也来看热闹啦!” 他经过之时不忘予以两人不同於方才正经八百威仪备至的温暖笑颜。此刻的他犹如冬阳之可爱。 受到大宰权帅得天独厚的眷顾,众女不怀好意的目光皆转而投注到二人身上,吓得二人赶紧缩入车内。 经过观席,伊周只是像众臣一样向太后点头示意便纵马径离,不知是此场合亲昵不得抑或心生怨怒。 太后对伊周都是别扭与过不去之情,因为政治立场,只得对立与相互构陷,应验了最是无情帝王家。 清少纳言在缩入车内後,见千代冷汗流遍全身,不禁迸笑意:「情郎冲妳一笑跑什麽啊妳?」 千代当然也想和伊周招手什麽的,碍於场面无法如愿,她低声咕哝:「我不逃,都要被生吞活剥了,妳不也外逃了吗?」 「也是啦!」清少纳言尴尬笑着,「真希望我这生硬的丝别在这时外揭的好,以往看到这般队伍,听说少主公的莅临,我总羞逃的远远的,岂知会得到他今天的眷顾呢?」 她边说边整理凌乱的丝,回忆以往种种,方知浮生若梦,谁都无法预料迷蒙的未来。 今之祓禊游行吸引了诸多一睹公卿丶政要光景的人们,连齐信的妹君也不例外。 尤其到了伊周的出场,那欢声雷动不绝於耳,女孩儿们争相争夺其样态,他在大庭广众的威仪以及教人甘拜下风丶英姿飒爽的将领风范,着实令大君震惊。 她从未料想到当年看似纨...jinjishUWU点!! 第三十三话·夏季特典:岚山泛舟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五月盛暑,众女官聚集在定子御座前,定子的小腹像吹气球般,如今已是大腹便便。 此耨暑之日,天皇来到北殿陪伴定子,顺道乘个凉。一踏入北殿,通常都会听到女官们的打笑声,出乎意料的,今日异常静悄,大家无不正襟危坐的,平时的愉悦放松在现下全是无聊的面孔。 天皇正感奇怪,他打量了这些面孔,这才知道原因,「咦?少了少纳言和小式部呢!」 大家听了这两人的名字无不恨得牙痒痒,细问之下,宰相之君这才回答:「她们两个被大宰权帅和藏人头带到桂川戏水啦!」 左京满脸钦羡的道:「唔…好羡慕竟能被英俊非凡的男士领着去玩水,上辈子不知烧了多少好香……」 天皇大抵明白症结点所在,他听着听着再加上想像力便也跟着心生艳羡,「是喔…他们真会享受啊…那冰凉的溪水丶荫绿的树影丶天然的山风……」 「啊~皇上,请您别再说下去啦!」女官们集体抗议,个个在地上翻滚成一团,「好想一起去~」 大家哀鸿遍野,连定子也忍不住内心的渴望而叹了口长气。 在此同时,两辆马车已行驶至桂川的河畔。 定点一到,四人难掩兴奋之情的飞跳下车。 桂川山明水秀,在河川之畔便得以感受到水泽的凉气,以及清醒精神,青石浸水的气息。 千代难抑兴奋的大喊:「哇!开心!是桂川!」 清少纳言澎湃之情亦溢於言表,父兄辈从来不会让自己做的事,没想到竟能在仕宫之後实现,还得多亏自己遇上开明的男人们。 伊周走到二人的前方,亲切的笑道:「两位才媛,这边请。」 顺着伊周指引的方向,前方有一艘小舟,舟楫的桅杆上系着一条麻绳,麻绳固定着船身不教它顺流而下。 清少纳言的成熟双眼难得显露孩子般的稚气,她好奇的问:「船夫上哪儿了?」 齐信在此话一落,便忍俊不禁的清舌,不改习性的道:「呿!草庵,看不出我和伊周即是船夫吗?反应要快些儿,实在笨得可以。」 果然,上下端详两位男士的穿着,他们可是连狩衣都舍弃了,只剩单衣丶衬衣与指贯在身,机动性一看便知相当地高。 「但…你们会吗?」千代小心翼翼的问,毕竟桂川水流湍急,得要专业人士来才保险。 「放心,我们俩几乎每年夏天都会来这里泛舟,再熟练不过了。」伊周在开口的同时,人早已上了扁舟,他把另一枝船桨递给齐信,两人各自扶着千代与清少纳言上船。 扁扁小舟泛舟用,船体本身就是轻薄短小,回头潺潺流过的水流更不断推动着船体,清少纳言因摇晃猛烈吓了好大一跳,她下意识的握紧齐信的那只手。 齐信的嘴巴与眼角皆上扬,他安抚着对方:「别怕,和式部那样放松心情看待即可,要不怕的话抱住我的腰也可以。」 这样的话竟然出自齐信口中,令二位女士大感稀奇,不知清少纳言待会儿到了刺激紧张之处,会不会抱住对方的腰呢?千代心里正殷殷期盼着。 人在船尾的齐信解开系在岸边的麻绳,小舟立刻随着水流如同马匹的起步开始向前进。 缓流区段,河面静如水镜,深绿且四季如画的美丽山景倒映在船的两侧,河川两畔是一个写意的世界,水面更是另一处世外桃源。 鸟鸣啁啾,鹤鸣于九皋,声闻於天。小鱼在小舟四周悠游,几只鹭鸶在林间飞梭,前呼後应,彷佛在争夺雌侣,一切是多麽富有情致的可爱。 大家见景无不异口同声的吟唱:「摇木林中不独眠,鹭鸶争侣知多少?」 这样绝佳的默契,让四人不禁同时都笑了。 就在不谙地形的千代与清少纳言仍沉溺於川岸美景时,小舟自陡坡颠颠簸簸的进入险峻雄壮的急流区,与奇岩怪石磨撞,船身抖动的厉害,白亮亮的水花拍击船壁,溅湿了船上的四人。 两公尺左右的高低落差所带来的刺激感,和伊周丶齐信两人合作无间拄船的技艺精湛,使千代畅快的大笑呼唤:「好好玩呐!你们谁是(1)伊势白水郎?」 清少纳言则一脸茫然的不知该说什麽才好,她第一次体验到富含刺激丶小危险的活动,早吓得脸色苍白。 男士们听到千代的问话,纷纷作自我介绍,滑稽的作答。 伊周笑口大开的回:「我是白水二郎,与海女千代是(2)男女海女!」 「哎哟?要比谁会游泳吗?」千代向他的调戏回敬。 看到清少纳言的脸色吓得青绿,齐信一肚子坏水的回应:「我呢!白水一郎!专拖草庵下水。」 「喂!」清少纳言生气的叫道,认为他是直把别人的恐惧当有趣。一旁的千代与伊周才不这麽认为,全笑成了一团。 在晶莹水花透射出的七彩虹光,三人的笑脸衬显得红润光亮。 千代拉起含蓄不已且受惊的清少纳言,抛开形象包袱的道:「诺子丶诺子,跟大家一...jinjishUWU点!! 第三十四话·三船之才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金风吹,吹动石蚌,蚌生明月珠。中秋前夕,定子像球一般圆滚滚的腹部无比剧痛,此回女官们可算一回生,二回熟。时间充足,一半的人找来产婆,一半的人则准备用具。 产婆脚跨大步,效率极高的来到二条宫,连风也在後头苦苦跟着,自叹弗如。产婆一到,大家自动退到产房外。产房外有几名随时待命的讲经师父朗经祈愿着。 听说定子即将临盆的消息,天皇特例亲临二条宫。频率相近的经文无法教天皇心神安定,此乃他回在产房外守候,且守候的正是自己的爱妻,这可是最教人紧张万分的时刻了。天皇在产房外踱步,看来惴惴不安,像是心中悬挂一颗五吨的大石。女官们则随着讲经师父诵经祈求或口念阿弥陀佛。 看着天皇甚此操烦,千代忍不住上前安慰:「皇上,皇后娘娘福报匪浅,定会母子均安的。」 「唉!我今天才了解守在产房外是多麽令人焦急的事。不过听妳这麽一说,我心安了不少。」天皇始定,冲千代一笑,千代的言语对他而言十分可靠,具有安定情绪的力量。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一道响彻云霄的哭泣声打破天际,最振奋人心之事,莫过於此。 「定子!」天皇踌躇满志,哀容一扫。 产婆走出房门,向各位道贺:「恭喜皇上,是位健康漂亮的皇子。」天皇不等产婆说完便迫不及待的率先冲入产房,定子洋溢着为人母的幸福表情,她手中逗弄着的是仍在哭泣的小皇子。 「皇上,修子有伴了。」定子一见到天皇便以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他。 天皇坐在定子的榻边,瞅视自己的嫡长子,约莫良久才回神,因弄璋之喜而欣悦的道:「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儿子,哇!好俊美呀!眼睛雪亮的很,长大之後必定十分聪慧。」 得到皇后安产的消息,伊周疾赶到,撞见的恰巧是一幅安详和乐的天伦风景。他双手插腰,满意的欣赏这三角形的和谐画面,「真美…」他钦羡的道。 至此,原来声势衰落的藤原伊周成了第一皇舅,得以与藤原道长互别苗头丶分庭抗礼,颇有起死回生之态。他早已不是那名被蒙在鼓里仍不知的天真少年。但藤原道长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以朝中之势给与天皇无形的压力,要求天皇往彰子那方多走动些。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斗争从此展开。 相互倾轧之中,在第一皇子出生的当晚,伊周想了很久,到底往哪一条路走才是最正确的。每一条路,都没有所谓的对与错,任何决定的结果必须经过时间的淬炼才会显现。 他深思,审慎的考虑,最後下了一个教众人,包括道长都意想不到的决定。 几日後的夜晚,天皇来到彰子於新宫的左殿。彰子好似正和一群女伴以纸偶来显现物语中的一景一物与情节,如同扮家家酒。几名女童玩的不亦乐乎,彰子本人也乐在其中。 天皇见这些女孩儿们的童言童语亦觉有趣,而且道具诸如纸屋丶家具丶马车…都做得十分精致。 他好奇的问:「这些都是妳们做的吗?」 彰子点点头,热情的说:「对呀!我们筹备此物耗费了几夜,终於完成了。倘教父君知悉,他定又要责备了。」 「妳们在模仿些什麽?」 问到这里,唯见彰子的脸颊生出一片云彩,可能是害臊吧!不过她的脑筋动得挺快的,她连忙编了个幌子:「伊势物语。目前正进展到恬子内亲王的恋情。」 天皇颌示意了解,他望了望格子窗外,并坐了下来。眼前对着这群女童,他内心却紧紧牵挂着北殿的修子公主与敦康皇子,心都飞去外边了。 某位女童注意到此情况,拍拍彰子给与暗示:「您看,皇上好像不大开心呢!」 彰子朝天皇那边望了一眼,立即猜想到原因:「皇上可能惦记着公主与皇子吧!皇上不开心,我们便让他开心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见到天下皆乐,不很好吗?」非常的乐天知命。 她转头向天皇道:「皇上,小皇子可能在哭閙吵着要父君呢!您快去瞧瞧吧!」 天皇对彰子的言语大感意外,他解释:「我今日来便是陪妳的…」 彰子摇摇头,打断天皇的话,她笑道:「小皇子比我还更需要您的照料,您快去吧!我这里您随时可来,但小皇子可不允许一夜无父。」 天皇闻此语既感动又感佩,彰子比自己的认知还要成熟许多,他感激的笑说:「那我先走了,谢谢妳的谅解。」於是匆匆辞行。 送走了天皇,彰子继续和玩伴们埋於“物语”的游戏。 一只伊周长相的纸偶被她握在手心,她兴奋且乐在其中的说:「大宰权帅来了。」另外几名女伴的纸偶则饰演各自身分的角色,大家纷纷躲入几帐的道具後方接见,学得有模有样。 「微光夕月夜,月光映照冈边松。松叶永常青,不论何时无区别,吾人之恋永弥坚。」她想像着这句话深情款款的自伊周口中说出会是怎麽的一般光景。 原来彰子所享受者非“...jinjishUWU点!! <前番>童殿上人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能否帮我传送此书给御匣殿别当?」丶「诶诶诶?这就是关白右大臣的嫡孙?哇!生得好生标致的。能请您帮我传信与尚侍之君吗?」丶「拜托你了,帮我把这封信送与待会儿才升殿的右大将。」…… 络绎不绝的信件送到伊周的手上,才刚结上殿上童的总角束,工作便多得不得了。 「所以这个是要给尚侍的,这个是要给右大将的丶这个是马内侍的,然後这个是……」十岁的伊周看到这如山的信件,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他打量了自己的下半身,自己的两腿还生的这样短,在这偌大皇宫奔波,简直要了自己的命嘛! 伊周开始了他的跑腿生涯。赶到清凉殿里,经由藏人通报,伊周动着两条不怎麽长的小腿,疾疾步入昼御座…… 「唔……尚侍,在朕面前还装什麽高冷?」一踏入清凉殿,伊周的脚步略有所停,映入眼帘的是他想也想不到的画面。但见一名少年,也就是今上花山天皇上身光裸的抱住一位美女,极尽挑逗。而美女则不为所动的静静俟着。 伊周满脸通红,他现自己好像来错了时机。不过工作还是得执行,他闭紧眼睛说道:「尚侍之君,方才兵部卿要在下给您的!」 「唉!」这时两人才现殿上童已到,连忙正襟危坐。 不过伊周的到来倒教尚侍眼为之一亮。她亲自上前接过信件,趁势近距离的打量伊周精致小巧的脸蛋。伊周早羞红的不得了,哪里还在意尚侍的窥视。 「你长得好漂亮啊…是哪位公卿的儿子?」尚侍惊艳的凝视着伊周。 「……尚侍君……」天皇轻轻的呼喊着尚侍,望她别在远处逗留太久,但她却置若罔闻的继续俟听着伊周的答话。 「我是三位中将的次子。」伊周吞了一口口水後,毫无结巴的回答。 尚侍闻後是心花怒放,伊周的嗓子听来颇为清脆可爱,她决定搭讪这名男童。「三位中将!对!我曾听说过,所以说你就是那在劝学院夺得榜,年纪轻轻就成为(1)文章生的孩子罗!哇!儿子果真是青出於蓝而更胜於蓝呢!不仅才学抑或相貌。话说你的声音好好听啊!」 「尚侍之君过奖了。」伊周礼貌的答谢,却始终微垂着头。 「来!」尚侍大方的自腰际解下香袋,挂在伊周的脖子上,笑道:「这是自宋国买来的龙涎薰香,打赏给你。」 伊周委实受宠若惊,才第一天工作便获得如此重赏,他再兴奋不过的绽露春暖花开的笑容,两颗小巧玲珑的酒窝跃然浮上,他自顾自开心的道:「呀…美人赠我貂襜褕吔!谢谢尚侍之君。」实在是甜死人到快把人消融了。 与此般笑靥交接,那甜意暖入骨髓,令尚侍心花朵朵开,她的高冷全然消失,转而一副花痴状的求问:「你叫什麽名字啊?有没有小字?」 伊周愉快的大力点头,完全不隐晦的说:「有!在下叫作伊周,幼名小千代君。」 「伊周丶小千代……啊~怎麽会有这麽可爱讨喜的孩子啦~」尚侍不停的呐喊…… 「刚刚的高冷呢?」天皇整个非常傻眼的目睹一位女人的转变,一想到方才对自己的冷漠,本以为她对男人都是这番厌恶极了的德性。岂知一遇上美少年,完全变了一个样。 天皇不禁咬牙切齿,将牙齿磨得出响亮声响,「忍无可忍……」 一整天下来,凡一碰到女性,皆是尚侍之君的反应。傍晚,伊周自弘徽殿出来,他的脖子早已挂满了各式各样价值连城的宝物,快把他的脖子给扯下来了,这或许就是甜蜜的负荷吧! 伊周拖着一身重物,步履蹒跚的往前走,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在石头的作祟之下,加上重心不稳,他便噗通的重摔在地。一声巨响,可是吓到不少宫人。大家连忙赶来查看,连弘徽殿女御都吓得令女官前来关切。 众目睽睽之下,伊周灰头土脸的缓缓自地上爬起,因为巨大的疼痛窜身,他大死人不偿命的双睛泛着点点泪光,整个腮帮子鼓起,欲哭的前奏似的。 「小千代,你没事吧!」大家不免关心的询问。 对上女孩子们不舍的视线,伊周赶紧打起精神,坚强的扬起嘴角,再度挂上灿烂的招牌笑颜,「我没事……」眼角熠熠生辉的泪点使此颜更加楚楚动人,融化了熟女们的心灵…… 「好可爱啊~」大家异口同声的蹦蹦跳跳,都被伊周的笑脸迷得神魂颠倒。 从此之後,伊周的名气打响全禁中,征服後宫大大小小女人的心,成为大家捧在手心,名符其实的宝贝…… 另一名与伊周在殿上间前职岗的殿上童倒十分的吃味,「在劝学院不仅抢了我第一名的宝座,在皇宫也处处受到关注……」十来岁的公任抬着一只眼,相当不屑的瞪视伊周。 「我不相信……」他死不服输的想,一个该被自己踩踏脚下的小喽罗竟然爬到头上来了,不行,他要夺回原本属於自己的宠爱。 「咦?那位小公达呢?」翌日,照例的,又有诸多公卿丶殿上人前至殿上间前寻觅着伊周。 「...jinjishUWU点!! 第三十五话·齐信上门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与皇后上石幡清水宫参拜,原本什麽活动都会陪同的清少纳言居然打算请个几天假,不同的是,她拉着千代,并加以怂恿:「妳也一起请个两天假吧!」 千代一只眼睁一只眼闭怀疑的道:「喔?有什麽意图?」 「到时候就知道了啦!陪我嘛!」清少纳言死缠着,好像要让自己看着什麽东西似的。 「好…」千代满腹狐疑的应允,这行迹有些可疑,害自己少了能够出外玩乐的机会。 本来千代认为留在新宫是件无聊的差事,但她後来现少了宫廷的拘束,能从事各种在参上时无法正大光明表现之事。 翌日,千代一大清早便借来一颗绣球,设了球门之後便自顾自的玩了起来,什麽倒挂金钩啦丶各式各样的花式足球都给它操演一遍,许久不曾运动运得如此爽快,感觉自己早已胖了一圈。 「猫君,妳的蹴鞠怎麽玩得这麽炉火纯青?」雅子突然出现在千代身後,她的眼底装载着无底限的艳羡与渴望。 「欸?您怎麽来了?」千代有些诧异的问,而且又是於晨曦之时莅临。 「成天只待在御匣殿里多无趣呀!皇上和阿姐不在,恰巧只有妳与少纳言留宫。我想说来妳这儿探望一番。」雅子满心期待的说着,如同临渊等着鲤鱼破冰而出。 「哦!那好,想一齐玩上一回吗?」千代猜准她底心的想法,好客的问着。 「可以吗?以前先父先母都不准我玩的。」雅子对千代的邀约可是又爱又怕,从小的教育与最真诚的自我正相互拉拔。 「这儿只有我,顶多等会儿少纳言睡醒了。您要能趁现在,即是天知丶地知丶妳知丶我知。」千代催促着,天赐良缘定当珍惜。雅子审思了片晌,觉得千代说得有理,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清少纳言将卧室的遮阳板撑起,便见活力充沛的千代与难得一见会偷偷玩乐的雅子一块儿踢着蹴鞠。瞧雅子那生疏却感到趣味横生的表情,展露大户姬君所不会拥有的青春热血,与平时的面交判若两人。 「哟!蹴鞠可是男人的本事,没料到也有女孩儿如此厉害。」清少纳言十分享受的看待一切,毫无半点保守的念头。活泼好动的千代彷如一只翩翾翔集的彩蝶,具有无可言喻的美感。 千代猛然一踢,绣球立刻以猝不及防之势穿过球门。 「吔!成功了。」千代又叫又跳,雅子则拍手叫好,她的嗓子无论何时何地皆是细腻柔和,天生的雅致。 「嘿!妳踢得很好呢!」绣球滚至一名青年之侧,他捡起球儿递还千代。雅子一见苗头不对,有别的男人出现,便一溜烟的躲至千代与少纳言的卧室中,不叫他人现。 「齐信之君?」千代接过球,确信自己没有看走眼。 「我觉得妳的球技不输一些若君丶公子辈们。」齐信诚心诚意的称赞,必定是为竟然有姬君甚此擅长蹴鞠之故。 「谢谢你的赞美,话说您的横笛吹得可谓出神入化,真让人佩服。」千代亦不吝啬的礼尚往来予以称颂,对方的赞美实在大为难得。 清少纳言见藤原齐信与千代有说有笑,忍不住亏道:「唷!说什麽要我们留下,原来是想趁机搭讪年轻的姬君。」 「我可是这样子的人吗?怎麽把我贬得好厉害?」齐信笑吟吟的看着清少纳言,颇自信的样子。 「前些年你不也贬我贬得很低麽?」她故意翻着旧帐糗他。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妳还拿出来打牙祭。我说妳啊,还是被称作草庵比较适合。」齐信之君帅气十足地靠近清少纳言,他今天穿着外白里红的直衣,衣色鲜明夺目,再加上他那引人垂涎的容颜,用所有物语里形容男性的形容词套在他身上都不为过。 他在廊上坐了下来,一脚搁於廊,一脚搁於地,动作十分潇洒。 「好啦好啦!不閙你了。话说你今儿来有何事相寻?」清少纳言也随之而坐,脚边是一株株尚待茁壮的嫩芽滚着颗颗露珠。 「只为送来“水下行”一歌。」齐信眨了眨眼,隐晦的情愫在他的眼神中酝酿,正如同清少纳言脚边的芽眼。 清少纳言感受到浓烈情意的暗藏,却装作若无其事的击掌笑道:「唉!又在说笑,你这句话该向你的织女说啊!」 「不和妳说她听不到。」齐信伸展身子,露珠落土,把所有寄望一点一滴的注入泥地。 当天出游时,他并未将话表明,如今他得好好正视此事。 千代在一旁听了实在感到火辣辣。 水下行兮实腾欢,口虽未言心思念,无言有情胜有言。 立意可是明白的很。 清少纳言岂听不懂?但她自知之明。身边带着一名女儿,又已有未婚夫。纵然非自己自愿,她深知以这样的条件,绝对配不上显赫的齐信。所以一直想办法避开此话题。 「妳是一代才媛,岂听不懂?哎呀!算了,在妳眼里不知将我看成什麽样子的人,或许在妳的手札里把我品评的特差吧!」清少纳言此时的故意回避让齐信有...jinjishUWU点!! 第三十六话·紫壶紫藤(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明天值所谓庚申,传说届时人腹内的恶虫会升天向天帝告状,再加上定子的忌避,故明日将彻夜不眠。 这次轮到千代决定以什麽活动来渡过漫漫长夜。以往,大家所游乐无非玩双6丶围棋和咏歌,千代打算来点新的玩意儿,她回忆起在国中的毕业旅行上,与同学在旅馆内玩大富翁来活络情谊。 这赋予千代诸多灵感,她融合大富翁丶双6与咏歌,定牢牢抓住这些古早人的胃。 千代在前一天便开始动工制作道具。头一次看到有人为了庚申之日这麽认真的,清少纳言不免好奇的问:「猫君有什麽新主意吗?」 「嗯嗯,有的,明儿就知道了。」千代眨了眨眼,反正明天就会揭晓了,卖个关子也不错。 庚申之日,虽已到万物始生的春季节令,户外仍飘落着轻扬雪花。风轻轻一拂,把雪花送入渡廊甚至碰上几帐。雪花在廊上遂成点点水露,看来颇是可爱。 女官们皆围绕在千代的前後左右,嚷嚷着:「今晚要玩什麽才好呢?妳想好了吗?」像群小麻雀般叽叽喳喳的。 面对这些“饥渴的幼雏”千代颌之,胸有成竹的道:「当然,我今天打算玩的很不一样。」 「那…是哪里不同?」女官们期待不已的问,千代的语气早已抓牢她们的注意。 千代详细的为她们讲述游戏规则,此游戏无外是大富翁的简化版,只是把机会丶命运中一些不合时宜的惩罚或指令修改成指定题目的咏歌与猜谜。但惩罚还是有的,大约是些无伤大雅的事儿,例如停止前进一回合丶退後三格或唱歌丶说则笑话丶模仿某某人…大家了解规则後,游戏便开始。 最先走到机会一格的是宰相之君,身为关主的千代将机会之牌摆平於其前让她抽取。 「抽到些什麽啊?」众女官们趋之若鹜的靠向宰相之君。 「这对妳而言太简单了。」女官们有些失望,还以为是抽到什麽霸王级的指令。 纸上的题目是:「女郎花。」 只见宰相之君面带胜利,不慌不忙的吟道:「踏草分道行,朝露沾襟濡衣湿。今为翫花美,踏遍野山步徘徊,巡回遍处欲皆知。」 千代鼓掌笑道:「恭喜啦!得以再前进一格。」 签运时好时坏,拥有千代所希望孕育的刺激感,大家皆玩得又叫又跳,兴奋不已,看到他人衰运连连,其馀者在旁起哄着,每人都有机会进入此循环,笑声比莅临贺茂祭还要热闹。定子也被此景吸引,忍不住好奇心,凑近观看景况。 一阵警跸声响,轻快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大夥儿一闻足音便知何人将至,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等待人儿的到来,这种情况下自是最令人兴奋的。 「雪深吗?还以为您因觅无路不会来了呢!」定子一探见伊周的鞋头,略觉意外的道。 「来了望妳会可怜我,看是会施舍什麽东西来着。」伊周边脱鞋边答,他的语调轻盈,看来心情不被天气影响。 「今日实在少有春。」定子将火盆推向伊周,叹息着恶劣的天候。 「可不是嘛!似花飃散纷飞雪,恰逢着妳的忌避算妳运好,闭关不见客即可。换作某回的我还得避方位至齐信之宅,都被冻死了。」伊周回想起那天差点没有煤火可燃的窘境,不免有甜甜的抱怨。 他一进妻户便被挤成一团的人儿给吓着,惊讶的问:「妳们大家在热衷些什麽?咦?连定子妳都陷下去了。」 宰相之君仰向伊周禀告:「此月的庚申之日轮到小式部决定游戏,这是她昨日所创的,很是刺激哦!」 伊周挑了挑眉,挤入女官堆中,左右问着:「我也能加入吗?」 「欢迎!」女官们异口同声,有些不安好心。几位女官向关主千代使了个眼色,要她待伊周抽牌时挑出地雷让他好好“享受”,千代眨眼示意了解。 轮到清少纳言走向命运此区,抽牌时刻,她神来一指,抽中了一支以“藤原伊周”为题的签牌。此签大为有趣,大家都催促着这位大才女露一手来威镇四方。但不论大家怎麽催促,清少纳言一直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丝毫没有咏歌的态势。 伊周也按捺不住好奇,到底清少纳言会怎麽描述,故命令道:「妳怎麽不咏歌?赶快啦!」 清少纳言瞥向一旁的定子皇后,颇有依恃的笑答:「我已得到娘娘的批准,往後不再费思於咏歌之上。」 伊周不论三七二十一,十分任性的怂恿:「有这回事?好啦!别的时候可以不要,但这回子的诗题是我吔!无论如何,妳也要卖卖我面子。」清少纳言仍是不予搭理,对她而言,任性的孩子是没有用的。 定子再也看不下去啦!竟藉口自己拿着鸡毛当令箭,她开玩笑式的责备:「(1)君乃词臣後,今宵歌会竟逃离。」 清少纳言得意洋洋的答道:「盛名兮受累,若非其人後,今宵必率先。」 伊周听着听着如陷五里雾之中,他不明究理的问:「妳们为何说到此?与词臣之後有何关系?」 清少...jinjishUWU点!! 第三十六话·紫壶紫藤(中)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彰子近来的心思全被她的贴身女房看在眼底,她看来大略是二十好几的年纪,锐利的浅色瞳膜满载精明与干练。 「娘娘,您前些阵子偷偷跑到左近卫府是吧!」 「…是啊!」彰子本在灯下翻着老庄书籍,听到对方这样一说,她吓得差点手滑,不过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装得坦荡荡方是良策,故她露出自自然然的笑容回应。 「娘娘,您是去窥探大宰权帅的风采是吧?」那女房前凸的颧骨将她的眼神衬托的更加犀利,仿若任何事物都逃不出她的目眶。 彰子不知该说何话的垂,被说到真心处,她的脸颊铺上一层粉妆,相当美丽可爱,教人不忍苛责。 不过彰子心想,既然是事实,不妨便将此事和女房分享也好,省得麻烦,故她转而坚定的道:「是的,我喜欢大宰权帅。」 原以为女房会毁灭性的责备,熟知,她只是淡淡的过问:「那您是为何喜欢对方?」 「他…」说到原因,彰子的嘴角泛起了幸福充满甜意的笑容,「我觉得他是少数懂我的人,而且…在我有记忆以来,他总是相当的温柔体贴。」 「不过,您有些情况得先理清楚。第一,您是皇上的女御,乃皇上之妻;第二,大宰权帅是着名的(1)痴人,除了他亲自培养的女孩儿外,眼底再无他人。您俩不可能有结果的。」女房彷佛能用眼神杀人的戳破彰子的少女情开,彰子心底也清楚的很,这是种不能说出口的喜欢,但被狠狠刺破仍不免感到沮丧,「嗯…我知道…」 「其实啦!」看到彰子这番标致可人的小女孩如此难过,也不是女房所乐见的,她严厉的面容总算现出一抹微笑,「上回的贺茂祭,我曾到现场观赏那场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青海波舞,顺势观其所以,观其所由。此人我不讨厌,说真的,我得在此赞誉您的眼光。」 「真的吗?」彰子转悲为喜的抬头望向女房,她可是挑剔高傲的有名,能够得到这句的“不讨厌”代表伊周真的非常优秀。 这位女房心里早有几撇打算,既然伊周甚得彰子喜爱,那她能够以另一种方式以慰彰子缺憾的初恋。 千代与清少纳言在卧室午休,因为知道最近有男士会冷不防的到访,故清少纳言特别以帘幕隔在门与睡榻之间。忽然拉门咿咿呀呀的开启,帘外那若隐若现的是天皇与皇后的身影。二人吓了一大跳,洒得乱七八糟的寝具丶怀纸等等用品全未来得及收拾。 天皇与定子掀帘进到内里,千代与清少纳言眼见时机不可逆,怎麽办?在关键性的一秒,她们做了重大决定…… 二人外衣一拉,旋转三百六十度,包覆头上优雅的继续装睡,这种鸵鸟心态惹得他们哈哈大笑。 天皇向外瞄了一眼,把食指放在唇前低声说:「嘘!借我们躲一下,千万别暴露了行迹。」随即打开涂笼钻入其中。千代与清少纳言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懂状况。 房外一阵藏人的杂沓声由远而近的经过,高喊:「皇上丶皇后娘娘,您别躲了,快出来吧!」声音闻来颇是沙哑,喊到都已失声了。之後追喊声离卧室越来越远,直至不可闻。千代与清少纳言相视而笑,帝后俩又调皮了。 升殿的殿上人则随之在後,但他们的目的不同,如此大好机会能接近宫廷女官怎能错过?齐信之君前来的缘故就是欲为上次的态度赔罪。 他坐在帘子之外,喊道:「少纳言丶少纳言,妳在吗?上回真的非常抱歉,妳能听我解释吗?」 他的嗓音带着无比诚意,千代怜悯着他,故以眼神问清少纳言:「回应吧!好不?」 清少纳言瞅着涂笼,似乎担忧隔墙有耳,但还是将身子挪至帘前,问:「怎麽了?」她刻意压低声音。 「一切皆出自我的冲动,实在抱歉,岂料妳今日还愿同我说话,好厚待我啊!」齐信一闻得清少纳言的口述,感动不已的道,他本以为她不会再有见窝囊的自己的想法。 千代打开涂笼的拉门,进到里头,以防帝后二人窃自听着清少纳言与齐信的谈话。她与二人聊起天来,学外国的上流社会,从天气问题开始切入。 清少纳言用朋友关怀的口吻道:「你来岂有不见之理。只是你还年轻,紫壶已凋,该寻紫藤。」 天皇耳细听闻外头有吱吱喳喳的谈话声,遂问:「外头是谁在与清少纳言说话啊?」 千代不慌不忙的答:「就宰相中将,算是常客了,他与少纳言时常切磋诗文,我们也都司空见惯了。」她已练就说谎不脸红的境界了,不过这也不算什麽太大的谎言,只是不同情境下而已。 「可是不打不相识呐!之前他不晓得听信什麽谣言把少纳言贬得很厉害,如今已升成这般情谊。」定子颌笑道,她乐见如此展。 天皇急地追问,恐是日理万机事务繁忙早已忘却,他就怕只有自己不知道:「怎麽回事啊?」 「宰相中将一度以为少纳言沽名钓誉,非真才实学。是在後来的诗信往来才冰释前嫌,您难道忘记啦?宰相中将时任头中将,原本他只要一听到少纳...jinjishUWU点!! 第三十六话·紫壶紫藤(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纵使身处暗夜之中,她机警的神色在月光下依然清晰到分毫可数。 只见对方颇是讶异的愣了数秒,上下两唇叙述的无不是他的不敢置信:「凡家女子之姿,究竟魅力何在?大宰权帅的眼光委实稀奇古怪……」 千代听了可是相当不悦,大半夜的私闯女屋,还这般口无遮拦的数落东西。即使对方的姿色美的像一朵花,在千代眼底依旧和屎没两样。 「这位大人,倘您嫌这儿的桃不甜,且莫光顾,顶多不买便是,别在这里挑三拣四。这里是私宅,请您离开,不欢迎外人。」 千代很乾脆的送客,那姿态万不怕生,委的当机立断,毫无女孩子应有的娇羞。 「哟!」他的鼻孔腾出一团气,头一回遇到煞此不客气丶不刻意讨好的女孩子,「挺大胆的嘛!真不识货,竟撵本大爷走?」 千代简直气炸了,这根本强词夺理,说话还如此无礼,她直白的道:「要不然呢?这是我的房间,我不喜欢你来,我自有权决定来客的去留。」 「真是不讨喜的女人,大宰权帅的口味也真特别,可知道我是谁不?」他的话是夏季的一把火,千代由衷不想和对方多辩,「我不想也不必知道。」 「本大爷就是平安京双花之一的源赖定。」他看来颇是自信的道,以为此话能把千代迷得七荤八素。 千代挑着一只眼,很是不以为然的道:「喔!然後呢?有什麽事吗?」 奇怪,自己的外貌在女性之中该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拒的,岂知这世间还有这样迷不倒的女性,而且是一名年仅十几岁的青葱少女。源赖定顿时黔驴技穷,不知从何高冷。 「哼!」他的嘴角扬起孤傲的弧度,这可是他人生回在女性面前触礁,「像妳这样不解理丶不解趣的女人,和妳说话真是浪费口水。」他恼羞成怒的道。 千代眯起两眼,投以质疑眼神并反将一军的回:「是你要来的啊!又没人叫你来,请你别在这里浪费光阴丶浪费口水也不要,怪谁?」 「妳……」源赖定决眦的瞪着千代,连连“嗤”声的他开始像老人一样的碎念,「什麽嘛!妳给本大爷记着,总有一天要给妳好看!」 他忿忿地拂袖而去,口里的杂语连珠似的像念经,看来他被千代惹得大为光火。 千代对此嗤之以鼻,京城之花理当翩翩潇洒,如此气度狭窄何以冠得此名?徒有其表者不足挂齿。 「唔…」 在送走莫名其妙的穷神後,原以为人已远走高飞,却不想附近冒出人声,本要出口驱赶,那人迅的表明来意,千代这才收敛了脾气。 「小式部,和妳聊聊可好?」 「这声音是……」千代认得的,她立刻凑至帘边,对方的嗓音满怀沮丧。 「齐信?都深夜子时了,不回家歇息,是为清少纳言苦恼吗?」千代由方才的犀利决绝转为温柔和善的甜心少女。 「唉!果真是明眼人。」齐信苦笑着宛如连无色无味的露水都是苦涩的。 看到他如此苦闷,令她忆起清少纳言和她表白过的理由。 千代心一横,将全情一五一十的转述:「我跟妳说,其实诺子对你甚有好感。她对於接受你的情意最大疑病就是身分地位与处境。尤其她曾离异,下育有一名小女。再来她的年纪比你年长,家世背景与你大不相称,她所担心的是拖累你的青春与名声。」 齐信听完之後不禁埋头责备着:「草庵果乃草庵,我早就和她表明自己真的不介意她的这些过往啦,怎的就是不明白……」 千代此际突然回想起一件重大事物,方是清少纳言时常随口提起的。她也一并让齐信了解:「还有,她的家人貌似中意一位名叫藤原栋世的家伙,打算将她许配给他,而且这位栋世之君相当排斥她的仕宫决定,诺子极为厌恶他。所以你要先下手为强啊!」 多亏了千代的官方辟谣,齐信这下理解清少纳言的处境了,他又恢复往昔笑颜,「妳不笨嘛!真个聪颖又体贴,还真是多谢。」 「不必谢。」千代爽朗的笑道,毕竟她也想将幸福赠与清少纳言。不过,这也使一个埋藏已久的问号浮上台面。 千代好奇的问:「我挺好奇的,你起初不是很讨厌诺子的吗?怎麽现下这麽喜欢她?」 「好问题。」齐信点了个头,笑道:「这…难说。这妳该晓得的吧!自从破冰之後,我们俩常聚在一起。 啊!对,有一回的七夕,我很好奇是否真有人将我放在心上,所以当草庵问我要咏什麽诗才好时,我便故意答说“(1)人间四月”。 当下一旁的殿上人都摸不着头绪为何我会在七月吟四月的诗,一群笨蛋,我怎麽可能让他们知道缘故?不过那也是当下的事,之後他们也都忘了我说过什麽话。 後来,在四月初一那一天,我和草庵闲聊着,当时身边还有宣方中将在。忽然想起七夕那天的事,想到他们当时也是一脸惊讶,便好奇是会否记得这件事,遂引用“(2)露应别泪”四字。 宣方...jinjishUWU点!! 第三十七话·夜半伴学(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天乾物燥,小心火烛,二条宫在篝火的误燃遭受火光之灾,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傍晚,伊周上门与两位妹妹报告二条宫的景况,「唉!二条宫焚毁了,还真教人不舍。从小到大的家就这般随风而逝了。」御匣殿之君万般不舍的叹道。 伊周见妹妹如此惋惜,内心也欲加自责,他敛眉捶打自己的大腿,「都是作阿哥的无能,连二条宫都无法守护,现在的我…唉!」他别过脸去。 「兄长莫自责,此非您的错,您已经尽力,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定子温柔地安慰伊周。听了定子贴心的慰语,伊周才略微舒坦,强作坚强的笑道:「倘没妳的温心,我恐已不成气候。」 大家无不为着二条宫的没落不胜唏嘘,叹息再三。 藤原道长觊觎定子的皇后之位已久。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他召来了源式部卿,与之商榷着:「上次的箭艺大会与船宴,大宰权帅的表现似是有意向我输诚。我问你,依你对他的了解,他会是真降抑或假降?」 源式部卿顿了顿,依照两家联姻,与他对伊周此人长久观察下来的了解。他的双眼大张,耸言耸语的道:「他对您与太后娘娘必有积怨,岂可能三两下便向您臣服?我窃建议您再以更激烈的手段多加试探。」 道长挑了一只眼,他的表情总算透露出分毫的感兴趣。 「说来听听。」 源式部卿见左大臣对於自己的言谈起了玩兴,内心不自觉高兴的很,他堆起了满脸的笑容,将为了讨好上位而绞尽脑汁的手段和左大臣报告:「有两步骤,第一步骤,望您以您之力向皇上“提出建议”,将皇后与中宫名称分开,让藤壶女御问鼎中宫。这时观望大宰权帅的反应。」 「哦?」此举不但切中道长一直以来的渴求,又能扩展自己的权势,着实一石二鸟。道长逐步的笑开怀,这源致明式部卿在权谋方面也是极具潜能的嘛! 道长面带邪笑的凑近源式部卿,继续深入探索:「此计高招,才只第一步骤,第二步骤呢?」 看到自己的诱饵已逐渐生效,源式部卿除了见猎心喜外,他亦知有所保留的道:「第二步呢,时机未到。待时候到了自然会和左大臣您禀报,我这人绝不藏私。」 道长闻之退而抚掌笑道:「式部卿,我以往太小看你了,大奸大诈之辈都深藏不露呢!我等你的下一步。」说着说着,道长的神情在源式部卿离开後迅的沉了下来,这源致明太有自己的城府了,深知狡兔死,走狗烹…… 不过他的提议煞好,值得一试。 他立即上奏要求天皇将皇后与中宫名称拆开,好教彰子晋升中宫之位,道长底下的若干势力亦同声附和着。至此,开启了前无古人,後无来者的一帝二后之局面。 事到如今,女房们说不怨是骗人的,私底下大夥儿都窃窃的讨论着:「说什麽最爱的是皇后娘娘,不觉得可笑吗?」 「这根本是双刃游戏嘛!当娘娘是三岁小孩呀?哄一哄就当作没事,哪一次不是如此的?」 女房们越聊越感到义愤填膺,楠木打造的木地板都快被一片一片的掀了。 千代和清少纳言并未加入女官们私下的话题。千代和幼时天皇的那段渊源,让她对天皇有更不一样的体会。 那年幼时说到做到的金屋藏娇,她看得出来就算到了定子断出家孤立无援的处境时,天皇还是卖命的将定子接回皇宫,这样的深情是汉武帝做不到的。 千代小声的和清少纳言说:「我并不想要加入她们的话题。」 「不想就陪我吧!」清少纳言扭了扭项,将注视於女房们的目光转注千代。 「妳不加入啊?」千代上下端详着清少纳言。 「嗯…那没意义……」清少纳言的那抹笑意是无限的无奈。千代是难过的住了嘴,曾几何时,大家的笑闹随流而逝,昨日的光景在千代的印象中记忆犹新,在大夥儿的意象里却越来越模糊。 在某天的阵定,太政官们群聚於左近卫府时,天皇藉机将闲来无事的的伊周留在身侧。 殿外风和景明,金晃晃的阳光柔和的在二人之间铺陈,却还是照不亮二人之间的阴影。 已经几年不曾这样和天皇独自相望,有些陌生的熟悉。 往事催人老,但天皇可不想就这样老去,他忆起以往,怀旧的道:「几年前,你常来清凉殿教我汉文。当时我觉得吸收良好,如今多年荒废不知还记得多少,你能如先前那般相待?」 伊周行着揖礼,他谦谦的答应:「皇上愿意,臣义不容辞。」他的淡如水让天皇感受到的非多年前的亲昵,好像多了一层帘幕相隔。 「今晚行否?」天皇颌之,这是重新拉近与伊周距离的第一步。 「臣必准时前往。」不知为何伊周微微一笑,这是他习惯性的表情。 伊周的疏离教天皇坐立难安,他忍俊不住的喊着:「伊周哥哥……」 这名字天皇已多久不曾如此呼唤了,委实百感交集,千思万绪皆在...jinjishUWU点!! 第三十七话·夜半伴学(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陪皇上一整夜,翌日,又恰值忌避,伊周心一横,索性直接到临时搭建的公卿殿上间里闲坐着,无事忙看着自己的书。 齐信经过恰好也上前关心在旁。现下十分宁静,唯闻伊周指腹间那一页一页如溪水湍於石上的翻书声。齐信若有所思的望着伊周,他的内心颇是凌乱,不只为清少纳言的婉拒,更有伊周前些日子的请求。 「卿是好人,那忽作贼?」齐信开口唤住他。伊周抬头,他的眼神是历经诸多挫折的沧桑,但脸上总挂着那迷人的招牌笑容,这种缺乏真心的笑靥一点都没有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的无忧无虑与享乐的快乐。 「怎麽了呢?还是在为那件事吗?」伊周亲切的道,他放下手边的书,把心思转移给齐信。 「我真得不明白,你要我投靠左大臣,但他不是你的敌对吗?他构陷你,剥夺原本属於你的权势与地位,害死了你的母君。你现在反要我加入他?」齐信不解的道,若换作是他,早恨死左大臣了。 「我不晓得自己何时方得翻身,甚至像菅原道真一般以大宰权帅此号终老。现在的我没有能力独当一面,现下我只能暂表臣服,博取他的信任。让你投靠左大臣,一来增进你的官运,二来也能替我得知左大臣的一举一动,助我扮猪吃虎不挺好的。若我真有机会回马,再自成势力也不迟。」伊周清浅的笑说,总之,让齐信走一条对他最有利的路也是在帮自己。 此时,廊上传来女声,听来像极了清少纳言,道是:「小辨还是右近,妳们跑到哪儿去啦?还有这是哪儿啊?天好黑呀!」 伊周眯眼瞅视齐信,打算给他机会挥,他说:「去吧!虽然不晓得她为什麽跑到这儿来。展现温柔的时刻到了。」齐信似有顾忌的望了望窗外,又将头别回内里。他摇摇头,叹息:「不必了,她目前不愿接受我…」 「怎麽这样啊…」伊周睁大双眼,「该是坚持不懈啊!否则都教她给栋世压得死死的。」 「小辨丶右近,妳们好过分呐!扔下我一个人,真够没良心的…」清少纳言撅起嘴,满是失落感。 伊周再也看不下去了,「唉呀!就帮一下忙嘛!」遂应声而出,自殿上间走出,问:「妳要退回房间去吗?我来护送妳吧!」 清少纳言吓了一跳,伊周竟随传随到,令她本来失望的神情瞬间燃起希望之火,「少主公,您怎麽在这儿?」 伊周回答:「我逢忌避留在殿上间,恰好听到妳的呼唤,走吧!」 「原来我跑到殿上间……」清少纳言惊讶的垂头望着地面,她的脸瞬间红成一片,不禁羞臊的喃喃:「惨了……我岂会跑到这儿来…不知道有没有被什麽公卿丶殿上人听见……」 伊周连忙安抚:「没有,今儿人特别少,大概就只有我而已别担心。早上和晚上的景致非常不一样,屋落又错综复杂,偶尔迷路是正常的。这一带妳不熟,还是我送妳回屯所吧!」 「实在谢谢您呀!」清少纳言感激不已的道,随即跟着伊周一块儿走。 月光明亮,伊周身上的直衣在幂纱般的微光显得格外白净。走廊因露湿滑,他踩着裤袴的底端大步大步的向前走。 他还不忘抓着清少纳言的袖口,叮咛着:「小心点儿,不然会摔跤。」 「不会啦!我的步伐挺稳的。」清少纳言自信的道,其实这是她分外谨慎的结果,否则在伊周面前出丑,她可承受不住。 「少主公,您的(1)出衣挺美丽的呀!」清少纳言注意到伊周袍子下微微露出的浅紫出衣,惊艳的道。 此时,她若有会意的笑说:「猫君很是喜欢这颜色哩!每逢收到此色或此色纹路的信纸,她都会细心收藏。」 伊周探看着直衣下若隐若现的出衣,向清少纳言开着玩笑:「这是夏日在穿的,较薄且透气。既然猫君喜欢,我脱下来送她好了。」 「唔噗!您是要吓死猫君吗?既然要送,乾脆直接送单衣,她也能穿。」清少纳言抿嘴狂笑,想到那天两人亲密的互动,倘千代再收到伊周的贴身衣物,不知会是什麽光景。 「只怕有汗味儿…」伊周“谦虚”地道。要把贴身衣物送给千代他着实不敢,说说倒可,他也会顾忌千代的观感,不过,严格来说,他在千代面前早无形象可言了。 漫步在稀疏的萤火虫间,本唯自然万物陪伴尔,几名藏人却乘着夜色,朝二人这儿奔来。 他们一碰见伊周,便催促着:「大宰权帅,中宫娘娘有事欲同您说,请您急至左殿。」伊周与清少纳言互瞄了一眼,他和中宫一点过节都没有,的确使人摸不着头绪,为了避免清少纳言误会,伊周问:「少纳言能一同前往吗?」 彰子并无说不可,藏人们便通融着:「都请吧!」 两人踏着莫名其妙的脚步跟随着藏人们往左殿前进。 越过上渡廊的阶梯,沿着左殿的个个厢房来到热闹的母屋。母屋的几名女孺见伊周由小变大的身影,赶紧招揽他入内。母屋内摆置画满鲜艳色彩的物语情节的屏风,一个娇小的烛影在屏风後等待伊周...jinjishUWU点!! <番>同床异梦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皇上待妳可好?」道长照例的询问彰子,而彰子总是依例的回答:「就普通的夫妻之情,很好啊!」 其实道长大抵也晓得她有意隐盖真相有所不言。 彰子一如往常的面对父亲,每到了这类问答,她总会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希望道长能被自己拙劣的演技蒙混过关。 回忆自从成为藤壶女御的种种,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下定论。 在彰子的睡垫之下,有一本草草串上的叠纸,那叠纸是她记录生活点滴的杂记,每多了一份感想,她便会再多拿一张纸,涂涂写写之後再以棉绳重新串上。她没有让任何知道,也没有任何人看到,这是她吐露心声的一种方式。 翻开最新的那一页,记载着彰子的心情与她对这些错综复杂的後宫利害的体悟…… 昨夜~ 「皇上来了!」外头的藏人和女孺大概这般喊着。所有人立刻放下手边的事物,正襟危坐的迎接天皇。不过正值夜沉,大家都难掩疲惫之情,哈欠都径自的打了出来。 此刻,我手上仍揣着一只人偶,那只人偶是定子姐姐的女房,同时也是我最钦羡,也很喜欢的一位小姐姐送我的。它长得酷似伊周哥哥。 天皇乍到的当下,我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就直接塞入宽敞的大袖里。 天皇脸上挂着的,亦是依例的那抹疲倦的笑容,那模样看来,心应该是仍系在定子姐姐那里,甫和修子与敦康分开吧! 我很想说:「如果您真的希望能多伴定子姐姐多一些,那就去吧!真得不用理睬我的想法了。」我能够理解他的感受,此时,我的手不自觉的将“伊周哥哥”越拽越紧…… 但我终究没有说出口,还有,能强迫皇上每夜来西殿的,就只有父君而已吧… 「这麽晚了,还没睡呀…」天皇关心的问,其实他也奔波在两殿之中,犹未就寝。 「嗯…」我笑着点点头,修子与敦康的脸蛋瞬间浮现在我脑海里,他们委的可爱的让我心动,却也让我感到一阵惋惜。这辈子,我真是无法和喜欢的男人共组家庭,为他生个像他们一样可爱的孩子了吧! 「皇上您也累了,就先歇息吧!彰子也打算睡。早点歇息,明早才有体力与精神探望修子与敦康,他们真的好可爱。」我暗示着他能多驻留在北殿就好,不知道他听出来了没有。 「好…谢谢妳呀…彰子…」他亲切的搔着我的头,这样的情感,像哥哥待妹妹之情,不过我喜欢,这样就好。 我们两人一同躺到榻上,女孺们熄了御灯,为了不打扰我们俩,她们离开的脚步仓促,甚至还有人跌跤,把渡廊的木地震得响亮,想像着那滑稽的画面,我不禁噗嗤的笑了出来,原以为皇上也听到了。 当我回头过去,现他早已微鼾沉睡,呼吸起伏变得相当均匀,我赶紧收敛起笑意,随之阖上双眼。 我这下终於能将伊周哥哥自怀袖掏出,松心一笑,幸亏我并没有伤之半毫。 皇上口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念念有词,他手一抽,紧扯着被角入怀…… 「定子…瞧…修子…快让父君抱抱……」他大抵是梦着了北殿,那真正属於他的家。 睡梦中的他一定无比幸福吧! 我会心一笑,伊周的脸孔跃然浮上我心。我替“他”理了理薄薄的额,随後将“他”紧拥,放在心上…… 被角丶伊周,「定子…修子……」丶「伊周哥哥…」 仅只於兄妹之情的皇上与我非常幸福。我们适合作对融洽的兄妹,不适合作对虚饰的夫妻。 大家总觉得我和皇上处不来,因为他们认为我们是夫妻。 如果将我们看作夫妻,便是同床异梦;如果把我俩看成兄妹,我们就是各怀各的梦想,互信丶互爱丶互替对方着想。 我不讨厌皇上,真的。 道长见女儿还是不肯透露实情,内心也怨恨起皇上的薄情寡义。 他得使出杀手鐧解决一切问题了。 「哼…等着吧…」jinjishUWU点!! 第三十八话·琵琶诉情(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定子的肚皮相当争气,在今年又传出怀有龙胎的消息,大家无不希望如此恩宠能继续延续。 一早,千代和清少纳言於晨间散步於朝露之间, 几只晨鸟飞过即将湛蓝的天际,云的金衣也渐渐褪下,露出白色的中衣。在朝露仍未下坠之时,几名女孺找上了千代,说是中宫彰子想和她聊聊。 千代看着清少纳言,欲知其意见,只见她给与千代开明的笑容,道:「要去便去吧!连少主公与我都去过了。」至於中宫那头的式部,就得由千代自行领教了,看看她如何应对。 依稀记得清少纳言曾经说过的事…… 「猫君妳知道吗?其实,中宫偷偷喜欢着少主公呢。」清少纳言於某天深夜告诉千代,她压低声音,有意不使其他女房听到。 「咦?真的假的?」千代一听吓了一大跳,和伊周与少纳言刚开始的心境一模一样。 「嗯…」清少纳言点点头,谨慎的说:「这事挺危险的,倘若让外界知道,流言恐更加不利少主公,也幸好中宫的女房都极重情义守口如瓶,就一位和妳同称呼的女房较冲动,一不小心让我与少主公知悉。」依她的口吻,貌似对那名式部颇有微词。 明明有其他女孩子喜欢上自己的“男朋友”,千代内心第一个感觉竟非愤怒,反而是替对方感到怜惜。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同为女性的同情。 「嗯嗯…」千代只应允而不答话,静静的思索着答案。 这件事深深烙印在脑海里,让她深思了好长一段时间…… 回忆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怜爱”,千代突然心血来潮,一个衍生出来的想法正使唤着自己良知。虽然自己是伊周的“女朋友”,又是敌对的阵营,但她觉得,应该要这样做。 「我可以回住所制备见面礼吗?不会很久的。」千代抬头,微微央求。 「好的。」女孺尊重的回应。 左殿里,彰子直接面对面的接待千代,千代观察了周遭,殿内摆设无不闪烁着玉石光芒,像某琉璃瓶看来是自中国进口,似初唐时期的工艺,价值绝对不斐。彰子本人也颇是时髦,身上的装扮美得令人窒息,再加上人儿本身的美貌,隐然为宫中潮流。 彰子亲切的问:「妳也是源式部卿的女儿吗?」 「是的。」千代恭谨的低头。 彰子打量着千代,对於千代,她也有所耳闻,无非就是大宰权帅的绯闻对象。 千代的气色红润,笑容是自内心的活泼愉悦,像这样的人能够得到伊周的青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彰子不禁羡慕起千代来。 那抹钦羡的眼神巧妙的被千代捕捉,那种渴望,却求之不得再度激起千代的怜爱之情。这下她终於明白此感觉究竟为何而「怜」。她怜彰子在花样年华,失去选择幸福的权利;她怜她年纪轻轻,就成为最富有的穷人。 千代膝行走向彰子,自大袖掏出先前被雅子退还的伊周布偶,诚意十足的说:「娘娘,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望您收下。」她低声说说,不愿让旁人听得太清楚。 彰子本以为就是普通的见面礼,当她一看到礼物的外观後,心头大惊,原来对方已经知晓自己认为不为人知的恋情,而且丝毫无怪责或怨恨之意…… 彰子伸出的双手不停颤抖着,她的嘴角轻轻上扬,她的眼眶竟莫名其妙的湿润起来…… 「谢谢,我很喜欢…」彰子低声感动的说。 千代现她含泪的眼睛,装载的是莫大的满足,一位享尽荣华富贵的中宫,居然会因为这件足以使她得以触碰遥不可及之梦想边缘的小礼物而满足,令千代有些为她心疼…… 随後,彰子赶忙将礼物收进袖中,为招呼千代,笑得灿漫的呼唤身边一位与自己同年纪的女官,同她说:「快来呀!害羞什麽?这是妳的妹妹呢!」 那名女官抬起羞羞的脚步,老实说,和定子皇后的女伴们相比,她长得不怎麽样。当她和千代对焦时,竟撅起小嘴,一副挺不乐意接受有千代存在的事实。 彰子向一名唤作藤式部的女子介绍千代:「妳瞧,这是源式部的阿妹,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可爱呢。」 女子以袖掩鼻,毫不留情的道:「源式部的阿妹,又和我一样叫做式部。那家的女流有一个入流的麽?」 源式部丑着脸,驳斥着:「唷!妳又多好了?成天只会挑剔东挑剔西的。以为出身汉学大家就了不起了吗?」 那女子抬高视线,孤傲的道:「素不与俗人相往。」 「妳!」源式部气愤难耐,只是碍於对方才气与藤原道长的敬重,不继续争吵罢了。 「怎麽又吵了呢?」热爱和平的彰子对於两人在宾客抵临时还争吵个不停相当不满意,她挺不开心的说着。 那女子又再度开口,只是针对者非源式部,而是千代:「回去劳烦转告清少纳言,要她别自鸣得意丶自视甚高。尽管总是貌似聪颖的漫写汉字,但定睛一瞧,实则错误百出。」 千代本私自给予这女子的态度大大负评,还以...jinjishUWU点!! 第三十八话·琵琶诉情(中)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约定时间一到,伊周果不食言的抱着琵琶出现,天皇也正笑语晏晏的目视,大家皆慕名而来,似慕火之夏虫。伊周坐在几帐之外,面向皇上。而皇后与女官们则坐在帐内的观众席。 伊周立好琵琶,在自认为适当的时机下,开始拨弦抡弹……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大夥儿相互对望,对曲中情感心有戚戚。 千代拉拉清少纳言之袖,轻声问:「少主公在责备皇上吗?」 清少纳言瞟了眼四下,亦附於千代之耳边道:「倘要大声回妳,我会说不是;倘是这样与妳细说,我会说“很有可能”。」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 水泉冷涩弦凝绝,宁绝不通声渐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伊周自比拟为琵琶女,大多人都默默淌泪,为此真挚且传神的哀情,同时也怜惜伊周的遭遇与不得意。 连皇上闻後亦自责的窃自拭泪,原来这就是伊周心底的幽怨,深渊万丈。面对心中无尽的伤与痛,却无能为力,这世界只许他强颜欢笑。 一片枯萎蒲葵叶落在伊周身上,他仍继续弹奏,丝毫不受外物影响。 「好哀婉动人…」千代哀伤的想着。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在一处激昂丶情思爆的高潮,伊周悄然收拨,留给四座痛惜的伤怀。东西两方悄然无言,唯风仍不停吹来。大家是如何沉浸在伊周表现的哀情,有多安静便有多沉浸…… 这时,清少纳言猛然推了千代一把,在千代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教她跌出几帐外。 千代惊恐的向後看,讵料自己已趴在天皇与伊周中间,大家的目光皆聚集在她的举动。 千代人虽尴尬,却逼迫自己灵机一动,她乾乾的笑说:「琵琶声停欲语迟。我只是寻声暗问弹者谁。」 这番话颇是应景,立即使气氛收敛了不少。 天皇令藏人自宜阳殿取来自己私藏的一把琵琶,并亲手赠给伊周,他什麽事也不能做,只能给着这无关紧要的琵琶。他说:「这是我珍藏多年的琵琶,如今送予你。好琴当配名师。」 「谢皇上恩赐。」伊周小心谨慎的双手接下,此琵琶黑得亮丽,看得出来乃上等乌木。 天皇如数家珍的介绍着:「这琵琶我曾为它取了名字,叫宇多法师…」 话未落,立刻引来帐里一排女官的大笑,竟然有琵琶的名字叫成这副德性。 天皇的面颊早已红至耳根,恼羞成怒的他指着几帐骂向一票女官:「笑!这有什麽好笑的?朕喜欢啊!」 但大家仍止不住笑,装作没听见般。笑声是会传染的,连定子也跟着噗嗤而笑,方才悲凄的空气一扫而空。 天皇转而对伊周道:「你别听她们在那儿乱笑,我可是很认真的,宇多法师真乃不折不扣的上等好琴。」 伊周本也想随大夥儿一齐笑的,不过天皇冀望颇深的望着自己,他也只得忍痛忍住笑意,这的确挺痛苦的。 清少纳言寄予千代伊个赞,笑道:「方才做得好!」 千代向她翻了白眼,「切!我糗毙了。」 私下,趁着天皇继续与皇后晒恩爱,大夥儿则聊着自己话时,千代偷偷滚到伊周身边,恰好他也无事忙的坐在一旁楞。 她伸出友善的小手笑说:「为当年说一声相逢何必曾相识。」 伊周好像知道她的意思似的,他大方的开展双臂迎向千代,笑脸不比先前的招牌笑容,现下可是会甜死人的。 千代会其意,毫不迟疑的扑向伊周,接受他深情的拥抱,「这真是我的荣幸。千代丶我的千代……」伊周的前额与挺拔的鼻尖和千代的脸蛋亲昵的磨蹭着,他的嗓音顺势变得柔软且处处可见甜意。 「怎麽觉得空气里的甜味变浓了?」宰相之君不明究理的以灵活的鼻头嗅着嗅着,清少纳言此时偷偷拍击了她的肩膀,指向躲在角落以为无人知悉,正卿卿我我的伊周与千代。 「喔~」宰相之君出明白的声响,这下,所有女官们的视线全挪至那对惹人艳羡的情侣…… 「亲下去丶亲下去!」大夥儿们又在凑着热闹的喊闹着,吓得当事者赶紧停止两人原有的互动,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哎呀!伊周哥哥你继续啦!正火热的。」连天皇也凑起热闹来,伊周与千代的浓情蜜意恰能成为自己与定子的范本。 夜半时分,千代和清少纳言於坯灯下谈心,正精彩之处,一名主殿司的小童捧着一封以6奥纸书写的信笺匆匆乍到,他的一声通知破获了千代偌大的兴致。 「源参议指定送与式...jinjishUWU点!! 第三十八话.琵琶诉情(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伊周行走在积着薄雪的归途,清晨的微曙让他忍俊不禁的打了个大哈欠,一整夜的消磨让他的眼皮愈沉重,不过看到女官们欣喜快乐的神情,这些疲惫根本不算什麽。 为了打起精神,伊周边走路边吟咏着有关郊游,满是欢愉的和歌,以及千代赠与自己的答歌。 微暖的晨曦照耀着他的姿容,冰晶透射的还寒散光将他衬托的悠哉从容。在还未遭受贬谪的时日,现下的时辰自己早至近卫府参加阵定,绝不是如此的一派轻松。 轻松自在惯了,伊周已逐渐忘却匆匆忙忙的滋味,他的步调放慢,关闭一扇视窗,开启另一视野面对未来的每一天。 走着走着,经过一棵白杨,白杨树後即是藤壶女御女官居所的前院,本没打算停留,静谧的前院里,中年男子与一袭藤紫枫纹褂衣女子的谈话声,以及异常眼熟的身影吸引了伊周的目光,他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倒是为父惯养了妳,妳能不能说话几经三思,别老冲东冲西?妳知不知道得罪了源式部,源式部卿天天来关切为父?叫我这式部大丞的官帽该如何继续顶下去?」中年男子几近嘶吼,这场争执彷佛已持续一段时间。 女子冷哼了一声,挺不客气的回道:「您要我在入宫侍奉藤壶女御後,极力夺得左大臣的青睐。我已用我的才智善尽我的责任,其馀的,我看不惯就是看不惯,为何要做作迎合?」 「对了!」在回忆寻找蛛丝马迹的伊周灵光乍现,她不就是上回挑衅清少纳言的藤式部吗?她这是在和父亲吵嚷…… 「为为父,为全家子人着想很难吗?就不能好好耐着性子吗?源式部卿与左大臣越走越近,又是为父的顶头上司,讨好源式部很难吗?」中年男子越说越气愤,鱼尾纹都一个劲儿的挤出来。 藤式部听到这句话宛如受到晴天霹雳的刺激,她不甘示弱的说:「我藤原香子是左大臣亲召仕宫给与“藤式部”此称的,而源式部只是托她父亲的福,才得以与我同朝侍奉,才疏学浅。走到仕宫这条路,完全是我以才学赢得的。父君,您会不会觉得您插手太多了?」 「妳…」男子手指女子,早气得头顶生烟,「哪家女子像妳一样莽撞?这就是把女诫记得滚瓜烂熟的成果?这就是为父辛辛苦苦自幼把妳视为男子抚养,灌输汉学素养的回报?」 藤式部的视线不耐烦的漂移,她悻悻然的反驳:「告诫女子该从父从夫,难道女人就不该拥有自己的意见丶想法与喜好?您硬是要我嫁给大我二十岁有馀且素未谋面的男子作妾室,只因为对方是您长上的兄长,当时我没有地位拒绝。 结褵两年,他死了我守寡,命运如此,这点我认了。然而现下我总算争得自己的一番事业,在雅流之中占有一席之地,难道我不能过着不受他人拘束,不为他人而活的生活?」 话方落,一记耳光便狠狠的打在她的脸颊,清脆的声响犹如落雪的剔透,她一个重心不稳,重重的摔在地上…… 「再和为父顶嘴!」男子对着她的耳际咆哮,他蹲下身子,「痛不痛?如果真的痛,就请妳好好记得这股痛,好好的替为父张罗人脉。如果妳的性子再这麽硬,妳也就不需要再仕宫,我还需要这麽多敌人吗?」 言毕,男子拍了拍手,甩了甩袖,起身悻悻然的离去,独留藤式部的摀面垂…… 目睹这种景况还真是尴尬,里外不是人,进退两难。伊周心里正犹豫着到底该不该上前查看她的伤势,方才的巴掌声相当的响亮,恐怕她早已受伤了吧! 顾不了这麽多,伊周赶紧现身探问着:「妳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藤式部的头仍旧低垂,正当他出手搀扶的同时,垂的她甩开伊周伸出的援手,她声嘶力竭的叫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援助。」 在晃动之中,凌乱丝底下遮掩的是晶莹的泪珠与鲜红的血水混流。 「都受伤了还说不需要援助。」伊周赶忙递上帕子。 伊周对待女孩子的嗓音总比对待男孩子还要轻柔,藤式部的铁石心肠也有些动摇,她斜眄着伊周带着疲倦却灿烂的笑容。 这般狼狈的自己,居然率先被敌对阵营的大宰权帅目睹,教她羞愧的啜泣起来,「为什麽又是你!」 「别这麽说嘛!不要顾忌弄脏帕子什麽的,我一离开就会立刻把这件事情忘得一乾二净,不会说三道四。」伊周劝着藤式部擦拭伤口的血渍与泪水。 藤式部倔着一张脸,十分不情愿的接过伊周手上的帕子。她委实没有面子再直视伊周的双眼。 伊周见她这般执着於狼狈状被自己的撞见,忆起方才所听到的谈话,不禁心生怜惜,他安慰着对方:「其实,有资格踏入这里的人物们,背後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丶一段过去,或难解的抑郁。」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藤式部硬着嘴道,她就是不愿意示弱。 「辛苦了……」伊周轻声说着,他当下总算具体的认知到自己拥有千代丶定子等等的爱与支持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你懂什麽?」藤...jinjishUWU点!! 第三十九话.皇后归宁(二)(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定子皇后再度归宁待产,此次的归宁与前回大有不同。 此次移宫,前来护送的殿上人寥寥可数,倘若一般小老百姓经过,必不会认为那是堂堂皇后的车队,倒像是某某女官,十分寂寥。伊周亲自迎接定子下车,想当年的归宁与今日相比,他目睹如此兴衰与无常,不禁心生惭愧,要是自己当时再小心一些,也许不会落得这般凄凉与落魄。 他惭愧的说:「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教妳如此落寞。」 定子知道这些年以来伊周为着世事心里一直十分难受,她晃晃头,贴心的笑道:「兄长别这麽说,我很快乐呀!有您丶有皇上丶有修子与敦康,哪有不幸之理?」 修子此时在众女官的簇拥下也下了车,她一看到伊周,便张开双臂奔跑上前向伊周讨抱:「我要大宰权帅抱!」瞧修子这麽的热情,伊周也就释怀的抱起修子疼着玩着,停止怨叹。小孩子还真是大人的灵药。 御匣殿之君亦伴随定子来到室町邸,日子过的并不孤单。 伊周照例是把千代安排在距自己一门之隔的厢房内,如此一来待把拉门推开,两房便合为一体变成一间偌大的大寝屋了。千代终於有机会一睹伊周父子俩的互动。 某一天清晨,出云之君和千代叙着旧日之情,「姬君都长这麽大了,时光不饶人呀!想当初您还长得那样小小一只的像娃娃一般,如今都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出云之君遥想当年,再对比今日千代的体貌,像隔世再会般。 「是啊…期间生的事纷纷扰扰多的数不清了。」千代同意的颔叹道,这些风花雪月如同过云,一眨眼即逝於风中。 「那……」出云之君正要开口回应千代所言,俄而,一阵跑闹的喧嚣自渡廊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将两人的目光吸引到房外。 先是一道稚嫩的叫喊:「还我!」 此声未落便见伊周叼着一块甜饼悠哉的跨着大步慢跑而过,背後,松君追得气喘吁吁,汗水和泪水全搅和在一块儿了。 他不甘心的又哭又骂:「父君坏,父君好坏,父君是大坏蛋!」 只见伊周一脸坏笑,出含糊的声嗓:「哈哈!来追我啊!追得到我就赏你饼吃。不过我的腿好长啊!哇哈哈!你追不到我嘞!」 千代目睹此况与浮夸的笑声,无法理解的问着一旁的出云之君:「平常他们就是这样闹的吗?」 出云之君既好气又好笑的晃头,彷佛此乃家常便饭:「冰山一角,层出不穷呢!」 千代不免心生怜惜的为松君打抱不平:「松君未免太可怜了,我定要为他出口气。」 千代摩拳擦掌,彷佛为下一刻而准备。在调皮的和出云之君互觑了眼後,千代膝行挪至房外。 她掀帘向松君奔往的方向招手,「松君!」 松君回一望见千代,随即改向,哭丧着脸扑入千代的怀里,「唔……父君欺负我……」 千代俏皮的眨了眨眼,比着“嘘”一声的手势,「别和父君说…」 她自橱柜取出收纳盒,打开一看,几块缀饰着炸过的果乾的粔籹整齐躺在盒底,五彩缤纷的果乾彷佛在招呼松君,呼喊着:「来吃我啊!」 粔籹油亮的亮泽在他的眼中闪闪光。千代介绍着:「这是我前几天做的,怕被你父君现,偷偷吃光。所以嘘…别让他知道。」 「嗯!」松君兴奋的点头,视线再未自收纳盒移开。 他食指大动的把粔籹塞往嘴里,千代的爱还有水果的甜自舌尖漫延开来。 「好吃!母君做的,松君喜欢。」松君一脸幸福洋溢的说。 在外头飞驰的伊周惊觉有些不对劲,後方穷追不舍的身影蓦然消失,哭吼的泪腔也无声无息。 他狐疑的沿着原路回去寻探实情,「莫非是摔伤了吧?」伊周担心的想…… 「吼!你们背着我在吃些什麽?」就在三人有说有笑的享用千代的作品时,伊周满是吃味与艳羡的语句将他们的目光吸引至拉门的一侧。 「嘻嘻…伊周你来了啊!」千代装作什麽事都没生的打招呼。 「吼!我也要吃!」伊周嘟起嘴像一只受尽委屈的小动物地凑近三人。他的目标极为明确的瞄准收纳盒中的“猎物” 「不可以!」松君忍禁不住的大吼,随即将盒子藏於己身之後。 「小气什麽啊?」伊周两手叉腰忿恨难平的质问。 这句话刺激到松君敏感的神经,他将盒子护得更紧,把伊周当成头号敌人似的。 「我不管丶我不管!我要吃啦!」伊周挥舞双臂疯狂吵着千代,宛如不给他就会没完没了。 「好啦!」千代被他的无赖折服,不过也不能白白让他占尽便宜,「但你总该付出点什麽吧!」千代打量着伊周上下。 这对伊周而言小事一桩,有本钱的男人什麽都不缺,他爽快的掀开衬衣与单衣的衣襟,暧暧结实的胸膛昭然若揭。 「我卖身!」伊周挑眉自信的表明。 「噗!」出...jinjishUWU点!! 第三十九话.皇后归宁(二)(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五月四日,千代坐在渡廊的阶梯上缝制端午佳节的香囊,松君则在一旁睁着好奇的双眼观看,观赏着千代认真的神情,他满脸幸福。他深知,接下来几个月里,千代都是自己的了。 御匣殿君远远便探察到千代那心无旁骛的身影,遂同样手拿未完成的香包坐到千代身边,她一拜见到千代的手艺後,惊为天人的道:「哇!妳的手艺真好。」她微启的朱唇正述说她的赞叹。 「早说过了,哪敢与您比呀!御匣殿内所掌管的裁缝无不是精美的绫罗绸缎,这点小技与雅子比起,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千代抬眸,谦谦的望着御匣殿君,彷佛在告诉她自己实在平凡。 「哪有啊!咦?松君也在,怎麽没叫我一声呢?」御匣殿君此刻注意到依偎在千代肩上的松君,他那与一切相安无事的表情,让御匣殿君起了逗弄他的想望。 「母君是我的。」松君紧抱千代,天真可爱的笑容实际上在宣示主权。 「唷!好深的城府,比你父君厉害!」御匣殿君虽是对着松君说话,眼里对的可是千代,这看得千代都害臊了起来,弦外之音她听得着实明白。 一段时间之後,二人各将完成的香囊挂在白嫩细致的松君项上,收到千代与御匣殿之君的爱,他乐陶陶的追着蝶儿,在树下跑来跑去。 「松君真得好讨人喜欢。」御匣殿君钦羡的道。她手托着颏下,犹如一朵荷花镶嵌在花托上。 「是呀!他的确很会撒娇,时常教我心软。」千代笑道。 俄而,跑向远方的松君不知为的何又跑了回来,且立即冲上阶梯躲在千代与御匣殿君背後,原先怿愉的眉目已转为醋味浓厚的眼红。 「怎麽了?」千代与御匣殿君不约而同的问。松君嘟起嘴,紧抓着二人的褂不放,他蹲下身,将整个人藏匿於二人身後。 两人望树後一览,答案呼之欲出。伊周一手抱着敦康,一手牵着修子,自树荫底下走过,一副享尽天伦之乐的享受。御匣殿君与千代相视而笑,她们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道:「松君吃醋了。」 伊周注意到两人的有说有笑,於是走过来打声招呼:「千代丶雅子,妳们都在这儿啊!」 松君的手攥得更紧了,他不停的细声叫道:「坏人来了,走开!」 「哥哥带着公主和皇子散步呀!」御匣殿抚了抚采取主动模式的修子头後问。 「嗯!定子的孩子果真就是不一样。」伊周眼里满是宠溺与满意的望着两位皇儿。都到了这时候了松君仍旧躲在後头,御匣殿君与千代没看见松君的身影,又再度同声朝後方道:「松君,父君来了,快来问声好吧!」 伊周见状觉得逗趣可爱的笑道:「妳们俩的默契还真不是普通的好 。」 「哪里,松君!」二人本能性地否认,又继续呼唤着。 松君死命不出,最後是在御匣殿君与千代的连拖带拉才在伊周面前露露脸,但他依旧埋於二人之中,对伊周不理不睬。 「松君!」 一听到伊周唤了自己,他整个人索性缩进千代怀里,彷佛耳边风似的。 「奇怪,你这是怎麽了?」伊周双手插腰不解的道,「见我像见鬼一样。」 御匣殿君向伊周招手,在他的耳边略带示意性的道:「松君失宠了,饱受秋扇见捐之苦。」 伊周瞄了瞄乖巧听话的皇子公主,大致会意底事何。他蹲至松君面前和蔼的笑道:「松君,让父君看看你好不好?看有没有饿了冻了。」 松君任性的回:「松君只有母君没有父君。」他说这句话时口吻酸溜溜的,他大抵是想让伊周也尝尝此滋味吧! 千代遂也极力劝着,毕竟还是血浓於水的父子俩,「松君,父君想你呢!快让父君抱抱你。」 松君醋劲大,凶巴巴的大吼:「松君只要母君抱!」。 「阿哥,真不是在说您,现在松君只认猫君都不认您了。」御匣殿调侃着伊周,老实说,她倒觉得这样僵着十分有趣。 「我承认啦!这阵子的确是我疏忽了,但…猫君何时晋升母君了?」伊周听了不禁感到狐疑的莞尔,他带笑的双眼转而凝视千代,看得千代很不好意思,这是提早确定自己的地位吗? 「唉呀!这些天来都是式部在陪伴松君,猫君自然升格当母君。瞧您的,松君都与您疏远了。」御匣殿君赶紧替千代缓颊,以目光在松君与伊周之间游移。 「这听来便是我的罪过了。」伊周搔了搔头。不过,最懂儿女心的莫过於父母了,伊周灵机一动,道:「松君,有粽子喔!要吃就跟父君走吧!」伊周站起身,望膳房方向走去,松君目送伊周的远离,心里颇是挣扎,要嘴馋还是打冷战? 心中的战火延烧,但小孩子仍抵不过美食的诱惑。他按捺不住,冲上前往伊周的方向奔去,这景况令御匣殿君与千代笑了好一阵子,「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五月五日当天,朝廷举办盛大的蕤宾佳节例行活动,故後宫呈现一片空荡荡,大家全聚集在天皇的居殿前接受络...jinjishUWU点!! 第四十话.沧海月明(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任凭夜晚凉如水,渗在夜里孤峻的风吹打,伊周靠在小轩窗,早上彰子的话言犹在耳,彷佛紧箍咒般纠缠着自己。 藤原道长竟会以如此残忍的手段对付自己的亲侄儿女,煞此决绝。年少时期与他的那段欢笑过往早让他认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小叔。不晓得父亲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会作何感想? 两条路的抉择,定子一死,全家获救;抑或是玉石俱焚。可他委实舍不得让这位至亲的阿妹平白无故断送性命。但他倘一插手阻止,道长将现事迹败露,致使全家人与之陪葬。 风酸酸的,他的鼻头被吹的酸酸涩涩。没有月光的夜晚,是孤寂的残酷。 选择与面对,是人世间最艰难的元素。 若是让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这并不难。假使自己的命运与他人紧紧相连,抉择便将难如登天。 挚爱的去留掌握在手,他端详了自己的手心与手背,除了怪责自己的无能,亦是对人生的无奈。 綷縩的响脆声响在黑暗中的一点光亮燃起,伊周静静地屏视着那抹微光,千代的脸上挂着幸福美梦的精粹。 她那让自己深爱着,如朝颜的睡颜坚定了伊周的心志,他不能让无辜的千代丶雅子丶松君……人物继续卷入这无止境的漩涡,若真要选择,必取其轻,而且要将成效挥最大,不能只令定子的奉献仅止於那渺小的一点。 生命的可贵,价值无限,定子的成仁或许会是复兴家族,挽救全族性命的那盏关键性明灯。 他不会教定子白白死去,但代价未免太过惨痛,他愧疚的跪地,朝天忏悔:「原谅我这作哥哥的,定子……」 此夜,他的感知是痛的,内心是煎熬的。 这会是他毕生第二的苦痛,与对人生感到第二无助的凄凄子夜。 他深深的忏,从深落的黑景到了东方之初白…… 自从被千代无情的回绝後,实在令源赖定感到相当不是滋味,他心里咒骂着:「这女人未免太不知惜福感恩,生得这样平凡,容本大爷看得起,已是妳的福气,还敢恣意妄为的拒绝,不知天高地厚。」 他的美貌是头一回被女人否决,嘴上虽是一口反骨,真心还是深受重伤的,教他郁闷不已。能够治愈自信心的最佳方法即是寻觅另一次的成功。他极快的将矛头指向皇宫一位赫赫有名的女性,愿能证明自身魅力好让千代望洋兴叹,为此後悔。 深夜,皇宫静悄悄的一片。梨壶宫的东宫妃子们都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 在这些宁静里,梨壶外却显得有些不平静…… 「参议之君,您将我们找来,有何事呢?」丽景殿妃的女房收到早上源赖定的书信,纷纷准时的在子时来到殿外的小庭院。 源赖定看到这些女房都准时的出现了,不免见猎心喜,却仍旧以以往的孤傲之情作伪装。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我要妳们放我进入丽景殿的寝殿。」 女房们听到相当震惊的左右互觑,这夜里有外面的男人想要进入主上的寝室,意图岂不明显? 其中一位较机灵的女房跳出来道:「不行啊!我们娘娘是左大臣的妹君,又是当今东宫妃,身分尊贵,可不许我们如此草率决定。」 源赖定先不提出筹码,先往脸上贴金一番,自傲的抬起下巴说:「妳们别这样自以为清高,妳们娘娘看来是挺喜欢我的,每回见到我不都羞得脸红,还附带娇羞的笑容。」 「这不一样,总之,肌肤之亲我们不准。」女房们振振有词的挡着源赖定。 「唉!真是的…」源赖定冷笑了几下,随即将袖中的锦袋掏了出来,扔向女房们,「这样可以吗?」 女房们瞪了他一眼,随即打开锦袋,在打开的同时,亮闪闪的金银珠宝自袋底一跃而出,让大家的双眼都载满金色光芒…… 大家再度相觑了一番,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参议之君,这边请。但您可别说这是我们放准的。」 「不会。」源赖定满意的笑着,「大功臣呢!怎麽会怪妳们?」 他跟着几名女房进入丽景殿,他的内心是一阵自豪的讪笑:「哼哼…藤原伊周,既然我治不了你的丑妻,那我就治你的姨母,我就不信凭我的魅力治不了你的女人。」 斗杓移转,秋冬也至,距离怀胎十月尚有月馀。某一日,定子便便大腹遽然大痛,已有临产现象。 典药寮的药物照例的送来了…… 伊周冷冷的凝睇着药生在自己面前鱼贯而过,他沉痛的告诫自己要狠下心肠丶忍住心疼丶关闭良知! 拳紧的掌心已然白,紧咬的唇也逐渐渗出血丝。 产房内,定子的哀号打破铜墙铁壁传至房外。每一声的声嘶力竭,就是他每一寸的心痛与内疚。 事出突然,让大伙儿措手不及,不过伊周镇定的照例请求了诸多僧侣来诵经祈福,连升任为僧正的弟弟隆圆都特地告假替姐姐祈福作法。但孩子仍不留情面,迟迟不肯探头,产婆证实这是件棘手的...jinjishUWU点!! 第四十话.沧海月明(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伊周遭此声震醒,立刻回过神来,直往产房奔去。 产房里但见定子半倚半坐在榻上,一大片烈艳刺眼的鲜红大笔刻画在坐榻上,再配上定子那好似鲜血皆已流失的的惨白丶格外怵目惊心。 「定子!」伊周猛然挤入人群,直接跪倒在榻前紧紧拥着奄奄一息的定子,希望能握住最後一丝生机,哪怕只有一点点…… 「怎麽回事……定子为何会变成这副德性……」伊周见到定子的模样,神情瞬间呆滞。这真的是妹妹定子吗……为什麽……会是以这麽凄惨的样貌……为什麽……让她承受这样大的痛苦…… 他无法接受事实的问,包括产婆在内,一片一片的宁静宛如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的刮下全场众人心头之肉。 「娘娘胎衣不下…恐…」产婆手里抱着不停啼哭的新生儿,自己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已然宣布定子的归宿。 定子唇色苍白如纸,她勉强的张开眼睛, 虚弱是她的力气,她喘息的道:「我要笔墨。」 「妳们快拿来笔!」伊周猛然地回头大吼,泪水瞬间自眼眶泛滥出来。 清少纳言属於纸墨随身携带的一型,她赶紧将二物呈上。皇后取得纸笔,以抖动厉害无法定下的素手吃力的写下打算赠给天皇的和歌: 曾结山海誓,若未辜君泽,愿闻百年後,汝泪何殊色? (若还记得曾与我相爱,那麽当你想起已不在人世的我时,泪珠会是什麽颜色呢?我好想知道。) 茕茕孤寂去,与君生别离,我心无限悲,匆匆远方驰。 (我身即将孤寂远行,从此与君别。我心无限悲哀不舍,匆匆往远方。) 写好,便令人将这几歌绑在帐上… 定子凝覩着一边替自己完成遗愿一边默然抽噎的千代,她微微央求:「千代…妳能不能…笑一个…」她希望,在人间的最後一刻,记住的是大家的笑颜 千代听後颌了颌,她相当困难的强迫自己嘴角上扬至最理想的四十五度角,在强颜欢笑的过程,可谓心如刀割,彷佛千百只利刃直插入心。很快的,此笑便铺满行行的泪痕。 看见千代努力的笑颜,定子轻柔如羽的说:「千代,能拥有妳这位朋友很幸福……」 「嗯…我也是……」千代趴在定子的身躯,哽咽的说道,她多麽希望只要经由这样一抱,便能挽留住定子。一忆起这将近十年的情谊就要画下句点,不禁不舍的泪崩,泪水全归流到定子身上。 临前,定子再望着哥哥,他的双眼早已饱含泪水。她深知自己的大限,快要不行了。可却又不希望见到哥哥是以这般模样送着自己,但,她找不到任何方法让哥哥停止哭泣。 或许,这是最後的办法,定子浅浅一笑和伊周说:「兄长,不要哭,我会心疼…」她轻轻的拂拭伊周的脸颊,伊周紧紧握住定子欲冰冷的手,她越是为自己着想,懊恼与伤悲反倒全幻化成眼泪,不听使唤的越越不可收拾…… 真的不行了…… 定子知道她无法再继续安慰伊周,只能拚着最後一口气力,「兄长,您要幸福,要好好保重。修子丶敦康和小公主…就交给您了……」话渐不闻声渐悄,定子好想再多说一点,再多看哥哥一眼,再多陪伴孩子们一些,但她真的得离开了…… 话一落,定子闭上黯淡的双眸,心,脱离躯壳。飞向遥不可及的远方。 「定子姐姐,再看我一眼好不好?求求妳,千代愿意折寿给妳,醒来好不好……」千代无力的说着,她只能任凭定子的体温一点一滴的流逝。 「阿妹丶阿妹!都是作哥哥的没出息,才令妳受了这麽多苦,我真得好抱歉好抱歉…我不是称职的好哥哥……」无论伊周任何哭喊,定子是真得再也睁不开眼了,她那琉璃珠般的眼眸已成了回忆。她至始至终还是何等的善良,而自己是多麽残忍的结束她的生命。 「哥哥好爱妳啊!」伊周抱着坐定的定子恸哭不已,哭得声嘶力竭。泪珠一滴一滴的淌入丝,致使浏海服贴黏於泪容之上。尽管这一切早已预知,他事前已然告诫自己必得狠下心肠,悲伤自责与懦弱的泪水仍止不尽的奔流。 我还真是没用啊…得让妹妹作如此大的牺牲…… 早知道……也要让我用不必饱受痛苦的方式……送妳最後一程…… 大夥儿忆起皇后的恩德与那美丽的身影无不抱头痛哭。 修子与敦康大概还不晓得为什麽众人要围绕着母亲哭泣,定子分明只是睡下了呀!修子牵着敦康的手,爬上定子膝上,摇晃着她愈渐惨白的双臂,童言童语的道:「母君,您约好了要唱歌给阿弟听啊!为什麽大家都在哭啊!母君……。」 他们殊不知定子已永远沉睡,再也不会开口唱歌,只会永远永远的维持这番年轻貌美的面孔。在他们的记忆里,定子永远只有二十来岁。 室町邸里哭声震天,震落一条宫屋瓦上的白雪。藏人将定子临终前写下的和歌交与天皇,那乌爪般的字迹,刻画的是哀婉凄美,她埋藏心底最无私最真...jinjishUWU点!! 第四十一话.齐信的抢婚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定子人亡,少了侍奉的主子,这一天,女官们都开始收拾行囊,走的走丶散的散…… 对於女官们的去留,伊周采取开放的态度,他没有特别挽留,他晓得这些女孩子若留着,只是拖延青春,让他徒生愧疚。 清少纳言也在收拾行李,不过看她收拾的模样,委实不是出於自愿,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不舍。 「少纳言,妳也要走了啊!妳若走了,就只剩我一人不知该何去何从。」千代不舍的告诉清少纳言自己的处境与心态,望得以挽留。 「唉!我何尝不想留下?」清少纳言甩了甩衣袖,难过的望着千代,好似此一别及永远。 「我家人替我定了亲,要我嫁给栋世之君。他被任命为摄津守,即将出任。所以我被逼着离开,有时效性。」清少纳言无奈的道。 「但妳不是不喜欢栋世的麽?」千代锲而不舍的问。 「不喜欢,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好了,猫君,我会想念妳的,倘有机会,我们鱼雁往返吧!」 清少纳言不愿再多谈,再多谈只会让自己愈来愈难受,以至於失去了原先的一鼓作气。 最终,她还是离开了…… 清少纳言和藤原栋世的婚後三日,藤原栋世举办临行摄津国的饯宴。 齐信事前与伊周商讨齐全,由於摄津国守乃上国国守,由齐信这般家世显赫官品不差的男士孑然前往有些不妥,於是伊周想到了个极好的藉故,他告诉齐信:「我请隆家出席,他是出云权守,较无地位相隔太多的问题。因为你与我们兄弟俩有私交,就说是隆家邀你一同出席,而你正想一探一代才媛的风采。大家只知你是儒雅之士,不知你们俩之间的暧昧关系,应该容易蒙混过关。」 齐信的思绪全是如何夺回清少纳言的心,当伊周提出他未曾想出的好主意,即立刻答应了。 「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谢谢你,伊周。」齐信舒眉谢着。不过当他一宽心即会兴起调侃对方一丶二句的念头,他打量了伊周後笑道:「这麽集智慧与美貌於一身的男人,竟会想作孤苦老翁,也不赶紧把人家订娶下来,眼看都要迟暮了。」 「老什麽?我还年轻哩!反观你还老我几岁,仍是孑然一身,我至少已无子嗣压力了。」伊周一脸完胜齐信的模样,已然可以颐养天年的道。 「好啦丶好啦!不说了,真的很感谢。」齐信感恩的启唇致谢,有这力挺到底的朋友已是难得。 宴会会场,由隆家引领着齐信出席,有如此大人物且神采非凡,众人皆屏息的目迎齐信的人影,宛若向日葵面迎朝阳初升。 「哇!隆家,你这是如何邀请到此等大人物的呢?」宴会现场的宾客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有一人如此问。 隆家按照先前演练好的剧本,落落大方,寻常无比的道:「宰相中将和吾兄素有交情,听闻大才媛清原氏再婚,本怀慕才之情,恰逢此盛会,愿能拜见其才。」 「哦~」大家不禁赞叹着,能够亲眼见识这类大富大贵之士,无不矜持慎重的看待此事,连主人藤原栋世都亲迎之入上位。 「宰相中将请入上座,在下不才,不晓得您会前来。」栋世恭敬的看待此难得一遇的贵客,笑得合不拢嘴,莫不盘算着倘自己好好儿的招待,或许能够飞黄腾达什麽的。 齐信勉强陪笑,若不是为了清少纳言,他才懒得参加这类宴会呢! 宴上,衆者无不热衷於现场的气氛,酒盅一杯尽了又一杯,客者不停的向东道主敬樽,栋世也一个一个回敬。不久之後即进入酒酣耳热的氛围。 「唉呀!要到摄津国赴任了,升了官又娶得名闻遐迩的大才女,委实天之骄子啊!」宾客们疯疯癫癫的亏笑着。 栋世在茫了头後亦跟着胡诌诌的说起大剌剌的话,已不计形象,「哟!其实我倒不必得到今日才这般平步青云,当初那女人若不要硬着拗着脾气吵着仕宫,我早娶了她。女人嘛!只不过能给男人绵延子嗣丶泄欲而已,如果不温柔的顺服男人,养女人和养狗有何异?」 「哇哈哈!说的可真对!摄津守我们敬你。」宾客们也就醉醺醺的跟着附和,亮晃晃的酒盅此起彼落。 齐信听着听着拳头拳得更加紧迫,以至於不停的颤抖。 隆家瞥见连这样不得体的话都说得出来,想必酩酊大醉了吧! 恰巧瞄到齐信那儿,看到他正抑止冲动的模样,隆家赶忙向他使了个眼色,齐信立刻会意,向醉得差不多的栋世道:「摄津守,我这有些头疼,我就先至场外休息一会儿。」 他装得委实像极了醉人的样子,因为他的脸颊早已气红。 隆家此时也向栋世提请要求:「我陪着宰相中将较安全,否则宰相中将醉倒受寒,我难向兄长交代。」 栋世恍恍惚惚的信了,也觉得没什麽大问题,便颌之应允:「宰相中将大人慢行。」 隆家搀扶着摇摇晃晃的齐信,故意说给大家听:「您小心点,走慢儿点……」 齐信与隆家於是藉故离场,在衆者...jinjishUWU点!! 第四十二话.学霸千代(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京城二大绯闻越加甚嚣尘上,一是藤原齐信抢婚,且将清少纳言安置於宇治山庄的消息。传言藤原栋世怒虽怒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即将赴任摄津国。不过对他而言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应该不久就能适应了。 二是源赖定与禁中女子私通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传出怀上子胎的声浪,再加上主殿司的仆役曾替源赖定与千代之间互递鱼雁,三人成虎之下,女主角的名字自然而然被冠上“源千代”三字了。 千代也知道京城的人们无聊爱八卦,人性嘛!并不以为意,而且她相信伊周会信任她的清白。 「唉!真是的,这种不着边际的谣言是谁想出来的。千代应该不会喜欢源参议那一类型的吧!」伊周大致是这样想的,他明白千代不可能怀上六甲,这几个月来她都住在室町邸里,来来往往就是没见过源赖定,而且千代的身形根本不像怀胎数月的孕妇,故不怕此蜚语。 不过众口铄金,甚至两人约会的人事时地物都被叙述的煞有介事,连情书的内容丶女方的回信都绘声绘影的流传着。 由於传言是由那夜源赖定的不造访加以改编的,听起来相当可靠与真实,这让千代的处境不自知的越来越危险…… 公卿殿上间前,几名主殿司边打扫着自宜秋门延伸而来的步道,边嘴杂的聊起来。 「最近参议赖定君与小式部的恋情闹得特轰动的。」 「哦~你说那位和大宰权帅交往的小式部,早说呗!不过也真厉害,两大京都雅男全被她给征服了。」 「这事我可是亲眼目睹的喔!有一回早上,小式部和大宰权帅互晒恩爱完了,一到深夜,乃见参议君夜袭小式部房。还有一回也是见参议君在夏夜前往小式部的屯所不晓得要做什麽。」 「这可厉害了,瞧那小式部生来也不是说特别标致,只是气质易於一般女子一点,竟得以周旋两大花丛间。如今怀着的是谁的贵子?」 庭院聊得热烈,殿上间里的伊周听了可是格外痛苦。 他压根儿是不理睬的,岂料连“人证”都有,不免感到郁卒与愤怒,再者,最致命的一项物品在这敏感的时日捎来了室町邸。 伊周一回到家,立刻至主殿整理自大宰府送来的文书,一名仆役捧着一封摺叠的有棱有角的书信向他通报:「有一名平常照料若君的女房要在下将此歌送给源参议,说是式部之君赠的。在下觉得不大对劲,便私下决意给您过目。」 伊周最近对源赖定的名字异常感冒,一听到千代寄信给他,心里是莫名的纳闷,莫非传闻是真的? 不过他内心仍以千代为优先,揣抱着一切只是无聊的流言蜚语而已的心态拆开信件。 密密麻麻的字体在伊周眼帘现展看来,他读着内容,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伊周的眉骨越紧蹙,里头露骨且带有炫耀性的示爱令他失去阅览下去的耐心,他的红唇因愤怒而显得苍白且不停颤…… 「……世间若有人,爱吾如吾爱之深。两情虽相悦,诚可得之无忧欤?欲试世间男女情。」信尾末还印上了“源氏赖定”的娟娟落款。 若是单单只有源赖定一人的笔迹那就算了,还能作一厢情愿的解释。 但一旁貌似答歌的字条让伊周几尽抓狂…… 「事既至如此,纵今须与君绝情。断此相思者,唯欲不愿借人传,只愿亲述话事由。事到如今,我俩只得“放手”,想要亲口对妳说,无奈不知如何才能见 到 你……」这是千代的字迹,他不会认错的,此歌虽然像是在拒绝一个人,却表现的对对方是无限喜爱可惜求之不可得,显得好像千代在室盯邸已住得非常腻。 他本以为皇宫的人证可以造假,岂知竟多了罪证确凿的物证。 伊周的怒火宛如夏至日正当中的焚烧,除了道长与太后外,从未有人能予以他如此绝命的愤懑。而且不同於以往,这次的怒意是如刀刃一般深深捅入自己的心窝,心痛如鲜血汩汩涌出…… 接连的打击让他痛不欲生,千代明明是他这十年来心灵上最信任的伴侣,说好了的“此生最大的幸运”,如今看来倒像是讽刺一般的谎言。他深切感受到此生,自己彷佛活在他人编织好的谎言世界里,永不见真实的天日。 他已被迫失去了定子的爱,现下连千代都要主动离开自己。 当精神支柱已剩断垣残壁,就是一人崩溃之时…… 「千代…为什麽…连妳也要背叛我?」 「母君丶母君,这朵花花好漂亮呀!」松君小心翼翼的呵护住手中的一朵玲珑球型的小白花,他急得等不及与千代分享。 「哇!好可爱!」千代惊艳的道,她轻轻的伸手触碰松君的捧花,它柔软的身姿在指腹磨蹭,使人心也跟着华滋。 松君趁着千代蹲下身之际,将小花绑在她耳际的上,他还趁势亲吻千代教人好想亲一口的脸颊。 「松君爱母君,可爱的花花送给可爱的母君。」松君喜孜孜的环抱住千代的头,双颊铺上一层粉嫩的虹彩。...jinjishUWU点!! 第四十二话.学霸千代(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千代杏眼圆睁瞪他一眼,随即摊开和纸与里头夹杂的帖纸字条,她相信自己,没有任何伪证能撼动她。 千代仔细的阅读和纸上的文字,极显然的,又是源赖定的骚扰信,不足为奇。纵使前回煞此决绝的拒绝他,还是死不放弃的,千代不感到意外。 不过一旁的字条倒让她吓了一大跳,那不是之前写给松君的范歌吗?怎麽会出现在源赖定的信里边儿?遇到这种事,理性永远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千代不慌不忙的解释:「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是他自己不晓得在什麽神经,在那里骚扰我,明明都拒绝那麽多次了,还是不肯罢休。至於那张字条,我承认那是我的字迹,但那张纸上的和歌是松君向我求教有关拒绝的文辞,而我送给他的范例。只是我在这方面没有十足的经验,所以给了他这我曾听闻过的歌,想说忽悠一下。我不知道为什麽送给松君的东西会出现在这封信里。」毕竟她真的是清白的。 不过伊周正在气头上,她说这麽多只是徒劳,在目前的伊周看来,一切都是藉口。 「想着以前我对妳下的山盟海誓,如今想来真是恶心至极。」伊周斜眼昵着千代,眼底是千代最料不着的鄙视。 原来自己在他的眼里比不上这两张破纸与外人的嘴。他宁愿相信坊外的流言,也不愿选择相信自己。 心中的自我尊严与信任被硬生生撞碎,千代心里是有口难言的难过,但她不想哭丶不想闹,她只想保留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 「问最後一次,你信不信我?」千代冷静的下着最後通牒。 「哼…奸夫淫妇的话有什麽好信的……」伊周的嘴角扬起不屑一顾的笑容,他不正眼看着千代,嘴里嚼着的是这些锐利的字眼。 千代听得到,也忍无可忍。不过忍无可忍之馀,更多的是无止境的心寒,她知道在他愿意相信自己之前,室盯邸是待不下去了,她也不奢求他再相信自己。 她乾脆的拍拍衣裙,潇洒的起身不等他撵。 千代平静的说:「哼!算了,狡兔三窟,少了一窟无妨,以为我真稀罕?」 千代豪迈的走出妻户,她的骨气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就算再亲密者亦然。她要让伊周,甚至全京城的男人都知道,自己不靠男人过活。纵使只有一人,她也能自食其力的闯出一片天。 「母君!」临行前,当千代毫无留恋的上车,一道长唤由远而近。 她蓦然回顾,乃见松君披头散,边跑边落着连串珠泪的冲向自己。 「母君您不要走……」松君紧紧抱住千代的腰际,他阑干的泪容埋入千代怀中,鼻音将他的央求衬得更楚楚可怜:「母君若走了,谁来帮松君梳头……」 「松君……」千代轻柔的抚着松君的头顶,他总有办法教她心软,「父君和这里的人们不欢迎我,等到时局稳定一点…我再托人告诉你我在哪里好不好……」千代不舍的安慰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松君。 「呜…父君不爱母君…但松君爱母君啊!松君宁愿不要父君…松君只要母君……」他猛烈的晃着头,似乎要把全数深情往千代心里灌去,求得她的驻足。 她不停的安抚他:「不能这麽说,松君。你的父君很伟大,他打自你出生起便悉心的栽培养育你,相当的辛苦。他对你的爱无人可比……」 「但他赶母君走……松君好不容易才有母君的!」松君愤恨的说,自从千代入住室町邸,他总算能自豪的向外人说自己不是没有母亲疼爱的小孩,总算能享有与玩伴一样所拥有的母爱,如今又要硬生生的将她扒离自己,要他如何放下? 「松君乖,母君走後,要好好的听父君的话……」话未落,千代强迫自己不能受松君而摇摆,她脱离松君的紧拥,迅的进入车厢。 「母君!」松君悲恸的叫喊,连嗓子都扯破了,仍旧唤不回远驰而去的千代。 他一人无助的站在厩房空地,无人觉的饮泣,夜也进入无止境的黑暗…… 「唔…千代,妳总算来了。」安倍晴明略感意外的道,他的意外在於千代怎麽这样天晚了才回来,比自己预料的再晚一步。 「呵呵…真好笑…」千代对着不着岁月侵蚀的安倍晴明轻轻的笑着,这抹笑意却是无尽的无奈。 晴明以家人之礼款待千代,却见千代举手投足冷静自如,自自然然好像任何事物皆不曾生过一般,令他狐疑不已。 「您怎麽这样盯着我看?」千代扭头问着。 「妳为何不哭?」晴明边替千代倒茶,边埋问着,看来是谨慎到了极点。 千代听了此席话颇不服气,她的眉头越敛越紧,「我为何要哭,我又没有做错事,何必庸人自扰?」 俟听着千代理直气壮的口吻,看得出她的俯仰无愧。晴明这下也放心不少,千代比任何女性都要坚强,这点小挫折打败不了她的。 「没什麽,从我第一天认识妳,便明白纠神选择妳的用意了。」晴明欣慰的表示,到底千代也是自己的外甥女。 ...jinjishUWU点!! 第四十三话.後朝之文(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千代着实比阴阳小童以及天文与算数得业生们好使,主要是她一人拥有诸方面或多或少的见识,这样的人委实不可多得。 安倍晴明恨不得千代多留一会儿,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他无从阻拦。 这一天,千代正在房里翻着书籍,某人的呼喊吸引了她莫大的注意。 「小式部!」千代撇头望向几帐,此声激起她的怀旧之情,她飞奔过去,仿若一道悦耳的人鱼歌声教人忍不住亲近聆听。 那人看到人儿已在几帐侧,便以关心的口吻问着:「妳还好吧!听谷仓院君说妳和伊周闹得很僵。」 说到这类事,千代愈无奈,现下的她气犹未消,故说:「对啊!搞得我好像非得靠他过活不可的模样。」她实在不想继续此话题,千代忽然忆起仕宫时期亦友亦母的清少纳言,她对此话题较感兴趣,故转而问:「咦?对了,诺子现在还好吗?能够觅得自己的幸福,定很快乐。而且你怎麽会来呀?」 「快乐吗?每天互取绰号也不错啦!她相当忻慕於宇治山庄的一景一物,现在和女儿相伴,快活极了。这也是我此趟来的动机,想替诺子向谷仓院君问点事儿。」听他的口吻他们三人的生活必充满乐趣。 「哦~」千代替朋友的境遇而开心,尤其齐信的大肚竟愿意待其女如所出,实在是值得令千代大力推赞,「齐信之君是好男人。」 「我倒要谢谢妳当初和我说的那番话,让我下定决心。」齐信无比真诚的道,说真的,若是缺少千代的穿针引线,不晓得清少纳言与自己现在会成何等光景。「为了报答妳,我来替妳化解与伊周的这场误会。」 千代下意识爽朗的道:「唉呀!不用啦!我们两人的事情,不必麻烦你了。我们俩又不是夫妻,分就分,无所谓的。不过若你想报答的话,可以帮我完成一件简单的事吗?」 倘若伊周就这样继续耍任性当大爷,跩着臭公子哥儿的脾气,自己不要也罢。 「什麽事呢?」齐信自然要问。 千代便自怀中掏出一封摺叠得棱棱角角,图纸颜色丶品质都颇是考究的信封自帐下递到他的面前。 她井井有条的道:「麻烦你宿直时帮我交给尚侍之君或直接交与皇上。定子皇后死後,宰相之君曾问我是否有出仕典侍的意愿,我回她说等我考虑清楚便会给与答覆。我想现在就是时候了,我愿意出仕。」 齐信接过千代的请求,当着千代的面,他答道:「好,我帮妳。我承认他有时实在是相当欠扁,不过妳真的不想念伊周,甚至是小松君?」 「说不想是骗人的……」千代轻声的叹息,不过她相当理性,「我觉得我须要静一静,避一下风头,暂且先别跟他见面的好,不过松君的话我自内心的想抱抱他,在晨起时替他梳头,给他一个亲吻……」 想到松君那惹人怜爱的小不点,千代倒心塞了起来,尤其是他紧抱自己的样子,真教人不舍。 「好吧!我了解了。」齐信颌之,「那我先告辞罗!看到妳如此坚强,我放心了。」 「嗯!谢谢,再见!」千代诚恳的送着对方,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之上。 齐信离开安倍府邸後的下一站就是室町邸,经下役通报後,他踏着急促的步伐飞奔至主殿。 只在妻户外头踅了踅,妻户内渗出的暗黑气味早已让齐信浑身不舒畅。如果换作是他人府第,打死他都不会贸然进入。由於这事关伊周,且兹事体大,他觉得有必要和他说清楚讲明白才是。 「伊周,我要进去了!」齐信踏入妻户,全身忽自颐和春明浸渍到秋日肃杀的冷风飕飕,教他直打哆嗦。 闇黑的氛围即来自蜷身於墙角,两眼无神,一身邋遢的伊周,彷佛活死人般,徒具空壳不具灵魂。 「伊周,我告诉妳,别再别扭下去了。妳错怪千代了。」逼於时间紧迫,齐信一见到伊周即开门见山的说。 「嘻嘻…」伊周的头无力的斜靠着後墙,他冷然的笑意彷佛遭魑魅魍魉附身,变了一个人似的,「错怪什麽,背叛就是该死……怎麽会这样呢?心好痛喔…」 齐信惊觉此事的危险等级已非自己所想像的轻而易举,再这样下去,千代还未来得及挽回,伊周本人也要疯了。 「伊周,听我说!」齐信双手扶住伊周的肩膀,他大力的摇晃着他,希望他也能够像千代一样的理性,「千代是清白的,我当时在场,可以作证。」 齐信将那晚的所见所闻清晰明了的叙述给伊周听,包括千代如何赶走源赖定,她对他的观感,清少纳言曾告诉他千代是如何拒绝源赖定求爱,分析那封千代答歌的盲点,以及千代自始至终的立场…… 伊周无神的瞳孔渐渐恢复以往的颜色,双睛也越来越放大…… 「…所以,你真的误会她了!」 一股罪恶感犹如洪水灌入他的心田,齐信说服力十足的说词彷佛一记当头棒喝,原来他错得如此澈底。 千代何其无辜,而自己是事情连问都没有问清楚,凭着一张薄弱的烂...jinjishUWU点!! 第四十三话.後朝之文(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伊周!」千代不敢置信的揉了揉双眼,她还以为在自己拒绝之後,他便直回室町邸了,岂会出没於此时此刻? 事实证明她并未看走眼。 多日不见,他的蹒跚步伐教千代吓了好大一跳。虽说有雨水味儿的覆盖,却仍能清楚闻见浓浓酒气。 千代不记得他曾经喝得这番烂醉如泥,她可是头一次见识到这颓废状。 若换作以往,她铁定会责备他。现下,她却显得不知所措,衣衫不整的他,连头上的乌纱帽都不知掉到哪儿了。 伊周摇摇晃晃的接近千代,她真怕他跌跤,连忙上前搀扶要服侍他坐下。没想到他竟不由分说的紧抓千代的衣襟,并狠狠的将她甩在地上。 「妳这个叛徒!」他指着她的鼻尖嘶吼。 千代一声不吭的跌坐在地上,以平静的眼神覩视着他。 伊周自顾自的胡言乱语,比天划地的骂着:「你们大家都骗我,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爱着我的。你们好生虚伪啊…为何我要被迫活在一场骗局里,为什麽!!!」 骂着骂着,他开始胡乱嘶声狂叫,吼得嗓破喘息时,他一个重心不稳,扑通的重摔在地。 说千代对伊周再无感情的包袱是不可能的,「伤着了没有?」她赶忙凑前查看,本以为放任他宣泄一下就没事了,熟知竟跌个狗吃屎。 被千代扶起的同时,似是吼累了,他竟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 他的嗓音彷佛强弩之末,变成一丝一丝的柔弱。他蹙着眉凝视她,方才的凶厉全化为眼里晶莹剔透的泪珠,并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滚落脸庞…… 「没有人爱我…定子死了……千代不爱我了…松君又不认我这个父亲,这个独自抚养他成人的父亲……呜呜~」酒後吐真言,这是伊周最赤裸的自己,平时的伪装皆已卸去,留下了真实的躯壳。 伊周深爱着自己,所以害怕自己背其而去,换个角度想,千代倒怜悯起伊周来了,她的态度逐渐软化。 「我很爱你!」千代只能这般告诉他自己的心意,虽然简明,却是真实。 伊周的动作被此话打住了数秒,随後又和小孩子般哭闹了起来,他双手猛击地面,扯开嗓子哭骂:「爱我,就证明给我看啊!!!」 此语好似狂雨,激起惊涛骇浪,卷起千堆雪。事到如今,他对自己的爱还是这般疑惑吗? 千代的情绪被他的激动推上波澜的最高点,她的一往情深,难道他都视如土泥? 她的爱,他都看不见吗? 千代现下的确没有什麽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与对他的毫无2心。 唯一的证据只有一样…… 千代爽脆的一扯,随着窗棂边雨水的滴落,她的上衣一件一件的连同衣带的松脱滑至肩背,乍现的雪白酥胸与年轻的胴体,任何男人皆抵挡不住它的诱惑。 千代言语间满是挑衅与坚决的对着呆若木鸡,乾巴巴的目睹这一切生的伊周说:「不是要证明吗?来呀!!!」 尤其是末两字,寔是比天上春雷还要响彻云霄。在酒精的催化与声光的刺激,伊周原属男人生物本能的兽性大肆迸。 他恶狠狠,如狼似虎的把千代按倒在榻上。此後,他狂撕她身上剩馀的每件衣物,如入无人之境。伊周手一拉,狩衣丶衬衣丶单衣丶指贯丶下袴那层层叠叠裹住他精实躯体的衣料瞬间脱落,二人坦诚相对。 这一晚,千代的爱与童贞全部交予伊周,她的人和心,被他深切的拥吻与激情澈底霸占。两人的心紧紧贴合,燃烧出铺天盖地的热火,将不同世界的两人融为一体,各自拥有彼此。 此夜,是双方无言的约定…… 「千代!都夜深几时了,怎麽灯还亮着?不必替我演算历法而熬夜啊!」安倍晴明半夜尿遁,眼尖瞥见後屋千代的厢房在朦胧雨夜中晕着烛光熹微,连忙穿越渡廊予以关切。 还未抵达後屋的妻户,便可感受到氤氲之旖旎,在大雨的淅淅沥沥之中,雄浑与娇柔交会的暧昧声特别鲜明。 晴明登时定格住当前动作,「哇赛!这股干劲……」他本能性语带钦佩的惊呼,眼神还带点嫉妒。 晴明的眼珠子如同狐狸出洞般骨碌碌的左右转动…… 「切丶切丶切,我在说些什麽……」他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为了挽救就此崩坏的人设,他赶紧深吸一口气,故意装作意会出个什麽东西,连忙掐指一算。 随後,当作理所当然的告诉自己:「年轻人嘛!手脚真快……」 晴明两眉高挑的点颌着头,一步一步缓慢的向原路後退,彷佛被主人现踪影的小偷。 黎明,当昨夜的雨水自斜倾的嫩芽滑落,千代渐渐返回现实世界,她下意识的左顾右盼,一旁还温热着,却已不见伊周踪影。千代赶紧起身,她的身上覆盖着一件闻来不像是自个儿的单衣。 一忆及昨夜的激战,千代颊上的红晕若隐若现,她赶紧穿上四散的女房装束,回视着凌乱的战场,顿时羞耻心作祟,...jinjishUWU点!! 第四十四话.居贞亲王(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源赖定与东宫妃子私通很快的就传的甚嚣尘上,事情传到东宫居贞亲王的耳里显得格外刺耳。身为当事人的绥子没办法,只得告病暂回母家避避风头…… 这一天,身为兄长的道长前往妹君的母家探望。 「怎麽办……」绥子慌忙的捏着自己的肚皮,自己的小腹上竟出现了一条一条类似妊娠纹的纹路,恰巧近来有了微凸的小腹,原以为是吃胖了,没想到冒出妊娠纹,最害怕的事还是生了…… 她不敢让女房知道,她不敢面对,这是多麽大逆不道的事情,故近来的诸多事物都由自己亲手处理,深怕遭人现异状。 「娘娘,左大臣来探望您了,您好了吗?」女房在廊上喊着。 绥子回过神来,赶紧穿好衣服。 不久,道长便信步走了进来,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寒暄了几句:「兄长,您怎麽会来?」 「来看妳呀!不然妳孤单一个人,父丶母君皆不在人世了,有时没有男人料理,日子不好过。」道长边说边寻了张榻子坐下。 「嗯…」绥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算是自己的错,惹兄长麻烦了。 道长打量了妹妹上下,她年轻修长的脸蛋愈长愈丰丽,和往常一样。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腹部较几个月前丰满了许多。 「妳吃肿了?」道长好奇的问。 被问到这敏感问题,绥子毫不犹豫的颌,「算是吧!」 道长有些狐疑,在这个时机点,她应该憔悴的呀!怎麽还有闲情逸致吃胖自己,很有可能,答案没有这麽简单。 就算是,再问她也不会乖乖承认,索性,他趁着绥子没有防备之心,眼明手快的掀开遮掩她腹部的衣料…… 纸包不住火,一条条淡淡的妊娠纹划印在她隆起的肚皮上,和她脸部与手脚娇嫩的肌肤相较粗糙许多。 「妳怀上杂种了?」道长惊讶的瞪视绥子,彷佛要将绥子连月来忍受的压力一下子灌注其身。 东窗事的绥子无力解决此一既定事实,面对这些日子以来排山倒海的舆论,她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奇怪,好好儿的待在丽景殿,怎麽会和源赖定产生关系?」道长无奈的质问。 「他那时候很殷勤的来找我。他人很潇洒浪漫,又长的帅气。他说爱慕我很久了,第一次被这般出类拔萃的男人追求,我一不小心就心动了。在某次夜里,他悄悄的摸上来,可能是女房的放行吧…我当下还以为是东宫殿下,後来才现是源参议。之後,我们两人就…背着东宫在一起了……」 绥子娓娓道出一切,她着实委屈,从小到大,自从被送入宫中,就被父亲要求拒绝所有男人,只能对东宫一个人好,对他百分之百的忠诚。可东宫也有三妻四妾,不可能只对自己好。虽然东宫非常喜爱自己,但也有教自己守空房的时候,教她一个人守着窗,多麽孤寂呀! 还记得有一回…… 「娘娘,夜深了,该睡了。」女孺喊道。 「好!妳们先睡,让我再等一下。」她趴在窗格子边,孤单的看向远方。 女孺看了着实不解的说:「夜都这麽沉了,东宫殿下不会来了。」 听到女孺的一句话,绥子心底有所不快的反驳:「殿下会来的,他答应过我!」 此时,另一位女孺奔了过来。 绥子听到脚步声,心一兴奋,赶忙对镜梳了几下头,「是东宫殿下要来了吧!我就说嘛!他会说到做到的,我得用最漂亮的自己迎接他才行……」 「娘娘,东宫殿下要我转告,他今儿得到(1)淑景舍去,不能来了。」女孺不晓得绥子正自我陶醉着,硬生生的打断她的愉悦。 绥子对镜梳妆的手瞬间停了下来,之後又继续猛梳着妆,「是吗…」 从镜面的映射下,绥子仍保持着方才自信的笑容…… 女孺见状再度劝道:「娘娘,早些歇息吧!」 「好……」绥子应答的声音欲渐悄,镜面映照着的仍是一抹微笑。 女孺得到绥子的应允後,随即替她熄灯拉下格子窗。 女孺走後,绥子的手立刻停下,镜面映照的是半面陷入黑暗,半面仍有薄薄月光照耀的五官,只是那半张脸却异常的模糊…… 隔天早上,东风比昨夜更加冷冽,地上都结了一层霜。 东方的太阳仍未完全露脸,晨曦被地平线阻隔着,便被女孺们着急的唤醒…… 「娘娘,殿下遣了位藏人来,说有急事当面和您说。」 「嗯?」绥子懒洋洋的起身,枕边还残留昨夜未乾的泪水。 「快快替娘娘梳洗。」女孺们手脚俐落的替绥子打扮整容,不久之後,即拉着绥子出了丽景殿。 丽景殿外,一位藏人站在寒风之中,手里拿着一袋麻袋。 看到绥子姗姗前来,赶紧上前通知:「娘娘,殿下有令,他想知道您对他的真心实意。他...jinjishUWU点!! 第四十四话·居贞亲王(中)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此日,道长交给彰子一瓶不知装载什麽玩意儿的药物,他不怀好意的提起:「淑景舍妃总是比较受宠呢!」 「是呀!父君。」彰子颌,却没有直视藤原道长,只怔怔地打量着那瓶药粉,她深怕道长要求她做出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 藤原道长在她耳边嘀咕着,唯有如此,自己才能荣登关白大位,成为万物的大主宰。 「彰子,去吧!为妳未来的路作打算。凡是有可能阻拦妳的人,都要给与一一铲除,她挡了妳亲爱妹君的皇后路。顺便,为了阿妹好……」 彰子不等他说完,便一把将药罐拾起大力扔向远方,义正严词的说:「我不要,父君。这种事您怎麽做的出来?她们都是我的堂姐姐,也是您的侄女,您何以忍心?这见血之事,我不会也学不来。」在她心里有条准则,凡是会伤害藤原伊周的事物,她一概拒绝,就算是父亲要求自己。 「彰子,妳喜欢伊周是不是?」藤原道长越来越贴近彰子,那精明锐利的眼神好似能看透彰子的骨子,不过她一点也不畏惧这点,才一个眼神,能杀人麽? 彰子撇开藤原道长的视线,不解的摇头叹息,说着:「怎麽这样?当我还小时,常看到您招堂兄来家里的啊!有一年大舅大寿,是堂兄抱着我和您一块儿出席的。曾几何时,您对堂兄竟这麽残忍?父君,我想念以前了,我想念我们两家和乐融融的那段时光。」 彰子的一席话,道长不是没有想过,那段无忧无虑丶和乐融融的少年时光实在令人怀念。虽然伊周大抵已归降自己,但他的妹妹们太受皇室的喜爱了,将威胁到自己儿女的地位。面对即将威胁自己的地位与权力者,就算是至亲,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御匣殿别当传出妊娠的消息,伊周为了避免重蹈定子的覆辙,他向千代谘询一件事:「我们不用等到雅子几近临盆时才提请归宁,现在就提请可好?方便照应。这是我的想法,不知道妳同不同意?」 定子带来的惨痛经历,他确实是怕了,惟希望雅子别成为下一个定子。 千代自其眉眼中捕捉到一丝鲜为人知的恐惧。除此原因之外,让雅子搬来室町邸与自己同住实在没什麽不好,能多一位友伴谈天,聊着女孩子之间才明略的道理,可再好不过了。 她二话不说,点头答应,言语间依然是打对方趣味的玩笑:「好啊!但可别吃醋说只陪雅子不陪你。」 伊周脸上尽是欣慰的颜色,千代的谅解太感人啦! 「谢谢妻上大人,这次我不会吃醋啦!」感谢都快来不及了何来翻倒醋坛? 於是雅子在伊周的提请之下,提早莅临室町邸。 雅子抵达室町邸,她挪出优雅的脚步,映入眼帘的即是挂着欢迎笑容的伊周夫妇。 「兄长丶兄嫂,一段时间不见了,没有事先告知我,便背着我结亲,太过分了喔!」雅子吐露的是甜蜜的责备。 伊周和千代相觑而笑,他搔了搔头害臊的道:「说来话长啦!我们先进屋去。」 於是三人在幸福的环绕之下开始了同住屋檐下的时光…… 某一天清晨,千代在迷迷糊糊之中,上下眼皮被硬生生的扒开,下腹一阵剧烈疼痛将她从美梦唤醒。她的手脚知觉全挪移至疼痛处,教她双腿软得无法爬起。 「嘶…嗯……」千代不禁痛苦的呻吟起来,不过碍着不愿意打扰伊周的本意,她只敢蜷紧身子,努力的抑制痛楚。 「该死的大姨妈……」千代正寻觅着最舒适的姿势,不料动作太大,还是吵醒了伊周。 他揉着惺忪睡眼,一大清早映入眼际的竟是千代的狰狞挣扎,不免吓了他好大一跳,「千代,妳没事吧!怎麽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种事在男人面前好像有点难说清,说来总是尴尬。虽说是在丈夫面前,要了当的直讲依旧隐藏着障碍,只求他想像力够好了。 「那个来…很痛……」 「那个是?」听到此答案,伊周先是愣了半晌,那个是哪个?不过再多加联想,恍惚之间他便会意其言语间的奥妙,「喔!我明白了,妳等我!」 伊周离开温暖舒适的被窝,钻出(1)御帐台,如风一般乘着气流大步的往房外跑。 虽然在这样一大清早的便打扰他的好梦令千代感到过意不去,不过他的急促动作却引起千代的好奇,「他要做什麽?」 不出半刻钟,那轻快却紧凑的跫音再度响起,伊周自直方的长廊出现,他冲上前搀扶着千代倚墙坐稳,之後将一旁不烫口的温茶举至她的唇边。 千代双手谨慎翼翼的接过陶杯,弧口中的茶面倒映着伊周甜死人的笑靥。 「先喝下这杯茶吧!我还讨了些梅粉加在里头,可以暖暖胃。待会儿出云之君会送来一盘砌好的,尝起来必让心花怒放的东西。」他真会卖关子,总能把微不足道的小事物说得如此引人入胜。 她乖乖的听从伊周的话,把他准备的茶水一口一口的饮尽,果不其然,腹部的肌肉放松了不少。 在千代啜饮的...jinjishUWU点!! 第四十四章·居贞亲王(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几天後,东宫太子居贞亲王秘密召见了伊周。 「殿下召臣前来有何事相寻?」伊周恭谨的微低着头问。 「有件事着实让我心碎,於你而言,也许悲伤将不亚於我,但我还是得同你明说,希望你能接受事实…」居贞深吸了一口气,鼻里鼻外尽是酸楚的空气,包括眼眶打转的泪滴。 伊周蓦地抬头,再悲惨总不比定子的逝世更令人哀恸的吧! 他已设好心理下限的道:「殿下直说无妨。」 「就是…原子她…」居贞揉紧腿上的布料,皱摺清晰可见,「…吐血身亡…」 这四字宣告比丧失皇权的继承还要痛心疾,伊周的脸色亦在瞬间苍白如纸。 看着眼前人的遽变,居贞擦拭了甫流淌的涕泗,镇定己心的继续对着一言不,看似深受打击的伊周说:「我大概猜得凶手为何人,一定是藤原道长!他近日来要把女儿硬塞入我的後宫,为了让我移情别恋的残忍手段…」 他越说越激动,悲愤转化为文字一言一句的自其口组织而出,「我好爱原子,她是仅存的知我者,谁知藤原道长何等的卑鄙。她对我而言也是最忠诚者,不像绥子满口的欺瞒,背地里和源赖定那厮暗通款曲,产下孽子。好人命不长,小人却常在。」 听到伊周出呜咽般的喃喃自语:「我不是都已经表态臣服了吗?为何还是不放过我的妹妹…」 听到伊周的怨叹,居贞的双目闪过一道拨云见日的熹光,他煞地握住伊周的双掌,抓着汪洋中的一根浮木似的说:「伊周,我们来合作。与命运作最大相搏。有朝一日,我会即位,面对左大臣,除非握有军权,否则难以与之抗衡。而你握有的恰是朝廷最重要的两重军之一的兵权。当下,你最缺乏的是强而有力的後盾。我俩相契,天衣无缝。」 居贞的言行说到重点之处,方才的哀容一夕敛起,取而代之的是面对未来格局的缜密威严,比当今圣上更完备的帝王气度,「我明白你对外试图打入左大臣一党,暗地其实一直待寻着复仇的机会。我们一步一步踏实的来,先搏得左大臣的无比信任,作为内应。我则渐进引导左大臣入彀。时机一到,我们联手,必能扳倒左大臣。事成之後,我任命你为关白,并安排敦康入主东宫。而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行使天皇本权的自由。你答不答应?」 居贞能够将话说得鞭辟入里,必是事先经过演练的。 伊周深知此为一大好机遇为翻身的重要关键,「好,臣乐意之至。」他作抑止身体颤抖之状,恨意深入骨髓的一口答应,像是犹未脱离伤痛,为亲人复仇为本意。 「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居贞拍了拍伊周耸立的肩头,十分满意他的答案。 出了东宫,伊周咀嚼着这一日的收获。这一次,妹君的逝世带给自己的已非定子亡故那般的心痛,而是觅得契机的喜悦。在那惨白如纸的面庞之上,他的嘴角竟勾起了诡谲的弧度。在居贞面前偷偷滚落的泪珠,彷佛为掩饰接下来他眼底从未被人探知的暧然邪气。 在此同时,雅子毫不隐晦的和千代吐露:「说真的,我非常羡慕妳。」她的手轻触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语调故作一派自然。 「怎麽说?」千代不免好奇的问。 「妳找到属於妳的幸福。好羡慕妳拥有一位懂得疼爱妳,真心待妳好的男人。」雅子的薄唇微弯,皮外笑着,皮内却是极其苦涩。 千代听出其中的异常,关切的询问:「怎麽了?是和皇上有关吗?」 雅子艰难的颌之,千代隐隐约约看见她桃红的唇瓣渗着血丝。在点头的同时,她早已泪潸潸了。 「雅子,妳别哭,能和我说说生什麽事好吗?如果皇上欺负妳,我能替妳骂他,不要刻意隐瞒着。」千代环揽住她的肩部,出借自己的肩膀予她靠倚。 她娓娓而道:「怀有身孕并非我所期冀的。妳在阿姐身边当过女官,妳绝对明白,阿姐是皇上毕生最爱,除她之外,再无人能在其心进驻的如此之深。 自从阿姐死後,皇上变相的时常往御匣殿跑,大家都说皇上终於摆脱失去阿姐的伤痛,爱上了我。但,事实并非如此。皇上一直将我看作阿姐,以阿姐之名唤我,视我为阿姐对待。 我一直告诉自己,算了,没关系,自己只是女官,只要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立刻辞去别当一职,我也有获得幸福的机会。可我出乎意料的怀上龙种,一朝成为皇上的女人。进,我无法摆脱以阿姐阴影过活的日子;退,我无法获得丈夫的爱怜。我真的好难受,仅有在室町邸里,我才是雅子,我才可以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否则在禁中,我永远只是阿姐的替身,我叫定子而非雅子…」 说着说着,雅子痛哭流涕,连千代的衣襟都被泪水濡湿。这样的情况,对於当事人是一大折磨,没人愿意成为某人的替代品,谁也不乐见。 若换作一般人家,欲脱离好说,但此乃帝王家,枷锁的禁锢也令点子王千代无可奈何,她实在不晓得从何处安慰起。 「主公回府啦!」外头的仆役作如是叫喊...jinjishUWU点!! 第四十五章.九州之灾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金黄色调的岁月里稻禾麦穗成熟的丰收之日,掺杂着一半的喜悦与焦头烂额。腹里的胎儿睁开了雪亮的双眼,看到的是人世间的快乐与伤悲。 雅子的女儿在伊周与千代的悉心守护下安然的出生。因为生来相当的乖巧,不哭也不闹,就只是静静地做着美梦,故名为恬子。 和恬子的安详睡颜形成强烈对比,一场史上最为凶猛的飓风将九州吹得天翻地覆。九州各国皆传来洪水肆虐的消息,作物毁於一旦,百姓流离失所的惨剧。 大宰府的案牍如雪片般飞来,覆盖了主屋的桌几。 已连续三天了吧!伊周不眠不休的埋在一大堆叠的文书当中,不晓得已烧尽了几根蜡烛。 大宰府的驿使三番两头便来到室町邸收递文件,他没有时间休息片刻。 在秋老虎的威下,平时爱漂亮的伊周难得满身汗渍,头上的髻也因几天未梳理而蓬蓬松松。 看到伊周挑灯苦忙,将体能爆到极致,令千代食寝无味,他多久没阖眼,她也就几夜不眠。 後来,她索性大剌剌的闯入主殿,钻入文书堆中向伊周表明:「我来帮忙你吧!你一个人忙不完的。」 伊周抬起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头颅,他点漆似的瞳孔四周无不布满血丝,额上的油光在灯下熠熠闪闪。 「不用了啦!让女孩子做这些事,是我太不懂怜香惜玉。」伊周给予千代一个疲惫的笑容,随後又继续埋案牍为之劳形。 他的笑意直直刺入千代心坎,她告诉自己不能坐视不管,男人做得到的,她为何做不到? 故千代劝说着伊周:「我可以的,住在安倍府的光景,姨父总把我当男人使唤,读男人的书,做男人的事,我想我能够帮你。」 说到安倍晴明,伊周振笔的手登时停下写动,片段记忆涌入脑海,他回忆着…… 那一天,伊周把千代接回室町邸的临行前,安倍晴明曾把他拉到一旁吱吱嘁嘁的细声交代:「大宰权帅,和您说几句话,千代此女长得一副女人样,其实,她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狠角色。这许日行的黄历都是她替在下搞定的。只能说,千代在行事上比男人更男人,您自个儿要好好审度了。」 这句话仿若醍醐灌顶,点亮了他的明眼。 伊周再度扭动僵直的颈项,一脸威仪的交代,「那妳帮我撰写奏文上疏皇上。若是交付太政官议政讨论恐缓不济急。妳就仿我的字迹,大概八成像就行了。内容大致如此:我已尽力调度各国资源与粮米,能调的都调了,可还是敌不过流民的消耗率。让百姓饥饿是一国之大忌,望皇上批准谷仓院开仓赈灾。」伊周此回付出他所有的信任交诸千代。能获得他的全权信任,千代荣幸之至,她可靠的背负起重任,着手替伊周拟起奏章。 在千代的神拟稿之下,不负其望,天皇马上给予豪气的回响。 「传朕旨意。下令谷仓院尽可能调拨谷粮输往九州诸国。平安京上下,由禁中开始做起,上自朕与公卿,下自黎民黔,一月禁食鱼丶禽丶畜肉与酿酒,肉类物资均上缴谷仓院腌渍丶晒乾,夥同谷物後送灾区。由(1)民部卿协助大宰权帅,解决九州洪水的疏浚与救灾」 得到中央政府的资助,伊周不再独木难撑,工作量减轻了不少, 终於得以悠悠闲闲的休个息丶放个松。 伊周沐完浴之後,(2)只穿一件单衣的他看来极享受肌肤与衣料的柔软触感,呈大字型的斜倚在榻上。他大口大口的吃着淋上(3)饴糖的刨冰,那陶醉的神情在他的脸上极为写意。 「唔……在这种时候吃碗刨冰简直是天堂!」伊周边含着汤匙,扭头望向坐在一旁小几前的千代。 「抱歉,让妳替我核算税务总表……」他貌似注意到自己在千代面前说出这话相当不得体,愧疚的道,嘴里衔着的汤匙一上一下的摆动着。 千代眼睛虽是面对大宰府算师捎来的单季税收与损失,嘴巴却笑着回答:「不用道歉,你忙了几天几夜了,赶快吃完赶紧歇息去。」她划上最後一撇,将总表递给伊周,「呶!核算完了,给你。有误的地方我有用朱砂笔标记。」 「这麽快?」伊周惊讶的跳起身,立刻滚到千代身边查看究竟是什麽回事。 「哇赛!这…未免太快了吧…而且好精准,连这麽小的数字都抓出来了。倘若换作我,恐怕得算个整整三天。」伊周瞄一眼算表再瞄一眼千代,委的不敢置信。 千代对於赞美显得谦逊,她摇了摇手,笑道:「没有啦!用对数的话很快的就能解决了。」 「哇…嘻嘻,难怪妳的姨父说妳很厉害。啊~好幸福,娶到贤妻,少干半辈子的活儿。」伊周一听到从千代嘴巴冒出的一串名词,立刻转移话题,他用膝盖想也知道,那铁定又是什麽自己投胎几百次也学不来的东西。 他伸起懒腰,一个哈欠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出来。 「困了吧!冰吃完了没?」千代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碗底,「去躺床好好睡吧!」 「嗯…」伊周摇摇头...jinjishUWU点!! 第四十六话.祸福相依(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伊周踩着大步,却比以往缓慢的步伐来到主殿,「左大臣…召臣前来有何事相寻?」 伊周堆起亲切,却苍白的笑容以对,若作以往,人倘目睹伊周的笑靥,必深感幸福相随,现下之见只会觉得怵目惊心。 「伊周你……」道长被伊周的模样给看愣了眼,久久不能言语。 但见他的右手紧按着左手臂,而右手上下的左袖衣料全晕上了斑斑的鲜红,伊周本人仍佯装一副不要紧的神态,自如的与之对话。 神经的脉冲窜遍道长脑中的大小支梢,他吓得不问病体,直接下床上前迎着这位曾被自己深深伤害过的侄儿。 在行走的过程,不知是病体作祟,抑或是自己过於激动,每一踏出的步伐,皆以高频率战栗着,「伊周…你的手……」 「只是剜下一块肉而已。」伊周谦谦的说着,他的眼神故意不直视道长的目光。 「你这是何必?请快快入座!」他赶紧要扶伊周入座,却被婉拒。 伊周浅笑着,动着渐无血色的唇瓣:「臣闻左大臣病体欠安,今特来探望,见您已逐渐恢复气色,臣也就心安了,臣不能劳烦您的病体。」 道长闻後内心委实感动不已,他从未遇过煞此动其心弦之事,古书上所见,无非子为父母,奴为主割肉治病的。 如今伊周这位自己曾极力欺压的侄子竟不计前嫌的为了自己口腹之欲,剜下自己的臂肉,这可是连他的妻妾丶子女与仆役所做不到的啊!他顿时红了眼眶。 「来人!快送大宰权帅回室町邸,并请典药寮的医师为其止血疗伤,快!」道长着急如同面临战争威胁的模样吩咐着下人,他眼中差点泛滥出的泪水勾起伊周浅浅的一抹微笑。 「谢谢左大臣的恩赐,臣恐不能接受,忧妻上方面知悉操烦。」他推辞着,其实他说的也是实话,他不愿千代担心,一想到她泪眼婆娑的光景心口就疼得不得了。 於是,伊周只是和左大臣家讨了乾净的绷带进行包扎这项工作,顺便证实伤口的真伪。上了马车,伊周换了套早已准备好的衣物,打算就此蒙混过关。 在家里的千代老觉得哪里不对劲,好端端的眼皮不停的跳动,心也惶惶不安的,像中了邪,怪邪门的。 伊周只是和平常无异的出门,自己竟心神不宁成这副德性,她和出云之君说到这件事:「伊周会不会出什麽事?」 「主母您想太多了,主公平时嘻皮笑脸的,遇事还是挺灵活的,能在刀伊蛮夷之中游刃有馀,必能避开所有灾厄。」出云之君安慰着千代。 恰逢,驱役大声的通知:「主公回府了。」 出云之君一脸靠谱的道:「瞧,主公这不就安然回府了?」 话是这麽说没错,千代的眼皮仍旧无止尽的跳动,这回伊周的归来教她特别紧张,许是心电感应,这类特异功能在此种时候总是特别神准。 正猜忌着,一切等到伊周现身就会明了,出云之君也说:「等会儿主公来了,您就不必操心了吧!」相当有道理,而且既然人都回家了,应该没什麽大问题,千代如此作想,遂不多加留意。 这次伊周一回到家後便未露面,貌似直接绕至後殿的卧房。 几刻钟後,千代忆起有件大事欲告知对方,遂前往後殿探找伊周的身影,她顺着第六感来到卧房。 不经意的,当千代前脚一踏进寝屋,眼前有景使她的脑筋呈现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像当机一样傻愣了良久。 原来,原先的绷带早就渗满了火辣辣的血水,为了不弄脏纯白色的单衣,他索性打着赤膊替换乾净的纱布,以至於多处洁净的肌肤蘸上了血污。 千代无预警的出现吓得他赶快把血淋淋的双手藏到枕头之後,装作一切如常的对着千代笑。 「千代,妳找我有什麽事吗?是松君在劝学院出了什麽乱子吗?若是这样就由我来修理他。」他笑得比盛开的海棠灿烂,却浇不熄千代的心急如焚。 「你的手怎麽了?流了好多血……」千代冲上前查看伊周的伤势。 她越是着急,伊周就越不肯透露实情,「没有啊?哪里流血了?」伊周故意别开与千代相交的视线,故作不知所以然的回道。 「你骗我!」千代的眼际流连在地上的斑驳血迹与他躯干上的血渍,不知不觉的,她的眼泪急得自眼眶滚落。 「真的没有啊!妳想多了……」伊周在狡辩的同时,背後的枕头被千代猛一抽走,但见枕上温热危险的血液与他身上的腥味,他的手再也藏不住,赤裸裸的刻在千代的瞳孔。 「你骗我丶你骗我!」千代气到双颊都鼓得涨红,她替伊周止血的同时,泪珠也跟着纷纷流滚。她吃奶的力气全用在裹紧绷带之上,「来人啊!快叫医师来,主公受伤啦!快点!」她朝来来往往的女房们呼喊,连嗓子都不畏形象的扯破了。 「搞什麽啊!你到底是怎麽伤的?还不让我知道,你……」千代激动到结巴起来,随着伊周左臂上的鲜血汩汩,她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涌上,「算了丶算...jinjishUWU点!! 第四十六章.祸福相依(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千代!我们去小仓山踏青好不好?」伊周心血来潮,这般问起千代。 千代听到有机会外出游玩,下意识自然是同意的,但仔细想想,伊周的伤还未完全复原,不知是否能禁得起,「好是好,但你的伤还未愈合,可以吗?」 「唉呀!我是手受伤又不是脚受伤。」伊周好笑的道,他撩着千代的一绺青丝,满是情思的说:「其实,是为了逗妳开心的啦!而且怀孕期间,去看看山丶看看花草,有益身体健康,以及陶冶胎儿心性。不要像我父君老是让母君待在家里,受尽保护,搞到最後生出我这笨蛋。」他一切总是以逗千代为先,令千代不禁噗哧的笑了出来。 「哪有,你是劝学院的榜吔!还是年纪最轻的文章生,哪里笨啦!」 「有!在我亲爱的千代面前,我就显得笨啦!」伊周亲昵的搓揉千代的纤纤玉手,自我调侃起来。 五月时节,漫步在山野之间,委实是件享受的事,阴凉相间,清爽山风挟带绿叶的香气,和情人约会,是饶有风情的事。 伊周牵着千代的手漫游在这片青郁山里,他相当贴心的放慢脚步,让千代能够与自己并进。 下过雨的翌日,水泽澄净,映着蓝天白云,与青草的翠绿。以为不怎麽深的积水,步行而过竟溅起白亮亮的水花。 伊周为此调皮的笑着千代:「妳看妳,吃多了重了,连过个水都这麽夸张。」 「啧!」千代探出拳头作势要揍他,她斜睨了伊周一眼,说:「没读过定伯卖鬼啊!说的就是你这饿死鬼,过水也不出声,拖你抓去卖,或许还能卖个好价钱。」 伊周自信的比划着自己,笑道:「有看过长这麽帅的鬼吗?嗯嗯,当然没有。我这是千金难买呢!」 「嗤…大情圣……」千代亏了他一句,自己也跟着笑了出来。 分岔的树枝探出盘根错节手指,向来往的路人招手。看着看着就挺好的了,伊周的手就是忍不住的想攀折,并放在鼻尖嗅闻淡淡清香。一路上,千代没有细数,但各类常见的枝条都已收集齐全在他的手里。 散步约莫了一个时辰,两人在一片花海驻足。这里的花五颜六色,直把眼看花还数不清。千代简直看呆了,数大便是美,她从小有个愿望即是纵身花田里玩耍,从未料想过有这样满山遍野皆英华的美丽世界。 「让我玩一下好不好?」千代扭头问伊周。 他点点头,回答:「当然好啊!来这里本来就是要让妳开心的。」他指向远处的橘树,「我在那里,妳如果累了就来找我吧!不过记住要小心。」 「好喔!」千代乖巧的应允,遂兴致勃勃的跳入花海间游乐。虽然挺着微凸的小腹有些辛苦,但在美景当前哪有累的道理? 坐在树下的伊周眯起双眼观赏着千代陶醉於花间的景色,被蝴蝶缭绍的千代那满满幸福的笑容委实令伊周心花怒放,看她怀里抱着的花儿越来越多,有刈萱草花丶龙胆花丶桔梗……她的脸容也愈加满足。 「要宠妻嘛!也要爱妻有体力有活力呀!」千代的神情已经完完全全映在他的脸庞。 不久,但见千代抱着一束色调配置十分和谐的花束向橘树前进。纵然汗水自脸颊毫不留情的滑落,怀里的花束填补她的心灵使她心满意足。 自远而望之,橘树的叶子浓密青葱,衬显花色的洁白。千代一经过,风恰好吹袭,卷落如同晨雨点滴的橘花与缱绻香气。 伊周替千代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对方,「喝水。」 正当千代接过的同时,一片橘花飘然落入杯碗,教人感到此杯水弥足珍贵。 「哇…棣棠花呢!」伊周颇是爱怜的抚翫千代抱来开得正红正艳的棣棠。 千代放下唇边的杯水,拾起其中一朵,笑说:「采撷返家细观赏呀!」 伊周呵护着的说:「花红似袍兮情人怜。看到她,我都会想到妳呢!」彷佛寄千代之情於此花。 「既然你爱不释手,这朵送你。」千代爽脆的笑道,难得有这般怜花的男人。 伊周望千代一笑,笑说:「好啦!其实我也有东西要送妳。这样交换刚好。」言毕,他随即自一旁挽下一朵球状的小白花。 伊周凑过去,在千代满心期待的眼神中,捋了捋千代的鬓,轻轻将花儿别在她的耳间。 「这是……好熟悉的感觉……」千代轻触着耳边的小花,搜寻有关此花的记忆。 「这是…当年松君装饰在妳上的花儿。」虽说伊周没有晒到太阳,他的双颊也跟着千代泛红,「那时候,妳原本要和我分享,但我却因为对妳的误会,一时气愤将它扯下扔在地上踩。我想说…还妳一个。」说到这里,伊周的双眸已然湿润,似水散无尽的柔情。 「原来你还惦记着。」千代一副你没有说我都不记得了的样子。 「妳知道吗?我好开心能和妳出门远游。很少达官贵人的妻子能做到这样,像定子绝对没办法和妳一样陪我爬山踏青,走遍碧草迤逦。」伊周深情款款的表白。 ...jinjishUWU点!! 第四十七话.弄瓦之喜(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什麽?你想将伊周擢拔至大臣之列?」太后不敢置信的问,道长以四十五度角斜仰着太后,颌之道:「正是。」 「你疯了吗?」太后几至疯狂之态,她激动的质问道长,认为此事过於荒唐也太不经深思熟虑,「你予他此一大权,不怕他报复你?」纵使心底最身处对伊周是愧疚的,现实层面却将她带入另一反面的深渊。 「他已确切向我归降了,他现在是我的羽翼,况他拥有西南诸国的军队调度权,对我而言会是实力的壮大。」道长并不怎麽理会太后的歇斯底里,尽管说着自己的打算,他压根儿就不打算让太后意见扰乱视听,因为,那一块肉还深深的刻画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至於天皇,倒是极快的就答应此事,「就依爱卿之言行事。」 「只不过…」道长绕个回路,欲把此决定的主使权由自己转至天皇。以天皇之名行之,自己方能摆脱非议,「内大臣早已由他人接任,可无大臣之位册封予大宰权帅了。」 天皇早在几年前就在思考此问题,总不能将原先的内大臣赶下台吧!他并无犯下任何大罪。 天皇的脑子基於对定子与伊周的爱,蹦出一个绝妙的点子,他毫不费心的笑道:「这还不简单,设立一个在大纳言之上,左右内大臣之下的官职,再赐予仪同(1)三司的仪仗与位阶的行使不就得了?」也是,天皇的兴奋难耐是他的灵感来源。 隔年春季的除目大典,伊周升任为准大臣,获赐仪同三司。故地位实与太政丶左右三大臣没什麽两样,比从前内大臣的风采更加辉煌。 托兄长的福,隆家也再度回到公卿的行列,他将接手伊周在日本西南方的势力。道长大致想着,如是如此,军政大权由己独揽,离日本史上最具权势的大臣不远矣。 除目仪式结束,室町邸内大大小小的人物皆欣喜若狂。 「准大臣回府啦!」伊周一踏入三条宫中,侍女丶家仆们在走道旁站两排夹道欢迎,把伊周营造的像是打了胜仗凯旋归国的大将军,比赐号征夷大将军时还要热烈。虽说最该高兴者应当为伊周本人,但他只是微微一笑。 由於紧接而来的将会是天人交战的关卡,倘能真正过关,他才算是真正松心。 到了分娩之时,伊周格外紧张,尤其历经定子的难产死亡。当产房内传来胎儿久久不下的消息,他心急如火燔。雪子亦如此辞世,思及此,伊周的眼泪都着急的飙了出来。 千代痛苦的叫喊声不绝於耳,好似撕心裂肺。他跪地,双目紧闭的祈求苍天:「拜托您,保佑我的小猫君能顺利分娩,若要处罚多年累积的罪孽深重,报应在我身上就好。求求您不要从我身边夺走她。倘若需要,折我寿无妨,就是不能没有她。少了猫君,我也不想活了。」 这时,忽闻产房内响绝高亢的哭泣声孩子平安出世了。 伊周急也似的冲进产房,千代正安抚着刚出生的孩子。 产婆喜上眉梢的告诉伊周:「恭喜准大臣,母女均安。」 一颗悬在天上的心瞬间落地,伊周二话不说,立即抱住千代。他微咽着道:「快教我担心死了。猫君,我最爱的千代,母女均安,这实在是太好了。」 他忍禁不住的在千代颊边留下一吻,这亲昵的举动让千代羞涩了起来,她推了推伊周,小声说:「产婆在看呢!」 「看就让她看吧!我的爱妻…」伊周继续磨蹭着千代,不管外人怎麽想的,只要千代平安,一切都好。 产婆看了也是着实钦羡的,头一遭见到有这般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如此深爱着自家正室,委实令人有股甜味涌上心头。 「哎呀!重点不是我,是我们的女儿。你快看,她的眼睛好明亮,她在看着你哩!」千代喜孜孜的告诉伊周,他这时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女儿身上。 她舞动着双臂,两颗灵活的眼珠子转呀转,继承了千代所有的灵秀,又得到伊周的美貌。 伊周总算破涕为笑,自千代手中接过女儿,放在怀中戏弄着。「还记得雪子产下松君那年,我曾说想有个如妳一样的女儿抱抱。本以为只是个愿望,讵料竟有成真之日。」 回忆飘入千代的脑海中,那天两人在月下一同吃着天皇御赐的糕饼。 望着有别於当年少年之气的伊周,如今的他多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一切犹似一场梦。 伊周升任准大臣的事由道长的口中亲自得知,且又出於其意,那许甜甜的感受是不同凡响的,彰子低头轻轻的窃笑着。 「是真的吗?真是恭喜堂兄了。」她温柔的笑说,若是一家人能够再像以前那样和乐融融,她就能够安心的面对未来,放下对伊周的诸多烦忧。 在伊周升职後,宫里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消息,全皇宫无不喜气洋洋…… 「皇上,皇后娘娘妊娠了。」负责天皇起居的女官之尚侍狐疑不已的睭视着天皇。 「原来啊!嗯!彰子辛苦了。」天皇勉强一笑,头却越垂越低。他不敢直视这位曾出仕定子皇后的女官这犀...jinjishUWU点!! 第四十七话.弄瓦之喜(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伊周被定罪的那晚,媄子不晓得为何开始高烧…… 「太后娘娘,您歇息去吧!照顾公主一事,就交给大夥儿吧!」女房们站在妻户前,望户外高悬的月色,一脸忧心的劝着太后。 「不用了,这事老身自己来较心安。」太后坐在媄子榻前,视线从未自她的身上挪走。 「可娘娘,您自昨夜公主烧一来,便再也未曾阖眼了,您去歇息歇息吧!只怕伤身。」女房仍旧劝说着太后,无论她听不听得进去。 太后只粗略的瞄了眼妻户的女房们,就继续注视着媄子,「不必了,烧不退,老身心难安。」 「娘娘,侍医说过这烧一时半刻退不了……」 「这老身知道,妳们要老身说几次?烦不烦人?」太后不等女房说完,耐心即消耗殆尽的扯嗓诟骂,女房们被骂得委屈,遂逐一离开寝殿,不管太后的意见了。 「真是的,凶什麽凶呀!大夥儿只是出自於关心而已。」 「对呀!当我们是被请来作沙包的啊?」 「好歹大家也是名门出身,父兄在政坛无不有头有脸,居然如此不给尊重……」 女房们出了寝殿後,无不心有不平的抱怨着。大夥儿皆为才华出众的名家闺秀,自愿入仕太后,竟被当作女孺般咆哮来咆哮去,感到相当不被尊重。翌日,在和父兄抱怨後,纷纷递出辞呈,转而加入中宫彰子的女官团。 太后的激动咆哮吓醒了病体不适的媄子,不禁声嘶力竭的嚎哭。 太后见状,着急的将媄子抱起,在怀中摇着安抚。这光景像极了当年怀仁仍在自个儿怀里哭的模样…… 想当年,她被父亲兼家选为皇后的内定人选,十五丶六岁便入宫成为女御。 当时,身为关白右大臣的父亲大权在握,先皇圆融院总是将自己视为父亲的眼线…… 「娘娘,皇上决定在七夕举办晚宴,邀请群臣共乐。」主殿司的女官和诠子通知。 「哦?有决定参与的後宫人选了吗?」诠子好奇的问,她的眼底满是对女官接下来公布的事务的期待。她真的很想参加晚宴,该是说,她从未参加过晚宴,因此极想知道一些男人的宴会长个什麽样子。 女官见诠子作如此问,内心愈尴尬,「呃…有梅壶女御丶承香殿女御丶藤壶女御丶宣耀殿女御与桐壶(1)更衣。」 「那我呢?」诠子锲而不舍的追问。 「娘娘抱歉,名单就只有这样,我真的没有看到有关弘徽殿的字眼。」女官不好意思的道。 诠子沮丧的垂下头,「嗯…谢谢…」所有妃子,连桐壶宫那地位卑下的女人都获邀参与,而自己这堂堂弘徽殿女御居然被摆在一旁,她明白天皇厌恶自己,也不是这麽排挤的吧! 晚宴那一日,紫宸殿前的广场,大家兴致高昂的对着银河咏歌,叹牛郎织女的一期一会,音乐演出丶歌舞表演丶灯红酒绿。这是皇宫前半部的景致。 皇宫的後半部,反差极大的,陷入一整片的黑暗,所有人都到紫宸殿参与这场盛宴。 「娘娘,今年的鹊桥特别的明亮光彩呢!」女房们邀着诠子一同欣赏屋外的景致。 「不看了,鹊桥每年不都生的一模一样?」诠子意兴阑珊的说着。 「可今年的特别辉煌呀!不信您来瞧瞧。」女房们依旧极力怂恿要约着。 「唉!若牛郎与织女在七夕这一天,仍旧只身一人,鹊桥还有人会想看吗?」诠子不屑一顾的道,「我困了,先睡下了。要看妳们自己到外头看吧!我不去了。」 诠子没有看到辉煌的鹊桥,她老早就熄灯就寝,外头的糜烂与她全然无关。 後来,各个妃子都6续为圆融天皇诞下子嗣,无论皇子公主,就自个儿这里无消无息。 各殿女御不禁冷言冷语相待,完全不会正眼直视。 有一日,圆融天皇领了几名女御在庭子赏花,照例的,故意忽略了诠子。 父亲兼家来探望诠子时不免要碎念:「唉!入宫这麽多年了,也不是说什麽涉世未深的小女人家,怎麽还没有动静?妳要晓得,我们家族的荣耀能否传承,就得靠妳了呀!」 诠子低着头,丝毫不敢言,天皇鲜少到弘徽殿走动,叫自己如何喝口西北风就怀上子嗣? 「啊~反正,妳就是给我尽快怀上子嗣,不是皇长子,最受宠的无妨。只要是儿子,我都有办法处理。但妳死就是不生,叫我插翅也难飞。」兼家口吻听得出些微的怒气,他本来就不是个谙於忍耐的人。 诠子频频应声,她当然希望家族的荣耀能流传下来,而且,她也明白,父亲的性子是不容许自己的推拖拉,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 只是,采取被动消极的态度是无法得宠的,背负着家族使命,她却无可奈何。 某一日,诠子穿着符合季节花色的衣裳在庭院观花,远远一瞥,便现圆融天皇与最受喜爱的妃子藤壶女御在後宫庭院赏着樱花。 「皇上,这花真美」 ...jinjishUWU点!! 第四十八话.百日之宴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阿姐,妳胡来什麽?」道长一抵达东三条院即没有好气的对太后开呛。 「一朝为敌,终生为敌。伊周不会这麽容易就原谅我的,而你在阻挠个什麽东西?」看到道长恶劣的态度,太后跟着把情绪一步一步的往上推。 「就跟妳说伊周已是我的派系了,妳还在胡闹!妳莫不是要陷我於不义吗妳?」道长朝姐姐咆哮,这件事他极不认同对方的不深思熟虑。 「好好好,要怎麽说随你,反正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放过伊周等於逼我走上绝境!」太后决绝的嘶吼,此时的她,怀里还躺着熟睡之中,拥有定子容貌的媄子内亲王。对於伊周的亏欠,已然深埋土里。她明白,伊周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夜深人静的夜晚,本来该是只有大自然如风的送响,在屋檐的“咿歪”作祟下,在耳际她竟听到一股低沉的哀音,仿若对自己说:「还我命来……」 太后猛然睁开双眼,四下确实无人,她左右瞥视了一会,大概是多虑了吧!遂不多留意的继续阖眼,熟知,那声嗓又继续响起,连带哀戚的沙哑:「诠子,妳害我害得好苦…诠子…」 太后吓得再度睁开双眼,只是这下,不再一片正常,当她的眼皮一扒开,一张熟悉却血淋淋且狰狞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啊!!!我素与祢无所过节,不要叫着我的名字!」太后的手掌紧蒙着自己害怕且不敢面对的灵魂之窗。 「妳知道吗?我已经死了,我现在要来复仇了……」那人大力的掀开太后的被衾,一把掐住太后的脖子,彷佛要致其於死地的样子。 「呜…实方…饶过我吧…是我对不起你……」太后再也禁不起任何精神上的打击,眼泪疯狂的喷溅求饶。 「妳让我死得好难看…我现在也要让妳尝尝我的滋味!」实方血盆大口一张,将太后的头一口咬下…… 「啊!!!」 太后霍地坐起身,她拍抚着心有馀悸的起伏胸膛,泪水早已晕湿了颜面,「原来是梦……」 太后筋疲力尽的倒在床上,近日来的恶梦着实越来越猖狂了…… 翌日,阵定结束,道长特意叫住伊周,伊周听到道长的呼喊,也就恭恭敬敬地上前问候:「左大臣唤臣前来有何贵干?」 道长拍拍伊周的肩膀,故作亲昵的道:「免礼了,都受封仪同三司了。」 伊周这才平身的面向道长,,露出一贯的暖阳式亲切笑容。 「上次的事实在失礼了,太后误会了你,不管我如何劝解皆无用,望你见谅。」道长诚挚的道歉着,一个人一生中极难窥得此光景。 虽然伊周装得一副胸襟开阔的道:「过去事罢了,过去就算了。」仍在心里吐嘈一句:「才怪。」 「不计较就好……」道长表现得一脸宽心的模样,伊周看来大抵是不计较了吧!以往他的喜怒哀乐总表达於情,现在的他可爱的跟冬日的小太阳一样,应该没什麽问题。 为了向伊周示歉,道长敬上最真切的赔礼。秋季,他破例向天皇上书册封伊周之友齐信自宰相中将一跃进入公卿行列的(1)近卫大将,算是一种向外贴补的补偿。 伊周的军事实力在道长的松懈之下一点一滴的养成,隆家的西南重兵,齐信所掌握的(2)泷口卫士与京城的护卫武士,他暗自窃笑道长的愚昧,现在已是地利丶人和,最後只剩天时了。 敦成皇子的百日宴上,皇宫一片乐陶陶,女孺丶藏人辈无不脚步轻盈,且衣着正式,藏人们更是一身大红的狩衣。 身为最大赢家的藤原道长满身喜气,神采飞扬。此刻起,乃其巅峰仕涯的起点。祝贺声绵亘不绝,道长扬眉吐气,接受胜利者应有的荣耀。 天皇坐於上席,他的目光焦点不是此会的主角藤原道长,他默默的观察着伊周的一举一动。 不似道长的馀党死命的赞扬其为人的功勋,伊周独坐於己席,宛如局外人的观望人们的恭迎,一个时空,两个世界。伊周的行径真让天皇猜不透,如果伊周决心讨得左大臣的欢心,应该效仿众人的藉机恭维,不可能只是静不欲人知的坐在一隅,绝世而独立。 天皇再度细观下去,答案就快呼之欲出。 在道长身後如蝇蚊飞舞的朝臣里,有几名正私咬着耳朵:「一个半路乱入的毛小子,竟就获得左大臣的包容,做作极了。割肉讨愉,与奸臣贼子同为沆瀣。」 伊周若有闻似的,却故作一概不在意,仅一表敬佩的神情任他们评论来去。 他的受人品论,天皇看了颇为不舍,现下的伊周依附在他人篱下,过着观人耳目了无尊严的生活,想来想去,还不都是自己的懦弱造成的吗? 到了众臣咏歌祝贺之时,天皇徵求提笔撰写序文者。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谦虚的相互推托:「唉呀!式部卿,您的汉文可是一流的,您去吧!」 「哟哟哟!那怎麽行,这是皇子百日宴的序文,无比隆重,才学疏浅,何以堪此重任。我看还是由中纳言之君吧!」 「我的汉文还没...jinjishUWU点!! 第四十九话.昙花一现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一封遥自6奥国的长信千里迢迢的由驿史送达室町邸,同时带来了一则不幸的消息…… 「报告准大臣,两丶三个月前,6奥守寻视民情之时,坐骑万不受控,活生生的将6奥守自马背上甩落,致使身受重伤,不到三天即离开人世。此乃国守大人临死前要在下呈覆与您的,他说此信万般重要,要您一定要展之读之。」 此则消息委实是一大震撼,不仅仅是一名出色的歌人殒落而已,更是知交的逝亡。天地显然不可寄,蜉蝣在世之渺茫,可谓不胜唏嘘。 伊周感伤的拆信览读,此当乃实方的最後一篇文稿。目之所及,一字之闪逝,皆是一字的遗憾。 内容大意如下: 伊周,悲夫。 惜余年老而日衰兮,岁忽忽而不反。心戚戚有非快,抱憾而长终。生悠悠而康坦兮,朝旦之毁欤。尺寸毫间之误兮,流窜之实故。 荡浪轻狂体少,不悟紫宫之嶔险。魑魅迷窍之靡靡,醉恋嬖宠何娱?私密上后甚笃,言所往之切切,盟誓烙心楚楚,枉视荒唐之矫言。 身心既取,取尽则弃,陷吾之不义,被受左迁之妄灾。行郁郁之湘江,忧渺渺之长沙。 迄今大仇未报,弥留停咽之不瞑。望君念桃潭之情,替吾行道。 越看到後面,伊周双手颤抖的便越厉害,原来实方贬谪的背後,暗藏这不可告人的天大委屈。 千代在旁也耳目一新的看待此事,纵使那幽默横生的实方离世委实教人不舍,他背藏的秘密实在太劲爆了。 「有没有意识到些什麽?」千代暗示性的问。伊周的双掌越攒越紧,彷佛应答着千代的问题。 他霍然起身,满脑子皆由时运的到来与朋友所害之苦编织而成的复杂情绪塞满。 伊周勉强的挤出一贯的招牌笑容向千代明示:「我去梨宫一趟。」他不忘分开复仇的愤怒与对千代对情绪。在狮口血盆的前夕,仍不忘记留下温柔给与千代。 伊周将此信奉予居贞一瞧,居贞仔细阅读信中内容後大吃一惊的程度与伊周本人初见时不遑多让。 伊周在他的眉目闪动之际表明腹里的计谋,「我想,将太后不义於先皇,负於6奥守之事公诸於世。此事非同小可,若当事人换作是一般女性,便没有什麽道德上的瑕疵可言,但如今是本朝皇太后,舆论一出,皇太后在朝再无立足之地。」 居贞很是认真的听完伊周的见解,他说:「时机已至,待太后出此丑闻,身为盟友的左大臣必会弃其而去,并舍弃当今圣上此一傀儡,扶植我上台。好,太好了!该是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刻了。」居贞忍不住透露一丝久违的快感。伊周未尝不是如此?没想到自己竟也有独立,为逝世的母亲丶妹君们争得应有公道的努力。 实方的遗书被澈底的公开,与太后的关系亦毫无保留的现诸世人。 人类本性是八卦的,尤其经过东西市集的散播,太后的私情在众目睽睽之下,亦裸裸的接受世人检验。 「哟哟哟!太后娘娘做人岂能这样?背先帝之德暗地搞出这等关系?」 「这样就算了,竟还如此不仁不义的吃乾抹净。倘作寻常纨裤荡妇,就当作不认识此人即可,可现下此人是太后,岂可原谅?」众大臣们私底下的茶馀饭後皆是此话题,声浪越滚越大,底下的非议声已荡过天皇的宸宇。 「母后,这下我全明白了……」天皇压低着嗓音道。 「你这回又要明白些什麽?总要来质疑你母后的为人,如此岂合乎孝义?」太后酸溜溜的应对,她对於天皇的来意心里有谱,这几日她也听到了外界的批评,当初以为只要将实方外贬就能免於事的危险,熟知竟然没有,反而教自己陷入永不得惊醒的梦魇。 「母君,我想,我已看清一切了。往後,您的意见,我再不会采用。这东三条院若非有何正经事,我也不会再拜访。」说毕,天皇连正眼也不屑一置的振振衣袖,大步走出东三条院,他终於知悉太后煞此排挤伊周,阻断他关白之路的理由,一切的一切,都是出於这样不堪的己利。 这下天皇不禁心灰意冷了起来,他止住了脚步,回头瞥望这十多年来恩恩怨怨争端之启的东三条院。如此一来,此许日倒要苦了媄子。 不过没关系,身为父皇的一定会吩咐女孺丶藏人将她带到自己身边,由自己亲手抚养照料。 亲眼目送着亲生儿子的疏远,忆起这多年来内心所蒙受的无比折磨,她的内心燃烧着一把抑制已久的地狱之火,她蓦地狂扯着一头生硬的长,撕心裂肺的嘶吼,嘶吼声响遍东三条院的大小角落。她的心灵恐再也承受不了任何沉重的打击,现下的她一碰将碎,万不能摧。 她愣愣的望媄子厢房的方向望去,栗栗的微笑缓缓浮掠。没关系,就算天地之间谁都不理睬自己,还有媄子相伴。对,就是这样,至少还有媄子相伴…… 不久後,一大票女房踩着急若风的脚步在东三条院的廊道奔波,互喊着:「糟糕了,媄子内亲王出事啦!赶紧通知典药寮的侍医啊!」 ...jinjishUWU点!! 第五十话.逼宫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藤原伊周看着愁眉苦脸的道长,便投其所好的迎上,低声探问:「您还在为皇上一事忧郁着麽?」 道长颌,放下揉安眼窝手指。他疲惫的道:「朝中上下一片声浪,认为我和太后站在同一阵线。」 道长不忘出不屑的嗤声,抖着他华艳的鹤纹小直衣,「那女人,死都死了,还给我留下这身烂摊子。」 伊周窃自瞥了眼自己身披的浅灰丧服,再对比道长的一身华衣,他的嘴角不自主的抽动几下。 「其实,要脱离和先太后挂结的名声并不算难。」 道长听到这句吊人胃口满是诱引的言语,手上摇荡的折扇顿时停止动作,那身斜倚在靠背上的懒骨头霍地前倾,感兴趣的道:「继续说。」 看着一步一步的引道长入瓮,伊周显得愈加自信,「当今皇上乃先太后之子,若要摆脱与先太后之名,很简单,您要向当今东宫靠拢,东宫和先太后亲缘不浅,又是储君,向其输诚算是挺有远景的一步棋。」他没有把话说满,只隐盖了背後含义点提着道长的野心。 道长心想:「开玩笑,我好不容易独揽朝政大权,谁要向东宫臣服?不过伊周的说法倒是不错的灵感。」 他展显着恐怖的笑容,奸诈的和伊周说:「我有更好的法子。」他的声音压得相当低沉。 伊周有预感他已经成功挑起了道长的此一念头,却笑得和天使般美丽无害的道:「若是给与您新的灵感,是我的荣幸。」 「嗯…」道长含笑点头,他竖起大拇指频频称赞:「好小子,好小子……」 伊周将此事偷偷呈禀东宫,居贞闻後击掌笑说:「不错伊周,有你这般的盟友委实可靠。」 伊周闻後拱手作揖,谦虚的表达自己的疏浅:「还蒙您不弃,要不像我这种野夫匹士,早不该留存至今。」 「不会!」居贞否定了他的自贬,他愉悦的交代伊周简单却十分重要的事情:「接下来还有赖你继续跟从着左大臣。一切都照我们的计画进行着。」 「是的。」伊周握住居贞伸来的右手,「合作愉快。」二人异口同声的负荷着眼前的共患难。 这一天,道长慎重其事的穿戴整齐一身束带装束,率领近卫大将齐信丶几名大纳言辈丶兵部卿丶式部卿几名公卿与亲信等数百名禁卫军和泷口卫士,长驱直入一条新宫,直捣黄龙如入无人之境。 藏人丶女孺们从未目睹如此浩大的军容,吓得纷纷东躲西藏,四处逃窜。 在御殿的天皇内心虽惶恐不已,但他自知身为一国之君,倘若连自己都跟下人一样畏惧如鼠,大日本该如何是好? 道长与他的下属踏入御殿,禁卫军和泷口卫士在齐信的指挥之下,整齐划一的包围御殿,彷佛一名巨人踩着急促且强厚有力的脚步。 「左大臣!胆敢冒犯朕麽?」手无寸铁的天皇跪坐在御座上做最後有声的抗议。 多日不见天皇,他形体削瘦面如枯槁,身躯宛如失去灵魂的空壳子,原本爱乾净的他现下都长出了一口胡渣,极难想像这名年轻的君主今年才二十五岁。 居於西殿的彰子皇后得知天皇正面临危险,义无反顾的直奔御殿。 「皇上,为了日本好,以及皇室的名声……」道长阴沉的脸色宛若能够滴出墨来,「望您交出三神器……」 天皇听来大为震怒,藤原道长竟大胆到逼宫,令他蓬乱的丝猛然直竖。 「左大臣你…大不敬!」天皇无助的吼骂着。 道长明白这位刚失去爱女及母亲的青年心里已是不堪一击,只消再动之以情逼迫,很快地将会束手就擒。 「皇上,您不为敦康亲王着想,为修子内亲王着想吗?臣都替您可怜他们了。」道长故意用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口吻,他的眼神无比冷血,好似下一秒即会目睹血光之灾。 此句话触及天皇心中最脆弱的那一部分,修子和敦康是定子和自己所剩的唯二骨肉,在他的心目中修子与敦康的地位胜过第二皇子敦仁好多。 他已失去了媄子,不能再拿修子与敦康俩陪葬,否则,他就算死了,也无颜和定子交代。 不行,他一定要牢牢守护敦康与修子,不得教他们受到半点伤害,他的拳头攒得异常的紧。 「朕知道了……」天皇艰难的道,为了敦康和修子,能够求生存的夹缝已然阖上,他妥协了道长的淫威。 唯有天皇知道三神器的藏处,少焉,他捧着一盒朴旧丶雕工纹饰相当古老的长匣,踏着蹒跚丶人生毫无意义的步伐来到虎视眈眈的道长面前。 长匣匣盖掀起,一道白光自匣中一闪,迤逦似白练般回旋而上照亮了整座御殿。 天皇世传的三神器:人咫镜丶天丛云剑与八尺琼勾玉便静静地,千年如一日的躺在匣底。 道长这是头一回目睹此三宝,不免双眼大张,欲瞧个仔细。几名大臣也纷纷凑上,一窥神秘面纱…… 「等等!」细致却充满威仪的的女声打断了群臣的肆无忌惮,一双纤纤素手以迅雷不...jinjishUWU点!! 第五十一话.新皇登基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道长向居贞皇太子呈上三神器,他双膝跪地,高高捧起长匣。俯视着臣服无比的道长,再比对背後跟随他的禁卫军师,居贞泛起一抹令人猜不透的笑意。 「愿效忠新皇!」在道长的起头下,他所率领的一干人物也一同宣示着,声容浩浩荡荡,盘折在梨宫的大小角落。 居贞故作一概不情愿的模样,一副上愧天地,下愧祖宗的晃头猛叹着:「唉!你们怎麽……这样对皇兄大不敬呐!」 「望明主光照!」道长的属下几名亲信在居贞的极力推辞之中继续推波助浪,敲着边鼓。 居贞左右视了视道长一徒气势的起伏,本人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勉强接过三神器。他盘算着如此一来大众即会把逼宫的焦点放在道长的决策,而不会现幕後的始作俑者是自己的这双影舞手。 「日本天皇万岁!新皇万岁!」梨宫的台阶下,数百名的军士齐声欢呼,整齐划一地高喊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图腾。 这一天,新皇被迎至甫修缮完毕的紫宸殿登基,万岁声此起彼落,声势直直压逼一条新宫。 紫宸殿里长居的杂鸟亦飞散至一条新宫,象徵着政局的流转。 道长凭着居贞皇太子是由自己扶持上台的心态和居贞要求的第一件事就是册立女儿威子入主中宫,第二件事即乃择定关白人选。 他上疏天皇,并在阵定之中延揽此二问题论之,拟成定文。 朝中大半高干机要尽是道长的人马,此一讨论由想而知无非是吹捧支持的言论。尤其是关白人选此论,朝中声浪无不高喊推举左大臣。 这後继强劲的消息也蜂拥至甫修缮完毕的天皇住所清凉殿。 「见过皇上,皇上召臣有何吩咐?」伊周掀帘进入清凉殿,一入殿即看到居贞铁青的面色,他的唇色亦渗着令人畏惧的惨白,故伊周心有所底的试问。 「坐吧!伊周。我们俩私下不必客气。」居贞示意伊周在御席侧的坐榻上坐下。伊周也明白居贞的意图,不推托的依其意拉提平绪而坐。 居贞颇为不悦的道:「阵定会场上,赞同左大臣者可真不少啊!」 伊周深吸一口气,站在曾经被严重排挤的立场思考,说:「有些人也非全然信服的,只是左大臣权倾中天,不从者即会遭到朝廷的集体架空。」 「我倒忘了你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这话该是表达尴尬,由居贞说出倒显得像在自我嘲讽。他自袖中掏出一封文书,递与伊周。 身为在太政官系打滚多年的他一目了然,此乃外记在阵定上所作的记录,共议定了何事啦丶某某某表了什麽意见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居贞直截了当的向伊周表明:「你放心好了,我啊自然是不会答应这些提请的,就算动用多少朝臣说情。尤其是皇后一位,在我心目中的皇后只有一人。」他意味深长的紧望着伊周道:「那就是原子。我想将皇后的位子空下来,就留给她,心里才好受些。」 说到这里,瞥了眼伊周的他,眼眶早就泛着红光,随後为了遮掩快要落泪的焦点,他赶紧挪移话题至正事:「伊周麻烦你圈选出大概何人非心甘情愿,何者确切乃其爪牙。」 「是。」伊周在居贞的吩咐下以朱砂墨在文书上圈选些高干的官名与姓名,圈毕遂再交还居贞,「人其实不只这样少,还有诸部省的官员以及武官。在此,我想向您替中纳言公任说几句公道话。」 「说吧!」居贞点头示意 「公任君受左大臣压迫已久,当年三船之才的雅闻,乃左大臣刻意贬低意外促成的,在阵定会议上,肯表反对意见的非公任君莫属,只是外记偏袒左大臣,总刻意贬低公任的悖论。」回忆起几年前的那三船之会,他还记忆犹新呢!尤其是公任一脸失望的神色。纵然他自小便不喜欢自己,伊周总觉得不该泯灭公平公正。 「有一人我也得和您提醒,源式部卿此人非何善类,诸多大奸大诈之计皆由其供於左大臣。纵使其乃我的丈人,我仍看不惯他的为人。」说到源式部卿,伊周就满腹火气,他明白千代和他没什麽亲子之情可言,故大肆抨击。 「我明白了。不过你竟会举你的老丈人,真意料不到。」居贞抚捋着下颔,眼神掺杂着暧昧不明,彷佛在探量着伊周的为人。 「妻上乃其庶出,从小便遭他遗弃,寄於谷仓院别当府上,着实和他无任何亲子之情。」伊周晓得千代诡异的来历,还是甭说来的安全。 「原来如此……」居贞作思考状,他举眉抬眼看着对方,「谷仓院的晴明挺厚道的一个人吧!就升他为播磨国守好了。」 伊周以为居贞只是一时兴起,惊讶万分的抬起头来。 居贞看透伊周此刻的心情,嘴角一松,再度拐起另一抹微笑的道:「而且,看在他年纪这麽大的份上了,就待在京城即可,不必出任领国。」 「谢皇上恩赐。」伊周心中涌起了莫名感铭,他诚恳的行人臣礼向居贞答谢着。 居贞在嗤笑的同时,一口气自鼻头溅出,「有什麽好谢的?兄弟你说...jinjishUWU点!! 第五十二话.移宫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道长对天皇的一概否决相当不满,他动用舆论表达抗议,却得到居贞这麽一个回应:「既中关白辞世以来,关白之位已空缺近十年,就沿袭前朝,待政局稳定後再说吧!」 居贞的性子教道长伤透了脑筋,和怀仁的好脾气相较可倔得很。 至於皇后人选一事,道长亲自前往清凉殿和居贞争论:「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后,一凤一凰方得阴阳调和,风调雨顺,望皇上尽早决定中宫人选。」 居贞故作和颜悦色的耸耸肩,说:「空下后位朕并无觉得不妥,算是对淑景舍妃的哀悼吧!和准大臣一样,一人一心,专宠一妻。」他竟举出伊周这个诡异特例,令道长的髭胡都要气翘了。 他苦口婆心的劝着:「准大臣乃千古第一痴人,皇上您难道没听说过仅守着一名女人的男人可谓不解趣的痴人麽?」 「无所谓呀!」居贞毫无动摇之心的道:「他还不是活得相当幸福吗?女人这种东西,在精不在多。倘又像之前那由尚侍升任而来的荒唐女人,已经得了朕宠,又和源赖定那小子暗通款曲,甚至产下孽子。如此有比较好吗?难道,你已经忘了?」他的眼神透渗着故意,且他说得很明,因为原子,他不会另外宠幸其他女人,尤其是始作俑者的道长次女,更是深恶痛绝。 道长仍旧不死心,「可是……」 「左大臣…」正当他又要继续纠缠之时,居贞打断了他的言语,十分强硬的回:「朕有些疲乏了,你先请回吧!」 天皇都直接送客了,自己硬要留下绝不符合时宜,於是只得不情不愿的退出清凉殿。 道长甫走,居贞便浮跃着得逞的笑容,「把藏人头召来。」他吩咐着。 片晌,藏人头便应令前达,丝毫不敢耽搁的赴任。 居贞一看见藏人头的前来,立刻下令:「替朕下圣旨,朕要彻查杀害淑景舍妃的凶手,严格进行法办。」 「是!」藏人头虽不明白为何事出突然,却还是使命必达的应允。 这次的对谈,道长现他做了个非常错误的决定,即是废怀仁立居贞。 怀仁执政之时,凡事皆有商量馀地,举凡自己以动用人脉,说之以理动之以情,他即会做出妥协和让步;居贞则完全相反,纵使权力全握在自己手上,他仍旧无所退让,丝毫没有插手的空间。 尽管再三威逼利诱,不行就是不行,有自我的准则。尤其是不知为何,他貌似已现自己暗自唆使其他妃子下药毒死原子一事。 他着实後悔了。 某一天,道长和源式部卿谈及此事,不料,源式部一听脸色骤变,疾呼:「不好啊!新君心有所疑,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您太低估新皇此人了。」 道长揉着紧锁的眉骨,这道理他当然明白,可就是陷入死胡同,想不出什麽好法子。 「要不怎麽办呢?总不能再另立新君吧!」 源式部卿闻之一副十拿九稳的道:「另立新皇已是不能,但还有一招可取,即乃“复辟”。」说到重点,他还加重音量,深怕道长没有听清楚。 「复辟……」这问题道长曾想却不该付诸行动,毕竟在两丶三百年前就曾活脱脱的上演一遍。 他瞟移了眼对方,倘对方敢进此言,必有十全的对策,不会只凭空说说,故质问的详细些:「你後面打算说什麽?两丶三百年前的药子之变即以失败告终,主事者最终受以极刑。这风险相当大,无万全对策不可贸然行动。」 源式部卿俯了俯身,恭谨的问:「您认为您目前有何优势?倘您不出手,待皇上一网打尽,您又有何胜算?」这事源式部卿再透彻不过了,若道长失势,势必也攸关他的为官之路,甚至全家老小的性命。 道长仔细思忖,沙盘推演自己所掌握的人事时地物能展至何等功效。 他迅地抬头,唇启露出一抹黑的不能再黑的牙齿与佞笑,「的确,我和药子之变的胜算不同,我有近卫大将在手,禁卫军士听令於我;再来大宰权帅乃准大臣胞弟,御外之精良也尽在掌心,何惧区区少年天皇?且复辟来得比推翻更名正言顺,外界较不怀有2心。」 源式部卿闻之自然兴奋,他认为此事於道长而言,胜算极大。事倘成,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享之不尽,用之不完的荣华富贵,或许自己也会有幸晋升公卿一位。 当晚,伊周即自道长处得知此消息, 他再度来到清凉殿与居贞天皇作最後战略的商讨。 伊周经过深思熟虑後提出:「皇上,届时我会将妻儿留在平安京,以示忠诚,再假口已送往丹波国避难搪塞左大臣。不过也请您善待我全家。」 居贞听了心生疑虑,如此感觉相当冒险,他连忙打岔:「等等,倘这件事被现了,那该如何是好?」 伊周深吸口气平心而言:「这也在计画之中,到时候也请您故意在左大臣耳边放出我的妻儿被您俘虏的假消息。他们得知消息怕我叛逃不相告也罢,倘相告之,我还能向他们再示忠心卸其心防,一举数得。」 「...jinjishUWU点!! 第五十三话.友情决裂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一则消息自平安京传至平城京…… 道长召上了源式部卿,脸色阴沉得如同中邪:「一则相当不利的消息,准大臣的妻儿来不及跟上移宫的脚步,被平安京那方软禁。此事你怎麽看?」 「切莫教准大臣得知!」源式部卿立刻惊地喝止,「准大臣以宠妻闻名的,倘教他知悉,不投诚了不成?故当全面封锁有关其妻的消息。」 「倒奇怪的,当初准大臣老早告诉我家眷都已迁往丹波国,怎麽落个被虏的下场?」道长狐疑的思考,就算再多长几颗头他还是想不懂。 源式部卿“嗤”了一声,颇不以为然的大肆数落:「他啊!自以为行事缜密,到头来还只是个毛头小子而已。」 道长貌似现另一诡异的症结点,他斜眄着源式部卿,冷冷打量他的全身,问:「怪了,怎的瞧你丝毫不紧张的模样?再说了,被监禁的是你的亲生骨肉,还说的和一般人一样自在。」 面对道长的疑窦,源式部卿自然不过的回答:「这…她只是个在下连何时出生都不晓得的儿女,谁晓得她母亲是不是和外头的男人偷情再诓在下的?故本来就当作没这女儿了 。」这句话倒像在碎念,道长冷哼了一声,彷佛在讥笑着一切:「冷血的家伙……」 在出软禁千代的消息後,居贞做的下一步即是调度暗养已久的武士,直攻离平安京不远的平城京。 居贞私养武家的事实教道长相当吃惊,而且实力不容小觑,训练有素不亚於禁军。 「报!」自平城京近郊传来了快马加急,传令员直闯平城京,将此事上报:「在平安京与平城京不满百馀里的路程已被武士团团包围,将对平城京采取猛攻。」 传令员说的相当紧急,却被道长的冷静与自信一笔带过,「怕什麽?近卫府军在平城京,必要时还有大宰权帅的介入。传令,由近卫大将率军抵御,还有,遣准大臣至禁中,弼皇上下诏“举兵讨贼,顺应天理,维我族类与大日本黎民。”」他以手撑着腮帮子,做足十全准备的若定指挥,上位者一出手,不见刀光剑影,乃见血流成河。 一场无可避免,颠覆历史的大战即将展开,究竟鹿死谁手,有待分晓。 居贞的军队在不出一时辰即以急行军的疾走之势兵临平城京城下…… 烟硝味充斥着平城京的近郊,两军交锋,训练精良的近卫府军与居贞私募的武士竟势均力敌,谁也不让谁,委实出乎道长的意外。 平城旧宫殿的内室中,一名青年战栗着身子,向(1)桓武天皇任前的先皇先烈肖像忏悔。 「未能谨守祖宗日曜之功,反助纣为虐,怀仁愧对祖宗。」怀仁频频磕头谢罪。 幽暗的龛壁上,一道呈直细的一束光照耀着斗尘飘飞,缓缓的映照怀仁的背身,他一愣一愣的回头,那道白光在他的黯淡瞳眸中渗洗出迷惘。 一抹修长的身影在门口飘然若现,那张脸孔刻画的精致五官…… 好熟悉…… 那每每在午夜梦境里魂牵梦萦的…… 「定子!」怀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定子!定子!」他顾忌不了这麽多,止不住的几年思念,渗出无限记忆的洪水,他往光芒处直奔,挺挺撞入如梦似幻的她的怀抱。 「定子…定子…我好想妳…妳怎麽能弃我而去?不是说好轮我保护妳了麽……」他埋在对方的胸怀,淌下思念的泪水,紧接着的宁静道尽心中无限事…… 「皇上…皇上…」一双结实的臂膀摇晃着他的肩头,一声错愕讶然的嗓音唤着。 怀仁霍然举,那张脸孔愈渐显明,和定子十分相像。没错,再仔细的定睛一瞧,一样熟悉,却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般,原来,那是伊周的五官。 看到怀仁对定子的一往情深,他的痛苦丶他的生离死别,不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是自己的漠视丶是自己的选择,有这麽一瞬间,他竟不敢直视怀仁的迷茫。 俊美的脸容如昔,早知原是梦,不作醒来人。现实的残酷令他不愿清醒,怀仁牢紧的环抱住伊周,单颊就贴在伊周的胸膛。 「伊周哥哥…不会的,定子…妳是定子对不对?妳是定子…对不对……」他彷佛仍是多年前那名总爱黏在自己身边的小男孩,那受尽委屈的嗓语让伊周瞬间无语凝噎。 来到这里的目的,他恍惚遗忘,却在善恶之间的缠斗中再度拾起,他得朝最後的大胜利靠拢,为了千代丶道雅丶幸子等等的安危,不能让任何儿女情长影响此刻的情绪。 纵使,那真的很痛苦…… 「皇上,左大臣令臣前来取得诏令,望皇上下印。」伊周的口吻刹那间由人间温暖的室温骤降至冰点,这宛如不再是自他的口中出的那般,像冷血的恶魔。 怀仁凝睇着眼前越陌生的伊周,他的脸蛋依然不变,他是伊周,怎麽…会变得如此冰冷? 「伊周哥哥……」怀仁喃喃,眼底呈一片迷茫,这些似是而非,他再也理不清楚。 「皇上,请您签章。左大臣已没...jinjishUWU点!! 第五十四话.此喜彼哀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伊周手握着当初藤原千晴送给他的印信,至今,他仍随身携带。 伊周的眉一紧,他知道,时候到了,印泥一盖,两封密信送至北九州的信函,一封送达大宰府,另一封则送达筑前国府。 远在一方的隆家收到伊周的密函,立刻自筑前国府召来千晴。 「你大概也收到准大臣的来信了吧!」隆家问着甫升任筑前国守的千晴。 千晴闻後腰杆肃然挺直,扳起面孔义不容辞的道:「回大宰权帅,正是!」 他立刻亮出那封印有藤原秀乡族徽的长信,唯命是从的说:「准大臣之事,乃臣一族之事。准大臣乃天乃地。」 隆家大开眼界,他曾听伊周说过曾遇上这般人物,今日一见果乃如此。 「你非常仰慕我的兄长呢!」隆家搓着下颔,感到相当不可思议,他从未预料过伊周魅力除老少咸宜,还男女通吃。 「对!」千晴强而有力的应声,难得有此机会能展现他对伊周的敬重,「准大臣是臣所遇过最优秀的领导,最甜美的男人。臣对他的景仰已转为涌泉似的爱恋。」能为伊周效劳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盼了将近十年,终於盼到了。 「那种欠扁的人…不是啦!我是说…干得好!」隆家冒着冷汗,他差些儿就要将心声坦白的道出了。 他赶忙转移话题,以正视态度论之:「筑前守千晴,本帅命你统帅北九州五国联师,与你的私家武士结合,北上勤王!」 「是!」千晴精神抖擞,他快要等不及了,终於,为伊周卖命,是天底下最荣幸且最自豪的事。 为了伊周,千晴磨刀霍霍,已准备好了! 自与伊周决裂之後,气急攻心,怀仁的健康状况一点一滴的恶化,直至卧病在床。 怀着一颗忐忑与愧疚的心,彰子认为该尽她身为一条帝之后的义务来到怀仁床边陪伴对方,纵使,他对自己并非像定子皇后般的全心全意。 「夫君…」彰子鼓起勇气呼唤着怀仁,话还未落,即迎来一记响亮的耳光,貌似是他尽了所有的气力。 彰子反应不及,倏地被击倒在地…… 「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们藤原家的人……」他呈大字型的躺在床上一抽一抽的嘤嘤而泣,他的满腔怨恨和郁塞何处可宣泄?他无法反抗道长,人生也被母后耽误一大半,最後又面临爱人一个一个的逝去与至亲手足的背离,迈向万劫不复,背负千古骂名的不归路…… 嘴角的鲜血不断汩汩流出,彰子缓缓的自地上爬起,任剧痛在脸颊与嘴角漫延,仍旧尽着夫妻之间的一丝该有的情谊,再度迎上怀仁。 「夫君,对不起…这都是彰子的错……」彰子直觉式的,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有的时候,一些过错,本身就不是自己能够拒绝承担就能脱责的,纵使连自己都不明白过错何在。 彰子那富含灵性的嗓音,直闯怀仁耳际直达心窗,睁眼一望,但见彰子闭紧双目,一声也不吭,任何屈声也不的跽坐在床侧,一条血痕静静地划破她的脸蛋,成为白皙美丽中最鲜明的一斑红。 他现,自己竟不可思议的对彰子动粗。眼前的少女打自十岁始,便跟在自己的身旁,看着她随年龄增长而越美丽动人。虽然并非所爱,她的空灵之美却让他难以苛责,狠不下心将自己的情绪抒在她的身上。 如今自己在冲动之下赏了她一记耳光,即使伤着,她依然表现的如此坚强,不哭也不闹,只静由自己任打任骂,怀仁不禁鼻头酸,有气无力的尽自己的一丝气力替彰子拭去那抹瑰丽的鲜红。 「对…不起…彰子…我不该打妳的……」 彰子摇摇头,双眼早饱含着熠熠泪光,她强笑着说:「不…夫君有权管教我…我有错…本来就该打……」 「彰子……」怀仁凝着两眉,彰子的一句话在他的心中投下一颗震撼的炮弹。 彰子还未满二十,青春年华正要开始,却因为嫁给自己,得不到她原本应得的幸福与祝福。他的心全给了定子,无法再分出一分一毫好好爱着彰子,她却丝毫不带半点怨恨的对待自己。 「我活不长了……」事到如今,他有太多的歉意堵塞喉间,只吐得出这毫无相关的只字片语。 「彰子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她一语坚定的道,谁教宿命将他们二人绑在一起?既然这样,那自己势必尽最大可能履行这段夫妻间最後的义务。 怀仁双眼直瞪,那一日彰子强护三神器与皇权的神态又活灵活现的跃然眼帘…… 唯有她才是真心为自己着想的人。剪不断,理还乱,想到这里,他已然热泪纵横…… 平安京方面,居贞祭出了严重手段,原本在职的吏位凡随左大臣出走者一并消除,补上那些素日遭道长排挤,郁郁不得志的贵族,一时之间形成了分裂的两朝,特别的是,平安京的朝廷将太政大臣一位给空了下来。 至於千代,早已是大腹便便,即将临盆的产妇。没有丈夫的陪伴,千代可谓遇强则强,事物的调度都一手包办,除了居...jinjishUWU点!! 第五十五话.胜利之审(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联军闯入平城京的旧宫殿,纷纷举戈指向抱着怀仁怀仁躯体,对死亡已然无所畏惧的彰子,她灵秀的美散着月魄之精光,照耀着昏暗的寝殿,震慑得武士们不忍贸然动手。 带队的军长见前军不动,颇不耐烦的喊道:「还不赶快活捉!」 军长严厉的呼呐震碎了武士们的呆愣,继续执行着军长交代的命令。 彰子深吸一口气,她心知肚明,自己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在武士们离彰子越接近,对她的人身极为不利的同时,一道更有威势的声令打住了军长与众者的行动,「且慢!」 众者的目光皆投注到背後由後军让道,在黑暗中愈来愈显明的身影。 军长见其人,也不得不屈服,「见过准大臣。」他谨守位阶之分的作揖。 伊周摆了摆手,示意免礼,一刻也不停缓的走到彰子面前,以他高大的身躯隔绝武士对她想入非非的视线。 彰子不解的仰视这位自己暗恋已久的堂兄,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具有威信,到头来还身护在自己面前,而不是逃之夭夭。 伊周撇头对上彰子狐疑的灵眸,他的温柔次在她的面前澈底展露,他嘀咕了几句:「谢谢妳,救了我全家。没有妳,就没有现在的我,现在,轮我保护妳了。」 他面向军队,以一扫人惧,得以看杀他人的威严环视四下,用低沉霸者的口吻说:「不得对上东门院无礼,上东门院乃先皇中宫,不许任意毁伤。」 在伊周的口谕之下,武士们纷纷放下指向彰子的矛头,相当整齐划一,「传令,安全护送上东门院离开,不得冒犯!」 伊周别了一眼早已了无气息的怀仁,压抑住心中的悲痛,吩咐着:「其馀者,收拾先皇手箱行囊,辗转归回平安京。」 「是!」众武士服从的应答,对彰子的态度也转为恭敬不已的迎送。 临行前,彰子再度回作最後的凝望,伊周则予以一笑,这是他身为堂兄,且对救命恩人唯一能做的事。 监看着武士们收拾一条天皇的手箱,此时,一张破烂的纸张自手箱的夹缝飘然落下。 伊周小心翼翼的拾起,现纸上满是已乾斑斑水痕,上头留有一段绝望落寞的笔迹:「丛兰欲茂秋风吹破,王事欲章谗臣误国……」 他书写当下的悲恸以及痛苦原封不动的烙印在伊周最沉痛丶善良的本心。伊周捧着纸张的手掌不停颤抖,他来到已然死去的怀仁面前,将纸张整齐折好放在怀仁僵硬的掌中。 伊周握起怀仁冰冷的手掌,十多年来的记忆一幕幕在脑中浮现,那玩笑丶那泪水,以及二人之间的决裂。 自从定子死後,怀仁再也不曾真心的笑过了,他忍不住激动的放声叫喊:「怀仁,你终於解脱了,你自由了。你再不必悲伤,再不必自责,你已不再是满受束缚的皇上。怀仁,去作你原本无忧无虑,童稚时的怀仁吧!忘掉我,藤原伊周…然後记得…要快乐……」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一颗流星划破天际,怀仁在伊周最後的祝福中,正式乘着流星,前往遥远的国度,沉重的躯壳,即将化为尘土,随风而逝,湮灭於大势的滚滚洪流…… 伊周和齐信率领联军押解道长一票人凯旋回归平安京,天皇居贞亲自於罗城门迎接,朱雀大路上两侧围着凑热闹的百姓,他们皆是为了探勘天皇丶准大臣丶近卫大将等贵人的风采。 「皇上,臣来迟了。」伊周遥遥一见天皇,随即下马向天皇迎礼。 天皇一脸欣慰的扶起伊周,彷佛多年不见故友的道:「谈什麽来不来迟?人平安回来就好。」 「皇上,逆贼一党皆引车运来了。」伊周的脸面向身後那一长串由武士层层监控的辆辆囚车,纵横栏杆下,是一张一张不知所以然的面孔与阵阵的咆哮。 「藤原伊周你这贱人丶马鹿,恬不知耻……」连珠炮似的叫骂声不曾间断的从大後方直直传来,这嗓调伊周大致听得出来,即乃其“丈人”源致明式部卿。 武士们与各部属皆观望着伊周的反应,眼神反而不在源式部卿身上。 伊周一副不以为意,何如随他去的潇洒姿态。倒是居贞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厌弃的道:「来人!教那不知道是何人的安静点儿,吵死人了。」 「是!」武士一应允,下一秒钟那声音便逐渐缓和下来。 而千晴则一直投以崇拜眼光,注视着伊周:「准大臣人就是温柔呀…」 「皇上,逆党该如何处置?」身为近卫大将的齐信执行他的义务,上前探问。 「这个嘛……」居贞明朗的笑靥瞬时黯沉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魔神附身的邪笑,「就带到东市,午後斩立决,朕不想久候。」 居贞的行事和怀仁大相径庭,雷厉风行。 此令一下,囚车中的公卿殿上人们吓到肝胆俱裂般死命的求饶:「皇上,臣也是被逼的啊!臣原本不愿千里迢迢的到平城京去呀…」 「不必说了,就这样。拖去东市,午时处置。」居贞一语斩断他们的...jinjishUWU点!! 第五十五话.胜利之审(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左大臣一党被扑杀之事是平安京的大头条,室町邸自然而然不会错过。 「所以说,左大臣已弃市了。」出云之君相当震撼的道,身为一名侍奉兼家一脉的资深女房,昔日的兄友弟恭丶一家和乐融洽,至今竟演变成相互残杀的局面,教人不胜唏嘘。 千代抱着幸子,虽说该为伊周的平安凯旋而感到庆幸,心里却猜也猜不透的沉重,好像仍有更大的未爆弹还未引爆。 「主公回来啦!」此时,室町邸由上而下呈现一种欢迎贵人回府的愉悦气息,崇拜的迎接声自门外此起彼落的传入邸内。 「英雄丶英雄!」掌声震入云霄,但伊周却不居功的不暂留於家丁的喝采,而是急惊风的往千代所在地快步奔走。 「千代!」伊周啪地大步跨入妻户,他脸红气喘着急不已的模样,委实让殿内的人都吓了一跳。 他虎视眈眈的打量四周,但见千代面带幸福笑容的比着“嘘”一声的手势,「小声一点儿,幸子睡着了。」她压低声嗓,千代的腿上趴着睡得正香甜的幸子。 看到千代平安无事,还健健康康活力永驻的同自己应答。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又是爱妻与爱女相倚的画面,他悬挂高空的心完全坠落。 伊周心生怜悯之情的谨慎膝行至千代身侧,一同端详着幸子可爱的酣颜。 「转眼间幸子也长这麽大了。」伊周感慨的说,毕竟自己已快一年未好好陪伴女儿了。 千代看着对长女留恋难舍的伊周,细声向他以戏谑的口吻道:「欢迎回家,孩子们都吵着在你的背上爬呢!」 「对欸!」伊周彷佛被点醒般,兴致盎然的问:「是男是女?」 「你猜一个。」千代咬唇调皮的卖着关子。 「女!」伊周毫不思索的回,他毕生的心愿有一个就是在长得像千代的女人堆里度过人生。 千代可以想像这个答案的背後理由,摀嘴忍住即将溃堤的笑意,她推了伊周一把,比向幸子吩咐着:「你帮我把孩子抱到房里去,千万别吵醒她,孩子都在午睡。」 千代对伊周的反应着实期待不已,不晓得伊周会乐到什麽个程度。 伊周轻柔的抱起幸子,就好似当年抱起千代来的样子。 两人走到孩子的卧房,一拉开门,伊周便觉得些许可疑,正常来说,该只有幸子的一张床榻再多加新生儿的床位,怎麽这下还多了一位? 千代掀开幸子床位的床帐,让伊周将幸子小心翼翼不打扰半分半毫的置於床上。 接着千代蹑手蹑脚的走到另两个多追加的床铺。床帐一掀,眼前的景象使伊周本来就明亮的双眼变得更加水亮,一阵激烈的喜乐冲上他此刻的心窝,却不希望打扰孩子们而努力压抑,「双胞胎呀!」 千代再度比出小声的手势,伊周兴奋的声调顺从千代的话乖乖地缓和。 「所以都是女胎?」伊周级希望听到千代回答“是”这个答案,不料得来的是千代的摇头,令他难掩小失望之情,若都是男胎岂不又要和自己抢夺千代了?不过下一个回答却意外振奋人心。 「是龙凤胎唷!」千代故意放慢语,酝酿伊周的情绪。 「真的啊!」伊周简直要一飞冲天,他两脚一伸自一尺之遥跪凑至床榻边想要一猜究竟孰男孰女。他认真的观察一双儿女的真相,赫然现一个可爱至极的事。 他指着床缘的孩子,自豪且兴冲冲的招着千代:「千代丶千代,这个孩子长得好像我啊!」 「这个嘛,他是儿子喔!」千代替他解说着。 「哇…」伊周欢喜的连嘴都合不拢了,他情不自禁的在孩子的面颊上各留下一吻。 以前,他总烦恼着香火稀少,如今千代竟一次赐予自己一双出类拔萃的儿女,加上这些年来她不离不弃的陪伴与精神上的支柱,这份恩情已不晓得该如何偿还了。 伊周含情脉脉的瞅视着於一旁浅笑盼兮的千代,千代头一倾,宛如深明他的心意,微涡绽放的愈加璀璨。 千代的心领神会实在是一生当中的难能可贵,就好像孔子与颜回丶释迦牟尼与迦叶。 伊周再也抑制不住胸口的熊熊烈火与一年不见的满腔情意。他奸诈的心一横,在未先知会的情况下将千代一个打横抱起冲往渡廊。 千代吓得赶紧勾揽住伊周的脖肩,气呼呼的鼓着脸颊骂着:「干嘛这样啦?吓死人了,快放我下来!」 「我偏不要!」千代可爱的表情更是加深了他的意念。伊周吐了个舌,亲昵的给千代一记调皮的笑颜,快步走上挂桥。 眼看伊周的路径相当诡异,千代紧张的摇晃着他问:「你到底要做什麽啦?」 他这才停下脚步,但却没有要放下千代的意思。 「回报妳的辛劳……」 伊周起了个坏笑,把脸蛋贴近一双瞪他瞪得紧紧的大眼,那种笑靥就好像小孩子偷吃糖果前的得逞。 千代貌似也意会了什麽,瞬间满脸通红。 「啊~你才刚从平...jinjishUWU点!! 第五十六话.太政大臣(上)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天下已定,再来,阻碍朕恢复嵯峨天皇时期荣耀的,即是摄政一族了。」居贞望着几帐外许久不曾宁静,却於今祥和的景致,意有所指的说。 「待准大臣接任关白後,朝廷方面臣自有办法。」 「说得自信满满的。」居贞举了一只眼道,「就全交给你了,任命你为大纳言,这会儿可寄予你前朝前所未有的厚望。可别让朕失望。」他阖上双目点点头,回应对方信誓旦旦的气势。 未待春秋二季的除目大典,居贞特例於清凉殿外举办册封仪式。 配带所有男人的向往,也就是金太刀,伊周挺拔,貌似高耸巍峨的松柏,一袭黑色束带衣冠,比往昔内大臣的光景还要隆重丶显贵。 在天皇的亲封之下,千晴升任为大宰大2,隆家被调任为近卫大将,齐信递补伊周准大臣一职。 藤原伊周,这位屈一指的功臣,则被擢拔为从一位太政大臣,赐予关白之权,以三十二岁的年纪荣登史上最年轻的关白太政大臣。但是伊周面无喜色,因为前些日子的阵定委实让他的心情不怎麽好。 前几回的阵定,权大纳言藤原公任提出了这般动议:「臣想,虽然叛党尽诛,但恐其子女有所反意。故臣认为,凡叛党直系无论男女,其罪亦当连诛。」 一人应声,众者附之,「臣亦觉权大纳言所言有理。」 大家皆受尽道长一派百般欺凌压迫,对道长一党满怀敌意,一逮到机会皆纷纷落井下石。 「你觉得怎麽样?准大臣?」右大臣见气氛热烈,於是转头问着伊周,希望他也持有相同态度。 但他们似乎忘记一件事,伊周一听立刻否决:「这太过头了,藤原道长一党有罪归有罪,但其下一代多年纪轻轻涉世未深,罪恶距之太远,毋须他们承担。」 臣子们对伊周的意见感到失望,份量与功勋最高者竟持相左之意。 不过藤原公任不晓得心存何念,仿若针对伊周而来的道:「准大臣您自然持反对见解啦!谁教您的女眷即是源致明此等大奸大诈人之女,偏袒之对其他人未免太不公平了。」 此语宛如醍醐灌顶点醒众臣,大家纷纷将矛头转向伊周:「准大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汉学博士的您理当了解吧!」 「行事有失准则,如何服众?」 「是啊!倘准大臣这般刻意偏袒,那麽谁也不服!」 抗议声在左近卫府此起彼落,声音大到连府房四周的帷幔都跟着飘曳,令伊周相当的为难。 事至如今,伊周一直没让千代知道这件事,被擢升为太政官之,相关声浪越加翻腾。 阵定的定文送到居贞手上,他一口乾脆表态支持清除几名主事者的直系子孙,不过卡在源千代这敏感的节骨眼,居贞心生一计。 居贞怀抱着对原子之死的恨意加以报复,令检非违史厅大肆搜捕道长与其党羽的直系亲属。 身为天皇女御,亦是藤原道长次女的藤原妍子难辞其咎,自缢谢罪。 而彰子则因贵为一条院中宫,又是敦仁亲王生母,地位难以撼动,故幸免於难,继续享有昔往上东门院的富贵荣华。 千代的部分居贞则故意闭口不谈,将决定权留给伊周。 「伊周,你的妻子,你是关白,这事你有绝对能力反驳,但底下声浪和黎民百姓的睁眼检视委实令人头疼的很。」居贞把伊周召至清凉殿昼御座,非常直白的一语道尽目前的状况。 「不!」伊周听到这些言语,打直的双臂皆不由自主的颤抖,他的心宛如遭到重击般。 以往,与道长相争之下,任何事物,要他牺牲他全舍得,无论尊严丶荣华,甚至妹君们的性命。如今,好不容易走到眼前这一步,千代竟也成了众矢之的,直闯他最後一道脆弱的防线。 伊周无法克制逐渐高涨的激动,他无比艰难的开口,真情流露的吐出字字句句:「我真的很爱她……」 说着说着,泪水早已在他的眼眶里打转而不自觉,「什麽关白丶太政大臣的,都比不上我的一个她。高位显势,是我的富贵;但唯有她,才是我的一切。所以皇上……」 伊周以额磕地出好大一声砰然巨响,他对千代的爱有多深,那一磕响便有多震撼人心,「很抱歉,我做不到!」他的态度强硬了起来。 居贞赶忙扶起他,一副感同身受伊周的心情,那丧失挚爱的痛苦,「我明白了,伊周。」 为爱疯狂的松君为了亲爱的千代,奋不顾身的苦读,成为当届最优秀的藤原氏子弟。获得了学生的最高殊荣:荣誉假。 千代坐在阶梯上,看着远处庭院的道雅背着幸子在玩乐,幸子可谓不亦乐乎,小巧的樱唇睁得好大好大,笑容灿烂如绽放的夕颜。 「阿哥丶阿哥,再高高!」幸子兴奋的叫喊着。 「好!嘿!」道雅刻意挺直身子,高高举起幸子。 「阿哥好高好厉害。」幸子欢呼,道雅就好似她的靠山。 虽然是同父异母,但在这个家里,两...jinjishUWU点!! 第五十六话.太政大臣(下)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夜深人初静,原本该是促织鸣鸣的热闹季夏初秋之夜,在伊周心底却显得意外孤另。凡众殿上人与公卿的抗议声浪涌进脑海,以及闻得平安京内浓烈腥臭的血味,他便无法入眠。 伊周披上一件单薄的出衣,从御帐台挪出。他掀开几帐丶帘幕,静静的坐在妻户外的渡廊之上,望着一轮皎月。 回忆如潮水般滚滚流泻,从十六岁那年的春天始起,各色酸甜苦辣,个中滋味…… 仔细想想,千代於这些岁月,总是在重要关头将自己从无底深渊救出。初恋的受挫丶雪子之死丶一连串郁郁不得志,在朝堂备受欺凌排挤,甚至妹君之死,无论有多麽灰暗,如何沮丧失志,千代一直不离不弃,带领自己从黑暗再见光明。 要是少了千代,没有今天的伊周;若是没有千代的携手共伴,伊周早已抑郁而死,不会拥有勇气与使命感突破一道一道的难关,与夺回早该属於他身为关白嫡子的荣华富贵。 他的身子越瘫软无力,月光映照他心底深处的迷惘。自从与千代相识,他开始不再宋玉悲秋,因为千代给与自己对未来的诸多期待,教会自己活在当下。 但如今,对未来的恐惧让他心思乱纷纷。 「都已经是关白太政大臣了,还是不能掌握自己的未来吗?」伊周嘲笑着无能的自己。 此刻,他的心很脆弱,一碰即碎。 当年和千代共享月夜,秋相当的美好,放在现下却是不同光景的情思。 「此秋非为我,其来非为令吾悲。话虽如此者,今朝一闻秋虫鸣,我心即先感伤悲。」伊周的眼眸下垂,为了避开月光的视线。 只身孤难眠,虽然寝床不是以草叶铺缀。泪濡沾襟湿,秋来之宵令人愁,月影之下,他的泪,犹似夜露置衣衫,剔透却饱含无限哀愁。 木叶交织间,月光漏来照斑驳,「或许,只要熬过此秋,一切就会回归正轨吧!」伊周的嘴角勉强上扬,扬得愈灿烂思愈痛,结褵以来的戒酒,已让他排除酒精沉醉下的逃避现实。 他衡量着政治厉害,在在结果无不显示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伊周努力的安慰自己,却欺瞒不了自己的心。 他强捧着心,失神落魄的问:「只是…今年的秋天…怎麽这麽漫长?」 翌朝,太阳自东方的地平线露出一弯新眉,眉上散着和月色冷意不同的金光。 千代在梦醒时分,幸福的睁开满足的双眼,她伸了个大懒腰,好久不曾这样一夜好眠了。千代有意无意的瞥过身边的伊周,他的人不在床位。 她好奇的触碰身旁的榻面,连一点馀温都没有,不晓得人一大清早去了哪里。 千代体贴大致的想:「莫不是又上左近卫门府主持阵定了吧!升任太政大臣已是辛苦,何况身兼关白之权,所有上奏天皇的书文皆得经由他的预览。位高权重自然事多任重,还真是件苦差。」 千代明情达礼地梳整仪容,便来到妻户边卷上帘幕,推开几帐并撑起挡阳的格子窗,迎接熹微初暾。 往外一览过去,一抹熟悉的身影即一动也不动的倚坐於户外。 伊周睡得正熟,熟到连为御秋高料峭而披在身上的出衣都滑落至地面,人还浑然不察。 千代双手插腰,这样的糊涂委实教人生气。但一见他有如清晨含露之叶的睡颜,何等安详丶柔美,这气自然瞬间消散。 千代将出衣重新盖回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生丝单衣的伊周,端详他祥和的面庞,他一脸彷佛写着:「来吃我呀!」的模样,任何人见状皆会忍不住冲动的玩弄他一会儿。 「戳。」千代点了几下他柔滑的脸颊,每次都应声弹回原状。在外力干扰之下,他的嘴角只是略略搐动两下,挑起千代继续玩弄的欲望。 这回,千代找来了两条带,趁着他未梳妆打扮前,犹浸渍於与现实隔绝的睡梦之时,替他来个造型大改造。 曾听他说过十岁那年被道隆拖入宫作殿上童,於是调皮的千代便凭着她的想像与灵活的手指为他绑了个双股马尾,再将两根马尾各自绕成两个如耳环的空心圆,最後固定。 千代打量着他作殿上童的装扮,那可爱到无瑕可辩的样态简直融化她的少女心,「天呐!好可爱啊!比漫画里的女主角还要好看呢!」 千代不难想像当年伊周是如何以十岁美少年之姿征服宫廷大小熟女,成为皇宫赫赫有名的师奶杀手。 就在千代自寻其乐,警觉性大幅降低的同时,听凭她戏弄,假寐已久的伊周登时手一伸,她即重心不稳的栽倒入对方结实的胸膛中。 「被我抓到了吼……」伊周死命的揉着千代的头顶,愠怒中带有一种甜意。 「我觉得很可爱呀!好想再早几年认识你。」千代仰头含笑的屏视伊周,以撒娇的口吻表示。 「是啊!再早个几年那该有多好?」伊周大方的接受爱妻的私我与偏我,轻柔地捧起千代如百花齐放含笑的脸蛋,在她小巧的唇瓣留下“啵”一声的轻吻。 「昨晚你怎麽跑到这儿睡?秋...jinjishUWU点!! 第五十七话.真相大白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权大纳言公任对於千代之事迟迟耿耿於怀,他明白千代是条敏感神经,是他能够完成神圣使命的最後手段。 但碍於伊周是太政大臣又是关白,阵定日期由他决定,所有奏章皆得经他阅览才会送达天皇手中。即使他和前几任关白比起,不会随意扣留奏摺,可有关千代之事,全被他一并过滤,委实伤脑筋的很。 故他与诸名朝堂颇具份量的公卿联合上奏,不依循正常管道,而是直接委托殿上童送达天皇手中,制造天下都要求“赐死源致明之女。”的声浪。 这份联名书来到齐信手里自然是不答应的,他以犀利的眼光扫过公任不满的神情,问道:「为何一定要甚此坚决除去关白夫人?她自幼遭其父背弃,逢母早逝,和其父一点儿亲情基础都谈不上,到底有何罪过?」 公任充满敌意的瞅视齐信,尾音上扬傲视对方的反问:「您就是上次三船之会管弦之船的头筹?」 「你怎麽知道的?」齐信讶异的诘问,这件事不晓得已经过几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令他不免吃惊。 「哼哼…」公任表露不屑的冷笑,尔後,他的怒气与多年来累积的怨愤全於此刻展现:「如何?因为我就是和歌之船的头筹。我这人呐!如何排挤我,我都无所谓,毕竟要听不听,要理不理是他的造化。可我最不容忍我的才华被人贬低。当年劝学院的榜被他夺走,因为学的是汉学,那也就算了。开什麽玩笑?我的和歌煞此优秀出类拔萃,三船之竟非由我独占,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就为此记恨至今?」齐信大眼瞪小眼望着他,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对方竟记到条理分明。此已非瑜亮的较量,而是无可救药的小心眼。 见齐信不为所动,公任继续忿恨难平的着牢骚:「和您说话是对夏虫语冰,岂可能理解?凭什麽?藤原伊周出生中关白嫡子,一跃即升为最年轻的内大臣。後左迁为大宰权帅,原以为他就这样客死大宰府算了,讵料又能亲身作战力克刀伊,不仅得故一条院宠召,又蒙当今圣上提拔,晋升关白太政大臣,再度开创最年轻的先河,未免太不公平了。明明都是名门出身,待遇却宛如天壤……」 公任的嫉妒心已纸包不住火,满腹骚塞无处挥洒,他气得眼爆青筋,红不已,咬着牙愤怒的直视他的上司,准大臣齐信。 不过,明白事理的齐信却感到极度不以为然,怒火亦在此刻遭到点燃。他毫不留情的批评:「像你这种人,心胸狭窄的连一粒沙都不容者,走到哪儿,怕是都觅不得知遇之主。」 公任恶狠狠的决眦齐信,此话在他嘴里有意无意的嚼着显得异常毒辣,「您这话是什麽意思?」他抑制着不对顶头上司动手的冲动问着。 「随随便便就想获得掌声,凡事皆想不劳而获。你记恨关白殿君能荣登此殊荣,你可知他在这些年来受了多少苦难,吃了多少苦头?他是如何一步一步熬出头的,付出多少心血与鲜血你可曾了解?无南威之容,毋论其淑媛;无龙泉之利,毋议其断割。连这简单的道理都读不通的你没有资格妄自评论。」 齐信直来直往的抨击此事,他已多年不曾这般大动肝火了,伊周这些年来的痛苦与拚命他无不看在眼底。 眼看公任就要再度出酸言酸语反击,为了保持身为一名公卿应有的风度,他扭头走人,以防自己乱性毕露,情绪失控。 「走着瞧吧!」公任不屑的啐着,有朝一日,他定要让藤原伊周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 联合上书此事,照例的不被居贞采纳。这一不采纳引起朝廷中早在左大臣道长掌政时期便被打压排斥的难兄难弟的抗议与非论。 在公任与几名公卿的提倡之下越来越多朝臣响应,上下一片呼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在阵定何等正式的场合,当会议的主角关白一到场,太政官们便集体跪於伊周的席前,整齐划一的磕头,声震左近卫门,连守在皇宫各个大门的泷口卫士都有如惊弓之鸟的前来查看究竟生何事。 「请关白殿公秉公处置,以正律令。否则众臣不服丶黎民不服。」太政官异口同声的请愿,请愿之声振振有词,如同清水寺的钟鼓,振着伊周的心房。 纵然每每听到这些残忍至置耳难闻之声,心口都形同刀割,他仍扳起脸孔,严肃以对:「我早说了,孽党之子不该承担父祖辈的罪过,没有任何原罪该被延续。此事休再提起!」 串通好的太政官不论伊周的说词,制式化的重复他们的诉求:「求关白殿公公正行事!」 伊周极欲弭平此事,本性又不许他采取血腥镇压的手段。 他那教人猜不得底细丶深不见底的鬼魅神色再度浮现,他以颇低的嗓音问着大众:「你们之中谁姓藤原?」 大概有一半以上的太政官皆抬起头傻怔怔地望向伊周。 伊周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扬起比天皇更具威严与杀伤力的笑容说:「藤原氏身上流淌源氏血液的,站出来。」 太政官们你看我丶我看你面面相觑,丝毫不为所动的愣杵在原地…… ...jinjishUWU点!! 第五十八话·梦醒时分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伊周抱着千代,确定她在怀中的呼吸声是均匀的,才敢阖上疲惫的眼皮。 这一晚,伊周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他明天定要找天皇好好的商量,本来认为此事能够悠然处置,但千代既已知悉实情,便得加快脚步不可懈慢。 翌晨,伊周沉重的眼皮撑开,旭日自地平线探头起,他便再也睡不着。此事不先谈拢,他的心永远不会安定,心神永远飘忽,还要一直担心受怕千代的安危。 伊周小心翼翼地松开环抱千代的双手,尽可能不吵醒她,毕竟,他也不希望对方这麽早苏醒,昨夜千代的举动让他依旧馀悸犹存。 他修剪指甲,梳理头,沐浴与化妆,这些琐事尽是在不扰千代清梦的条件下进行。 凝睇着镜中的自己,他有一段时日不曾这样静静的观视这张於己而言理当最熟悉的脸蛋,比起十多年前的容颜,历经岁月的增长,愈更绝美。 这份美,因为千代的存在而有了存在的价值;如果没有千代,这份美还有存在价值吗? 他续着前日的日记,喝一碗简单的早粥,也不管黄历上所记载的忌避方向,无论如何他今日一定得上清凉殿谒见天皇。 一大清早就备好车前往御所,自己是第一个抵达公卿殿上间等待接见的大臣,连点名的藏人都还未前来。 伴随公卿入入出出的频率越频繁,房尾屏风上的老虎越是虎视眈眈的与自己对望。那锐利的双目,看穿伊周心底深处的决意,他的信念横竖的写在了心上。 贵为太政大臣,伊周理当第一个被接见。 甫一升殿,居贞一见到伊周,立即以食指与拇指按住鼻骨,看来苦恼不已的说:「我已尽力在弭音之中,但声浪非一时半刻能够解决的,恐需等上一些时日。」 听到居贞为难的说词,伊周的意念犹如定海神针植入海土的坚定。 他再度落定心中正义的那把横尺,不慌不忙的表示:「皇上,臣有个想法。」 「是什麽呢?」看得出居贞凑近头,极力压抑他内心的冲动与兴奋,他必定期许听到某个答案。 「此秋之後,倘风波仍未弭除,为了国家律令的公正,臣自愿辞官。」 居贞闻之,嘴角迅的抽动一下,他吃惊的圆怔怔直视伊周,问:「何必如此?於今秋除目大典将反对者流放即可,何故如此?此问题仍有待商榷,何必自辞关白大位?」 伊周晃动着头颅,他一眼看透居贞的层层叠叠的心扉,直达衷肠。 他彷佛看破人间百态的笑道:「以往,臣争逐荣华富贵,是为复杀伐之仇,夺回先父基业。如今事已成,我已无所挂碍。现在,我想专心致志的疼爱臣的家人,实现臣向之所承诺的幸福。能与之厮守爱恋一生,才是最平淡的幸福。」 居贞愣了会儿,瞳孔闪过一丝黠光,面对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千古奇人,他先百般慰留:「你现下先别想这麽多,专心一意的尽关白内览之责,行太政大臣之实,那些事来日还有得观望的呢!」 虽然居贞立如此言,伊周依然坚持以国家大局为重,若他舍不下千代,势必得舍弃权位,自古以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倘真要他二择一,那他宁可要美人,放弃秀丽山河。 他心中的定见绝不动摇,「对,待此漫漫长秋一结束,风波仍未平息,除目当日我立刻放弃关白太政大臣一位,和千代携手共度馀生於山林。」他盘算着。 和居贞的会谈,他的慰留之语,伊周只看作一般的场面话,并未给与正面的应答。大致如此,届时辞书一奏,对於自己,抑或天皇,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给与居贞这一个心理建设,伊周的心情舒畅许多,他乘着车回到室町邸,感到周遭一切马蹄轻,比去程还要快活。 今日不必阵定,他有闲暇可以陪伴千代,以及三名年幼子女,甚至绕到劝学院验收道雅的学习近况。伊周等不及要跟千代宣布这个重大决定。 车舆轻快的经过东市,东市的血腥味他再也不畏忌,如风飘来丶散去,完全不着痕迹。 抵达室町邸,伊周兴高采烈的踏入黑色气派的家门,疾步往主殿前进。 原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一派春和景明的和谐,熟知竟是家仆们的斑斑杂沓,所有人奔腾来丶奔腾去,忙得像无头苍蝇不可开交,却又不知自个儿到底在忙什麽。 大夥儿一看见主子回家,压抑的所有情绪全数爆,无论男女皆“哇”的哭了出声,泪汪汪的催赶伊周:「主公,不好了!主母喝下了宋国舶来的(1)乌头毒酒……」 「什麽?」伊周的後脑杓彷佛受到天打雷劈的撞击,眼瞳紧锁着开口的女房,良久不能反应的过来。 看到伊周当机似的半句话皆搭不上,连忙将实情的严重性一次道出:「主母是在一刻钟前服毒的,而典药寮那方的医师说浓缩後的毒酒药性更强,主母再活也活不过两刻钟。只剩下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了,您快去後殿见她最後一面啊!」那女房激动的哭吼着,责备着伊周的愚钝。 脑中一片空白的伊...jinjishUWU点!! 第五十九话·霸者之路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传出千代死讯的当晚,一封密信悄悄地送达左卫门府…… 同时,平安京的所有城门全被悄悄关闭…… 一大长龙的禁卫军,黑压压如同鬼魅般的身影窜入宫苑御所。 清凉殿内饮酒作乐丶纸醉金迷的官员们与居贞一回过神来,自己已是万千武士刀所指之的。 「怎…怎…麽了?」居贞不明所以的环望着自己在亮晃晃刀光里的倒影。 所有在场的殿上人也都是与居贞相差无几的一号表情。 此时,两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便直挺挺的出现在大家一脸状况外的瞳孔里…… 「近卫大将丶太政大臣?」居贞有些意料之外的望着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孔。其馀官员们看到这两人的到来竟开始开始哆嗦起身子。 「皇上,交出印玺吧!」伊周冷冷的说,此刻他的眼神满是甫见血的狠戾,彷佛现下不从,下一刻即有憾事生的模样。 「藤原伊周你……」居贞不敢置信的瞪视伊周,他的雷厉风行竟然在此时展现。 不等居贞出言,伊周以充满肃杀的气场瞥望着他道:「皇上,废话不多说,印玺!」 「大逆不道啊你!朕怎麽会相信你这种玩两面手法的卑鄙小人……」居贞咬牙切齿的指责对方。 「哼…」伊周冷笑两声,那晶莹透澈的明眸本该是温柔的归宿,现在却成为冰冷与嗜血居处。 居贞从未见过这样的伊周,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真的是那个好脾气,温文儒雅的伊周吗? 「这话,您说得可早啊……对孽党瓜蔓抄,替原子复仇,剪除馀孽反抗之可能。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实际上可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全冲我而来,好伪善啊…岂谈得上信任? 约定以敦康东宫之位,换我鼎力相助,至今兑现了吗?如今运用我妻上这把柄,逼我入绝境。假口慰留,暗地买通我家臣让我妻上现所有奏章,当我看不出来? 要权,我能给;以我妻上之死相逼,一切免谈!」伊周两手一摊,疯狂且暴戾的笑容在居贞脖子前的刀面上熠熠生辉,「既然我妻上已死,我也不用客气了,今早说的什麽季秋辞官,抱歉…我!反!悔!了!所以说,皇上,交不交出印玺?不交出的话,难保……」 他以眼神示意一旁的利刃,居贞的双拳紧攒,咬牙切齿的持续瞪着伊周看…… 「就不怕各地国守勤王?」 「平安京的各城门都锁上了,不到明天天亮,都不会有人来救的……」伊周笑的异常灿烂,「皇上,交,还是不交?」 居贞视了视局势,此夜真是绝好时机,而伊周恰...jinjishUWU点!! 第六十话·千年回眸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伊周替千代举办了一场盛大隆重的丧礼,这是他沧海遗珠的一滴眼泪,也是他所能为千代付出的最後一份心力。上至东宫,下达藏人,无不出席这场令伊周哀恸欲绝的丧礼。 隆家丶齐信与道雅三人亲自拉棺,煞此大阵仗的殊荣,代表大家对千代的难忘与喜爱。 狂风大骤,送着千代原不属於此世的灵体;斑斑在阳光投射下放射出七彩光亮的泪滴在空中飞曳,和千代送别。 入殓的那一日,伊周亲手替千代换上世上最美丽,空前绝後的衣装。 他轻抚着她宁静,毫无苦痛的睡颜,乾涩的双眼再也流淌不出任何一滴泪,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凄凉的微笑。 「千代…妳今天真得好美,妳永远也会是这麽美的吧…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妳了吧…怎麽办?我以後还想紧紧抱住妳…还想再把妳打扮成我心目中最美的样子……」伊周握紧千代的双手,那双冰冷僵硬,却弥足珍贵的素手。 就在这时,一行清泪从千代的眼角汩汩流落,彷佛,她还听得见伊周对她诉说充满爱,却稍纵即逝的字字句句…… 「千代……」 这滴泪仿若淌进伊周的心窝,顿时教他热泪盈眶。 「我决定了……」他任由最深沉丶真实的自我,引领他走向未知,却再无忧愁丶苦恨的未来…… 自从千代入殓之後,再无人看到伊周的身影,他失踪了! 唯留桌几上的一封信札,洁白如雪的重纸上仅仅写下简短的一段话:「不必相寻! 孩子们,真得很抱歉,我不是称职的父亲,没有尽好爱护你们的责任,原谅我寔是太爱你们的母君了。 道雅丶幸子丶周子与显长,托付於弟隆家,关白大位由之继承;友藤原齐信则同分内览,一同辅政。 道雅与显长请尽力教诲,致使拥有独撑朝廷之智与力。 幸子与周子望能以后选培育,切莫随意托付轻慢的男人,莫玷污我藤原伊周的名声。」 有了这封书,世人大抵相信伊周已不在人世,但是,他的躯体却如同人间蒸般消失在这世界,无人能找着。 纵使隆家与齐信派员四处寻觅,依旧下落不明。 都说他羽化而登仙,留给後世一片遐想。 「娘娘,您在做什麽?」在众女房的呼喊下,仍旧止不住一场悲剧。 amp;nbsp...jinjishUWU点!! 最终话.梦浮桥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滴……滴…… 隐隐约约,总感觉有一点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千代的颊面,最终转为冰凉。 後来,滴水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陷入如何也睁不开眼的黑暗。她明白,这,就是死亡。 原本,她恐惧着这陌生的世界,惶恐占据她的心灵。 直到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这拥抱很是教人放心,纵然自己仍旧无法张眼,却予她一种我非孤独之感。 不知沉睡多久,千代彷佛听见人声於耳畔耳语…… 「你演技可算精湛的很呐!什麽好男色,亏你在她眼前演得煞有介事。不怕穿帮?」 「那个才不是我嘞!我有长得这麽难看吗?那分明是天照大神恶作剧来着的。如果我亲自和千代交涉,她不老早就知道小千代就是我?可真没意思。要让她一步一步被我吸引对她而言才公平啊!」 「居然嫌天照大神丑?还真像你的作风啊!打自生前的自恋。她待会儿就要醒了,之後你打算怎麽办?她可是为了生前的你死的。」 「……守护她的生生世世……」 隐隐约约,一记如毳羽般的轻吻便落在她的额间。 「千代,我永远不许妳再离开我了,妳听见了没有?。」 这一个似曾相识的嗓子与触感令千代亟欲探眼一瞧,以为又如前先数次,耳闻声却无法回应。 这回,讵料,「啊!」 千代只是施加九牛二虎之力於眼盖,两张沉重的眼皮就被她“啵!”一声的摊开。 聚像眼前的是一位额心缀有一粒朱砂痣的俊美和尚。 千代左顾右盼的观察周遭环境,她人便坐在一方榻榻米上,四周的摆设就像是普通的日式家居,没什麽特别的。 千代实在记不得自己认识眼前人,与一旁陌生的环境,故问道:「您是谁?我是死了,对吧!这里是哪里?」 「贫僧乃天台宗的行者,法号三谛。妳呢,的确死了,现在就在天界。」三谛法师淡然的说着。 「那伊周呢?我还能再见到他吗?」千代激动地凑近三谛法师。 「冷静丶冷静,先听贫僧解释。」三谛就连安抚千代的模样都异常沉着,「妳曾和阿纠他订立契约是吧!」 千代听後猛地点头,其实若三谛法师没有提醒,她早忘得一乾二净了。 「阿弥陀佛,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应春日大神与天照大神的要求,妳在平安朝的一切,皆是一场供日本衆神观赏的爱情剧,祂们非得要看一出轰轰烈烈真实上演的爱情文艺戏码,因此让纠之神筹备。妳瞧……」三谛法师比着身後的嘈杂处…… 「呜…呜…阿纠…伊周…天底下竟有你这般痴情的好男人啊…」几名服饰奇异的男女围在地面方井一般大小的萤屏前,对着伊周最後一抹微笑哭得水里来火里去。 擤鼻声不绝於耳,四周类似面纸的玩意儿都堆积得跟山一样高了,几人就埋浸在垃圾堆中不能自拔。 「衆神可以自那屏幕随时观看个个时刻人间的动态。而且,我得在此澄清,纠神不好男色,那是天照大神假扮的,非纠神,望妳别误会。」三谛法师清了清喉舌,平静且心如止水的道。 「那…我该找谁……」千代还真无言以对,她没料到作为神明也会这麽讲究娱乐,若是这样的话,看看韩剧丶日剧不就得了? 「阿弥陀佛。」三谛法师再度作了个揖,「贫僧会带妳去见真正的纠神,祂会对妳负责到底的。」 於是千代便不知所以然,乖乖地跟随眼前这位素不相识的法师。 两人步出此神社似的建筑,最後来到一条流甚疾的河川,好不容易千代才得以於河面看清自己的容颜,她早已恢复为十六岁未剃眉丶未染齿的样貌,且已换回了仍未穿越前的装束。 千代惊讶的回望着三谛法师,但见他向自己挑了个眉,霎时,川流上一抹桥影浮现。 此桥呈现完美的弧度,栏杆以鲜红朱漆染着,拱桥的另一岸,是无止境的空与黑,会将人吞噬一般,一片的万籁俱寂…… 「去吧!千代,纠神在等妳呢!妳所言的伊周也是。」三谛法师如释重负的说。 一听到能够再见上伊周一面,千代吞了一口仍有所顾忌的口水,就算路途满是荆棘与磨难,她依然鼓起勇气,转身踏上前所未知的旅途。 桥面上,她奋不顾身的狂奔,远而望之,一张拥有熟悉脸孔的人儿就站在桥的一端,一袭华美的青海波舞束,这是纠的装扮,千代遥遥所无法看清的,是他的爱意与欢喜。 祂瞥了一眼川流上的倒影,伊周的五官就映立在上头。 两人同时向对方靠近,跑着跑着,在千代仍未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她便栽入栽入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 「源千代,妳好大的胆子,竟扔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此一口吻既愤恨又带点哭腔,在千代惊讶地抬头欲确认事实的刹那,一记深情的吻毫不留情的迎上她的小口。 两...jinjishUWU点!! 平安时代的甜点与物价 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作者:平安烟梦:步步攻陷平安美男 「伊周,让到我东丶西市逛一逛好不好?」在室町邸待久的千代有些无聊,便提出这样的要求,自从离开安倍府邸後,她便不曾前往探勘过了。反正市集离室町邸只有几条路之隔,倘他同意她用百米狂奔不一会儿也到。 身为贵族中的贵族,伊周几乎不曾亲自前往市集,瞧他有些迟疑,一脸懵然的直视千代,「妳需要什麽物品,我吩咐家司替妳搜罗就好啦!」 「唉唷!不一样啦~」千代凑至伊周身侧,看来他真不懂乐趣所在,「我想看看东丶西市有进什麽有趣的玩意儿。这种时候就是要自己去看才有趣啊!」 「咦?」伊周翘着半边的上唇,身子亦向後倾,彷佛听到惊世骇俗的话之类的,「那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一点都不好,会被他人耻笑……」 文化隔阂才是问题所在,只得说,穿越到平安朝,不能当自己在唐宋元明清。 千代得想个办法,说服他同意自己出门才行。 「太死板了啦!你瞧,唐朝文人雅士,谁没逛过市集?无论唐国丶宋国,市集总是青年男女出遇或约会的地方,很浪漫的。尤其在元宵灯会,唐人都会共襄盛举,王公贵族,甚至连皇子丶公主都微服出门了。所以说,去逛逛有什麽关系啦~我誓也会变装,乔装成室盯邸的女房丶侍女,不会被现的。」千代说的信誓旦旦。 伊周这般听千代劝说,心里也开始回忆起曾经读过的唐诗丶唐史与各类的唐传奇。说真的,市集的确占了其中的情节内容很大一部分,而且都描述的活灵活现。加上千代的说法,仔细评估好像也说得过去。 为了满足千代的小小心愿,伊周先行让步。 「好啦!去吧!」伊周爽快的笑说。 「唔!真的吗?好喔!谢谢伊周,你最好了。」千代喜出望外的在伊周颊边献上一吻,随即进到涂笼翻找适合的衣物。 「欸?等一下,我还没说条件呢!」伊周奸诈的笑了笑,眨眨明镜般了无尘埃的眸子。 千代错愕的回,有种被坑杀的感觉,「还有条件?」 「当然。」伊周随後露出一抹坏笑,挤到千代身旁,在她的耳边轻声的嘀咕:「我也要去。」 千代瞪大了双眼望向伊周,这前後反差未免太大了些,「不是说怕被耻笑吗?怎麽这会子想跟着我?」 「除了怕妳一个人单独出门危险外,我觉得妳说的满有道理的。」伊周边向千代解释边更换衣物,「市集占了唐人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倘若在诗作方面要和白乐天丶李太白丶杜少陵等人看齐,该先自逛东丶西市下手。而且在市集可以看到最先舶入的渡来品吧!」 伊周脱到只剩一件单衣与衬衣,将盘好的冠下髻卸下,成了一束丰美光洁的高马尾,最後换上素色的柔软的裤袴。 千代则换上简便不多加缀饰的壶装束,其实伊周愿意陪自己去逛街她着实开心,毕竟自己一个人出去手头比较紧一些,有伊周在,钱的事情一切好说。 amp;nbs...jinjishUWU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