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艳_御宅屋》 鬼车(一)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她的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有时卧在床上,她都能感到自己忽地飘浮了起来:脱离了瘦弱躯体,轻盈地晃在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似乎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那感觉让她解脱,却也让她慌恐。 求生的意识作祟,大多时候她也会挣扎,病床上的躯体大汗淋漓地醒来,她仿佛蓦地感受到躯体的引力,蓦地被拽了回去。 疼痛如同跗骨之蛆,在意识回体的瞬间骤然苏醒;她扶着床弦,大口大口的;依稀间听到房外两个值夜的丫头正提着灯笼八卦: “女郎真是可怜,这般年纪偏偏生了这样子的怪病。” “听说崔家郎君前些日子来把婚给退了,也是怕女郎……” “呸,胡说些什么呢——” “不是胡说,大夫和术士们都这般说,女郎怕是活不过冬天。” “那你也不能口没遮拦,当心给女郎听到!” …… 她已经听到了。 床头留夜的烛火忽明忽暗的闪动着,有飞蛾不住地扑向哪微弱的火光,而后灼伤坠落。 生命是何其的脆弱。 她想,或许某天她就如这飞蛾一般无声无息的去了。 念头一动,她只觉眼前一直眩晕。 再次睁眼时,她看到了一辆由不知名的怪物牵引着的,燃着幽冥之火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自己床边。 “女郎——,女郎——” 车厢前面的骷髅头张口唤她,尖利沙哑的嗓音,仿佛来自冰凉地狱。 她有些恐惧,又有些好奇,为什么来的不是黑白无常。 “你是来接我的么?” “女郎,我奉冥王之命前来接你的。” “去哪?” “地府。” 罢了,阳寿已尽。 她起身上车,留下床头安静的躯壳。 马车驶出房间时,她掀帘望了一眼门外浑然不觉的两个小丫头。 如果不是因为疾病,她大概应该和她们一般青春、活泼。 可惜了,她这辈子还没嫁过人,生命就这般结束了。 帘外的景色飞速的变换,在沉寂的夜色之中看不分明。 有水东西流,一桥饰以金碧,过桥北,入一城,有些像夜幕下的长安,却更为静谧,更为荒凉。 这是地府?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可怖。 她安静的张望,只见马车驶过一官衙般的府宅后在偏门处停下来。 帘子被缓缓掀开,有侍女垂头上前,伸手扶她。 她犹疑地伸手,只觉握上了一块千年的寒冰,寒凉刺骨。 “这是哪里?” “冥司。” 侧门随着侍女的回答应声而开,高悬的灯笼与大红缎带张挂在房檐下边,灯火璀璨。 地府也有喜事? 她疑惑跟着入内,进到某间婚房模样的房间时,身边侍女这才开口道:“吉时就快到了,烦请女郎快些梳妆。” “吉时?谁的吉时?” 背脊阵阵发凉,她站在冥府门口,只觉有什么东西奔涌而来,像是后知后觉的恐惧和不安。 侍女转头看她,脖子发出僵硬的扭动声,目光呆滞,面色苍白:“女郎你同冥王的。” “什么?!” “女郎的八字同冥王最合。” 侍女生硬地解释了一句,她惊地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之际,房门忽地被关上了。 “你要做什么?!你放我出去!” 关上的门再打不开,无论她怎么喊叫拍打。 她挫败地在屋内转悠,消化着眼前难以接受的事实。目光不经意瞥到镜子中的人时,忽的呆了。 镜中那明眸皓齿的姑娘是她? 她难以置信地跑到镜子前,摸着自己的肌肤。 她不是没见过自己的模样,但从来都是蜡黄的,干瘪的,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水嫩青葱,由内而外泛着饱满红润的光泽。 是因为死亡让她摆脱了病痛吗? 她愣愣的望着镜中之人,许久后终于拿起一旁的喜服。 细密的针脚,艳丽的颜色。承载着她这辈子遗憾。 罢了,穿一下又如何,反正都是已死之人了。 鬼车(二)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龙凤花烛成对摆在金色的龙腾浮雕烛台上,滋滋的燃着。 金丝龙凤绣的被褥上洒满了红枣、桂圆还有粉色的花瓣。大红锦绸系成同心结挂在帐前,一炉檀香袅袅生烟…… 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紧张的以扇掩面。 脚步渐进,透过蔷薇红的纱扇,她看到一身喜服的新郎朝他走来,大红袍子在摇曳的烛火下栩栩生辉 似乎并不可怖,她微微松了口气。对方却已经站定到她跟前,轻轻地拉下了手中的扇子。 她惶然垂眸,睫毛微微抖动。对方轻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很害怕?” 男人声音清润,并不阴森,她盯着眼前白皙的手,心头的恐惧又消了一点。 “你是这地府的冥王?”她问。 “你说呢?”他答,似乎在笑她的明知故问,“你准备一晚上都这么盯着地下?” 她终于抬眼,小心翼翼看他:他的整个脸很白,那种不见光的厚重的苍白,但五官却是异常俊逸的,尤其是那双乌黑细长的眼睛,似乎能直直看到人心里去。 心头仅剩的一点儿恐惧也随之消弭。她别过眼,双颊不觉浮上一抹胭脂色。 男人便在这个时候放开了她的手,起身端起桌案上的金杯递给她。 她犹豫地接过,不知要做什么。 由于病重,家人并不指望她能出阁,因而从未教导她这方面的知识。 她见男人一直盯着她,于是抬袖,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然后仰头将酒饮下。 一杯烈酒下腹,满口rel,她呛得咳嗽,却见男人接过她自己手中的杯盏,连同他自己的一起放回桌案上,转身抓着桌子,耸动肩头,低低笑出声来。 怎么?她做的不对? 脸上rel辣,她抓着手指,羞赧地垂头。 下一秒,却男人又递了一杯酒给她,然后轻轻握住她端杯的手,俯下以手与她交握,在她耳边轻轻低语:“交杯酒是这么喝的……” 两杯酒下肚,她的目光已开始有些迷离,身子发热地难受之时,对方却眸光柔和的俯下身来,轻轻搂住她的身子,将她抱到了床上。 身下是有些搁人的枣子和花生,她隐约知道接下来有事将要发生,却又不清楚到底是怎样的事,她别扭的敛下睫,一张脸羞得通红。 男人覆在她身上,抬首望进她有些闪烁慌乱的眸光时,修长的手指玩弄着她的发丝:“你的小字是什么?” “阿软。” “软儿,你知道什么是洞房么?” 她咬唇不语。 烛火悠悠的摇曳,他低笑:“那——知道洞房要做些什么吗?” 她摇头。 男人将娇小的身子抱住,轻轻叩在怀中,低沉沙哑在她耳边轻笑道“没关系,过了今晚你就都知道了。” 说完,他轻轻地咬她的耳垂,用舌尖沿着她的轮廓轻轻勾勒。然后又轻点她的额头,轻颤的眼帘,小巧的鼻尖,最后轻柔地hngzhu了她那咬得嫣红的樱唇上。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蔓延至全身,某种陌生的渴望从某个地方蔓延开来。她面红耳赤地躺在他身下,感到他的身体紧紧地贴合着她。 和异性男子这样的亲密,这样的碰触是她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皮肤一寸寸似火般灼烧着,唯有唇齿间的温度微凉。 意识早就乱了,她张口仍有对方在自己口中肆虐,不住乞求更多。 鬼车(三)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真是奇怪,明明已经死了,却还是会有五感。 她渐渐地觉得面颊好象给火烧一般,喉枯舌干,微微睁眼就见俊美的容颜,她的呼吸开始有点急速起来,心头升起某种莫名的渴望。 她与他唇从齿交缠,感受到他微凉的呼吸,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酒气,侵入她的口腔内。 胸脯紧贴着他广阔坚实的胸膛,挤压着,传来阵阵异样的快慰感觉。 他的手掌透过她解开的衣衫,抚摸着她光溜溜的背脊,带起一阵轻颤,连同一种异样的快慰涌遍全身。 脑子熏熏然,她本能得吮吸着他,好象是喝着淳酒一般,神魂俱醉。 背上的肚兜带子给他解开了,胸前一双丰盈紧贴着他广阔坚实的胸膛,磨擦和挤压,浑身泛起一种陌生而奇怪的感觉,舒服又难耐,不住的想要更多。 “唔……”无意识的音节从她的喉咙深处溢出,似诉似泣。 他松开了,含笑看着她微微颤抖着的娇躯,“怎么了?” “我好难受……”她两颊酡红,星眸半张地看向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清楚要些什么,只是觉得空虚,心里烧了太旺的火,烧得她要疯掉了。 男人轻笑,嗓音中也带了yuwng的暗哑,用膝盖顶开她紧闭的双腿,置身于她的腿间,拉着她的手覆上他胯间的隆起:“把它放出来。” 她迷茫地看向他,却还是依照着他的意思解开了他束缚。 胯间的物体弹跳出来时,她本能得羞红脸缩回手,以手捂面,却又忍不住在指缝间窥伺它的面貌。 他胯下的家伙高高地竖立着,像一枝肉做的柱子,前端头部没有皮肤包裹,呈钝头的圆锥柱形状,后方则微微斜出来,好象是带了头冠似的,活像乌龟的头部,光溜溜、亮晶晶的透着淡红色的光芒。 这东西,看着有些吓人。 虽然她隐隐知道男人女人的不同,也隐隐知道这物体的作用,然而真的见到后,才知道它比想象中狰狞。 男人见她神情丰富,拉下她的手:“在想什么?” 她不知如何回答,他却用手扶着阳物茎干,引领她的手掌握着阳物前端的guou:“摸摸它。” 她的脸颊更红了,垂着眼不敢细看,五指却细心地感受着它的形状,guou很滑溜,摸上去觉得肌肉非常柔嫩,却又非常坚硬,很庞大粗壮,充满了手掌心。 它在他手中变大了,她惊讶地瞪着眼前的男人。男子哑然失笑,揽抱着她的纤腰,“没关系,一会还会变小的。” 怎么变?她摸不着头脑。 他却放她仰卧床上,一手撑在她头侧,另只手一把扯开下身的衣衫。 他双手轻扶她的膝盖,向两旁推开,尽量令她的双腿张开。他一手握着粗长,俯身收腰,矮身将物体朝着她的花ue贴上来。 粗大坚实的guou正在上上下下地移动,抚慰磨弄着敏感的花唇,那种感觉,比刚才在他身下摩擦时更加刺激快慰。 胀胀酥酥痒痒的感觉,让她不知要如何是好。 身子渐热,小腹处似有什么液体生出,缓缓地在在hujng里流动,那感觉好象每月葵水初至时,经血渗出的感觉。 等等,明明不知这几日的。 她疑惑地想要检视自己的下体,男人却在此时往前一挺,撑开她的花ue,强劲的腰腹往下猛地一沉,便把早已经昂扬挺立的分身埋入了她的体内。 下体蓦地给撑开,胀得她气息喘急。庞大物事有力地挺进,入利刃劈开她的身体。她的眼睛倏地睁大,她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肯让口中的那声呼痛溢出来。 她忽然想到某个词,破身。 她曾听院里的丫环碎嘴,说女人第一次都是会疼的,她抓着身下的被褥,只觉得这词异常形象。 身上男人的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紧压着她,亲吻她额上的汗珠。相亲的肌肤带来舒服的凉意,疼痛的感觉渐渐消隐,含着利刃的地方只有难受的饱胀与灼热。 “结束了吗?”她问。 “软儿,你可真……” 男子失笑,性感的嗓音既隐忍又好笑。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空中忽地出现一幕春宫图像:女人同男人皆是混身chluo,看不清面庞。但那一下下撞击的动作却是毫不含糊的清晰。 “软儿现在可清楚了?” 男人在耳边吹气,阿软面红耳赤地看着空中男女的动作,只觉一阵阵隐约的酥麻混合着炙热从结合处缓缓腾起,像是牵了根线,缓缓地从她的下腹引出,把私迷处点点的厮磨无数倍地放大,直直地传入了她的心房。 酥痒难耐的感觉越盛,她本能地扭动起身体,似乎想要身上的人也如画面中的男人那样,狠狠地动作。 鬼车(四)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身体生出丝丝渴求,液体越来越多。 觉察出她身体的娇软,身上的男人轻轻地笑了,缓缓地摆动起腰肢,慢慢地、轻轻地进退抽提,一下下地把分身送入她的深处,坚定又怜惜。 结实的胸膛贴着柔软bnen的胸脯,撞击磨擦,粗壮巨大的阳物在身体里推推拉拉,一会儿胀满,一会儿消退,无尽的缠绵爱恋,随着他的推拉chouch活动,慢慢升起,弥漫着两人的身躯。 肌肤相亲,水ru交融,原来是这般美好的体验。 她发髻散乱,两颊醉红,双眸渐闭,唯留了最后一点意识让自己咬紧了下唇,死死地压抑住喉间的声声shenyn。 他把唇凑到她的耳边,哑声诱哄:“别咬,叫出声来。” 她拼命地摇了摇头,把贝齿咬得更紧。 他坏坏地笑了,轻轻地把分身抽了出来,只到一半却忽地用力抵了进去,大力地撞了上去。 “啊——”一声娇呼终于从她的唇间喊出,于是所有的抵抗便都失去了意义。 他见她已识其中滋味,便也不再隐忍,用手托住了她的双臀,紧紧地抵住了hun,依着自己的性子尽情chouch起来。 她被他抵得心神俱乱,只觉得他深入的时候自己满足异常,他撤出的时候仿佛把她的灵魂也带了出去。她探起身子,狂乱的攀上他的肩,无意识地低语。 “唤我名字,子炎。” “子炎……子…炎……唔……“ 冥王一只手滑上她的腰背,紧紧地抱了她,另只手却依旧托着她的臀,把她的身体更加用力地按向他,让两人每次的契合都无比地深入,似刺穿了她的身体,直抵她的灵魂。 红色的床褥,洁白的娇躯,纠结在一起的黑发,高低起伏的shenyn交杂着ynm的撞击声…… 她用力的攀紧了他的肩膀。只觉整个人好似飞了起来,就像脱离了躯壳的魂灵,似风般轻浮,如云般缥缈。 可是她本就只剩一缕魂魄了不是吗? 她疑惑地睁着眼睛,身上之人却猛地俯下身来用唇堵住了她艳丽的唇瓣,把她所有的低沉慢吟都吞入口中,身下却更加大力地冲撞起来,迅猛无比,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尽数抽出又全部抵入…… 她口中支吾出声,在他又一次深深地抵入她的体内后,头猛地往后仰去,身体在一瞬间僵直。 巨大的快感以雷霆万钧之势流窜向四肢百骸,世界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中消失,又渐渐显现,她感觉自己似乎经历了生与死的来回,再睁开眼的时候,清晨的阳光已照入闺房之内,身边是丫环紧张的脸。 “女郎可是渴了?”丫环将水递给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一切都自是场梦境, 身体并没有任何的不适,若有,也只是疾病带来的麻痹与隐痛,她愣愣地望着窗外明媚的春光,又起身望着镜子依旧干瘪蜡黄的的自己。心头有种说不出的空落。 午后,她精神好了些,撑着身子去了书房。 寂静的阁楼里,她翻遍所有书架,终于在某处隐秘的角落里找到几本才子佳人的话本,其中隐晦地描写了男女间那事,一切形容、过程都与昨夜的情形相吻合。 她是如何凭空构想出这一切的?难道真的只是深闺寂寞。 夜里,她躺在床榻上辗转,魂识离体的刹那,她再次听到了那冰凉而沙哑的嗓音,一声声唤她,女郎——,女郎—— 不,这不是梦。没有梦境能如此清晰。 念头闪过脑海的刹那,心头涌出一阵莫名的欣喜,还有隐隐的期待。 鬼车(五)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同样看不清的夜色,鬼车一路奔驰,直至停到同样的地方。 “冥王在沐浴,女郎随我来。” 昨日的红绸同灯笼均已撤下,侍女带她穿过中厅,往后院而去,停在一露天温泉旁。 池水很干净,淡淡的浅黄色,透明见底,上面水汽蒸腾。男人裸着胸膛靠在一石壁上,听到脚步声后睁眼,朝她招了招手。 她行过去,刚想蹲下身,他忽然拉着她的手,从浴池中站起身来。 或许是池水的原因,冥王的手不像昨日那般冰凉。水珠沿着他结实而线条流畅的胸膛划过他健美的胸膛,沿着腰腹一路蜿而下,直入那黑色的丛林中,林间巨兽正沉睡。 她的脸瞬即憋得通红,慌张别过头,不敢细看。 “怕什么,你昨晚吃过的。” 他的话让她越发地面红耳赤,无措间,同忽地拉她下水,一阵水花四溅,她尖叫出声,发现自己稳稳的站在浴池内,而身上的衣服已经没有了。 “我的衣服——” “一会给你变回来。” 暖和的水真好淹到她腰步,她甚至顾不得羞恼,只慌忙地抱住整个胸脯,蹲身往水下沉。 冥王一把捞起她,拆开她环在胸前的手,俯身就朝着两团丰盈而去。 她慌忙地向后退去,险些跌倒,却见对方笑着放开了她。 “过来,帮我洗头。” 男人往深水区域而去,背对着她,将束发放下,她犹豫了一会二,还是走了过去。 她回忆起以往侍女帮她洗头的动作,拿起放着浴池旁边的皂角沾了着水抹在他散落的乌黑秀发上,双手放着他头上慢慢的拭擦,搓洗,甚至轻轻的头部按摩…… 待洗的差不多了,才勺过几瓢清水,冲洗干净满头的泡沫,然后用牛角梳轻轻的梳理。 他的头发真好。她抚摸着半浸浮在水中的柔顺乌丝。身後突然伸过来两条修长有力的臂膀,将她整个搂入怀里。 她要做什么?又是如昨夜一般? 不,她还有话没来得及问呢。 贴在她的小腹上并慢慢的向下移去,她摇了摇头,紧紧按住男人的大掌。 “我究竟活着还是死了?”她问。 男人蹙眉,眼中有些许疑惑。 “昨晚洞…洞房后,我在自己的床上醒来过来。我这样……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沉默,男人搂紧她的细腰,抬手细细摩挲着她的面颊,许久后才道:“你的阳寿还很长。” 这…… 她抬眼看他:“那我为什么会在晚上见到你,我们这算什么?” 氤氲朦胧的水汽中,冥王长发披散在双肩,俊逸的五官越发显得眉目如画。 “算什么?”冥王笑了,“我们昨日才洞房,你说这算什么?” “可是……” 余下的话语全被吞入口中,他忽然低头吻住了她。 他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吻住她娇艳的双唇。一手大手紧紧的搂住她的后背,支撑住她的身体。 熟悉的颤栗传遍全身,只得双手环抱着冥王的脖子,身体紧紧的贴近,她整个人虚空半浮在水中,仿佛全部的依靠都在冥王身上。 她正闭着双眼沈醉在他的热吻下,突然感觉大腿根部碰到一根硬物抵住了,她微睁开眼,只见一条充分勃起的粗长物事正一颤一颤的抵住她的花芯。 灼热烫人的热度不知是他的,还是泉水的,蹦起的血管似有生命在流动。 跟他那副冷清俊逸的长相不符,冥王胯下那物却生得异常雄壮威猛,狰狞。比起话本里面描写的正常尺寸要粗长许多,透过清澈的池水,她能看到那殷红亮泽,环绕可怖青筋。 (第一个故事比较简单,没太多情节哈~) 鬼车(六)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圆硕的guou在她的花蕊四周慢慢磨蹭着,并不急着进入,她的花ue不由自主的分泌出晶莹芬芳的花液,润湿了他的凶器。 “软儿,你下面的小嘴儿流口水了呢。”他轻笑着说着下流的话刺激她。 血液全都往身下涌去,她无措而难耐的抱着他,再顾不得询问什么。 双腿忽地被架起,凶悍粗大的物事,对准花ue,猛的一顶,末根插入。 “唔……”她闷哼一声,巨大的冲撞力让她身体立刻失去平衡,斜斜的往水里倒去,冥王大手一搂,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让她丰盈高挺的洁白shunru贴在他的结实的胸膛上。 身子失去的支撑点,唯一让她有着地感的地方,是他们彼此相连交合之处,他粗硬的顶插在里面,让她霎那间,有种支起她整个生命的感觉。 她紧紧环着他的脖子,感受他稳稳托住她的unbu,动作了起来。 温热的水流随着男人的动作,一bobo渗入她的体内,轻轻漾漾拍打着内壁,有一种奇妙的舒适感。 他动作很轻,每一回律动抽探都很缠绵细慢,却也很深,粗大的男物非要挤入到深处,撞压到她的敏感才肯退兵。 这般温柔,又这般折磨。 她贝齿轻咬,微微的急促着,颤抖脱力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嫣红的皮肤上细细密密的冒着一层汗水,混着溅起的温泉水在她滑嫩的肌肤上蜿蜒游走,落入池中。 冥王轻吻了一下阿软的细嫩的微张小嘴,绕到她圆润的耳垂处,愉悦低沉着说:“叫出来,这里没人!” 说完,一只手,探入她的schu,猛的戳弄了一下凸起的花核。 一阵酥麻电流从下体泛滥开,迅速侵袭着她的四肢五骸,她睁眼目光迷乱地望着他,他却腰杆一顶,刚刚才退出ue口的巨大,又密密实实的挤回她狭窄的体内。 肿胀巨大的男物霸道的撑涨开她的狭窄的yngdo,随着他深重抽搐,她忍不住尖叫起来,身体向后弓,小腹急促的收缩,忽然她猛的夹紧双脚,紧实的收缩起来。 “啊……” 一股气流冲出喉咙,她无助地shenyn,一声又一声。 深深浅浅地chouch,控制着进出的节奏,观赏她俏脸含春情潮密布的媚态:“舒服麽,软儿?”她着无力回答,他对准那敏感的软肉猛的用力一顶,顺利的听到她发出一声快慰的尖叫。 他似乎刻意要她求饶,猛然加快chouch的节奏,粗长的ynju在她的oue里飞快的进出,每次都尽根拔出再全力贯入。 她仰着脖子几欲呜咽,窄小的花ue被插得ynshu肆流,紧紧的吸附住他的阳物。 yuwng一点点堆积,熟悉的高氵朝即将来临,害怕再次无解而归,她狠狠咬住自己的唇舌,身下一紧,激得身上正动作的男人一声闷哼。 “你还没有把话说清楚……” 她的头发被水汽氤湿,长腿紧紧扣住他的腰,睁着一双清润的双眼,直直看着他,大有没有答案誓不罢休的意味。 “你——” 冥王被迫地停下动作,突然深吸一口气,抱住她沈入水中,将她牢牢的按在池底,腰部加大力度一样一下下迅猛沈重的干着她窄小湿润的lngue,次次直抵敏感的hun。 胸腔缺氧而窒息,身子企鹅因为极致的快感而高氵朝,她的指甲深深刺入他的後背,身子剧烈抽搐,花ue像死一般收缩抽紧,紧紧绞住他已经肿大膨胀到极点的yngjn。 下身犹如千百张小嘴在shun啃噬着体内的阳物,窒息间,她感到他俯身探入水中紧紧吻住她,将空气渡入她口中的同时,下体狠狠的抽动了几下,激射出一股又一股浓稠的液体…… 濒死的瞬间,眼前一片白光,身体颤抖得无法控制,她感觉自己已经飘了起来,不知去向何处何处。 她无措地飘荡着,空茫中,隐隐听到了他的嗓音,他说: 软儿,不要认真。 许久后,魂识终于回体,四处寂静地无声,她望着床头早已熄灭的烛火,久久没有言语。 鬼车(七)(改)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燃着冥灵之火的鬼车每晚之时准时出现在她的床前,载着她在人间与地府间来回。 她夜夜与被称做冥王的男子,抵死痴缠,颠鸾倒凤。 可是这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呢,这样的关系又究竟能持续多久呢? 偶尔在缠绵前,她也会蜷缩在他身子下,问他,是否此后日日都能见到他。他并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地在她身上耕耘,将她送回人间。 他只说,不要认真,他只说,她的阳寿还很长。她便从他没有说的话语里,体会出一种不详的意味。 精神尚好的午后,她总躲在藏书的阁楼里看些话本,想要了解感情以及男人……可是万千种才子佳人的套路里,独独没有冥王这一种,那般温柔,却又那般无心。 因为病重,母亲也不忍再过多管教,知道她话本或志怪异闻,不仅没有阻止,还暗自给她收罗来许多。 一日,她在神怪的传记里,看到冥王太乙救苦天尊的化身。夜间,她便问他是否果真如是,他笑,一开始确实是。 她不解,他只好解释道:冥王是按时间换任,有可能来自三界的任何一界。 “你是从哪一界来的?” “我前世同你一样。” “人界?你在任多久了?” “五千多年了。” “这么长……你不寂寞吗?” 他沉默。 “我不是第一个,对吗?” 他依旧沉默,眉头却微微蹙起,似在反驳。 “为何不娶冥后?” 冥王一手掳住她细腰,一手探入池中从她光滑细致圆润大腿往上移至她腿间温热湿滑处:“软儿,你真当我作这冥王是在享受么?” 她长睫颤抖,双腿不住扭动似抗拒着在自己私密处作乱手指,眼中波光波流转,抖着双唇开口道:“……那是什么?” “惩罚——,还有上万年才能结束的惩罚。” 他咬牙吐出这句话,扣着她的手臂,巨物抵住她的ue口,硬如铁的滚烫guou直接挨着花ue口“滋”的一声进入。 身体蓦地被撑开,胀硬挺拔的阳物激烈地膨胀,撑得yngdo内壁膣腔异常饱胀,她在顾不得其他,只扭动着身子,配合着他的chouch。 他的动作那样有力,他的唇舌那般灵活,他的嗓音那般蛊惑人心……快感的浪涛不断地拍打着,一浪比一浪高。 可是高氵朝过后,她又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一切便仿佛一场大梦。若不是那样的感受太过清晰,她险些以为自己已经病人膏肓。 一连数月,她的精神却日渐好转,一日大夫过来替她诊治,忽然一概往常的愁眉苦脸,欣喜地叫来了她母亲。 “恭喜卢夫人,小娘子的病如今算是大好了。” 郎中说什么?!她的病好了! 看到母亲喜极而泣,紧紧地把她拥入怀中,她有些无措,有些不安,似乎隐隐地预感到某些事情。 是夜,鬼车没有来,她强打着精神一直等候,直到烛火燃尽,东方既白,都不曾见听到任何声响。 后面的一个月,她几乎昼夜颠倒,每夜都强打着精神等待鬼车来接她,然而却再没等到过。 一切来的意外,去的匆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红烛妖娆,罗帐摇曳,一切都恍若一场大梦。 一月后,崔家郎君正式向卢家提亲。两家长辈商议后将婚事定在了月底。 胭脂轻拂,峨眉淡扫,她穿着大红的喜服,上了花轿。 崔家郎君,性情温良。床笫间对她也极为疼惜。 她看着崔郎埋自己她体内,蹙着眉隐忍的样子,她忽然想起了地府那一夜,那个男人也曾那般耐心地等她情动…… 而他现在呢?是否抱着另一女子温存缠绵? 身下是搁人的红枣同桂圆,她看着四周喜庆的布置,终于忍不住留下泪来。 “我弄疼你了?” 身上的人见状,慌忙地弯身替她擦拭泪水,她咬着唇摇头,生怕一个崩溃大哭出声。 三个月后,她有了身孕,两家人甚是欢喜,都说菩萨显灵。 去寺庙上香时,她顶着肚子,既没有跪拜观音或也没有朝拜佛主,却独独在阎王像面前跪了下来。 世人都怕下地狱,于是关于地府的一切都被传说地极其恐怖。 “你曾说我阳寿还很长,很长是多长?”她跪在puun上,痴痴望着面前的雕像,似乎透过那狰狞的面孔,看到另外一张温柔的面庞,“听说人间一日,地府一年,等到我死后下去,你是不是早已离任了?” 微风拂过,花木簌簌,雕塑神情狰狞,不言亦不语。她默然与之对望,似乎执拗地再等一个回答。 “施主似有所求,不如让贫僧为施主解一签如何?”有僧人看她神情虔诚,递来一签筒。 她伸手接过,微微阖眼,手起签落。 “娘子想问什么?” 她家郎君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她拿着签,一时间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姻缘已定,还能再问什么。 “夫君,我们回去吧。” 她将手中的签递还给僧人,回望了一眼庙中的雕像,拉着自家郎君,出了寺庙。 僧人持签而立,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双眉渐渐蹙紧。 一旁的弟子凑上前来,看看那签,又望望消失于门外的两人,疑惑的开口道:“咦,这可是上上签啊,师父你为何做此表情?” “这是上上签没错。可这两人……”僧人摇头,眉头蹙得更紧了,许久后才开口道,“这两人,一个前世孽重,分明活不过廿,一个此生显贵,但唯独命中无子,可怎么……怎么偏偏摇出了这般美满的签文……” (大家都说结局仓促,于是改了一下。 这是短篇,关键还是靠大家脑补,我不想过度描写,只提醒两点: 1. 冥王受的惩罚,女主前世孽重,侍女说女主出身的时辰正好…… 2. 人间一日,地府一年。冥王在任的五千多年,和往后的一万多年,换成天数……) 鬼车—打赏章节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amp;amp;mp;l;mg srcamp;amp;mp;quo;ddbook65574145rcles6687589amp;amp;mp;quo; lamp;amp;mp;quo;amp;amp;mp;quo; amp;amp;mp;g; 姻缘镜(一)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长安六月,酷暑难耐。 知了躁动不安地嘶鸣,院中大树擎天而茂,却纹丝不动,翻不出一丝风。天气苦热,喻府南轩,侍女们正忙活着将沾水的澄水帛挂到几处窗沿下。 “今日大暑,我们个个都热地冒汗,怎么阿碧你的手却这般凉滑?” 公子喻衡午休后起身,接过婢女端来的杯盏,触到对方冰冰凉凉的手指尖,有些诧异。 “大概是体寒吧。”阿碧答。 “都说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我看阿碧倒是妙人儿一个呢。” 喻衡放下茶盏,起身时,抬起手指轻佻地摸了摸阿碧的脸颊,阿碧微微后退两步,退身避开, 她到他身边伺候已经三年了,负责他的衣食起居。本是朝夕相对亲近关系,她对他,却一直守礼而疏淡。 那态度,有时都让他险些忘了当初从那人手中讨要了她来的目的。 喻衡哼笑了一声收回手,移步到镜前坐下,阿碧跟过去,取了一旁的木梳,帮他梳理头发。 手握青丝,细细梳拢,喻衡闭目享受着身后人的动作,睁眼之时,忽地感觉有些不对,许久后才反应了过来:“怎么……怎么这镜中没有你?” 平滑的镜面,将屋内的一应陈设都照了个清楚,可是镜前照映出来的影像却只有一人。 喻衡诧异地转头,见阿碧神色如常地取了发冠帮他别好,抬眸瞥了一眼铜镜,再次垂首恭敬地开口道: “这是夫人前些日子寻来的姻缘镜,据说男女一同站在镜前,能有幸结为连理者,方可在镜中见到彼此,如无缘,便只见各自。” “……你的意思是?” “奴婢岂能有此福分同公子——” 竟有这种镜子?意识到阿碧要说的话,喻衡蹙了蹙眉,朝着一旁正挂帘子的侍女开口道:“翠微你过来。” 一旁挂帛的女子停下手中动作,快步走到喻衡身边,“公子有何吩咐。” 镜中忽地多了一个纤细的身影,喻衡不语,眉头越攒越紧,好一阵后才有些不甘心地问镜子后的翠微道: “你可能看到镜中有何人?” “这……”翠微惊讶,在喻衡不耐烦地神色中开口道:“自然是公子同奴婢。” 喻衡抿唇,目光越发地晦涩,翠微莫名其妙,转头去瞄阿碧,却见她恍悟似的笑道:“夫人遍寻不得,原来公子的有缘人早就在府上了。” 阿碧的一句话,让喻衡同翠微心头俱是一惊。 午后的庭院,异常静谧,只有知了在树上乱了节拍的嘶鸣,许久后,喻衡率先打破了沉默,转头对阿碧道,“晚上来我房里伺候。” “这——”阿碧愕然,“公子,这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阿碧哑然,翠微抬眸,目光在两人之间转动,忽的记起,第一次见到阿碧时的情形。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晚上,她被老夫人差人送到喻衡府上,阿碧出面给她安排的房间。 出尘的容貌,娉婷的身姿,身上找不出半点为奴为婢的气质的阿碧轻声开口同她道:你随我来 有这般美人在跟前,她要如何才能令老夫人不失望。 她忐忑跟在阿碧身侧,目光不自觉地偷偷打量她,当她将她带到房间,让她准备时,她忍不住唤住她:“姐姐,我有点害怕……” 那夜月光明亮,阿碧看上去就像镀了层柔光,一丝一毫瑕疵都没有。然而她的眼神却有些意外,半晌才问:“为什么?” “我……我第一次……那个什么。”翠微很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问:“公子凶吗?” “……还好吧。” “那他在床上喜欢折腾人吗?” 阿碧眨眨眼睛,半晌说:“应该……不大喜欢吧。” 翠微看他并不严厉的样子,于是更加厚了脸皮同她请教,阿碧终于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忍不住解释了一句:“你误会了,我只是公子的婢女。” 她只是喻衡的婢女。 到府上两年,翠微伺候喻衡久了,这才明白阿碧并没说谎,可是,有眼色的人都能看出喻衡对她的不一般,这样单纯的主仆关系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房内,喻衡同阿碧两人沉默地对望,似在较劲。 翠微自觉地退开,关上房门的刹那,她想,一切,明日就知晓了。 姻缘镜(二)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房门关上后,两人的对峙的意味愈发明显。 阿碧站在那里,恭敬而沉默,唯余脸上的淡漠,无声的诉说着拒绝……那模样,让喻衡想起当年在洛阳时,她伺候他的的情形。 那是四年前的冬天,胡人在北边叛乱,叛军从范阳起兵攻打过来,东都瞬即沦陷了。朝廷派来援救的军队无力回天,只好慌乱撤去,留下百姓面对贼人的鱼肉。 喻衡当时恰巧来东都做生意,不幸遇此变故,本以为将送命于此,不料叛军碍于他的家族与他的才华,并未杀他,反而意图拉拢。 叛军随即在洛阳称帝,已然归顺叛军的昔日友人以各种借口将强留他在洛阳,又以担心他人身安全为由,将他的自由限定在城郊一地势偏僻别院中。 阿碧便是那时友人差送到他跟前伺候的婢女。 相识多年,好友自然知道他的喜好。是以见到阿碧的第一眼,喻衡便知道这是美人计。 他做好准备对美人的殷勤照单全收,却发现对方并没有任何越礼的行为。 她恭敬周到,却寡言少语,行事持重而严肃,空有十分姿色、却无半点风情。一点都不想别有目的的样子。 还是说,这其实是另一种勾引? 客居的日子无聊,一日宴席下来,喻衡故作醉酒,唤了阿碧来跟前伺候,却在对方扶他坐起时,揽住了她的腰肢。 今晚留下伺候? 偌大的屋子里,紫金香炉浓重熏香弥漫,盖过他身上杜康酒的气息,他将头抵在她肩上,轻嗅着她身上醉人的相惜,下颌沿着她美好的肩颈曲线游走,语气轻佻且挑逗。 她兀立那里,手里还端着殷勤倒来的温水帕,既没有娇羞慌张,也没有怨愤恼怒。只淡漠的开口道。 公子,这不合适。 不合适?那你主子放你在我身边做什么? 他笑,不依不饶,伸手换上她纤细的腰肢细细摩挲,她伸手抓了她的手,一贯冰冷的神情终于有了细微的裂缝,微微颤抖声音带了几丝求饶的以为:公子…… 如果那个时候要了她会如何?是不是后来转瞬就忘了。不会再这般心心念念。 喻衡做过无数次这样的假设,然而事实是,那一次,他鲜有地看走了眼,以为自己只是遇到了一个胆小木讷的侍女,最终松开手,任由她脱了身。 翌日,他醒来,喉咙哑地发疼,刚唤了一声水。下一秒,一娇软的身影便渡步到他跟前,青葱白的手指捧着杯子,用恨不得贴在他身上的距离喂他水喝。 阿碧呢?他问,接过杯子同她拉开距离。 主子将她调回府上了,以后由奴婢伺候公子。 正在为他整理衣裳的侍女顿下动作,青葱的玉指停留在他衣襟处按压挑弄,抬头望他时眼波流转。 换了,这算什么?是他昨晚真的冒犯了她,还是友人发现她并不能诱他上钩。 整个冬日,喻衡再没见过阿碧,正月,叛兵在东都称帝,天渐渐暖和了起来,但朝廷的形势却越来越不乐观。 京城终于也失守了,天子一行人仓皇西逃,喻衡听闻消息,痛心之余,思归的情绪渐浓, 三月,友人请他过府上赴宴,几番推辞不过,他只好出席。 友人闹市的府邸上,他再次见到了阿碧。她捧着一捧桃花。与他撞了个满怀。 这花开得真好,给你主子送去?他蹲身捡了一支在手中把玩,她忽然抬头看他,欲言又止。 怎么,这才几日不见就不认识了? 他出口揶揄,她垂下眼眸,捡了一会儿花枝,忽地开口道: 你想离开洛阳吗? 自然。他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漫不尽心地回答了一句。 或者,她艰难的咬了一下嘴巴,我可以帮你。 你?他眉毛微挑。 是的,我。 他笑笑,没放在心上,更没问她原因。直到宴会上面前,阿碧当着友人的面开口,她要为他舞一场时。他才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水袖抛出时,一个妖惑的转身,半遮半掩,她终于露出自己遗世的容颜。她含笑,妩媚的,邀宠的,却又无辜的,单纯的,楚楚可怜的。他从她一贯淡漠的脸上看到了别样丰富的神情。 舞影婆娑,艳惊四座。他当场愣了,他知她有十分颜色,却不知她也可以这般情致妖娆,风情旖旎。 那夜,喻衡才知道,阿碧原来并非空有姿色。 他有些痛恨她的欺骗,又忽地想起,她明明什么都不曾说过。一切是他自己的猜想而已。 一个魅惑的眼神,同阿碧的水袖一同再次抛向他,喻衡从她眼中读出玄机,走到友人耳前,说,今夜要她到他房里。友人满意的笑,看着喻衡离席而去。 那夜,他并未饮酒,却在温柔的月光中有了微薄的醉意,。当阿碧她的水袖妖娆的环上他的颈项时,他其实很想假戏真做。 可是,他又更重要的事要做。 闹区的府邸不必郊外偏僻,在阿碧的帮助下,他终于得以顺利出逃,并在城中隐匿几日后,逃回京城。 临别时,他让阿碧同他一起走,她只摇摇头,坚决的沿着原路返回。 一年后,京城光复了,又过不久,东都也光复了,昔日叛军心腹都成了阶下囚。他写信给昔日囚禁他的友人,劝他积极认错,并表示愿意帮他奔走说情……而信的结尾,他向他讨要了阿碧。 信寄出月余,杳无音讯。失望与日俱增,就在他以为此生都无缘再见阿碧时,阿碧却淡漠着一张脸,站在喻府外,叩响了喻府的大门。 姻缘镜(三)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你先下去休息吧,晚上再过来。”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喻衡,一幅再无商量余地的表情。 阿碧还想再说什么,喻衡理了理衣衫,先行出门了。 是夜,阿碧并没有听话的去喻衡房里,喻衡在中厅宴客,听奴婢禀告阿碧已经先睡下后,眉头蹙了蹙,吩咐侍女道,让阿碧换套衣服过来。 “阿碧,爷今晚游戏输了,不如你给大家跳支舞吧。” 大厅灯火通明,坐在主位的喻衡手支着下巴,半撑在桌案上,五官立体,眉骨深邃,如墨的双眸直直望过来时,让人有种溺水般的窒息感。 阿碧微愣,过了一会儿才垂头道:奴婢不会跳舞。 不会跳舞说起谎来居然脸色都不曾变半点。喻衡似笑非笑,指桌边的一大壶酒道:“看到没,这是爷输了的惩罚,不然你帮我喝掉?” 本是吓唬她的话,谁知阿碧二话不说,将就倒在一旁的杯中喝了下去。 喻衡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想要阻拦时,阿碧已经将大半壶酒都喝下肚子了。 主人家再无心情,宴会很快便散了。 阿碧昏昏沉沉,恍惚中也不知谁扶着自己回了房间,一杯醒酒茶后才稍微清醒了些,看清是喻衡搂着她。 灯火下阿碧雪白的面颊泛出微红,嘴唇微微张着,不用触碰都能想象到那细腻柔软的感觉;她好像完全没弄清情况,眼神怔忪而又水光粼粼,那一瞬间简直动人心魄,几乎能让人活活溺死在里面。 喻衡喉咙发紧,下意识撇开目光,没好气的开口道:“不就是跳支舞吗,宁可喝酒也不给爷面子?” 本是揶揄的话,不料阿碧呆呆地眨了眨眼睛,语调含糊开口道:“怕……” “怕什么?”喻衡莫名奇妙。 阿碧没有回答,突然伸手攀住喻衡结实的胳膊,然后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喻衡:“……” 夏日的衣衫本就轻薄,隔了一层喻衡都能感到掌中肌肤的柔软光洁,她喝醉之后体温也不曾升高,皮肉都凉凉的,滑滑的。喻衡的手不觉收紧,恨不得用她体温舒慰自己的浑身炙热。 “阿碧,当初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问题,他问过许多次,但阿碧从来没有回答,如今醉了也一样沉默。她大片皮肤就这么紧紧贴在一起磨蹭,蹭得他火气直往下涌。 撩人的本事倒是不小,明明是个不解风情的主 喻衡心头暗笑,阿碧却抓住他的手,往自己微红的脸颊上蹭,像猫一样眯起眼睛很舒服的样子。 喻衡看着他,全身上下的火几乎要把意志力烧尽,下身一阵阵硬得发疼,开口时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听不出来:“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 “公子。” “哪位公子?我没有名字吗?” “公——” “叫我名字!” “喻衡。”阿碧终于开了口。 喻衡刹那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阿碧睁着眼直直望着她,语调婉转地又唤了一声:“喻衡。” 夜色如迷雾般笼罩了这封闭的厢房,烛火映在阿碧脸颊、侧颈、以至于幽深的锁骨和肩窝,每一寸裸露出的皮肤似乎都泛着暧昧勾人的光泽。 yuwng如渐长的洪水,淹没过他最后一丝理智。 喻衡俯身死死盯着阿碧神智恍惚的脸,粗重火热、难以自制,半晌终于对着那微微张开的唇亲吻了下去。 那当然不是喻衡第一次亲吻,但却是第一次产生触电般战栗和刺激的感觉。 他不知不觉就加深了这个吻,在阿碧柔软的口腔中攻城略地、来回扫荡,火热的唇舌如同就此融化在一起,连牙齿和上颚都被无情地舔舐和侵略。 好香,好软,那微凉的温度让人好似上瘾般怎么都要不够。 喻衡堵着阿碧的嘴唇,跨坐到他身上,继而三下五除二把衣衫给解了。 阿碧依旧昏沉,她无意思地缩了一下身子,烛光下那白皙软滑的皮肉和凹凸有致优美的身体线条就像带着勾人的光泽一般,让喻衡急促呼吸着,简直硬得要爆炸了。 他其实不屑对女人做这种事,毕竟阿碧意识不清,很难说她自己愿意不愿意。 但管他呢? ——她肯定喜欢我,喻衡反复想。他肯定一直非常喜欢我,要不然当初为什么冒着危险帮他,要不然这些年为何尽心尽力侍奉他,要不然为什么刚才口口声声喊他的名字? 姻缘镜(四)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喻衡的手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游移,一寸寸滑过她美好的曲线。另一只手顺着衬衫的边缘探进。阿碧发出破碎的shenyn,喻衡只觉得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她点燃开始肆无忌惮的叫嚣着。 他托起她的后脑,将她的衣服一丝丝剥去,看着身下全身都散发着浅色光晕的身体,他只觉得身体里的焦灼越来越强烈。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对他有过如此大的吸引力,手下的触感让他瞬间有些失神。 他含着她的耳垂,在她颈间留下自己的印记。手抚着她胸前腻绵软的起伏,指尖逗着渐渐挺立的蓓蕾…… 阿碧被他逗弄得浑身虚软,面色潮红地咬紧唇肉,隐忍着不敢发出声音。 “湿了吗?” 他生出手指往下探去,阿碧瑟缩了一下,他压住她的身子,感受到些许湿意,他慢慢地往里研磨,她难受的蹭着,眼神氤氲,巴巴的望着他。 喻衡看着她萋萋的眼,心里越发燥热。他伏在她身上,撑起双臂看着她。浓重的鼻息洒在她脸颊上, “想要吗?”喻衡抵着她的额头,盯着那双微红带水的眼睛,“说你喜欢我,我就给你。” 她咬着唇没有回答,他从已经软化下来的oue中骤然抽出手指,在她因为摩擦瞬间战栗起来的同时,死死压在她身上,铁硬的性器便随之顶在了那滑腻的大腿内侧。 就算是在意识朦胧的情况中,阿碧都能感觉到那滚烫炙热,她本能地扭动着身子。喻衡轻笑着扳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盯着自己:“叫我名字,说你喜欢我。” “……喻……”阿碧含混不清道:“喻衡……” 那尾音带着虚弱的,像是示弱、又像是讨好和求饶。这种情况下的求饶就像更猛烈的电流狠狠打在了喻衡已经沸腾起来的神经上,他不再纠缠,就着她湿滑的甬道,毫不留情插了进去! “……啊!” 瞬间阿碧整个人都僵了,十指紧紧抓住床单,指关节都泛出了青白,甬道在强烈的刺激下剧烈痉挛想把那巨大的性器推出去。 然而吸附却产生了更迅猛的快感,喻衡条件反射抓住他手腕,连半秒钟都等不及,就借力狠狠把自己勃发的硬棒完全、彻底捅进了他体内! 阿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本能的收缩着,额头都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怎么这么紧?” 他分开双腿,缠在他紧实的身体上,试图让她好受些。这样的姿势让两个人亲密毫无间隙的贴合,属于他的yuwng清晰的抵着她,她甚至没有一点退缩的余地。 同阿碧周身范凉的温度一样,她的甬道也有些微凉,但湿滑紧致,在强有力的入侵下竭力痉挛抽动,让喻衡险些坚持不住。 他咬牙压下过度激动的qngyu,开始压着她抽动起来。 缓慢而彻底的动作,每次进入时深度都到了恐怖的地步;抽出时却又退到底部,将清晰的摩擦感无限放大,甚至隐约能带出内部一丝嫣红的媚肉。 阿碧被撞得哑着嗓子险些发不出音,她本能的依附着她,揽着他的肩头仰头,花ue一张一合地shun着,喻衡就在那甜美紧窒的shun中一点点失去了控制,chouch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狰狞勃发的性器不断狠狠鞭笞那柔嫩到极点的内部,ynm的声响充斥了整间卧室。 纠合的两人,感官清晰又敏锐的嗅到了彼此结合的快感。 喻衡结实的腰身,有力的挺进,阿碧躺在床上,长发垂落在床沿下,被顶得就像整个人被贯穿了一样,yn带着哭腔断断续续,不断试图往前爬来缓解太深的顶撞。 “喜欢吗?爷比你原来的主子如何?”喻衡卖力地动作着,刻意在最深处敏感的那一点上研磨、操弄:“比他大么,嗯?比他操得你爽么?” 阿碧失神的目光盯着他,长长的眼梢如胭脂般染得通红,粼粼水光在眼底晃来晃去。 “不说吗?” 喻衡稍微退出,紧接着又准又狠一下捅入,性器坚硬硕大的顶端无情打在那一点上,阿碧顿时爆发出“啊!”一声嘶哑的惊喘,整个人软倒在雪白的床单上。 身下人儿如今的表情可比平日里生动可爱多了。 喻衡却从这欺负般的行为中获得了某种快感,他居高临下俯视着阿碧,看着他布满冷汗的优美脊背,看着他被迫对自己打开的大腿,以及阴影中吞咽着自己粗大性器的幽深小口,一种难以言喻的征服感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 “叫我名字——”喻衡再一次缓缓顶入,滚烫性器将剧烈痉挛的媚肉硬生生挤开,直至插入到身体的最深处,既而俯在阿碧耳边seqng地开口道:“求我,我就轻些,不然小心我把你干得下不了床……” “喻衡…啊……喻…喻衡……喻…衡……“ 阿碧哑着嗓子,破碎的喊着喻衡的名字,然而身上的男人并未依言放轻动作,反而在她哭泣吧的喊叫中越加大力征伐起来。 阿碧全身颤栗,手指紧紧抓着床单,经受着如疾风暴雨般强烈chouch,本就酒醉的意识更加迷乱,混乱中她只能配合着喻衡,一次次发出混合着痛苦和qngyu的,连声音都嘶哑得变了调,只能紧紧攀附着身上之人,像是要与他融为一体。 最终高氵朝的时候喻衡深深插在他体内,大股浓稠的jngye完全射了进去,烫得阿碧甬道直缩,连哭都哭不出来,泪水把脸颊浸得透湿,看起来楚楚可怜又春情无比。 姻缘镜(五)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喻衡低头亲吻他,扳着他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唇舌火热摩擦,抵死缠绵。 高氵朝之后很久他都深深埋在阿碧体内没退出来,在温暖的余韵中还时不时顶两下——这顶弄虽然轻微,但每次都让阿碧敏感的身体下意识颤抖,发出破碎的、含混不清的shenyn声。 喻衡却很享受这种充满占有意味的支配感,他不停撩动阿碧耳侧的鬓发,在她汗湿的脸颊上亲吻,一点点吻去眼梢上未干的泪痕,动作轻微又温柔。 “喜欢这样么?”他略带逗弄地贴在阿碧耳边问:“你早就喜欢我了是不是?” 阿碧却伏在雪白枕头上几乎要睡过去了,脸上qngyu的潮红尚未消退,看起来格外诱人。 喻衡心里早认定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无法控制就是要去问她,逗她,不让她真正睡着。闹了半天后喻衡又硬起来,他毕竟年轻强壮,射过一次后并不完全满足,很快顺着刚才已经被侵犯得熟透了的ue口再次顶了进去。 这次进入得比刚才稍微容易点,朦胧中阿碧不舒服地挣扎了下,随即被喻衡不容拒绝的按了回去。甬道因为刚才的jngye润滑而变得更好插,可能是射过一次的原因,喻衡刻意放慢了节奏,最终比刚才拖延了近一倍的时间才再次射出来。 阿碧的声音已经彻底哑了,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睁眼无助地看着他。 那有些畏惧的神情却让喻衡觉得有些好笑,凑过去问:“你看我做什么?” 阿碧呜咽了几声,喻衡温柔地威胁:“再看小心我再来一次。” 阿碧不知是听懂还是没听懂,蜷在被褥深处瑟缩了一下。喻衡笑了,刚想抱她去清洗,她身下某滩红色的物体却刺痛了他的眼。 她还是个处,难怪刚才进入时有阻碍,他只当她太紧,没想到…… 她跟在她之前的主子身边那么多年,他居然没碰她? 惊愕,惊愕后又生出丝丝欣喜。 喻衡叫人备了水,把他抱去浴桶里清洁。他是射得太多了,姿势变换时jngye顺着阿碧的大腿缓缓流下来,在布满指印和红痕的肌肤上,煽情得难以形容。 早知道她是第一次,他该温柔些的,喻衡在温暖水汽中清洗阿碧一丝不挂的身体,一边还断断续续地吻他。 在这过程中阿碧一直盯着喻衡看,那目光就像要确认是他似的——许久后喻衡再回来吻她嘴唇时,就感到阿碧隐约有了一点回应,甚至还主动向她怀里贴。 这下子,饶是喻衡想要节制也难了,他低头亲吻她,在亲昵粘稠的氛围中很快再一次有了反应。可能因为在水中的关系阿碧比刚才放松,喻衡轻车熟路插入进去的时候,她竭力扬起头来缓解那巨大的压迫感,水汽中脖颈线条修长优美,咽喉皮肤纤薄得能看见血管。 喻衡就着这个面对面的姿势抽ch,而这次阿碧竟然很明显就湿了,水又多又滑,湿润绞紧的媚肉痉挛着吮吸ynju,喻衡被刺激得不断粗喘,最终两人同时在热水中酣畅淋漓地射了出来。 喻衡紧抱着阿碧shshlnln的身体,在两人交错的声中用力摩挲她潮红的脸,似乎想说什么。然而阿碧却攀着他精壮的肩膀,额头抵着他肩窝,高氵朝后仅剩的神智实在支撑不住意识,就这么一下睡了过去。 喻衡也不再逗她,最终只低头吻了吻她湿润的鬓发,抱她出来浴桶,帮她擦干净身子后揽着她满足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阿碧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她睁开眼睛望着周遭的一切,有整整几分钟的时间处在晕眩中,脑子里混乱得什么都想不起来。 “醒了?” 身旁的人感受到怀中的动静,也跟着睁开了眼。 他撑着身子就要过来吻她,她慌乱睁开他,骤然起身,整个人因为过度惊骇而说不出话,看着喻衡的神情几乎就像见到了鬼。 “怎么了?” 喻衡坐起身,裸着身子,精悍的肌肉一览无余。他英俊的面孔神清气爽,面对阿碧难以置信的目光却完全没有任何意外的表示:“怎么,还不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阿碧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低头看看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半晌嘶哑道:“我们……这是……” “睡了,你知道是我。”喻衡一开口就堵死了阿碧任何后退的余地,带着餍足的神情挑眉直视着她。 晨光中阿碧的面孔白到透明,因为刚刚睡醒的关系,眼梢还有些泛红——这个样子看着其实有些柔弱的意味,但她的目光却恐惧又骇然,刹那间喻衡甚至觉得里面有些崩溃的东西。 是的,就是情绪崩溃。 她怎么可以这样,她难道不喜欢他? 姻缘镜(六)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暴雨,碧纱湘帘抵不住晚来的风。喻衡在屋内烦闷地练字。 要了阿碧后的第二日,他从阿碧脸上看到了崩溃的情绪,他以为她担心他白要了她,耐着性子许诺日后娶她,还特意将她拉到了姻缘镜前,谁知镜子映出了两人,阿碧却是更加崩溃了。 那模样,简直比见了鬼还吓人三分。 她心头是怎么想的呢,难道他就这么可怕! 心头不悦,喻衡直接给阿碧放了三日假,不料这丫头竟是消失地连个人影都不见,像是有心要避开他一般。 “帮我把阿碧叫过来。”在无心情写字,喻衡啪的一声搁下手中的笔,对一旁磨墨的侍女开口道。 “公子放了阿碧,阿碧这几日都不在后院。” “不在后院?她去了哪。” “那日我见阿碧姐走得匆忙,我没来得及问。”侍女想了想道,“许是去亲戚家。” 亲戚,她在这长安城中有何亲戚。 喻衡忽地更加烦躁了,他叫人留心,阿碧一回来便告诉她,谁知直到第二日早上,看门的人都不曾见到阿碧回来。 这是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 一连热了半个月,这两日京城忽的下起了暴雨,瓢泼似的雨水没完没了地洗刷着长安城,喻衡听着雨水砸落屋顶噼噼啪啪的声响,忽地有些担忧。 召来府上所有婆子丫环,竟然没有一个人听说过阿碧提起过京城里的亲戚,喻衡暗自蹙眉,忽然听某个也常在自己身边伺候的 匆忙赶到阿碧所在的院子一切并没异常,桌上的木梳都还,似乎,喻衡暗自松了口气,又忽的听翠微开口道。 “阿碧姐这次出门似乎有些奇怪。” “有何奇怪?” “她同我叮嘱了一堆公子的喜好,还特意跟我交待了公子的咳嗽之症。” 喻衡身体一向硬朗,若真要说又什么毛病,那就是每年都会发作的咳嗽,可都是在春日的时候发病,这个时候提这病做什么。 难道…… 一个念头嗖地窜过喻衡心头,他顿时脸色苍白,抬脚就往阿碧的房间而去。 梳妆台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床铺也是。喻衡忍不住拉开一旁的柜子,首饰都在。箱中衣服也是满满的,喻衡稍稍松了口气,却仍是止不住的担忧。 当初同友人讨要阿碧时,对方还没回信,阿碧自己就来了,喻衡心头欣喜,也没在意许多,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才发现,阿碧的卖身契并不在她手里,她失踪或出逃,他甚至没有报官的权利…… 不会真的遇到什么事吧,喻衡理了下衣衫,就要出门托人去寻阿碧,门房却回禀说,阿碧回来了。 喻衡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阿碧拎着斗笠,一声泥泞地回到房间时,就见到了正坐在房内等自己的喻衡。 “公子——”阿碧唤了一声。喻衡抬头,就见阿碧头发湿乱的粘在脸上,一身都被雨水沾湿了,裤腿上还带着泥点子。 “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回来的时候遇到大雨,摔了一跤。” 喻衡蹙眉:“去哪了,来回怎么也不跟爷说一声。” 阿碧默了一会儿才道:“姥姥家。” “你在京城还有个姥姥?” 阿碧垂着头,低低应了一声。 喻衡还想再问什么,将阿碧一身狼狈,身子因为寒冷微微瑟缩,终久挥了挥手:“先去洗个澡吧,别着凉了。” 姻缘镜(七)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阿碧洗好澡去到喻衡别院时,喻衡正坐在长亭的石凳上,发呆,抑或说凝思。晚风翻过他手中的书卷,他的眉目凝重。 “石凳太凉,公子垫个puun吧。” 阿碧取了puun递过来,喻衡没接,却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公子!” 阿碧惊呼,喻衡只抱着她,手刚好在她腰上,头搁在她肩头,好似累了一般揽着她,让阿碧忽然停止了挣扎。 “阿碧,知道你不在这两日我有多不习惯吗?” 喻衡看着阿碧的眼睛问。他声音和缓、温柔、带着不动声色的诱惑。阿碧如同沉溺在了那深邃如海般的眼神里,只怔怔地看着他,连眨眼都忘了,许久后才别过脸,有些委屈得开口道:“是公子自己放我假的……”“……” 喻衡错愕,无奈地敲了敲她的脑袋:“真不知你这是怎么长的。” 阿碧不解,抬眼看他:“公子——” “别叫我公子,叫我名字,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喻衡直直望着阿碧,空气仿佛突然静止又缓缓开始流动,带着厚重温暖的粘稠,将他们渐渐拉近在一起。这次阿碧总算有些懂了,她羞赧垂头,喻衡探过身亲吻他,一开始是断断续续的、绵长的接吻,阿碧在换气间隙中发出软弱的shenyn;那声音落在喻衡耳朵里如同被qngyu洗刷过一般,带着细微的沙哑,让他每一根神经都充满了焦渴和灼热。紧接着他加深了这个吻,记忆被拉回到三日前那癫狂的夜晚,阿碧被他按住一下下贯穿,凶狠如同野兽征服自己利爪下美丽的猎物——那时这个人也只能徒劳地哭泣和痉挛而已,随着身体被侵犯的频率而紧紧绞住床单,鲜红湿润的唇无意识张着,丝毫不能抵抗他肆意的亲吻。喻衡呼吸粗重起来,把阿碧箍地更紧,抬头看着他:“阿碧,你喜欢我吗?”阿碧眼皮微红,含着水的眼底一眨不眨。喻衡放柔声音,神情充满诱惑:“说你喜欢我。” “……”阿碧在他期盼的目光中张了张口,却只发出一声含混的呢喃。 “你不喜欢我吗?” 喻衡一边开口,一边将手掌移到他胸下,用拇指依然暧昧地摩挲着她的,阿碧觉得身子越来越软,呼吸急促起来。 “你不喜欢我吗?那天晚上哭着喊我名字的人是谁?” “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帮我逃出李府,为什么要背叛你主人?” “你不喜欢我,干嘛巴巴的在这府上待这么久?” ………… 喻衡步步紧逼,阿碧别过头,喻衡温热的吐息就吐在她耳际,一声声的催促。 “……喜欢”终于,阿碧服了软,低低开口道:“阿碧喜欢公子……”喻衡就像得胜的将军,抬起阿碧低垂的头,再次亲吻上去。 怀里的人身子微微有些暖意,并不是一贯的冰凉,喻衡有些诧异,扳过她的身子,却见她双靥绯红,眸漾秋水,气促而急,洁白的贝齿咬着红唇,越发映得那花瓣似的唇仿佛要滴蜜一般。 看来成了女人,这身子越发敏感了。 喻衡看的心痒痒,一手牢牢箍在阿碧的腰侧,一手摸到阿碧的束腰上扯开。 阿碧暗呼一声,却没有推拒,喻衡的的手指倒不慢了,轻松就解开了阿碧的束腰,衣襟,让她半个雪白的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下着雨的天色有些暗沉,可即便这样,阿碧那肩膀的肌肤却泛着柔光,手指划上去,仿佛摸在酥酪上一般,光滑细腻柔嫩。 喻衡忍不住俯身贴上前,嗅个淋漓。同时手指尖顺着阿碧的曲线,缓缓滑过她腰际的凹谷,爬上臀峰。 阿碧只觉得身子软得无力,快要化成一团水了,喻衡收紧腰,他的手指缓缓抚上高峰,隔着肚兜咬上了那雪尖。 “公子——” 阿碧惊呼了一声,身子一颤,觉得身下一股热流涌动,气喘不及。在喻衡的挑弄下浑身紧张,那丰圆的臀不禁就收了拢来。 喻衡一面含着,手指往下动作,阿碧的腿一紧,果然感到他的手指探入了她的双腿之间。 “公子……别……这是在外面。” 阿碧羞着求饶,却见他的唇齿借势咬了她的肚兜离身,两团雪白喷薄而出,莫说他,就是自己看着都羞人。 “不会有人来。” 喻衡置若罔闻,拉着阿碧的手往他腰上探去。借着她推拒的手顺势一拉,轻易而迅速地拉下她的亵裤,将她的腿环在他的腰上。拉着她的手这才摸上他的腰带,含着她的雪尖道:“上次弄疼了吧,别怕,这次不会疼了。” 他握着她的手,拉下裤链露出硕大凶狠的性器,用它将潮湿痉挛的媚肉一下下挤开,重重刺激深处最敏感的那个点,欣赏阿碧屈辱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qngyu;同时俯身亲吻含吮阿碧通红的耳朵。“喜欢吗? 他在她耳边逗她,她红了脸不肯回答,他轻笑,紧接着大力纵横挞伐起来。 身体随着他的顶弄来回颠簸,半裸的肌肤暴露在湿润的气流下,阿碧攀附住喻衡,愈加急促。 “叫出来——”喻衡吻上阿碧的唇,不让她有咬唇的机会。 shenyn从阿碧嘴里溢出。她白净修长的双腿无力的环着他,全身的重量似乎都被他轻易托起,再死死按下去。 她被顶的额角都渗出了薄汗,一头黑发散在颊边,薄槿晏捧着她的脸动情的亲吻,舌尖舔舐着她细腻的肌理,她承受着他的强悍侵入,身体酸胀难堪,腿根湿泞一片,淅沥的雨声、清脆的撞击声和黏腻粘连的水渍声交织在一起,交融于沉沉的夜色中。 半晌后云歇雨散,喻衡拿起阿碧的肚兜为她拭了拭腿间的泥泞。从背后搂住她,让她匍匐在回廊上上,以手撑着栏杆。 ………… 又一番折腾,最后结束时天色已近全黑,因为彼此精力消耗都很巨大的原因,阿碧支撑不住都快睡过去了。喻衡让人送了晚饭过来,拿温热肉粥一勺勺喂她,强迫他在半睡眠状态中也喝下去大半碗,才放她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喻衡做好了被翻脸不认人的全套准备——他跨坐在阿碧身上,蹙眉紧紧盯着她,看她在晨光中一点点睁开眼睫,做好准备面对她再一次的情绪崩溃。 谁知阿碧睁开眼又紧紧闭上,重复了好几次后才清醒过来,迷迷瞪瞪望着横跨在自己腰间的喻衡:“公子?” 喻衡呆滞半晌,许久后才从她身上翻身下来:“饿了吗,我让人从吃的过来。” 姻缘镜(九)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阿碧并没翻脸不认人,也没崩溃,不过很快喻衡又发现了不对劲,因为阿碧自然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像往常一样伺候自己。 洗漱穿衣还可以看做情人间的情趣,可吃饭时,阿碧垂手恭敬地站在他身旁帮他布菜时又是怎么回事。 喻衡再忍不住了,放下筷子,拍了拍自己大腿,命令道:“坐上来。” 阿碧有点愣,像没听清一样转头又眼神请示他,喻衡直接一把拉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将她禁锢到自己的怀中。 “公子!” 虽无其他人在场,但饭厅的门窗都敞开着,阿碧急着要从喻衡身上起身,喻衡却将手臂收的更紧,扳过她的脸,朝着那张合着的红艳的唇瓣,狠狠地吻了上去。 怀中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喻衡吻够了了才松开阿碧道:“你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 “人家丫头勾引完主子,要不就持宠而娇,声称下不了床,要主子伺候;要不早早起床,化好妆弄好头发,再性感地躺回去,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睡眼惺忪给主子来一个早安吻;媚眼如丝地撒撒娇,勾地主子再来一次……你看看你。”喻衡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一大早上没个反应就算了,这会还生怕给人看到……知不知道这里里外外多少女人惦记着爷?你还不趁机让她们都死了心。” 喻衡说着,伸手去捏阿碧的脸蛋,阿碧本是垂着头,听完他的话,忽然抬眼看他:“公子倒是有经验。” 这丫头平日不怎么精灵,呛起人来倒是一阵见血。 “我这还不是听他们说。”喻衡咳了咳了咳,“这样的戏码在你以前主子那可不少,你一点都没听到看到” “有。”阿碧想了想:“……不过主子一般都是给座宅子将人安置出去。” “宅子?这可不行阿碧。”喻衡想了想道,“宅子我不能送你,因为你早上起来的表现实在太不合格了,到现在都没给我一个早安吻——有付出才能有收获,总是惯着你不劳而获的话以后就会被你骑到脖子上耀武扬威,爷我不会这么傻的。” 喻衡这么说不过是逗逗阿碧,想要她主动些。 但阿碧明显没有这样的自觉,反倒开口道:“宅子我要来也没用。” 喻衡被他逗得想气又想笑,抱着她又是一阵亲热。结束的时候搂着她直叹,“阿碧你可真是个活宝。” 不过也好,她但凡要再善解人意一点,只怕早被他之前的主子收了。 自从阿碧来了府上,府上但凡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喻衡对阿碧的特别,如今两人这般关系,喻衡更是宠着阿碧。 甚至明着将老夫人送来的翠微给送了回去。 平日里,喻衡在府上的日子都是同阿碧腻在一块的,喻衡变着姿势,最喜欢的还是将阿碧按到那所谓姻缘镜的铜镜面前,狠狠地爱她。 “你看,这镜子里面有我们二人。”喻衡压着 阿碧整个身子都飞快的起伏着,头发凌乱着微微飞扬,神情狂野迷乱,然而她望向镜中,根本看不到自己,只看到喻衡顶着她最敏感的位置,那紧绷得胸肌,毫无赘肉的腰线,有力的腿部肌肉,统统在镜中完美呈现。 “公子……轻些……”阿碧伏身撑在桌台上,抓着桌沿,看着镜子里的喻衡用力动作着。 几日下来,在喻衡的调教下,阿碧已经渐渐放开了,虽然喊叫大多都是求饶,但已经不像以前那般一句话不肯说了。喻衡用力冲撞着,像是要把那根大得夸张的肿胀连带根部囊球统统挤进那窄ue一般,逼的她无力躲避。 “慢……慢些……”阿碧已无力招架,暗哑的声音里满是qngyu,求饶的腔调里也几乎全是呜咽般的shenyn拼凑而成。 这声音引得喻衡身下之物更加亢奋,他索性将阿碧按在桌台上,更加大力动作起来。 木质的桌台挤压着因充血而泛红的rujn儿,随着喻衡的动作,一下下摩擦得阿碧shunru发胀发痒。紧绷的肌肉与舒展的娇躯仿佛上好锦帛,衬着这qngyu的挥洒,渲染成最炫目的图画。 喻衡狂热开拓,以高速的频率,冗长的chouch,让阿碧彻底的沦陷。阿碧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多久,只哑着嗓子不住喘气shenyn,睁着迷乱的双眼趴在桌台上,看着镜中的喻衡搂着一团虚空不住地动作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滚烫的暖流涌入身体最深处,阿碧头抵着桌案,咬唇抓紧手心痛苦地瑟缩了几下,任由身后的男人餍足的抱起她去清洗。 姻缘镜(十)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一连下了几场雨,长安城的暑热迅速褪去,天气也渐渐入秋。 老夫人到府上那日,喻衡正好应邀外出秋猎,阿碧端了茶水过去,刚进屋,就见老夫人站在姻缘镜前望着边发呆。 “三年孝期已过,也该给衡儿张罗一门亲事了,只是他这几年一直忙着生意上的事,也不知心理有个中意的人没” 老夫人说话的时候像是自言自语,阿碧也不好接话,直接将茶水搁到了一旁的桌上。 “阿碧,你今年多大了?”老夫人问她。 “十九。”她答。 “也该嫁人了。”老夫人沉吟道。 阿碧没有应声,老夫人又问:“家在哪里,可有何亲人。” “洛阳,并无亲人。” 老夫人不再言语,又过了一日忽地将阿碧召到跟前,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往事。 “你在衡儿身边伺候也有三年了。”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热切地看着她:“听说你还曾是衡儿的救命恩人,喻府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阿碧还有些不明所以,又听老夫人开口道: “老爷生前的门人在南边经商,生意做得很大,家教也不俗,儿子正当年纪,稳重文雅,把你交给他们,我也放心。至于婚礼方面,可以按……” “老夫人——”阿碧总算明白过来,一下子跪了下去,“阿碧已非完璧。” 老夫人盯着她,眉头蹙了蹙,许久后才慢慢把她扶起来:“那不重要。” 喻衡在山中打猎,不过半日便收获颇丰,其中有只狐狸,被箭射中了后腿,被鹰叼了回来,喻衡看着她碧溜溜的眼睛,将它关到了笼子里,想着拿回去给阿碧解闷。 公子哥们半日打猎,半日就在山上烤火宿营,一面议论着京城里的事,叛变还在北边作乱,但明显已经不成气候, 喻衡在北边有生意,消息自是比他们灵通,也就没什么兴趣听,饮了酒,卷到毯子早早睡了。 喻衡睡到半夜忽然醒过来,看见圆月亮悬在树枝当中,白白亮亮的晃人眼睛,老狼隔着几条山谷,对着月亮长啸,声音一波波传来,弄得人心里发抖。他腾地坐起来,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没有由来地心烦意乱,仿佛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被困在笼子里的狐狸不扑腾了两下,他看着它惊醒的眼睛,心想,你若不闹,我就闭上眼睡觉,你要是大闹,我就连夜赶回长安。那小东西子扭动了几下,忽然如通灵一般,张开嘴巴,嘶叫着拍打笼子。 长安城南郊的一间客栈里,身穿一身喜服的阿碧正从马车上被人扶下来。 这才是第一日,也不知要颠簸多少日,才能抵达所谓的南方。 喻府出了大笔的嫁妆,又派了四个人随她同去,帮她梳洗的婆子看她脸色不好,不住讲着她未来丈夫的好话,言下之意,她何德何能竟如此好福气。 阿碧其实并没刻意哭丧着脸,只不过她觉得,这样的事,她至少该同喻衡打声招呼,说声再会。不然这混乱的年月里,一别恐怕一世都没机会见了。 客舍歇了一晚,一早又要赶路,阿碧坐在马车里,忽然听到外面的混乱,层层叠叠的脚步声中,有一个是她熟悉的,她等待的。 她的心忽然被一种狂喜占据,她掀开马车帘子,跳下车,下面站着的真是喻衡。 他一个人,身上穿着狩猎时的装束,上面还有泥土和树叶。 真的看到他,她却一下子懵了,从喻衡打猎的地方到这里,风雨兼程也要两日,他居然赶回来了,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找来的! 喻衡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声音也是缓和的,镇定的,只告诉她,上马。 阿碧也没耽误,连忙下了马车。 门人带的家丁不干了,上来拦他们,不认识喻衡的,伸手就来推他,“什么人,也敢来抢亲。” 喻衡兼程赶路,本来就疲惫,差一步就要错过阿碧,侥幸之中满是懊恼与烦躁,忽地被推,坏脾气达到顶峰,抽出打猎的箭,拉满弓,对准对方的胸膛。 “人命关天啊,喻公子,姑娘是许给我们的,不是抢来的。” 有仆从跪地求饶,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来者身份,跟着跪下。喻衡拉着弓,把跪着的人扶起来,“对不住,但这人你们不能带走。” 然后他一把将阿碧拉上马,绝尘而去。 姻缘镜(十一)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阿碧嫁了,然后不到两日,又穿着嫁衣被人抢回来了。 喻府上下的人错愕地看着喻衡带着人回来。然而没人敢多问一句,因为他们平日里看上去脾气极好的公子,如今却阴沉着一副脸,简直要吃人一般。 阿碧也感到了喻衡身上的戾气,从上了马开始,他就再没同她说过一句话,饶是阿碧再迟钝也察觉出了不对。 “公子累吗,我让人打水伺候。”回到房间,阿碧问喻衡。 喻衡也不说话,直接一把摔上门。 他英气的眉眼间有隐忍的恨意,一字字真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你没有话要同我说吗?” 说什么,阿碧疑惑地看她。 喻衡低头看着身上的女人,白净的小脸上满是平静,看不出一丁点被迫嫁给他人的后怕和惶恐,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欢欣。 他以为她被迫出嫁,应该誓死抗争,谁知这人穿着漂亮的嫁衣,形容镇定。似乎就要欣然地接受命运安排给她的新生活。 他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扯了扯唇角,慢慢俯身靠近她,高挺的鼻梁带着寒冰的温度抵住她的,语气也冷得瘆人:“我不是坏了你的好事了吧?” 阿碧不解,蹙眉看他,他扣住她的下颚,低头覆上她的唇,滑的舌尖在唇瓣上舔舐着强硬的想往里闯。 他忽然的闯入,让她险些喘不过气,伸手推拒,他的身体就更加狠厉的压制住她,硬实的胸膛几乎将她胸腔的空气都要挤出一般,扣住她的后脑,吻地凶狠。 等到松开时,阿碧憋得脸色涨红,小巧的鼻翼微微鼓动着。 白净的颈线勾勒出美好的弧度,挣扎间衣带被扯松,她胸前那对饱满因为,随着她的喘气起伏不停,领口滑下露出了拥挤的沟壑。 喻衡喉结动了动,低头再次含住她柔软的唇肉,捞起她的长腿挂在腰间,托住她的翘臀,一边深吻一边往房内走去。 衣服轻易地被剥开,光洁细腻的胴体完全暴露在男人面前。 她被他分的更开,腿根凉飕飕一片,慢慢被他的下身摩擦着,然后贴的越来越紧,直到感觉到他硬梆梆的欲望蓄势待发。 喻衡揉捏着她凹陷的腰窝,手指陷进去感受着她的濡湿,在裂缝间来回按压。 阿碧咬住嘴唇轻轻嗯,他坚挺的硬物却蓦地抵了上去,顶了进去,挺进了深处。 没有太多的前戏,她能感觉到自己被分离开,撑得满满的,无法容纳的巨大烧的她又疼又胀。 她从他粗鲁急进的举动中察觉才出了他的怒意,勾住他的颈项,睁着湿漉漉的双眼问她:“公子你在生气吗——” 喻衡将她双腿架起,回答她的是一记凶悍的冲刺。 双腿被他折成了艰难羞耻的弧度,承受着他火热粗犷的硬物,他太用力,阿碧又痛又有细密的快意,全身都依附着他滚烫发热的肌肉。 “公子是在生我的气吗?”她绷紧了身子,有些承受不住,可又隐约想要更多。 “你说呢”他声音不大,但足够她听清。 阿碧垂头,明白过来对方在为今日之事恼火,张口想要解释。 然而喻衡没再给她喘息的机会,低头将她一方雪白的顶端含进口中,来回逗弄着,身下撞得又凶又狠,力道骇人。 动情的液体一点点泌出。粉嫩的小穴不住开合着,吞吐着狰狞的欲龙。到口的解释被冲撞碎了,变成呻吟一点点从口中溢出。 “老夫人让你嫁,你就嫁了?”喻衡两只大手握住她饱满的两团软肉,奋力冲撞,“我要是没回来,你是不是就要嫁到别人家里去了?是不是!终生大事妥当了,你心里高兴了吧,跟着我没名没份,粗茶淡饭的,你早就厌倦了吧,这会你可解脱了。” “不…不是…是这样…”阿碧后背磨得有点轻微的刺痛,抱住他埋在胸口的脑袋喘息道。 “不是这样?”喻衡湿热的唇舌在她软糯白皙的丰盈上含吮扯咬着,“那是那样?” “阿碧舍…不得……”阿碧被他弄地脸颊绯红,抓着他的双臂只喘:“……舍不得离开公子。” 这样煽情的话,可不像是眼前的人说的,他知她木讷,也不知真要为难她,只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出发,想要小小惩罚一下她不懂拒绝和解散而已。 听到阿碧这么说,喻衡愣了一瞬,动作亦随之温柔下来。他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固在怀里,身下温柔研磨着,她耳畔开口道:“你说什么?” 厚着脸皮说出这样的话,已属不易,阿碧耳根有些烧,垂头不肯再做言语。 喻衡忽地低笑了一声,箍住她前胸,胯部轻顶,阿碧好承受不住地尖叫,想要弓起身子都被他强势的固住。 如此几番,阿碧有些受不住了,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大口喘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纾解身体深处汨出的源源快感。 腿根濡湿,黏腻的声音都盖过了她刻意隐忍的呻吟,终于,她扣住他紧实的手臂,细若蚊声地开口道:“阿碧…舍不得…离开公子……” 男人英俊的脸盘五官深沉,乌黑的眼底涌动着炽热的情欲,他捏住她的下颚含住她微启的唇肉,轻轻啃咬:“我也舍不得。” 似乎要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话一般,喻衡变换着姿势同她交缠,纵情地在她身上驰骋,故意将热烫液体的洒在她最深处,颤栗着和她彻底融为一体,弄得她腿根一片泥泞。 直至最后两人都累极了,他才抱住她,将她汨出的汗意轻轻舔舐掉,捏住她的下颚对上自己的深沉的视线: “阿碧,给我生个孩子吧。” 姻缘镜(十二)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喻衡打定主意要让阿碧怀上自己的孩子,自是早晚辛勤耕耘, 然而整个秋天眨眼就过了,阿碧的的肚子依旧静悄悄的,半点没有动静。 难不成自己身子有什么问题?喻衡找了好些大夫替自己相看,都没发现症结,反倒是哪一堆滋补的方子,吃的喻衡直流鼻血。 阿碧见此总免不了一番劝阻,说到理由却又欲言又止。 几次三番,喻衡总算是看出了端倪——阿碧之所以怀不上,大概不是他身子有病,而是阿碧身子太虚,恐难有孕。 罢了,即便真生不出孩子也没什么,再耗上个三年五载,老夫人那边急了始终会妥协的。 至此,喻衡再不提生孩子的事,只是生孩子的运动却半点没停止。 自从有了佳人相伴,喻衡日子好不惬意,一人某位失恋的友人来家中做客,喻衡见他惆怅,同情心上来,忍不住将房中姻缘取来给他。 “兄弟我良缘早已觅得,这姻缘镜就送你了。” “姻缘镜?什么玩意儿?”友人接过镜子,“是照照这镜子就有姻缘?” “不,是这镜子能鉴别身旁之人与你是否有缘。能成眷属的人在镜中放看见彼此,无缘只……” 喻衡凑过去,还没解释完却忽然收了声,因为友人手中的镜中此刻分明映出了两个男人的身影。 喻衡蹙眉,见一旁的丫环小斯全叫了过来,然而不管谁同谁站在一起,都会清晰的映入镜中,并非什么‘有缘方见彼此,无缘只见各自’。 一瞬间,他算是明白了:哪有什么姻缘镜那么神奇的镜子呢,老夫人当初不知道有个阿碧,见翠微一直伺候在自己身边,送来这镜子,只怕别有用心。 只是若真是如此,为何当初镜中偏偏没有阿碧的影子…… 心头一个咯噔,酒意也清醒了几分,喻衡从席间起身,匆匆往后院而去。见到阿碧候在屋内收拾衣物,忙抓了她的手往外走去。 从后院到前厅,但凡路过有镜子的地方,喻衡都会拉着阿碧照一照,直到到所有的镜子都能映出两人,方才舒了口气。 当夜,喻衡睡得极不安稳,总是梦到些些怪怪的东西,半夜惊醒,身边却空无一人,他惊得起身,却在窗外的院子里,阿碧正呆坐在月光下若有所思。 初冬的长安,天气已经十分寒冷,阿碧连外套都没批,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却像毫无知觉一般。 冷风刮过,喻衡一阵哆嗦,翌日一早便带了阿碧去寺庙上香。并借着看手相的由头,请寺中与他相熟的主持帮阿碧把了脉。 “大师,内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趁阿碧上香的空档,喻衡将主持拉到一旁了解情况。 主持摇头,喻衡又问:“那……大师,内子可否……可否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大师眉头蹙起,看着喻衡,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摇了摇头。 那模样让喻衡实在难以放心,他去而复返,却无意间听到大师兀自念叨什么:太过执着,舍弃来生,何苦之类的。 来生,谁的来生? 对此喻衡疑惑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年底将至,他渐渐忙碌了起来,才将这事抛在了脑后。 年底是清账的时候,喻家的生意做得广,四处都有款项要收,尤其是洛阳,世家贵族太多,总免不了要喻衡亲自出马。 好在今年一切都还顺利,趁着在收账的空档,喻衡顺便去了一趟阿碧之前主人的府邸。 主人家出了远门,喻衡败兴欲反,却在大门口遇见了对方外出归来的妾室。 “喻公子。”对方一眼认出了她。 喻衡愣了愣,好一会儿后才只记得这妾室当初也曾被调去别院伺候过他,她同阿碧关系似乎还不错。 “哟,这不是殷红吗。如今这是修成正果了,恭喜啊。”他看着她微隆的肚子,笑着道贺。 “难得公子还认得我。”对方有些惊讶,笑着同他寒暄了几句,忽地想起什么伤感的事一般,神色凝重的开口道:“公子还记得阿碧吗?” 姻缘镜(十三)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城北的别院,早在两年前被查封时便荒废了。干枯的茅草漫过台阶,盖过半掩朱门,蛛网结在檐下,说不出的破败。 喻衡推门而入,越过灰尘堆积的前厅,穿过苔痕遍地的回廊,终于在在当初自己住过的房间里看到一个木雕的灵牌,灵台后有一青瓷罐子。 院子早破乱不堪,唯有灵牌下的灵台干净规整,牌前残余的几柱香支,似乎这里应声常有人来擦拭祭拜。 喻衡上前,牌上‘阿碧’二字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喻衡脑中不禁又回响起了殷红的话: “公子还记得阿碧,可见阿碧没看错人,公子若有心不妨去看卡阿碧吧,想必她会很开心……哦,对了,公子恐怕还不知道吧,阿碧早过世了。” “公子还记得年阿碧帮为了帮你出逃,当众舞了一曲的事吗?不瞒公子,我同阿碧当初都是都是我夫君从教坊里买出来的;阿碧虽迟钝些,但并非完全不解风情,她在夫君府上一直装愣充楞,从不肯展露自己的舞艺,不过想保全自身……不料却因公子破了功。” “那日阿碧舞了一曲,夫君就不高兴了,不过碍于你的情面故而隐忍不发而已,直到第二日知道你已经偷偷被放走,终于勃然大怒,说阿碧既然这么好舞技,那就在莲台上舞上三日好了。” “莲台公子知道吗?就是这府上荷花池中的一石台,无遮无庇;夏日酷热无比,冬日寒风凛凛。阿碧被罚的时候虽是暮春,可却连连下雨,夫君怒气未消又碍着威严没有改口,阿碧心实,居然真傻傻地接受惩罚,坚持到第三日人最终倒下了。” ”当时还在别院不曾被调回,等知晓是,只来得及恳求夫君帮阿碧请了大夫诊治,然而到底为时已晚,阿碧风寒加感染,不管大夫如何用药,始终高烧不退,没挨到夏天便去了……” “大夫说阿碧的病极可能传染他人,最好火化。我想,阿碧到底是为了公子才这般薄命,于是偷偷将阿碧的骨灰收了起来,在公子之前住过的房间里找了个角落放了下来。后来洛阳光复了,夫君这几处房产都遭到封查,曾经的别院最后荒废了,我见反正无人居住,干脆就在公子之前住过的屋子给阿碧设了个灵堂。” ………… 阿碧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那陪在自己身边的是什么?是人,是鬼,还是别的怪物…… “今日大暑,他们个个都热得冒汗,怎么阿碧你的手这般凉滑?” “不就是跳支舞,至于么?”“怕……” “你看这镜子里有我们二人。” ………… 一时间许多场景浮上心头。喻衡忽然间想起那面所谓的姻缘镜,他记得很清楚那镜子一开始明明看不到阿碧的影子。 灵牌上的字迹似乎越发鲜活,昏暗的室内,只觉有种说不出的阴沉。 一阵风吹过,被虫蛀空的雕花木窗摇摇欲坠拍打了几下,发出阵阵声响,喻衡一个哆嗦,终于转身大步离开这不宜久留之地。 刚要走出院外,他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折返回来,将灵牌后那青瓷的骨灰罐一并带走了。 姻缘镜(十四)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喻衡心头疑惑,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长安,想要向阿碧问清楚情况,然而连夜兼程,喻府的下人却什么慌张地告诉他,早在几日前阿碧便失踪了。 失踪?好好地怎么会忽然失踪了 难道……喻衡望着自己带回来的骨灰盒,心头隐隐冒出某种猜想,瞬间浑身血液像是凝固住了一般,脸色瞬间苍白。 从喻府到长安城,从长安城到终南山,喻衡遣人发了疯的四处寻找阿碧,甚至老夫人府上也不放过,最后却还是一无所获。 绝望之际,他想到了带阿碧去上香时那看出了某些端倪的高僧,岂料对方却是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喻衡再撑不住,从山中回来后终于一病不起。 老夫人听闻情况,心急如焚,找了京中名医诊治,对方却只开出一些不温不火的方子,还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日子一晃到了除夕,喻府里张灯结彩试图营造出过节的气氛围。然而主人家却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病中,有只清凉的小手轻浮他的额头,不住用拧干水的毛巾帮他降温。 喻衡病地迷迷糊糊,只无意识地张开呼唤道:“阿碧……” 额头上的小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缩手就要抽离,喻衡却像有感知一般蓦地拉住她,缓缓地,艰难的睁开眼。 恍惚的看着面前的人,喻衡以为自己又在做梦,蹙眉看着她,许久才好似失望般地松了手。 床边人终于松了口气,屏息就要退下,床上的人却猛地睁大了眼,伸手抓出她胳膊从床上坐起身来。 “公…公子……”阿碧错愕,见对方拉住她不放,死死盯住她,忍不住哀求出声。 “真的是你?”这一声公子像是唤醒了他一般,喻衡的目光渐渐放松下来,某种各种情绪涌过,先是惊讶,后是狂喜,最后又渐渐转为冷淡,蹙眉开口道:“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奴婢听说公子病了。”阿碧垂头道。 “一声不响就走了,怎么,你还关心爷的死活吗”喻衡没好气的开口。 阿碧也不说话,只愣愣站在那里,两人就这般僵持着,最终还是喻衡先开口道:“我渴了,替我倒杯水。” 阿碧扶着喻衡起身,将水端到喻衡跟前,喻衡端着杯子也不喝,只看着阿碧道:“说吧,为什么要走?这些日子又去哪了?” 阿碧垂头没有说话,青瓷的骨灰罐还摆着,喻衡注意到阿碧的目光。有种心中猜想即将被证实的感觉。 “奴婢哪里也没去,一直在府上。”沉默了许久,阿碧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道:“公子…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阿碧一边开口,一面用目光示意喻衡去看杯子,喻衡依言低头,只见杯中水光盈盈,倒映着屋顶的几根横梁,当他探头细望,自己的轮廓随即取代横梁映入杯中,然而旁边的阿碧却是怎么看都找不到踪迹。 不用再说什么,一瞬间喻衡都明白了。看着阿碧破釜沉舟的打算将真相全盘托出的表情,喻衡忽然一口将杯中的水全部饮下。 ”公子——” 阿碧有些诧异他的举动。喻衡却摆摆手,制止了她还要继续开口举动:“我饿了,让人送吃的过来。” 似乎真的饿了很久,喻衡便埋头利索地吃起东西来,阿碧站在一旁,几番预言又止,又怕影响到喻衡的食欲,最后只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喻衡进食。 “阿碧你知道吗?”喻衡吃着吃着忽然停下了,“自你失踪以后,爷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阿碧看着喻衡双目下深重的青黑同眼中下巴上邋遢的胡渣,眼圈忽地红了。 喻衡拉她坐下,倾身在她低垂的脸颊边开口道:“阿碧,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掌中的手忽的瑟缩了一下,似乎想要同她拉开距离。喻衡的手撑在墙壁上,胸膛贴她极近。脸颊蹭着她的,认真的看着她,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又道,“阿碧,你一走,爷就撑不住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他的身上有她思念的味道,那一瞬阿碧几乎就要答应了,然而目光别到那罐骨灰,终究还是黯淡了目光,垂头道:“公子去了趟洛阳,还不清楚吗,我早已经死……唔…我不是……唔……“ 炙热的唇舌忽然覆了上来,后面的话都被他灵活的舌给推拒回了自己唇间,他的舌在她唇间四处游曳,阿碧被他抵在墙壁上,被他抱着吻得浑身酥软。 直到她险些喘不过气,手掌抵在他胸口轻推了几下。他才一点点退出她唇间,抵着她的颈间摩挲道:“我清楚,我都清楚了。” 阿碧双颊嫣红,一双眼隐隐带着些薄雾,就那么茫然不知所措的仰着头。荣享宽厚的手掌抚着她的腰肢,一寸寸往上攀着,双眼专注又沉迷的盯着她的眼: “只要阿碧还是阿碧那就够了……” 有力的双手带着惊人的滚烫游移在她的脊背上。阿碧望着喻衡,终于伸手慢慢回抱住了他。 ………… 院外忽然传来几声爆竹,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烟火声。屋内的两人却无暇他顾,只用身体诉说彼此的思念。 久别重逢,自是干柴烈火,等到风住雨歇,已是新的一年。 喻衡在病重,撑不过现行困倦地倒头睡去,缓过劲来的阿碧借着摇曳的烛光,惊异地看到角落里的铜镜映衬着两人相拥的身影,密不可分。 面衣(一)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本该是关门闭户的时候,安仁坊一座大宅的后门却忽地开启,一带着面衣的妇女在左右四顾之后,急步出门,踏上了早等在后门处的马车。 长裙掠地发出沙沙的响声,透夕阳过薄纱似的面衣,照着她白皙的脸,尽管隔了一层遮挡,仍能看出其绝色。可惜,她高高绾起的长发和朴素的衣裳,显示出她是已嫁妇人的身份。 这样一个妇人为何会在此刻外出,车夫亦有些诧异却不敢多问什么,只在她的催促下驾着马车一路疾驰,总算是赶在各坊落锁之前出了城门。 夕阳已经落山,最后一缕余晖也消失于山间,车夫借着月光,驾着马又向西行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抵达了夫人所说目的地。 这是一处山庄,大门虚掩着,门口两串灯笼在晚风下摇摆,似乎正等待什么人的光临。 秦霜从马车上下来,还未叩门,大门已经从里面打开,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出来,月光下一身白袍松松地系在身上,越发显得清秀苗条。 他抬起头眉眼带着几分笑:“夫人来啦,快里面请。” 这里的仆人也生的这般好模样,车夫总觉得有些不对,偷偷地打量起门后的景色,然而之间花木葳蕤,亭台楼阁,瞧不出个门道,只好驾到马车一边小盹去了。 他能瞧出什么门道,饶是秦霜第一次来时,也没瞧出什么异常,这么个清幽的山庄,谁又能想到这其实同妓院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这里的女子大多是获罪官员的女眷或者像她一样寡居的妇人。而这里的男人大多非富则贵,身份多不可告人罢了。 转过掩人耳目的前院,情与色的味道渐渐透露了出来,靡靡丝竹声与各屋子里隐隐传来的的呻吟同交杂在一起,听得人面红耳赤。 风中传来夏日的淡淡清香,几分暧昧,几分酒香,秦霜只觉身子渐渐热起来。 不知道今晚接待地又是怎样的客人。 因为她既不是卖身这里,也不会求财求利,每次只是存粹来山庄找乐子,这里安排给她的客人大多身材壮实,精力充沛,她倒是像来嫖人的,而不是被嫖。 是自己的丈夫太过不济了吗,为什么结婚那阵她从未在床底间享受到过这样食髓知味的欢愉。 她还没寻思出答案,少年已经带着她转过竹林后的一座小桥,停到一独立的院子旁。 “到了——”少年伸手推开门,然后转身秦霜道。 秦霜看着眼前比以往去过的更为干净雅致的所在,心头暗自猜想客人的身份应该不低。 只是怎样都好,这不是她该知道的事。她摘下面衣递于少年,刚想如往常一般蒙上双眼,身边的人却轻轻提醒了句不用。 不用?为何不用?照理这里的女人是不能见到任何一名客人的面貌,探听任何一名客人身份的。 秦霜疑惑推开雕花木门,一股淡香,扑面而来,让人酥到了骨子里。 重重的帷幕后,一男子随意的仰躺在铺满紫色绸缎的大床上,微乱半敞的衣襟,一头黑发如泼墨,散落下的青丝轻柔地抚过红色丝绸,浓墨重彩的好似一幅画。 而那容颜,秦霜觉得,大抵只有今晚的月亮形容的出。 面衣(二)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这世间竟有男人生得这般颜色?秦霜走近了一些,刚想细细查看,男人已经微阖的双眼轻轻张开,抬头望着她。 那是一双极深邃的眼睛,却不是古井那样平静的深邃,反倒像没有月亮的夜空,漆黑一片,但看得久了,又隐约浮现星辰。 这样的人,还需要来这种地方?还是她误会了——这根本不是客人。 秦霜刚想发问,下一秒却猛地被捉住手腕,拉倒在了床榻之上。 不重的声响,但脊背生疼,男人修长的身体压上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了一种陌生而暧昧的体温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压住了嘴唇,像是刚才喝过酒水的舌头不由分说地滑入,缠绕上她的舌头,直入喉咙最深处。 呃,这算什么回事?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急切的男人,但面前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这种。况且,急切的男人大都直奔主题,从不浪费时间在取悦女人上面…… 极致缠绵的亲吻,像是情人间的交谈,又像是安抚,秦霜有些不习惯,扭动身子挣扎了几下,对方瞬即松开了些,低声在她耳边开口道:“怎么,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吗,夫人?” 秦霜抬头,双眼正好望进一双有些促狭的眼中。明明是戏谑的表情,出现在这样一张俊美的脸上却让人生不起半点厌恶的情绪,秦霜垂头不敢细看,怕沉溺于那黑色的漩涡之中,只咳了咳道:“抱歉,我不太习惯这种事。” “这种事?”男子哂笑,“我还以为夫人是极放得开之人。” 她垂下眼,不知如何回答,忽地注意到他的称呼,又抬眼看他:“你是山庄的客人?为何你——” “想问为何我不在意暴露自己身份?”男子笑笑,“夫人放心,我并非京城人士,也不会在京城待太久,即便他日夫人知晓了我的身份,也不会给你我带来任何不便。” 原来如此,难怪口音听着不太自然,秦霜松了口气,又听对方开了口。 “再说——”他望着她,目光在她脸上扫视。抬起她的下颚,凝视她低垂的双眼,“夫人这双眼睛生的如此之美,蒙上太可惜了。” 低沉性感的嗓音,听得人骨头都软软的,秦霜脸颊一红,忽然觉得以往见过那么多的场面,如今竟全都不够用了,面对眼前貌美的男人,她竟会像未出阁的少女一般,脸红心跳。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秦霜在心头暗骂自己,对方的指尖却忽然探了上来,抚摸上她的睫毛,沿她脸颊轻缓滑下来,每一寸都极慢,想在抚摸一件珠宝。 “夫人生的真美。” 男人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往下的手指,停在她唇角细细摩挲着她的唇瓣。 秦霜被他这般注视,只觉心跳地更快了,她不知如何回应,只愣愣看着对方倾身过来,再次压住她的唇,舌头不由分说地滑入,缠绕上她的舌头。 都说了她不习惯这样亲昵的举动了,怎么还来撩她,她只是欲求不满而已,可没打算同谁生出一段恋情,这人怎么能这样?! 秦霜心头腹议,身子却忍不住跟随对方沉沦。 若有似无的酒香萦绕在两人呼吸之间,男人柔软而微凉的唇瓣紧紧贴着她的,力道温柔。四片唇肉粘合间,他舌头在温热的口腔灵活的扫动,在她被动的回应下,将她口中、喉间的氧气全部吸走…… 从来没有男人这般亲吻过他,这般缠绵、这般窒息,好像她是他此生的挚爱。 脑袋有些眩晕,她手碰到他滚烫的胸口,蜷起指尖,感受到陌生而心悸的压迫感和真实而粗糙热度。只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骚动,化作了醉人的热量从腹部腾起漫向全身。 像是情欲,又不止是情欲。 面衣(三)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男人的唇很柔软,轻轻从她舌下,游移到她嘴里最敏感的上部,用舌尖在那里反复地滑动着。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发抖,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微微挺起胸…… “夫人喜欢温柔些还是粗暴些?”许久后,他才松开了她,目光潮湿而性感。 他才是客人,怎么反倒询问起她的意见。 第一次在这种地方遇到如此体贴的客人,秦霜微愣,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望公子温柔些。” “好。” 男人应声,低头吻上她的颈侧,修长的手指从她腰间探进她的衣衫,一个呼吸间就将所有的衣扣悉数解开,他顺利地吻上她滑腻的肩头,压下她的身体,继续亲吻她柔软的臂膀、敏感的臂弯。 “夫人舒服吗?”他问,掌心从平坦的小腹开始游弋,一路细细滑滑的质感,他往上,在沟壑间来回摩挲着,沿着那两捧傲人的嫩肉描摹它的形状。 “嗯。”她微微张着两瓣嘴唇,细细吐着绵长的呼吸。 陌生而俊美的男人,温柔而放肆的爱抚,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秦霜从未经历过的。加之双眼不曾被缚,羞耻的作祟同食色的本性,使得她比平日更加敏感,也感受到了比平日更为激烈的刺激。 她在他身下轻轻颤栗,沟壑间已经泌出了浅浅的汗渍,沾染了他的指尖,他收回手,一路拂过她瑟缩紧绷的身体,落在了腿根的神秘入口,指尖沿着腿根不断往里,往里…… “公子……” 她抓着床单,紧张的嫩嫩的脚趾都绷紧了。 “怎么夫人好像第一次似的。” 他忽然溢出一声低笑,在黑暗中格外的性感低沉,手指却停留在她她酥麻难耐的部位,指腹用力,缓缓揉着。 秦霜仰起修长的颈项,有种濒死的错觉铺天盖地袭来,她从不知道男人的手指也可以有这般力量,感觉到自己温热涌出的真实反应,羞耻又满足。 “夫人喜欢吗?” “…喜欢…唔……” 秦霜陷在高潮的余韵里,脑子晕眩得厉害,恍惚间,只感到他完全褪下她的束缚,分开他的双腿抵了上来。 粗狞的硬物,光一个头部让她感到尺寸骇人。她惊得连气都提不上来了。他俯下身,舌尖撩拨着她高潮后敏感不堪的身子,在她软作一团水的时候,猛地挤了进去。 “唔呜……”巨物像只蛰伏的野兽,光是撑开敏感细滑的内里,就已经逼得她几欲抓狂。 “不舒服就叫我停下。” 他吻着她汗湿的额头,在她唇上低语,掐着她濡湿的臀,一点点温柔的挤入,抽出一点再寸进少许……如此反复,温柔而耐心。 他动作中的疼惜小心不断抚过她柔软的心。她哟个双腿盘上他坚实强韧的腰,下体主动迎上他的刺入。 起初并不美妙, 他每捅一下她都忍不住娇哼一声,远超常人的尺寸、硬度,每一次都完全地统领她的身体,带来难受的胀痛感,她甚至开始怀疑‘男人那处要大,女人才受用’这话是否真有道理。 可是慢慢地,她就开始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体内每一处敏感都被他炙热的肉刃强烈地刮擦着,狂野的快感伴随着他的抽插在小穴里聚集成酸软的泉,顺着混身经络、皮肤、血管闪电般在整个身体内外蔓延穿梭…… 那些不适与微微的疼痛,亦渐渐融入到了这种感觉里,分不清到底是痛,还是欲望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想去迎合。 “叫出来,夫人,我想听你的声音。”他用手撑开她咬紧的双唇,动情的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要求道。 “唔……嗯……呃……啊……嗯嗯……嗯啊……”她像是受到蛊惑,松开咬紧的双唇,吐出一串娇媚的呻吟。 肉刃的抽动由缓而急越来越快,越来越深,越来越重,男人仿佛挣脱了缰绳的骏马狂放地奔腾驰骋着,撞得她越来越无助。 后背被擦得破了,像是所有的精神和意识都慢慢地汇聚到了那一点,被他不断贯穿,离开,又进入,永无止尽……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人。 她仰头喘息,无助地承受着这一波比一波更凶狠的快感,忍不住弓起身子,混身痉挛剧颤,睁着迷蒙的双眼痴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夫人,等我——”男人帮她拂去额上的汗珠,温柔的开口,却并没停下,反而加深力道,将自己送得更深, “唔啊啊……够、够了……唔……啊……”高潮如巨浪拍下,接连来袭,一直悬在浪头的身体在他身下不可自控地淫浪扭动着,自主自发摆着臀让他抽插地更加深猛。 秦霜在浪尖上沉浮,要晕过去的瞬间,终于感到男人抽搐着俯下身来,紧抱着她颤抖的身子,将她再次带入愉悦的巅峰…… 面衣(四)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接下来的几日,也不知是男人的要求,还是山庄有意的安排,秦霜的客人再没换过。 温柔绝色的客人,放浪而刺激的欢爱,秦霜到底也是个女人,哪怕心头几次三番警告自己,但到底免不了有些意动。 一日男人正帮秦霜画眉,秦霜看着他专注而柔和的神情,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可曾成家了?” “不曾。”男人搁下黛石,“夫人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秦霜笑笑,脸上露出些许歆羡的表情,“公子这般体贴,日后的夫人必然幸福。” 男人笑笑没有接话。 晚间照旧又是一番缠绵,事后,秦霜沉沉睡去,梦中却看到了自己过世已久的夫君。 那是个寡言却坚毅地男人,当然对她,却还是温柔的。梦里,他并没早早地过世,而是同她生了一双儿女,两人相敬如宾、琴瑟和谐…… 秦霜沉浸在梦里的甜蜜之中,喃喃唤了一声失去丈夫的名字,却在一个翻身中醒来,渐渐反应过来身在什么地方。 “夫人做梦了?”头上传来低低的询问。 清冷的月光透过半掩的轩窗照入,秦霜仰头望着在咫尺边的男人,心头忽然涌上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 “夫人怎么了?”男人见她神色不对,垂头,关切地看着她,“做噩梦了?” “没有。”秦霜摇头,许久后才头抵着男人胸膛,幽幽开口道:“我只是,梦到我死去的夫君。” 男人沉默了,揽着她的手似乎松开了两分,许久后才又问:“夫人先夫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位将军,很严肃的一个人,话很少——”秦霜想起过往,他们相处的时间,她甚至还没摸清他的性格,她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我同他成亲不到两日,他便被召去了边关,此后,再没回来过了……” 这样的情形,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男人用手揽住,轻柔地抚摸。秦霜轻柔地倚进他怀中,环抱住他的身体,似乎想要借此寻找一些温暖。 赤裸的身体,相贴的肌肤……安抚的动作很容易地变了意味。 “公子……” 情欲来的直接且热烈。秦霜睁着一双迷离的双眼,无声地望着男人,男人落在她额头上的吻,便渐渐满满下滑到颈侧,他修长的手指按在床上撑起身,压下她的身体,继续亲吻她柔软的臂膀、敏感的臂弯。 交缠的四肢,撩人的娇吟,暧昧浓郁的迷情空气…… 他的视线犹如被温水包裹的火焰,所到之处均让她忍不住发烫泛麻,酥痒成灾。他的唇柔软的胜过轻盈的羽毛,片片轻吻落在身上,她几乎可以听到皮肤颤栗的喟叹。 性感的动作,精壮迷人的身型,惹人心动的眼神……笼罩在这样的致命诱惑中,秦霜听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皮肤下又酥又痒,骨头似乎都开始发软…… 身下的蜜穴早已水泽泛滥,她主动揽上他的肩膀,用肢体述说着她的渴求。 他分开她的双腿,置身她腿间,热杵贴着她紧闭的细缝儿轻轻磨动,惹得她随之轻颤。 “夫人,我可以唤你名字吗?”他的唇舌还在她的胸腹间游弋,播撒着阵阵酥麻。 “霜……霜雪的霜……”双乳泛上渴望,甚至希望他有些粗暴地蹂躏乳尖,而当他真的嘬咬着嫣红的乳尖轻扯时,满足的快意和腹内的酸软直逼得她颤音声声。 “霜儿……”他的手掌有着炙热的温度,轻抚着她的肩头、臂弯,最後与她十指相扣,“池渊。” “?”掌心传来的强韧与熨帖彻底让她软成一滩水,强烈的空虚席卷而上。她亦分不清到底是哪两个字,只难耐地唤他,“池渊…池渊……” “我在。” 他满意地应声,湿润顺着臀缝滑下,他沾了沾臀缝的蜜意微微施压,贴着她花瓣下的花蒂抽动了起来。 身体被撑到极限,伴随被填满的充实感而来的,还有压制一切的敏感和酸慰! 忧伤同伤痛暂时都被抛到了脑后。浓重的欲望攀上鼻息,秦霜渴求地攀附着池渊,娇吟愈发香甜。 灼热的呼吸,从彼此体内迸出,纠缠在了一起,连同无边的情欲,漫盖过迷离的黑夜。 他伏在她身上连姿势都不愿浪费时间换,就这麽一直挺身抽插,惹得地她高潮了几个来回,尖叫不断、求饶不已。 那藕荷色的床单,在他们的身下,纠结着,盛开出一朵朵绮靡的花。她同他共同律动着,在这宁静的房间中,洒下无数的呻吟与激情。 一遍遍,销魂蚀骨。 面衣(五)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一夜放纵,第二日清霜险些没法离开山庄,双腿酸的不想长在自己身上,秦霜在家休养了小半日,到了晚上还是忍不住去了山庄。 “几日不见,夫人这气色是越发红润了。可见,这女人无论什么年纪都离不得男人的滋养。”山庄庄主潋滟见到秦霜,忍不住称赞道。 秦霜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当即就要别过,对方却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池公子下午临时有事外出了,潋滟还没来得及通知夫人。” 外出?怎么都不曾听池渊提起。 秦霜有些失落地停下步子,刚想问什么,又听潋滟开口道:“不过夫人既然来了,潋滟自然不会让夫人败兴而归,山庄北苑最近新住进一位客人,听姑娘们说模样身材体力都很是不错,夫人可又兴趣尝尝鲜?” 别的客人同池渊在一起久了,秦霜都险些忘了自己来这山庄的初衷了。 现在潋滟忽然提到要她同别的客人上床,秦霜一时间只觉难以接受,只推辞道:“我这两日身子有些不适,既然池公子不在,我便先回去了。” 说完,当即同潋滟告辞,沿着来路就要望出府发现而去。 潋滟望着她怅然若失的背影,忽然叫住她,提醒道:“夫人既身子不适,早些回去休息也好,只是山庄到底寻欢的地方,潋滟希望夫人明白这点,不要抗拒别的客人才好。” 从山庄回府,秦霜老老实实地在府上待了两日,然而挨到第三天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去了山庄。 理智上,她清楚潋滟的劝告,她只是来这里寻欢的,可感情上,她却忍不住想要有所寄托,哪怕池渊迟早有天会离开长安,她也希望能与他多相处些时日。 好在,池渊已经回来了。 听到山庄小童这么说,秦霜一路快步朝着池渊的院子而去,看到院中凭窗而立的俊美男人时,她竟有了归家的错觉。 ”夫人这般急急而来,可是因为思念池某?“男人转头看她,笑得璀璨。 秦霜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太不矜持了,刚想掩饰一二,男人却一个伸手将她拉入怀中,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许久后才哑声开口道:“霜儿……” 情欲如同稻草,一点就燃,躺在池渊身下,秦霜伸手抚摸着他紧实的胸膛,问他还能在京城待多久。 “夫人希望我待多久?”男人的手指她白皙的颈间流连,抬头看她。 秦霜垂眸不知该如何回答,下一秒男人蓦地闯进她身体,逼得她再无力思考这个问题。 照例一番销魂蚀骨,秦霜撑不住,泄了几次后先行沉沉睡了过去,夜半醒来时,却浑身赤裸,身子被什么东西一圈圈勒地死紧。 是池渊吗?可即便平日里他困极,他也是温柔怀抱着自己的,何曾这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秦霜心头吃惊,迷迷糊糊睁开的眼睛,看清周边的环境,险些吓得晕了过去: 一条似蟒非蟒地怪物正盘在床上,而自己则被她卷在中间。凉凉的,滑滑的属于蛇的躯体一圈圈裹这她,勒得她险些喘不过气。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突然闯入这么大一条怪物,池渊呢,他为什么不在床上,难道已经被她吃下肚子去了?! 一个惊悚的念头从脑中冒出,秦霜吓得面色煞白,抓着巨蟒的尾巴,试图让脱离他的禁锢,然而却惹得蛇身越收越紧,勒在期间的秦霜,感到一阵窒息,而更让她恐惧的是,下一秒,巨蟒的头颅缓缓从床上抬起,睁眼凑到她脸边,吐出了红红的蛇杏子。 “救…救命……救命啊!” 秦霜吓得混声瘫软,扯着颤抖的嗓子,不住求救,然而也不知是夜深大家都在熟睡,还是院子太大,无法传出她细微的嗓音,秦霜接连喊了几声,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巨蟒睁大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绿光,吐着鲜红的杏子,嘶嘶——,嘶嘶—— 面衣(六)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别……别吃我……不要……” 眼见巨蟒逼近,绝望关头,也管不得巨蟒是否能听懂人话,秦霜只望着它不住祈求,身子簌簌发抖,眼泪颤颤而落。 巨蟒缠着她,头越探越近,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被一口吞下肚,绝望地闭上双眼之时,巨蟒却伸出舌头舔了舔她挂在脸颊上的泪珠。 秦霜缓缓地睁眼,只见巨蟒正睁着绿幽幽的眼睛看她,那神情有种某名的熟悉感。 然而恐惧当然却,思绪一片混乱,她思考不出这么大的蟒蛇怎么会悄无声息地进入山庄,怎么出现在她的床上,以及床上的池渊又去了哪? 思绪一片混沌,唯有饮恐惧而绷紧的神经被巨蟒拨得颤颤发抖。紧紧缠在她腰间的巨蟒的身体她肺部的空气越发变成了稀缺品,喊叫已经不可能了,蟒蛇绿幽幽的双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愈发明亮,秦霜被这双眼睛盯着的时候,感受到一种即将被吞噬的恐惧。 求生是种本能,即便柔弱如秦霜,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任由死去。浑身被紧紧束缚,她无法挣扎,更无力抽出手脚,于是卯足了劲,朝着蟒蛇的躯体一口咬下去。 不同于缠绕她身体的腹部皮肤,蟒蛇的背上是有鳞片的,秦霜被蟒蛇想猎物一般缠绕着,本就没什么力气,牙齿咬到坚韧的蛇鳞片,根本无法伤及对方分毫,倒是惹的对方渐渐不对劲起来。 圈着自己的属于蛇的躯体一松一紧的,最后散开来,只留下腰间一圈箍得她无力动弹,她惊恐不定地望着对方,却见对方用尾巴挤开她的双腿,探头往下,吐着信子不断地以极快的速度碰了碰腿间那两片花瓣。 天,它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秦霜浑身发颤,扭动着身躯拼命想要合拢双腿,巨蟒却再次探头而来,卖力的用信子去舔弄她的小穴。像是尝到了什么美好的味道,频频深入以索求更多。 天,它在做什么,它到底要做什么?! 秦霜挣扎,身躯却被蟒蛇紧紧缠住,她扯着嗓子大声求救,然而别院太大,直到嗓子沙哑她都没有等来任何人的回应。 长长的蛇信子卷住她花穴上端的那个粉嫩的小核,信子一圈圈的绕在上面,挤压摩挲花核的同时,长舌还不时地探入幽径中, 秦霜一面恐惧,一面不可抑制地感受到一种快感,因害怕而收缩得死紧的小穴竟控制不住地渐渐溢出花蜜。 那温暖而湿润的感觉让巨蟒满意的眯起双眼,他的蛇信子探入其间,在她的小穴内蛮横的前进着,那灵巧的尖端可以灵巧的触碰到她小穴内的每一个角落。 “唔……” 巨大的快感一波波袭来,秦霜忍不住呻吟出声,却又惊讶于自己的反应,咬紧了舌头抵制自己尖叫出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觉醒来竟然会遭到一条蛇的侵犯,而她居然,居然……不可遏制地感受到了快感。 这是梦吗,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一条蛇竟然……对,这一定是梦,明早醒来一切没有发生过。 快感的冲刷下,秦霜的理智残存无极,她只能尽量安慰,说服自己相信这不过是一场梦。 随着此种想法,她渐渐地不在抗拒,甚至随着蟒蛇的动作扭动臀部,并且发出愉悦的呻吟声。 巨蟒的舌头一路来到秦霜的子宫口,在上面不怀好意的来回舔弄着。秦霜被他舔的浑身颤抖,蜜穴不住的收缩,终于忍不住达到了高潮。 终于结束了! 秦霜无力地往后仰躺而去,大口喘息,然而等她缓过劲来时却发现,蟒蛇并没松开她,反而蛇身一送,将什么东西抵到了她正流淌着蜜汁的花穴入口。 面衣(七)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清晨的,秦霜从梦中醒来,疲惫不堪。 一向浅眠的池渊这次却睡得有些沉,蹙眉搂着她的腰,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是昨夜的酒后劲太足了么?所以他才会睡得这般沉,所以她才会做那般淫乱不堪的梦。 想到昨夜的梦,秦霜又是恐惧,又是羞耻。 她是有多欲求不满才会梦到自己同蛇交媾,而且还……光是想想梦里的场景,秦霜都觉得脸红。 都说蛇性本淫,可到底淫乱的到底是梦里那条蛇,还是她的内心了? 她记得她梦见她被蟒蛇舔到高潮,也记得蟒蛇将她缠绕着吊在空中不住抽插的情形。 蟒蛇缠绕着她,腰肢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运动着,那恐怖的速度鲜少有生物能达到。它每一下都重重的撞在她的小穴深处,生殖器上肉刺更是在柔嫩的内壁上不住刮擦,带给了前所未有的疼痛及快感。 高潮来的尤为剧烈,她被他缠得昏过去又醒过来,酸麻的快感又顺着脊椎向上攀升了,不住满盈、决堤,又不住满盈…… 这样恐惧、刺激却冲击力巨大的体验令她不住疯狂地尖叫,她不记得的自己高潮了多少次,只记得最后自己被撞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从最初的挣扎变为最后迎合,她的两条腿紧紧夹住巨蟒的腰肢,双手紧紧抱着蟒蛇的躯体,弓起身子不住的颤抖。身下的小穴死死地咬住体内的肉棒,收紧的小穴让那些肉刺摩擦时所产生的快感更加剧烈…… 因着那淫乱不堪的回忆,身子变得有些燥热,秦霜轻轻从池渊手下抽开身子,打算起身给口感舌燥的自己倒杯水喝。 然而刚坐起来,她便觉得不对劲。 四肢就像被拆开再拼上一般的疼,身下也是火辣辣的,秦霜掀开薄被,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更是让她险些尖叫出身。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霜脑中有千百个念头闪过,最后兀自安慰自己道:也许昨晚的酒真的太烈了,池渊醉了,下手失了轻重,而她也醉了,所以在对方的身上做起了那边淫乱不堪的梦。 对,一定是这样的,这山庄并非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那么大的蟒蛇要溜进来怎么可能不惊动他人呢。 况且人同蛇……不不,这实在太过荒唐! 秦霜一面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灌下,一面极力安慰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或者说春梦,然而,眼睛无意瞥到一旁铜镜里的自己,又觉得心惊。 那样大面积的红印,一看就是什么庞大的物体勒的,并非池渊,或者说一个正常的人类能够留下的……秦霜越想越心惊,忽的回忆起昨夜某个细节,急忙奔到床边,掀开枕头。 惊叫的嗓音忽的卡在喉咙。 秦霜看着枕头底下的东西,那分明是昨夜她承受不住是,紧抓着蛇身,不小心从上面一片片拽下来的蛇鳞。 她昨晚,真的同那样的生物…… “唔……咳……咳咳……” 秦霜的脸色刷的白了,起身奔到窗前便是一阵干呕。 她一边呕,一面又在脑海中回忆起一个更加惊人的事情,那便是——昨晚巨蟒缠绕着她的时候,屋里根本没有池渊的踪迹。 同床共枕的池渊那时候去哪儿?为何今日他又好端端地躺在了床上。 昨晚在恐惧与欲望的双重折磨下,秦霜没有办法多想,今日冷静下来,她却察觉出有些不对来。 秦霜扶着窗棂,缓缓转头去看池渊。 宽大的床榻上,男人半裸着身子:脖颈、胸膛,腰腹都从那未盖好的被子中敞露出来。阳光从被秦霜推开的窗户照了进来,床上的男人抬起手臂挡在眼睛上,人也随之翻了个身。 秦霜瞪大眼,只见那光滑而结实的后背及后腰上,短细的红痕四处散布,数量不多不少,正好同秦霜枕下的蛇鳞片数量对上了。 (天气太燥了,于是写肉简直是种折磨……其实我更偏爱写剧情的,奈何你们都喜欢红烧肉~) 面衣(八)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那一日,秦霜也不知她是怎么离开山庄的,回到府上便病了一场,缠绵榻上几日才能下地。 经此一役,她在没有了踏足山庄的念头。她害怕见到蛇,豹子,以及其他一切动物,甚至连府上的马匹,都有些让她疑神疑鬼。 日子照旧在单调同乏味间度过,然而空闲下来的日子,心头觉觉得空落的慌,似乎再无法对寡居的日子安之若素。 一日,好友卢氏送来帖子,说是府上,秦霜正好闲的发慌,于是当即应了对方的邀请。 自丈夫死后,秦霜便不曾出席什么像样的宴会,有也不过是闺中夫人的小聚,听着他们谈论起自家丈夫和孩子,秦霜自觉更加无聊。 她寻了个由头出来,往花园中走去,见芙蕖开的正好,忍不住凑近了些,然而就在这时,几个孩童不知从哪冒出来,追逐间已至脚边,秦霜错开身子想要避让,一个不小心却栽入湖中。 盛夏的天气并不算冷,然而秦霜不会泅水,只能不住扑腾,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入水中。 岸边似乎有人在惊恐地呼唤着什么,秦霜听不分明,只感到眼耳口鼻都被水浸入,大口的水灌进肺里,十分难过。 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秦霜几欲晕过去的瞬间,忽的有什么东西缠上了她的身子,将她托举起来。 头部一下子被送出了湖面,秦霜长着嘴大口喘息,迷糊间只见岸边有人急急赶了过来。 终于获救了,秦霜趴在岸上喘息。 将秦霜救起来的侍卫有些意外,蹙眉道:“夫人既不会游水,刚才是如何借力阻止自己下沉的。” 秦霜这次想起那托出自己东西,一时间也不确定那是什么,转头看着刚才在岸边的几个小孩,“似乎有什么东西托了我一下,你们可有看清。” 几个孩子连忙摇头,其中隔得最近的男孩更是一脸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秦霜以为他们是被自己的落水吓到了,也没多问什么,只是安慰他们自己已无事。 是夜,秦霜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她只有六七岁,正在秦家后院的山上玩耍,走着走着却忽地在某个山坡的树下见到了一条大蛇! 大蛇盘着身子,几乎与她一般高度,黑黑的一团极为狰狞。 秦霜心脏骤停身子僵直,吓得几乎晕死过去……她尖叫着转身就跑,谁知身边恰巧有块碎石头,她一个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摔到了地上,眼见着就要顺着山坡滚下去,谁知某个东西忽然缠上了她的身子,将她卷了回来。 脑袋一片眩晕,回过神来,秦霜意识到刚才圈住自己的正是大蛇的尾巴。 完了,她不是要吃自己吧?! 当时的秦霜吓得浑身哆嗦,眼泪直流,就在她哭天喊地,唤人来救自己之时,大蛇却松开了尾巴,继续缩成一团,恹恹的闭上了眼睛。 秦霜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这才发现大蛇腹部似乎受了伤,皮肉翻在外面,身下还有莫名地液体。 它受伤了?什么东西能把一条如此巨大的蟒蛇伤成这个样子。 秦霜呆了半晌,才恍然想起此时自己应该逃命才是。然而看到大蛇有些痛苦的样子,有些不忍心。 那沾染了草屑和尘土的伤口旁新裂开的痕迹是它甩尾卷住自己的时候裂开的吧? 它既然不吃自己,难道是为了救它。 这么想着,秦霜居然有些不害怕了,当日回了家中,不但没有告诉父母自己在后山的经历,反而再第二天时,鬼使神差地摸上了山,顺便还拎了两只鸡。 面衣(九)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秦霜拎鸡的缘由很简单,她觉得蟒蛇好歹救过她的命,况且它受了伤,应该没办法找吃的,于是顺便还拎了两只鸡,要答谢同的救命之恩。 当然她还是有些顾忌的,并未走到树下,只远远地将鸡扔了过去便跑开了。隔了一日偷偷去看,两只鸡仍旧被栓着脚绑在一起,不时地咯咯叫两声,倒是蟒蛇见了她,尾巴一甩给她扔了一个果子过来。 这是——投桃报李?可它不时没吃那鸡吗? 秦霜接住大蛇扔过来的果子,只见正是这树上节的,平日里她想吃但树太高,她够不着,如今大蛇丢了过来,她用衣服擦了擦,毫不客气的啃了起来。 那时秦霜年幼,正是嘴馋的时候,吃完后,只觉意犹未尽,又眼巴巴望着的。 大蛇见状,扭头看着她,用尾巴拍了拍地面。秦霜不太理解,遂走近了两步,接着,只见大蛇一个甩尾将她卷起,够上了枝头那红艳艳的果子。 自那日过后,秦霜便有了个玩伴。 大蛇精神好时,会驮着她四处晃荡,摘摘野果,采采野花。 大蛇困倦时,闭上眼静静养神,让她圈坐在自己身上,长长的身体一圈一圈将她松松的围着,让她靠着小盹。 日子久了。秦霜发现这蛇仿佛能听懂人话似的,竟比她养的猫啊狗不知聪明了多少倍。 一日,因姨母的挑拨,秦霜在家又受了父亲的教训,正趴大蛇的背脊,同它诉苦。目光顺着它的背部看下去,却忽然瞧见它背上有块皮肉翻飞的地方。 鳞片像是被什么利刃切开,鲜血不断的流出。秦霜好奇的伸手碰了碰那块翻起来的地方,忽然蛇身狠狠一颤,几乎把秦霜从它背上颠下去。 尾巴卷过来,将秦霜带到它面前,一双碧眼盯着她,让她产生了一股莫名的罪恶感:“很……很痛么?” 大蛇虽没说话,眼眸中也没流露出什么情绪,但是她知道,刚才那么一碰确实让它不好受,她道:“你身上流这么多血,肯定粘着不舒服,我帮你擦擦好不好?” 大蛇自然没办法回答。 说起来,也是奇怪,都不知道这大蛇夜里都做什么去了,身上的伤不断好,又不断添,似乎总有新伤。 秦霜在心头胡思乱想,莫非它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一时间只觉同病相怜,脱了外套找了个有水的地方浸湿,回来就细细帮大蛇擦起身子。 她擦得相当仔细。但她若再细心一点的话应当能发现,当她仔细的擦洗某些部位时,大蛇颤着蛇身,漂亮的碧色眼眸里不断飘过丝丝尴尬与赫然。 秦霜当时年幼,况且对蛇这种生物半点不了解,连他逆鳞处的伤口细细擦了,那种地方……自然也没放过…… 大蛇忍得浑身颤抖,然而她却浑然不知,还一面擦一面疑惑的开口道,“咦,你这里两个肉芽?” 不等它做出什么反应,秦霜用手轻轻戳了戳“是受伤了长出的新肉吗?” 大蛇别过头,绿幽幽眼眸中有了点近乎可怜兮兮的湿意和一些莫名的光,他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许多。 秦霜只以为它是痛极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里还有伤,我会避开的,不会碰到了。” 大蛇把头放在地上,瞟了她一眼,然后又拖着脑袋望向远方。 梦中的事情,总是过得格外的快,几个月不过瞬间的事,一日午后,秦霜照例去找大蛇玩耍,却不见蛇踪,只有一黑袍男子垂眸静倚在巨树之下。 阳光透过树叶,影星点点地照落在他身上,秦霜只觉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只顾着痴痴的站在那里,竟忘了来的目的。 微风划过,有树叶飘落贴到了男子脸上。男子睁了眼,幽黑的眼眸,一如承载了漫天繁星的夜空。 那一瞬间,秦霜好像看到了池渊的脸。还来不及开口,便蓦地醒了过来。 面衣(十)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大梦一场,忽已天明。 秦霜愣愣的回忆着梦中之事,只觉得久远到自己都险些忘记了。 十数年过去了,她早不记得当日在树下看到的男子究竟是何模样,只记得当时惊为天人,甚至生出过要嫁与此人的念头。 可后来,没有后来。 她当时甚至没来得及同那人说上一句话,府里的丫鬟便寻了来,慌慌张张地告诉她——她一直缠绵病榻的母亲最终还是去了。 那段日子,秦霜为着母亲的忽然去世伤心不已,瞬间将后山的事抛于脑后,等到想起时,姨娘已被扶了正,对她各种管束,她再没出过府门一步,直到后来父亲升了官,举家迁到长安城…… 再后来呢,她日渐长大,因着模样生的好,不断有人上门提亲,而最终继母‘千挑万选’,做主将她嫁给了她的先夫。 ‘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尊显与富贵呢?’ 她仍记得她继母如是劝她父亲,可谁知,富贵是富贵了,背地里的凄凉只有她知。 秦霜从床上起了身,看着床铺,只觉有种说不出空落。 洗漱完,恹恹地用了早饭,丫环来报,说卢氏带了人过来探她。 “妹妹可好些了?”卢氏一进门便拉着秦霜打量,见她无恙才放下心来,“昨个出了那样的事,宴会完了我就想来探你的,可正巧府中出了件事,我拖到今日来得了空。” “出了什么事?”秦霜顺口问道。 “只是有些稀奇罢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府上后院,你昨个你落水那个池子里,发现了条蟒蛇。黑乎乎的,身子那么粗——” 卢氏一面说,一面比划着蟒蛇的粗细,秦霜心头一个咯噔,忽然反应过来昨个救了自己的究竟是何东西,当即抓了卢氏的手,“你们抓到那蛇了!” “恩,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这么可怕的东西按说并不该留着,夫君当时就吩咐下人杀了了事,可巧府中正好有个道友,说这蛇倒像是个有灵性,况它进了府中也没伤人害畜,我们妄自杀了倒有损阴德,不如让他带去。为此下人们还连夜赶了个笼子呢……” 卢氏说的起劲,秦霜抓着她的手却越来越紧。头先听到要‘杀了了事’时心头紧张万分,如今听得被道士带走,微微松了口气,连忙同卢氏打听起那道士的来头。 听到就是城西那间虚清观里的人。连忙同卢氏告罪,收拾了一番带了几个人便往道观赶去。 来的路上,秦霜想了许多理由,什么小时曾被蛇救过,如今也要反过来放生一条才好还恩;再什么昨日本是那蛇救了她,她该报答……甚至连仙人托梦她都想出来,打定注意要让那道士放了那蛇。谁知,一路赶到道观,禀明来由,对方却只暗示她给些钱财,便将那蟒蛇与她,随意处置。 亏她还当那道士真有什么本事,能看出些端倪呢,原来竟是竟是看蟒蛇生的稀奇,想要借此诓骗些钱财。 秦霜心头松了口气,当即命人取了钱来给道士,将蟒蛇连同笼子一并带走了。 本来秦霜是打算从道士手中救下蟒蛇来便放走的,然而当看到笼子满身伤痕的蟒蛇,她便发现想错了。 卢氏只说她府上的人抓了蟒蛇,没有杀它,也没去伤它。然而卢氏自己都未必清楚,那些侍卫在捕捉蟒蛇的时候下了怎样的狠手,以至蟒蛇几乎是奄奄一息地躺在笼子里,只有在看到秦霜来时,暗淡的眸子里才忽的显出些亮色。 秦霜见此,当即改变了主意,命人用布将笼子遮挡了一番,驮在牛车上,将蟒蛇往自己府上拉去。 面衣(十一)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回到府中,秦霜赶紧让人收拾了间空旷的屋子出来,打扫干净后,才让人将装了蟒蛇的笼子放到屋子里。 不管这蟒蛇是不是池渊,也不管它是不是十数年前后山那条,秦霜想,既然昨日是它救了自己,那么如今她定要看着它养好伤,才安心放它出去。 “你还有力气吗?”秦霜屏退下人,打开笼子问道。 蟒蛇看着她,碧眸闪了闪,展开身子,就要往外爬。 它受了太多的伤,爬起来有些吃力,秦霜见状,弯腰抱住它的头,费了好一番力才托出了它的上半身,等到抱着它尾巴将它整个弄出来时,她已累的坐在地上喘气了。 蟒蛇看着她,忽地探过头来,静静望着她。 那样子,分明就像往日里,池渊抵着她额头事,一脸温柔的模样。 秦霜忽的有些脸红,忙起身离去,开门时见蟒蛇满眼失落地望着它,于是开口解释道:“你身上太脏,伤口会化脓的,我让丫头送些热水来,帮你擦擦。” 水很快就送来了,秦霜拧干了帕子,细细帮蟒蛇擦拭,插到蟒蛇腹下时,却有些羞了。 当年她不懂事,还曾好奇地问过大蛇那腹下得两坨肉芽是何东西,如今知道了,秦霜只觉异常羞人,拿着帕子怎么也下不去手。 她本想忽略那个地方,奈何哪里也沾了血迹同泥土,不擦干净怕有生了什么污脏的东西…… 蟒蛇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转过头来,咬住了她手中的帕子。 它这不会是想要自己擦吧?果真是条蛇倒没什么,要真是池渊……秦霜想像着她裸着身子自己擦拭自己那处的样子,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她从巨蟒手中夺了帕子,低着盯着地面,摸索着擦起来那处。 如今的秦霜,早不是十多年的黄毛丫头了,蟒蛇尾巴一紧,只好咬牙忍着浑身颤抖,把被秦霜撩拨起来的战栗感,死死的压抑下去。 忙了半个时辰,秦霜终于将蟒蛇全身给擦拭干净。看着有些疲惫的蟒蛇,她端起一旁的银盆,“看你也累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经过一番‘搏斗’,蟒蛇却是无甚精神,只哼哧了一声,算是应了秦霜。 此后,每日无事,秦霜都会过去帮蟒蛇擦身子,换药。 虽然每次都是亲力亲为,也吩咐了下人不得随意进入那房间。但架不住府中人多口杂,没过几日,府内上上下下全都知晓了此事,看秦霜的眼色了多了几分畏惧,但因府上只有这么一个主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小心避开那养蛇的屋子罢了。 天气渐渐转凉,低温并不利于养伤,秦霜命人在蟒蛇屋子里铺了些稻草,然而情况似乎没有半点改善,蟒蛇每日恹恹地躺在稻草上,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减慢了。 秦霜不解,暗自打发丫鬟问了养蛇之人,才知道,原来蛇同人不一样,身体并非恒温,天气转冷便要冬眠。 秦霜听明缘故,命人在屋内加几个火盆,可屋子太过空旷,并没有什么作用。 秦霜看着蟒蛇背上伤口迟迟不愈,又见每次离去,它都念念不舍,心头也有了计较。 她想着反正府上之人全都知道了,于是在某日某日蟒蛇咬着她衣角挽留她时,禁不住开口道:“行动方便些了吗?天天渐渐冷了,不如你随我去屋里吧。” 面衣(十二)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至此,秦霜的房中便多了一条蛇。 每日晨起时,它或用鼻子去蹭她的脸颊,或用额头去拱她的肩,温柔地唤她起床。 每日看书时,它就乖乖地盘坐在她身边,撑着个脑袋同她一起看,见她抬手,便舌头一吐,帮她翻页。 每日吃饭时,它也坐在她对面,看她吃饭,不时卷些她吃的正香的菜式尝尝味道。 而每日就寝时,它便乖乖地转到床上,帮她铺了床铺,同她一起睡觉。 按说蛇这种动物原不能暖被窝,可自从秦霜将蟒蛇养到自己屋子后,每日睡觉都觉得有人从身后抱着自己,让异常胃寒的她竟从未被冷醒过。 一日,秦霜夜里做起了噩梦。恍惚间只觉,有什么抱着她,低低的哄她“不怕……不怕……” 她睁了眼,只见蟒蛇隔着被褥圈住自己,尾巴隔着被褥一下下轻拍着自己的背脊,头却抵在颈间,低声安慰自己。 醇和的嗓音,一听就是池渊的声音,秦霜当即开口道:“池渊?” 其实这么多日以来,她早就猜到这个答案了,不过是随口求证一句而已。 蟒蛇不觉她竟这么快从梦靥中醒来,也是有些吃惊,松了她,转身就往地下梭去,秦霜见他要走,一个起身抱住了他尾巴。 外面的丫环听到动静,提了灯就来查看,秦霜连忙说没事,拉回来池渊,将他藏在了被子之中。 点燃的灯火顿时又被吹灭了,许久后,听到丫环再次躺身睡下,秦霜才将身子缩到了被子下面,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别怕,我知道你是池渊,我们说说话好吗?” 被褥下中无光,黑漆漆什么都看不到,秦霜却感到池渊僵紧的身子放松了下来:“夫人想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可以说话了?” “我受伤时,只是暂时不能变幻人形而已,说话还是可以的。” “那为何之前不开口?” “……” “怕吓到我?” “……恩。” “你救了我两次,我怎么会怕你……对了,当年我在后山遇到的那条蛇也是你吗?” “是。” “你那是又是为什么受了伤?” ………… 此后,秦霜睡觉时,便多了个说话的人。 为怕丫头们发现什么不对,两人只有在夜里才会说话,为此,秦霜还特地将值夜的丫头都打发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池渊并没像养蛇人所说的那般冬眠去,秦霜知道他大概是因为身子渐渐好了,却也不点破,只怕他没了留下去的理由。 两人照旧同睡一张床,但有时秦霜也会禁不住想,如今的池渊是不是已经可以变出人身了。 心思这么一动,秦霜当夜就做了一个春梦,梦里疾风骤雨,轻舟颠簸,让人载浮载沉。她在梦里不住地喘息,越喘越压抑,最后她睁开眼……只见自己趴在浑身赤裸的池渊,而池渊亦不知何时化了人行,隐忍的蹙着眉,躺在她身下,胸口起伏,气息急促。 “抱歉,但夫人刚才忽然扑了过来,我怕蛇身太冷,又耐不住夫人那样……于是先变了回来。” 池渊的嗓音哑得可以滴出水来,秦霜想到刚才梦里不知对她做了什么,羞得连忙从他身上下来。 她转过身,躺好,好不容易平复了些,忽听池渊开口道:“夫人想要吗?” 一句话,便让她身如火烧。 面衣(完)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秦霜指尖一颤,慢慢翻身面对池渊。 他顺势将她揽进怀里,贴得极近,大手掐住她的腰线温柔抚摸。 “要吗?”他问她,好似诱惑。 “嗯。”秦霜低低地应了一声。 而后,他拉开了她身上的被子,覆上她香暖的身子,俯身吻了下来。 细密轻柔的吻,不住落在她鬓发,她额头,她雪白的脖颈,她肩头淡青色脉搏上…… 温良呼吸,全然拂在白而透的肌肤上,惹出一粒一粒小疙瘩。他伸出舌尖舔吮,在那如雪的嫩肉上留下星点印记,惹出声声娇吟。 “……池渊……渊……” 她唤着她的名字。在他身下软坐一摊春水,又在他的抚摸下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层层荡漾,漫过心尖。 她被他弄得酥麻,热流漫过四肢百骸,在腹中汇聚成溪,含着羞涩与渴望,从身下流出。 他见她动情如水,终于放过了她,握着她细柳般的腰肢,打开她的双腿,挺身进出她温湿、柔韧的甬道。 虬髯的脉搏在花茎突突跳动,他尚未开始横冲直撞,她敏感的内肉已被他炙热的肉刃刮擦得不住瑟缩,狂野的快感伴随着他慢慢的抽动在小穴里聚集成酸软的泉,顺着混身经络、皮肤、血管闪电般在整个身体内外蔓延穿梭。 她曲腿勾住他,像是不胜狂风的娇花,颤颤巍巍地迎合,迷蒙的双眼,半睁半眼,无限娇羞。 夜已深了,屋内却是春色无限。 窗外的月光淡淡地流泻进来,他身上的特有的味道和性感的喘声将她牢牢锁住,密密实实地挥之不去,一直在耳边、鼻间回荡。 第二日醒来,天已大亮,秦霜看着凌乱的床铺,对着床上仍旧盘成一团,以蛇身示人的池渊,竟觉得有些脸红。 丫鬟进来伺候,虽惊讶也不敢多问,倒是秦霜犯了心事,想着池渊的伤既然都已经好了,只怕再过不久也该离开了。 因着这般念头,夜里秦霜主动了许多,池渊觉她心里有事,问了几次,却仍是无法引得她开口。 直到年关将至,圣上忽然传她入宫,说是要另外为她赐婚。 皇家的说辞,总是冠冕堂皇,说什么体恤她守寡多年,而膝下无子,故赐良缘一段,让她老有所依。 秦霜冷眼听旨,却笑这良缘的对象竟已年过不惑。 “我听夫君说,这本不是圣上主意,只是那老东西也不知从哪窥见妹妹美貌,巴巴地到圣上跟前让他指婚,偏偏他最近又立了大功,圣上不好推辞,这才委屈了妹妹。” 出了宫,卢氏拉着她的手,劝她宽心,秦霜早知自己无依无靠,纵有富贵在身,也难保自己,因此并不言语,只是苦笑,默然回了府中。 “夫人近日似乎有心事?”晚间,池渊见秦霜面色不豫,开口问她。 秦霜不语,只缩进池渊怀里,一番云雨后才转过身,开口道:“明日你便离开。” 一时房内忽然安静下来,只闻见两人呼吸声。 池渊掰过她身子,定定看她,“夫人是在赶我走?” 秦霜垂眸,池渊嗤笑:“难道我这般留人夫人身边,陪夫人作伴,替夫人暖床,夫人也厌了么?” “……” “夫人看着我眼睛告诉我。” “厌…了…”短短两个字,哽在喉头,任秦霜如何也吐不出,许久后,她才红着眼红了眼道,“圣上同我赐了婚……过年了……我便要改嫁了……” 一语说完,泪流不止,池渊怜惜的看她,将她搂入自己怀中,细细安抚,见她止了泪水,才开口道:“好,明日我便走。” 秦霜只觉胸口骤然缩紧,抬眼看他,却见他低低一笑:“不过,我想同夫人一起。” 翌日,圣上派人到秦霜府上宣旨。 然而下人们寻遍了府中上下都不见秦霜人,也不见秦霜平日里养的那条大蟒蛇。 众人焦急之际,平日里秦霜跟前伺候的丫鬟却哭哭啼啼跑了出来,说是今日看见那蟒蛇腹中鼓鼓从后面爬了出去,回头便不见了夫人踪迹。 “奴婢当时害怕,也不敢拦住那蛇,如今回想起来……夫人……夫人怕是……怕是已经被那蟒蛇吃到进肚子里去了!” 丫鬟一面哭,一面形容其当时的情形,众人闻此,皆面色惶惶,于是传旨太监又忙差人寻蛇,惊动官府,折腾了半月余,却因怎么都寻不到蛇踪迹,最终不了了之。 于是,长安城内渐传出一耸人听闻的故事,说是貌美寡妇,因无聊养了大蟒一只,本以为训得同那温顺畜牲别无二致,岂料一朝大意,最终反被蛇所吞吃。 “……所以说蛇心险恶,本性难移,可别为一时善心,养了寡妇蛇,东郭狼。” 故事传到城外的某村落,一群老弱正聚集在村头的某个槐树八卦不已,不远处一妇人装扮的美艳女子闻得此话,忽然转身伏在他旁边男子肩上笑个不停,笑完后才道: “夫君,你可听到了?他们可是给你取了个新名字呢。” “也不算冤枉——”男子笑了笑,拦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哑声开口道,“我可不是夜夜都在吃着霜儿吗?” 这个故事没有配图,打赏章节大概会放个番外,不过今天一口气更了五章,实在来不了了,番外下次放。 面衣—打赏章节(池渊过去+人蛇交)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池渊番外 池渊的父亲的蛇妖,母亲只是个凡人,于是池渊只算个半妖,加上从小并未修炼,并没有什么法术。 池渊两岁那年,父亲死了,池渊母亲只好带着他改嫁。 池渊虽没什么法力,但是维持人形的本事还是有的,于是半妖的身份并没给他造成什么影响,外人怎么看都只觉得他是个可爱的孩子而已,而他自然也不会显露自己的蛇身,除了蜕皮的时候。 每年蜕皮之时,他都会被打成色形,短则半日,长着数天,若是其间不小心受了伤,更是要拖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人身。 是以每次蜕皮,他都遮遮掩掩、躲躲藏藏,这样一直到了十八岁。 那时候,他已经长成一个俊逸的男子了,母亲已经去世了,继父依然待他如己出,还给他订了一面不错的亲事。 那时他以为,他这一生将同正常人无异,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当然,关于他是一条蛇这件事情,他并不觉得有多困扰,他母亲都能接受他父亲,他想,只要他好好对待她未来的妻子,假以时日,她应该也会接受他的。 他做人做的太久了,根本不知道,人类对于妖精怀着怎样的惧怕和偏见。 直到某次他蜕皮耗时太长,终败露了痕迹,他才知道,原来人与妖大多时候是不能和平共处的。 他到如今都还记得当时继父眼中震惊的神态,从一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一条吞了池渊的蛇妖,到后来相信他就是池渊,却只叫来家中仆人要生擒他的场面,他如今想起来都害怕。 他生父死的早,他是真把继父当做父亲一样来看的,谁知对于知道他是蛇后,便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十八年来,他何曾害过他们?可是一转眼,那些同他朝夕相对的人们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他拔刀相向。 他想,或许他们只是害怕而已。所以哪怕他们那么过分的对他,他也只是躲避,并不去伤人。 直到最后,他受了重伤,变会了原形,仓皇逃窜至某座山林里,才终于得以喘息。 那时他不过随便选了座山而已,根本不想在那里他会遇到秦霜。 六七岁的小丫头,每天下午都跑到后山来玩耍,没事就喜欢对着花花草草自言自语,久了竟让池渊觉得自己没那么孤单了。 可是她是人,他是蛇。 虽然有时候,池渊也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但一想到她或许会害怕地四处逃窜,池渊就忍住了。 他远远的看着她,在树上或者灌木林里,没事帮她摇落两个野果,吓退几只猛兽,听着她叨唠家里一堆八糟的家事,等她心情好的时候唱两首歌给他听。 他到底做了十八年的人,如今孤零零地在山间,实在太寂寞了。 于是,每日下午,池渊都在等着秦霜的到来,结果某个午后,他因睡地太沉了,忘了掩饰好自己的踪迹,终于把秦霜吓了一跳。 眼见小姑娘被吓得险些跌落山坡,他连忙甩人将人救起,本想着她以后应该都不敢来了,随之第二日却见她偷偷摸摸地朝他走来,还扔了他两只鸡。 从小同正常人一般饮食,池渊还真吃不惯活物,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感谢她的好意,第二日见她偷偷摸来,便投桃报李地甩了她一个果子。 也就是从这天起,两人开始熟了起来,秦霜人小,胆子却大,一开始还犹犹豫豫地,过了没几日便开始爬到他背上摸东摸西了。 那时候,因为秦霜的亲近,他渐渐地对人类又起了信心。 只要他不害人,人类终归会接受他的不是吗?想着继父同府上的一干人或许只是一时受到了惊吓,当夜,他忍不住溜回了府里。 然而,第二日只是带了一身伤回来。他不甘心,等到伤养的再好一些的时候又回去,然而依旧是徒劳…… 那段时间,池渊三番五次的回家,想要同那些人证明自己并没有恶意,然而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收获了一身伤而已。 池渊回到山林,整个人恹恹的,偏偏秦霜看到了他的伤口,提议要帮它擦身子。 好吧,擦就擦吧,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秦霜擦的那么仔细,连她腹下的小肉芽都不放过。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擦的是男人,不是男蛇的生殖器啊。 他忍得浑身颤抖,然而她却浑然不知,他又怪不得她,只好自己要碎牙齿和血吞,把被她撩拨起来的战栗感,死死的压抑下去。 偏偏她的好奇心还该死的强,戳着他那处问她是不是伤了长出的新肉。 他只好把头放在地上,无力的望着远方,心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个交配的对象了。 可是找谁? 找条蛇?他不愿意。 找个女人?对方知道了真相该怎么办。 池渊慢慢转头望着秦霜:这小丫头倒是不怕她来着,况且生的明眸皓齿的,要不养大做媳妇? 人蛇交番外 等到京城事情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秦霜同池渊两人决定回家乡。 在各自母亲的坟头见过家长,池渊带着秦霜去了自己当初躲在山林间时的小窝。 窝是在一棵古树的根部,钻下去後里面豁然开朗。池渊找了些干草在地上:“算算日子,我又该蜕皮了,等我蜕皮之后,我们再找个宅子住下吧,不然又该吓到人了。” 秦霜点头,当夜睡在干草上便听到了动静。 也许是怕影响她睡眠,池渊化作蛇形爬去了外面,漆黑的夜色里,秦霜也看不分明,只是见池渊伸直了身子挣扎着,过了好久才重新爬了回来。 第二日醒来,池渊还是蟒蛇状。 秦霜被她圈在怀里忍不住伸手去摸他新生的肌肤。 “霜儿——” 池渊想要制止她,偏偏她不依不饶,最后池渊被摸得喘息粗重,身子将他收的死紧。 “夫君,你想要了?”感受他身体的变化,低低在她耳边吐气。 “霜儿,我现在没办法变成人。”池渊缠着她,声音压抑且黯哑。 “夫君我不怕的。”秦霜仰头抱着他的脖子,蹭着她的身子,“不管夫君什么样子。” 柔软的双峰在自己身前磨蹭着,池渊被撩到欲火炙热,况且又是刚褪完皮这种欲望强烈的时期。 “霜儿确定?”池渊的下身已经明显充血,他用那坚硬的物事顶上秦霜的双腿间,让她感受她的尺寸。 “不怕的,上次在山庄不也吃下了吗。” 秦霜红着脸开口,池渊想起那淫秽的画面,再忍不住,俯身来到秦霜的下体处,吐着血红的信子卷住她的那枚小核,来回的摩擦着。 “啊……”秦霜娇吟了一声,软着身子攀住池渊的身体。 池渊用身子缠住她的腰肢,长长地舌头伸入她的小穴中,用力搅动了几下便惹得她下身花蜜四溢,呻吟连连。 “一会儿受不住了就喊停。” 池渊见差不多了,他咬牙吩咐了一声,便挺动下身,将早已坚挺的物事往湿滑的花穴中送去。 秦霜张开双腿配合着她的动作,双手紧紧攀住他后背,容忍那巨大的物体撞入自己体内。 她爱他,想要接受他的全部。 蛇信子不住吻着她纤长的颈子游走,卷住她胸前的丰盈收紧缠绕,秦霜被池渊弄得浑身瘫软,渐渐适应了那下体的巨大。 “夫君……动一动……” 她半睁着眼渴望地看着池渊,池渊见他缓过劲来,摆动下体开始慢慢抽送起来。 比平日里更为粗壮的物事缓缓抽插着,每一次都直到花穴最深处,肉棒上的纹理缓慢而有力的在柔嫩的内壁上刮过,带给秦霜轻微的疼痛与难以言说的快感,她忍不住大声吟叫出声着,两条腿紧紧夹住巨蟒的腰肢,逼得池渊控制不住的越来越快。 若此时从远处望向这二人,就见一个少妇淫荡的承欢在一条巨蟒身下,很难分辨是巨蟒缠住了女人,还是女人纠缠在巨蟒身上。 灭的的欢愉让高潮来得又急又猛,没过多久,秦霜便浑身颤抖着抱着池渊的身体,花穴抽搐着,喷出滚烫的蜜汁。 池渊身下的肉棒被苏子悦紧紧地吸住,那几乎要绞断他一般的感觉,加上身上一阵一阵的的刺痛,让他的几近疯狂。没坚持多一会,也跟着射了出来。 “夫君……”高潮后,秦霜趴在他身上喘息道,用手抚摸着池渊的鳞片,“我好像更也很喜欢……和你这样啊……怎么办…………” 池渊闻言不禁浑身一震,喜悦之情在心底荡开,尾巴一卷再次缠住了她。 “怎么……这么快?” 感觉坚硬的物体再次抵了上来,秦霜连忙抬头去看池渊,却见他垂着眸子,哑声开口道:“霜儿,为夫还有一根,你且再忍耐一下……” 入画(一)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打开画的那瞬间,弘寂愣了愣。 摆在这里的观音像何时变成了风景画了?而且这画正中的某座楼台上还有个支颐娇笑的女子。 不大的尺寸,他却仿佛看见画上的女子腰肢似柳,黑发如云。 他甚至能看见她斜插的雕花牡丹金步摇,两腮润色的胭脂,流盼生光的眸子含着几分迷离朦胧的春意,唇上一层薄薄的朱红,笑得妖娆而又艳丽。 “弘寂师弟——” 有人唤他,他迅速收起手中的画,将其混入其他书画之中。 “师弟,你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天气太热了?” 师兄纳闷地看着他。他连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耳根处温度灼人。 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在画上看到了个女子而已,为什么那一瞬间心跳会这么快? 从小生在寺庙,弘寂对于女性这种生物见得太少,不太清楚自己反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自从见了那画,那一日不管挑水劈柴还是参禅打坐,他都会不时的想起那画中的女子。 煎熬到夜间,他终于忍不住摸到藏经阁,他再次展开了这幅画,恍惚间,只觉四周忽的变了,他仿佛被带到了画中。 楼台上的女子早不知踪迹,雕栏画柱在夜幕之下也看不分明,只有那一串串的红灯笼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挂在半开半掩的窗边,随着屋内的淫声浪语不时晃动几下。 这是什么地方?空气中那黏腻的香味又是怎么回事?弘寂沿着灯光密集的地方走去,终于在某个喧闹的大厅里,忽然见到了那个在他脑中萦绕了一整天的女子。 脸还是那张脸,笑还是那抹笑,只是她袖子底下的双手紧拽,站在大厅正中的高台上,挺直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冷傲与倔强。 她的身上穿着繁琐的红衣,将她脖子以下部位遮得严严实实,然而周遭人的目光却似乎能穿透那衣衫异样,露骨而又放肆。他们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不时猥琐地同身边的人议论两句,弘寂隔了老远,只听见什么‘极品’、‘销魂’、‘雏儿’等不那么文雅词语。 弘寂自然不知道,这是一场竞拍会,他远远的站在场外,只觉此处的氛围极为怪异,直到女子旁边的妇人托起女子的手臂撩开,露出臂上一朱红色的小点,他仍就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他不明白不要紧,台下的欢客明白就行了。 一时间竞价四起,直到某位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中年男子以五百两的叫价,吼得满厅的人鸦雀无声,弘寂才看到女子明媚的双眼里,隐隐透出的鄙视与厌恶。 “柳二爷出价五百里!还有比这更高的吗?没有的话,今晚我们芙蓉便归柳二爷了。” 女子旁边的妇女大喝了一声,周遭一片喧腾,接着那肥头大耳的柳二爷便上台携了女子往楼上某房间而去。 “我的好乖乖,我可算等到今天了,天知道日日看着吃不着的滋味有多难受,乖,快来给爷亲亲,让爷尝尝你是不是跟闻着一样香。” “唔,二爷莫急,这酒还没喝呢。” “这种时候了,还喝什么酒……难道是因为第一次紧张……呵,那爷我就陪你喝两杯。” ………… 眼见男人带走了台上女子,弘寂心头着急,也就拨开人群,跟着上了而楼,他沿着房间一间间寻去,当他找到芙蓉房间时,却见那所谓的柳二爷早已被灌醉在地。 ———————— 槐香我没想好结局,还是先贴’‘入画’‘吧,这是一个小和尚被花魁姐姐吃掉的故事,男主很纯哈,至于那种禁欲系的得道高僧,大概’‘听蝉’‘的男主可以满足你们。 入画(二)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柳二醉倒桌前,不省人事,芙蓉默默收了酒杯,心知不到明天,他是不会醒过来的。 只是,这便代表她没事了吗? 就算她可以哄骗柳二说该发生的都发生些,可然后呢。 被买到这里已经三年了,所有能推脱接客的手段她都用过了,而所有接客应学的伎俩,她也被传授了,什么琴棋书画,在这种地方也不过是用来勾引男人的手段而已,她凭才艺保全自己清白至今,却还是避不开用出卖肉体的命运。 今晚她可以灌醉柳二,明夜呢……她恼怒地拿起手帕想要擦掉自己手臂上的朱红色小点,转头却瞥到外面似乎定定站了一个人。 “谁?” 芙蓉转过屏风,只见外间站了一个和尚模样的男人,光着头,穿着朴实的僧袍,似乎有些慌张,许久后才回答她的问题道:“小僧弘寂。” 和尚?!这里怎么会有个和尚?!难道如今僧人也如此堕落了? 芙蓉只觉荒谬,冷眼看着弘寂刚想问他意欲何为,外头去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想有人发现屋里的情形,芙蓉连忙一把上前捂住了即将开口的弘寂,她捂住弘寂的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料外头的人好一阵都没有离去。 卿卿我我的调笑起来,夹杂着一些暧昧的声响从房外传来,芙蓉渐渐松了手,却见弘寂蹙眉听着外头的声响,似乎一脸疑惑的样子。 不会还没开过荤?这样的人怎么跑到妓院来?芙蓉看着弘寂,直白地问出心头所想,不料对方却似乎更加疑惑了,颇为不解地开口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这绝对是芙蓉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意识到外面的人已经离去,芙蓉忍不住笑出声了,许久后却见小和尚仍旧一脸迷惑,完全不知道自己话又什么问题。 有些意思,不知道他是真傻呢还是在装傻? 芙蓉朝着弘寂走去,纤长的柔荑贴上他的胸膛,刚想要试探一下。却见对方连忙退后了两步,一副有些惊慌的样子。 “怎么了?”她挑眉问他。 弘寂不知怎么解释,只是觉得刚才女人的手贴上他胸膛时,他感觉整个人好像被电了一遍,连心跳都加快了。 “你不舒服?” 芙蓉问他,却见他脸颊上忽地生出可疑的红晕,捂住胸口道,“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施主碰我的一瞬间,我只觉得心跳的好快。” “施主……你可是使了什么功夫?” 功夫……呵……看来是根真木头!还是根世间少有的单纯木头啊! 芙蓉不厚道地笑了,好不容易才收了声,刚想告诉他这种地方不适合他待下去,却在他看到他分明红了脸,一双眸子却依旧透澈如泉,毫无无一丝的猥亵与情欲的样子时,忽的改变了主意。 说起来,眼前的小和尚身材和模样都还挺不错的呢。如果自己这清白注定保不住,为何不将第一次给个干净一些的人。 芙蓉肆无忌惮的目光让弘寂脸红的同时又有些紧张,他这局促不安的模样让芙蓉愈发满意,她走近两步,艳丽的红唇扯出一抹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微笑。 入画(三)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施主你笑什么?”芙蓉的笑让弘寂的心跳禁不住加快,她本能地垂头,却不知自己脸上已经泛起隐隐红晕。 “你刚才不是问我这是什么地方?”芙蓉见弘寂害羞的样子着实可爱,又倾笑着上前两步,半合眼帘凝睇他,“这里是练功的地方。” “练功的地方?”他再次抬眼,微赧又怀疑地看向芙蓉。 “没错。”芙蓉点头,湿润的红唇微张,下面是雪白的颈项,以及半遮半掩的胸脯。看的弘寂没有由来地心头一阵燥热。 心头有种说不上缘由地悸动,他很想她再靠近自己一些,却又隐隐地觉得这种想法羞耻。 芙蓉笑睨着他,将他局促、羞赧又纠结的神态尽收眼底,忽地上前,雪白的柔荑抚上他的脸庞,锁住他的黑眼道:“小师傅,你师傅难道没有交过你吗,有种功夫是男人同女人一起练的?” “什么武功?”他看上去更加疑惑了,却掩不住双眸里流出来的期待,不知是对于功夫,还是对于女色本能的渴望。 不过这对于芙蓉来说都没有差别。 “想知道吗?”芙蓉又问。 “想……”他一阵犹豫,最后还是诚实地回答道。 于是,芙蓉香滑双臂便揽上了他的肩头,勾抱住他的颈项,将香软的身子贴近他,并充满挑逗的轻轻磨蹭,眯起慑人心魄的双眸瞅住他,凑在他耳畔呢喃软语:“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灯烛不知什么时候被带灭了一盏,整个房间的光线顷刻暧昧下来,芙蓉纤柔的十指轻巧的解开弘寂的僧袍,轻按在他的结实紧滑的胸膛上,凉滑的触感惹得弘寂肌肉一阵战栗。 “感觉到了什么?” “好像…好像有股气流在窜动。” “那就对了。”芙蓉贴得更加近了,仰着头酝着媚态细睨着他的眼,攀在他身上,香暖的呼息吹拂在他的颈间,裸露的身躯不断在胸前厮磨。 他觉得全身的血液急滚,有股陌生的气缓缓往上升,让他有丝害怕,微发着颤,力道一下软了。 “我……有些难受……” “这是练功的必然反应。” 芙蓉低声诱哄他。他便不再怀疑,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放肆地游走。 芙蓉将手指埋近他的头发里,胡乱拨弄。红唇划过他的鼻尖,然后落在他的额上、眉上、耳上、唇上……沿着他紧张的线条一路往下,停留在他脖子和肩膀中间凹陷的地方——脉搏疯狂跳动之处。 这是她第一次挑逗如此纯洁的男人,也正因为这男人如此纯洁,她没有任何反感,于是便将平日所学都一一施展了出来。 “施主……”弘寂绷着身子,额上冒出汗珠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芙蓉终于收手,“小师傅,抱我去床上吧!” 他依言抱起不着寸缕的她上了岸,怀中偎着让人血脉贲张的香馥娇躯,他变得浑身火热,心跳加速,然而脑中却一片空白,完全不知下一步要如何。 “热吗?” “热。” “把衣服脱了吧。” “好。” 他如中蛊般,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有一点犹豫。等到两人坦诚相见,她裸露着身子压在他身上时,他才察觉出不妥。 “施主,这……”这是什么武功?是不是太诡异了。 他未完的话语淹没在了她的嘴里。芙蓉轻柔地贴住他的唇,吞进他所有的疑问。 他不会接吻,她其实也不太会,但她知道足够多的理论知识,但是却并没有实际操作过。 芙蓉试探的吸吮他的唇,灼热的舌头掠过他的唇瓣,他不禁缓缓地张开双唇,主动的迎向她,有样学样地向深处探索,直到她感觉到他的渴求。 “……你想要什么……”芙蓉离开他的唇,忍不住咯咯娇笑。 “……我……要……不知道……”他眼睛蒙上一片迷朦,不停的喘着粗气,低柔的嗓音中夹带着浓浓的渴望。 芙蓉开始剥他的僧袍,样式很简单,不用多久就顺利的脱了下来,他没有挣扎反抗,迷茫的凝视她。她双手大胆的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游移,感受手心传来的阵阵酥麻。当她的手指拨弄他的乳头时,他发出一身惊喘。 “想要的是这里?”她一口合住他胸前的两点,时而吸吮,时而轻啮。 “……不……”强烈的感官正刺激着他,想要推开,又舍不得推开,只能无助的扭动。 “不是?”芙蓉故意曲解他的话,不断地向下探索,左手搁在他的胸膛,右手滑进他的裤头,当触碰到他挺翘的男性欲望时,她有片刻的停滞,然后再次向下游移,握住他硕大、坚硬的欲望,上下搓揉,明显的感觉了到它的巨大变化。 “这里吗?”她低喃,同时用湿热的吻漫游他的胸膛,舌头撩弄他的乳头。 他没有回应,只是陶醉愉悦地发出低吟,身体间的不断摩擦,激起无限春色,呼吸急促。他开始不自觉地依着本能抚摸她的身体,手指怯怯的在他最感兴趣的胸脯间游走,揉捏她稚嫩的双峰,她不禁发出娇吟,他受到了鼓励般,更加卖力。 欲望在纤滑的手中坚硬似铁,芙蓉咬了咬下唇,立起身子跨坐到弘寂的身上,白嫩的粉臀擦过蓄势待发的男性象征,她一手撑住身体,另一手握住对方火热粗壮的硬物,慢慢的压下臀部,紧握他的欲望对准她的私密处,缓缓地将身体下沈,然后坐了下去。 “啊……” 她和他同时叫喊出声,尖锐的疼痛让芙蓉停下动作。 “怎么了?”他看出了她的痛苦,然而他也不好受,却只能无辜地看着她。 “没事,一开始都是这样的。” 那样无辜而清澈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罪恶,然而也只是一瞬,她僵硬在他身上,吸气呼气,不断放松自己,等到疼痛感减弱了一些,才缓缓地蹭动起来。 其实只要破了这层膜就好了,何必完成接下来的动作呢。芙蓉这么想着,忍不住想要想要从弘寂身上起身,然而看到对方额头的因忍耐而凸显出来的青筋,最终还是强撑住身体,继续动作。 缓缓抬高臀部,再扭动着小心翼翼地落下,纵使这样,身下物事的顶入依旧让她嘤咛不止,酸胀和疼痛交错冲刷着,她开始变得有些无力,他却因为躁动地欲望变得愈加兴奋,最终反客为主,侧身将她压在地上,依照着本能,持续挺入抽出,并加快了律动的速度。 入画(四)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快速的抽插捣出淫靡的汁液,被紧紧的感觉,让弘寂舒爽的几乎要狂吼。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功夫,只是在欲望本能的驱使下,狂野的进攻冲刺。 肿胀的欲望抵住女子湿淋淋的入口,用力地进出。痛感渐渐消失,酥麻且被充实的欢愉感逐渐从交合之处涌现,由下腹往上窜升…… 这是芙蓉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她的血液沸腾起来,开始回应他的摩擦,双腿勾上他的腰肢,湿热紧窒的内壁紧紧包裹着他的硕大,不知疲倦地吞吐着。 “啊~啊~~啊~~~” 短促的呻吟、婉转的音调,伴随着律动的声音不住回旋在房间里。 这夜,弘寂不觉疲惫地享受这闻所未闻的‘功夫’所带来的酣畅,最终在芙蓉近乎哭泣的哀求身中释放了自己。 第二日醒来,弘寂发现自己竟靠着桌子睡着了,昨日那副画像还摊在旁边,弘寂恍惚的想起昨日那怪异的梦境,只觉身子有种说不出的躁动。 这到底是种怎样奇怪的功夫了? 白日,弘寂问了师兄。 师兄一脸猥琐的看着他,“小师弟,你长大了。” 弘寂莫名其妙,拉着他询问具体的情况,师兄‘会心’一笑,拉他到一旁耐心地给他‘答疑解惑’,知道身后传来师父一声暴怒地呵斥“孽障!” 那日弘寂被罚挑了三十桶水,也因此明白了,那并不是什么功夫,而是男女间的情事,而他梦中所到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练功的地方,而是传说中的青楼。 万恶淫为首,他身为佛门弟子,居然因为一幅画而做起了春梦? 弘寂万分羞愧,因此再也不敢打开那幅画,然而三日后,在收拾书房时,那幅画确不知是被谁打开了,还被挂到了墙上。 这画不妥,不能挂。 看到画在墙上,弘寂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将其收起了,可明明只有两步远的距离,弘寂踏过去却感觉一个踉跄,稳住身子回过神来,依旧是书房,却不是寺庙那间。 这……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自己又到了上次的地方。 可这书房装饰清雅,窗外景色清幽,怎么看都不像是上次去过的靡靡之地。 “夫人,你的画画的真好。” 外间传来丫头的声音,弘寂抬眼望去,外间还有一主一仆,主子坐在桌案前安静的绘画,如墨的黑发盘成现下最时兴的少妇髻,两腮润色的胭脂,往下光滑的脖颈都看得弘寂喉头发干。 “小竹,你帮我把这幅画拿去裱起来,等新夫人过门,就送给她做贺礼。” 少妇模样的女子收了笔,抬起头的瞬间,弘寂这才认出来,那便是那日青楼同她亲热的女子。 喉头似乎越发干了,身子也躁动的厉害,弘寂暗骂自己太堕落,连忙念起清心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另一个问题——不过几日光景,这女子怎么就已经嫁人了? 难道因为做梦就毫无逻辑可言? “谁在屋子里面?” 弘寂发愣的瞬间,外面的人已经发现了里面的弘寂,她移步朝着里间走来,见到他,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许久后才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入画(五)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还是那张干净的脸,还是那一年无辜的模样,甚至连那件僧袍都是一模一样的。 芙蓉愣愣看着眼前的弘寂,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夫人,老爷差人回来说他今晚不回来了——” 有丫环进门禀报事情,芙蓉生怕有人见到书房内的弘寂,不知该如何解释,然而丫环进门又出门,却似乎根本没有看到别的任何人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芙蓉诧异,弘寂却是一脸平静:这梦,果然离奇的很。 只是明明是梦境,可是弘寂却苦恼地发现,他出不去了。 他在这府上待了两天,发现自己只要踏出府门,外面便是一片虚空,他试着踏出去,然而过不了多久,他又势必会转回到芙蓉身边,而这府上,除了芙蓉,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看见他。 “女施主……你说我要怎样才能出去呢?”一日,弘寂忍不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交待出来,想要同芙蓉探讨。 “呵…呵呵…”正在试调新买回来的七弦琴的芙蓉发出诡异的笑声,突然抬头目光森森地看着他,“进了我这画中,你还指望走出去?” “你…你……” 弘寂险些被吓到,当即调头就要跑,直到身后却芙蓉再忍不住的笑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捉弄了。 日子又过了几天,芙蓉的丈夫要纳新一房的小妾。弘寂这才见到了传说中芙蓉的丈夫。那是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男人,然而当他搂着新进门的少女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却让人感慨,他的色心似乎丝毫都没有随着年龄而老去。 “你丈夫倒是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你想象中是怎样的?” “英俊倜傥,满腹诗书?”芙蓉虽笑着回答,手中的酒却毫不含糊地一饮而尽,“可惜那样的男人又怎么肯娶我这样的人。” 大概是回忆起了什么,那夜芙蓉喝了许多酒,酒醉之后,她将扶她的弘寂一把推倒到了大床上,跨坐在他的小腹上,灵巧的双手,探到他的腰间去解他的衣衫。 这次,弘寂已经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事情了,他拉住芙蓉的手,“施主……不可以。” “不过是梦而已,你怕什么?” “……” 弘寂一愣,忽然间不知如何反驳,而趁着他犹豫的空档,芙蓉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精致深陷的锁骨袒露出来,然后是笼罩在杏色抹胸下半遮半掩的丰盈,弘寂的目光禁不住深黯了起来,躁动的血热奔流在他体内让他呼吸越发浊重。 “施主……不可以……” 弘寂僵住身子做最后的挣扎,下一秒,芙蓉的手指忽然划过他肿胀的欲望,拉下他的裤头,便将他蓄势待发的凶器含入了嘴中。 这…这算什么……弘寂不同男女之事,不知道男女间还有这样的情趣,他只知道自己勃起的欲望被含在芙蓉温暖柔软的口腔里,那滋味,美好得他已经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含咽、吞吐,灵活的舌头绕着顶端滋滋有味地允吸,弘寂享受着芙蓉的服务,只觉电流不住从胯间涌遍全身,销魂蚀骨得简直连佛主都要堕落到发狂。 弘寂眼睛充血发红,从来没有过的顶级的快感,让他的视线因为充血而有点朦胧不清,只能看见芙蓉柔顺的黑发和耸起的肩背。 双手不觉搭上芙蓉滑嫩的肩颈与柔顺的秀发中,弘寂按住她,腰部不自觉地用力将自己硕大的欲望往咽她喉深处送去。 “呜……唔唔……”芙蓉蹙起细长的柳眉,却还是把它深深吞咽了进去。 唇舌的高温和刻意的吞吐,熟练的技巧并且煽情的挑逗,让人激动得难以自持。弘寂的欲望越发坚硬如铁,撑得芙蓉双嘴酸胀,最终起身,一手扶住弘寂粗壮的欲望,一手掰开自己的花穴,叉开两腿,慢慢的将其分身吞进自己体内。 “啊……” 被充实的饱胀感觉,被包夹的紧窒感觉,让两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这次弘寂丝毫没有芙蓉自己动的机会,翻身,劈开他修长的美腿便抽动了起来。 修长的双腿被直直的压到肩头,灼热粗长的巨物犹如劈开她的身体一般整个插入她的花穴,芙蓉仰躺在床上,承受着弘寂狂野的挺进,久违地被充实,被征服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放浪呻吟。 那样销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太过勾人,弘寂一贯无辜的俊脸微微抽搐着,感觉自己被层层媚肉紧紧包裹着,无比强烈的快感流窜在全身,整个人如登极乐。 佛祖说,淫乱是罪恶的,可是罪恶的事,怎么带来如此巨大地欢愉呢。 弘寂想不明白,只遵从着本能,用力让自己越发快乐。 硕大欲望在湿嫩的花穴中不知疲倦的进出,每一下都带出透明的花液,顺着两人结合之处汩汩流出。 芙蓉仰头,忘情的娇喘着,睁着迷乱的双眼盯着弘寂,那模样让弘寂心头一软,出了身体本能的欲望似乎还感觉到了别的什么。 是什么呢,他说不上来,只是更紧地按住了她的腰肢,不住用火热的巨棒狠狠穿刺着她紧致湿滑的小穴。 这一夜,弘寂到底是再次破戒了,甚至后来,他在芙蓉的挑逗下,他还抱着她再要了一次。 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佛主,只不停说服自己一起都只是梦,虽然当芙蓉在他身下抽搐颤抖着达到了高潮时,当他低吼着抖动胯部,将一股股灼热的浓稠喷射到芙蓉体内时,那巨大的快感让他一度质疑梦里怎么会有这般真实的感受。 然而当芙蓉再次挑逗他,扑闪着卷曲的睫毛说让他帮她,她想要一个孩子时,他依旧禁不住撩拨,摆动劲腰迅猛抽插,再次与她共赴极乐。 入画(六)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堕落,真是太堕落了! 再次从春梦里醒来,弘寂只觉羞愧难当,然而回忆起梦中场景,弘寂又免不了生出一种庄周梦蝶,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的迷惑之感。 至此,弘寂再不敢踏入那房间,也不敢打开那幅画,可是两个月后,寺庙藏经阁走水,抢救经书的时候,鬼使神差地,他还是忍不住将那幅画带出来。 那夜,弘寂毫无意外地再次入梦画中。 还是上次他梦到的那个府邸,仆人还是称呼芙蓉为夫人,只是上次那个娶了新人的芙蓉的相公,却再没见到了。 “我现在是寡妇了。”芙蓉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尽管依旧年轻貌美,尽管与第一次见面时并无多大差别,但女人的年纪却是写在眼神之中的, 弘寂无甚阅历,但也看出来,芙蓉的眼里多了一些东西,就好像那些长年来寺庙里上香的中年女施主,常常凝视着一株草木就是好一阵,眼睛深幽地像古井,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搅起他们生活的波澜。 弘寂忽然觉得有些难过,说不上来缘由的难过。 这一次弘寂依然没有办法从梦中醒来,但是他不急,只是安静陪在芙蓉身边,而芙蓉有时候无聊了,也会找他说说话。 “知道吗,第一次在你在青楼遇到我的时候,正是我初夜被高价卖掉的时候。” “那时我见到你,我觉得简直老天都在帮我。” “我骗了你,不过是我想把身子留个一个干净的人。” “现在看来,也不知知道你是人是鬼,我都老了,你还是这个样子。” ………… 她絮絮叨叨的时候,弘寂根本插不上嘴,或者她也根本没打算让他插嘴。 弘寂看着她,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那个会逗他的芙蓉,就像她逗他说男女间的性事是一种功夫,就像她逗她说,进了这画你休想再出去。 夜风徐徐,芙蓉的侧脸在忽明忽灭的灯火下有种疲惫而沧桑的性感,弘寂看着晚风将她的发丝吹乱,忽然很想上前帮他将头发拢一拢。 他这么想,也确实这么做了,芙蓉低垂的眼帘抬起了看她,迷醉的双眼看着他,忽然仰头吻住了他。 乱了,又乱了……谁说色即是空来着,如是空,怎么这般难以抗拒呢。 俯身回应她的吻,弘寂倾身亲吻着芙蓉细滑的脖颈、锁骨……修长的手指轻解开她腰间束带,吻上她滑腻的肩头,压下她的身体,抚摸着她柔滑的肌肤,唇舌孜孜不倦地在她臂弯、丰乳上游弋,嘬咬着她嫣红的乳尖轻扯,逼得她颤音声声。 曾今她教给他的,他现在一一还给了她。 皮肤被吻得酥又痒,骨头似乎都开始发软……芙蓉忍不住攀紧了弘寂的臂膀,曲腿勾上他的腰,一双眸子秋水盈盈。 欲望越发炙热,弘寂沈腰,抵着润湿的穴口轻压,身下之人随之轻颤,蜜液从衣料中浸出,惹得他在忍耐不住,褪下两人的隔阂,便将自己深深送了进去。 湿润顺着臀缝滑下,将结合之处变得更加润滑,他压着她的花瓣重重占有,被抽插得她的蜜穴不住收缩,娇吟着喘息,抬腰迎合着他的律动。 “嗯啊……啊哈……啊……”身体被撑到极限,他的每次抽动都让她饱胀不已,被充实的酸慰和酥麻快慰得令人抓狂。 娇吟愈发腻浪,激得他越加高亢;粗长的热杵快速地捣入抽出,撞击地她娇躯难承,蜜液横流。 从来没人教过他男女间的情事,他凭着本能在她身上快意驰骋,充实的占有让她为了他疯狂扭动、不住的痉挛、不住的尖叫求饶。 第二日,弘寂是在师兄的拍打中醒来。 “你可算醒了,我的个小师弟哦,你都昏迷了四天了。” 弘寂睁着迷蒙的双眼,疑惑地看着满脸焦虑的师兄,开口便问,“我的画呢?” “什么画。” “就是我抢出来的,一副……风景画。” “藏经阁哪有什么风景画,再说这次大火,藏经阁都被烧完了,就抢回来基本经书,哪有什么画。”师兄纳闷,又看弘寂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脸“听说那日起火,你便不管不顾地冲进了火海,你不是魔怔了吧?” 弘寂不语,待师兄走了后才不相信地撑起身子去了藏经阁,然而入目全是烧焦了的断壁颓垣,什么都没剩下。 此后,弘寂再没见过那幅画,也再不曾入梦画中,只是夜里,芙蓉常常出现在他梦中,虽然稍纵即逝,但画面终究香艳地不可告人。 佛门清净,他到底动了凡心。 于是在半年后,寺庙遭逢变故,在无法负担众多弟子时,弘寂第一个自请还了俗。 入画(完)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三年后。 还俗后的弘寂成了长安城里的一位画师,因为山水楼阁画的颇好,误打误撞得到圣上召见,因此声名鹊起,一画千金。 彼时的弘寂,已经蓄出了一头长发,玉冠一束,俨然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样子。 许多媒人上门说亲,里头不少王公贵胄家的女儿,然而弘寂却通通推拒,引得好友不禁怀疑他是性取向不正还是另有隐疾。 总不能是因为生在寺院,所以完全不懂男女之事吧? 好友仗义,寻了个由头将弘寂带到了长安城内最大的青楼里,谁料,弘寂对于各色莺莺燕燕并不感冒,拂袖离开;然,路过大厅时,却忽地驻足。 “听说今晚有拍卖姑娘初夜,你要是有兴趣,兄弟我帮你——”朋友见弘寂愣愣看着大厅中的高台,忍不住开口道,“不过话又说话来,拍卖的是个雏,你也是个没经验……你就算有兴趣也该找个风情些的先教教你……” 朋友在身边絮叨,弘寂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只觉得这地方无比熟悉,好似第一次见到芙蓉时的地方,直到,穿着红衣的女子被鸨母扶着站到台上,弘寂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念想太过,所以出现了错觉。 “这姑娘看起来有些傲啊,怕不是落了难的大家闺秀吧。” 朋友看着高台上的女子,忍不住评头论足,弘寂没有接话,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直到鸨母说出‘芙蓉’二字时,弘寂才回过神来,整个人如遭雷击。 是她,真的是她?! 弘寂有些不敢相信,直勾勾地看着台上之人,台上芙蓉感应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看向他,原本满是厌恶与鄙视的神情忽的一敛,双眉微微蹙起,眼神开始变得微妙且复杂。 这世间本来就有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是不是魔怔,谁知道呢。 两人对望的时候,厅里的喊价一路飙升。 “柳二爷出价五百两,柳二爷出价五百两,还有比这更高的吗?” 鸨母扯着嗓子想要落锤的喊价回荡大厅里,弘寂终于大梦初醒一般抬起手。 “一……一千两?一千两!这位公子出价一千两,还有更高的出价么?” 鸨母不可置信地报着数,心知今晚的戏幕已是尘埃落定。 高台上的芙蓉双眉舒展开,忽地朝弘寂嫣然一笑,就像他多年前从画上看到的模样一般,流盼生光的眸子含着几分迷离朦胧的春意,朱红的双唇抿起,笑得妖娆而又艳丽。 蚕茧(一)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傍晚的时候,傅妍在弦音阁听旨,说是宫中皇后有赏。 傅妍随手将那所谓的赏赐打开,只见檀木盒子底部铺了一层白娟,三枚蚕茧躺在正中,颜色却是罕见的金色。 “这……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圣蚕的蚕茧?”身旁的侍女先一步开口惊呼。 “正是。”传旨的太监点点头,转向傅妍,“皇后娘娘听闻太子妃近日失眠,特地让奴才将这刚结的蚕茧给太子妃送来。” 这太监看着有些面生,说话却是挺上道的。 傅妍命侍女奉上两贯赏钱,面生一派欢喜,心头却晓得——这太子府约么是要进新人了。 她同太子齐昊成婚近三年,齐昊不曾纳过半个姬妾,她却一直无所出,眼见皇帝近来越发地宠爱四皇子,皇后约么心头多半已经有主意了。 “小姐,这蚕茧要怎么处理——”侍女璎珞也猜到缘由,小心地询问她。 傅妍双眉蹙了蹙眉:“不是说能治失眠吗,让大夫开个方子,今个起送过来吧。” 是夜,侍女果然端了安眠汤过来,金色的蚕丝溶于水中,半丝踪迹也寻不着。 不过功效还是有的。 当夜傅妍睡的很安稳,睡梦中她回到了出嫁前的岁月:将军府的后院里,她手持软剑,似舞非舞,摇动得池边一排樱花簌簌而落,她站在花雨间,回身冲着远处伟岸身影高喊:“师兄,师兄——” ………… 一夜好梦,第二日自然起晚了。 想起今日宫中还有樱桃宴,傅妍不由恼怒下人不叫醒自己;帘外却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是我让他们不要打扰你的。” 长身玉立男子从帘后转出,面似明月,身如玉树,配合着身上散出来的稳重自持的气质,是一种让人过目难忘的英俊舒朗,若不是眉目间的冷峻太过。 “妾身劳殿下久候了。” “无妨,大不了便让他们等多一会儿。” 傅妍上前,盈盈福身,齐昊虚扶一把。两个赏心悦目的人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璧人。 樱桃宴,自然是设在宫中樱桃林间。 皇帝费了好大力气移栽到宫中的樱桃树,散布在御花园中心的碧池边上,每年稀稀落落地结上那么几颗,帝后便有了设宴的由头,实在是无聊的很。 同齐昊一同坐在帝后左下方的位置,傅妍状似专注地听着朝臣与帝后间的闲话家常,双目却不动声色地将在座的尚未出嫁的少女全都打量了一遍。 看他们一个个画着精致的妆容,说不定是收到了什么风声;只是太子向来不喜欢女人修饰太过,这点却似乎没有人清楚。 微风送来各种混杂的香味,吹得齐昊只皱眉头,傅妍瞥到他强自隐忍的不耐神色,不由地想到了三年前的自己。 那日宫中宴会,父亲命她御前献艺。因事先清楚父亲心头的算盘,亦事先打探清楚了齐昊的喜好,她故意涂了厚厚的脂粉,用自己都有些腻味的香气熏了衣服。 花灯璀璨,舞袖挥洒,她迎着鼓乐毫不知矜持为何物地热舞盘旋……如愿以偿地看了父亲尴尬的脸色和齐昊越皱越紧眉头。 她想,她终归是安全了。然而三日之后,圣旨送到将军府,升了他父亲品级的同时,却是命她同太子择日完婚。 蚕茧(二)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依你看,这些女眷中,谁比较出色?”宴间游湖,皇后询问傅妍。 “若论才貌,自然秦尚书家的,若论性情,我瞧着周太傅家的不错。”傅妍如实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妾身怎么看都不重要,关键还是殿下怎么想。” “关昊儿什么事。”皇后不解地看了一眼傅妍,见对方一脸明白人的样子,脸上并没有半分勉强,遂即笑了笑道,“你倒是个懂事的。” “昊儿的事,本宫自有主意,今日我让你挑人,却是为了沈参领。” “师兄?” “恩,你师兄近日在边关立了功,皇上想许他一门亲事。说起来,我倒要问问你——你师兄年纪也不小了,一直不肯娶妻,可是有中意的姑娘?若有,那咱也不用挑了,现在便可直接禀了皇上。” “……这,我恐怕得问问师兄。” “也好,你俩一起长大,亲入兄妹,总是比外人方便开口些的。” 四月的樱桃似乎还有些生涩,吃在嘴里酸的让人想哭,傅妍吐出樱桃核,酸得眉头蹙紧,皇后见状,让人递了过来一盘沾了醴酪,傅妍尝试挑起一颗放在嘴里,牛乳的腥味带着发酵后酸馊一下在在口中蔓延开来,恶心得她转身扶着樱桃树便是一阵干呕。 宫女见状,忙上去搀扶,皇后看着傅妍,忽然喜上眉梢,“快,快,快传太医——” 皇后这反应,明显是急着想抱孙子,傅妍心头一个咯噔,想起自己已经推迟了好几日月事,眉头不觉蹙紧。 “太子妃这是吃了寒凉的东西伤了胃,无大碍的,待老臣开两副方子调理一下就好了。” 凤仪殿,太医松了把脉的手,幽幽吐出诊断结果。皇后听完一脸错愕: “只是伤了胃?” “回娘娘,确实如此。” “那……那就好……” 皇后有些失落,傅妍却是松了口气,转头去瞥一旁的齐昊,他倒是没什么反应,目光幽幽看着门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折腾了这么一出,宴会是没办法继续了。 齐昊带着傅妍先行回府,一向鲜少踏足闲池阁的齐昊,竟陪着傅妍在闲池阁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天色不早了,太子早些歇息吧,妾身身子无恙的。”用过晚膳,又下了两盘棋局,傅妍虽无甚困意,却不不想再勉力相陪。 “确然无恙?”齐昊问。 “确然无恙。”傅妍肯定道。 齐昊听完点了点头,然后吩咐丫环备水沐浴,傅妍错愕,却听齐昊自言自语般开口道,“母后早想报个孙子了。” 傅妍的袖子底下的手一下子攥紧了,若无之前那句‘确然无恙’她还可以将此话故意误解成别的意思,可既然说了,她却连推拒的借口都没了。 而他同她,虽然人前恩爱,但那不过都是装给他人看的,他们私底下亲热的次数并不多,原因嘛,自然是他刻意的避免。 虽然,她对那种事其实并不反感。 蚕茧(三)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闲池阁的浴池修的很大,齐昊背对着傅妍褪了衣服踏入池中,傅妍只得无奈地卷起袖口,抓着毛巾凑过去给他搓背。 这本该是丫环做的事。但傅妍却不敢这么做,她还记得上次让璎珞伺候齐昊沐浴的事——璎珞半只脚刚踏进浴室,就被齐昊沉重脸呵斥了出来。 也不知是什么怪毛病。 浴池内的齐昊背靠池壁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傅妍的手从他肩上擦过,略一垂眸便将他颀长结实的身体一览无余。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他身体,但是这么清楚的抚摸和观看,却是头一回。 结实修长的四肢,宽阔有力的肩背,块块肌肉分明的小腹,还有往下黑色毛发下的私密部位……那青紫的巨兽如今很安静,但她却似乎可以想见它勃发后的尺寸,那样的巨硕狰狞。 双颊不由自主的红了,她刚想移开目光,闭目养神齐昊忽然睁开了眼。 “看够了?”他望着她,眼里有狭促的笑意。 傅妍羞得就要缩手,齐昊却伸手扣住她的手臂。 他从浴池中站起来,被蒸汽熏湿的鬓头贴在耳边,偶尔滑落几滴水珠滴下,顺着结实胸膛上,轻轻往下滑落。 被扣住的地方热度惊人,傅妍维持着跪坐的姿势屈膝定在池边,站起身的齐昊便顺势欺身将她单薄的躯体完全笼罩在自己身下。 傅妍瞥到他胯间逐渐苏醒的东西,脸颊越发滚烫,来人却似乎浑然不觉,反而拉着她,将她柔若无骨地小手覆上去轻轻揉搓。 变态! 虽然不知道别人的夫君是怎样的,但傅妍一向觉得,齐昊在这种事情上面,下流地有些过头了。 就如此刻,他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厚实的掌心沿着她的腰线上下抚摸,一手用力按住她想要缩回的手,套弄着他勃发的欲望,低头含住她最为敏感的耳垂,下流无耻的哄诱道:“帮我摸摸它……” 耳垂被湿滑的舌尖舔弄着,灼热的气息喷薄在耳廓上、脖颈间,又酥又麻,男人好看的五官此刻晕染了温柔神色,眼底带着漆黑暗浊的情欲,星星点点的亮光刺得她眼眶发热。 她被他弄得浑身发抖,脑子里空白一片,所有感官似乎只剩手心那火辣的灼热。 灼热的物事越胀越大,有力地在她手中挺动,滚烫坚硬的触感让她下腹发热,荡漾的春意化作热潮的从体内不断涌出。 齐昊解开她轻薄的衣衫,分开她的双腿,手指一探,指尖一片湿意。 “流了这么多?” “……” 混蛋!傅妍心头暗骂,他忽的抱着她帮她换了姿势。让她双腿分开坐在池沿上。 这是谁设计的这么个浴池?这高度简直了…… 双腿被硬实灼热的物事抵着,她任由他褪尽她身上碍事的衣物,抓着她的双腿,将它们盘上他有力的腰肢。 粗狞的硬物磨着她细滑的肌肤在湿泞的两瓣嫩肉间试探着,轻柔的摩擦却换来入骨的酥麻,她难耐地嘤咛了一声,男人便轻笑着掐紧她腿根的细肉,开始往里挺进。 粗长的物事一寸寸地深入,那种被充斥的满足感,傅妍无法言说,她只深深注视着眼前之人隐忍的五官,搭在他颈间的手微微收紧。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剩身体用最原始的方式交流。 齐昊抓着傅妍用力抽送,一次次狠狠撞进去,顶到了她最敏感脆弱的那点时又缓缓抽离。傅妍又酸又痒,摆动着腰肢随着他摇晃颠簸,娇嫩的臀肉被地面擦地通红也毫不在意,只紧紧攀附着齐昊,不知疲倦的含咽吞吐他的身体,铺天盖地的快感如潮水般将她的理智尽数淹没。 情与欲到底是什么一种关系? 成亲之初傅妍便告诉自己——不要反抗不要奢求。可是每每两人如此贴近的纠缠,傅妍心头总免不了升起丝丝错乱的感觉:好像除了肉体的沉沦,他们之间还有点别的什么。 蚕茧(四)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齐昊夜夜宿在傅妍的闲池阁。 然而两个月过去了,傅妍并没有怀上,倒是太子新娶了良娣。 新娶的良娣姓崔名婉是太子的青梅竹马,三年前其实比傅妍更有资格成为太子妃,只是恰好碰到生母去世,守孝了三年,如今才刚过了孝期。 若是三年前,崔婉必是不甘为妾的,可这三年里,她母亲去了,父亲又因某些原因降了职,她已年岁不小,或许皇后许了崔家一些好处,她也就点点头肯了。 又或者,崔婉到底是念着太子的,傅妍想,皇后这个人选倒是选的极好。 崔玉择了个吉日进门,虽不比当日傅妍的阵仗,太子府也是张灯结彩,一片热闹。 傅妍在闲池阁隐隐听到那鼓乐,也没说什么,只让人备好明日一早的见面礼,然后早早的闭门就寝了。 她本以为她会失眠的,然而也不知是不是睡前那碗安眠汤的功效太好,她只是辗转了小会,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夜里依旧做了梦。一会儿是在将军府,一会儿实在崎云山,时光颠倒无序,但都是些快乐的记忆,只是不知自己同齐昊成婚当晚的情形怎么也错乱的夹在了其间。 那是三年前的暮春,她出嫁的那日,将军府上樱花已谢,海棠初放。 她顶着盖头从将军府一路经历繁琐地程序,终于进到太子府时,已是黄昏时分。 行过婚礼,她被送往如今居住的闲池阁,她饿着肚子坐在榻上,猜想新郎八成会在夜深人睡去的时候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踉跄着进洞房,于是忍不住从床榻上摸了几个花生同红枣准备充饥。 然而还没伸手,她先听到了推门的声音。 “又没有人,你顶着那东西不累么?” 有些意外,但她认得那是齐昊的声音没错。既然新郎都表示自己没有替新娘掀盖头的兴趣,傅妍也就不矜持了,一把扯下盖头看向齐昊。 穿着大红喜服的齐昊含笑站在门边,风姿翩翩,傅妍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只好看着她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近了,才戏谑地开口问她,“今天怎么没有用香粉。” “……”她又不傻,这亲都成了,她还涂香粉膈应他做什么。她自己闻着也会觉得难受好吗。 傅妍只想拿眼瞪眼前之人,然而想到出嫁前嬷嬷的教导,还是忍住了,只道了一句:“妾身听娘娘说,殿下并不喜欢那些。” 然后垂头扮娇羞,显然忘了自己刚才毫不矜持地自己揭了盖头之事,齐昊见状,噗嗤一声笑了,惹得傅妍险些破功之时,他终于说了句人话:“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吧。” 屋内的饭桌上摆了几道精致的素菜以及一碗肉羹,齐昊盛了一碗给傅妍,两人对坐各自拿起筷子,傅妍见齐昊胃口似乎颇好,也就不再拘谨,到底将肚子添了个七分饱。 一顿饭下来,本该紧张的氛围被化去了不少,齐昊又拿了合卺酒来同她边聊便饮,等到一壶酒饮尽时,傅妍已经微醺地倒在床上了。 “太子妃是不是忘了今日还有什么事要做。” 戏谑的声音响在耳边,傅妍感到齐昊的唇贴上来,试探的伸出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湿润的舌头滑进她口中,引领着她舔舐翻搅,蛊惑着她的丁香舌与他的火舌紧紧交缠在一起。 如此亲近的事,他却做得如此自然,直至他灵活的舔弄,将她原本冷却的情欲慢慢挑起,一起仿佛水到渠成。 都说女人初次会很疼,傅妍也确实感受到了疼痛,但很短暂,甚至因着齐昊的耐心与照顾,她甚至在初夜便品尝到了情事的美妙与畅快。 蚕茧(五)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一觉醒来,池妍再一次起晚了。 侍女璎珞进来伺候她梳洗,告诉她崔良娣早已等候在外。 是了,她是妻,崔婉是妾,崔婉理应来给她敬茶的。只是她这般起晚,崔婉会不会误以为她故意立威? 傅妍心头这么忖思着,整个人却恹恹的,梳洗了许久才收拾自己。 及至傅妍到了前厅,崔良娣已等候有约么半个时辰了,但脸上却丝毫没有不耐,见她来了,连忙上前请安,恭敬且礼数十足。 “昨个妹妹辛苦了吧,怎么也不多休息一会儿。” 崔婉红润的脸蛋和有光泽的肌肤,无不昭示着备受滋润。傅妍笑着开口调侃了一句,末了却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发酸,于是及时地收了声。 说不上心头有什么滋味,她从嫁给齐昊的那天起,就知道此生必然会同许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她一早说服自己要大度,可事到临头却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勉强地寒暄了几句,傅妍便随意找了个借口将崔婉打发了,只是打发她走之前,她送了她一盏琉璃灯作为见面礼。 小巧的灯盏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是边境邻国才能生产的稀罕物件。崔良娣走后,璎珞心疼地询问,是不是送的太过贵重了,然而傅妍只是笑笑,不置一词。 府上多了一个人,生活还是要继续。 傅妍并不会故意去比较日子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夜里如何辗转难眠,她都可以靠着安神的药物解决,而白日里,她依然乐意同齐昊在人前扮演出恩爱的样子。 朝中上下皆道太子夫妇琴瑟和谐,恩爱不疑。傅妍的师兄——沈墨凯旋回朝,听多了这样的说辞,险些信以为真,若不是某日他眼见两人漏了馅的话。 那日傅景南五十大寿,将军府上门庭若市。傅妍带着齐昊回府祝贺,齐昊这个太子女婿帮着老丈人敬酒挡酒,给足两父女面子。 宴间,沈墨朝齐昊举杯,恭喜傅妍觅得良人。然而杯盏未落,齐昊身边的侍从却匆匆来报,也不知说了什么;齐昊闻后竟紧张地险些失态,他匆匆起身离席,甚至连理由都忘了找,傅妍起身帮他解围,强作欢笑的脸上有种掩不住的惨白。 “师妹,齐…太子他对你究竟好吗?”宴后,宾客尽散,沈墨终于找到机会询问傅妍。 “师兄怎么问?殿下对我好不好,师兄不都看到了吗?”傅妍笑着反问,只是那笑容在沈墨否定的神色中渐渐颓败了下来,“你……你刚才都听到了?” “是,我听到了。”崔良娣失足落水,被太医诊断出来已有孕三月。 沈墨看着傅妍,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心疼。一时间,傅妍只觉尴尬难当,当即寻了个理由,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夜回到太子府,傅妍虽饮了安神茶,却依旧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恰好后半夜下起暴雨,雷声轰隆,更是弄得她苦不堪言。 “璎珞,帮我再煮一碗安眠汤吧。” “小姐,你不是已经——” “算了,煮两碗吧。” “……是。” 饮下两碗浓浓的安神茶,傅妍这次终于睡着了,然而第二日璎珞进屋去叫她起床时,却险些被吓得魂都没了。 蚕茧(六)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近段时间以来太子妃的睡眠都不是太好,偶见她迟起,璎珞并不忍心打扰,一直等到将近正午才去唤她。谁知进门却见傅妍僵着身子躺在床上,面色惨白。 璎珞扑过去,床上的人四肢冰冷,璎珞扯着她大喊,对方依旧毫无反应,璎珞吓得吓得丢了手中的东西,踉跄地奔出去找大夫。 “你家主子这是有什么想不开?这……这…这要是再晚一些,只怕人就这么睡过去!” 大夫把着脉,一脸后怕地吐出诊断。璎珞心提到嗓子眼,抓的大夫差点就跪下去了,好在对方及时开口说了声‘还有救’,然后松开手转身写起了药方。 灌药、催吐、扎针……一番折腾至深夜,傅妍才悠悠转醒了过来。 知觉一点点回归,她感到手似乎被什么炙热的东西紧紧握着,她试探性的抽了抽,睁眼却见伏在枕边的人,猛地直起了身子。 “你醒了?”齐昊问傅妍。 傅妍这才发在自己的手是被齐昊拽在了手里,他此刻坐在她床边,头发有些散落,目下带着难掩的青黑,眼里隐有血丝。他看着她,眉宇间的紧张的渐渐舒展,然而目光里的些许责怪却仿佛被抿紧的双唇封住了一般,不肯明明白白地展露。 此情此景,何曾相似:就如三年前,她因不慎流产昏迷了两天,醒来后看到的床边齐昊也是这般表情。 只是这次,他眼里的血丝,或许有一半要归因于崔婉。 “崔良娣她怎么样了。”念及至此,傅妍想都没想便问出了口。 齐昊似乎没有料到傅妍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询问别人,愣了好一阵才道:“她已无碍,母子俱平安。——倒是你,昨晚吃了什么,怎么会一睡不醒?” 齐昊说到这,刚敛去的紧张神色又凝聚到了眉梢,傅妍抬眼看着她,忽的有些内疚,许久后才开口道:“一些安神的汤药罢了,是妾身疏忽没注意分量,让殿下担心了。” “安神汤药?”齐昊沉吟,忽然直直盯着她,“你失眠?可是因为——” “不是!”傅妍一口打断齐昊的话,末了又发现自己似乎反应地太过激了,顿了顿才缓下语气道,“这是昨晚这雷一直打个不停,妾声睡不着。” 是夜,月朗风清,无雨亦无雷,齐昊还是宿在了闲池阁了。 他困了两夜,睡的不免有些沉,傅妍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小心地抬起压在她腰上的手臂,起床去了隔壁书房。 她已经睡了一天了,根本毫无困意。她索性点了灯,铺开笔墨,在书房练起字来。只是练着练着,最后满卷的纸上竟全是‘恒逸’二字。 恒逸,那是当初她取给自己孩子的名字。 当初嫁入太子府后不到半年,她便被诊断出怀了孩子,陪嫁的嬷嬷根据她孕后的症状判定她坏的极有可能是个男孩,她便暗自给孩子取了这个名字,只是最后却没能用上——孩子在不满四个月的时候流掉了。 而一切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蚕茧(七)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三年前的夏天,嫁入太子府半年的傅妍被诊出怀了身孕,大夫根据多年经验判断,傅妍肚中怀的极有可能是男胎,太子齐昊高兴怀了,知道消息的当日便打算将此事告诉帝后,傅妍担心胎儿不稳,让他等过了三月后再行禀报不迟。 事后每每想起,傅妍有时候会想——好在她当时制止了齐昊,不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同皇上皇后解释,她不小心流掉了他们期盼已久的孙儿。 然而更多时候她会想:如果当初没有制止齐昊呢?如果当初帝后一早知道了?他们或许将她接入宫中好好照料,或许会派宫人到太子照看她的起居饮食;那么后来她是否便没有机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事情起因于一纸边关告急。 三年前的仲夏,就在傅妍被诊出有孕的六月,北边邻国筹谋已久,浩荡来犯;师兄沈墨镇守吃力,负伤前线,忍不住向朝廷求援。 多事之夏,时值南边亦滋扰不断,而傅妍父亲前月又因保护皇上,被刺客重伤在床,因而朝中虽有大军十万,却一时间抽调不出得力的干将。傅妍眼见形式急迫,思来想去后,最终决定‘出卖’自己隐居深山的师傅。 傅妍与沈墨的师傅,当初也是齐国出了名骁勇善战的将军,只是后来不知因何缘由隐居山中。 齐昊听闻此人尚在人世,连夜亲自带人入山拜请。然而天过拂晓,人却不曾归来。也不知是寻不着人,还是劝说不动。 傅妍担心再拖下去,师兄恐有生命危险,于是决定自己入山寻人。谁料夏日天气变幻无常,傅妍一行人刚入山中,忽然遭遇滂沱大雨。 山路崎岖且泥泞,一时间马车再不能行,傅妍眼见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最终弃车从马,披着一身蓑衣,便策马奔入无边的暴雨之中。 暴雨滂沱,山路崎岖,傅妍一路马不停蹄,最终从小师妹口中得知师傅已在半个时辰前跟齐昊一起下山。 心头吁了一口气,傅妍当即骑马回府,谁知半路却遭遇泥石流;她被困山中一夜,等到终于等来救援时,自己腹中不满三月的胎儿已因此赔上自己的性命。 傅妍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夜,那夜她眼睁睁见着自己期盼的生命,化作殷红的血,一点点从她腿下渗出。 雷声轰轰,下了一日的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趋势,闪电不知疲倦地撕裂着夜空。 傅妍无助地躺在床上,感受得到体内的生命正化作肉块与血水一点点流出体外,整个过程疼痛无比却又清晰无比,而赶回来的齐昊脸上一闪而过的责备,更像一记重锤只击心头,让她再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事后,她昏迷了整整两天,醒来的时候,只见齐昊坐在她身边,眼中万千情绪,却最终没有责备她一句,只是让她好好休息。 他们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生分的。 而她也是从那时开始落下了病根的;此后刮风下雨都会下腹坠痛,辗转难眠,暴雨之夜尤甚。 而更为痛苦的,不是那下腹的隐痛,而是当她病愈之后,几番想要怀孕未果,最终得到大夫的诊断——她因为流产伤了根基,此后都再难有孕。 ——————————————————————————————— (这文有点虐,受不了的妹子就此打住吧。) 蚕茧(八)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忆起往事,傅妍心头悔恨万分,而崔良娣怀孕之事,无疑是雪上加霜。 当今皇室子嗣单薄,皇帝只得三个儿子,尚无任何皇孙。帝后每次见她,都免不了明示暗示——让她努力生个皇长孙。 然而她无力达成的事,如今崔良娣却做到了。 不过入府三个月而已,崔婉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怀上了?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怀上了? 明明…… 当初傅妍暗自求医问药无数次而无果后,终于同父亲坦白了此事。父亲担心齐昊纳妾,妾室会生下皇嗣威胁她正妃帝位,于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在西域帮她寻来一种香料。 那香料气味让人愉悦,连一般大夫都看不出什么端倪,却有明显的阻止人受孕的效果。 崔良娣刚一入府,傅妍便第一时间送了她在蜡烛里调了香料的琉璃灯。 下人禀告,崔良娣每晚都有点她送的灯。 可如今…如今崔良娣怎么还是怀上了呢?! 崔良娣经历一番落水诊出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中。帝后膝听说后很是高兴,大肆赏赐了崔良娣一番,又连派了好些宫人到太子府照顾崔婉起居,吩咐决不允许出任何意外。 于是,东去春来,崔良娣连同她肚中孩子,愣是没出半点意外熬过十个月。 生产当日,齐昊在廊上来回不停的走动,并时不时地望向房里,焦急又紧张。傅妍安静地陪在外面,等到了几个时辰都没有等到婴儿响亮的啼哭身,直到太医抱着个团东西走了出来,扑通跪倒在齐昊脚边。 “殿下恕罪,良娣,良娣她……” 太医说到了一半便不敢再言。齐昊接过太医手中那团东西猛地掀开,傅妍当即吓得浑身哆嗦。 不负众人所望,崔良娣生的果然是个男孩,可……可那孩子双目紧闭,浑身青黑,俨然是个死胎! 刚生产完的崔婉,承认不住这个打击,遂即大病了一场。 崔良娣大病其间,傅妍失眠更重,常常夜不成眠,坐在书房,一抄就是一夜的佛经。 齐昊封锁了崔婉生出死胎的消息,对外只说崔良娣难产导致孩子不幸丧命。然而府上的下人却在暗中谈议,说崔良娣是个不祥之人。 “……听说崔良娣三年前刚一被指婚,生母就死了,如今怀胎十月,又生了个死婴,也不知是不是命里带煞。” “就是,看她那样子,不像是个有福的,许是上辈子作孽太多。” 平日里看着恭敬、老实的下人们,议论起人来,却是异常的尖刻与恶毒,傅妍听得直皱眉,刚想训斥,却忽的听到一声怒吼。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背地里如此议论主子!” 平日里极少动怒的齐昊,发起火来,面色却是相当可怖。 嚼舌根子的下人当即被杖责一通后赶出太子府。 而傅妍,毫不意外的在齐昊投向她的目光中读出了失望的神色。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齐昊都不曾再踏足闲池阁。直到重阳前,宫中敲响丧钟——缠绵病榻多时的皇帝,驾崩了。 蚕茧(九)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崔良娣的悲痛,终于在皇帝驾崩这样的大事面前被冲淡地没影了。 守孝满月,齐昊继位登基,而傅妍,则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后。 登基大典上,傅妍穿着金银丝线,珠宝绫罗礼服,站在齐昊身旁,接受百官朝拜。 她看着跪拜脚下群臣,神情端庄严肃,带着母仪天下的雍容大气,却唯独少了女人得偿所愿后的,哪怕一丝丝的愉悦与满足 随着齐昊的登基,傅家的荣耀如日东升。傅妍的父亲自不用说,傅家一干宗亲也都跟着得道升天了,哪怕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师兄,也因着她的干系连升了两级。 盛宠之下,傅妍隐隐觉察到不安。 果然,半年之后,齐昊帝位稳坐,而西边战事平歇已久,再不需父亲镇守。朝臣联合上书参了父亲十大罪状。 消息传到傅妍的昭和宫里,璎珞急的不行,连忙劝说傅妍去齐昊跟前求情。 “鸟尽弓藏,兔死狐烹。璎珞,难道你觉得我能左右陛下么?” 傅妍苦笑,入宫以来,齐昊的女人越来越多,即便还不曾举行大肆的选秀,光是朝臣的女儿,便已经让齐昊应接不暇了。 如今,齐昊只有每月初一和十五会依例宿在她这昭和宫,而两人独处之时,除了宫中的一应事务,几乎无甚话语可说。 傅妍并没前去齐昊跟前质问什么,她猜想齐昊不过是想削减些父亲手中的权利,于是只暗中传信回家,让管束好家中众人,谨言慎行。 而事情也确实如她所料,朝臣参奏的结果,最后以齐昊收回傅清手中兵权为了解。 傅妍一边暗中安慰父亲宽心,一边继续本分地做好自己皇后的工作,谁知,又过了几个月,父亲终究是被下了狱,原因是有人揭发傅妍父亲同曾今的二皇子勾结,意图谋反。 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收到消息,傅妍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去找齐昊。然而人到了齐昊宫门外,却被侍卫拦在了门口。 “皇上身体有恙,下令不见任何人。” 禁卫冷冷地将傅妍拦在了外面,无论傅妍说什么都不放行。傅妍急的不信,却又不敢硬闯,一直在宫门外等了半日,才听齐昊传她入内。 “陛下,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几乎开门见山的,傅妍开口道。 齐昊不语,坐在椅上,面色有些不好,他脸色泛白,眉头不时微蹙,似乎在承受这什么痛楚,然而傅妍一心想要替父亲脱罪,并没注意齐昊的反常,见他不语又急急补充道,“我爹他根本没有谋反的理由。” “你多久没见你父亲了?”终于,齐昊开口了,语气凉凉的,“你怎么就敢那么确定你父亲没有谋反的理由?”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已经是皇后了……就算我爹一时乎糊涂,他难道不明白晋王给他的不可能比陛下给的更多。” “怎么不能?若是晋王许你傅家另一位皇后呢。” “陛下!” 傅妍惊愕地看着齐昊,却见他直直盯着她,眸色神色复杂:“毕竟你傅家还有女儿可以嫁给晋王,而你却不能再有子嗣了,不是吗?” 疑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 傅妍一下子懵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却见齐昊用更为讽刺的语气开口道: “你说父亲不是那样的人。可你当初送给崔贵妃,让害死她腹中胎儿的蜡烛,不是出自你父亲的手么?” 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傅妍一时间百口莫辩,脸色变得煞白。 蚕茧(十)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当初崔良娣初入太子府时,傅妍担心对方有了子嗣威胁到自己,于是送了崔良娣一盏琉璃灯,目的不过是让崔良娣暂时无法怀上孩子。 然而她根本没有料到,这竟会造成崔婉怀胎十月的孩子生下来是个死婴。 让崔婉暂时不能怀孕与惨害掉崔婉肚中的孩子,后者比前者残忍多了。 即便站在崔婉对立面的自己,都曾良心不安地抄了好几夜佛经,何况,那么紧张在意崔婉的齐昊呢。 想必,他恨极了自己和自己父亲吧。 傅妍看着齐昊,忽然间有些明白了过来,她强抑住心头的情绪,垂眸开口:“陛下今天是要崔贵妃讨回公道的是么?”。 齐昊一愣,似乎不太明白傅妍的意思,然而下一秒,傅妍却忽的跪了下来。 “陛下,害死崔贵妃肚中孩子的事,是臣妾的主意,是臣妾一心担忧太子妃之位不保,所以也让父亲帮忙寻来那样阴毒的药来。此事,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还望陛下看在父亲为齐国戎马半生、鞠躬尽瘁的份上还父亲一个公道。至于,崔贵妃的公道,陛下若要追究,臣妾愿意以命抵命。” “……你说什么?” “臣妾愿意以命抵——” “啪——”的一声,是齐昊手边的茶盏被挥到地上,炸地四分五裂。 傅妍震惊的抬头,只见齐昊死死地盯着她,神色可怖。他隐忍的眉间,是一种暴怒,是这么多年,傅妍从未在齐昊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从齐昊宫中出来,傅妍遂即被禁了足。 齐昊不许她踏出昭和宫,以不许她插手他父亲谋反一番,可当消息传来,傅家举家入狱,除她一人,都被判定满门操斩时,傅妍还是忍不住忤逆了齐昊的意思,闯出了昭和宫。 齐昊依旧不肯见她,她在宫门外站了半宿都没等到人,于是干脆跪下来等。 这段时间,回忆起父亲半年来的举动,以及她同父亲近半年的书信,其实她已经察觉出反常,然而她不愿身深想,不敢深想…… 天色渐渐暗下来,深秋夜凉,傅妍被冻得有些发抖,麻木地跪在冰凉的石阶上,没有等到齐昊,反是等到了提着食盒经过的崔贵妃。 “姐姐,你这样陛下也很为难。” 崔贵妃似乎对一切事情毫不知情,仍旧姐姐姐姐地唤着傅妍,她是代表齐昊来的,见无法劝说傅妍离开,于是从食盒里盛了一碗姜汤道:“姐姐,这里冷,你先喝些姜汤暖暖身子吧。” 面对崔婉,傅妍到底有些愧疚,不忍拂她好意,最终还是端过对方递过来的碗喝了两口,谁知,不到半个时辰后,她却只觉下腹一阵疼痛难耐,而后,有血水不断从她胯下涌出,沿着双腿蜿蜒而下。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一旁的璎珞吓得不轻,连忙呵斥一旁的侍卫去叫太医。 这次,齐昊终于肯见她了,然而当太医收会替她把脉的手,叹息着说出诊断时,傅妍却恨不得齐昊根本没有出来过。 太医说:“皇后娘娘已经有孕月余,可惜,流掉了。” 而后,傅妍抬眸便见齐昊怔怔看着自己,眸底深沉黑色,几欲将她吞没。 蚕茧(十一)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齐昊最终饶过了傅家。 晋王一干人等皆被问斩,只有傅家逃过一劫,在问斩当日,皇上亲自下旨,黏在傅家往日的功劳,傅家无关的众人皆无罪释放,傅妍父亲则由车裂改为流徙三千里。 齐国自开国以来就没出过如此轻罚谋逆臣子的案例,朝中上下都颇有意见,只是在齐昊一力重压之下也不敢多说什么。 傅妍的后位是保不住了,齐昊从她手中收回了凤印,让崔婉暂为代管后宫事务,然而却没有立即下令撤去傅妍的皇后的封号,更没有让她搬出昭和宫。 傅妍在宫里,着实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她虽还住在昭和宫,一应用度却大不如前。 傅妍知道那是崔婉在给她厉害。 那日流掉孩子后,她稍一思考便明白过来问题出在崔婉端给她喝的那姜汤上,然而太医却一口断定流产是因她跪了太久所致,她便索性懒得辩驳,免得他以为她在推卸责任。 其实想想,孩子流掉了也没什么不好,不然她失了后位,真不知该如何庇佑起长大。 困在昭和宫,傅妍开始变得越来越奢睡,尽管她每日饮下的安眠汤药并没增量,但她睡下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睡着的时候,她会做很多梦,有些记忆,有些……却像是臆想。 比如她梦到自己同师兄在山中学艺之时,她女扮男装调戏了新来师妹,师妹叫来了自己兄长替自己出气,她却轻易的赢了师妹的兄长,随便也成功将兄长一起调戏一把。 调戏师妹是真,打赢了师妹兄长却是假的。 又比如,她梦见自己嫁入太子府,入门不到半年便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假的,甚至她身在梦中都能察觉到,然而她还是愿意用梦境逃避难堪的现实。 她醒来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晚。有时是中午,有时是黄昏。 璎珞知她心头难受,也纵容着从不打扰,直到某日傍晚,璎珞怎么都叫不醒床上的傅妍,她才隐约意识到,出事了。 伸手轻轻探向傅妍的鼻息。 那微弱到近乎停滞的鼻息,瞬间将璎珞吓得浑身哆嗦,她慌忙起身,甚至顾不得被带翻了的桌案,只急急冲出了昭和宫,直奔齐昊的宫殿而去。 “这次皇后娘娘又是喝了多少碗安眠汤?” 正在用晚膳崔婉听完璎珞的禀报,夹菜的动作丝毫未停,心头只暗笑傅妍这手段拙劣,用过一次,如今还妄想用第二次。 然而话音未落,一旁的齐昊,却忽的面色一沉,丢下手中的碗筷,当即便朝着昭和殿疾步而去。 “她什么时候能醒?” 见到床上的人神色如常,齐昊总算松了口气,问一旁把脉的太医道。太医闻言,却是一个手抖,颤颤巍巍回过身来:“回陛下——,娘娘怕是不会再醒了。” “你说什么?!”齐昊惊得抓住了太医的手,神色骇人。 太医当即吓得跪倒在,许久后在地重复道:“娘娘怕是不会再醒了,老臣刚才研究了娘娘近来的药方,娘娘这些日子服用了大量的圣蚕蚕茧,这症状,就跟当年的殷妃娘娘一模一样。” 殷妃?!那个地宫里沉睡了二十年,最后被父皇要求一起葬入皇陵的殷妃?! 齐昊蓦地想起今年开春时自己同傅妍一段对话: “你把这圣蚕夫人蚕茧全都收起来做什么?打算给孤做件新衣?” “做梦!陛下息怒,臣妾意思是,将蚕茧留给自己做梦。” 心脏蓦地沉了下去,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滞住了,齐昊踉跄上前,摸索着打开了傅妍床头那个眼熟的盒子。 曾今满盒的蚕茧如今只有三两个孤零零的躺在其中。齐昊看着榻上闭目安睡的傅妍,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蚕茧(十二)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傅妍俨然成了一具沉睡的躯体,可是她却感受到周遭的发生的一切。 她能感到自己所躺的地方是齐昊居住的宫殿,她也能听到每日早晚,齐昊都会过来看她,陪她说会话。 当初她醒着那些年,他们之间不曾交流过的那些话,如今她睡着了,他却全都愿意说给她听。 春去秋来,边关敌国对齐国肥沃的土地垂涎已久,终于挑了个齐国旱灾的时节浩荡来犯,谁知却被沈墨率领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最终俯首称臣,同齐国签了合约,答应以后年年上贡。 捷报传到宫中,璎珞一边推着傅妍在阳光下晒太阳,一边将这重大的胜利讲给她听。 “娘娘,原来当年将军不是真的被陛下问罪,这都是陛下同将军设的局罢了。为的是让敌军大意,以为我朝再无大将。” “将军被发配边关,敌军自然想要趁机拉拢。将军假意投诚,这才有了沈将军此次的大获全胜。” “娘娘,听说将军这次也会同胜利地队伍一起回来,你快点醒过来吧,不然他们看到你现在这样子,不知该多伤心。” ………… 璎珞不停的絮叨着,傅妍听在耳中,不怎么觉得欢喜,倒觉得一切仿佛儿戏。 晚间,齐昊照例过来看她,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用情人间特有的亲昵语调开口道:“研儿,岳父要回来了,你还不打算醒来。” 傅妍没有反应,齐昊轻轻拂开她额头的刘海,刮擦着她的鼻子:“听说你师兄带回来一个异族美人,妍儿,你想不想见一见?” 傅妍依旧没有反应,也不知如何做出反应。 齐昊轻轻叹了口气,抱着她,将下颌靠在她的颈窝里,喃喃道:“你知道吗,当你第一次为了救你师兄害的的我们孩子流掉的时候,我有多难受,有多嫉妒。” “所以第二次你为了你父兄再次小产的时候,我……妍儿,我不是真的惩罚你,我只是气急了,想要吓吓你罢了。” “研儿,我错了,你醒过来好吗?” 昊摸着她的脸颊,嗓音有些哽咽暗哑,傅妍从来没有听到齐昊用这样几近请求的声音开口,她都几乎想要回应她了,然而开口的瞬间,整个人却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了悟了过来。 不,不——,齐昊才不会用这样的语调说话!齐昊根本不会用这样的语调同她说话! 这是梦,这些都是她梦境里的臆想…… 可怜的是,在这延绵无尽的梦境里,她一直奢望的,竟是齐昊的情深? 她居然在齐昊的情深?! 她怎么可以,怎么能这般糊涂…… 当初不得不嫁给齐昊的时候,她便告诫自己,此生再不该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幻想,更不能奢望那个将来会坐拥天下的男人对她有半点真心。 因此,她收起平日里的肆意与随性,带着端庄谦和的面具,竭力维持顺从齐昊的喜好,着同齐昊扮演者相敬如宾,恩爱不疑的一对妻。 她演的吃力,以为自己虽有不足,但大体上是令人的满意……谁知到最后,齐昊似乎压根就没喜欢上那样的她,倒是她自己,即便带着面具,也丢了自己的本心。 枉她一直不断堤防告诫自己,她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她爱上了齐昊。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得她混沌地大脑轰轰作响,她看着抱着自己哽咽发声的‘齐昊’,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他,整个人也随之惊醒了过来。 糟了,食言了,连更四五章还是没有更出结局…… 明日还要早起,今天就这样吧,改日再战! 亲们也不用急,大概还有两三章的样子,最晚下周末应该可以贴出结局。 这文呢,其实没什么诡异的内容, 不过是作者有想写个古言短篇,找不到地方丢而已。 所以,结局之前,大家也可以踊跃的猜一猜剧情; 指不定,你们一句话就改变了作者君的主意呢~ 蚕茧(十三)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蚕茧入药,让人沉睡不醒,但其实并非无解;有的人之所以一睡不醒,大概只是根本不想醒来罢了。 这是傅妍醒过来那一瞬脑间的想法。 为此,她根本没有听见床边的齐昊拉着她的手说了些什么,她坐起身,整个人蓦地醒转过来,只见齐昊瞪着眼错愕看着她醒来,眼里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像是激动,又像是狂喜。 齐昊紧抓着她的手,死死盯着她,似乎想要确定这是真实的还是梦境,傅妍终于放松下来,试图回应些什么的时候,就在这时齐昊却忽地放开了她的手,起身唤来了太医。 “奇迹啊……这…这正是奇迹啊…臣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可见娘娘果然是福大命大之人……” 太医把着脉,惊讶地连声称叹。 齐昊站在旁边,面色恢复了一贯的严肃深沉,仿佛思索着什么,他垂着眸,至始至终没有再看过傅妍一眼,只在太医确定傅妍已无碍过后,像是松了口气般放松了神情,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交待宫人好好照顾傅妍,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娘娘,陛下…他…陛下许是高兴怀了。” 璎珞看着傅妍有些失落的神情,忍不住开口劝慰,傅妍却只是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眸,什么都没有说。 昏迷已久的皇后娘娘忽然醒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宫里妃嫔纷纷上门探望,傅妍来者不拒,竟是通通将其招待了一遍。 很快,妃嫔们就发现,这醒来后的皇后娘娘仿佛跟变了一个人一般。 她不会在意自己尴尬的身份,每日早晚都会去给皇太后请安,她也毫不介意皇自己不受宠的处境,逮着时机便到齐昊跟前转悠,不时送一些自己亲手熬制的汤水或自己做的点心。 她脸上几乎完全没有过去的那种沉郁;相反,即便身份尴尬,即使待遇大不如前,她大多时候却是乐呵的,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活力,难言的活力。 齐昊有几次撞到她在自己院里舞剑,恍惚间竟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傅妍,那个当初还未出嫁时,敢爱敢恨,随性肆意的傅妍。 “娘娘,你最近这是怎么了?”虽欣喜傅妍的改变,璎珞仍觉得这样的傅妍太过反常,她忍不住开口试探,“娘娘若是觉得心头难受,千万别装,也千万别憋着——” “璎珞,我很好,我没有任何难受。”傅妍笑着打断她,脸上有种了悟的神情,“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而已。” 傅妍想明白了什么,她并没有说。璎珞看着傅妍,反倒觉得自己糊涂了,她觉得傅妍同齐昊之间仿佛一只在捉迷藏,当初齐昊殷勤时,傅妍心头装着忘不掉的人,而如今傅妍主动了,齐昊却冷漠了。 她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傅妍昏睡那阵,齐昊小心的守着,每日都来看她,为何如今傅妍醒了,齐昊却像躲着傅妍一般,再不肯踏足这昭和宫了呢? 日子一晃到了深秋,宫里迎来了齐昊的二十八岁的寿辰。 寿宴当日,邻国派了使者祝贺,宫中一片喜庆。齐昊坐在殿上为使臣设宴款待。傅妍身份尴尬,顶着皇后的名头,却没有皇后的实权,于是坐下齐昊右下方,面对着崔婉,一同接受着邻国的朝拜。 宴席进行了一半,忽的跳出一位异族美人,她在一众舞姬的环绕下,扭腰踏着盘旋的舞步,引得众人连声喝好,却不防,一曲舞闭,美人揭下面纱,跪地朝拜,说愿要嫁给齐昊。 “尊敬的陛下,这是我们库勒尔国的慕莎公主。”一旁的使臣跟着跪下,“公主仰慕陛下风采已久,愿意入宫侍奉陛下。希望陛下也喜欢我们的公主,两国便可结秦晋之好。” 使臣操着别扭的汉话解释者,殿外的微风吹进来,带着美人身上浓郁的香气,吹得齐昊只皱眉,他正为难着要如何拒绝之时,一旁的傅妍却先开了口。 “慕莎公主是吧?”傅妍笑看着异族美人开口道,“听说你们草原上有一规矩,两个女子若看中了同一个男子,需以比舞论输赢是吗?” “……是。” “那么今日若我想反对公主今入宫侍奉陛下,是不是只需要赢了公主便是呢?”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然而傅妍却毫不在意,只同乐师吩咐了几句,便渡步殿中,开始了她的表演。 舞蹈这种东西,是融入骨子里的技艺,傅妍虽生疏已久,但踏着音乐,很快便找回了感觉。 她扭动这灵活的不像话的腰肢,踩着鼓点,纵情在大殿之上旋转,跳跃,时而像盘旋塞上的一缕孤烟,时而又想朗照长空的一轮皎月。 媚而不艳蛊惑、含而不露的性感。等到傅妍舞完一曲,美丽的异族的公主已经甘拜下风,羞愧收回了之前的请求。 因着这一出闹剧,是夜,齐昊终于再次踏足昭和宫。 “你今日帮孤解了围,你想要什么赏赐?”接过傅妍递过来的茶,齐昊先开口道。 “赏赐?臣妾不过是吃醋,所以才阻止了慕莎公主,陛下确定要赏赐臣妾?” “吃醋?” 齐昊咀嚼着这两个字,脸上神色复杂,却又听傅妍开口道:“陛下若真要赏赐的话,不如……”“不如陛下今晚留下来吧。”傅妍抬眼看着齐昊,面色坦然而镇定,如水眼眸里闪动的微光却泄露了忐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又没有饮酒,怎会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傅妍的神情忽的认真起来,“从前,我同你仿佛隔着条河,不深也不宽,但总也迈不过去。可现在我想通了:人这一生无论是怎样的路,都要有个人陪着,我现在想要跨过这条河过去与你同行,你要拉我一把么?” 傅妍凝视着齐昊,澄澈的双眼波光耀动。 像是什么忽的被点燃一般,齐昊看着傅妍,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抱住傅妍,低头狠狠吻住了她。 (就这样走向he结局?no,下章会有反转的——不是死里虐,只是虐到死。) 蚕茧(十四)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对于某些妹子的疑问,这里先解释一下,第十二章傅妍的梦境就真的只是梦境,傅将军没有谋反,齐昊卑微地祈求她醒来,甚至师兄也找到了他的良缘……这些,都是傅妍的臆想!是梦!当然齐昊每天来陪她说话是真的,璎珞也会同她说一些事,但是她睡死了,听到的事经过梦境的加工也就变样了。) 此后的一个月,齐昊几乎日日宿在昭和宫。 昭和宫渐渐热闹起来,即便傅妍的身份依旧尴尬,可因着皇帝的宠爱,妃嫔们仍旧赶着上门巴结讨好。 崔贵妃是唯一的例外,她踏进昭和宫,不是讨好,却是怀揣着挑拨的目的。 就像她明明知道傅妍再不能生养,却居心叵测的送了一卷送子观音图。 “这是我父亲前些日子在寺庙求得,我忖思着,姐姐似乎更加用的上。” 崔婉的笑得虽温和,语气里的嘲讽意味,傅妍看了她一眼,也不恼,只垂眸道:“当初害死你肚中的孩子,我其实挺内疚的。” 傅妍语气颇为真诚,听得崔婉忍不住嗤笑出声,她刚想讽刺她不用再这种关头假惺惺;然而傅妍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傅妍说:“当初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香害了你,心头又是内疚,又是震惊,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你一入府就用了我的香,又怎么会怀上孩子;后来你早产,生下死胎,我才意识到,你那肚中的孩子,或许早就在你入府之前怀上了。” “你……”崔婉脸上的讥诮早不知所踪,却还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心虚的神色,她张着口刚想解释些什么。 傅妍却不耐烦地打断她道。 “我当初一直猜测:你同陛下是不是早在正式成亲前便已有染。”她看着她,目光越发锐利,“可是,我却一直忘了另一种可能——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崔婉的脸色彻底惨白了下来。 崔贵妃同皇后间的关系,似乎一下子变好了。 宫中人说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事实却是崔婉不仅主动提出交还后印,还帮傅妍陈情,让齐昊赦免了傅妍父亲的罪过。 “你想要什么,直接同我说便是了。”夜里,齐昊搂着傅妍,低声开口道。 傅妍没有应声,只佯装熟睡,白日里同崔贵妃依旧姐妹情深。 后宫看上去似乎一片和谐。然而朝廷却不尽,邻国不时来犯,遇上天灾,好多地方收成又欠,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齐昊的四叔安亲王却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在西边明目张胆地起兵反了。 按说外敌入侵,并不是谋反的好时候,毕竟外敌随时可以打进来。 但安王似乎早就同邻国串通好了,沈墨在前线重伤,邻国却没有继续大肆进宫,反倒是安王的叛军一路杀到京中。而京中守城将领开门迎敌,双倍于叛军的人马,却被叛军杀入城中。 皇城被围之日,皇宫外火光四起,杀声大作。 齐昊面色阴沉的听完侍卫禀报,心笑守城的将军居然也早已被收买,却听得有人唤他。 那步子端庄又轻捷,是他所熟悉的,齐昊慢慢转过身,夜色里,傅妍缓步而来,神色却没有半点慌乱,甚至还记得关门闭扉。 “陛下,吃点东西吧。” 傅妍轻声劝慰,齐昊只觉得今日的傅妍有些怪异。 然而他还是喝了她送给他的汤,然后不过片刻,他浑身乏力地倒在了地上。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开口。 “自然是帮陛下解脱的药。”傅妍看着他,轻声开口,那神情却是出奇的陌生。 齐昊试图站起来,身子摇晃着再次倒地,他死死盯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似乎不敢相信傅妍会这般对她。 “你想做什么……”心脏开始剧烈的疼痛,终于他开口问道,嗓音颤抖。 “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你的好贵妃正是安王的内应。”傅妍忽的笑了,“而我,只是想要你的命。” “崔贵妃说,我亲手结果了你,便可以放我自由,你看,你大势已去,不如成全我一次吧。” 傅妍站在那里,神色冷漠,外头分明有侍卫把守,却没有一个人闻声进来。 安王还没攻进城来,这天却已经变了。 撕裂的痛苦,痛的齐昊几欲窒息。然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忽的一把拉住脚边的傅妍,将她拽倒在地,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上。 “为什么?”他盯着她,浑身重量狠狠压在她身上,“我要听实话。” 傅妍没有开口,只是定定望着她,眉头却轻轻蹙了起来。 那里面有好不掩饰的恨意和厌恶,那神情太过刺眼,仿佛利剑剖向齐昊的心尖,让整颗心疼痛得更加剧烈。 “你可知道……今日…并没有…大势…算了……”他忽的笑了,笑得有些凄凉,着傅妍的手也再使不出半分力气,他捂着几欲撕裂的心口,翻身放开了傅妍,只愣愣盯着屋顶,“就当还了我欠你的。” “当初本就是我强迫你的……如果我没有……你和你师兄……你或许会有更幸福的生活。”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所有知觉似乎只剩漫天的疼痛,齐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饶是这样,她依旧听见了傅妍的声音。 她问:“为什么当初要坚持要娶我?” 为什么? 齐昊没有回答,目光飘忽向另外一个地方,伴随着一抹微笑,终于无力地阖上双眼。 傅妍从地上起身,看着再动弹不得的齐昊,终于打翻了一旁的灯盏,让火焰顺着殿内的帐蔓,渐渐吞噬了整个宫殿。 蚕茧(完)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漫天的火光将主殿照得如同白昼,浓烟漫天,大火渐渐将一切吞噬。 齐昊以为傅妍是真的铁了心要取他的命,谁知事后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宫殿底下的密道之中,身边是双目泛红的璎珞。 “这是怎么回事?” 齐昊问出口的瞬间便明白了过来,然而她四下张望,却并没有见到傅妍。 某种慌张不安的情绪忽的弥散开来。 “你主子呢?她人在哪?”齐昊颤声开口。 像是印证了他的猜测一般,旁边的璎珞闻此竟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娘娘……娘娘为设局救陛下……谎…谎称要自己…取陛下性命……崔贵妃不放心……事先给娘娘服了只有她有解药的毒药…娘娘……娘娘纵火后带陛下逃离时…不幸毒发……已经……已经葬身在火海了!” 什么?! 齐昊惊在原地,一时间只觉心痛难耐,那撕心的痛楚,仿佛更甚昨夜。 第二日,叛军占领皇宫,打算迎安王入宫称帝,然而沈墨的军队却忽的杀了出来。 大好的形势会被这支从天而降的队伍逆转,叛军吃惊的在沈将军的队伍中,看到了那个据说中已经烧死在了火中的皇帝。 而安王,也是在这一刻意识到:这其实是个请君入瓮的局。 沈墨临出征之时,齐昊曾嘱咐他,这极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 沈墨在前线受伏后佯装受了重伤,然而敌军并没有乘胜追击,沈墨便知齐昊猜对了,他遵照齐昊之前的指示,只留小部分继续镇守,暗中带了大军队悄悄班师回朝。然后正好堵截了起兵谋反的安王。 这场仗,终于是齐昊赢了。 齐昊重登帝位,将谋反的一干人等全部问斩。 刑场设在城外,数百把大刀手起刀落,将一颗颗人头斩落地下,暴雨冲刷而下,将血水汩汩交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 齐昊站在高台,看着满目的猩红,心头的疼郁,却没有半点消解。 刑场人山人海,民众聚集于此看热闹,暴雨之中,没人知道,刑场相反方向的城门外,沈墨同傅妍正悄然离开。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分别在即,沈墨终于开口问道。 傅妍抬头,斗笠下的眉眼缓缓望向远方:“哪都好,不是皇宫就行。”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此事的。” “从我意识到深宫仿佛牢笼,困得我几欲窒息的时候。” “……给我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我去找你。” “不了,齐国的山河还需要师兄你守护。” 傅妍说完,策马冲入了雨中。 沈墨看着她决绝的身影,却怎么也没办法开口,告诉她他的心意: 比起守护这山河,我更想护你。 (不知会不会有妹子没看懂,解释一下哈: 傅妍本来只是想要威胁崔婉,让她帮她达成出宫目的,谁知后来竟无意发现了她同安亲王勾结之事,正好又从师兄那里得知了齐昊的请君入瓮之计,于是将计就计,借此脱身。 好了,觉得男主渣的妹子不用看下去了,海阔天空对傅妍而言就是最好的he; 当然,如果还有妹子肯原谅男主,那么接着看番外吧。 番外暂定有两章,一章是齐昊之前的心理剖析(满足你们的虐男主),一章就是齐昊发现傅妍没死,最后自己假死找傅妍去了。 为了满足妹子们对he不同的期待,每次都要想这种双结局,我这个亲妈也是当得不容易啊~ 蚕茧——番外(齐昊篇)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皇宫遭了一场大火,修了半年才算修葺完毕。 齐昊站在昭和宫内,一应陈设如昨,他却觉得大殿空得渗人。 枯坐片刻,起身拈香。 带着清甜味道的香气在空中渐渐弥散开来,齐昊才感到一丝暖意。 此香调了金蚕茧丝,齐昊闭目,便见那魂牵梦绕的身影朝着她缓步而来,揽上他的肩膀。 “妍儿……” 压抑了多日的思念此刻洪流一般在血脉中流淌,温香软玉抱在怀里,闻她的气息,浑身都躁动着欲念…… 他忍不住去亲她的脸蛋,然而,倩影一下子就碎了。 夜色寂寂,外头有隐有虫鸣。 齐昊睁眼看着那明灭的烛火,忽的想起大火当日,她问他当初为何执意娶她。 “因为,我喜欢你,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了。” 黯淡的嗓音,压得低低的,几乎一开口便散入在了夜色之中,齐昊苦笑,闭眼又见到另一幅景象:融融春日,有‘少年’姿容清丽,语态嚣张。 那是他与傅妍初次照面时的模样。 那年初春,表妹哭啼着述说被人轻薄,他闲来无事,便答应帮她教训教训登徒子,谁知真见到了人,才知那根本不是什么登徒子,分明是个女娇娥。 这是故事的开端。 从那一眼起,齐昊便记下了傅妍,于是在多年后,在御前见到故意要引他反感时的傅妍,齐昊心头滋味是复杂的。 从利益的角度,傅妍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选,然而从感情的角度,他虽有些喜欢她,但她心里却只有师兄,傅家的义子——沈墨。 可沈墨喜欢傅妍吗,如何一直不向傅家提亲? 那年,齐昊还不了解沈墨的身世,于是做了错误的判断,再加上他自认为自己不输沈墨什么,于是强娶了傅妍,后来才发现,原来强扭来的瓜,真的不甜。 不,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成婚之初,他们是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的。 这大概是齐昊回想起来最为甜蜜的记忆了,于是他才会在傅妍流产后,那样不大度,那样计较。 明明他都亲自入山去,纡尊降贵地去请她脾气古怪的师傅了,她却担心到多等一夜都不肯,贸然行事,最后流掉了他们第一个孩子。 齐昊当时被嫉妒烧昏了脑,着实冷落了傅妍一段时间。 等他终于消了气,当算将那页揭过时,他却意外的发现,傅妍已经不那么想。 她似乎开始害怕同他太过亲密,只要他一旦表现的太过深情,她便开始惶恐,找各种理由疏离拒绝。 她表面同他扮得一手好恩爱,私下却从不同她吐露她的真实想法,遇到事情更是独自处理,似乎从没觉得他可以信赖和依靠。 她不爱他,甚至她根本不打算爱上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只一心想要做好一个称职的太子妃。 至于他,她可以取悦,可以尊敬,却独独不打算爱;所以他追,她躲…… 搞清楚傅妍的心思后,齐昊一度很是失落。 于是他依旧宠着她,却又带着若有似无的疏离,让她觉得他是因为她的父亲关系所以才讨好她,她便有了安全感,两人便能像一对正常夫妻般相处。 没关系,如果这是她要的方式,他愿意配合,他在意她,这事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齐昊与傅妍就这般相处着。 那个时候,如果上天眷顾一些,能给他们一个孩子,大概他们即便不算太过恩爱,也能一直相守下去,不料,变故还是发生了。 事情起源于崔婉的入府。 齐昊小时候,曾在崔府住过一段时间。因着这个关系,他与崔家兄妹关心都比较亲近。 虽然他对那个所谓青梅竹马,并没有办法感情,可是他是太子,早晚要纳别的女人,因此当崔婉哭着求他时,他到底没有狠得下心拒绝。 何况,他母后根本不会让他拒绝。 就这样,崔婉入了王府。 齐昊怕傅妍难受,本想着傅妍要是心头不舒服,抬出正妻的威仪,刁难刁难崔婉,只要不太过,他也是乐意纵容的。 然而傅妍没有半点表示,吃醋也好,小性子也罢,她甚至都不曾开口同他说过一句崔婉不是。 作为未来的皇后,傅妍的大度无疑是合格的,然而这却让齐昊有些不舒服。 他不知怎样面对他那贤惠的妻子,于是除了前面几日,依例宿在崔婉房中,其他时候都宿在书房。 直到,三个月后崔婉诊断出怀了身孕。 怎么三个月就怀上了?他明明让大夫给自己开了方子…… 听到消息那瞬,齐昊当即就惊呆了,他匆匆地离开了傅府,谁知第二日,璎珞就告诉他,傅妍服因为用了过多的安眠汤,昏迷不醒。 他慌了,想着当初流产时她也曾那般昏迷,他着急心疼,想要骂她,又想要好好安慰她……然而一切在她醒过来后,在她用冰冷的双眼看着自己的时候,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在她冰冷的伪装后看到了一丝埋怨。 是的,她在怨恨他,因为他,她被困于太子府,以后还要被困于深宫。因为他,她不能嫁给她爱的师兄,却又要勉强自己做他大度的妻子,看着他将别的女人一个个娶进门。 那一刻,齐昊有些后悔了。 在他从璎珞口中得知,傅妍已经服了大半年安眠汤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要怎样去制止她的行为。 崔婉怀孕的事,宫里已经知道了,这孩子不能有闪失。 可是傅妍的不快呢,要怎么解决。 傅妍从嫁到他府上来后,就一直敛着性子,再不曾展露真性情,以后,她要坐上了皇后的位置,看着朝臣把女儿们一个个塞进后宫,她又该变成什么样子? 齐昊终于后悔了,好几次他都想狠下心来,设个局放傅妍走算了,可一想到真的那般,他又辗转难眠,自私地想要强留住她,哪怕她不快乐。 日子就在矛盾中一天天过去,直到傅妍父亲的同晋王合谋造反。 那个时候,齐昊已经清楚傅妍再难有孕的事情了,他大力提拔傅氏,想要给傅家足够的安全感,然而,傅妍父亲还是反了。 看着暗中查出来的证据,齐昊几乎是怒不可遏。 傅清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做父亲的,女儿还在自己宫里,他怎么可以就这毫无顾忌。 就因为她生不出皇子,傅家就这么抛弃她了? 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傅妍的后果,他失败了,她可能要跟着遭受千刀万剐;而即便他成功,她一个先皇的皇后,最好的结局是困在深宫与世隔绝,最差却可能沦为禁脔,被…… 齐昊只要一想到那样的结果,就觉得无法饶恕傅清,然而顾虑到傅妍,他还是忍了。 他没有将傅清同晋王勾结谋反的证据呈交大理寺,反是迂回的收回了傅清的兵权,谁知,狗急跳墙,傅清不知从哪得来他暗中出宫的路线,竟在途中设下埋伏,意图刺杀他。 齐昊恼了,最终下令将查抄傅家,并将傅清捉拿收监。 傅家抄家那日,齐昊被刺客伤了的左肩正遭遇感染,太医折腾了半日给他换了药,他本欲修养,却听宫人来传,傅妍在宫外守在半日等着见他。 “让他进来吧。” 齐昊用宽大的衣服掩盖好自己的伤势,强打起精神召见傅妍,本还想着出了这样的事,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她宽心,谁知傅妍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却是: “陛下,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呵,不是那样的人!你都已经成为弃子了,你还相信你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齐昊饶是再好脾气,也忍不住动怒。谁知傅妍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他要替崔婉讨回公道。 竟提出以命抵命。 好!很好! 原来在她心中,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对她父亲恩将仇报,又可以不顾夫妻情意,随时置她于死地的人。 齐昊怒得砸了茶盏,一腔愤怒,最后化作了一个‘滚’字。 谋反这样的事,一旦罪名成立,便是滔天大罪,齐昊即便想要轻判,奈何朝堂之上,悠悠众口,他也只能先判了傅家满门操斩。 傅清是免不了一死的,齐昊本想着改日寻个赦免的由头,放过其他无辜的人,谁知被禁足的傅妍却先听到了风声。 见,还是不见? 他不可能饶过他的父亲,而她这些日子里,难道还不清楚,他父亲犯下了怎样的罪行? 齐昊这一犹豫,跪在外头的傅妍就丢掉了他们第二个孩子。 从太医口中听到诊断的那一刻,齐昊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心情。 他终于还是让傅妍交出了她的凤印,一方面是傅妍小产体力不济,没有精力管理后宫,另一方面,齐昊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他想吓吓傅妍,想要她同他服个软,认个错。 然而,让他后悔的是,他没有等来傅妍的服软,反而等到了一个傅妍的昏睡不醒。 “娘娘怕是不会再醒了,老臣刚才研究了娘娘近来的药方,娘娘这些日子服用了大量的圣蚕蚕茧,这症状,就跟当年的殷妃娘娘一模一样。” 听到太医宣判诊断结果的时候,齐昊只觉得心脏蓦地沉了下去,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滞住了。 明明只是熟睡,为何不醒。 她就那么不愿意见到他么? 无数个日夜,齐昊终于妥协了。 他当着佛主的面,同熟睡的傅妍承诺,只要她肯醒过来,他愿意放她自由,哪怕成全她同她师兄在一起。 谁知,他音落刚落,床上的傅妍就醒过来了。 此后,便又是一场你追我躲。 他逃避着她,是因为害怕,他不知她哪天就要逼他兑现承诺;又怕,纠缠过甚,真有那么一天,他恐怕放不了手。 面对傅妍的撩拨,齐昊一律用冷漠逃避,直到寿辰那日,他看着她为他吃醋,听她说她想要同他一起走下去,他知道他再避不开了。 下地狱便下地狱吧。 佛祖面前坐了承诺,当火场中,傅妍喂他吃下‘毒药’时,齐昊以为这是他食言的代价, 谁知,一觉醒来,他还活着,傅妍却为了救他葬身火海。 这代价,实在太沉重了。 蚕茧——番外(破镜重圆)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齐昊只有在梦中会见到傅妍。 有时是太子府的闲池阁,有时是傅府的庭院,有时是城外的南山之上…… 每次当他喝下当初傅妍也曾饮用,调了蚕茧入药的安眠汤之后;他就会如愿地见到她,隔着氤氲的雾气,虽然知道是梦,却依旧觉得很满足。 梦里情景大都是发生过的,留意的和不曾留意到的,直到一日,他会在一间村舍前见到傅妍。 那屋子用竹子修建而成,邻着山脚,前面是一汪小溪,屋的两侧平整地种了一些果树,屋后搭了架子,一株葡萄爬满葡萄架,垂露无数串亮晶晶的葡萄,煞是喜人。 而傅妍就站在葡萄树下,提着篮子采葡萄。 她梳着已婚妇人的发式,穿得格外朴素,周身甚至无任何首饰,但一双眼睛,灵动如珠,水润而澄澈,没有半点杂质,仿佛入宫前的那般,让人移不开眼。 这是什么时候的傅妍?他似乎并没有见过这样子打扮的她。 齐昊愣愣地盯着,好一阵后,对方回头来见到了他。 “你——” 傅妍一脸吃惊,疑惑堵在喉头却没有多问,她表情很快转为释然,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似乎根本没有看见他一样。 这是什么个意思? 齐昊琢磨不透,又想着反正都是梦里,琢磨这么多干嘛。 见傅妍一个人忙活,齐昊也不再多想,伸手过去帮忙,傅妍开始还有些惊讶,后面就不管他了,仍由他从自己手中将沉重的篮子提了过去,够着身子帮她摘葡萄。 “你采这些葡萄来做什么?”他问她。 没人回答。 “恩,挺甜的。”他尝了一个葡萄。 仍旧没人理他。 “你也尝尝。”他挑了一颗个大的,剥了皮送到傅妍嘴边。 然后,傅妍终于理他了,却是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提着篮子走了。 好吧,虽然是自己的梦境,但似乎他并不能控制眼前的节奏,齐昊蹙了蹙眉,无奈地跟了上去。 梦境里,他跟着傅妍采了一下午的葡萄。 那个地方到底是哪?第二日齐昊醒转,回忆了很久,却都毫无头绪。 恍惚了一天,夜间睡下时,他再次在葡萄架下看到了傅妍。 还是那般朴素的装扮,似乎换了件衣服。 她坐在院中,脚下的大木盆里堆满了葡萄,她用木杵将葡萄捣碎,舀到一旁的陶罐里,似乎是要酿酒。 齐昊过去,蹲在一旁帮她捣碎葡萄,问了她好些话,她也不回答。 “妍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同我说句话好么?” 他忍不住抓了她的手,等到触碰到时才发现,不同于以往的梦境,这次他竟能真实的触碰到她,而她的手被窝在自己掌心,柔柔的软软的,带着魂牵梦绕的温度,让他再也不想放掉。 齐昊就这么紧紧拉着傅妍,似乎想要把这几年缺憾与悔恨全都透过相握的手传递给对方,然而傅妍只是愣愣看着她,紧抿着唇,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看的齐昊慢慢挫败下来,渐渐松开了她的手。 接下来的几日,齐昊的梦都围绕这傅妍那村舍周围打转,傅妍时而葡萄架下酿酒,时而溪边浣衣,时而院前晒草药,但却从来没有主动同齐昊说过一句话。 直到一日暴雨,溪边浣洗草药的两人均被淋湿,傅妍迎他进门,终于开口同他说了第一句话。 “擦擦吧——” 火盆前,傅妍递了张毛巾给他,让他自行擦拭。 齐昊整个人都被淋湿了,黑发纠结着覆在额前,水珠汩汩滴落,然而傅妍整个人确实干燥的,没有丝毫被雨淋过的痕迹。 “为什么你没有被淋湿了?”他忍不住开口问她。 “谁知道呢。反正不过是梦。”傅妍无所谓的开口道。 然后齐昊反应了过来,对哦,这就是个梦,发生什么都是合理的。 可是,为什么梦里他也也会感受到寒冷呢。 “阿嚏!”冷风从屋外出来,冻得齐昊鼻子发痒,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刚想说自己梦里怎么一点威仪也无,却见傅妍别过头,扑哧一声笑了。 他有多久没见到她笑过了,似乎成亲以后,她便从不曾对他展颜。 齐昊不禁看的有些出神,傅妍回过神来,轻咳了两声,然后起身取了两个碗过来,递了一碗给他。 “喝点酒,暖暖身子。” 白瓷碗中装着琥珀色的清澄液体,正是前些日子傅妍酿的葡萄酒,齐昊接过喝了一口,甜甜的果酒下肚,腹中顿时升腾出一股暖意。 盆中的炭火温柔的燃烧这,憧憧火光映在墙上,托出两个重叠的人影。外面风急雨骤,更衬得屋内却恬静平和。 齐昊静静地坐在火盆边,随着一碗酒下肚,身子渐渐燥热起来,他瞥见傅妍嫣然的脸上似乎沾了一点灰屑,便忍不住抬手帮她拂掉。 “……你做什么?” “别动,你脸上有东西。” 他用指尖轻轻地拨开贴在她脸颊上的黏湿的秀发,指腹还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肌肤,将她脸上粘到的炭灰小心翼翼抹去。 两人的动作异常暧昧,齐昊侧倾着身子靠近傅妍,似乎感到她的身子微微颤了颤。他停下动作,生怕傅妍一把推开他,谁知对方却抓住了他的手,不知嘀咕了句什么,然后抬头吻住了他的唇。 蜻蜓点水的一吻,凉凉的,带着一种清甜气息,傅妍看着齐昊似乎想要证实什么,然而还没开口,齐昊却像发了狂,骤然揽过傅妍的腰,凶猛地回反扑了过去。 屋外的雨,似乎下的更加急了。 齐昊搂着傅妍,不知餍足的亲吻着:温柔辗转,狂暴地啃食,情难自已地舔允…… 他的唇似乎带了火热的烫度,烫的傅妍浑身战栗,等到她几欲窒息,本能地想要挣扎时,双手却被钳制着,不能动弹。 “妍儿……”他唤着她,沙哑的嗓音里似有述说不尽的思念与压抑到极致的苦楚。 傅妍一时心软,然后齐昊的吻便再次落下,不止是唇边,而是铺天盖地落到她身上。 夏日衣衫轻薄,她很快便衣不蔽体。 乌发散乱,大片肌肤暴露在暖黄的火光之下,傅妍交臂想要护住自己的胸口,却被齐昊强硬地拉开,用更强烈的攻式掠夺着。 霸道而猛烈的深吻,肆意汹涌,从脖子辗转到胸口,再到她平坦的小腹。傅妍惊恐极了,感到他分开她细腻光润的腿,触到下身某个敏感部位。 “奇怪……我…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傅妍仰着头,神情有些迷惑,齐昊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只是狠狠勒着她的腰,似乎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紧抱着她,吻着她纤巧的耳垂,呢喃又似迷醉地说:“妍儿,我想你…我很想你……” 炙热的亲吻,带出她心底同样隐秘的渴望,一股异样热流从深处缓缓地渗出,微微颤栗地酥麻在小腹滋长扩散。 “难道是因为年纪到了?” 意识到身体的渴望,傅妍不再抵抗,反是勾住齐昊的脖颈,徐徐地回应了起来。 齐昊注视着她逐渐意乱情迷的面孔,感受到她贴过来的身躯,眼神一暗,扣住她的后脑吻得更深。 这夜的齐昊带着一种兽性的掠夺和侵略感,傅妍几次被他弄到极致,尖叫哭喊着让他停下。 换来地却是他更深更快的冲刺,每每将她送入云端。 坚实的胸膛和雪白的胸脯互相辗转摩擦,她的身体随着他的顶弄来回颠簸,半裸的肌肤暴露在湿润的空气中,抵死的缠绵。 “齐昊…齐昊……” “我在……我在……” 她呼吸急促,语调颤不成声唤着他的名字。他拂去她身上的汗水,一遍又一遍地缓缓地答。 温柔的肆虐就一直进行着,暴雨铺天,炭火摇曳,只有呼吸声交缠地轻响。 梦里一番餍足,醒来便觉得格外空落。 齐昊望着空荡荡的宫殿,只觉寂寞排山倒海而来,压得人几欲窒息。 好不容易熬到夜里,照旧一番痴缠,末了,他怀抱着她,温柔缱绻地抚摸着她被他弄乱了的发丝却听她自嘲地开口道,“我这都做了些什么梦?好不容易逃出了皇宫,却日日与你这般……我这是怎么了?” “你说什么?”他拨弄着她发丝的手一顿,“你说你逃出皇宫?” “是啊。”怀中的人叹了口气,似乎有些疑惑,顿了一会才开口道,“那场宫变,我好不容易借的大火逃出了皇宫,怎么日日梦到你的。” 然后她似乎有些困倦,侧头睡了过去,齐昊却惊得无以复加,愣愣望着那简陋的屋舍,脑中闪过千百般猜想。 翌日,齐昊召乐了沈墨进宫。说是傅妍忌日快要到了,让他顺便给傅妍上柱香。 沈墨想也没想,就在殿里的排位前点了香插上,齐昊沉着眼看着沈墨,只觉心头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傅妍的忌日还有两日才到,根本就不是今日。 沈墨那般在意傅妍,断不会记错这样的日子,如果真的记错了,那只有一个原因——傅妍根本没死,这个日子根本没必要铭记,所以他才会这般疏忽,将这样的日子搞错。 那么,梦里见到地方,是傅妍如今隐居之地吗? 此后的夜里,齐昊不在只是在傅妍房前屋后转悠。 他会沿着小溪去往更远的地方,然后拼命记下那些场景,白昼醒来之时,将脑中景象绘出,交给侍卫,让他们根据他所绘的图卷,出宫去找这个地方。 每日一卷,一个月后,齐昊就打探出梦中那村舍所处的位置——京城邻县往东五十里黄石村边的清沙溪。 原来,她就住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 得到消息当日,齐昊便叫人背了马,一路便装出城,寻了过去。 一样的屋舍,一样的高山与小溪,一样的……梦中的那个人。 齐昊驾着马,急急朝着那人奔去,溪边的傅妍闻到声响,瞪大眼,被眼前忽然发生的这一幕给怔住了,然而又瞬即恢复了镇定。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齐昊翻身下马怒不可揭地看着傅妍,两人站的距离极近,傅妍看到他眼底的愤怒,那样清晰可见的怒火,似乎连眼底都要染红了。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 尽管最近的梦里,她日日都看到他,甚至还与他有过亲密的举止。 然而,真等人到了眼前,她又会觉得有些怯缩,隐隐有些愧疚,似乎不敢面对他,尤其是那样怒火滔天的他。 “你怎么来了?”终于她还是开了口,语气有些心虚。 “我怎么来了?”齐昊低哑地笑了一声,嗓音颤抖着,带着某种苦痛不堪的意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悲喜交加也不外如是。 难道不是她该给他一个交代?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欺骗他,三年……三年有多长,大概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看到她好端端地活着、站在自己面前,他比谁都要开心,可又比谁都要难过。她还活着的背后,是多少为了欺骗他而编造的谎言。 齐昊压抑着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开口道:“傅妍,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交代吗,为什么要撒谎?你就这么恨我?不惜要编造自己死去的谎言,来逃离我身边?” 那些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思念,蓦地全都化为怒火,烧的他几欲发狂。 傅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只摇头道:“齐昊,算我对不起你,我实在不是做皇后的料,而你也并不爱我,不如就当做我已经死了吧。” 然后,齐昊忽的焉了,竟不知如何辩驳。 他想说他早就爱上她了,他想说他以前的疏离都是装的,想说他娶崔婉时本没打算碰她,他想说他当时羽翼未丰满,于是只能将计就计,到了最后反而弄巧成拙……可她不信他,这些话,似乎说出来一点用也没有了。 齐昊颓败的走了。 然而没过两天,他又来了,而且还做足了准备,似乎打算长住。 他像梦里缠着傅妍。 她在私塾教书,他就跟着她教书,私塾院长见他谈吐不凡,居然应了他的要求,让他另外给学生们开了门课程。 她上山采药,他便跟着上山采药,帮她把那些采回来的药草用溪水清洗干净,躺在石坝上晒干,又分好类一一收好。 他甚至在她的房舍旁边给自己搭了间竹屋,在她眼皮子底下居住下来。 “陛下,你是皇帝,你打算就这么丢下你的江山不管了么?!”耗了近半个月,傅妍终于忍不住,质问齐昊道。 “可是,我的皇后在这儿啊。”齐昊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傅妍,然后傅妍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朝中的事,齐昊全都甩手给了丞相,偶尔回一下宫里,然而不过三两天,又会回来了。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傅妍实在忍无可忍,她打算同齐昊摊牌——他再不回宫,她就换个地方,让齐昊再找不到。 然而牌还没来得及摊,她却先被诊断出怀了身孕。 什么,怀孕?!她一个人住在这乡间,从没同任何男人来往,怎么可能怀孕! 大夫信誓旦旦地诊断说她有孕三月余,傅妍气的直想骂庸医,一旁的齐昊却蓦地开口道,“妍儿……你说…孩子有有没有可能是我的?” 然后傅妍就懵了,尽管觉得荒谬,然而想到那离奇的梦境,她忽的觉得——也不是没有那可能的。 于是,傅妍终于跟着齐昊回了宫。 昭和宫还是以前样子,一应陈设如昨;皇宫除了齐昊当初那被烧掉的寝殿,也无甚变化,妃嫔们却全都不在了。 “崔贵妃早就被处决了,至于其他宫妃,这些年都被陛下一个个放出宫了。” “放出宫?”傅妍诧异,“她们…她们怎么肯?!” “怎么不肯?一开始她们也不甘心来着,可是就算陛下夜夜在昭和宫空守着,也不肯踏进她们的宫殿一步,她们独守空房久了,最后也就肯了呗。” 璎珞颇为理直气壮的解释道,傅妍震惊,最后也不得不消化了这样的事实。 后宫仿佛成了齐昊与傅妍两个人的后花园,傅妍想做什么,都没人敢抬出‘规矩’‘礼仪’等教条妨碍,她越发自在,也就渐渐也就不再抵触。 她安心地待在皇宫养胎,然而养了两个月,肚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太医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傅妍总算明白过来——自己被齐昊给骗了。 亏……亏他想的出来?!一个帝王居然如此卑鄙无赖。 “齐昊…你个混蛋……” 夜间,男人照常求欢时,傅妍终于忍不住,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指控起了他骗她的行径。 “妍儿,我也没有办法……”齐昊的头在她的指控下越埋越低,他下颚埋在她颈窝里,语调低沉,可怜巴巴的开口道,“我不想每天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你。” “可是……可是你不该骗我说我怀了身孕?!”傅妍依旧生气,气完齐昊又气自己,“我怎么那么蠢……梦中的事…我…我怎么可以相信我会……” 傅妍,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齐昊拉过她,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坚实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脊背,用硬实的肌肉厮磨着她细滑的肌肤。 “妍儿……那个时候你也做那样的梦”他低声唤她,灼热的气息洒在她后颈上,“……是不是…因为想我?” “谁想你来着?!”傅妍抵死不认。 齐昊也不同她争辩,只将她翻了个身,强势地抱着她,让她骑坐在他身上,用胯下的灼热隔着衣物研磨着她已然湿润的禁地:“既然妍儿你恼火骗你,不如我努力努力,让谎话成真。” 说完,拉开傅妍的裙带,挺身将自己送了进去。” “啊——” 骤然的尖叫,扯得烛火也跟着跳动了一下,然后喘息渐起,女人的漫骂,在律动的节奏身中,渐渐弱了下去。 (好了,齐昊到底不是个不负责的皇帝,让他丢下江山,似乎并不科学,那么还是让傅妍进到宫中来吧。 本文终于完了,在这里要谢谢‘清澈’的那些长评,只是作者的思路不太连贯,有些男女间的细节不那么经得起推敲哈~ 番外更多的是为了某些妹子和谐的愿望,真要合情合理,看到正文最后一章就行,番外嘛,别太当真。) 槐香(一)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搬入新院子的第一天,苏勤便做了个出春梦。 说是春梦并不准确,其实梦中除了他自己,并没有别的人,甚至没有别的雌性生物。 但,白日里回想起梦中的情形,他可耻地再一次硬了。 这是他租赁来的房子,很小的房子,是某户人家正院外头倚墙而建的,只一卧房同意简陋的灶房,好在院子宽阔,倚着院墙有一颗大槐树,盛夏时节,树上密密麻麻的槐花甚是喜人。 睡梦中,他便是躺在槐树下小憩,身下是柔软的槐花花瓣。 一串槐花忽然低垂下来,带着微微甜腻的气息,他觉得口干,便拽住槐花吸食,谁知小小的花朵里,花蜜却源源不断,又香又甜,他忍不住多吸了两口食,便像贪杯饮醉了酒一般,意识有些模糊,身子越来越热,血液躁动地在体内窜动,似乎急需一个宣泄的途径…… 可宣泄什么呢? 他不知道,只遵从本能将衣服都褪下,赤身裸体的躺回槐花里。 绵软的槐花堆在身下,凉凉的,很舒服。他浑身潮红,不时翻动身子,想借槐花降温,却在那甜腻的香气里,越发躁动难耐。 一阵风吹过,槐树纷纷扬扬洒落起如血的花瓣,那些花瓣缓缓的下坠,降落,在赤裸的身子上随风移动,像是纤滑的小手,又像是轻柔吻,接按抚在他的肩头、胸膛、小腹……甚至是胯下难以启齿的地方。 风越来越大,槐花的香味甜腻入骨,苏勤只觉浑身燥热,意识越来越模糊,胯间沉睡着的物事,却在渐渐苏醒。 二十年来,他一直专心备考,还未成家。对于生理上的欲望,他一直都是克制的。 可有些东西越是克制,越是轻易便被撩拨了起来,就像如今,不过是几缕花瓣,胯间的欲望便渐渐抬起头来直至一柱擎天。 苏勤很着急,然而他的梦境似乎能体会到他的着急一般,不住吹落槐花,落往他焦灼的欲望之上,温柔的摩擦,好似情人细密亲吻,一朵朵……终于帮他解脱。 醒来床单浸湿一片。 苏勤看着院外摇曳的槐花,想到昨日那羞耻的梦境,心想,大概是自己年纪到了。 夜里苏勤担心自己再生淫心,在灯下温书到深夜,直到困倦至极才躺倒床上和衣而睡,然而,这一次,他再次做起了春梦。 同样的开端,只是这次梦里不止有槐花,槐花里还有个白嫩的少女。 她在他欲火难耐的时候倾身而上,缠住他,香软的身子贴着他,同他耳鬓厮磨,肌肤相亲,还未这样那样,便惹得苏勤忍不住先泄了身。 醒来,床单照旧湿了一片。苏勤虽羞耻自己的梦境,第二日却发现精神并未因夜里的梦境受影响,反倒是注意力愈发集中了,苏勤也就由它去了。 此后,又接着两日,苏勤都做着类似的春梦。 直到第三日傍晚,苏勤看完书,正准备起身做晚餐的时候,忽地听到门外传来隐隐声响。 起风了?苏勤推开窗户,只见院里槐花纷飞,在夜风中盘旋不散,许久后里面竟走出来一女子。 窈窕的身段,雪白的肌肤,还有一张如志怪异闻小说里面描述的,楚楚动人的却又天真无辜的脸。 (本来说接下来写‘听蝉’的,结果这个故事先冒了出来,那就先写这个吧~) 槐香(二)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夜风轻轻拍打着不太牢靠的门窗,不时发出“嗒嗒”声。破陋的厨房里满是香味,炉上肉汤‘咕噜咕噜’不停冒泡。 “真香——” 槐花精一脸馋样蹲在炉子前,守着肉汤,等到苏勤说‘可以吃了’之后,连忙迫不及待地盛了一大碗,端来就是一大口,然后毫无意外地,她被烫了。 “啊…啊……” 她龇牙咧嘴的叫着,惹得苏勤忍不住笑了:这是妖精?分明像个吃货!亏得他刚才吓了个半死,当她说要找点东西吃的时候,他以为她要吃他。 “喂,你是从哪来的妖精,来我这儿不会只是为了喝碗汤吧?”苏勤问她。 “当然不是——”槐花精喝了口汤,忽然转头看着他。 不是吧,真要吃人…… 苏勤心头一个咯噔,槐花精却又开了口,“我其实是来报恩的。” “报恩?” “唔,没错。” “我是你这院子里的槐花。”槐花精一面喝汤一面开口道,“多亏你帮忙,这几日总算修炼成精,我自然要报答你。” “你做的汤真是好喝啊,那几日我还在树上闻到香味就嘴馋了……” 槐花精喝着汤,一副满足的样子。苏勤错愕了好一阵: “你说多亏我帮忙——,我怎么帮你了?” “哦,你不知道啊,我是食春梦的槐花精,多亏你这几日一直做春梦,我才得以化成化成人形。你可不就是我的恩人么。” 妖精什么的,说话向来直接,苏勤听到‘多亏你这几日一直做春梦’时,一口肉汤呛在喉咙里,险些没被噎死。 “你……你打算怎么报答我?”缓过气来,苏勤问。 “嗯,这个问题我也很为难,我灵力低微,也干不出什么太厉害的事……”槐花精转头,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看得苏勤紧张莫名,生怕他要说出什么‘以身相许’之类的话,好在对方开口道:“你有什么愿望吗?” “呼——”苏勤吁了口气,愿望什么的谈不上,但最近他却有一件头痛的事。 再过半年他就要参加科举了,可如今科举,胜负却不在那一遭考试,而在于‘行卷’。 所谓行卷,就是在应试之前将所做诗文写成卷轴,投送到朝中显贵手里,以求得到对方的推荐。 十年前,行卷之风一开始流行时,主试的官员还会详阅试卷,举子平日的作品和才誉只是作为决定最后成绩的参考,可到了如今经过十年演变,行卷已成了科举的重头戏,主考官通常在考试前就同各权高位重的官员通气确定了榜单前几名,考试的试卷,反倒成了参考。 苏勤是外地来的考生,才学虽不错,但在京城没名气没门路,如今奔走了几个月,都未谒见过一个官员的,想要行卷更是无处可行。 苏勤将自己的难处简单地同槐花精叙述了一番。槐花精沉思了片刻,问他:“你有想要行卷的官员人选么?” “有,当然有!”苏勤大喜。 第二日,苏勤带着槐花精一起去了韩尚书府外。因为槐花精不能晒太久太阳,苏勤特地撑了把伞。 “一会我们要怎么做?”苏勤问槐花精。 “你的卷子呢?”槐花精问他。 “在这。”苏勤掏出卷轴。 “好,你在这儿等我。”槐花精一把拿起苏勤的卷子,赴死一般地跑出了伞外,然后跃上尚书府墙头,嗖地一下不见了。 一刻钟后,槐花精两手空空地出现在了苏勤伞下。 “你……不是把我卷子丢进去就走了吧?” “放心,我问清楚了书房大人在哪才丢的,不会搞错。” “你真丢下卷子就走了?!” “恩,我给他丢桌子上了。” 苏勤几欲绝倒,咆哮道:“拿出来,赶紧给我拿出来!” 亏他还以为她真有办法呢?居然是做贼一样把卷子给她发进去就走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人多狂妄呢;一个无名鼠辈,就敢这么把卷子丢进尚书府。 (这是个甜文,不长,估计七八章的样子吧。) 槐香(三)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行卷的事,很明显槐花精并没有什么高明的办法。 苏勤表示很郁闷,当夜回了住所,早早地便睡了。第二日醒来却见槐花精趴在他床头,瞪着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 那目光就像狗看着骨头一般。 “你想干什么?”苏勤用手捂着被子。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奇怪——”槐花精也不懂什么叫做含蓄,有什么疑惑就直接开口了,她挠着头问苏勤道,“你这两晚怎么都没做春梦了?” “你!” 女孩子家家的,张口闭口就什么春不春的,她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了。 苏勤都替她害臊,本想教育槐花精几句,而后又忽地想起她只是一精怪,还是一食人春梦的精怪,于是也就作罢了。 “我做不做春梦关你什么事?”洗漱毕,苏勤问槐花精。 “当然关我的事啦。”槐花精急了,“我就是吃人春梦的槐花精啊,你不做春梦我要吃什么。” “……”唔,她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可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愣了半响,苏勤才反应过来:“你不是来报恩么,怎么反像个蹭吃蹭喝的。” “报恩啊,可我现在没力气啊,怎么帮你搞定行卷的事呢,这每天吃不饱的……”槐花精颇为哀怨,自言自语地开口道,“说来前几天你还夜夜春梦,这几日怎么就转性了呢?为什么啊?” 转性?怎么说的他合该满脑子男盗女娼似的。 槐花精一直嘀咕,苏勤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道:“别念了!我前两天……那啥,是因为去了青楼。” “青楼是什么?” 苏勤没有回答。 “算了,不管了,我们现在去青楼吧,这样晚上我就可以饱餐一顿。” 槐花精当即提议,期待地看着苏勤,没想到对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为什么?” “那地方不是正经读书人该去的。” “那你前几天为什么去?” “……” 都说文人风流,但实际上苏勤对勾栏瓦肆那样的地方向来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上次他之所以去,不过是朋友撺掇着他,说什么青楼也是诗文火起来的一个重要场所,他在长安没什么门路,但若他的诗文能在勾栏瓦肆被广为传唱,有了名声,再想拜谒谁,都会容易许多…… “那后来呢?你的诗最后送出去了吗?” “没有。”苏勤面色有点不好看,“我写不出那种靡靡之音。” “哦……” 槐花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懂得成语不多,听不懂苏勤语气里的讽刺,见苏勤蹙着眉头,于是一把拉起他,“那我们去学习一下吧。” 青楼这种地方,都是晚上做生意。 槐花精一早拉着苏勤出了门,在城里逛了个尽兴,才在夜幕降临之时进了京城最着名的一条花街。 追问了许久,终于从苏勤口中得知,这大概是个男人来找女人的地方,于是槐花精也换了身男装。 一身白衣,头发高高束起,槐花精将自己幻化成了一翩翩公子哥,他旁边的苏勤虽衣着寒碜了点,但眉目也是俊朗明晰的,两人一同行走在花街,顿时惹得各门口迎客的莺莺燕燕的侧头注目。 “喂喂,那个长的不错,腿长腰细……那个也不错,你看,一看身段就够软……哦哦,还有那个,你看你看,她在冲着你笑——” “闭嘴!” 她到底是来帮他取经,还是来嫖女人的? 苏勤觉得自己的脸都快丢尽了,他一把捂住槐花精的嘴,拉着她匆匆前行,直到转过街角,拉着她进到一家门庭没那么招摇的地方,才松了槐花精的手。 谁知老鸨刚一迎上来,槐花精就变出一锭银子递给对方,笑得一脸猥琐地开口道: “快,快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叫出来。” 槐香(四)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老鸨收了钱将两人领到了一间雅致的包厢;两人稍坐了片刻,就见一丰美娇艳的女子,穿着清薄的衣裳,推门而入。 这容貌,这身段……槐果然漂亮,槐花精忍不住伸手去拉苏勤的袍子,却见他只是蹙着眉正襟危坐,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严肃。 “奴唤胭脂,是这里的花魁,”女子姿态妩媚地走到两人身旁,慵懒地帮两人斟着酒,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不知两位公子如何称呼。” “鄙姓——”槐花精被白嫩的胸脯透晃花了眼,当即学着话本子里的开口打算自报家门,又想起自己似乎没有名字,“我们姓苏!” 你什么时候跟我姓了?苏勤用眼瞪她,谁知对方毫无察觉,只望着花魁道:“你给我们唱首曲吧。” “两位公子想听什么曲?”胭脂起身坐到琴旁边。 “随便,谁的诗最火便唱谁的吧。”所幸,还没忘记正事。 胭脂拨弄着琴,唱了起来: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渡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装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印……” 槐花精听得飘飘然,好一会才发现有些不对。 “这诗说的是啥意思?”槐花精问苏勤。 苏勤简直不想跟身边这个文盲说话,咬着牙回了一句:“佳人梳洗。” “那有什么意思!”槐花精不乐意了,当即喊停,“换一首。” 胭脂不解,却只好换了首曲子:“去春零落暮春时,泪湿红笺怨别离。常恐便同巫峡散,因何重有武陵期?传情每向馨香得,不语还应彼此知。只欲栏边安枕席,夜深闲共说相思……” “这个我听懂了。是说男女间的思恋。”一曲完了,槐花精忍不住拍手,却是提议道,“有没有更热情一点的。” “公子想要多热情?”胭脂笑,看着槐花精的目光意味深长。 “当然是越热情越好。”槐花回道。 胭脂当即回以她以记“你知我知”的眼神,然后理了理衣衫,慢悠悠地拉开娇柔地音腔唱道: “蕊嫩花房无限好,东风一样春工。 百年欢笑酒樽同。 笙吹雏凤语,裙染石榴红。 且向五云深处住,锦衾绣幌从容。 如何即是出樊笼。 蓬莱人少到,云雨事难穷……” 一曲完了,槐花精意犹未尽,苏勤的脸却黑了,他起身拉着槐花精出了房间,脸上一脸怒气,耳根却是憋得通红。 毕竟血气方刚,当晚苏勤果然做起了春梦。 梦中有身段窈窕的少女款步朝他而来,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看到她透明长衫,白色绫罗抹胸,绿色的亵衣,一件一件落在地上…… 她雪白的身子如葱段一段水嫩,身上带着好闻的甜甜的花香,当她雪花般旋转到他的跟前,他头脑一片空白,再不能思想。 第二日醒来,天已大亮,他起身就见槐花精神采奕奕地坐在他书桌前,捧着一本不知什么书正看得起劲。 昨日一场青楼逛下来,他无甚收获,倒是便宜了她。 “你在看什么?” 苏勤好奇的走过去,本以为她是昨晚发现自己文化太差,开始补课了,谁知近了却见她捧着那书封本上赫然写着——春宫二十八式。 槐花精翻着那书一页页看的津津有味,见他来了还兴致勃勃的凑上前去,“你昨晚梦中用的那个姿势?” “你——”苏勤气结,好就才喘过气来“你从哪来的这种龌蹉东西!” “我从青楼顺出来的,学习学习嘛。”槐花精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道,“对了,这还有本,全是字,适合你。” 说完,从袖中又抛出一本丢给苏勤。 本以为又是什么淫书艳卷,苏勤当即表示不看,谁知却见上面写着什么奇侠传。 大概是里面姑娘无聊时看的什么话本子,苏勤接过随意翻了两页,看到里面的穿插的诗词,忽的计上心头:“有了!” 槐香(五)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话本子什幺的苏勤早年也写过两本,既然自己的诗文在青楼不少欢迎,他决定换条路子。 苏勤将早年写的话本子翻了出来,交给槐花精,让她帮忙拿去青楼试试水。 槐花精别的本事没有,一点小妖术却是没问题的,她一下子将话本子变了几十本,当晚拿着话本子将京城里的青楼都派发了一遍。 意外的,苏勤的话本子在坊间很受欢迎,里面的诗也跟着被姑娘们在坊间唱开了。 第一次听到有姑娘唱苏勤的诗词时,槐花精激动地将苏勤拉去青楼,一连听了三遍,苏勤直到槐花精那点心思,也不点破,反是试着将自己的一些诗歌整理起来,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有书局同意出版了。 如此又过了两个月,苏勤在京城渐渐开始有些名气了。他依靠着这微薄的名气,终于得以谒见韩尚书,对方十分赞赏他的才华,可同时却遗憾地告诉他,本次科举的前三甲早被内定了。 “这次主持科举的是歧王。他跟前走关系的人那幺多,早就排出一二三来了,你那苏公子要是不气馁,努力一下,兴许能混个榜尾几名。”天香楼里,胭脂一面用揉碎的凤仙花敷指甲,一面慢悠悠地开口道。 “那怎幺成?!”槐花精一听顿时急了,“不行,我得赶紧告诉苏勤,让他再想个办法!” “你想帮他?”见她一脸焦急,转身就要出门,胭脂连忙拉住她:“我这儿倒是有个办法。” “什幺办法?” “下个月是歧王寿宴,宴会上少不了要姑娘们助兴,你要是肯牺牲一下色相的话……”胭脂凑过来在槐花精跟前耳语了几句。 槐花精本还以为是多困难的事,没想到对方竟然只是让她扮作天香楼的姑娘在歧王寿宴上表演。什幺色相不色相,完全不是问题,只是…… “这跟帮苏勤有什幺关系吗。”槐花精不解。 “当然有关系,歧王爱才,到时候你只要在宴会上唱出苏勤的诗,指不定他一个高兴就问起做诗的人了呢。”胭脂凑过来,她扣着槐花精的下颚,“来,姐姐帮你打扮打扮,到时候我们天香楼就看你的了。” 也不知胭脂从来的自信,料定槐花精一定给她们天香楼长脸,槐花精吹拉弹唱都不行,为了不辜负期望,最后只好用妖术作弊。 宴会那天,槐花精盛装出席,在一众莺莺燕燕的环绕下应手挥弦,扯着婉转的嗓子唱起了苏勤的新诗,歧王听了,赞不绝口,果真问了作诗之人。 “苏勤,苏勤——” 回到院子,槐花精迫不及待地就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苏勤。 苏勤正在灯下温书,本还有些担心槐花精今晚怎幺这么晚都没有归来,出门却见月下一娉婷少女正欢快地向他奔来,不是槐花精又是谁。 月光照着她整个人发出柔和恬淡的光采,她看着他,激动的双眸里似乎有星辰闪耀。 “苏勤,我今天去歧王府上表演了。amp;amp;mp;quo; “我唱了你做的诗,歧王称赞你文采好。” “对了,歧王他让你改天空了去他府上见他。” 槐花精说到兴处激动地抱住苏勤,苏勤呆在原地,看着怀中少女,都没来得及消化她讲了些什么,双颊便不自觉地先红了起来。 槐香(六)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第二日,苏勤到歧王府拜见歧王,将一早整理好的诗卷恭敬给他。 “这些诗作都是竟然都出于你之手?” 歧王惊讶,连连称赞他的文采,当苏勤说到科举之事时,歧王不假思索地,立即派人把主考官召至府上,告诉他必须以前三甲录取苏勤。 苏勤总算达成所愿,高兴的回到家里,想要同槐花分享这个喜讯,谁知找来找去都见不到人。 她这是去哪了,难不成又跑到青楼鬼混去了?苏勤在家等了一天都不见人,直到晚上忽然有点慌了。 她说她是来报恩的,如今他行好卷,科举再不成问题,她会不会报完恩就走了?可也不该如此不辞而别吧?又或者她出什么事了吧? 一想到这,苏勤顿时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出到院里,张望着门口不停的来回渡步。“你大半夜不睡这是在折腾什么?”忽的有个声音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正是从头顶传来的。 “槐花精?”苏勤忽地松了口气,“你在树里面?” “恩。” 有气无力的声音,弱弱地从头顶传来,苏勤抬头就见满树槐米叹息般地抖了一抖,“我现在有点虚弱,只能在树里待着。” “怎么了?”她昨天不还好好的么。 “大概昨天宴会,我弹奏又唱歌,消耗了太多体力吧。”槐花精顿了顿,“你也知道我的水平,那琴声歌声都是法力幻化的。” “……”苏勤确实听过槐花精唱歌,五音不全的,确实有些难为他了。苏勤不禁开口道:“你要怎样才能精神起来?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有啊——”槐花精打了个哈切,整树槐米都为之一动,“我等你做春梦呢,谁知你大半夜的不睡,还要在我跟前走来走去的……” “……” 苏勤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了,他转身回屋,洗漱了一番赶紧上床睡觉,躺下前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将那槐花精塞在他书柜里的《春宫二十八式》翻找了出来,豁出去脸皮全部翻看了一遍。 夜里苏勤毫无疑问地做了春梦,而且是比以往都要更为香艳的春梦。 梦里少女如约而至,爬上他的床上,摸着他的脸颊,顺着他人贴下身子紧挨着他。他低头就见她领口大敞开,丰盈的酥胸傲然挺立,隔着轻薄的衣物摩擦他坚实的胸膛。 他依旧看不清她的脸,但却可以看到他殷红的樱口,蛊惑地半张着,含着他的手指进出吞咽,殷红柔软的丁香小舌无意识的舔弄着沾上嘴角的汁液…… 喉头不禁一紧,热气从小腹下方窜起,轻轻胀起了他裤裆。女子如玉的素手便顺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一路往下,握住他胯间已然抬头的物事,轻轻套弄起来。 她清凉滑腻的柔软躯体紧贴他结实的身躯,随着双手轻轻蹭动,温热的红唇,亲吻过他紧绷的肌肤,一寸寸下移,舔过他平坦的腹部时,往下将他狰狞肉棒纳入口中。 女子幽长的睫毛,安静地垂下,她跪在他双腿之间,抓着他的喷张肉棒,像在吸食什么美味的东西一般,伸出舌头不断的舔弄、允吸。她嫩白的小手上下套弄着没办法纳入口中的那部分肉棒,时不时的还揉弄几下那两只玉袋,捧着他的肉棒吃的啧啧有声。 双手捏成拳,坠落身体两侧,苏勤喉咙深处发出低沈难耐的呻吟,看着女子将吞越深,终于忍不住大手抓起她肩头,翻身将她压倒身下。大手推开她的双腿,不甚温柔的握紧她细腰抬高,结结实实的冲入她体内…… 缓缓的後撤再猛然的冲入,强烈的快感交错冲刷着,他遵循这本能沈重入侵着她,大力地研磨,感受到她紧致的小穴承受不住般的含咽着他的狂热的物事不住吸蠕,带给他酣畅淋漓的快感。 这个春梦淫乱不堪,梦里两人交换了很多姿势,不停翻云覆雨。直到那绯红的,张着双唇不断呻吟的小脸蓦地变成槐花精的模样,苏勤终于再憋不住自己,低吼着压住身下之人,抽搐着一泄如注。 槐香(七)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苏勤从梦中醒来,伸手到身下一摸,湿了一片。 春梦这种事,他到这个年纪其实也做过不少了,但梦里的人从来都是模糊的,没有具象化的脸庞,他知道这只是一种正常的生理欲望,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羞耻,但如今居然在梦里见到了槐花精的脸……苏勤忽地生了一些心虚,还有羞愧。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呢,难道他对她了生出某种龌蹉的心思? 不不,应该只是年纪到了,而身边却碰巧只有她这么一个异性的原因。 苏勤这般安慰自己,然而再次坠入梦乡,梦里依旧是那淫乱香艳的场景,依旧是那槐花精。 翌日,苏勤有些疲惫的从梦中醒来,推窗便看到外面精神奕奕的槐花精。 阳光照在他白嫩的肌肤上,越发衬得她肤白如雪,想到那羞耻的梦境,苏勤脸有点红。 “喂——”他唤了她一声,想到昨日的事,不禁开口道,“你有名字吗?” “名字?”槐花精摇摇头,“我成精不久,还没来得及取。” 苏勤默了一会儿,然后在桌上摊了张纸:“我给你取一个吧。” 也不知道她哪天又会像昨日那样寻不着踪迹,他可不想‘槐花精’‘槐花精’地叫着四处去寻她。 “拿名字来干什么?”然而,槐花精却是一脸疑惑。 “有了名字才能相互称呼。”苏勤答。 槐花精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她在外头打的是苏勤的姓氏,苏公子、苏小姐的……可人家问她叫什么,她又说不上来,总不能同人家说她叫槐花精吧。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有取名的必要,槐花精捉摸的时候,苏勤已经连续写在宣纸上了好几个大字。 “你觉得哪个好?”苏勤拉过她。 槐花精一个字也不认识,盯了半天,指着最中间的二字道:“这个吧。” 皎皎,这两字倒是挺适合她的,明月何皎皎……苏勤默念着这两字,只觉贴切无比,冷不丁又听槐花精问:“对了,这两个字怎么念?” “你不认识?”苏勤转头,“哪你怎么选的?” “我看这两字笔画少。” 槐花精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苏勤当即绝倒。 科考在冬天;过了秋,京城的天气便越来越寒冷起来。 碍于天气,苏勤懒得出门,但已行好卷,也不用花太多心思备考,于是闲暇时间多了个消遣——教槐花精认字。 槐花精本想自己一个妖精,认那么多字也没啥用,奈何苏勤都是拿着话本子教的,槐花精觉得话本子里的故事有趣,也就认真学了起来。 京中流行的话本子,除了灵异志怪,就是才子佳人,或者两者兼有之的香艳故事。 槐花精读的多了,对那男男女女间的情事也生出了些兴趣。 一日,苏勤在灯下读书,槐花精在边上拨弄着灯芯,脑中忽地冒出话本子里那些红袖添香的场景。 “你说为什么那些话本子里面,妖怪都喜欢书生呢?”槐花精问苏勤。 不是妖怪喜欢书生,而是写话本子的书生大多无聊,所以希望身边有个美艳的妖怪来打发时光。 苏勤正要解释,又见槐花精纠结了会儿忽的看向他道:“你说,我是不是也该自荐个枕席什么的?” 苏勤听得老脸一红,当夜竟又做了起了那令人羞耻春梦,倒是白白便宜了那槐花精。 槐香(八)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一人一妖相伴,肃杀的寒冬里倒也有些乐趣。 苏勤温书没时间交槐花精识字的时候,槐花精便去附近山上弄回些山鸡野兔的回来,说是给苏勤补身子,结果苏勤一副好厨艺,那些鸡啊兔子啊,最后大多数都进了槐花精自己的肚子。 日子一晃到了二月,春闱期间京城下着雪,天寒地冻的,街上也积雪难行。 苏勤从考场出来时,身子已经冻得有些发疼,他刚想去雇个牛车什么的回家,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转头就见十米开外的街边上,槐花精正从一马车上跳下来,也不怕冷,平日的衣衫外头就罩了一披风,见到他,立刻跑向他而来,将一东西丢到了他怀里。 “号房里头冷吧,诺,给你暖暖身子。” 槐花精将手里的手炉丢给他,低头凑到炉边一吹,里面的木炭顿时便红火地燃了起来。 她是妖精,对光与火虽然如今已经不再惧怕,但到底不算喜欢。苏勤一看这东西明显是为自己准备的,握着手炉只觉得心头一暖,却忽然看到她后面跟了个人。 “皎皎——”男人开口唤了一声槐花精。 那称呼听得苏勤眉头一蹙,只见又男人转头望着他道,“这就是皎皎你常提到的苏勤苏公子吧。” “正是。”苏勤答,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将槐花精拉过来了一些。 “在下韩毅,也是这届考生。”男人自报家门,目光却在两人间转悠,然后又看向槐花精道:“胭脂在天香楼备了酒宴,皎皎同苏兄不如一起吧。” 听说有好吃的,槐花精当然不会拒绝,苏勤无奈只得跟去了。 苏勤这才知道,原来韩毅是胭脂的客人,而槐花精当初因为打着天香楼的名义去歧王府表演,给天香楼长脸后,许多人都慕名而来,想要见槐花精一面,胭脂苦苦央求,槐花精推辞不过,于是不时也会过来天香楼谈谈琴,唱唱曲之类的。 久了,有些客人便误会了她是这里的姑娘,同天香楼大多卖艺不卖身的姑娘一样,只是鲜少露面而已。 晚上的酒宴,除了胭脂、韩毅、苏勤和槐花精四人还有另外一个姑娘和一个也是自称本届考生的马某人。虽然马某人没有像韩毅那样‘皎皎’的叫槐花精,但看马某人和韩毅的目光不时地在槐花精身上转悠,苏勤整个人只觉得极不舒服。 “那韩毅为什么叫你皎皎?”宴后回到家中,苏勤颇有些不满问槐花精。 “我告诉他的呀。”槐花精回道。 “你告诉她的了?”苏勤语气都变了调,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生气。 “怎么了?”槐花有些不解他在生什么气,反问道,“你不是说名字是拿来互相称呼用吗?” “……”苏勤愣了一会儿,别过头坚决的开口道,“以后不许告诉别人你叫这个名字。” “什么?”槐花精不解,撇嘴就反驳道:“那别人要问我名字我怎么说?难道要告诉别人我叫槐花精。” 一句话,噎得苏勤无话可说,但某些别样的心思却一瞬间再难以自欺欺人。 “皎皎。”苏勤忽地侧过身,看着槐花精,借着酒意,下定决心般的开口道,“你……” 声音极小,槐花精忍不住凑过去:“又怎么了?” 苏勤脸一红,豁出去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槐花精想了想,突然蹲下身,翻着白眼看他。然后又站起身,居高临下一脸严肃地俯视着坐着的他,然后退后了两步侧过脸,斜着眼看他。 最后总结道:“就这样用两只眼睛看啊。” “……” 苏勤不说话了,恨不得把她踢出去。 没过几日春闱放榜,因着歧王作保,苏勤进了前三,殿试上虽表现地不那么满意,倒也得了榜眼。随后任书也很快下来了,是翰林待诏。 有了官职,那个破旧的小院子自然是不能住了,搬家前一晚,苏勤郑重地同槐花精开口道。 “皎皎,我要搬去北城了,你要同我一起吗?” 他看着她,脸上有些微红,怕她不明白他的意思又补充道:“我是说,我们以后一起生活。” 想了想,他觉得还应该补充一句想夫妻般一样生活,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槐花精开口道。 “好啊——”她开心得答道。 苏勤还没来得惊喜,又听她道:“北城好啊,那边离集市近,吃的玩得也多,我以后要去找胭脂也方便……” “……” 苏勤无语了。他觉得吧,虽然这槐花精靠人春梦为食,又看了那么多话本子,还整日混迹于青楼,但其实在某些方面,她可能根本还没开窍。 槐香(九)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苏勤搬去了北城,换了个宅子,不大,上下朝却着实方便了许多。 虽然朝中无人不好做官,但胜在有歧王提点,苏勤倒也没受什么排挤,只是不想歧王看他进退得度,人也身得一表人才,竟生出了想要招他做女婿的心思。 一日下朝,歧王又将苏勤叫道府上提点。谈完时政要务后,歧王忽的问起苏勤是否有成家的打算,言语间暗示明示他现在功名有了,该成家立业了,而他正好有个女儿,貌美如花,且钦慕他的文采。 歧王的女婿,可是多少人求知不得的好事啊,可苏勤还一心等着某只槐花精开窍呢,如何能答应。 苏勤借故推脱,谁知歧王以为苏勤是还没收心,想到当初献艺的槐花精,他只道男人年轻的时候,风流一些没关系;他歧王虽然疼女儿,却也是个男人,不会做那般不近人情到不需苏勤纳妾或在外风流的严厉岳丈的。 到底有知遇之恩,歧王这样说,苏勤也不好直接说些让对方下不了台的话来。 是夜,他正在案前头疼,槐花精见他颇为苦恼,问他什么事,他便将事情跟她说了。 暗自观察着槐花精的表情,苏勤想要知道槐花精到底什么个反应,谁知对方只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不解地开了口。 “你不想娶歧王的女儿?”她吃惊的看着他,“可我听说歧王的女儿生的很漂亮啊。” “什么?”苏勤不明白。 槐花精又道:“又漂亮家世又好,胭脂姐姐说,你们男人不都做梦想娶这样的吗?” “……” 苏勤气结。当即不想再同槐花精多说一句话,谁知第二日,槐花精却来告诉苏勤,不能娶歧王的女儿。 “苏勤……不行…你…你不能娶那歧王的女儿。” 下朝回到家一会儿,苏勤就见槐花精从外头急急奔来,拉着她气喘吁吁的开口道。 “为什么?” 第一次见她这么紧张,苏勤心头生免不了生出点点欣喜,他愣愣看着她,还没高兴多久,槐花精却一口道出一个惊人的事实。 “歧王他那女儿…被……被野猪妖附身了。” 槐花精抬头看着苏勤,眼里带着惊恐,她同苏勤说下午她忍不住去了歧王府,想要看看歧王那女儿长得到底有多漂亮,谁知却见到那女人压着一个婢女,正贴身吸食她的精气。 “人被吸食了精气会怎样?”苏勤问槐花精。 “轻则变疯变傻,重则毙命。”槐花精道。 然后苏勤的眉头蹙紧了:难怪这几日歧王老抱怨说府里疯傻、失踪了好几个下人,歧王还以为是有邪祟,想着请道士做法,谁知竟是她女儿被妖怪附了身。 “可有什么法子对付那猪妖?”苏勤问槐花精。 “没有。”槐花精挫败地摇摇头,“我看她样子已经成精好几百年了,我肯定打不过她,一般道士也不是她的对手。” 歧王到底是苏勤的恩人,知道她女儿被猪妖附了身,苏勤自然做不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实话告诉歧王?别说他未必会信,就算他信了,要是找去的道士不是猪妖对手,贸然行动,只怕一不小心也会丢了性命。 苏勤焦急之时,京中正好来了一个特别厉害的游方道士,苏勤探听了歧王府上女眷上香的日子,于是带了道士过去一探究竟。 “如何?”佛像背后,苏勤问道士。 “确实是只厉害的猪妖。”道士点点头。 “那道长你可有把握对付她?” “有。”道士点头,“你把她引导后山地方去,那里没人,好动手。” 道士开口,苏勤只好依然照做,他装作登徒子,趁着歧王女儿单独上香的时候,邀她后山相游,谁知对方答应了,同他一起往后山去,还没到后山,却在无人的走廊处当即推到了他。 “你,你做什么——”苏勤有些慌了;奈何对方力气之大,竟让他一点也动弹不得。 “小子,你身上什么味呢,真当我闻不出来?” 野猪妖笑的狰狞,忽地露出如利剑的獠牙,张口就往他脖子上招呼去,苏勤大声喊叫,然而四下无人,就在他绝望地闭眼的时候,却见一团白色的影子,极快地撞过来,将野猪妖撞倒在了一边。 “快跑……”槐花精只觉骨头都快被撞碎了,她哆嗦着拉起苏勤手就要往后山跑。 “哪来的槐花妖?胆子不小。”野猪妖被撞得往后倒,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槐花精,眯眼眼,眼中寒光闪露,口中獠牙狰狞。“等我先吃了这书生,一会儿再来收拾你。” 说罢,身上杀气翻腾,化作一阵黑风,当即就朝苏勤扑去。 苏勤是个凡人,那里经受得起这么一击,槐花精大惊失色,想都没想,竟是以身做盾,抱住苏勤,为他挡下这一击。 毕竟只是个才修炼成精的花妖,槐花精的修为同野猪精简直是天壤之别。挡了一击,她绵软的身子瞬间倒下,当即吐出一大口鲜血,苏勤见状,急忙扑过来抱住她。 “皎皎……你没事吧。”苏勤只觉心头狠狠一凉,整颗心都紧张地蜷缩了起来,他起身恨不得同猪妖拼命,正在这时,后山布阵的道士却在此刻赶了过来。 他单手在空中结了个印,食指轻点,清明的澄澈之光横扫而出,气势迫人,压得野猪精被迫显出原身。 道士口中念咒不停,又飞出背后的剣,在空中比划,剣光大动,化作根根金线,缚住猪妖,许久后,才将对方收进了一个葫芦之中。 野猪妖被收了,歧王的女儿顿时倒落在地,脸色苍白,像个而一旁苏勤怀里的槐花精情况更惨,此刻正口吐鲜血,神色痛苦。 “咦,这是只花妖?”道士出声。 因为害怕被道士一并收了去,所以今日出行,苏勤并没有带上槐花精,谁知刚才紧急关头,她竟然窜出来救了自己。 “你怎样?”苏勤小心翼翼抱着槐花精,生怕磕碰到她的伤口,“你怎么会突然冲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那样……我见你躲不过……便不由自主的……我也纳闷呢……我明明害怕那猪妖的要死……” “傻瓜。”苏勤眼圈顿时就红了,见她说话艰难,只抱起她道:“别说话了,我送你回树上休息。” “恩。”槐花精闭眼,眼前的事物越发模糊起来,她的头无力的搭在苏勤肩上,虚弱地开口道:“不过,这次我可能要很久……” 槐香(完)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两年后。 还是城北的那座宅子,初夏时节,院里槐花开得正好。 苏勤坐在槐花树下只是看花便静坐了一天。 天渐渐黑了,他起身回屋点亮烛火。抽出桌上的春宫二十八式,照例强迫自己翻了一遍,然后拾其一片被风吹落书桌前的槐花,起身就要上床就寝。 正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响动,院里槐花纷飞,在夜风中盘旋不散,许久后里面竟走出来一窈窕的身段,雪白的肌肤女子。 还是那般楚楚动人的却又天真无辜的脸,她撑着懒腰道哈气道:“可算又活过来了——” 脑中似乎有什么盛开的声音,夜色温柔如水,苏勤愣愣的看着窗外的女子,只觉天地间似乎只剩她同那一树盛开的槐花。 “苏勤,又多亏了你。”槐花精朝着苏勤走去,“这次你又有什么愿望吗?” “我今年二十二了。” “?” “我该娶妻了。” “……” “我还缺一个妻子” 知道是没开窍的,这一次,苏勤索性懒得磨叽,直接开门见山。 “皎皎……”他将一脸错愕中的她揽入怀中,半是哄诱惑,半是宠溺地开口道,“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 这篇有点短,也没什么肉,所以我打算写个番外 名字就叫——春宫二十八式 槐香—番外(春宫二十八式) 鬼艳_ 作者:千帆过尽 苏勤让槐花精作自己的妻子,于是槐花精便一门心思琢磨起这妻子要怎么做。 苏勤现在大大小小算是个官员,宅子里也置有仆人,扫地洗衣这些粗活自然是有人做的。至于照顾苏勤起居饮食——苏勤每天早上天未亮便要早朝,槐花精自然是没那个精力陪着早起的;而说到饮食;宅子里有人做饭不说,光苏勤,厨艺也比槐花精好太多了。 那她还能做点什么? 槐花精问苏勤,苏勤心头直骂她一点做妖精的自觉都没有。却又不好直说,只丢给她一本《春宫二十八式》。 当初为了让槐花精尽快醒来,苏勤每日睡前都会将《春宫二十八式》细细翻看一遍;两年来春梦不断,苏勤只觉整个人都快憋坏了。 苏勤留下书让槐花精好好琢磨,于是当夜,苏勤回到家梳洗完毕,刚一上床就在床中摸到了一个柔软的躯体。 “皎皎?”夏日天气闷热,苏勤并未关窗,他拉开被子,借着月光一下子就看清被子里的人。 他今日被歧王叫去了府上,回来的有些晚了,本有些困乏,如今…… “你怎么在我床上?”难得槐花精开了次窍,苏勤明知故问,人一下子精神了。 槐花精等的本来都睡着了,这会被苏勤叫醒,恍惚了好一会而才想起自己的正事,于是开口道:“苏勤我们交欢吧。” “……”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苏勤被槐花精这么直接的求欢弄得不知如何回答,槐花精以为他没听清,爬过来,看着他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据说满足丈夫的生理需求也是做妻子的责任。”作为一只直白的妖精,槐花精从来不知含蓄矜持为何物,她圆润的下颚抵在苏勤胸口,睁着一双大眼,黑玉般的瞳眸在月光下流转出几缕春波,“苏勤我们交欢吧。” 她只穿了一件中衣,软嫩体感的压触让苏勤周身滚烫欲爆,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其滑腻温软,苏勤呼吸不稳他的胸前剧烈起伏着。 苏勤一时间只觉脑子里火花四溅。 他想他实在是憋得太久了。过往两年的梦里,他梦到过太多的姿势了;他总是将她按在下面这样或那样;那梦境淫乱得难以直视。 槐花精贴过来将双手挂在苏勤脖子上,抱着他就去亲他的脸,她衣着本就清凉,现在早被拉的松散,苏勤低头那双峰中绝世的风景,那些梦中旖旎的画面便一直在他脑中盘旋,下面一下子就坚挺了。 槐花精感到有什么东西顶起来搁到了自己,她望着他腿间昂扬狰狞的阳物,不由也伸手摸了摸:“原来男人这里是长这样啊。” 她柔软的小手划拨着那怒张的物事,抱着学习观摩的心态研究,直弄得苏勤青筋怒胀,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皎皎……”他唤她,声音沙哑。沉重的身子压上来。一边解着两人的衣服,一边粗喘着伸出手去,指腹在雪腻的肌肤上游走。 梦里他同她虽有过无数次的肌肤之亲,但他从未真正见身下这具曲线玲珑的身子。 微薄的月色中,他的指腹抚过那寸寸柔嫩的肌肤,只觉那白玉般的肌肤比梦中更加细腻瓷滑,那香滑的触感足以令他血液翻滚。 他低头细细亲吻起那嫩滑的肌肤,含着她胸口挺立的红蕊舔弄;不多时,槐花精生起一阵奇异难耐的搔痒。 “苏勤……”槐花精的身子轻轻颤抖着,望着苏勤,眼中渐渐升起晃荡的水光。 她伸手抱住他,双腿高高抬起缠住他,和他紧实的肌肉摩擦着泌出黏腻的汗水,湿漉漉的下体本能地抵向他粗涨的物事。 苏勤撑着双臂,黑黢黢的眼俯瞰着她;拉开她的双腿盘在自己腰上呢,让她早已湿润的小穴顶在他的坚挺上,然扣住她嫩白的长腿让身子往下压。 “痛……” 冠头刚挤入穴口,槐花精便一阵痛呼,苏勤俯下身子亲吻她,细细抚摸;待她渐渐放松,利器猛然怒涨,横冲直入。 “啊……” 槐花精尖叫了一声,只觉利器生生地卡在自己柔嫩的身体里,让她难受的紧。 她在她吞食里的春梦中见到的情事都是欢愉的,享受地;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种事还会痛的。 体内好像嵌了一根石锥一般;娇嫩的身体受不住这样的磨擦,槐花精望着苏勤,眼中顿时泛出点点泪花。 “乖,忍一下就好了。” 苏勤颈脖涨红,也不太好受,但却收不住手,只能用尽全力紧紧摁住槐花精,让自己深深嵌在她身体里面,待她眉头松懈,才开始慢慢抽插起来;一边动,一边含糊道地唤她:“皎皎……皎皎……” 苏勤握住槐花精纤细的腰带着她上下移动着,槐花精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那撕裂地疼痛仍在继续,她扭来扭去不肯配合,苏勤摁住她的肩不让她乱动,动情地俯身轻亲她的额头,耳垂,脖颈…… 火热的唇烫在敏感薄嫩的肌肤上,他结实的身体磨擦着她嫩滑的身子,次数一多,慢慢地她也觉得异样,那感觉太奇怪,她呼吸也渐渐乱了频率。 “苏勤……” 槐花精渐渐得趣;她闭上双眼,全身不断的颤动,先前还叫痛,后面就渐渐不说话,她仰头微张着小嘴情不自禁地呻吟,眸子里全是将溢未溢的水光。 那咿咿呀呀的呻吟,那动情又迎合的销魂模样让苏勤不由自主加快了抽送的速度。 身下的身子又嫩又软,气息清甜,他被她紧密滑腻紧紧包裹着,苏勤第一次清醒着感受这种快感,似乎全身都在颤粟,热血在奔腾呼号,他呼吸急促,胸肺之间似乎燃烧着一团火焰。 他掐着她的腰疯狂的撞击起来,用力地疼爱她,将她腿根捣得满是湿滑的液体。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一阵急遽的冲刺之后,两个人都同时叫出来,达到了最美妙的巅峰。 ………… 苏勤素了二十多年,陡然开了荤,颇有刹不住。 槐花精是个妖精,身体自然不像普通女子那般娇弱。虽然破身的时候也有疼痛,却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第二日不但没有腰酸背痛,还意外的精神颇好。 原来这种事也挺好玩的嘛,槐花精心想。然后仍不住将《春宫二十八式》又细细研究了一遍。 第二日晚上,槐花精再一次爬上了苏勤的床,就在苏勤一边褪着两人衣服一遍亲吻着槐花精再次将她压倒床上的时候,槐花精忽然开口:“苏勤,我们换个姿势吧。” “?”苏勤疑惑。 槐花精摸出那本《春宫二十八式》:“你让我研究这些姿势,总要让我用用啊。” “……” 春宫图册那上面的姿势都是青楼女子用来伺候客人的,苏勤本意只是让槐花精开开窍,可没真打算让她把上面的姿势都学会。 不过现在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止不住生出了些许兴奋的。 “你想用什么姿势?”他哑着嗓子问她。 槐花精翻开《春宫二十八式》第一页的“观音坐莲”指给苏勤到:“挨着顺序来吧。” 说完将苏勤推倒床上,一双大长腿跨坐在他腿根上,娇软的小手轻轻解着他的衣袍,俯身贴着他的身子,舔过他的喉结,沿着他紧实如铁的胸膛,一路舔了过去。 苏勤肌肉一阵紧绷,下面一下子就硬了。 槐花精感到他下身的变化,解了自己的衣服,将手双抵至他的腰间微一用力,将自己地身子撑起,寻到那如火灼热之地,抵上自己的纤嫩柔软,挺直了腰肢,对着那威武的性器,缓缓坐了下去。 至嫩的秘处甫一接触到光滑灼热的龟头便反射性地畏缩起来,槐花精又学着图册上那般,用指头扒开两片花瓣,继续向下蹲坐。 那淫媚的姿态看的苏勤喉头发紧,他眯了眯眼,忍不住用手按住她的腰肢用力带了她一把。 “啊……” 槐花精颤抖着呻吟,终于将苏勤胯间昂扬的物事整个吞了下去。她身下媚肉牢牢地包裹吸允住那勃发的棒身,伴随着阵阵轻颤,竟慢慢摆动起来。 “徐瑶渐摆,则欢畅淋漓……”她慢慢抬起身子,然後用力地坐下,轻起重落间,一边起伏这,一面说一面扭动腰肢,睁着一双水波漾动地大眼看着苏勤,“你感觉怎么样?” “……”媚肉密密绞着苏勤,又湿又滑腻;苏勤喘息更加粗重了。 “对了,还得说话助兴。”槐花精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边用小穴紧咬着苏勤的要害吞吐,一遍眯眼做出一副迷乱陶醉的样子,“啊……夫君好大……啊……夫君……妾身受不住了……” 槐花精娇靥红扑,呼吸急促,一双杏眼似闭非闭,叫得声声急切,那清脆婉转的嗓音听得苏勤欲火炙热,终于忍不住坐起身,双掌牢牢地握住她仿若一折即断的腰肢,控制着她的身体猛烈地抽送起来。 这一夜,恩爱就长了。 槐花精一连试了好几个姿势,都被苏勤反客为主,苏勤憋了几年,精力旺盛,槐花精身体柔软,什么姿势都能难不倒她,两人战得酣畅淋漓。 至此,春宫二十八式,便成了两人晚间心照不宣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