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撩了好吗[娱乐圈]》 第1章 《不要再撩了好吗[娱乐圈]》作者:风听予【完结+番外】 文案: 【alphaxalpha〡强强互宠〡主攻娱乐圈〡水仙:攻受皆清冷斯文美人,疯得一致,温柔得一致,清冷程度攻>受,他们爱上对方是宿命,是本能〡萧攻言受】 ☆两句话简介: 我喜欢他,我对他一见钟情,但却不能爱他,还要忍受他的撩生撩死,不能被发现我喜欢他的攻。 我只为他而存在,穿越空间只为了找到他,他是我生命的意义,哪怕他不能爱我我也只爱他的受。 ☆正经版文案: 圈内圈外的人都默认新晋影帝言朔和萧砚是死对头,两人也确实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从来没在公开场合一起露过面。但实际上…… 萧砚第一次看见言朔的时候就心想这个alpha是按着他的口味长的:面容俊美,斯文禁欲的皮下偏执又腹黑,连那信息素都该死的带感。 但他只能把人放进心底里藏着,连一分欲念都不能露了。 这一藏,就藏了五年。 但谁知,第一次见面,这人就在他易感期的时候诱得他失了控,还咬了他的腺体,他不甘示弱地直接咬了回去。 礼尚往来也好,报复心强也好,被人咬了腺体还不咬回去,那还是alpha吗? 至于那沾染上的味道被他搭在脸上贪恋了一晚上只能是自己不敢见光的欲念。 * 言朔第一次看见萧砚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他的心只会为他的小朋友疯狂跳动。 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从前途大好的舞蹈家转行进了娱乐圈,只为与那人并肩。 他自私地想让他的小朋友余光中都是他。 第一次见面,他控制不住地咬了他的腺体,虽然被反咬了回来,但他却笑得肆意。 “看来,任何时候,我们都是极度适配,我们彼此的基因以对方而命名!” 撩人,他不在行,撩小朋友,没人比他行!他等这一天太久了,太久了…… ▼ps:排雷/作者有话说:(暂时这些,想到再补) 1、全文架空,无原型,私设颇多,努力逻辑自洽。 2、感情为主,剧情为辅,非娱乐圈升级流大。 3、非传统意义上的水仙文,逻辑放飞,请勿细究。 4、受是在攻小时候受伤害时出现的,非双重人格。 5、攻是受的身体建模师,所以,两人长得不一样。 6、在攻想起来一切之前,水仙味不浓,介意慎入! 7、娱乐圈内容里只有拍戏和广告剧情,没有综艺。 8、双向奔赴,攻控受控慎入,他们两个我都很爱! 9、相遇就是缘分,谢谢你来看我的文~非常开心! 0、有些错别字我会以段评标注,二改怕进小黑屋。 0、如果雷“小朋友”这个称呼的话,不建议阅读。 内容标签: 强强娱乐圈 现代架空 abo 救赎 主角:萧砚 言朔 其它:aa〡水仙〡感情流〡互宠〡甜文 一句话简介:我诞生于你,亦臣服于你。 立意:打破桎梏,不为所限。 第1章 萧砚言朔 每个黑夜都会结束,但迎来的不一定是光明。 十六年前,江离市,临枫别墅。 长得斯文儒雅,脸上却有明显醉态的男人,看着床上刚被自己叫醒,长得唇红齿白、粉雕玉琢,正在揉眼睛的小男孩,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说话间不断有熏人的酒气溢出,“砚儿,别睡了,妈妈今天不在家,爸爸带你出去玩,好吗?” 小小的萧砚听到爸爸要带自己出去玩,被打扰的睡意一下子散了个干净,透亮的浅琥珀色眼眸里满是期待,也就没注意到平时都不喝酒的爸爸身上怎么会沾染到有些浓重的酒气。 “好啊,好啊!爸爸,我想去看机器人,妈妈老是没时间,就带我去了一次。” “好,砚儿想去哪儿,爸爸都带你去。快点换衣服,要不然妈妈回来让你写作业,你就出不去了。”萧远山语气有些急切地说道。 “嗯,爸爸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小萧砚说起话来软糯糯的,带着孩子独有的稚气。 萧远山就那样站在床边看着小萧砚换衣服,眼神贪婪地从换衣时露出的皮肤上一寸一寸地划过。 “爸爸,我换好了,我们走吧。” 小萧砚的内心被要去机器人博物馆的喜悦充斥着,完全没注意到萧远山的异样。 他走过去牵起萧远山的手,还晃动了两下,语气里是全是止不住的期待。 “好,砚儿真棒,衣服穿得真好。”萧远山说着还摸了摸小萧砚的头。 在路上,小萧砚问萧远山: “爸爸,这好像不是去机器人博物馆的路啊,我记得上次妈妈带我去的时候没走过这里呀。” 小萧砚坐在副驾驶上偏着脑袋问萧远山,透亮的眼眸里充满了疑惑。 “爸爸今天带你走另外一条路,近一些。”萧远山说着话,手上按了一下车载香氛的按钮。 “砚儿不是很想看机器人吗,那我们就快点到。” 小萧砚突然感觉脑袋重重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也没听清萧远山具体在说些什么。 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机器人”三个字,便乖乖应道“好,爸爸,我有些困,先睡一会,到了你叫我。” 小萧砚说完没一会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到底是个孩子,亏我还多加了一些剂量。”萧远山眼神贪婪地看着睡着的小萧砚喃喃自语。 两个小时后,车子开到了一座纯白色的大别墅前面。 萧远山从车上下来,打开副驾驶的门,把昏睡过去的小萧砚抱了下来。 令人惊讶的是,诺大的别墅,一个管家或是佣人都没有。 萧远山单手抱着小萧砚,从兜里掏出钥匙来,把门打开后,穿过客厅径直走去了地下室。 在经过了密码输入,人脸识别,虹膜识别和指纹识别之后,地下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若要说整座别墅的建造是恢宏大气,那眼前的地下室就是艺术的天堂。 偌大的空间,清一色的白色背景,墙壁上挂满了极富艺术气息的画作,就连房顶的灯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最中间摆放着一张用玉石砌成的床,清透漂亮,煞是好看。 非要说出些什么不好的话,那就是——这样的设计像极了一个展览馆,精致但是没有生气。 萧远山把小萧砚放在了那张玉石床上,小萧砚躺在那里,比精心雕琢过的玉石还要白皙漂亮。 “砚儿,这是爸爸专门为你准备的地方,喜欢吗?”萧远山颤抖着手,抚摸着小萧砚的脸颊。 盯着看了好一会,萧远山把手伸向了小萧砚的衣襟。 不过却迟迟没有动静,只是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衣襟上的纽扣,像是期待了已久的宝贝终于到手之后不舍得打开似的。 可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发红的眼睛和青筋尽显的、颤抖的手显示了他急切的渴望与不平静。 他在忍耐什么? 他在压抑什么? 他在渴望什么? 一切,都被一滴汗珠掉落在玉石床上的声音打破。 萧远山瞬时回过了神,张大了口喘着粗气,好像刚经历了一场溺亡。 空旷的空间瞬间变得逼仄了起来。 他把手从纽扣上移到了脖颈,然后,一颗颗的纽扣被一个个解开,甚至因为太过于寂静,衣襟散落在玉石床上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就这样,小萧砚的上身就赤.裸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夏天的气候,也不会感到冷,反而在恒温的室内空气中,皮肤泛起了淡淡的粉色,身上的血管脉络都一览无余。 萧远山把手放在了小萧砚的胸膛,轻轻地摩挲起来,眼里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罪恶与欲望。 良久,他停了手,眼底却没有一点餍足,而是更深切的欲望。 他把手伸向了裤子边缘。 刚搭上去,便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他下意识地顿住了手,转头看过去,对上了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眸。 慢慢地,浅琥珀色的瞳孔逐渐变成了极黑的墨色。 眼睛微微弯起,肆意地笑着,但却冰冷极了。 在被那双眼睛盯着的时候,浑身血液仿佛静止了一般。 萧远山被那眼神吓到了一瞬,随即甩了甩头,喃喃自语到:“肯定是我看错了,砚儿不会是那样的,小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眼神。” 再转过头去看时,小萧砚的眼神已经像往常一样清澈透亮了,但他没注意到那双眼里一闪而过的墨色。 萧远山心想:“果然是我看错了。” “砚儿醒来了啊?爸爸和你玩个游戏好不好?”扯出一抹慈父之笑的萧远山对着床上的小萧砚语气温柔地说道。 第2章 “玩游戏,好啊!我最喜欢玩游戏了。” “小萧砚”说着,在萧远山没注意到的角度,还舔了舔唇角,盛满了笑意的眼里划过一抹暴戾。 “小萧砚”从床上坐起来,睁着一双浅琥珀色中夹杂着一些墨色的眼眸看向萧远山,“爸爸,我们要怎么玩呢?” 萧远山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听话,满意极了。 “我们要先换一身新衣服,上衣爸爸已经帮砚儿脱了,裤子砚儿就自己脱吧,我去帮砚儿拿新衣服。” “小萧砚”甜甜地应了一声“好。” 萧远山搬了一个大箱子过来后,发现萧砚还没有开始,眼神疑惑了一瞬,正想催促,便听到“小萧砚”说:“爸爸,我想等你来了再换。” “好,我看着砚儿换。” 萧远山用刀子划开了纸箱,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包装很严实的袋子,献宝似的拿到“小萧砚”面前。 “看,这就是爸爸给砚儿买的新衣服,砚儿快脱裤子,爸爸帮你换。”没注意到被他顺手放在床边的小刀被一只属于孩子的稚嫩白皙的手握入了掌中。 “换衣服是吗?好啊。”“小萧砚”歪着脑袋看向萧远山。 “砚儿快换。”萧远山话音刚落,便感到眼前一阵刺眼的寒光闪过。 “啊…,我的眼睛。” 萧远山双手捂着右眼,嘶哑的吼叫充斥着整个空间,因为过于痛,甚至身体开始颤抖。 捂着眼睛的手流满了鲜血,衣服上也染得全是血,落在白玉地板上的血看起来像一朵朵绽开的玫瑰似的。 “来啊,我陪你好好玩玩!”随即,那双稚嫩白皙的手握上了他的手腕,力道不大,但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不知道是哪个手,那就都别要了吧!”话音刚落便响起一声惨叫。 瞎了一只眼,失去双手的萧远山,早已不敢再把这样的恶魔当做是他的儿子。 他跪在地上一声一声的磕着头,扭曲的脸上鲜血直流。 “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 “那不行哦,我还没玩够呢!”“小萧砚”手里捏着在灯光下泛着银光的刀,笑得漂亮无害。 “接下来,从哪儿开始呢?” …… 十六年后,江离市,高级研发中心。 “萧院长,早上好啊!”穿着一身蓝色研究服的女研究员看向走过来的俊美无铸的男人柔声说道。 “嗯,早上好。”萧砚步子稍慢了一些,淡淡应了一声后没再改变速度,缓步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江离市高级研发中心,全称江离市第一高级智能机器人研发中心。虽是异军突起,但五年的时间早已变成全国科技界顶礼膜拜的存在。而他的唯一所有人,萧砚,今年才24岁。 萧砚把手里拿着的文件放到桌面上,转身走进了办公室附带的卫生间里。 干净明亮的镜子里映射出一张五官深邃的俊美容颜。 一只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白皙到青筋外显的手轻轻抬起,拿下了鼻梁上挂着的银边银链的眼镜,露出了那双好看的浅琥珀色的眼眸,和那头栗色又带点灰的长发相衬极了。而左眼下方和高挺鼻梁上点缀着的那一红一黑两颗小痣也显露了出来。 从窗外探进来的阳光不偏不倚的照在了萧砚身上,他整个人都被映在了光里,覆上了一层光晕,好看极了。 水流声在一分一秒的时间流逝中逐渐变小,直至停下。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抬起,看向镜子里的那张脸,“哥哥,再等一等我,马上就好了。今天是最后一道程序。” 转瞬,镜子里的脸还是那张脸,但那双好看的眼眸从浅琥珀色的瞳孔变成了极黑的墨色瞳孔,黑的没有一丝杂质,好似要把他注视着的一切吸进去。 萧砚周身的气质也从清冷斯文变成得妖孽又温柔。 一道微低沉的温柔男声响起:“我知道小砚很棒!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毕竟,我一直在这,也跑不了。”说完还低低笑了两声。 “我知道,但我只想快点见到哥哥,为了这一刻,我已经等了五年了,我不会容许再有任何差错发生。”语气虽清冷,但却极其坚定。 “我也很想见到小砚。”毕竟,我等这一刻等了十六年。言朔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眼里盛满了温柔。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萧砚,不是那种对朋友,对亲人的喜欢,而是可以亲吻、拥抱、做更多亲密动作,说暧昧情话的喜欢。 哦,差点忘了,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啊! 他出现的那一刻就是为了他,萧砚是他存在的所有意义,因为有了萧砚,才有了他。 萧砚喝醉了酒,在睡过去前总会迷离着眼眸问他:“哥哥,我能亲你吗?” 他的回答从来都只有一个:双唇紧贴,轻轻舔舐。 “毕竟,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无法计算……” 在不分彼此的生活中他们早已熟知对方的一切,他想要更多是自然而然的,是宿命的选择。 他们的心生来就只会为对方跳动,他们只是同一个灵魂的两个碎片在同一时间线上提前相遇了而已。 他因他而生,喜欢上他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单纯的本能。 他们彼此的基因以对方而命名。 * 言朔是在十六年前的那个平常又罪恶的夏日夜晚见到萧砚的。 小小的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无助极了,但却不肯掉一滴眼泪,而被咬出血的嘴唇和颤抖的身体无一不在显示着他有多么害怕。 他走过去把他轻轻拥在了怀里,“别怕,哥哥保护你,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 小小的男孩趴在他的肩头,良久才点了点头,有两滴泪滑落到了他的衣领里,滚烫又灼热。 他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乖,闭上眼,哥哥不过来,别睁开哦。” 小萧砚乖巧地轻轻点了点头。 言朔踏着极其高贵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着眼神贪婪的萧远山走去。 而他不知道,小小的萧砚,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 而接下来的这场,本该埋葬在那个夏天,那个夜晚的血腥与疯狂就那样一幕不落地映在了小萧砚的眼里,心里。 若要说,言朔是这场血腥的操纵者,那萧砚就是这场血腥的观赏者。 小萧砚在言朔擦完指尖上最后一滴血,转过身来的时候闭上了眼眸。 言朔带着小萧砚,穿过一地鲜血与狼藉,走出了那块罪恶之地,没让他占到一滴血…… 后来,小萧砚操着一股不复从前的糯糯童声,而是清冷似山巅之雪的清冷嗓音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言朔眨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对着小萧砚笑得温柔漂亮:“我没有名字,不如,你给我取一个?” 在这一瞬间,他从何处来,他为何而来,他是谁,好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他找到他了! 小萧砚歪着头看了眼外面黑的没有一丝光的天空,又看了眼言朔那双极黑的墨瞳,便开口到,“以我之名,予你为姓,朔月为证。那便:言朔。” “好啊,很好听,我很喜欢!”言朔语气温柔,丝毫不掩开心。 “我的生辰是十二月初一,我24岁,小砚以后要叫哥哥啊。”言朔说完摸了摸小萧砚的头。 他撒了谎,他说不出口“十二月二十四号”那几个字,他觉得恶心,他也不想让小朋友再记得那个日子。 “十二月初一啊,哥哥和我的生日很近呢,以后我们一起过生日吧。”十二月二十四号虽是平安夜,但对他来说,仿若噩梦一般。 小萧砚抬起眼眸望进了言朔眼里。 “好啊,以后,我们一起过生日,我们都十二月初一过。”言朔对着萧砚的视线语调认真地一字一句道。 这一刻,他们的生命,迎来了新的开始…… 几日后,别墅里的惨案才被人发现。 只见偌大的白玉别墅里,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而比别墅更不完整的是别墅里的人,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也不会有任何人为死在这里的人惋惜。 就在这里被人发现的前一天,一则新闻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条,甚至让网络都崩溃了一个小时。 每个网站,就连一些盗版和颜色网站的头条与页面都是“江离市首富萧远山涉嫌偷税漏税、不法交易、性/侵男童,杀害妻子等一系列违法犯罪行为,正在调查中。” 第二天,就暴出了萧远山惨死在自己名下的郊区别墅,凶手不知所踪。 而这一切风波,都出自于坐在电脑前温柔浅笑的言朔。 但,无人知…… 而这一切仿佛都与言笑晏晏地逗着萧砚的言朔无关。 就像,无人知晓言朔的存在,除了萧砚。 因为,那是独属于他的哥哥。 * 萧砚抽出一张纸巾,把沾水的十指一根一根擦过,直至皮肤都有些微微泛红还在继续。 第3章 “小砚,别擦了,再擦就要出血了。”言朔提醒了一句,萧砚才止住手上的动作。 “哥哥,我没事,刚才走神了。”萧砚向脑海里的言朔轻声道。 “嗯,以后可别这么擦了,擦坏了我可是要心疼的。”言朔语气稍带了些严厉。 “好,我一定让哥哥看到一个完美无瑕的我。”萧砚眼里的自信仿佛最灿烂的星光,耀眼又夺目。 拿过衣架上挂着的蓝色研究服穿到身上,打开门,直直地走向了走廊尽头的研究室。 “请识别虹膜。”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虹膜识别成功,您请进。” 这是萧砚的私人研究室,而这里,有着他的梦想与至生所爱——他的哥哥。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只为了今天这一刻。 看着研究室的中心位置躺着的那个“男人”,萧砚俊美无铸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宠溺的笑,浅琥珀色眸子亮极了。 萧砚走过去操作了一番极其复杂的仪器后,躺在了那个“男人”旁边的一张实验床上。 “仪器启动中,一分钟后将开始进行意识提取与分离,在此过程中,生命体将陷入沉睡,请做好准备。”智能电子音响起。 萧砚在最后闭眼前,对脑海里的言朔说到:“哥哥,我好爱你!” 言朔闻言,宠溺又温柔的笑了声:“我也很爱你,我相信,小砚一定会成功的。” “嗯,为了你,我也一定会成功的。” 于我而言,你,是踏血而来的神明,是我的光。 床上的人静静地睡了过去,智能电子音在不断的记录着进度,“意识提取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九十八,提取成功。” “正在进行意识分离中,百分之一,百分之三…百分之九十九,分离成功。” “意识2植入系统,启动中,正在进行植入,百分之一,百分之二,百分之四……百分之九十,百分之百,植入成功。” 语音即落,站在研究室中心的男人睁开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一双极黑的墨色瞳孔,似暗夜星辰,亮极了。 而电子音停顿了两秒后,接续响起,“意识1植入生命体中,正在进行植入,百分之一,百分之二,百分之三……” 言朔动了动手指,灵活到没有一丝延迟。言朔对这具身体满意极了,因为这是萧砚,一笔一划画出来,一材一料做出来,一个一个程序加进去……的。 他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萧砚,走了两步,移到床边,摸了摸他的眉眼:“小砚,再等一会,我真的好想抱抱你。” 突然,仪器发出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系统错误,系统错误…植入中断。” 言朔立马跑到了仪器旁边,想看看出什么事了。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等他再睁开眼,床上的萧砚已经没有了踪影,只留下仪器还在一声一声的“系统错误,系统错误”,好似陷入了一个无法解决的循环bug。 言朔被吵得头疼,直接拔掉了电源,才恢复安静。 他随即用自身所带的感应系统感受了一下萧砚所在的位置,突然,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 “为什么会显示不在此区域范围内?而且,他所感应到的并不是一个24岁的成年人该拥有的身体,反倒像是一个胚胎。” 言朔思考了一会,在脑海里对感应系统道,“搜索关于那个世界的信息。”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去了,就在言朔忍不住想要再问一遍的时候。 “目标世界为abo世界,人被分为六种性别,分别是alpha男女、beta男女、omega男女。alpha拥有最强大优越的基因,beta是普通平庸的存在,omega可以生殖,且体质娇弱。alpha和omega都有信息素,其中alpha有易感期,三个月或半年一次,一次持续三到五天。omega有发情期,每月一次,一次持续五到七天。且ao的信息素相互匹配,易感期时期的alpha标记omega可以缓解易感期状况,发情期的omega需要alpha来帮助度过。alpha与omega可以互相标记。beta没有信息素并且闻不到。” 眼看着这感应系统要滔滔不绝的把所搜集到的所有资料一字不落地全念下去了,言朔赶紧叫了停。他只需要知道小砚在哪里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言朔把仪器里存储的萧砚的意识提取了出来,做了一个芯片,然后把意识植入了进去。 “abo世界吗?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小砚别急,哥哥会马上过去找你的。”言朔看着手上只有自己能看到的透明芯片。 “我会带着你的记忆,回到你身边的。” “在那之前,请先等一等我。” 第2章 蓄谋偶遇 留着一头栗色微卷中长发、面容精致又昳丽的少年,缓缓转过头来,对着镜头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发自内心的笑。 随即,拿起手边的棒球棍,狠狠地砸向了那架昂贵又奢华的施坦威钢琴。直到它变成一片废墟,无处再下手后,他才丢开棒球棍,走出了城堡。 门口洒进来的光照在他身上,衬得他更加优雅高贵,可他的背影却让人觉得孤独极了。 但他嘴角扬起的笑终于不再是面具,不再是那装出来的虚假,而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好,卡!完美收官!”导演充满兴奋的声音传遍了片场的每个角落。 萧砚也迅速从那种高贵优雅的少年状态脱离了出来,恢复了自己一贯的,虽看起来有些冷淡但却尽显温柔的样子,向着导演走了过去。 “严导,辛苦了!和您合作还是一如既往的舒服又高效。” 严正哈哈笑着拍了两下萧砚的肩膀。 “你小子还学会和我打官腔了。你这演技又精进了不少啊,全程零ng,不知给我省了多少经费。” 萧砚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一双浅琥珀色眼眸里盛满了细碎的光 。 “我都拍了您这么多戏了,再不了解您想要的效果,可就要回炉重造了!” 严正倒是没想到萧砚会这么讲。 “你小子还真是狂得很啊,不过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劲儿。下部戏剧本已经写好了,回头会发到你经纪人那边的,你可给我好好看。我可提前告诉你啊,这部戏没你不行。档期一定要给我空出来!”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想肯定很合适,看完剧本给您答复。 “严叔,提前合作愉快。”萧砚说着便伸出了手。 严正听他叫了严叔,语气也随之更亲切了点,更像是对着自家后辈。 说话的同时握住了萧砚那双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被阳光在那白皙上染了一层暖光后越显漂亮的手。 “好,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下部戏估计半年后才开工。到时有个惊喜送你。最近这两个月,我们这部《地狱之境》的一些宣传,你有时间也来参加一下。” 萧砚看着严正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深觉有坑,心里忍不住地想可能不是惊喜,是惊吓吧。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他已经开始好奇了。 “好,那我可期待着了。” 正好剧组的人也趁着两人聊天的间隙收拾好了东西。 场务小罗过来喊两人,眼神却是对着萧砚,里面有着掩藏不住的喜欢与娇羞。 “严导,萧老师,杀青宴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过去了。” 严正摸了把胡子,“走,砚小子,和老头子我喝一杯,忙碌了三个多月,终于杀青了,这不得好好庆祝一下。” 刚好这时,萧砚的助理吴洲走了过来,“砚哥,这是抑制剂,您记得及时注射。” 经过这一提醒,萧砚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段时间忙着拍戏,都没注意到易感期快到了。 严正也意识到萧砚现在不适合饮酒。而且就这小子那顶级alpha的信息素,真撞上易感期了,还不犹如台风过境,他们杀青宴还要不要办啦! “我允许你缺席杀青宴了。”说着还快走了两步,生怕萧砚说要去。 萧砚被严正这副姿态弄得哭笑不得,仿佛自己是尊煞神似的,“好,那我就不去了。” 说完后对着片场里面的人说了句,“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杀青快乐!为了赔罪,大家今晚的开销我包了。” 片场里顿时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欢呼叫好声,其中还夹杂着一声声的“萧老师杀青快乐!” 萧砚卸完妆之后,恰好吴洲也处理好了杀青宴的事情,两人便离开了片场。 上车后,吴洲问了句,“砚哥,我们直接去机场?” 萧砚:“嗯,去机场”。 说完后便没有再开口。他直接拿出了吴洲刚才给他的那管抑制剂。 萧砚脱掉了西装外套,将其叠好放在了一边,解开了左手的袖口,把衬衫的袖子拉至手肘上方,露出了线条漂亮,肌肉紧实的手臂。 他的皮肤很白,白到能看清一根根淡青中带点紫色的血管。 萧砚撕开抑制剂的包装,动作利落地抽到针管里,直接对准手臂快狠准地扎了进去。 第4章 直到注射完,也没溢出一声闷哼,只是微微惨白的面色显示着他现在状态不太好。 吴洲正为他砚哥那顶级alpha独有的体质感概万分呢,就听后座传来一道比以往更低沉的嗓音,“我休息一会儿,到了喊我。” “好的,砚哥!”吴洲看着萧砚的状态暗自想到,“看来他砚哥还没脱离人类范畴呢,还和他这种普罗大众处于同一纬度。”想着又摇了摇头,“还是很牲口。” 他虽然是个beta,但他第一次见易感期还能这么镇定的alpha。 车子飞速疾驰在高速公路上,没一会儿就到机场了。两人走vip通道直接进了休息室。 吴洲去处理事情,萧砚便趁机假寐了一会儿。刚注射完抑制剂,身体有些无力,额前的碎发都被薄汗打湿了。 而且这三个月一直集中精力拍戏,也没休息好,他确实有些累了,很累。 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但体内的信息素突然像蚂蚁一般,四处爬窜了起来,好痒,痒得他想让血管直接爆裂,送“蚂蚁”一个死无全尸。 “砚哥,我们过去吧,飞机已经开始办理登机了。” 椅子上正闭目在脑海里和信息素做斗争,试图炸死蚂蚁的萧砚,闻言睁开了那双被微长的栗色碎发遮住的浅琥珀色眼眸。 眼睑下方有些微微泛青,可见是真劳累的久了。 萧砚缓缓起身,接过吴洲递过来的墨镜戴在脸上,又戴上了口罩。那妖孽容颜被遮得窥不到一点。 “先休息一周再安排其他工作吧。” 旁边吴洲听了点了点头。 “砚哥放心,这三个月你就没好好休息过,再加上易感期,可得好好歇歇,工作你就别操心了,我保准安排妥当了。” 萧砚点了点头,趁着走路的空隙,拿出手机来给温江雪和夜阑笙发了个消息,“我回来了”。提前告诉一下这俩,免得回头因为没说回来的消息被夜阑笙那小子烦死。 发完信息,手机放进兜里,萧砚迈开长腿便快步朝登机口走去。 苦了后面的吴洲了,边小步跑着边嘴里嘟囔着“顶级alpha就是顶级alpha,真是苦了我一个弱小无助可怜的beta了。” 前面萧砚走着,听着后面的吴洲嘟嘟囔囔的,喊了句“嘀咕什么呢,快点儿。” 说完,还不忘转过头看吴洲一眼,顺便,慢条斯理地加了句“还有,切忌不要在一个alpha面前喃喃自语哦。” 吴洲嘴上笑得贱兮兮的,说出口的话也有点贱兮兮的。 “这不是在砚哥您面前吗,嘿嘿……” 突然,萧砚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温江雪和夜阑笙两人像复制粘贴似的回了一句:“小的这就来。” 萧砚看着两人狗腿似的回复,低低笑出了声。 没一会便上了飞机。热情的空姐将他们带到了第一排座位,笑得甜而有些羞涩地说:“萧先生,您请坐,我来帮您把行李放进行李架里。” 萧砚温声说了句“谢谢,不用麻烦。”旁边吴洲已经麻利地把行李放进了行李架。 空姐见此,便只说道“好的,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空姐走了之后,萧砚才把墨镜和口罩拿了下来。 对吴洲说了句“我先睡会”后便闭眼休息了。 吴洲帮萧砚把盖在身上的毛毯拉平了之后,坐到后排的座位上也闭上了眼睛,进入了休息状态。 言朔一上飞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睡美人的画面。 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搭在眼睑上,往下方投出淡淡的阴影。鼻梁左侧的一颗小痣与左眼下方的一颗泪痣完美的融入了透过窗而来的阳光里,有些微微泛红,显得漂亮极了。让人抑制不住的想看那双眼尾微微泛红,那张脸上染上欲色。皮肤白皙的能看到一根根血管的淡青色,身上一身黑色的衣服显得整个人更白了。但是那清冷昳丽却极具侵略性的长相与优越的身材都无不彰显着这是一个顶级alpha。 言朔觉得自己真该是个赌徒,那他一定会赚得盆满钵满。 他想,不管有多少意外,不管有没有感应系统的存在,他见到他的小朋友第一眼的时候,他一定能认出他,记起关于他的一切。 他从决定要找他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怀疑过。毕竟,他只为萧砚存在,他的心脏只会为他的小朋友疯狂跳动。 这是一个不可逆的命题。 这场蓄谋已久且来之不易的初遇让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压了下去全身那躁动得极不安分的信息素。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屏幕中见到萧砚时自己的样子,仿佛一个得到全世界最好吃的糖果的孩子。 没见到之前,他觉得没谁能入他的眼,更别说在心里占据一席之地。见到之后,他觉得就算没有过往的记忆,他也一定会为他所倾倒。 他生来就是为了萧砚,这是他存在的意义,并不会因为任何东西而有所改变,不论是记忆还是时间。 他在萧砚那排的位置停了下来,把手里提着的小型行李箱放进了行李架后,随即坐到了座位上。 他的小朋友坐在他的旁边,他们之间是伸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这个事实让他心里炸开了最美的烟花。 萧砚好不容易睡着了,突然觉得有一股极淡但极具侵略性的味道飘散进了他的鼻腔。好像是花香,但又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很奇怪又很诱人的味道,勾得他不自觉就睁开了眼。 下一瞬,他定住了。 言朔??言朔怎么会坐在他的旁边? 难道是梦?也是,他已经不止一次梦到他了。 萧砚试探地捏了捏手指,丝丝痛感传来他才惊觉,这不是梦,是真的。 是真的言朔! 他暗恋了五年的人离自己只有一尺之遥,而他却连最基本的话语能力都丢掉了,更别提什么演技,他在这一刻,仿佛一个做错事后手足无措的孩子。 他在17岁的时候认识了18岁的言朔,一见钟情,渗进骨血。 他看着他的每一个肢体动作仿佛都活过来了似的,他从来没见过身体如此有“戏”感的人。那一眼他就想这人真是天生的演员,哪怕他只站在镜头前不说话,你也能看出他要表达什么。 但他也知道不可能,那时候言朔就已经是名震天下的舞界新星了,前途大好,除非脑子进了水,才会选择转行。 结果第二年这人就退役了。然后悄然转行进了娱乐圈,一片成名,最年轻的三金影帝,独一份的殊荣。 他不理解言朔为什么会选择转行从头开始,但他却比谁都要欣喜,甚至想让言朔只和他合作。在那人面前他永远都是一个虔诚的卑劣者。 他一直觉得言朔就是按照自己的审美点长的,分毫不差。俊美深邃的脸部轮廓漂亮极了,说漂亮也有点俗气,倒不如说是一种妖孽又桀骜,却带了点冷冽的高贵。 尤其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但不细看就淡得没什么弧度。都说桃花眼有着道不尽的风流多情,但放在面前这人脸上,却被那俊美高贵中和的一丝不剩,反而冷得似高山之巅的冰雪,哪有什么风流,尽显禁欲。 但却一点也不违和,看得他心神颤栗,只是出现在自己面前,都觉得那人仿佛是在给自己下蛊。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言朔这里被击得溃不成军。 虽然就定住了几秒,但却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心里再怎么百转千回,还是要打个招呼,哪怕这人可能不喜自己。 萧砚压下心里因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言朔而引起的躁动,正准备开口打个招呼。 耳边就传来一道清冷又温柔的嗓音。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第3章 互咬腺体 萧砚没来由的有些慌,定了定心神后才微微笑道:“没关系,我也没睡着。” 说完,便有些相顾无言,只是下意识的自报着家门,想亲口把自己介绍给那人,哪怕他知道。 他不想让这场初见留下任何遗憾和瑕疵。 “你好,我叫萧砚,萧瑟的萧,砚台的砚,是个演员。” 言朔伸手握了回去,笑着回了句。 “你好,我叫言朔,言语的言,朔月的朔,是个演员。” 对于言朔来说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初见,对于萧砚来说,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初见。 但无论怎样,两人心里都在翻涌着滔天巨浪,想把对方席卷。 言朔向着萧砚的方向微微偏头笑了笑,“萧神刚拍完戏?” 萧砚顿觉这人在调笑自己。 “都是粉丝的称呼,言老师这么叫,我可就担不起了。” 说完这句话后,萧砚眸子微微低垂,神色稍加严肃了些,又道:“何况,瞬息万变的娱乐圈,又有谁真的能成神呢,左右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飞机穿过云层,朝霞漫天,透窗而过的光穿过了萧砚,有几缕碎光洒在了言朔身上,此刻,万般星辰也不过如此。 第5章 萧砚感觉自己有些看痴了,愣了好久才听到一声温润微凉的声音。 “娱乐圈这个地方,总有人一举成名,也有人跌落神坛。但真的坚守初心,热爱演绎事业的又有几个?”言朔微勾嘴角,轻轻笑了一声,又继续道:“与其说这是一个虚无的称呼,不如说是一种坚守的见证。在我心里,除了你,没人担得起这个“神”,包括我。” 言朔说着说着,挑了挑眉,仿佛自嘲般笑了一声后又说道:“我那是挑准了天时地利人和,利用了我所能利用的所有资源,有预谋的红,最终结果只是个量化而已。但你不一样,你是真正的天才,更是真正的热爱者,那年没有得到柏城电影节的金熊奖,只是因为没有举办而已。而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 本以为言朔只是会简单地反驳回来,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的肯定自己,这比他真的获得了三金影帝还要高兴和满足。 “谢谢!但无论怎样,那都是你优秀的证明。而我,很喜欢你的演绎,胜过我自己。” 言朔那桃花眼突然弯了眸,含了情,就那样直直地忘进了萧砚眼底。 萧砚感觉自己第一次有些看人不准,要不怎么会被那眼里的炽热烫到。 “我也很喜欢,不,最喜欢你的演绎,我喜欢你演的每个角色。”因为对我来说,那都是你,无法让我不欢喜。言朔在心底里悄悄补完了没说完的话。 “我突然很期待我们合作的样子了!”萧砚回望过去。 “我也是,很期待!”言朔也没移开目光,两人就那样四目相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让人觉着快得像流沙又慢得像年轮。好似谁先移开眼睛谁就输了似的。 突然,他们的对视被一声从机舱里传出的杯子碰撞声打断了,那静谧的有些暧昧的氛围这才慢慢散去。 两人同时笑着移开了目光。 但不过片刻,萧砚感觉自己的信息素仿佛泄闸的洪水似的开始倾巢而出。过度的情绪波动让易感期的躁动越发变本加厉,就连抑制剂都防不住。 更准确地说是,杯水车薪,起到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言朔顿时就感受到了那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的波动,他下意识的就想用自己的信息素去对抗。 这是属于alpha的本能。 但是当那股冷冽高贵的雪松香冲进自己的鼻腔,在自己的皮肤上轻拂的时候,有些不可言说的欲望充斥了他的脑海。这个发现让他有些好奇与兴奋。 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再让萧砚在这待下去,恐怕就是一个大型混乱现场了。 他可不想让第二天的头条变成类似于“萧神飞机上突发易感期,在场omega发情,alpha躁动,场面混乱不堪”的新闻。 言朔直接一把拉住萧砚的手离开了座位,直奔着卫生间而去。 拉着萧砚到了卫生间后,顺手就把门反锁了。 两人就这样站在狭小的洗手间里,四目相对。飞机上的洗手间只够容纳一个成年男性的,如今两个身高腿长,一米九多的alpha挤在里面,连动一下都显得局促。 两人几乎整个上身都要贴上了,紧紧靠在一起站着。 而整个空间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就被躁动不安的信息素充斥了。此刻因着两人紧挨在一起的姿势更是增添了几分暧昧。 一股带着浓烈血腥味的玫瑰花香从言朔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极具侵略性的味道却散发着无尽的勾引与魅惑。 萧砚被勾得差点软了脚,那人还无知无觉地揽着他的腰,一分劲没松不说,还越发加紧了几分。 空气中冷冽冰凉的雪松遇上了染血的玫瑰,好似冰与火的碰撞,纠缠着,搏斗着,谁也压制不了谁。 突然,萧砚脖子一痛,感觉有什么刺入了他的腺体,甚至在往更深处探索。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尖利的犬齿在那块软肉上啃咬,甚至有丝丝缕缕的血腥花香飘进了自己的体内。 引得本就极其躁动的雪松越发兴奋和暴虐。 萧砚被疼痛和酥麻两种感觉折磨的快要晕厥。 他没有力气去探究言朔咬了他的腺体这个问题,也没有心思去思索言朔为什么要咬他。 他感觉自己的神志在深海里漂浮,看不到尽头,找不到落点。但却奇异地感到安心,甚至想就这样在这诡异的状态里沉沦下去,永远都不要醒来最好。 过了好一会儿,言朔才放开了那块被他“百般折磨”的软肉,末了还在上面轻轻地落下一个吻。这副温柔的姿态和刚才那野兽般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空气中那摸不到看不到但在却激烈中尽显暧昧的交织与碰撞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言朔干了坏事才后知后觉感到自己可能危矣,毕竟他咬了对于alpha来说是禁忌之地的腺体。 现在只能希望小朋友能手下留情了。 萧砚感觉经过那么一咬,易感期的躁动倒是慢慢安分下来了,这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认知了。 alpha易感期被alpha咬腺体注入信息素还能帮助渡过易感期吗? 不过再好奇,那也不能抵消他被人咬了腺体的生气,哪怕是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行。 萧砚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终于舍得放开嘴了?”一出声,感觉像渴了许久的人,嗓子沙哑的厉害。 听在言朔耳朵里却觉得性感极了。 “它还是懂得浅尝辄止的。”言朔说完还用手指抹了抹嘴角,但没抹干净,他不舍得。 两人还维持着半搂半抱的姿势,萧砚看不清言朔的神情,但他能感知到言朔的动作。 不过,并不妨碍他被这无赖的语气给逗笑了,也真的直接低声笑了出来。 “那看来它还挺有自知之明,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嘴下留情?”萧砚微微眯着眼,挑了挑眉。 言朔清楚的知道萧砚有些生气了,但还是忍不住去逗他,“如果你要谢,那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萧砚不知在想什么,好久没应声,然后在言朔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偏头,低头,张嘴,一口咬在了言朔的腺体上,报复似的还咬深了些许。 动作之迅猛像一头捕食的野兽,让言朔完全来不及阻止。 言朔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刺痛惊得溢出了一声闷哼,“嗯...”而这,对于萧砚来说犹如最致命的诱惑,他忍不住地咬得更深更狠了一些。 感觉出气了,或者说满足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萧砚缓了两口气,慢慢地直起了身,放开了揽着言朔腰身的手。 言朔放在言朔身上的手却是没放开,连一点劲也没松,“小朋友,咬得挺狠呀,报复心这么强?” 萧砚看着这人嘴唇上还沾着自己的血,一股莫名的占有欲涌上心头,“什么小朋友?别乱叫。” “被咬了就要咬回来,一点亏都不吃,报复手段还这么有趣,不是小朋友是什么?” 萧砚觉得言朔用沾着血的嘴唇讲着调笑的话,画面诡异的和谐。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果然也沾了血。 萧砚觉得他俩此刻活生生像两个假装天使的恶魔,还是刚吃完小孩那种。而他就是言朔吃的那个小孩,毕竟这人叫他小朋友,他不能白得了这个称呼。但言朔可不是他吃的小朋友,没见过谁家小朋友这么坏心眼的。 被这人这么一逗,气也消了不少。 “被人咬了我自然得咬回来,被咬就扯平了。至于叫小朋友这笔账,就当你帮我缓解易感期的报酬了,我们,两不相欠。好了,言大影帝,手,可以放开了么?” 说着还视线下移了一下,直盯着那双搭在自己腰间的手,示意言朔放开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言朔看着自己再不放开就真要把人气狠了,便不舍地放开了自己的手,但下一瞬又移到了萧砚嘴唇上,缓慢摩擦,直到把上面的血珠擦拭赶紧才放开了手。 “沾到血了,你刚才没擦干净。”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这我就不礼尚往来了。”说着还指了指镜子。 言朔顺着萧砚指着的方向缓缓移动视线到镜子上,看到了自己沾着血液的嘴唇,但他不急着清理掉,如果不是怕吓到别人,他更想不清理。 但还是要见人的,言朔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清洗了唇边的血迹,转过头,冲着靠在门边的萧砚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走吧,该出去了。” 萧砚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等言朔,明明自己先出去会更好一点。 可能是贪恋两人独处一方的空间,这让他迷醉。哪怕会错,但他也想给自己谋一点福利来满足自己那早已疯魔的内心。 萧砚直接用动作代替了回答,手指握在门把手上,一把拉开了门,迈开长腿就走了出去。 刚推开门,便看到刚上飞机时问过自己的空姐走过,萧砚微微笑了笑,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和言语,直接朝着座位走了过去,言朔紧随其后,同样没有言语。 第6章 还没落座呢,一声惊呼就传了过来。 只听吴洲一个清秀男孩的样子愣是喊出了一嗓子粗矿的声音,甚至还有些破音,再加上刻意抑制了音量,听起来更是诡异,语气里也充斥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砚哥,你怎么和言、言朔一起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吴洲看着两人虽然整理过,但还是不太平整的衣服,下意识的灵机一动,凑到萧砚耳边用他自以为很低的声音说到。 “哥,你们该不会打架了吧?你终于忍不住了,趁着易感期动手了?他不会告你吧?哥,你不能趁着我睡了一觉的功夫这么害我啊?”越说表情越发的欲哭无泪。 萧砚忍着满头黑线,瞪了后面的罪魁祸首一眼,“放心,他不会。” 吴洲顶着一张问号脸,“为什么?他人这么好吗?” 萧砚像个没有感情的吐字机器,“他理亏。” 说完也没等吴洲说话,就径直走向了座位。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吴洲还没理解来那句话的意思呢,言朔就走了过来,丢下一句,“嗯,我理亏。”也不知道究竟是说给谁听的,说完后也不等他反应就坐回了萧砚边上的座位。 吴洲感觉自己此刻很无助,他不就睡了一觉,他得罪谁了啊! 第4章 新片合作 吴洲的疑问注定是没有人替他解答了。 突然,舱内响起了广播,飞机要准备下降了。 机舱里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嘈杂了起来。萧砚拿过了自己的墨镜和口罩,又全副武装了起来。旁边的言朔也是同样的动作和装扮。 萧砚这才注意到言朔好像是一个人,没带经纪人和助理,“你去墨港市是度假的?” 言朔知道他是看出自己一个人才有此一问,不过他不是去度假的,而是特意去和他“偶遇”的。 不过这理由现在不能说给萧砚听,便只能顺着台阶下了,“嗯,去度假,一个人舒服一些。” 萧砚便知道了言朔这是私密行程,但他还要去见接机的粉丝,便先开口道了别:“那,言老师,后会有期。” 言朔没接萧砚的话,只是说,“我们都这么熟了,就不要再叫这么生分的称呼了吧。” 萧砚嘴上说着“我们好像也没有多熟吧。”心里却把言朔那两个字放在舌尖不知碾磨了多少遍,才慢慢喊了出来,“言朔。” 简单的两个字,却是他盼望了不知多久的梦。 言朔听着萧砚叫他的名字,心里顿时炸开了烟花,滋啦滋啦不停地冒火花。 “萧砚,很期待下次见面!” 如果快乐有实质,言朔的身上现在一定在泛粉红泡泡,还是裹着蜜的那种。 他说完便先行一步走向了vip通道。 直到言朔走了之后,吴洲才从后面冒出头来。 “砚哥,我发现言朔好像没有不喜欢你哎,反而,感觉还很喜欢你。”说完,看了看萧砚,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才又继续说道:“要么就是演技太好,要么就是真的喜欢。这么一看,他还真好看,比屏幕上漂亮好多倍,而且感觉他人也不错。” “好什么好,你如果要跑路,今天回去就找江辰。”说完也不等吴洲反应便迈开了长腿。 吴洲自顾自地说,完全没感受到自家影帝在往外嗖嗖冒冷气。 吴洲感觉他家影帝遇上言朔,反应总是很奇怪,不过显得有些“可爱”。 但他的头可一点都不铁。 “哥,砚哥,您别啊,您天下第一美,天下第一帅,天下第一好看,哪能和我计较呢?您说是吧?” 萧砚知道他的调性,只不过遇到言朔的事,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他既想无时无刻都听到他的消息,听到别人谈论他,但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很关注他。 这种矛盾快把他折磨疯了,但他只能如此。无力地捏了捏手心,直到掌心传来刺痛,才松开,也不管那一片殷红。 任它自己发酵,就像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欲望一般,长疯了才最好。 一场因某人引发的某影帝助理差点被炒鱿鱼风波暂告一段落。 萧砚这次去墨港市的行程是公开的,此次杀青的消息也是早就传遍了全网。机场接机和应援的粉丝早就等候许久了。 或者说这是萧砚每杀青一部戏之后的固定行程,从出道开始到现在从未变过。这是他和自己粉丝之间的约定。 或许一开始还只是粉丝们组织一个形式,但到现在已经变成了萧砚和他的粉丝之间的双向奔赴了。 他用好的作品来回馈自己的粉丝,粉丝们用她们的等候与呐喊回应萧砚对演艺的热爱。 对于这唯二的喜欢之一——演戏,萧砚倾注了自己满腔的心血,而粉丝,也早已变成了他在这条路上的同行人与家人。 刚走到大厅,便看到极其有组织的一大群人举着“萧砚”还有各种字样的灯牌,整齐划一地道:“萧神加油,萧神我爱你,萧神辛苦了!” 这样的应援语听了六年了,从未觉得腻过。 萧砚挡了保安拦着的手,走到了粉丝的面前,瞬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萧砚那不轻不重的清冷又温柔的嗓音响了起来。 “我的小女孩们也都辛苦了!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 萧砚的粉丝们正要喊呢,就听到机场的另一方喧哗了起来。传到这边来,便只剩下了听到频率最高的两个字,“言朔。” 顿时,萧砚的粉丝群里也炸开了锅,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不断响起。 “我没听错吧?是言朔吗?是言朔吗?我居然能在同一天见到萧神和言朔,我感觉这辈子值了!” “天呐,真的是言朔吗?” “怎么办?怎么办?想看我们萧神,又想看言朔。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我,为什么我要做这种选择题啊!” …… 虽说萧砚和言朔两人从来没再公开场合一起露过面,不管是偶遇还是合作。但两家粉丝却出奇的和谐,虽然默认是对家,但从来没针锋相对过。 究其原因还是当前的娱乐圈实在不太景气,只求着能百花齐放,没人会争着当哪一家独大。对于那种破坏娱乐圈规则的人是会遭到全网抵制的。 萧砚从听到言朔那个名字的一霎那,整个人就愣住了。 那人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会突然在这,还被人认出来?怎么这么大意?这人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萧砚有些生气,心里暗戳戳的想着:“明明他都放弃了和这人多待一会儿的机会,让他先走,防止被认出来,结果倒好,瞎忙活一场。” 没一会,那喧哗声就有些靠近,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恰巧,机场的大屏上切换了内容,一声声轻柔的音乐响了起来,画面中一袭红衣的男人轻舞慢落,似天上仙,又似妖中魅,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勾魂摄魄。 那是言朔为国家舞协拍的广告,也是他待了十年的地方,和他的成名舞蹈。 在万众喧哗中,在人声鼎沸中,萧砚一转头,对上了一双含笑中仿佛有万千柔情的桃花双眸,墨黑的瞳仁亮得似暗夜星辰。 萧砚仿佛要被那双眼吸进去了,只觉得,那双眼睛似银河不落星系,盛满了星河滚烫。 那道身影与大屏上的身影逐渐重叠,重合,好看的桃花眼透着清澈的光与隐秘的意一齐望进了萧砚那双浅琥珀色的双眸里,瞬间,流光溢彩…… 萧砚脑海中只剩下了一句: [今夜我遇见了你,遇见了世上的一切。] 那点生气的情绪被他这样一看,也消散了不少,反而感觉心里酥酥麻麻的。 痒得不行…… 萧砚原以为他向这里走过来只是途经的必须之路,却没想到他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两人对视了几息,但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 萧砚第一次在人声鼎沸中感受到万籁俱寂的感觉,仿佛那方天地只剩下了他们。 忽然一道温柔又魅惑的声音响在了耳畔,“又见面了,萧砚。没想到下一次见面来得这么快。” 萧砚也没想到第二次遇见会是这样的时机和场景。 萧砚笑着回:“是啊,就挺突然的。” 言朔微微凑近了一点,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用口型对着萧砚比了四个字,“太有魅力”。 这两个从来都不轻易展露笑颜的人,此刻,嘴角抑制不住地弯起,就连眼尾都带了笑。 萧砚知道言朔是在向他解释为什么走了又突然在这出现,不过这人还真没说错,太有魅力,以至于防护的再好,都一眼认得出是他。 在粉丝看来,就是两人面对面静静地站着,身高相仿,气场强大,场面渐渐止住了喧嚣,变得肃静下来。 就在众人一度以为要爆发一场世纪大战,屏息凝视的时候,言朔突然开口了,“很高兴认识你,我很喜欢你,萧砚。” 第7章 萧砚没说别的,只淡淡道了句:“回见。” 两人道了别后擦肩而过,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萧砚转身冲着粉丝的方向轻轻鞠了一躬。 “大家辛苦了,我们12月21日《地狱之境》见。”然后便从粉丝自动分开的“人行道”中穿了过去。 后面此起彼伏地不断响起异口同声的呐喊:“我们永远都在!” 刚走到出口,远远地就看见刚才出去的言朔身边已没了围满的粉丝,正和一个同样身高腿长的alpha并肩走着,没一会,就上了车。 突然,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温江雪和夜阑笙笑得像两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想什么呢,砚哥,我和小雪都在这等了六个小时了。我俩本想上去凑一波粉丝热闹的,但是那场面,我们真hold不住,就在这等你了。 后面居然还来了言朔,幸亏我俩明智,要不然现在还在里面堵着呢。我俩都快望眼欲穿了,结果你看都看不见,伤心了啊。”看着他又要演了,温江雪呼了他一巴掌,“说了多少遍,别叫我小雪。” 萧砚看着这两人,没好气的说了句,“别闹了啊,再闹没礼物了,”两人顿时消了声,眼巴巴地看着言朔。 吴洲在旁边看着这三人,也不禁笑了起来。 旁边夜阑笙见了,还调戏了一句:“呦,我们吴洲哥哥变帅了嘛。”说得饶是吴洲在那么多导演面前都能言善辩的人,微微红了脸。 眼看着这家伙没个正形还停不下来,萧砚像温江雪一样给他呼了一巴掌。 不过萧砚的力道可不像温江雪那样温和,顿时疼得夜阑笙都想抽泣,但看着他砚哥那冰冷吓人的眼神,便又把那两滴使劲憋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四个人就那样说说笑笑,离开了机场,坐上了车直接扬长而去。只剩下一道道尾气飘散在风中,微微浮动。 于是,他们没人看见,一辆蓝色的跑车里,坐着两个身高腿长的alpha。其中一位黑色碎发、桃花眼的男人直到盯着那辆劳斯莱斯没了影,都没收回视线。 “小朔,我说,回神了啊,我可不是来陪你看车尾气的啊!”宫辞在旁边推了言朔一把。 言朔收回了视线,微笑着淡淡撇了宫辞一眼,“你不懂。” 宫辞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是是是,我不懂,所以咱能走了吗?” 代替回答的是跑车发动的轰鸣声。 刚坐上车,萧砚就接到了自家经纪人江辰打来的电话:“小砚,你回来了吧?” 萧砚淡淡应了句:“嗯,刚出机场。” “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严老的新剧本我看了,很不错,角色很适合你。而且,这是一部双男主剧,你猜,另一个男主是谁?”江辰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萧砚脑海里划过了一道清俊挺拔的身影:言朔。同时,嘴上也说出了这个名字。江辰不免有些惊讶,“阿砚,你这是提前知道消息了,还是有预知能力啊?” “都没有,不过听你语气,想得越离谱越有可能。”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却远远没这么平静。 他还没做好和言朔合作的准备,这个消息让他雀跃的同时感到恐慌。 他怕自己再掩藏不住那早已疯魔的情感。 萧砚突然想到严导也说到时会有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是这个。 他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浮起的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真的是又惊又喜啊! 第5章 萧砚态度 萧砚脑海里不自觉地又浮现出了那双微微含笑间能摄魂取魄的桃花双眸和那张妖孽俊美的面容。 一时间想得入了神,直到夜阑笙喊他才回过神来。 “砚哥,你这次去了这么久,我和小雪都想死你了,这次你不陪我们好好玩可就说不过去了啊!哦,刚才听到你说言朔,怎么突然提到他了?话说,我还真没想到你俩居然同时在机场出现了,这热搜指不定要爆成啥样了。”夜阑笙说起话来叽叽喳喳的,像倒豆子一样快得很。 萧砚觉得他刚回过神来的神经又被夜阑笙这小子给烦死了。 “你那么多问题是要我回答哪一个?啊,小笙子。” 夜阑笙一听到小笙子三个字就炸毛了,“哥,你也就比我大一岁,老是欺负我。小笙子好像在喊太监一样。”说着还撇了撇嘴。 萧砚看着他那反应,逗他的心思越发止不住,“那你也是最帅最可爱的小太监。” 夜阑笙瞬间激动起来了,“哥,你说真的吗?” 萧砚看着夜阑笙瞬间被带跑偏了,笑着回了句,“嗯,真的。” 夜阑笙听着萧砚夸他帅,夸他可爱,瞬间忘记了引出这个回答的本质源头。 甚至没注意到不管前面的形容词怎么变,他还是个小太监。 温江雪在一旁看着夜阑笙被萧砚逗得团团转,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得亏夜阑笙还没忘记他本来要干嘛。 “哥,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萧砚逗人的心思已经达到了,也就耐心的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开始回答起来。 “这次应该是有半年的休息时间,一起聚聚的时间肯定有。我和言朔是在飞机上遇到的。下一部戏要和他合作。” 结果刚说完,夜阑笙和温江雪异口同声的惊呼道:“哥,你要和言朔合作?”夜阑笙还多问了句,“你俩不会在片场打起来吗?哪个导演心这么大,敢把你俩放同一个剧组里。” 萧砚对这两人的反应倒是有些好奇了,他难道表现的很讨厌言朔吗? “为什么你们觉得我不可能和他合作?况且,哪里至于打起来。” 温江雪道:“哥,你俩就属于王不见王的那种,独居一方山头就可以了。” 萧砚有些无语,没想到他们是这么想的。 “你们想得可真周到,不过与我的态度毫无关系。” 温江雪有些好奇:“哥,原来你不讨厌言朔啊?” 萧砚:“当然不。”很认真的语气,眼睛里也闪烁着坚定的光。 “相反,我很欣赏他,他很优秀!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那么想,但是完全没有必要。 如今娱乐圈的风气和生态不太好,多的是那些手段上位毫无本事的人,缺的是真正有演技、有实力、热爱这个圈子的人。 艺术当是要百花齐放方能鼎盛,一家独大迟早走向末路。虽然说圈子的资源就那么多,免不了是要争夺。 可能在很多人看来我们就是死对头的关系,但是一个人哪能支配得了那么多。 我们可以是良性竞争的关系,可以是合作共赢的关系,唯独不会是针锋相对的关系。以后,不要再有那种想法了。” 夜阑笙和温江雪被萧砚这波发言震住了,包括开车的吴洲。 他们很少听到萧砚一次性说那么多话,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他们一直都想当然的认为,作为站在那个圈子顶端的存在,是不容许有人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共同分配资源的,但他们忘记了这是娱乐圈,而这个人是萧砚。 他们所想的这些完全是不会发生,不会存在的。 温江雪和夜阑笙都有些羞愧。 温江雪道:“哥,对不起,之前是我们无知了。” 夜阑笙:“看来任何时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都是要不得的。哥,既然这样,那我就能无所顾忌的喜欢我男神了吧。” 萧砚:“你很喜欢言朔?” 夜阑笙:“嗯嗯嗯...他太有魅力了!哥,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视频里一身红衣的他就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怎么会有这么极品的alpha啊,太绝了!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他来着,我都不敢太放肆地喜欢他,现在可以无所顾忌了,嘿嘿嘿!”说着还笑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二傻子。 可萧砚看着夜阑笙却陷入了沉思,他莫名地有些醋。 夜阑笙可以大方地、肆意地在他们面前说出他喜欢言朔,哪怕不是像他那种喜欢。 而他,对于言朔的喜欢却只能藏于见不得光的心底里,任其发酵,在骨头里生根发芽,在血肉里长成藤蔓,也无法宣之于口。 突然,正在看手机的温江雪“啊”的叫了一声,“哥,哥,砚哥,你上热搜了,你还霸榜了,还是和言朔一起上的。” 萧砚还没回答呢,夜阑笙就嚎了一嗓子。 “我男神?我就知道,看今天那阵仗,他俩一定会一起热搜,哈哈哈哈哈……” 温江雪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夜阑笙,只见霸占了热搜榜1,2,3词条的分别是“萧砚言朔机场、萧砚、言朔。” 夜阑笙刚接过便直接点进了那个“萧砚言朔机场”的词条。” 刚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萧砚和言朔面对面站着,相视而笑,莫名透着一股含情脉脉的意味的照片。 其实照片因为拍摄距离有些远,看不到两人的目光,但不知道是不是博主太会拍了,简直氛围感拉满。 第8章 夜阑笙一下被那照片惊到了,他第一感觉居然是那两个人看起来好般配! 他一下子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他哥和他男神可都是顶级alpha,哪来的什么般配不般配,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夜阑笙正好翻到了评论区粉丝爆料,下一瞬,嘴巴都张大了,几乎是惊叫着喊道:“砚哥,言朔还说他喜欢你了呢?而且他还转发了那条微博。” 萧砚的心忍不住地轻颤了一下,嘴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你哥我这颜值不值得被喜欢一下吗?大惊小怪什么?” 夜阑笙被萧砚这滴水不漏的回答堵住了,一下子卡了壳,顿了两秒才继续问道:“哥,你这脸皮要是能分我一点,我指不定早都要到言朔的亲笔签名了,说不定还能拍张合照。” 萧砚没说什么,只是转过头轻瞥了夜阑笙一眼,夜阑笙立马收起了脸上的调笑,然后,正襟危坐,闭嘴不言,努力降低存在感。 发怒的萧砚很少见,冷静的萧砚很常见,但冷静地发怒的萧砚更少见,也更可怕。 夜阑笙一边努力逃离萧砚的视线,一边在心里想着:太久没见萧砚了,已经敢跟他开“脸皮厚”这种玩笑了,他也是很厉害了。 末了,还暗自点了点头。 其他几人都当没看见他的动作,给足了他表演空间。 随着几人的说闹,时间也过得很快,车子没一会儿就开到了住的地方。 萧砚刚回来,没回自己住的地方,直接回了父母这边。 下了车,几人刚拿了行李,就看到一只毛发雪白的萨摩耶奔了出来,直直地冲进了萧砚的怀里。 后面俞雅看着自家儿子被狗扑的画面,笑得温柔。 “大白听到车子的声音,就立马奔出来了,我跟都跟不上。” 萧砚把怀里的狗子放下,走过去轻轻拥抱住了俞雅。 “妈,我回来了。我爸呢?” 俞雅轻拍着萧砚的肩膀,语气温柔地道:“你都瘦了,这次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你爸去公司了。” 一旁的温江雪,夜阑笙和吴洲看两人交流完了,齐齐喊了声“俞姨。” 俞雅笑着应了,“小雪,小笙和小洲,你们今晚就别走了,小砚好不容易回来,你们好好聚聚。我去给你们准备吃的。” 萧砚正拎了行李箱去楼上,闻言道,“谢谢妈。” 旁边几人亦是异口同声,“谢谢阿姨。”倒是吴洲去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先走了。 萧砚回房间去放了行李,换了身衣服,下来就看到夜阑笙抱着他家狗在沙发上玩得不亦乐乎,温江雪坐在一边“观赏”着一人一狗的表演。 他走过去踢了踢夜阑笙的脚,“给我家大白薅秃了,就拿你来赔。” 夜阑笙顿时就炸毛了,“哥,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暴躁,一点都不友好,把那个虽然清冷但偶尔温柔的砚哥给我还回来!”眼看马上就要泪眼汪汪了,萧砚丢了句“德行!” 慢步走到沙发前坐下后,才不轻不重地丢了句:“这几天易感期,情绪不太稳定。” 这话一出,温江雪和夜阑笙都不免有些好奇:“哥,你这次易感期状态这么好?” 此刻萧砚脑海里都是言朔咬他腺体,他反咬回去的画面。 但这肯定是不能讲的,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犹如狂风过境的时期暂时已经过去了,不然我能回来?” 温江雪:“就说嘛,每次经历易感期我都感觉像蜕了一层皮似的,依照那时候的狂暴程度而言只能自己待在小黑屋里。哥,你的破坏力比起我那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哪能像现在这么轻松。” 没一会,饭菜的香味便溢出了屋子。 撸狗的夜阑笙嗷了一嗓子“好香啊”,便手都没洗就冲进了厨房。 正要上手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萧砚在他背后语气低沉的来了句,“洗手了吗?”吓得夜阑笙差点没把手伸进去。 “哥啊,你别吓我,这菜要是因为你吓我被毁了,那就是你的锅。”说完就脚底抹油地溜了。 旁边俞雅看着他,“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喜欢逗小笙啊!”萧砚笑了笑道,“条件反射,妈,我帮你端出去吧。” 可不就是嘛,几人从小一起长大,夜阑笙屁皮得跟个猴子似的,只有萧砚能治住他,一来二去,这么多年,很多习惯都成了条件反射了,甚至比脑子还快做出反应。 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没一会儿就摆满了桌。 俞雅从厨房里出来,边走边说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注意早些休息,别太晚了啊。” 萧砚去酒窖里拿了几瓶酒,来就看到几人齐齐张大嘴巴应着“好。” 饭桌从来都是一个毫无顾忌的谈天论地的好场所。几人尽情的说笑着,一直到月亮悄悄爬上树梢,才有了醉意。顾及到萧砚很累了,也没闹多久,便去各自休息了。 夜幕黑沉沉的,几丝微弱的月光穿透窗户,照在了房间里正在换衣服的人身上。 极富力量感,线条优美的身姿包裹在宽松的家居服里,一双修长漂亮的手搭上了衣服边缘,动作利落却不失美感的掀至头顶,然后脱下,造物主恩赐的罪恶般诱人的身体就那么展露无余。 萧砚就那样直接进了浴室,下一秒,便响起了水流哗啦的声响。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都没擦干,还滴着水,便直接跌到床上了。没一会,整个卧室便只剩下了清浅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身体困极了,意识却很清醒。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此刻正一个一个排着队等着他去翻阅,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心里被言朔占得一点都缝隙没剩,无力再去管其他。 萧砚伸出手,搭在自己脸上,鼻尖轻嗅着残存在手上的那股淡淡的血腥玫瑰的味道。 他今晚洗澡连沐浴露都没用,就是为了留住那人残留在自己身上的一点味道。 他像个瘾君子一样贪恋着,像个变/态一样慢慢品尝着那人的味道。 突然,一声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和这场见不得光的无声的欲念。 拿过手机是一串不认识的号码,但他还是接了:“喂,你好。”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 “萧砚,我是言朔!” 第6章 深夜撩拨 言朔从机场出去后,被宫辞那家伙央着去外面大吃了一顿后,两人就去了宫辞开的清吧。 “给我。”言朔刚落座就向宫辞伸出了一只漂亮修长的手。 宫辞看着这家伙迫不及待的模样一阵牙痒痒,“这可是我辛苦了老半天的成果呢。”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型相机来。 言朔接过后直接打开了,一张一张图片浏览过去,才说到,“水平不错,谢了。” 宫辞难得从这家伙嘴里听到一句夸人的话,也知这就是很满意了。“话说你要这些在机场的照片做什么啊?收藏?” “自有妙用。”言朔直接当场把相片导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当着宫辞的面,用自己的小号发到了微博上,顺便还用大号去转发了一遍。 宫辞被这波骚操作搞得目瞪口呆,“高还是你高!”说着冲言朔竖了个大拇指。“没见过你这么自爆的,要说你最后追不到萧砚我都不信。” 言朔闻言,桃花眼微微弯起,笑容极度宠溺,“那是肯定,我预订的人哪能让别人得去。”心里补了句:“那可是我家小朋友!” 说完,就站起了身,把相机扔给了宫辞,“留好了,以后还有用。走了。” 宫辞应了句,“行,你可真是我祖宗。” 言朔回到家里后,把屋子收拾了一下,洗了个澡,就上床了。 明明很累了,但却一直睡不着,脑海里来来去去都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放映了无数遍,他却怎么都看不够。 “小砚,这是一次我为你预谋已久的初遇,我送你一场这个世界的独属于我们的美好相逢。”言朔轻轻呢喃道。 想就干了,当即拿起手机找到唯一置顶的号码就拨打了出去,还没一秒钟就被接了起来,一道微微有些低沉、沙哑但却很好听的嗓音通过听筒传了过来。 “喂,你好。” 听这声好像是在睡觉,言朔顿时觉得扰了小朋友清梦的自己有些罪恶,但打都打了,他舍不得挂掉。 “萧砚,我是言朔。” 突然听到一声杂音,过了几秒后,微低的嗓音传来,“言朔,有什么事吗?” 听到萧砚用略微低沉沙哑的嗓音喊着自己的名字,言朔感觉心跳顿时就漏了两拍。 面上佯装着镇定,但略微深的呼吸显得他不那么平静:“打个电话验证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还有,有点想你!” 语气温柔,撩人而自知。 说完之后,萧砚那边没什么声音传过来,言朔也没有再说什么。 突然,就听到一阵低笑,苏得人心生颤栗,勾人极了,诱惑极了。 第9章 “你的梦里经常有我吗?要不然为什么觉得是在做梦?” 言朔:“是啊,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更不真实,急于想得到验证,证明这不是一场梦。” 萧砚:“那现在还觉得是一场梦吗?” 言朔:“你陪我做个实验就知道了。” 萧砚:“没正事我就挂了。” 言朔:“好了好了,不做了,我信了。在梦里萧砚才不会狠心想挂我电话呢。” 言朔:“怎么不问问我怎么知道你的号码?” 萧砚:“你想知道,有很多途径可以得到,我又何必多此一问。” 言朔:“哈哈哈哈哈,是我多此一举了。说正事,你知道我们要合作严导新戏的消息吗?” 萧砚:“嗯,知道,回来的时候经纪人刚好打电话过来说了。” 言朔:“我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那么,合作愉快了!我很期待!” 萧砚:“我也是。” 言朔:“今晚的月色漂亮极了,一抬眼就想起了你,睡意消散,难以入眠。为了赔罪,就当今晚漂亮的月光是我送你的晚安,好梦!”说完没等萧砚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言朔撩人撩出了一身火,想着电话那边那人的反应,心不禁愈发地痒了,酥酥麻麻的,挠得他一点睡意都没了。 一股浓烈的血腥玫瑰味从言朔身上喷涌而出,没一会儿,满卧室里都是这罪恶又迷人的味道,而这都是言朔想要倾巢而出的冲动。 不过,没关系。 一切,我们,来日方长…… * 萧砚从接到言朔打来的电话后就开始心神不稳,差点没摔了手机。 因着喝了酒,有些微醺的关系,他面对那人的撩拨不自觉就回应了几分,就当是一场梦吧,过了,可能就散了。 今夜发生的一切,除了他们,没人知道。 但是,睡意早已消散干净了,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索性捏着手机下了床,在桌上摸了一根烟,走到窗边,点燃,放进嘴里,抽了起来。 萧砚很少抽烟,可此刻,却只想抽烟。他想让自己的心脏被烟草里的尼古丁麻痹,想让脑子发懵,越不清醒越好。 他想记住今天的一切,又想忘记今天的一切。 矛盾的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青白色的烟雾弥漫在萧砚四周,模糊了他的侧脸,整个画面在微弱的月光和床头灯光的照耀下,美极了,艳极了,也欲极了。 打开了窗子,烟雾随风飘散,看着窗外的月光,萧砚喃喃自语道: “月色再漂亮,也抵不过你千万分之一。” * 月亮隐了下去,晨曦露了出来。稍暗的天空出现了大片鱼肚白,明暗交替的景色好看极了。 日出的晨光照在床上熟睡的人身上,那俊美深邃的面容半分隐在暗处,半分映在光里,像极了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好看极也魅惑极了。好看的桃花眼在熹微晨光的照耀下慢慢睁开,缓了一会神,眼底便是一片清明。 只是不太妙的是,昨晚自己撩人撩出了火,久违地做了点不该做的梦。旋旎又眷恋。 在梦里,就连alpha的腺体也被他用齿刺破,注入了自己浓烈的信息素。两股极其强势的信息素相互纠缠着,叫嚣着,肆虐着。艳红的血腥玫瑰染红了那冷冽的雪松。 清淡幽香的雪松味混杂着血腥的玫瑰花香绽放在暗夜最深处。而他,被引诱着一次次化身捕食的野兽,在属于他的领地上温柔地肆虐。 只是回忆了一下一个并不存在的梦,便又有些不对劲了。言朔无奈地低低笑了两声,直接下床,走进了浴室。 没一会,便听到里面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过了半个多小时,言朔擦着头发,胸膛上还滚落着水珠,披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了。 只见,里面没有一丝丝热气溢散而出,反倒有些冰冷的紧。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混杂着血味的玫瑰香。有一种罪恶般迷人的诱惑。 言朔草草地擦了两下头发,等不再滴水了,便放了毛巾,进卧室随便套了件舒服的家居服,然后进了厨房。 没一会,便响起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稀稀疏疏的拆包装袋的声音。 小朋友以前总是不记得吃早餐,导致胃极度脆弱。而这身厨艺,都是他为了小砚学的。他把所有的菜系,他能找到的食物的做法全部学了一遍,一天一天的细心养着,养了那么多年,才稍微有一点起色。 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是像以前那样老是忘记吃早饭。 才一会功夫,一个漂亮的煎蛋,一杯牛奶和一片刷着果酱的吐司便被端上了餐桌。 他一个人,没有做很复杂的东西。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极具观赏感,色香味俱全都不足矣来形容。 而享用它的主人优雅极了,一举一动都好似中世纪的贵族绅士,无一分多余,尽显高贵。 * 萧砚一觉睡醒,已经日上三竿了,看了眼时间,都十点多了。揉了揉睡得有些惺忪的眼,洗漱好收拾了一下,才打开门下楼。 果不其然,他老爸老妈,温江雪和夜阑笙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他走了过去,淡声问了句,“爸,妈,早上好。” 旁边温江雪和夜阑笙也跟萧砚问了声“早”,夜阑笙顺便说了下,“哥,你怎么起得比我还晚?” 萧砚飞了个眼刀让夜阑笙自己意会,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萧正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正要训一句“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话还没出口呢,就被俞雅按住了手,且打断了话,“小砚起来了啊,你胃不好,早饭我给你热着呢,先吃饭去。” 萧砚起身轻轻地抱了抱俞雅,“谢谢妈。” “都23的人了,没个正形,你还一直这么惯着他。”萧正烨看着走掉的儿子对俞雅恨铁不成钢地说到。 “你趁早打消了让儿子继承你公司的想法吧,小砚他热爱自己在做的事业,也做得很好,这就够了。” 听着妻子这么说,也知道这话题不该继续下去,便转移了话头,聊起了别的。 萧砚吃早餐的动作很优雅,但速度却一点都不慢,没一会就吃完了。 “爸,妈,我吃完了。我和小笙、小雪去外面玩,午饭就不用等我们了。”萧砚走过去对萧正烨和俞雅说道。 俞雅:“嗯,好。” 几人便出了门。 夜阑笙:“哥,你带我们去哪儿啊?不好玩的地方我可不去。” 萧砚:“我去的地方还有不好玩的?” 夜阑笙:“那自然是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走走走!我迫不及待了。小雪,我坐副驾驶,你一个人坐后面吧,嘿嘿!我要感受一下砚哥的副驾驶,我还没坐过呢!” 温江雪:“好啊,就看砚哥给不给你坐了。” 夜阑笙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萧砚。萧砚看着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感觉自己不答应倒有点罪恶。 “上吧,做好心理准备就行。” 车子行驶起来之后,夜阑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上车之前萧砚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妈呀,他快被这速度与激情搞得吐出来了! “哥哥哥,你慢点,慢点,我不行了!谁知道你开车能这么猛啊,我以后再也不坐了。普通车都能被你开成这样,那赛车是不是要飞起来了?” 就这形式都挡不住夜阑笙那张话唠嘴。 “话挺多,看来适应的还可以,至于我开赛车什么样,你等会儿就知道了。”萧砚说着,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夜阑笙有些生无可恋,但没人会管他。温江雪倒还稍微好一些,之前萧砚玩赛车的时候,他也玩,对于这种速度比较习以为常了。 但是作为好兄弟,不挖苦一下夜阑笙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我和砚哥玩赛车的时候,让你偷懒,你不玩,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夜阑笙做出一副痛苦面具,憋着嘴,可怜巴巴地说:“小雪,你变坏了哦。我一个omega哪里跑得过你们这些alpha,就知道欺负我。” 温江雪:“你还知道自己是个omega啊,比我这个alpha都要强势和咋呼。” 夜阑笙嘿嘿笑了两声,“那还不是你和砚哥惯的。” 这话倒是真没说错,夜阑笙现在这副谁都不怕,日天日地的性子确实是两人惯出来的。 三人从小就一起玩,只有夜阑笙是个omega,又比他俩小一岁,贼皮就算了,还超级能惹事,这家伙呢,又不精明,只能他两护着了,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 “好了,到了,下车吧。”萧砚停下车,对着两人说道。 在几人面前的是一个硕大的赛车场。 夜阑笙:“砚哥,你居然还真带我们来赛车场了。” 温江雪:“哥,我们许久没来了吧。” 萧砚:“嗯,是有挺久了。不是想知道我开赛车什么样吗?现场直播能满足你吗?” 第10章 夜阑笙:“哥,只要你别带我玩就行。” 萧砚:“好,不带你玩,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几人正准备进去,突然后面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萧砚!” 第7章 激情时刻 几人顺着声音回头一看,是言朔和一个同样身高腿长的alpha。 萧砚从听到自己名字的第一个字时,就已经知道是言朔了,但还没等到他开口,言朔便问道:“你也玩赛车?” 眼里带着点转瞬即逝的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萧砚没做什么表情,淡淡地回了句:“嗯,偶尔过来跑两圈。” 言朔倒是显得格外的兴奋,“那可真是巧了,今天刚好有兴致过来看看,恰巧就遇到了,还真是缘分啊!” 萧砚:“是挺巧。” 言朔指了指自己边上的宫辞:“这是我朋友,宫辞。” 萧砚向宫辞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萧砚。” 宫辞笑着回握了过去:“你好,宫辞。”说罢后又顿了两秒道:“百闻不如一见啊,萧先生。一直听小朔提起你,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萧砚佯装淡定地回了句“谬赞”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的思绪已经在前一秒被宫辞一句话给搅乱了。 “言朔经常提起他?为什么提起他,是不是有一些在意他?” 萧砚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答案,也没有人会告诉他,但他的脑子忍不住地在想,心脏忍不住地在跳动。 信息素也变得越发躁动,难以压制,好像下一秒就会喷涌而出似的。 但萧砚还是忍住了,无论心里再怎么百转千回,面上还是那副清冷淡定的模样,然后指着温江雪和夜阑笙向言朔和宫辞介绍道,“这是我朋友温江雪、夜阑笙。” 温江雪淡笑着问了声,“你好,温江雪。” 倒是夜阑笙比较激动,睁着一双星星眼望向言朔:“你好啊,我是夜阑笙,男神,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言朔:“行啊,签多少都行。”话是对着夜阑笙说的,眼睛却盯着萧砚。 夜阑笙自以为在言朔没看见的角度向萧砚眨了眨眼,却没想到,言朔看见了,萧砚也看见了,但没人理他。 恰巧遇到,几人便一起进去了。言朔和宫辞走在前面。萧砚和温江雪还有夜阑笙走在后面。 夜阑笙悄悄向萧砚挪近了几步,低声耳语道:“哥,我刚才暗示你吗,你怎么不理我呢!而且,我怎么觉得言朔在撩你呢,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聒噪小太监外加吃瓜第一线热心群众——小笙子又上线了。 萧砚被撩拨得心跳早就不知漏了几拍,被夜阑笙这么一打岔,倒是平静了不少。 虽然不是台阶,但他索性当成梯子下了。 “瞎说什么呢?我们都是alpha,哪来的什么撩不撩。” 夜阑笙:“都是alpha又怎么了?说不定他就是不顾世俗的那种人呢。哥,你要相信我的直觉。” 萧砚飞了个眼刀给夜阑笙,他顿时乖乖闭嘴了。 但萧砚的心里却极其不平静。本就波涛汹涌的情感因为夜阑笙那几句话直接掀起了惊天骇浪。 粉饰的内心平静没击就碎了。 萧砚看着前面和宫辞说笑的言朔,倒是没想到这人居然会来赛车场。毕竟,那身斯文又高贵的气质和这项极限的速度运动一点都不搭。 却是一点没想到他自己看起来更不搭。 几人直接去了车库,都是常客,更何况萧砚和言朔本就有自己的专用赛车。言朔冲萧砚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 “来一局吗?” 萧砚本就被撩得浑身燥热,无尽欲念无处发泄,再加上这样的邀约,血液仿佛都在叫嚣着,“好啊,来一局。不过我就是偶尔玩玩,没什么水平。” 言朔闻言笑着道:“我也是,业余水平。” 温江雪、夜阑笙和宫辞几人很有默契的在一旁当观光客,没有参与这场两个人的比试。 烈日当空,准备完毕的两人相对而立,碰了碰手,道了声“加油”后,各自走向了赛车。 随着倒计时到达最后一秒,一蓝一红两辆赛车刷地一声就冲了出去,快到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残影。 在比较平的路段,两人速度差不多的前进着,在萧砚身后的言朔也丝毫没有想要提速超车的意思。 萧砚索性提了速,先一步到了弯道。刚准备拐,那辆红色的跑车比自己更快且姿势漂亮的完成了漂移,先自己一步过了。 “这业余水平的专业程度可真不一般,如果是他,他也不能保证可以比言朔的操作做的更漂亮利落。”萧砚看着那远去的红影不禁想到。 不过只是一个弯道的差距,倒没有造成过大的距离差距。萧砚同样动作漂亮地过去了,然后直追而上。 两人一前一后,极速前进着。 在剧烈的运动与发泄之后,信息素也开始溢散了出来。周围的空气开始被一股血腥味的玫瑰花香和冷冽的雪松香味所侵占。 眼看着有一个斜坡,萧砚瞄准了机会加速前进,准备超过言朔,却没想到言朔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加速冲了上去,把萧砚甩开了一大截。 空气中的血腥玫瑰味也越发的浓烈,好似要盖过那股带着淡淡檀香但却很冰冷的雪山之松,侵占整块领地。 萧砚觉得那一瞬的言朔仿佛一头出笼的野兽,浑身上下透着狠戾与决绝,疯到了极致。 自己输掉这场比拼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萧砚便没有再做挣扎。只是以正常赛车速度向前开去。 果不其然,言朔靠着那辆红色跑车,站在终点线前等他。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在机场大屏上看到的那一袭红衣轻舞的言朔。 萧砚一直觉得很难有人能配得上极艳极烈的红色,就连他也很少去涉及。没想到放在这样一个周身气质清冷斯文的人身上是那么的绝配,那么的惊艳。 难道是因为那种脸长得太妖孽? 而今天,也真的让他对言朔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很难想象外表俊美深邃,气质清冷禁欲的人,骨子里疯狂狠戾到了极致。这样极大的反差倒没有让他觉得突兀,相反好像言朔本该就是这副样子。 萧砚下了车,走向了言朔。脸上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明亮,为那白皙的面容也增添了几分漂亮。 “这是自称业余水平的人该有的技术和速度吗?”萧砚看着言朔那双墨黑透亮似暗夜星辰的双眸微笑着道。 “那就当我是业余选手,专业水平吧,这样可好?”言朔笑得自信又肆意。 “好啊!”萧砚调笑着说到。 言朔闻言脸上的笑更张扬了几分:“想不想试试赛车手的副驾,择日不如撞日,来吗?”说着冲萧砚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萧砚觉得自己面的言朔好像失去了拒绝的能力,没有推辞,直接跨步坐了进去,随后言朔也坐到了驾驶座上。偏着头眼含笑意地道了句,“坐好了啊。” 萧砚应了声“嗯,”话音还没落,车子便以极快的速度飞驰了出去。 刚才两人在比赛时,只觉得快,现在真的坐到了车里,才有了真切的感觉。 极致的速度简直让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心跳逐渐加速,愈来愈快,那种仿佛濒死的感觉虽不好受,但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快感,想要更快,想要极限。 言朔仿佛知他所想,速度逐渐开始加快,属于顶级alpha的信息素也开始爆发,车内被极度浓烈的血腥玫瑰味占据。 萧砚觉得他整个人仿佛被一朵巨大的玫瑰花包裹在了花蕊里,玫瑰花的花瓣还在不断的滴血,血液就从他的身上流过,滑落,但他毫发无伤,而血液流速在不断加快,浓烈… 很长的一段距离在极致的速度下很快就结束了,到了终点,车子停下后,萧砚的心跳还在剧烈震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信息素也在不断的溢散。 反观旁边的言朔只是微微喘了口气,面容微红了几分,汗也只是几滴而已,姿态镇定,完全不像一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极速赛车的人。 萧砚不禁开始怀疑,这人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怎么样?”言朔看萧砚呼吸稍平缓了一些后问到。 “很爽,没有人会不爱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萧砚歪头笑着道。 言朔看着萧砚那张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泛红的昳丽容颜,好似修炼了最顶级魅术的妖孽,呼吸举止能夺魂摄魄。他忍住了想抚摸的冲动,只笑着说,“好,那下次试试更刺激的。” 萧砚:“好。” 萧砚和言朔下了车,向着三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还没走到跟前呢,夜阑笙便已经开始喊了,边喊还边往后退了两步:“哥,你们太厉害了吧!我一个观看的都体会到那种肾上腺素飙升,头皮发麻的感觉了。哎,你们谁带alpha抑制剂了,砚哥和朔哥信息素爆发成那样,浓度太高了,不给他俩喷点,我就变成软脚虾,甚至快要跪了。” 第11章 话音刚落,便响起一道带着点调笑意味的声音,是宫辞:“我带了,这是每次和某人来赛车场的必备物品。” 说着就顺手扔给了言朔,言朔稳稳接住,先给自己喷了两下,待遮盖住那浓度过高的信息素之后,便递给了萧砚。其实,他更想亲自上手,但名不正言不顺的,懒得解释。 待两人喷完,一瓶抑制剂也就见底了。 萧砚看向宫辞,淡笑着道,“谢了!”结果,宫辞还没答话呢,言朔就说:“他的就是我的,不用客气。” 宫辞仿佛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毫无反应,甚至还在逗夜阑笙。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温江雪和宫辞也下场玩了两圈,就夜阑笙一直坐在看台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会喊温江雪太慢了,一会又宫辞你别欺负人。 看得言朔和萧砚是哭笑不得。 言朔:“这小孩儿还真有意思。” 萧砚:“那给你要不要。” 言朔:“我只对某人感兴趣。”墨黑的瞳孔,漂亮的桃花双眸,含着炽热的情感直直地望进了萧砚的眼底。 萧砚有些被那眼神烫到般的移开了眼。 突然,夜阑笙转过头来:“哥,私下讨论贩卖人口是犯法的。” 萧砚无比感谢夜阑笙帮他岔开了话题,嘴下便也留了点情:“不卖,舍不得。” 夜阑笙:“就知道哥你特别爱我。” 言朔看着两人笑得花枝招展的,仿佛一点也不介意萧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几人直到落日在天际撒下一片金黄,晚霞染红了天空,才从赛车场离开。 萧砚除了拍戏之外很少对一件事产生极大的兴致与欲望,因为他学什么都很快,那些东西没有太多的刺激感与新鲜感带给他。但是今天,让他对赛车有了新的兴趣,看来,是他没有疯到极致,反倒失了乐趣。 被汗液打湿的衣服穿在身上真是难受的紧,萧砚回了卧室直接拿了睡衣进去浴室了。 没一会,浴室里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线条漂亮,充满力量感,覆着肌肉的身体被热水打湿后更加诱人了。 萧砚的浴室里,有着一面很大的镜子。 作为一个顶级的alpha,他的身材自然是没得说的。而在这方面,他也从来没遮掩过。 但装镜子却不是为了要欣赏自己的好身材。 而是,为了找到他。 无数次在梦里,他透过镜子,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但,好像又不是自己。 萧砚站在花洒下,淅淅沥沥的水流淌在他的身躯上,在肌肉极其凸现的部位还会多停留那么一会,好像不舍得离开似的。 他用手抹开镜子上弥漫的水雾,优美的,诱惑的,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身体便清晰的浮现在了镜子里。 每一寸、每一块肌肉都好像是计算着分布的,极具美感又充满力量感,在这样的身躯面前,很难有人不产生那最原始的欲望,这是造物主的恩赐。 萧砚注视着镜子里那张清冷但昳丽,五官精致的脸,浅琥珀色的漂亮眸子微微眯了眯,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言朔那张五官深邃宛如雕刻般的妖孽容颜。看起来那么的魅惑、撩人的人,气质却又那么的清冷禁欲,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亵渎,实则疯到了骨子里。 想到这,他的思想仿佛化作了一帘瀑布,只想把那朵山间最艳最欲又最冷的染了血的野玫瑰,卷进自己的浪潮里,共起浮沉沦。 想着想着,身体就自然而然的起反应了。 皮肤不知道是被热水蒸的还是因为欲望的撩拨,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连带着脖颈和耳朵都染上了绯色。 浴室里尽弥漫着浅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带着淡雅幽香的雪松也掺杂其中,甚至盖过了沐浴露的味道。 慢慢的,空气里只剩下了好似在冰雪山巅之上迎风而立的雪松,带着淡淡的檀香味,虽淡但渗透,有一种在神圣的静谧中尽显魅惑的感觉。 好一会,才渐渐淡下去。但还是掺杂在空气中,不容忽视。 萧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微微眯了眯眼眸,苦笑了两声“终究不过是自己见不得光的欲念。” 拿过浴巾准备擦拭一下身体,突然,他又站在了花洒下,而他的手里没有刚刚拿的浴巾了。 第8章 灵魂互换 看着转换的场景,萧砚顿时有一种无力的恐慌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的不想让自己刚才做的事有一丝会被人窥探的可能。 萧砚看着陌生的浴室,陌生的陈设,然后撇到镜子中那张熟悉的脸庞,他说不上来是恐慌感更多一点还是兴奋感更多一点。 眼前的场景只能有一个解释,他,在言朔的身体里,他和言朔灵魂互换了,而言朔也正好在洗澡。 萧砚再次想到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瞬间,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燃烧一般地沸腾起来了。 属于言朔的那具线条漂亮到极致的身体立马就染上了绯色,慢慢的,愈来愈红,好似最艳的玫瑰开到了极致,欲极了。 他想,他念,他贪,他恋这具身体,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可现在,就在他眼前,他却不知该如何举止了。 萧砚回想着自己方才在浴室里的动作,便觉得只是待在言朔的浴室里都有种迷人的罪恶感。 他慢悠悠地打开花洒,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可是,冲着冲着,看着言朔那完美到令人垂涎的身体便又有些不对劲了。 这放纵的夜晚,可真是要命了啊!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冷白色的皮肤在浴室里灯光的映射下更是白得发亮,一根根血管都能被尽收眼底。 第一眼见到言朔的时候只觉得他看起来比较清瘦,如今真的一览无余地看见了,才知是自己想岔了。 比起健硕的alpha,虽是有些清瘦了,但是这样的身材放在言朔身上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这话真是在言朔的身体上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皮肤下的每一根骨头都像是经过严密的计算而分布着的,极具骨感与美感。每一寸肌肉的分布都极其漂亮,说是造物主的恩赐一点也不为过。 萧砚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腰腹,劲瘦紧致,让人忍不住的想看那截腰肢快速有力地动作起来会是什么光景,想必迷人极了。 反正已经坠入欲望的罪恶的海里了,怎么可能不游两圈就上来呢。老天既然给了他这样的机会,那他又为什么不把握呢? 萧砚垂涎着目光放肆自己,纵情够了,欣赏够了才从浴室里慢慢出来。 打量着整个屋子的布置,还真是毫无意外的与浴室一样风格的性冷淡风,黑白色就是主色调,再无其他。不知这人是哪收集来的那么多黑白色的东西。不过,这摆设倒是极具美感,就是太过于冷清了。 萧砚越发觉得看不透言朔了,初遇以为是清冷高贵,斯文禁欲的美人,再遇便是无尽狠戾与决绝的疯狂之姿,如今却又是清一色的性冷淡风布局与摆设,到底哪个才是真正样子的他呢? 言朔的卧室里,能坐的地方就只有一张宽大的床和地上干净无尘的地毯,萧砚缓步移过去坐在了床边。微一偏头,就看到了萧砚放在床边小桌上的手机。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次两人换得实在突然,且不在一起,他们压根联系不到对方。 * 言朔洗澡洗到一半,突然,自己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面镜子,微微泛红的美丽躯体就那么撞进了自己眼底。 “好像发生了什么比较好玩的事呢。”低声嘀咕了一句后,直接把感应系统喊了出来。 “小家伙,出来吧,说说怎么回事?” 两秒后,一道稚嫩但又淡定的声音响起:“主人一号有何吩咐?” 说罢,又弱弱加了句“以后能不能叫我小家伙?”语气还带着点小委屈。 言朔:“你以后不叫我主人一号,我就不叫你小家伙。” 感应系统:“这是我的最高指令之一,我不能违抗。” 言朔毫不留情地道:“那就免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灵魂互换?” 感应系统其实早已习惯言朔的脾气了,但忍不住还对他抱有一丝美好期待,不过终究还是错付了。 只能乖乖地解释起来:“具体原因不清楚,但大概率是因为磁场冲突导致的。我,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有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并且是高于这个世界的科学技术的存在,被排斥是正常的。你也是唯一和我有联系的生命体,灵魂互换可能就是被排斥的具体表现。” 言朔听到这还没说什么呢,就听感应系统的声音比之前带了点语调,听起来还有点兴奋,“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主人二号作为灵魂互换的对象,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对于这个问题,言朔也无法给出答案,但他欣然接受感应系统的猜测。 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结果。 第12章 他不想,不愿意,也不允许有别的可能。 不过,好玩是挺好玩,他也很爱看这样的光景,但是,他深觉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大坑。 但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先享受当下才是。 空气中还浮散着一股虽淡但却不容忽视的、染了欲的独属于清冷雪松的淡淡檀香味,诱人极了。 这一切,都无不在彰显着在这方空间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言朔忍不住地溢出了几声轻笑,慢慢幅度加大,变成了大笑,他太高兴了。 同时,眼底瞬间浮了一层别样的情绪,深不见底,却好似随时都会挣破枷锁的野兽。 危险又迷人。 言朔看着镜子里那比例完美,每一寸肌肉与皮肤都像雕刻般计算着分布的身体,浅嗅着空气里残余的虽淡但却存在感极强的浅淡檀香味,心底的躁意压都压不住了。 霎时,一股浓烈至极的带着血腥味的玫瑰花香从言朔身上溢散而出,愈演愈浓。 勾着,缠着空气中所剩不多的属于雪松的那股清淡的檀香味,起起伏伏,在不寻常的空气的浪潮里共起舞。 良久,这场激烈的缠斗才慢慢有了要止住的趋势。 言朔扶着墙壁微大口地喘着气,身上布满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从萧砚那美好的身体上一滴一滴地滑落,滴在地板,流进下水道。 好似,在为这罪恶的欲念时刻遮掩行踪,试图让其销声匿迹。 这样的场面他不是没有见过,以往小砚洗澡的时候总是有睡着的毛病,那时候他就会苏醒,掌控身体。每见一次,每沉溺一次,放纵一次,就像被魇在梦中的人,试图清醒,但徒劳无功且欲罢不能。 尤其想到小砚刚才在做那种事,他心里的欲念好似燃烧了起来,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叫嚣。 言朔又冲了十几分钟的凉水澡,才缓缓擦干身体,披上浴袍,从萧砚的浴室里出来。 他右手用毛巾潦草地擦着头发,左手捏着从浴室里拿出来的萧砚的手机,站在房间里,一眼一眼细细地打量着萧砚的卧室。 梦幻但又有点清冷的蓝色布满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窗台嵌在墙壁里,上面放着几盆开得正好的蔷薇,月光洒进来,照在上面,漂亮极了。 一个小型的卧室书架上满满当当的放着音乐、戏剧、金融与法律等各方面的书。书桌上也零散的放着几本,有被翻看的痕迹。 把目光从桌上移开之后,转向了其他的地方,宽大的床上铺着的也是房间同款蓝色系的被子,看起来软软糯糯的,让人只是看着就觉得陷进那张床里会是极其惬意舒服的事。 言朔看着和以前一样色调的房间,跟小砚性格如出一辙的房间布置,止不住的笑意从眼里溢出来。 心觉也只有小砚才配这么明亮又梦幻的色彩,他本该就是活在光里的。 不像他,诞生于黑暗,生长于罪恶。 尽管如此,那他要做属于小砚的最亮的光,为他驱除一切黑暗,这也是他诞生的意义 。 草草地擦到头发不再滴水,就放了毛巾,坐回了床边,捏着手里的手机,不知在想些什么。 言朔盯着萧砚的手机良久。突然,试着输入了密码,结果轻而易举地解开了。没想到,即使换个世界,重新活一回,小砚还是忘不了那串特殊的数字。他下意识的有点心疼,又有点庆幸。 不过他虽然能解开,但他并不能用萧砚的手机来联系他,要不然,就变成无法解释的玄学事件了。 而且,其实萧砚能解开他的手机,因为他所有的密码都和萧砚的一模一样。只是,除他无人知。而萧砚又怎么会想得到呢。 左右暂时无解,言朔便把手机放了,直接上床睡觉了。 久违地通过这种方式又和小砚躺在了一起,真是美妙惬意极了。 不过,要不了多久,他会真的和小砚躺在一起,做着任何他想做的事。 被子上还有浅淡的混杂着萧砚的沐浴露与信息素的味道,如今染上了言朔的信息素,就像是一场隐秘的无人知的纠缠。 早晨。 言朔也不知道萧砚的父母在不在。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早早地就起了。 站在窗边,从嵌在蓝色墙壁的偌大窗户里望出去,晨光熹微,景天一色,煞是好看。 只是,看到了他意料之外的一抹光景——萧砚站在他的蓝色跑车旁边望向他的方向,笑意满盈。 言朔迫不及待地就想去到他面前,遂即打开衣柜随便拿了件衣服换上就下楼了。 下楼刚下到一半,便看到二楼一间房子的门开了。就这样,言朔和萧砚的父亲对上了眼。 “你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萧正烨语气有些惊讶地说到。 言朔用萧砚的语气回了句:“睡不着,就起来了。爸,我先出去散个步。” 萧正烨笑着说了句;“还真转性了啊,去吧,吃早餐前回来就好。” 言朔应了句:“好,我知道了”便出门了。 萧正烨对从房里出来的俞雅说到:“那小子今天早上吃错什么药了,起来那么早,居然还去散步。” 俞雅笑得温柔,没好气地撇了自家老公两眼。 “砚儿工作那么累,在外面奔波了三个月,回来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你就每天都叨叨他。如今,起得早去散个步,你又觉得不对劲。你们父子俩还真是气场不合。”说完就自己先下楼了。 萧正烨看着自己大清早的因为那兔崽子又把自己妻子惹生气了,就对萧砚又惦记了两分。便连忙下楼去哄俞雅了,要不然晚上睡书房咋办。 萧砚早上起床后先去洗了个漱,收拾好了之后,出了浴室,想在言朔的衣柜里找见自己风格的衣服,没想到一打开衣柜,基本上都是合他审美的,不论是颜色,还是款式,亦或是面料,有几款甚至是他常穿的牌子。 萧砚微微惊讶了下,便随意拿了一套穿上,出了卧室。 看起来,言朔应该是一个人住的,那他也不用在意会在别人面前露馅,便随意了一些。 看了一眼言朔家的厨房,虽然很整齐,但是能看出有做过饭的痕迹。打开冰箱看了一眼,也是满满当当的,但可惜了他是个厨房杀手。 倒是有些想象不出言朔那副清冷斯文的样子染上烟火气会是何等的光景。 萧砚在厨房和客厅里转悠了一圈,倒是找到了言朔的车钥匙。 当即,他便直接出门下楼去地下车库了。他一眼就看到了一辆蓝色跑车,鬼使神差地就开了那辆,直接去自己家找言朔了。 萧砚到了后没直接去家里找言朔,若是让父母看到,免不了又要很多解释。而他对于言朔,可以不宣之于口的表现出来,但不想违心。 他在离别墅不远处停了下来,下了车靠在车边,不自觉地就看向了自己房间窗户的方向,毕竟那里有他的“他”,也有他隐藏的秘密。 但他没想到,自己望去的视线就那么直直地对上了言朔的视线。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感觉本来没有期待的内心都被填满了,甜丝丝的。 并且他知道言朔一定会下来找他,而且不会太久。 果不其然,只等了三分钟左右,便有人从门里出来,径直走向自己的方向。 萧砚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微微喘着气的人,低低笑出了声。此时,正烈的日光也恰好落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映在了光里,亮得熠熠生辉。 言朔每次看萧砚笑,都感觉魂要被勾没了,不论是用他自己的脸笑还是用他的脸笑,蛊惑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朋友,我来接你回家!”萧砚笑着对着言朔说到。 第9章 心疼哥哥 言朔听到萧砚用明显调笑的语气叫他小朋友,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我比你大,你得叫哥哥,叫什么小朋友,胡闹!” 萧砚看着这人一本正经给他讲“道理”,他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只许自己占便宜,就不许我过过瘾了。现在,我是言朔,我比你大,你得喊我哥哥,我还喊你小朋友,一点毛病都没有。” 言朔被这强盗逻辑彻底折服了,“幼稚!”不过还是绘声绘地陪他演起来了、 “哥哥不是说接我回家吗?那走吧。”语气温柔又蛊惑。 “哥哥家就在这呢,你不是刚出来?怎么就又想回去了。”萧砚眼底闪着得意的光,亮极了。 “小骗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言朔说着顺手揉了两把萧砚的头发。栗色的发丝软软的,被阳光晒过之后更添了几分暖意,手感好极了。 突然,萧砚一下子打掉了他的手,动作有些急,甚至称得上粗鲁。他的手碰到了车门,但看情势不对,便忍了痛没出声。 回过神来的萧砚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太难让人琢磨,而他也不好解释。 只是连忙打开车门,让言朔坐到副驾驶上,自己急匆匆的坐进了驾驶位。发动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才停下,赶紧拉起言朔的手查看被碰到的地方。 第13章 果然,红了一大片,只怕过一会儿就会青起来。 他有些后悔又有些愧疚,更多的是心疼和自责。 但他没有办法,那是他下意识最快的反应,他来不及思考。 “对不起。”他除了说这三个字,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言朔却轻轻把他的头按在了自己肩膀上,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事,不就碰了一下,我不疼。不要再自责了,既然是当哥哥的人怎么能哭鼻子呢?” “我没有。”萧砚连忙抬起头来出声反驳。 “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似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言朔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萧砚在镜子里看了一眼,果真,眼尾泛红,眼眶有些潮,简直比哭过还可怜。 他在言朔面前居然会展露出这样的一面,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言朔松开了揽着他的肩膀,“好了,走吧,我还没吃早饭呢,饿了。” 萧砚刚才为什么会那样,他一句都没问,甚至他的温柔和自责让他更加心疼。但这些不是小朋友需要承受的。 “好,那我们先去吃早饭吧。你有什么常去的店吗?”萧砚问言朔。 言朔:“嗯,有,是宫辞开的一家清吧。我不在家里吃早餐的话就会去那里。” 萧砚:“好那就去那里吧。” 两人先交换了手机,萧砚给自己妈妈打了个电话,告诉自己不回去吃早饭了,有事直接出门了。 虽然两人音色不同,但加上语气的变化,和通过听筒传递过去之后,不细听也听不出来什么。 俞雅在那边也没多问什么,应了声“好”,叮嘱他记得吃早饭便挂了电话。 时间还比较早,路上车流也不是很多,没一会就到了宫辞的那家清吧。两人没什么顾忌的直接推门进去了。 刚好宫辞坐在前面,看到两人还愣了一下,但只一瞬,仿佛对于萧砚的出现并没有什么意外。 “你们俩怎么一起过来了,还是这个时间来这里?吃早餐了吗?没有的话,我去叫他们帮你们做一些。” 言朔模仿着萧砚的语气对宫辞说到,“不用麻烦他们了,我去做就好,你帮我带一下路。”宫辞和萧砚接触还没那么深,倒是没觉得他语气有什么不对。 “好,在这边,你随我过来吧!” 宫辞倒是对萧砚用他厨房没什么意见,就是对于萧大明星这男神级的人物会做饭微微有些惊讶。不过一想到言朔那手神乎其神的厨艺,便也理解了,说不定就是两个“怪物”都被他给撞见了呢。 有了一个再有另一个便也没多稀奇了。 倒是后面“言朔”说了句,“我帮你打个下手吧,”说着也移步跟了过来。 这下他倒是真惊讶了,平时能闻到这家伙做的一顿饭都能满足好久。只可惜他央求了那么久,也没等到这家伙给自己做一顿吃的。 他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替别人打下手了。还真是见色忘友啊! 也是,萧砚那就是言朔的底线,谁都碰不得。 说完扶了扶他那做装饰的镜架,转头用戏谑的眼神看了“言朔”好几眼,看得萧砚心里莫名其妙的。 不过到底是影帝,那点表情还是控制得住的。 没一会,宫辞便把他们带到了厨房,说了句“随意用”便出去了。 留下言朔和萧砚两人留在厨房里。 “没想到你居然会亲自下厨,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我可等着投喂呢!”萧砚歪着头笑着对言朔说到。 现在用的是言朔的脸,萧砚不想顾忌那么多,倒是有些放飞自我了。 “你不是来帮我打下手的吗?”言朔语气温柔又带着些挑衅地说。 “不,我是来监工的。”萧砚说完还挑了挑眉,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脸上更是笑得张扬。 看得言朔心里躁意翻涌。 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手指,试图把心里那点欲念压下去。 “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哥哥。哎!”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然后,轻车熟路地从橱柜里拿出来围裙和餐具,又去拿了一些食材,便开始做早餐。 动作极其驾轻就熟,看起来是没少来,萧砚在心里暗暗下定论。 萧砚不知道言朔会做什么给他,但他这副清冷斯文,如今又加了烟火气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好看得让人心痒。 两人就这么一个在忙活着,一个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无人言语,但温馨惬意地岁月静好。 萧砚觉得时间的沙漏仿佛停止了,要不然怎么他的视线和脑海里都是言朔那优雅高贵的一举一动。明明是在做着最普通平凡的切菜、煮饭的动作,但那身烟火气他从没在别人身上有过这么强烈的感受。 言朔动作很快,没一会时间,一桌丰盛的菜品就出锅了:海鲜砂锅粥、蟹黄小混沌、皮薄馅大的水晶包,还有一份肉沫茄子青菜面,虽然种类不是很多,但搭配很好,最重要的是都是萧砚心头好。 萧砚差一点要在美食面前维持不住自己的教养了,好不容易等言朔收拾完落座后,立马就开始吃了起来。 每吃一口,每惊叹一分,菜色符合他的喜好已经很特别了,这或许还能用巧合来形容一下,但是味道与各种佐料也都是完全符合自己口味的,要说没有点内幕萧砚都不信。 但他也没有急着在这刻就问出来,他想,他总会知道的,他会自己去找那个答案。 萧砚各尝了一点解了馋后,才找回了那个顶级alpha影帝的样子,撑着脑袋对面前的言朔笑语到:“你还真是个百宝箱啊,我在想,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随时变出铜锣烧来?” 言朔撑着脑袋,看着萧砚:“我不是哆啦a梦,但我可以是你的百宝箱。” 萧砚有些后悔自己吃到美食后不自觉的嘴瓢,但他也确确实实被撩到了:“我很贪心的。” 言朔对着他的目光笑得温柔:“我也很万能。”他本身就是为了他的小朋友存在的。 萧砚从言朔那言笑晏晏的回答里没感到一丝敷衍,反而极其真诚与坚定。但他怕不岔开话题就收不住了,“享用美食真的是很幸福的事,尤其是在这样美好的清晨。” “那就更馋一点也没关系。”言朔对萧砚的岔开话题没一点不解和好奇,只是认真应着他的话。 言朔看着对面那只满足又开心的吃着东西的小馋猫,止不住的笑意从眼里露出来。 突然,一声清脆又好听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正在吃饭的萧砚从桌上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是江辰,便微微让嗓子沙哑了一些后才开口道,“喂”。 对面江辰还没等这个字音落,便噼里啪啦的开讲了。 “阿砚,你现在有时间吗,上次严导发过来的剧本我已经制作好ai电子剧本了,我和文字剧本一起给你送过来,你先看一看。这部片子是个大制作,除了主角定了之外,其他角色都还在选角阶段,拍摄日期应该是在好几个月之后了。”江辰语气里的兴奋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 萧砚也很想知道那部剧到底是个什么剧情,上次只是听到言朔的名字便已占据了他全部的心思,倒是没关注剧情。 “好,我给你个地址,你直接过来这里。” 那边江辰应了一声,“好”随即萧砚便把地址发了过去。 “看来,好像还是什么开心的事啊!”言朔看着萧砚脸上掩不住的笑容缓缓说到。 “是啊,是我经纪人打过来的,来送剧本,我们合作的那部。”萧砚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自己没察觉到的期待。 言朔:“我已经看过了,很不错。包括我的经纪人给我制作的ai电子剧本,但我想江辰的制作或许会不一样。” “所以你得和我一起去,毕竟,我们俩现在可分不开。”萧砚说着还像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看得言朔恨不得过去揉一把,“好啊!乐意奉陪。” 刚刚好吃完饭,在萧砚揉着吃撑了的肚子的时候,江辰打电话过来说他到了。 两人便一起收拾好之后出去了。刚出了厨房门,便听到外面几声很熟悉的交谈声。一眼看过去,是江辰在和宫辞讲话。 两人聊得异常欢快,氛围极好,都让人有些不忍打扰。但被打扰了的言朔可就没那么宽容了,他随即就走了过去。 江辰看到“萧砚”过来了,两人的话题便戛然而止了,忙对着“萧砚”说到,“阿砚,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哦!”还晃了两下手里拿着的剧本。 宫辞已经知晓了江辰的来意,便对着两人道,“你们直接去最里面的那个包间谈吧,这里随时有人过来,不太方便。” “萧砚”应了声“好。”便直接拉着“言朔”走向了包间,速度快到江辰都没来得及问一句:“阿砚,你拉着言朔做什么啊。” 第10章 讨论剧本 几人进了包间后,一落座,“言朔”整个人周身的气场就开始变得凛冽了起来,反观“萧砚”倒是言笑晏晏地用宠溺的目光看着“言朔”。 第14章 萧砚睁着言朔那双似暗夜星辰的双眸,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勾出了好看的弧度。尤其那双眼里好像有着漫天星光,那是他对他所做的事业的最大热爱与热忱。 无论他在这条路上已经有了多少别人穷极一生也难以取得的光环,他从来没有轻看过一个角色,轻视过一个剧本。对于他来说,只有热爱与适合与否。 但是“萧砚”拉着“言朔”进来,就让江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阿砚,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江辰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坐在一起的两人。 “萧砚”也没解释太多,只是说“我们上次同一航班从墨港市回来,后来又遇到几次。” 江辰听着“萧砚”的回答倒是没多想,他也知道萧砚的为人,不会像外面传的那样真把言朔当死对头。 他看着两人明显很熟稔的样子,突然灵机一动,“阿砚,你该不会是特意找言朔过来一起看剧本的吧。也是,这部戏是双男主,你们对手戏很多,多交流交流一起看也好,倒是我没想周到了。”说着还拍了拍自己额头。 言朔觉得萧砚的经纪人江辰真不愧是辰宇娱乐的金牌经纪人,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直接台阶给他们铺好照着下就是了。 正好萧砚也是这么想的,在江辰看不到的角度冲言朔轻眨了眨眼。 “萧砚”也就顺着台阶下了:“嗯,在辰哥来之前我们还在聊剧本的事儿呢。” 江辰:“阿砚,这是文字剧本,你可以先翻看一下。ai剧本你可以之后再参考一下。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这是为你量身打造的角色。”说着把手里拿着的厚厚的剧本递给了“萧砚”。 “萧砚”接过之后,没有直接翻动,而是递给了旁边的“言朔”。 江辰睁着一双满是问号的眼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倒是“言朔”好心给他解释了一番,“从别人的视角去解读剧本会是一番不同的体验。” 江辰点点头,“对,也是。” “言朔”接过后便认真地看了起来,墨黑的瞳孔在那一字一句上划过,修长的指节一张一张翻动着页面,整个空间只剩下了这一处的声响。 江辰觉得自己在“言朔”身上看到了“萧砚”的影子。默默想,果然影帝都该是这个样子的。倒是没想到,言朔和他家阿砚这么像。殊不知,这就是萧砚,那个尽管已满身荣光,仍留有一腔初心的萧砚。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翻页的增加,萧砚的眼里溢出了越发多的亮晶晶的光,似星辰大海、璀璨极了。 看到剧本人物设定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江辰所说的惊喜是什么了: 主角,江与夏,冷静睿智的天才医生,温柔外表下藏着一个嗜血杀戮的灵魂。一个亦正亦邪的角色,萧砚不知道他哪里吸引人,只知道,哪里都吸引着他。 萧砚可能把所有的疯狂都用在演戏上了,在这里他身上那属于顶级alpha的野性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演戏没有固定的角色人设,从来都是他挑角色,而不是角色挑他,因为他,百搭,只看他想不想演。 在读完了第一个篇章后粗粗地翻阅了几下,萧砚只觉得:如果说,白天的江与夏是以妙手治愈世界,那么,夜晚的江与夏便是以杀戮肃清世界。他是天使与恶魔共同造就的宠儿,他是天地间的执法者,犯罪者的终结者。 没再往下翻,萧砚把剧本递给了言朔,并冲着他点了点头。 “言朔”看向江辰,笑意有些不明所以。 江辰又懵逼了,就在他不知所以的时候,翻完剧本的“萧砚”出声了。 “辰哥,我倒是知道你说的惊喜是什么了。但我没想到在你眼里我居然那么适合演一个变/态。我觉得这个角色明显言朔比我更合适。” 江辰闻言看了两眼“言朔”,忽然他也觉得这个角色好像更符合言朔那副长相妖孽,气质清冷斯文的样子。不过他又看了看“萧砚”,那张清冷昳丽的容颜演起来好像又更带感。 他可能哪里坏掉了,他居然会觉得萧砚本该就是江与夏那样的人。 江辰甩了甩头,把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才又说道:“阿砚,严导挑人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过这次言朔的角色和你的角色有点异曲同工之妙,这严格说起来也是一个亦正亦邪的角色,或者说,他是为了江与夏才将人性中恶的那面解放出来。总之,你俩对手戏很多,我倒很期待成片了。” “萧砚”点了点头,“嗯,严导选角的能力向来是顶尖的。我对这次的角色很满意。”言朔自然知道他饰演的是什么角色。 江与夏作为犯下一起起案件的犯罪者,却没有人抓到他一点把柄。除了他自己天衣无缝的作案手法与缜密的思维之外,更重要的是陆屿澈他掩盖了所有可能被发现的证据。 也就是言朔饰演的角色,从被任命调查第一起案件的时候,就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他没有选择上报,而是隐瞒并且销毁证据。 这确实是一部极其有看头的商业片,不论是人设,制作还是剧情的反转都很精彩。 “言朔”闻言也道:“我也觉得严导这次的片子确实不错,得奖肯定是没问题,就看能到什么程度。” 江辰觉得萧砚和言朔两人之间的氛围怪怪的,直接附耳过去低声道:“阿砚,你怎么回事?你们在那眉来眼去的我都快瞎了。” 言朔顶着萧砚那张清冷昳丽的脸,语气淡定又掺杂了那么点不易被察觉的小得意。 “辰哥,你说话怎么不注意措辞呢,什么叫眉来眼去?”说完,还佯装生气地瞪了江辰一眼。 江辰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便也没再问什么,只是眼神处处透着一股求知欲与八卦欲,不过言朔可没有想给他解答的想法。 终于,话题回到了正轨上来,“阿砚,那天你在车上,我没给你细说,这次是严导亲自打电话过来,跟我说,想请你来演这次的这个角色的。他说,你是最适合的人,没有人比你更契合这个角色。要是你不愿意,最终和成片与他的预期起码会差百分之三十。”江辰掩不住兴奋的说到,声调都不知不觉的拔高了几分。 萧砚不自觉的就应了声“是吗?”说完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现在是言朔。 言朔在旁边看着他的反应,笑得宠溺极了,“好,我知道了,辰哥,我完了亲自打电话跟严导再说一下。” “其实这次的角色跟你以往演的都不太一样,但是这个角色本身就极其有张弛度,而演绎程度决定了他的火爆程度,不过我相信阿砚你肯定没问题的。其实,我越看越能代入,怪不得严导说这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或许,在镜头下你就是他。” 萧砚又忍不住地自然而然就接了一句,“演员这个行业,从来都不是角色去适应演员,而是演员去适应角色。没有什么完全的绝对契合,有的只是倾情演绎。当演员在演绎这个角色的时候,完全是他,这就是最好的呈现。” 江辰有点惊讶,“没想到言老师会和阿砚说一样的话。哈哈哈哈哈哈,我记得当时刚成为阿砚的经纪人,给他接了第一部戏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说的。” 萧砚已经完全适应了,而且莫名有点喜欢上了这种扮演的感觉,有一种隐秘的占有欲被满足了,“那可真是巧了。辰哥喊我小言就行,不必那么客气。” 没道理江辰要喊他阿砚,喊言朔言老师的道理,况且,那一句句“小言”让他有一种隐秘的占有感,像他用自己的名字给言朔打上了独属于自己的标签。他卑劣的贪图着这种幼稚的把戏。 “这次的合作肯定会造成很大的轰动,现在消息还没放出去,,我已经预感到了当粉丝们知道你们一起参演会造成多大的声势了。”江辰语气兴奋,眼神期待。 “萧砚”转头看向“言朔”,“我在知道消息时都很惊讶,更何况是粉丝呢?” 但其实江辰也知道像刚才那样的话,懂得这个道理的人少,能做到的人可能更少。真的去做到让自己完全融入一个角色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更何况,在不纯粹的环境里,没有几个人再有初心。 虽然他总管萧砚叫阿砚,但萧砚的成熟与担当让他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也不仅仅是凭着他在这个圈子里的时间与成就,这些只是他的经历与光环。 他看过萧砚在半夜凌晨三点多一直琢磨剧本的样子。他见过在这个基本上都只用电子ai剧本的时代,萧砚从来都是主用纸质剧本,电子ai剧本用来辅助,一遍一遍的去寻求两者之间的最佳组合。剧本上满满的都是不同颜色的标志与注解。他见过就连导演都说可以了的时候,萧砚还在一次一次的精雕细琢角色的每一分表现…… 尤其现在的圈,多得是只为了流量和红的偶像去涉足演艺圈。他们只是为了出圈,而角色对于他们来说就只是垫脚石。他们从来不会去琢磨演绎的角色,只会用着背后的资本施压编剧和导演,让角色更加的契合自己。 第15章 这样一想,他就更觉得有萧砚和言朔这样的存在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了。明明最佳男主角已经拿到手麻了,但从来没有减淡过一分对这个职业的尊重与热爱。 想到第一次知道他要给晨星科技的太子爷当经纪人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疑问,只觉得那太子爷大概率是脑子坏了,来娱乐圈趟浑水。 而看到萧砚之后,尤其是在他身边跟了这么久之后,他才明白了,是他狭隘了。 热爱,可抵成见偏见,可抵流言蜚语,可抵岁月漫长。 “好,阿砚,那就先这样,回头你和严导再亲自联系一下,我再去多了解一些后续相关的事。”江辰说着就站起了身。 “萧砚”淡笑着道了声“好。” 江辰离去后,整个包间里便只剩下了萧砚和言朔。两人不知何时对上了眼,久久没有移开。良久,溢出了两声轻笑,慢慢地,变成了大笑。 言朔边笑着边从口袋里摸了根棒棒糖出来,拆开糖纸,放进了嘴里,糖纸团成一团抛物线般进了角落里的垃圾桶。 看着萧砚投过来的目光,随即开口道,“突然想来两口,但是没带烟,想起兜里有糖,拿来解个馋。” 萧砚看着言朔的嘴唇被草莓色的棒棒糖染红、浸湿,舌尖划过唇角,舔在那颗糖球上,不知怎的,居然有些羡慕起来了,鬼使神差的就来了句,“还有吗?” 言朔看着萧砚那猫儿看到鱼似的眼神,摸了把满兜的棒棒糖,“没了,只有一根,还是去超市买东西找零的。” 萧砚闻言神色也没变,刚准备说一句那算了吧,言朔便直接倾身过来,把艳红的糖果递到了他的面前,“不过,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如果不介意的话。” 或许是知道现在自己是言朔的模样,或许是下意识觉得这里的隐私性一定很强,或许只是不想再压抑那快要把他折磨疯的欲念,萧砚用行动代替了他的回答,直接用嘴巴叼住了那颗糖球,而另一端还捏在言朔的手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鼻尖相触,气息交缠,分不清是谁比谁更错乱。 第11章 间接接吻 萧砚感受着糖果在嘴巴里一点点化开的过程,却一点属于糖果的酸甜味道都没有尝出来,满心满脑都是这是言朔刚刚含过的,他们间接接吻了。 言朔的手轻握在糖棍上,有些冰凉的手指抵着他的下巴,他却感觉那块皮肤仿佛在灼烧似的有些烫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颗糖是言朔含过的,虽然没尝出来属于糖果的味道,不过倒是有一股酸甜中带着点淡淡血味的玫瑰香在他的口腔里蔓延着。他以这样一种光明正大而又私藏隐秘的方式在品尝着言朔的信息素的味道,这让他有一种兴奋到头皮发麻的快感。 他甚至还有些羡慕这颗糖果了,它都能直接触到言朔的唇舌津液,而他还得通过它这个中介,越想越是吃味,顿时眉头就有些微微皱起了。 “怎么了?是糖果不合口味吗?”正莫名嫉妒着呢,言朔温柔的嗓音响起了。 “还不如一颗糖果呢。”萧砚不自觉地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不过幸好只是轻声嘟囔,加上嘴里还含着糖果,听在别人耳里就是一串乱码。 “嗯?”言朔笑得眉眼弯弯的,语气有些不解。 萧砚有点想找补,但话到嘴边却改了主意,他想自私的给自己谋点福利。他像在沙漠中行走了许久的人,渴望极了这一点少得可怜的甘霖,“有点羡慕。” 言朔还是满眼笑意,“羡慕什么?” 萧砚觉得这人可真是,明明自己都知道答案了,还非要让他说出来,“糖果,有我喜欢的味道。”他刻意把最后两个字说的声音很轻、很低。 也不知道言朔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只见他顺着握住糖棍的力把糖果连带着萧砚的手指一起拽到了自己面前,在萧砚不知所以的注视下把糖果放进了自己嘴里。 这下换成萧砚的手抵着言朔的手了,他感觉那块皮肤好似又烫起来了。 但他没有心思去理会,萧砚感觉自己全部的心思都被言朔嘴里的的那颗糖果一起吸走了。 他看着那被他含过的糖果在言朔的口腔里肆意动作,红色的糖汁让那嘴唇染上了一层绯色,比那娇艳欲滴的最艳的花儿还要诱人。 萧砚觉得自己好像被言朔的一举一动下蛊了似的,无法动作,只是两人额头越抵越近,眼看着就要毫无间隙了,萧砚像从梦魇中惊醒的人似的一下子弹开了。 “怎么了?”言朔把糖果从嘴里拿了出来,笑着看向萧砚,“确实,很好吃,也是我喜欢的味道,很喜欢,很特别。” 萧砚在心里暗道了句,“妖精,造孽啊!” “哦,没事,可能刚才凑近了有些热,就离远了一些。当然,也是我喜欢的糖果的味道。” “是吗?”言朔嘴里含着糖果,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清一色的粉红色包装的草莓味糖果,放在了两人面前的桌子上。“喜欢那就都给你。” 萧砚顿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人怎么这么幼稚,亏他还上当了,“不是只有一根了吗?” “忘记了,突然才想起来的。”言朔心不在焉地说到,连一点想要遮掩的心思都没有。 “这些,我不喜欢。”萧砚看着那些和自己吃过的一样包装的糖果,眼神毫无波澜。 “那下次,希望你会喜欢。”言朔说着又把那些糖果塞回了口袋里。随即便起身道,“走吧,出去透透气,不是说有些热吗?” 没等言朔话音落,萧砚便也站起了身,“嗯,走吧。” 言朔走在前面,推开门把手出去,直直地和正从另外一个房间里出来的温江雪、夜阑笙和宫辞对上了眼。 “砚哥,我本想找你一起过来的,谁知电话打不通,我和小雪就先来了,没想到你居然在这,还和言朔一起,宫辞那家伙也没说。”夜阑笙急切的语气里满是控诉,说完还斜睨了旁边的宫辞两眼。 宫辞可不背锅,“你也没问啊,我不得保护一下客人隐私。” 夜阑笙越想越不知道怎么反驳了,索性直接找萧砚当帮手,“哥,你说他是不是欺负我?”但他不知道那壳里的人是言朔,“我觉得没错,是不应该随意透漏客人隐私。” “哥...”夜阑笙顿时就瘪嘴哭上了,哭腔都出来了。 言朔看着夜阑笙那夸张的神态与动作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我只是帮理不帮亲罢了。” “哥,你不帮我,你还笑我。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宝贝了?”夜阑笙语气带着点哭腔道。 不过言朔可不买他的账,“你什么时候成为我的小宝贝的,我怎么不知道?” 后面萧砚看着这要是不打断一下能一直继续的架势连忙出声道,“走了,起码从门里出去再说。” 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样站在这正好堵门了。夜阑笙一看言朔发话了,也没再皮,乖乖的收了浮夸演技。 中午休息时间,宫辞去把门上的休息的牌子翻了过来,几人便一起坐在了大堂里,没再进去包厢。 言朔刚坐下突然站起身道,“要喝什么自己点,我去给你们做。” 萧砚有些吃惊,这人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每次以为了解的多一些了,就会在下一个瞬间让你知道那只是冰山一角。 他觉得他把自己所有的好奇心放在言朔身上都不为过,而恰好,事实也是这样的。 “哥,你什么时候会调酒了?我怎么不知道。”夜阑笙和温江雪异常吃惊地异口同声问萧砚。 “你们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言朔边说着边往吧台那边走。 “那我要草莓红酒莫吉托,小雪你要什么,快点,砚哥亲手调的酒,这可不能错过啊。”夜阑笙说着就去摇温江雪的手臂,还不忘喊上旁边的宫辞,“辞哥,快点啊。” 温江雪拍掉了夜阑笙使劲摇他的手,对已经走向吧台那边的‘萧砚’说,“哥,我要一杯蓝仙奴。” 话音刚落,宫辞便笑着道,“看来我这老板得让位了啊,那来一杯花花公子吧。” 言朔应了声“好,”后把眼光转向了萧砚的方向,直直地忘进了那双墨黑如暗夜又亮如星辰的眸子。 四目相对间,萧砚缓缓道,“你帮我选吧。” “好啊。”言朔笑得漂亮极了,手上也开始了动作。 顿时,整个空间里便只剩下了酒杯,冰块与水的碰撞声。 几人都不自觉地把目光移向了吧台的方向。 夜阑笙看着还不忘与温江雪叽叽喳喳地说,“哎,小雪,砚哥这手法,比专业的还炫啊,我们以前也去过酒吧,但你见过哪个调酒师动作这么干净利落帅的吗?” 温江雪看着言朔的动作也很吃惊,“是啊,这手法,绝了。砚哥到底还藏了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本事啊。感觉这在一起的十几年像白过了似的。” 萧砚心想,你们砚哥可没这本事,也没藏多少你们不知道的本事。 第16章 不过言朔这手法的确是很美,对,就是美。 他的目光移过去之后就再也转不开了。冰块碰撞在杯壁上清脆的声响,液体流进杯中融入冰中的声响,摇晃冰块与液体的声响,再倒入杯中的声响,一下一下仿佛不是响在这方空间里,而是响在他的心上。 言朔动作很快,没一会就做好了。几人看着一杯杯呈现在桌面上的鸡尾酒,眼里的惊叹满的都要溢出来了。领了各自点的酒,话都没说一句,就开始品尝了,毕竟,美味就摆在眼前,谁舍得等待呢。 空气突然安静了那么几瞬,然后开始爆出异口同声的“绝了!”几人好似词穷了一般。 言朔也没理会他们,端着一杯和萧砚同款的酒轻晃了一下,随即低语在萧砚耳边低语道,“蓝色星球鸡尾酒。” 萧砚默默在心里补全了言朔没说完的那句话,“拥有着无限的爱。”说完看向了言朔的方向,刚好言朔也在低头注视着他,两人目光相处的瞬间,流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两人心痒的意味。 突然空气中的味道开始有点变化,作为omega的夜阑笙感受更加强烈一些。 “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吗?还挺特别,虽然是玫瑰花的味道,而且感觉是那种开在雪地里最艳最烈的玫瑰花,但是又有一股很诡异的血腥味。而且越来越浓烈。”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你们都没闻到吗?” 言朔是第一个感受到的,毕竟是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最清楚。但他现在在萧砚的身体里,就很难解释。 夜阑笙突然灵机一动,看着言朔和宫辞,“朔哥,辞哥,是不是你们俩谁易感期来了啊?” 宫辞听到夜阑笙的描述就知道是言朔易感期到了,忙对着“言朔”说,“你这两天没感觉到哪里不舒服?怎么易感期到了还在外面漂?” 萧砚只得替言朔背了这个锅,“这几天忙,忘记时间了,没注意。” 而且言朔现在可不能在外面多待,待的越久越容易露馅,更别说那易感期时的破坏力。 “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了,现在待在外面,不太安全。你们继续聊吧,我和言朔一起来的,我们一起走就行。”说完就拉起了后面言朔的手,他感觉自己握住的手腕那块的脉搏跳动都比平时快很多。 萧砚知道言朔现在很不好受,随即便赶紧道了声,“我们先走了,”就拉着人出门了。 刚走出去,他便感觉言朔的状况越发的不对劲了。 起初的时候还只是淡淡的一股带着血腥味的玫瑰花香飘散着,现在已经极其浓烈了,言朔感觉自己像被泡在一堆玫瑰堆里,快要被血染红了。 味道虽然很浓,但是一点不难闻,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玫瑰的缕缕花香,浓度越来越高,越来越浓,有一种带着罪恶感的隐秘快感。他感觉自己都有点沉醉了。 边走着边说了句,“直接去你家吧,钥匙还在我这呢。” 言朔嗓音有些沙哑地应了句“好。” 第12章 言易感期 萧砚车开得很快,用了比去的时候快一倍的速度就赶回了言朔家里,差点就被交警拿着罚单去追了,但他没有功夫去理会。 alpha与alpha之间的相斥是一个永恒的定律,在顶级alpha之间表现的更加强烈。 狭小的空间里,一丝一缕越发浓烈且逐渐开始暴虐的带着稍显浓重的血腥味玫瑰花香飘进他的鼻腔,甚至窜入了他的脑海。 萧砚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去对抗,他忍着不让自己的信息素露出来,压抑到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本以为言朔现在很难受,应该会“安分”一点。 却没想到言朔直接将自己滚烫的手掌贴到了萧砚后颈的腺体上,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萧砚感觉到了全身酥麻,仿佛过了电一般。 但这感觉可比过电难受多了,因为言朔的手并不是静静地放在上面,而是在一下一下地抚摸,摸得萧砚差点就要握不住方向盘了。 下一瞬,言朔的手却突然拿开了。 “小朋友,你的腺体怎么有点烫啊?”嗓音沙哑,语气带着明显的疑惑。 此刻,萧砚不知道他该作何言语。 就在言朔又准备把手放上来的时候,萧砚开口了: “你想开车吗?” 这下换言朔哭笑不得了。 这话他可不敢接,谁知道小朋友这话里有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不过,他比较擅长见好就收。 当即乖巧道:“哥哥,我好难受,可以快点回家吗?” 萧砚被这一声喊得心尖都颤了颤,他是真的拿言朔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装着冷淡应了句“坐好”。 话音未落,便听到旁边一声轻笑。 此刻,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狭小的空间,才能抑制住某些隐秘又带着欲望的念头像春芽一般疯狂生长。 两人到家的时候后背的衣服已经都湿透了,萧砚看着言朔的那张属于自己的脸上浮上了一层一层的潮红,一双浅琥珀色眼眸幽深极了,也变得凌厉了许多,但那眼尾的红与睫毛的湿却透着无限的情与欲。 言朔一到房间就彻底不再压制了,极其浓烈的信息素瞬间充斥满了整个空间,像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似的有着要吞噬一切的架势。 眼看房间里整齐又有格调的摆设快要因为言朔这狂风骤雨般迅猛的信息素风暴遭殃了。 萧砚回想起了上次自己易感期会受到言朔信息素的影响,便死马当活马医,一缕一缕地把自己的信息素放出去,毫无攻击意味,尽显安抚。 奇异的是,那股躁动真的在遇到冰冰凉凉的带着雪松特有的冷冽的浅淡檀香味时慢慢地平和了下来。 但言朔那双眼里的吞噬之意并没有减少半分,反而变得更加浓烈,紧紧的盯着味道散发之处,眼睛都不眨一下。 像一只嗜血的野兽。 萧砚在那眼神里读出了一种他是言朔圈禁起来的猎物,不容许任何觊觎的占有欲。 这种感觉让他极其的满足,他试图放出更多的信息素安抚萧砚那躁动的信息素,虽起效很慢,但好在能控制一些,总好过让其摧毁一切。 他想他们可能是alpha中的异类,一个alpha的信息素居然会对另一个alpha有安抚作用。 而这,也是独属于他们的,无人会知的最自私、占有、隐秘的爱意宣泄。 “你先随便坐一会。”萧砚去厨房接了杯水端给言朔。“你家里有常备着抑制剂吗?” “有。”言朔接过后,也没有要喝的意思,只是手指轻轻磨砂着边沿,尽管嗓音已经很明显的变沙哑了。 他经历过那么多次易感期,从来没想过会与一个和自己一样的顶级alpha在这个特殊时期一起度过,而他还能忍着不去主动发动攻击,反而会在那股说不上温和,反倒有些凛冽,但又对他而言极其诱惑的信息素的安抚下变得平静。 或许这就是属于他和他的小朋友之间的特殊羁绊。 想到这,嘴角莫名上扬了几分。 萧砚看着言朔唇边的笑意,不知这人都这时候了还在乐些什么。 “抑制剂在哪,我帮你去拿。” 言朔听到萧砚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不过弯起来的嘴角也没彻底放下去,“在床头边的柜子里第二层的一个盒子里。” “好,你再撑一会儿,我马上来。” 萧砚动作很快,没一会就过来了,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异常清晰。 言朔这才注意到,两人刚才太急连鞋子都没换就直接进来了,而萧砚居然还就这样去了卧室,他顿时起了些调笑的心思。 “我觉得,我的地毯可能要被你踩哭了。” 萧砚看着言朔望向自己脚边的眼光,笑了笑,毫不在意地说,“没关系,情有可原,我想它会原谅我,毕竟我可是为了他家主人,要不然,我转头就走也是可以的。” 言朔听出了萧砚话里的意思,生怕把人逗狠了,小朋友撂下他不管了,便顺着回了句“是啊,它的荣幸,我想它也不会嫌弃你,反而会很喜欢你。” “你现在好像好一些了?”萧砚坐到了言朔左手边的沙发上,把手里的抑制剂放到了桌面上。 “是啊,你的信息素的功劳。”言朔笑着回道。 “我想着上次在飞机上时你的做法,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成了。看来,我们对彼此的信息素已经很熟悉了。很庆幸,我能让你不那么难受。”萧砚看着言朔眼尾还没有散褪的红,手指忍不住地放了上去。 言朔有一瞬的征愣,但他没有说话,仿佛是在等着萧砚开口。 “有些红。” 萧砚说着,指尖还磨砂了两下。 言朔感受着眼尾那存在感极强的指尖,虽然给他带来了一瞬的冰凉,但过后便是更加灼热的滚烫,他觉得那块皮肤在那截指尖的触摸下可能烧红了。 想到自己在车上时的做法,不禁轻笑出了声。 第17章 小朋友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记仇啊!不过,他喜欢这样的礼尚往来。 萧砚看这人又在莫名其妙地笑,深感与他有关。 这次,他不想视而不见了。 “怎么了?” 言朔没说话,只是把手又放在了萧砚后颈的腺体上。 良久,才说,“想到了一只记仇的小野猫。” 言朔的手放在萧砚的腺体上,萧砚的手放在言朔的眼尾处。 萧砚没说话,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手底下却不约而同地轻轻摩挲着。 此刻的气氛说不清道不明,但又尽显暧昧。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朔伸出手握住了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拉开了一点距离,对着罪魁祸首说道,“现在可能不是有些红了吧?” 萧砚闻言笑得像开得最艳的玫瑰,“彼此彼此”。说着伸手拨开了言朔放在自己腺体上的手。 “不是我的错,是它的。”甚至还伸出了那截刚才在言朔脸上肆意动作的指尖晃了晃。 言朔看得心痒极了,忍着想捏住那截手指的冲动,“说的好似它不是你的似的。” “那万一它是不受我控制的呢?”萧砚好似逗上瘾了。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有什么样的手。” 言朔觉得今晚的萧砚看起来很不一样,好似褪去了外面那层裹着冰霜的冷,只剩下了最底层的柔和暖。 更是有了几分小朋友的孩子气。 言朔着萧砚那幅言笑晏晏的样子,心里躁极了。 萧砚看着都快把人逗炸毛了,终于收起了逗弄的心思,“虽然有些缓解,但抑制剂还是需要打。”说着拿过了放在桌面上的抑制剂,看向言朔的手臂。 言朔在萧砚的注视下,缓缓拉起了袖子,推到肩部位置。青色的血管隐在白色的皮肤中,在灯光的照射下能看得清每一根的走向与脉络。 萧砚伸手握了上去,明明手下是自己的皮肤,只是换了个人来用罢了,便有着不一样的触感。说了一声“忍着点,可能有点痛。” 言朔看着这人把他当小孩子的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没有言语,只是给了个眼神让萧砚自己体会。 萧砚读出了言朔眼里的意思,轻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怕自己下手重了吗?”说着就动作干脆利落又极其仔细小心地把针头扎进了皮肤,把里面的透明色的抑制剂一点点的推进去。 整个过程其实只是持续了不到十秒的样子,但萧砚却感觉漫长极了,好像过了很久。言朔看着萧砚动作小心、神情紧张的样子,不自觉就笑出了声,不过,被小朋友这样在乎的感觉还真的是很好、很好呢。 “你先去睡一会吧,等会可能还需要打一次,我先去收拾一下屋子,等会再帮你。”萧砚把用过的抑制剂针管扔进了桌旁的垃圾桶里。 言朔确实有些困了,应了声“好”,去门口换了鞋便直接推门进去卧室了。 萧砚看着言朔的背影,直到言朔走进卧室关上了门后他才收回视线,转过身去收拾东西。 刚才在车上一直压制着信息素的散发出了不少汗,回来也一直忙着,他这才想起来两人都出了汗,而且衣服有点湿。他立马又走向了卧室,想去提醒一下言朔先洗个澡再睡,要不然会感冒。 刚推开门,便听到卧室自带的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房间里还飘散着那股极具侵略性的血腥玫瑰花香。 萧砚顿时便被勾得有些蠢蠢欲动了,低语了句“可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便转身走向了浴室。 两人在一墙之隔的同一个空间里不约而同的做着相同的事,解着相同的欲,贪着相同的念,落着相同的汗,喘着相同的气,迷离着相同的眼眸...... 言朔洗完澡后实在撑不住疲惫的身体了,头发都没有擦干,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就睡过去了。 萧砚洗了澡,随意收拾了一下屋子后,便进去了言朔的卧室。 毕竟,言朔这里睡觉的地方就只有这么一处。缓步走过去坐到了床边,一低头就看见言朔的头发还有些湿,发梢甚至还有点水珠,忍不住的就嘀咕了句,“怎么就不好好照顾自己呢?”睡熟了的言朔不知怎么突然接了句“有你啊。” 萧砚以为言朔醒了,结果不管仔细看多少眼看到的都是一双紧闭的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层淡淡的阴影。 萧砚笑着摇了摇头,走进浴室去,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回来蹲在床边,在不会惊醒到言朔的情况下给他动作轻缓地擦头发。柔软的黑色发丝触在他的手指上,光滑又细腻。 摸着手底下细腻丝滑的发丝,他忽然很想看看言朔留长发的样子了,不知会是怎样的迷人姿态。 擦干了发梢的水,又用毛巾捂了好一会后,萧砚才拿开了手,把毛巾放进浴室后,便回来躺在了言朔的边上。 刚才那一番折腾,他也有点困了,躺下没一会便睡着了。整个房间里只留下了两道参差响起的清浅的呼吸声,一起一伏的互相交叠着,像一场无人知的隐秘纠缠。 言朔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软,星星点点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穿窗而过照射进来让他足矣看清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一转眼就看到了旁边正熟睡着的萧砚,明明是自己的脸,可这样看为什么那么好看呢,一种让人心痒的悸动。 他睡着的时候把整个被子都占了,导致萧砚没什么盖了,而这人也一点没打扰他,就那样睡了过去。恰好今晚夜里有点风,生怕他着凉了。 言朔连忙把被子从自己身上拿过给萧砚盖上了。他的动作已经很轻柔了,却没想到还是吵醒了萧砚,微微撇了撇嘴,含着笑意道,“怎么不盖上被子就睡了?” 萧砚睁着一双惺忪迷离的眼,嗓音也是刚醒时特带的沙哑,“不忍心吵到你。” “那你怎么不重新拿一床过来,今夜有风,万一感冒了怎么办?还说我不注意身体。”言朔语气有些严肃。 “你那时候听到了啊?我说你怎么会回我。我又不知道你家里有几床被子,也懒得折腾,洗完澡就睡了。”萧砚语气软软的柔声道,像个在认错的孩子。 言朔:“是我的错。只顾着自己难受了,忽略了你。不过,我家里好像确实也只有这一床被子。我一个人住,用不了那么多生活用品,只是会定期采购罢了。” 萧砚:“以后还是多备着点吧。万一以后像这次一样有用了呢?” 言朔:“我家里不会有别人来,除了你。” 萧砚有些承不住这话里的意,他下意识的避了话题,只能随意道了句,“万一呢?所以还是备着吧。” 言朔一想也是,可能不久以后就不是他一个人住了,确实是得备着。“好,我记着了。” 萧砚掀开刚被言朔盖上的被子下了床,“你要喝点水吗?我帮你去拿。” “我和你一起去吧。”言朔也下了床。 “好。”萧砚笑着应了声。两人也没开灯,就顺着月光推开门出去了。 暗色的夜、微弱的光,无尽的想要喷涌而出的欲望都将被掩藏在其中,像一场盛大而寂静的喧嚣。 第13章 疯狂的夜 “给,”萧砚接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递给了言朔。言朔伸手接过,两人的手指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巧合,相触了那么好一会才缓缓分开。 言朔接过水杯后立马就喝掉了一半,嗓子的干涩也缓解了许多,直到这刻他才想起来他是起来找水喝的。“今晚的水好像格外的甜,”喝完端着杯子冲言朔扬了一下。 “是吗?你家的水甜不甜我可不知道。”说着还端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口,“好像是有一点,或许你家的水有什么新配方?”言朔看着这人明知故懵的样子,“是有,不过我家专属。” “那看来我是无福消受了。”萧砚说着还叹了两口气。 气氛有些刹那的安静,两人都没有言语,只是在微弱月光的暗夜里相视而笑,也不知对方是否看得到,但想在你面前展露笑颜。 突然,一股浓烈的躁动不安的血腥玫瑰花香又充斥满了整个空间,在带动着周边的物体作响的同时也在席卷着萧砚的感官。“可能刚才打的那支抑制剂的效用已经过了,你稍微等会,我再去拿一支。” 刚转过身,脚还没踏出去,就被人拉住了手腕,力道有些大。萧砚却好似根本没感受到手腕处传来丝丝缕缕的痛感,只是又转过头嗓音温柔的说,“嗯?怎么了?” 言朔没有立即开口,在过了好几瞬之后,才气息微乱地说道,“不打抑制剂,我不想打抑制剂。” 萧砚看着言朔不知怎么就小孩子心性起来了,虽觉得有些稀奇,但现在不该是任性的时候。 “不打抑制剂你要自己扛过去吗?别动,我去拿。马上回来。”萧砚语气有些严肃。 但没想到言朔不仅没放开拉着他的手腕,反而顺势把他扯到了自己跟前,没收住力,两人的肩膀撞在了一起。离桌沿有些近的言朔直接重重地撞到了腰,忍不住地痛呼出了声,“嗯...” 第18章 萧砚立马就上手掀起了言朔的衣服,借着微弱的月光去看,果不其然,青紫了一大片,也顾不上说他,赶忙问了句,“医药箱在哪?我去拿。”说完便使了些劲想把手腕抽回来,却没想到握在上面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萧砚又觉自己刚才语气有些冷,便把嗓音放柔了一些,“听话。”却没想到言朔低哑着嗓音,紊乱着气息说道,“咬我,标记我。” 短短的五个字让萧砚觉得自己不能思考了,alpha与alpha之间是不可以标记的,这是共识。虽然说上次两人的做法是有些违背常理,但那是因为在飞机上没有抑制剂迫不得已。 而眼下的情况是不需要这样解决的。而且他不敢确定一个alpha真的去标记另一个alpha会有什么后果,况且言朔这易感期明显比自己上次还要来势汹汹的多。 下意识便想要拒绝。 言朔却仿佛读出了他眼里的疑惑。 “我知道alpha与alpha之间是不能标记的,但是我想我们是不一样的,不是吗?既然我们彼此的信息素可以对对方起到安抚作用,我们也咬过彼此的腺体,那为何不更疯狂一点,试着再一次狠狠地刺入犬齿,注入信息素,标记我呢?” 言朔语气有点低沉,微弱月光下的夜也很暗,萧砚觉得自己好似在被恶魔蛊惑,且他心动至极。有些想法,如果没有,那就永远不会出现,但一旦开始冒尖发芽,就会慢慢的长成参天大树,势要戳破天际的那种。 暗色的夜晚总是会让人变得荒唐。 虽然抑制不住的心动,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萧砚还是再一次和言朔说明,“那万一alpha之间的标记会出现什么不可逆的严重后果呢?” 言朔低沉中掺了些焦躁的嗓音响起,“确实,按理来说alpha之间是不能标记的,alpha也没有生/殖腔,标记了也不会怀孕,但是想必也不会出现什么不可逆的后果,要不然上次我们互咬对方早就出现端倪了。顶多只是标记的过程中被标记的一方会受到极致的疼痛罢了,但是,我不在乎。” 萧砚望着言朔,认真地说道,“我没有真的对谁做过标记,可这好像是刻在alpha基因里的本能。而它告诉我,这虽然是一个很美妙的过程,但它会因为你是alpha而有完全不一样的反应。我不想让你那么痛。” 言朔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地笑着道,“我不在乎那点痛,相反,我渴望着这一场疯狂的标记,我在邀请你在我的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萧砚不知道是这夜有点醉人,还是眼前的人。 但无疑这段话彻底点燃了萧砚那颗早就悸动不已的心。他的内心,他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与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咬上去。 终于,萧砚以一种极快的、带着点凶狠的动作揽住了言朔的肩膀,只听耳边一声低语,“你可真沉得住气。” 言朔说着就把自己的脖颈往萧砚的嘴边送近了两分,扯了一下衣服下摆,让alpha那不是很明显的腺体彻底显露了出来,在月光下都能窥见几分形状。 萧砚知道omega的腺体在发情期会发红发肿,却没想到言朔的腺体看上去也有一些微微的红。言朔可能看出了他眼里的疑惑,开口解释到,“没关系,这是我打了抑制剂的正常反应,不用在意。” 萧砚把揽着言朔肩膀的手腾出了一只,摸上了那块有些泛红的腺体,有些微微的发烫。手指在上面磨砂了两下后,把嘴唇触了上去,伸出尖利的犬齿刺破了那块皮肤。那一刻,萧砚感受到了一种头皮发麻的刺激与兴奋。 他的口腔被一股极其浓烈的玫瑰花香所侵占,但又感觉渗进了丝丝缕缕的血,温热的,微腥的,但绝对美味的,仿佛在引诱着他去那里尽情肆虐。他忍不住的试图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慢慢的注入。突然,言朔嘴里溢出了一声闷哼“嗯...” 萧砚立马止住了动作,“怎么了,是不是很痛?如果很痛的话,那就算了。”等了两息后,“没关系,这点痛还是忍得了的。” 萧砚闻言便也不再犹豫,犬齿更深的刺了进去,冷冽冰凉的雪松触碰到雪地里最艳丽娇嫩的野玫瑰便一发不可收拾。 红色的玫瑰花瓣滴落下一滴一滴艳的似血的水珠,染红了白的一尘不染的雪松。雪松好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纠缠着玫瑰花瓣,试图可以让其滴出更多的津液来。玫瑰花瓣也一点都不吝啬,没一会便彻底染红了雪松,连一点白都再窥不到了。 血腥味的玫瑰花香与独属于雪松的檀香纠缠、混杂在一起。萧砚说不上是一股什么味道,但异常的诱人又带着点罪恶感。 渐渐的,越发浓烈。血红的玫瑰绽开了一片片花瓣,有艳红的血不断地流淌下来,滴答滴答。然后把那一株雪松卷进了自己的花蕊里,裹起来,血液渗了进去,枝叶被染红,融为了一体,在罪恶的国度里翻涌、沉沦...... 言朔感受着脖颈上的刺痛与信息素通过腺体注入自己体内引起的颤栗,觉得自己就像快要溺亡在海里的人,而萧砚就是那片海域,卷着他一层一层地起伏。 这场标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言朔感觉自己的腿快要站不住了,萧砚才放开了他,嘴唇终于离开了那块皮肤,手从肩部下移到他的腰肢,然后紧握住,“怎么样?有缓解一些吗?” “易感期的症状有好一些了,信息素也不再那么暴虐了,看来我们还真是alpha中的异类啊!”言朔手撑着萧砚的肩说道,“就是很痛,痛的刺骨,但也爽得发颤。” “那有什么关系,是异类也好,是怪物也罢,不都是我们吗?没什么会因此改变,不是吗?”萧砚回笑道。 言朔:“不,还是有些什么变了。比如,疯狂,比如,欲念,比如,罪恶......” 萧砚觉得今晚这夜和人都醉人得很,他不想再那么清醒,那么苛求自己:“是啊,且我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言朔:“我也是。” 言朔:“开个灯吧,这样的黑夜过于让人迷醉。而且,我得看看腺体那块是不是破皮了,我现在觉得火辣辣的疼。” 萧砚轻笑了两声,语气带着点歉意,“抱歉,我没忍住,力道可能有些重了。”说着就移步到门边去打开了灯。 在黑夜里待久了,强光的照射让眼睛有一瞬的刺痛,萧砚刚闭上眼,便感到一双冰凉的手搭上了自己的眼皮,过了好几秒,恰好是适应光的那点时间后才拿开。 原来这人摸着黑,忍着痛走过来就为了给他遮一下光。他觉得自己今晚真的是要丢盔弃甲了。 萧砚问了句,“那你呢?” 言朔不在意道,“我没事儿,这不就适应了吗。” 开了灯之后萧砚才看清言朔的神态,很不好。突然想起来,这人刚才撞到了腰,说着就直接上手掀起了衣服,腰上的伤比刚才看的时候更严重了,青紫已经开始扩散,在白皙的肌肤上特别显眼。 又看了眼腺体的位置,果然,已经有些出血了,暗自懊恼了两下,便对言朔说到,“对不起,我没控制住。我扶你去沙发上坐会,我去拿医药箱。” 言朔乖乖应了声,“好,医药箱在书房书架旁边的柜子里,打开就能看到。”便由着言朔扶着他去坐下。 感觉刚过了不到一分钟,萧砚就拿着医药箱从书房里冲出来了,然后直接单膝跪在了他面前,“你自己撩一下衣服,我帮你上药。” 言朔闻言缓缓撩起了衣服,露出了那大片青紫,萧砚动作轻微且熟练的开始上药,整个过程,言朔都没有哼一声,好似受伤的不是他似的。倒是萧砚看上去神情严肃极了,好像在修复什么国家一级文物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没事,就是一点小伤,不必那么紧张。”言朔觉得他这个受伤的人反倒还要安慰给他上药的人,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萧砚听完只是抬了一下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手上的动作微微加快了两分,神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言朔看着不自觉就溢出了两声轻笑。 看完了腰部的伤后便转战脖颈,看着那片红肿,萧砚这个罪魁祸首恨不得掐死自己。突然,言朔捏了一下他的手,“这不就是印记吗?属于我们的。” 萧砚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动作细致的开始处理伤口,神情又回到了最开始的严肃,且更加凝重。 言朔:“稍微处理一下就好了,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再来一次。” 萧砚:“好,我先止一止血,让伤口看上去不那么狰狞。” 言朔:“我想,这只是一个适应过程,毕竟,以后还有无数次。” 萧砚:“你是以后易感期都不打算用抑制剂了吗?” 言朔,“有何不可?” 萧砚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人看着清冷又斯文,没想到皮下居然那么疯。 萧砚:“那你便自己扛吧,倒是省了抑制剂了。” 言朔笑了两声没说话,只是笑容逐渐扩大了。 第19章 ...... 第14章 丝巾诱惑 熟睡的人突然开始有些不安分起来,旁边的人好似没睡一样立马伸出手触上了那块皮肤,摩挲几许,换了嘴唇,慢慢厮磨,终于,犬齿刺入,只是动作轻了几分... 窗外,树梢在微风中缓缓地摇曳着,都不敢放大了声响,生怕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月亮都悄悄的隐进了云层里,仿佛有什么不能看的事要发生似的。 一切,静谧而又美好。 房间里,只听到此起彼伏的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夹杂着时不时溢出的一两声难忍的低吟,性感又魅惑。 …… 晨光偷偷溜进了屋子里,映在了床上熟睡的人身上,慢慢轻抚上他的脸庞,好像在叫他起床。 一声轻哼打破了这清晨的寂静,“嗯...”,言朔躺在床上微微伸了个懒腰,动作没敢太大,怕吵醒熟睡的萧砚。 昨晚两人折腾了大半宿,尤其萧砚还要照顾他,睡得更晚一些。 言朔觉得这估计是自己经历过的最舒服的易感期初夜了。 以往的易感期里他几乎从来都没有合眼的机会,等熬到易感期结束,整个人都狼狈不堪,哪能像现在这样睡饱了再醒呢。 想到这,他便转过头去看他的“小朋友”,却发现他几乎把整个头和脸都埋在了枕头里,只剩下两根呆毛露在被子外面。 言朔没忍住,朝着两根呆毛轻轻吹了一口气,它们便左右摆了摆,显得颇为活泼可爱。 他不忍心叫醒萧砚,在那两根呆毛上落了个轻吻便下床了。 走到卫生间里,眼睛往镜子上一撇,便顺便呆愣在了原地,居然换回来了! 他没想到这来回居然都能这么不打招呼,且毫无预兆,他还没享受够呢,真是的! 他顺手摸了一把后脖颈,发现那里光洁一片,再掀起衣服下摆,腰上也没有任何淤青的痕迹。 言朔暗自骂了自己一声后,便又赶紧从卫生间出去奔到了床边,轻轻地拉下了萧砚盖的很严实的被子。 动作很轻,却还是把人吵醒了。 “嗯?”萧砚眼睛都没睁开,哑着嗓子问了一声。 言朔揉了两把萧砚的头发,给他把头顶那两根呆毛顺下去了:“快起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萧砚还没彻底清醒,有些不知所然,“伤口?我身上哪里有伤口?” 直到他睁开眼眸,看到了言朔的脸之后,“这,什么时候换回来的啊?” 说着便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间不小心拉扯到了腰间的伤,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言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回来的,醒来之后就这样了。”话音未落,便去客厅拿昨晚用过之后放在那里的药了。 没几秒钟,言朔就回来了,“把衣服掀起来,我给你抹药。” 萧砚无奈地苦笑了两声,手下不紧不慢地掀着衣摆:“我觉得我好冤枉啊!” 言朔手指蘸着药膏仔细地在萧砚腰间的伤口处涂抹着,就连眼睛也都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哪里出错了。 抹完了之后才开口道:“怪我!着实是没想到换回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萧砚:“是挺突然的。不过换回来也好,避免了很多麻烦。”最重要的是能让他心里的欲念涨的慢一点,而且他很高兴痛的人是他,不是言朔。 言朔点了点头,问:“你要先洗个澡吗?” 萧砚想起两人昨夜折腾了大半宿,应了声:“嗯,要。” 言朔:“好,我去给你放水。你脖子后面有伤口,不能淋浴。” 萧砚这才想起来他自己昨晚咬了言朔的腺体,还不止一次,咬得也不轻。而现在两人换回来了,那伤口可就全在他身上了。 疼,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可,这要怎么解释呢? “你觉得我在夏末初秋时节围个围巾或者穿个高领衣服合适吗?” 萧砚本是调侃一问,却没成想言朔居然很认真地思考起来了,一分钟后,还直接给了他另一个更好的方案:“丝巾,合适!” 这个答案倒是让萧砚有些没意料到,因为他从来没有用过丝巾这个配饰。 “丝巾,你确定?”他也并不觉得他可以驾驭这个东西。 言朔看着萧砚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想采用这个方案。但他已经连要怎么给他搭配衣服都想好了。 所以,言朔开始忽悠了。 “在这个时节,围着围巾或者穿着高领衣服会夸张到让别人不得不注意你的脖子上有什么必须要遮住的东西。不过,其实我更想看你露出脖颈上的咬痕的样子。” 那样,便不会再有人觊觎。 后面的话言朔没有说出来,但萧砚却从言朔的眼神里读到了更强烈的情绪,炙热又带着想要吞噬一切的欲望。 这样的眼神他无法回应,只能视而不见。 而萧砚也确实没想到有什么别的更好的方法,那便只能用丝巾了。 不过,前提是他必须出门的情况下。 毕竟,他自己本身就在易感期,再加上言朔也在易感期的影响,现在体内的信息素极其不稳定,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 萧砚正在脑海中一一排除需要出门的理由,言朔就开口打断了他。 “怎么突然变成小木头人了?”说着还伸出手戳了他两下。 “没有,在想一些事情。”萧砚对言朔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人是专爱逗他,还是本身就这么孩子气。 “不管什么,都别想了,现在你需要静下心来,然后去泡澡。我去帮你放水,好了叫你。”话还没说完,人就出去了。 萧砚一声“好”卡在喉咙里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言朔动作很快,一会儿就好了。 “注意脖子上的伤口不要碰水,有什么不舒服或者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喊我。”他还是怕小朋友会不小心碰到。 萧砚却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说完头也不回就出门去了,快得跟言朔刚才的速度有得一拼。 言朔看着萧砚的背影,笑得温柔又宠溺,低声呢喃了句“还说自己不是小朋友!” 其实,需要洗澡的不止萧砚一个人,言朔又何尝不是折腾了一夜呢。 结果,脚刚踏出卧室门口,萧砚的手机就响了。 言朔走近了过去看到是萧砚的经纪人江辰打来的电话。 他犹豫了一秒,没有接,然后直接坐到床边静静地等它响完。 电话铃声刚结束,紧接着短信就来了。 还是江辰发过来的:阿砚,你在哪里?看到消息回我电话,我有急事找你。 言朔直觉可能出什么事儿了,不然江辰不会这么急。 他立马拿过自己的手机给宫辞发了一条信息:查一下萧砚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宫辞回复的很快:萧砚?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一连四个问号可见宫辞大早上的被如此打扰,多少有点懵逼。 言朔只能又回了一句,说得更明确了一些:这两天与萧砚有关的所有资讯、新闻、报道,尤其是小道消息,一个都不要放过。 宫辞的脑子已经上线可以正常工作了:好,我马上查。 不用言朔说,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言朔也没心思去洗澡了,只想等着萧砚出来。 要是感应系统的所有功能都恢复正常,跟在之前世界一样的话,他就不会这么无助,只能安静等着,除此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了。 萧砚泡完澡,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结果,刚出来,就看到言朔皱着眉头,神情间充满了无奈,还带着点隐隐的悲伤。 萧砚连头发上的水珠都没来得及擦干,就快步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怎么突然这副神情?” 听到萧砚的声音,言朔才回了神,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幅上好的美人出浴图。 纯白色的浴袍穿在萧砚的身上,更加映衬的皮肤白皙。 头发没有擦干,还残留着些许水雾,发梢在不断地往下滴水,滑过俊美面庞后,砸在了肩膀,流到了锁骨,又浸湿了胸口,然后隐没在了衣服里面。 其实,比这更诱人的场面言朔早都见过了,但是,还是不可抑制地沉沦在这心中的欲念掀起的飓风里。 其实,只不过是一瞬,言朔却感觉仿佛已经好久,久到足矣他完成一次沉沦—溺亡—清醒的循环。 “没什么,在想一些事情罢了。”说着直接拿起了萧砚的手机递给他,“江辰刚才打电话过来了,应该是有急事找你。” 萧砚并不记得这两天有什么工作安排,而且江辰和吴洲一般都不会在他易感期的时候轻易找他。 不过,还是接过了手机,立马给江辰回拨了过去。 刚响了两秒,江辰那边就接通了。 “阿砚,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江辰的语气很急,恨不得能直接传送到萧砚面前。 第20章 萧砚也知道很急,但他现在没有办法告诉江辰他在言朔家里。 “去宫辞那边说吧,近一点,我马上过去找你。” 江辰:“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萧砚甚至觉得他下一个动作就是直接拿车钥匙出门了。 “需要我陪你去吗?”言朔不知什么时候起身站到了萧砚旁边,手里还拿着一条纯黑色的丝巾。 萧砚看到言朔手里的丝巾直接愣住了,甚至都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言朔看到萧砚的反应,笑了笑,又问了一遍:“需要我陪你去吗?” 萧砚有些窘迫,佯装镇定地咳了两声,“没事儿,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言朔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个答案,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了手里的丝巾,问萧砚:“那这个,需要我帮你吗?” 拿起来之后,萧砚才注意到,这条丝巾的材质和普通丝巾不一样,有点像是纱的质地,却又不那么透,上面还有星星闪闪的银点,好像是料子本身自带的。 而且,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条丝巾更适合做眼纱。 遮得住眼底的光,却压不住心底的欲,朦胧,神秘,却越发想让人靠近。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江辰那边还有急事等着他呢。 “貌似,是需要的。” 言朔闻言,直接从萧砚身后绕到了萧砚前面来,将手里的丝巾放到了萧砚手里。 “小朋友,先把头发吹干。”手直接放到萧砚头上摸了两把。 言朔把吹风机拿过来后,就认真地帮萧砚吹着头发,一缕一缕,一丝一丝,连一滴水珠都不放过。 萧砚在吹头发这件事上少有的没耐心,以前都是把头发擦得半湿不干之后任它自己风干的,这还是长大之后有人第一次这么细心地帮他吹头发。 “好了,干了。”言朔的手不安分地又放在了萧砚的头上,他是真的很喜欢小朋友的头发的手感。 很细腻,很丝滑。 “易感期的时候,身体各项指标都会下降,头发一定要吹干,不然会感冒的。” 萧砚没说话,只是淡淡笑着,看着言朔。 言朔却从萧砚眼里读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但他就是不顺他的意。 “知道自己是小朋友就好,以后我都帮你吹头发。” 看着这人一本正经地曲解自己的意思,萧砚倒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帮我找身衣服吧,我怕江辰等急了。” 言朔也很急,但架不住小朋友太好玩,一下子没忍住。 “好,有颜色要求吗?” 萧砚:“没有,合身就行。” 虽然有了上次在言朔的衣柜里找衣服的经历之后,萧砚已经知道言朔的衣服自己大部分都能穿了。 但他还是很想知道言朔会给他找什么样的衣服。 言朔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过来了。 好了,答案揭晓。 是一件黑色的衬衫和一条黑色的休闲裤。 上面还有跟丝巾同款的银色星点,不显眼,却又比纯黑色多了几分质感。 萧砚:“一身黑?” 言朔:“怎么,不相信我的审美?” 萧砚:“没有,只是突然觉得我的头发颜色不太配了,这身装扮配纯黑色的发色应该会更酷。” 言朔:“不会,很配。” “好了喊我,我帮你系丝巾。”言朔说完就出去了,还贴心地给他关上了卧室门。 萧砚越来越觉得言朔好像真的把他当成需要照顾的小朋友了。 还真是,有些无奈呢。 但他却又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会好奇、期待他的每一个举动。 萧砚换好衣服后,拿起了言朔刚才放在床上的丝巾,直接打开了卧室门,没想到言朔哪儿也没去,只是静静地斜倚在门口。 “好了。”说着将手里的丝巾递给了言朔。 言朔接过了丝巾,萧砚也没松手,两人却离得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气息相缠,萧砚松开了手。 言朔却又走近了一步,近到两人的胸膛之间不足咫尺,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感觉到彼此的气息。 终于,言朔的手动了。 丝巾触碰到脖颈的那一瞬间,萧砚的心跳得更快了。 甚至他怕自己的皮肤也会泛红,但所幸,它还没有沦陷,比他能坚守。 结果,下一秒,感受到的不再是丝巾的冰凉质感,而是嘴唇的温热湿润。 言朔在萧砚的腺体上印下了一个轻吻。 轻得像羽毛轻拂,却挠得他的心痒的发颤。 而言朔却不满足于此,一下又一下地开始轻吻起来,手居然还在“认真”地系丝巾,就连打结的时候都没停顿一下。 系好之后,言朔的嘴唇才停止了动作。 “小朋友,放松点。” 萧砚本以为是解放,却没想到是更深的上瘾。 此刻,就好像落潮流进了深海,正在蓄谋一场更大的海啸。 没人,能防得住。 第15章 绯闻热搜 言朔一句话让萧砚本就摇摇欲坠的堤坝彻底坍塌。 他感觉自己的脖颈瞬间不会动了似的,直接僵住了,而言朔的动作却还在继续。 甚至,变本加厉。 湿润温暖的舌尖,轻轻舔舐,留下了不轻不重的暧昧痕迹。 终于,萧砚忍不住了,伸出手抵在言朔胸口,将人稍微推远了一些。 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后,萧砚才感觉自己可以正常呼吸了。 但此时,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在面对言朔的时候,他永远无法做到保持绝对冷静,并随时侃侃而谈。 这样的萧砚却让言朔觉得异常可爱。 “小朋友,别发呆了,你再不出发,江辰都到了。” 萧砚很想说一句:你不突然吻我,我也不会发呆。但出口的却变成了:“哥哥,你犯规了。” 这次,嘴巴比脑子跑得快,不过,他也很想知道言朔会怎么回应。 而这个答案他也确实没有预料到。 言朔:“小朋友太诱人,没忍住。”说完后伸出手摸了一把萧砚的头,轻声说道:“那哥哥下次改好不好?”语气温柔,让萧砚的心底里泛起了浅浅的涟漪。 这下,彻底把萧砚难住了,他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索性,直接略过这个话题了,就当自己刚才没有嘴快。 “我先出门了,下次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到了玄关处,弯腰,穿鞋,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在里面。 萧砚走后,言朔刚准备去洗澡,宫辞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朔,在说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言朔:“说。”语气清冷,完全没了刚才跟萧砚说话时的温柔。 不过,宫辞倒是早就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你现在和萧砚在一起吗?” 言朔:“他刚走。”说完又补了一句:“在此之前,我们都在一起。” 宫辞倒是突然松了一口气:“没在一起就好,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说呢。我查到了,……” 就在他刚要说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言朔突然插了一句嘴:“忘记说了,他和江辰现在都过去你那边了,应该快到了。” 宫辞一下子没忍住,爆了个粗口:“我…,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啊!!你让我出门办事,我现在还在外面呢,你让他们过去蹲大门口吗?” 言朔:“哪里是我让他们过去的,是小朋友说要去那边的。” 宫辞:“萧砚说的?” 言朔:“是啊,可能是因为你那边正好处于居中地带吧。不然,你以为,我很想给你们创造相处机会吗?” 宫辞:“你们可真都是我祖宗,你是,他更是。” 言朔:“这话我爱听。” 宫辞从言朔的语气里品出了一种“你小子会说话就多说点”的意思。 他也不想再找虐了,正准备开始说正事,言朔就开口了:“我感觉,你最好在回去的同时快点把发生什么事儿了说清楚,不然,回去晚了的话我家小朋友就真的要蹲大门口了。你忍心我可不忍心。” 宫辞在电话那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言朔这一口狗粮塞得他都快心肌梗塞了。 不过,该说的正事还是要赶紧说的。 “有狗仔记者拍到了萧砚和新晋小花洛璃雨牵着手在酒店出没,疑似是在开房……目前还只是没有证实的小道消息,但再过不久,那些营销号上线之后,就会变成热门八卦,直接冲上热搜了。” 言朔听完宫辞说的之后眉头都皱紧了,“你在哪查的消息?” 宫辞:“找了在报社认识的熟人,经过多方打听才查到的,怎么了?” 言朔:“什么时候拍到的?” 第21章 宫辞:“就在我们去赛车场的那天晚上。” 言朔听完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嘴角扯出了一抹轻笑:“行了,我知道了。别的我来查吧,专心开车。”说完还不等宫辞有反应就挂断了电话。 去赛车场的那天晚上,呵,还挺会挑时间。 他可不记得自己那天晚上有出门,还和女明星牵手去酒店开房了。 别人不知道,他和萧砚知道,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灵魂互换了,在萧砚身体里的是他,言朔。 “小朋友太诱人,什么藏头露尾的鱼儿都盯着他,他可得把小朋友看紧了。” 言朔刚准备放下手机去洗耽搁了好久还没洗成的澡,宫辞的短信就过来了:“你知道什么了,我还没说完话呢,你就挂我电话。” 言朔回了他冷漠的两个字:“假的。” 宫辞:“你怎么知道是假的,那天晚上你又没和萧砚在一起。” 言朔心说:“他是没和萧砚在一起,可他在萧砚的身体里啊。”不过,打出去的字却是:“专心开车不要玩手机,我可不想亲人两行泪。” 打完字后手机扔到一边,直接进浴室去了。 * 萧砚出门的时候,还是开的言朔那辆蓝色跑车。 车子开得很快,车子直接在马路上划出了一道道蓝色的幻影,连起来像一条会发光的长链。 他是为了江辰才出门的,此刻,脑子里,却全是言朔,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无限放大,侵占着他脑海中的每一寸空间。 甚至,连一丝气息都不放过。 他在言朔面前,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抵抗力,而,言朔,却每一次都能让他陷得更深。 陷入他亲手编织的“牢笼”,但这里,不是罪恶的深渊,而是欲望最好的栖息之地。 萧砚到的时候,江辰也刚到,没想到的是,宫辞居然也刚刚回来。 萧砚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被业务能力顶尖的自家经纪人抢先了。 “宫老板,好久不见。外出有事刚回来?” 宫辞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温文尔雅的皮,显得为人很和善,颇为好说话。 “是啊,刚好有点事,出去了一趟。倒是不知你们过来,差点就失礼了。”说话间忙掏着钥匙,准备开门。 还不忘招呼萧砚:“萧老师久等了哈。” 萧砚点了点头,说:“没什么,我也刚来,不用客气。”嘴角带着浅浅的、恰到好处的笑。 他倒是感觉今天的宫辞给人的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太和善,太温顺,太好说话,显得多少有点假。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但是,alpha的第六感一般很少出错。 他不知道的是,前不久,宫辞差点被言朔喂狗粮喂到心肌梗塞,缓过来后,太过于想要掰回一局,以至于有点用力过猛,方向还跑偏了。 不过,宫辞自己也没察觉到。 几人进去后,宫辞知道他们肯定是要谈那件事,便直接领他们去上次去的包间了。 好像,那个包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他们几个谈事专属的了。 看来,以后也不用再对外开放了。 萧砚和江辰刚落座之后,江辰就对萧砚说了一句:“阿砚,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还掏出了一叠照片。 而照片上的人,是他,和一个女人。 还不止一种角度和姿势,有牵手的,拥抱的,倚靠的,不过都是侧颜。 萧砚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他好像没有失忆,所以,这是谁? 这么想,便也这么问了。 “辰哥,这是谁?” 江辰:“你,和洛璃雨。”说完你之后,还停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萧砚一眼。 看得萧砚一头黑线。 “辰哥,我可不认识什么洛璃雨。” 江辰没说什么,反倒给他介绍起了洛璃雨:“洛璃雨,娱乐圈新晋小花,最近人气挺高的。23岁,京港人,演员,歌手,被誉为‘天籁少女’,主演过不少大制作的电视剧。” 萧砚:“辰哥,你这调差的还挺清楚。” 江辰假装严肃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我身为你的经纪人的基本职业素养。” 萧砚听到这话,露出了进门之后的第一个微笑,“辰哥,你知道那不是我吧?” 江辰:“当然,你什么样我还是清楚的。再不济地讲,洛璃雨那种的,你也看不上。” 萧砚:“所以,是有人冒充我和这个女明星传绯闻?对他有什么好处?” 江辰点了点头,又轻微摇了摇头:“要说冒充,那也有点太像了。身高差不多,可以说是巧合,但侧脸的轮廓和身材可不是简单的冒充能办得到的。” 萧砚又仔细看了看桌子上的照片,每一张都细细比对过去了。 “这人,乍一看,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仔细看,才能看出些许差别,还是比较熟悉的人才能看出来。” 江辰语气有些沉重:“是啊,所以,他是谁呢?” 萧砚没说话,只是眉头紧皱,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有一分钟之久,江辰才再次开了口:“阿砚,你也别太担心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查出这个人是谁,而是阻止这些照片的发布和这则信息的流出。这条消息,一旦被公之于众,网络,会炸开锅的,而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萧砚:“嗯,听辰哥的,这事你比我专业。” “至于其他的,再慢慢查。鱼儿,总会有浮出水面的时候。” 江辰露出了老父亲般的微笑,欣慰地了点了点头,他家艺人可真是太让他省心了,甚至很多时候,感觉比他这个经纪人都懂事,因为,他也有意气用事的时候,但萧砚,从来都很理智,很冷静。 萧砚突然想起了什么,很急切的问江辰:“对了辰哥,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江辰:“8月7号晚上,怎么了?” 萧砚内心os:8月7号,那不就是他们去赛车场的那一天吗?而那天晚上,他和言朔灵魂互换了。 言朔是绝不可能用他的样子出门和女明星约会的。 但是这事,不能说,说了也没人会信。 他只能找了个别的说辞:“8月7号晚上我一直在家,没出门。” 江辰:“但这个,不好证明。尤其在娱乐圈,你不管怎么证明,都会有人说你伪造证据。他们捏造的那些假象反而会成为他们认定的事实。” 萧砚:“可是,要怎么才能阻止他们发布这则消息呢?”他本事可没大到能影响整个营销号圈子里的运转。 江辰:“目前,我查到的只有三个人手里有这则消息,但现在,消息扩散到什么地步就不知道了。” 两人的脑子都在飞速运转,突然,江辰喊了一声:“有了。” “阿砚,在他们有动作之前,我们可以先发制人。” 萧砚不知道江辰想到了什么办法:“怎么讲?” 江辰:“他们不是要传你的绯闻吗?在他们传之前,你自己传!”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萧砚,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我想,比起狗仔发的营销号,大众应该更相信你发的。” 萧砚还是有点没明白自家经纪人的意思,他自己发自己的绯闻?而且,他哪有什么绯闻呀? “辰哥,我怎么不知道我和谁之间还有绯闻。” 就见江辰非常淡定地看了萧砚一眼,然后,很自然地脱口而出两个字:“言朔。” 吓得萧砚直接一口口水没咽下去卡在了嗓子眼,呛地直咳嗽。 江辰也是被萧砚的反应搞得摸不着头脑,赶紧给他找水喝。 问,遇到一个比经纪人还在乎自己形象的艺人怎么办? 江辰不知道答案,萧砚也不在乎。 他是万万没想到江辰会在这个话题上提到言朔,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但,不可能,他对言朔的感情,他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去掩藏,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他们不会有什么情感上的瓜葛。 萧砚喝了点水,才缓过来,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发现,江辰是不可能发现的,他这么说肯定有别的原因。 “辰哥,我和言朔,两个alpha,哪里能扯到绯闻啊?你这个办法想得,多少有点不靠谱了。” 听萧砚这么说,江辰终于明白萧砚为什么那么大反应了。 “我说的不是那种绯闻,也是,怪我,没表达清楚,不该说绯闻,该说爆料。” 萧砚两眼一黑,他怎么突然觉得江辰的业务水平有点下降了呢! “辰哥,请问,爆料和绯闻有什么不一样吗?” 江辰:“哎,你先别急,你听我给你说嘛!” 萧砚没再说什么,静静地等着江辰的下文。 “你和言朔你不是要合作严导的新电影《嫌疑人的诱惑》吗,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一点,娱乐圈都会掀起一阵巨浪。” 第22章 萧砚这才发现是因为自己太在乎,反而想偏了,不过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有个问题。 “严导的新电影不是半年之后才开拍吗,而且大部分演员也没定,现在能把消息放出去吗?” 江辰:“可以。这个你可得相信我,只要不透露电影名字和剧情内容,放一个你和言朔要合作严导的新电影的消息还是可以的。”说着还拍了拍萧砚的肩膀,“而且这又不是正式官宣,就当生活日常发就行了。” 萧砚和言朔,从来没在公众平台上有过关联,除了那次机场事件之外。一下子要让他发与言朔相关的内容,他倒是有点不知道情怯了。 正在他思考要发什么的时候,他和江辰的手机同时响了。 是微博的特殊提示音。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忙打开手机,准备看是什么推送消息的时候,两人愣住了。 是言朔发的微博。 而内容是: “第一次和萧老师合作,很期待!!!~” 很简单的十几个字,但配图可是一点都不简单。 是一张两人对视的合照,而且构图和光影都很精巧,以至于那张图看上去,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浪漫气息,氛围感简直拉满了。 而这张照片,就是两人在机场那天被拍的。 萧砚的手机里也有,是他在那条帖子下面偷偷存的。 刚发布不过一分钟,点赞就上万了,而1000+的评论还在不断增加。 江辰从手机上移开眼,转头看着自家艺人,说了一句:“真美!”话音刚落,萧砚眼神就变了,也不看手机了,但是也没转过头。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江辰,有点想在脚下抠出一座城堡。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太美了,连他都被蛊惑了,更别说那些网友了。 但,再尴尬,还是要办正事的。 “言朔跟我们想到一起去了,还真是挺巧的。” 萧砚没说话,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江辰拿出了自己金牌经纪人的良好职业素养和招牌微笑:“阿砚,你也不用自己编辑内容了,直接转发言朔的微博就好了,这样一来,还能形成联动效果,引起更大的轰动。” 萧砚早就拿起了手机,点进了言朔的主页,视线停留在那个大大的“+关注”上面。 然后,顿了一秒,直接点了下去。 那行字消失了,但他的心却被填满了。 他不知道这个举动会不会打开潘多拉的磨合,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连锁反应,他只知道,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而今天,可以名正言顺地做。 关注了言朔之后,萧砚立马就转发了言朔的微博,还配上了一句“第一次和言老师合作,很期待……” 除了标点符号之外一模一样,看上去就像是复制粘贴,但更像是情侣官宣。 不过,发送键都已经点出去了,别的,就交给大众了。 萧砚的这条微博一发出去,就上万浏览了,点赞和评论都在快速增加。 就如他们所料,这条消息,爆了! 十分钟后,直接被送上了热搜第一。 #萧砚言朔合作#987278 而且,每一次刷新,那串数字都在变,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大的火的标志。 而热搜第二名的是 #萧砚洛璃雨酒店#32156 热度远远不如热搜第一。 萧砚和江辰甚至都没注意到相关的微博是什么时候发送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进去。 上面最热门的一条,显示的发布时间是11分钟前。和萧砚、言朔的微博发送的时间差不多。 没想到就这样恰巧撞上了。 微博内容跟江辰对萧砚说的差不多,只是用词含糊美化了一点,不过,懂得都懂。 但配图却不是萧砚看到的那些,或者说不该叫配图,而是视频。 视频中能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男的搂着女的走在酒店的走廊上,两人靠得很近。 视频很短,但分辨率却不低,哪怕两人都带着口罩,也能清晰地看到侧脸的轮廓。 这样反倒更让人好奇这两人的身份,看来拍摄和发布的人都是懂怎么才能抓准大众眼球和喜好点的。 下面的评论,很多都在猜男的是萧砚,女的是洛璃雨。 但也有人反驳,说萧砚比视频中的男人高。 没想到对面直接甩出了一张侧脸轮廓对比图,一张是萧砚的,一张是视频中的男人。 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 而那位网友也是异常严谨,发了对比图还不够,又发了3d演示视频,直接将两个侧脸做成了模型,并进行了重合,一条缝隙都没有。 堵得一众网友哑口无言。 但萧砚和江辰却都察觉到了孤寡。 这位热心网友好像严谨地有点过头了,这种东西如果不是提前就准备好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做出来。 就这么点时间,连画个图,导个数据都不够的。 萧砚:“辰哥,看来他们为了黑我,下了不少功夫啊。请这么专业的水军,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江辰:“这不就是狐狸尾巴吗?顺着查,应该很快就查出来了。” 两人又在这个帖子下面翻了翻,很多网友都是猜测。尤其是萧砚的粉丝,绝对不承认她们家萧神和洛璃雨有瓜葛,一个个化身为“铁娘子”,直接和对面撕了起来。 各种甩证据,摆事实,看得江辰是一愣一愣的。 “阿砚,你这些粉丝还挺厉害啊,比我们公司的公关团队做得好多了。” 萧砚笑了笑,没说什么。 拿起手机,点开其中的一条评论,回复了一句:“不要气坏了自己,那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回复完之后就退出了微博界面,顺手关掉了手机。 丝毫不管他的这条评论会让那个帖子炸成什么样。 “好像,结果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好一点呢。” 江辰也被这事整的紧张了一早上,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 “舆论目前都是朝我们这边倒的,就那几个水军应该也翻不出什么大浪。看看事情后续会怎么发酵,再做别的准备吧。” 萧砚:“嗯,让他们都盯着点那几个帖子的动向。” 江辰无奈地看了萧砚一眼:“我知道,我这就去吩咐他们。” 萧砚点了点头,说了句“那我先回去了”。 刚准备坐起身,江辰就叫住了他。 “阿砚。” 萧砚转过头看着他,示意他有什么事快说。 江辰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开口,磨蹭再三,才说了一句“你们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萧砚还以为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是问这个。 看着江辰眼里闪烁着的藏都藏不住的八卦之火,他就莫名奇妙地有点躁热。 身上的信息素也有点不太安分,好像在叫嚣着要冲出身体,他使劲捏了捏掌心,直到掌心一片通红,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才勉强压下去。 “辰哥,身为我的经纪人,不是应该对我的动向了如指掌吗?怎么连我的照片什么时候拍的都不知道?”话里话外都是江辰没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意思。 江辰却是一点也不恼。 他哪是不知道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他就是想问问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 但萧砚好像察觉到了他的本意似的,他也不好再继续八卦下去了。 只能在心里默念了句“顶级alpha的第六感和洞察力太厉害了。” “哦哈哈,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回去查。” 说完,脚底抹了油一般地就快速开门出去了。 只留下了萧砚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包间里。 良久,萧砚都没有动,只是静静地靠着椅子,仰着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开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随之而来的是一句“小朋友,怎么又发呆~” 第16章 溺吻玫瑰 一声“小朋友”拉回了萧砚早已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的思绪。 明明才分开不过一两个小时,萧砚却觉得好像许久未见了。 就连那明显带着调笑的话语都变得亲切了起来,不过,他也确实喜欢这种感觉。 有关这个人的一切,他都喜欢,无一例外。 “你怎么会来这里?”声音很淡,但细细听能听出尾音的上扬。 萧砚没起身,也没转头,仿佛不用猜都知道来人是谁。 “想你了,便来了。”说着顺手关了门,向着萧砚身边走去。 萧砚听着言朔走过来的脚步声,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了。 他从来都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因为一个人的靠近而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而且,那六个字像有魔力一般,急切地往他的骨骼里钻。 第23章 血液在为它们开路,细胞在为他们呐喊。 他忍不住地打了个颤,心却痒得一发不可收拾。 但令他更没想到的是言朔倾身从背后环抱住了他,嘴唇不偏不倚地擦着腺体的位置。 虽然隔着丝巾,但那触感却没减少半分,反而因为丝巾的存在,更添了几分难言的刺激。 一瞬间,他感觉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却还要镇定着。 “小朋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说话间喷洒而出的热气尽数浇在了萧砚的脖子上。 甚至,他还感受到了言朔说话时嘴唇的轮廓在他的腺体上描绘出的图案。 那几个字仿佛不是听到了耳朵里,而是一个个砸在了心口上。 掷地有声,却令他意乱神迷,压抑的情绪也开始冲破枷锁,试图将他淹没。 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或者说,在面对言朔的时候,他总是两难,他不想敷衍,但也不敢真诚,以至于那人想听的答案就被搁浅了。 而他,做了违心的骗子。 久久没等到萧砚说话,言朔好似有些急了,不轻不重地在萧砚腺体偏左一点的位置咬了一口,隔着丝巾,也不会留下印记,却足矣让萧砚感受到一瞬间的“痛”。 刚刚好,唤他清醒。 “在想一些事情。”萧砚被逼的无奈,他怕再沉默下去,言朔的动作会更让他难以控制自己。 “你先坐吧,坐下我跟你说。”说着,还伸出手推了一下言朔搭在自己颈间的头。 动作很轻,好似情人间的呢喃,在此刻的氛围里,更显暧昧。 言朔没动,但也没继续吻他或者咬他,而是问了一个与这个话题无关的问题。 “哥哥,他们注意到你的丝巾了吗?” 言朔一问,萧砚才想起来江辰和宫辞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脖子上围着的黑色丝巾。 宫辞就算了,目前为止,他们见面的次数还没那么多,他也不太了解自己。 可江辰是肯定知道他不喜欢搞这些配饰,甚至,冬天的时候,都不会围围巾。 但刚才两人在一起差不多一个小时,他居然问都没问一句。 只能说,他完全没注意到。 这时,他反而有点庆幸了。 幸好他没问,不然,他还得找个借口解释一番。 “没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言朔终于离开了萧砚的脖子,抬起了头,瞬间,萧砚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轻了好多。 但却,空得有点不习惯了。 不过短短几分钟,他的身体已经记住了这种感觉,并想让它永恒存在。 “没什么,就是看来他们眼神不太好。”言朔说着,拉开了萧砚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膝盖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可又很远,远到他们的眼睛之间隔了一整个世界。 萧砚听到言朔的话后,都有点后悔自己多此一问,明知道答案的事,却非要问个明白,问了,又不知道怎么接话。 真是有点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过言朔好像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说吧,刚才在想什么?”眼神专注地看着萧砚的眼睛,好似要望穿那双浅琥珀色的眸子,将墨黑的星光一点点地撒进去,直到填满它。 “被人传绯闻了,我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认识那样的人,做过那样的事,当事人的侧脸轮廓几乎跟我一模一样,而绯闻当天是我们第一次灵魂互换的时候。” 刚才跟江辰聊这件事的时候还有点生气来着,可现在,在言朔面前说起这些,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态。 他甚至,有点想玩玩。 “所以哥哥,你该不会用我的身体偷偷出门跟别人约会了吧。” 这话一出,多少有点茶又有点作。 第一次这么干,有点不太适应,自己都快被自己恶心吐了。 但他实在好奇言朔的反应。 言朔嘴角噙了笑,动作缓慢地偏头靠近他,直到离他只有一个指尖的距离后停下,在他耳边说了句“玩没玩,哥哥不知道吗?” 这句话说的很轻,几乎完全是气音,但“玩”这个字又说得极重,生怕萧砚听不见。 结果就是,言朔一句话说完,萧砚成了煮熟的虾,从脖子红到了额头。 这刺激,对他来说有点大。 萧砚趁言朔还没转过头,忙在心里告诉自己静下来,退下去。 可他不知道,言朔是看不到,但因为离他太近的缘故,能感受到啊。 “哥哥,你好烫。” 这让萧砚退了一半的红又涌了上来,且比之前更艳了几分。 他哑着声音说了句“别闹”,伸手试图将言朔的头推开。 可没料到,不仅没推开一点,还赔上了自己的手。 言朔在萧砚的手刚伸上来的时候就截住了它,然后握紧,十指相扣。 嘴里还说着“哥哥,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听起来还挺委屈。 萧砚听得无奈,开口却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我可没欺负你。说正经的呢,快把我松开。”说完,尝试了抽了两下手,发现纹丝不动后,索性直接放弃了。 言朔还没占够便宜,一点也不想松。 “小朋友,不是你先问我是不是偷偷用你的身体出门跟别人约会的吗?我可是一直都想听你说正经事的呢!” 萧砚此刻欲哭无泪,他就不该起那个好奇心思,多问那句话。 可事实永远都是,哪怕他知道自己永远都说不过言朔,他也乐意做那个败者。 但此刻,还是承认错误比较好,说实话,手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手腕有点酸,更难言的是,他更热了,甚至,他害怕言朔感受到他脉搏的剧烈跳动。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调侃你。” 虽然跟平时说话没多大的区别,可这话听在言朔耳里,格外的软。 “好了,原谅你了,说正事吧。” 话音刚落,人就坐回去了,只是那手还没松开,只不过是从上扬变成了下垂,而两人的手指还是紧紧地扣在一起。 “言朔,你觉得我们现在像不像是两个小朋友在玩手牵手的游戏?” “小朋友才不会十指相扣,我们是大朋友。” “好,大朋友,能先松开一下吗,我手有点僵住了。”还加了个皱眉的表情,表示他的手是真的僵了。 说完,言朔立马松开了手。 萧砚忙把手收了回去,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发现,有时候对付言朔,需要幼稚一点。 终于,拉扯结束,回归正事。 萧砚:“简单来讲,事情就是我说的那样,不是有人想蹭我的热度,就是有人想黑我,我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言朔:“嗯,不过,想黑你,又想趁机蹭一波热度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消息刚放出来的时候,没人会在意真假,只会吃瓜,而你很红,这代表着这条消息肯定会爆。只要爆了,他就成功了一半。当有人开始找寻真相的时候,这个消息已经在所有人脑海中留下印记了,哪怕它是假的,是被造谣的,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毕竟,他们只是单纯地吃个瓜,最关键的只在于,吃瓜那一瞬间的爽感。而当事情的真相和背后的人爆出来的时候,这则消息已经变成另一个新闻了,那个假的你会成为新一轮的主角,被议论,被关注。这就是网络舆论世界,没有所谓的真相,只有所谓的热度。” 言朔:“所以,这件事情的受害人只有你一个。喜欢你的人,会担心这则消息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不喜欢你的人,会借助这条消息,用更恶毒的言论抨击你,辱骂你,他们,并不会在意你是不是无辜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你,只要是你,够他们泄愤就可以了。” 言朔说了很多,萧砚一字不落地全停了进去,记在了心里。 他,好像很在意他。 虽然这不是一个全新的发现,但这一瞬间的感觉还是让他窃喜。 萧砚:“我同意,所以,我现在反倒有点惆怅,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言朔:“不怎么办,视而不见,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在言朔话音落的那一瞬间,萧砚感觉心里的迷雾瞬间消散了,脑子都清明了不少。 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是啊,越在意,越干涉,反而会给那些人更多的可乘之机,还不如放任不管,让消息自己发酵,最后,等着背后的人下一步的动作。 他们都相信,那些人不会就此收手,反而在伺机给他们准备更大的礼物。 那就看看谁才是最后钓到鱼的那个人了。 不过,经此一分析,萧砚突然觉得,言朔好像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不然,怎么会想得这么周到。 而且,还有言朔发的那条微博。 第24章 他可不相信,是心血来潮发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言朔知道萧砚问的是什么,“嗯,知道了。” “那条微博也是你为了转移注意力刻意发的?” 言朔:“不是刻意,是想。成为对付他们的手段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原因,最重要的,我想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第一次合作。” 萧砚本以为言朔只是为了转移公众的注意力,降低那条消息带来的影响可以发了两人要合作新电影的微博,却没想到,那是他,正大光明地宣告——他们的第一次合作。 他的心瞬间被填的满满的,如同满月铺满了整片夜空,没有遗漏一丝黑暗。 但同时,他有点气恼自己不能回以同样的光明正大,相反地,一个简单的关注,都要等到合适的契机,有了难以反驳的借口,才能实施。 此刻,他很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以至于,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显得有点干巴的“言朔,谢谢。” 回应他的是言朔温暖而有力的拥抱,他将萧砚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永远都不要对我说谢谢。” 未完的后半句“我会永远在你身后,为你荡平所有障碍,我只为你存在。”被他留在了心里,没有说出口。 没有人说话,气氛很安静,又恰到好处的暧昧。 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冲进了两人的鼻腔。 香甜的玫瑰花香混杂着诡异的血腥味,还带了点淡淡的木质的清香,味道,说不出的复杂,却又难以抑制地让人上瘾。 言朔也没想到易感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作,而且,他出门太急,也没带抑制剂,只能扯着嘴角苦笑了两声。 “抑制剂效果有点差,好像该换了。” 萧砚无语地瞥了言朔两眼,怎么这时候了还能有心情贫嘴。 不过这锅帅得倒是异常熟练。 但抑制剂表示它不想背锅,它只是一只普通的试剂而已,能起到一晚上的抑制作用就不错了,还想让它管他一辈子啊!!! 简直异想天开。 明明易感期发作的人是言朔,萧砚却急出了一声的汗。 “走吧,我们先回去,待在这里不太方便。”说着就站起了身,顺便想扶着言朔也站起来。 却没想到言朔就着他的动作,直接将他拉地趴在了他身上。 也不知是刻意地还是巧合,嘴唇恰好落在了腺体周围, 言朔的脖子上没有丝巾,也没有咬痕,能清晰地看到腺体在微微泛红。 接下来就是像昨天晚上一样,紊乱着气息,哑着嗓音说出的一句:“咬我,标记我。” 还是那熟悉的五个字,但此刻的萧砚却不像上次那样无措,反而异常兴奋,甚至,浑身的血液和细胞都在叫嚣着快一点,嘴巴,也莫名其妙地有些干。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想一个嗜血的吸血鬼一样。 就在他正准备动作的时候言朔开口了,“哥哥,我忍住了,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近乎乞求的语气,而且能感受到他在努力压制着的痛苦。 萧砚没再犹豫,低下了头,将嘴唇彻底印在了那片滚烫上,慢慢地摩挲了两下后,快速地将自己的犬齿刺了进去。 可能是用力过猛的缘故,言朔没忍住溢出了一声闷哼,就在他停下来想要放轻一些动作的时候,言朔开口了。 “不要停。” 这三个字像催化剂一样,让他的动作不自觉地更加重了两分,他的口腔瞬间就被一股极其浓烈的带着点血腥的铁锈味的甜甜的玫瑰花香占据了,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味道是温热的,还在不断地沸腾着,一声一声地引诱着他去吸食更多。 血腥的玫瑰花与冷冽的雪松不知道纠缠了多久,才终于舍得放开彼此。 “感觉怎么样,有好一点吗?”萧砚急切地问着言朔的状况。 言朔没说话,而是看着萧砚的嘴唇在发呆。 血迹在他的唇上显得格外醒目,而随着他轻微而又急促的呼吸,那血迹更加诱人了。 言朔的身体、骨骼、血液、细胞、灵魂…所有的一切都在叫嚣着:“不够,还不够。” 于是,他吻了上去。 用自己的唇在萧砚的唇上玩弄着那丝血迹,一下一下地舔舐,乐此不疲。 不知什么时候,终于舔干净了,才转移了阵地,将灵巧滚烫的舌尖伸进了口腔,准备继续攻城略地。 萧砚早在言朔吻过来的那一瞬间就呆住了,现在才回过神来。 但显然,为时已晚。 萧砚感觉自己此刻像一块任人切割的草莓蛋糕,而言朔就是那个要吃蛋糕的人。 他用一片片染了血的玫瑰花瓣细心地切下一块草莓蛋糕,虔诚地送到唇边,伸出舌尖轻轻舔舐,吮吸着属于草莓蛋糕的独特香甜。 慢慢地,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开始加快攻势,一下接一下,丝毫不停歇,一点都不给萧砚喘气的机会。 他感觉自己这块草莓蛋糕可能要溺亡在这片鲜红的玫瑰海里了,在言朔那暴烈地、汹涌地、急切地、躁动地,而又温柔的吻里。 玫瑰和雪在此刻没有间隙地相融在了这个缱绻的吻里。 每一片雪花落下的地方都会生长出玫瑰,松柏为它们点缀,风声为它们呐喊,传递思念,爱意,疯狂蔓延,肆意生长,快要将他们淹没,而他们浑然不觉。 此刻的宇宙是浪漫的、是狂热的、是疯狂的、是属于他们的…… 好似是为了让萧砚能有个喘息的机会,言朔暂时放开了他。 但唇并没有离开,而是紧贴在他的唇边。 他能感觉到他每一次的吐息,都是发烫的,烫到能燃烧掉他的一切。 爱意,浪漫,那些被掩藏的欲望,一切,都在此刻具象化,呼啸着向萧砚袭来。 这不是寂静的夜晚,而是喧嚣的白昼。 但他,好像疯了,不清醒了,此刻,他只是一个做梦的人。 没人说不可以吻玫瑰,也没人说玫瑰不能染血,于是,萧砚动了。他卸掉了枷锁,挣脱了束缚,向言朔的方向狂奔,哪怕脚下遍布荆棘,插满尖刀,他也无所畏惧。他不顾一切地奔向属于他的玫瑰,吻了上去,将胸腔中所有的爱意倾泻。 玫瑰没有错,而他也只是想爱一个人罢了,仅此而已。 就当,这一切都是梦,他将他的身体、他的欲望、他的灵魂完全交付,认识一个全新的、自由的世界。 舌尖相触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冲了出来,萧砚感到自己的心在发烫,甚至,灵魂都开始灼烧。 萧砚的动作一点不比言朔轻柔,反而更加急切,急得有些不得章法。 他就这样,溺吻着自己的玫瑰,沉沦着自己的灵魂,温柔地疯狂着。 窗外天光纵横,他们自成宇宙。 他将玫瑰紧紧地握在手中,一分力也不松,生怕玫瑰花瓣掉了。 哪怕玫瑰的刺有时候会扎伤他的舌尖,但他并不介意,甚至还会开心地舔掉冒出来的小血珠。 他一下一下地亲吻着,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无尽的深情,好似要溺亡在这个吻中一般,不舍得放开一点。 他将散落的玫瑰花瓣捡起来,拿过了玫瑰花枝,将花瓣一片一片地粘了上去,然后,轻柔地吻了下去。瞬间,他的嘴唇被染得殷红,也不知是玫瑰本身染的,还是沾了玫瑰上的血迹。 玫瑰的香气本是浓郁而又醉人的,但因为染了血的缘故,变得有些深沉,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复杂醇香,他无法形容,但他知道,他急切地想要品尝,想要吞噬。 他只知道,很甜,比他吃过的最甜的糖果还要甜。 萧砚心想,哪怕是一千个蝴蝶的骸骨,也拼凑不出一颗完整的他的心脏。 而在这颗状似玫瑰的心脏中,有一颗永远不会寂灭的星星,那是他永远藏在心上的人,更是他全部的意义。 他们不知疲倦地吻着,时间,在此刻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每个瞬间都是尘埃,但此刻,他们,是永恒,是唯一的真实。 亲吻,不仅仅是唇舌的舔触,更是两颗心脏的同频共振,是两个灵魂的彼此相融,是生命在爱意与欲想和本能中燃起的的熊熊火焰。 而这场火不知道烧了多久,直到一声电话铃声的响起才被中断。 他们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似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进肺里,再来上一场比刚才更加激烈的吻。 接吻,是会上瘾的。 尤其,对相爱的人来说,是最好的毒药。 电话响了一分钟,没人接,便自动挂断了。 本以为结束了,却又再次响了起来。 萧砚和言朔想再做点什么的心思被这不合时宜的声音彻底扰乱了。 言朔把头靠在椅子上,微微扬起来,将手搭在了眼睛上面。 第25章 过了几息,才又开口道:“接吧。” 声音很哑,很闷,简单的两个字传递着浓浓的不开心。 整个人的身上都写着四个大字“欲求不满。” 萧砚却是被言朔这个样子给逗笑了。 “下次补偿你。” 第17章 持续发酵 言朔没想到萧砚会这么说,一下子整个人身上的低气压瞬间消散了,捂着眼睛的手也拿了下来,露出了那双情欲还没消散的墨黑色眼睛。 眼里,星辰闪烁,银河鹭起。 他趴到萧砚耳边轻声说了句:“我等哥哥补偿我。” 萧砚又一次被自己的嘴巴比脑子快误伤到了,而言朔总是能精准无误地抓住他的弱点。 不过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他,还是快点转移话题比较好。 萧砚接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电话那头的夜阑笙给堵了回去。 “哥,砚哥,你在哪儿呢?怎么不接我电话呀?给你发了几十条信息你也没回,你是不是被绑架啦!!” 这些话说的他无言以对,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不过他要是再不说话,估计就得被夜阑笙说死了。 “在忙,没注意到。” “哥,你别伤心,我这就来解救你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被晾在电话另一头的萧砚一脸懵逼,他哪里需要被解救?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刚好奇完,就听到了敲门声和夜阑笙的声音。 “哥,是我,你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萧砚着实是没想到夜阑笙会来这里,而且温江雪肯定也来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言朔,言朔也正好在看他,而且,他的目光好像一直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开吗?”其实,此刻他并不是很想见到他们,他怕被发现异常。 言朔没说什么,从椅子上起身,顺手摸了一把萧砚的头发,笑着道了句:“小朋友别怕。” 然后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的夜阑笙看到言朔的时候人都快疯了,高兴的。 “男神,你怎么也在!” 言朔随口扯了个谎:“碰巧遇到。” 夜阑笙对言朔的滤镜那是八百倍厚,丝毫没怀疑,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春天要来了呢。 倒是温江雪意味深长的看了言朔一眼,心里想着,看来不用他们操心了。 温江雪喊了声“言哥”,他第一次这么喊,却莫名有一种在喊萧砚的感觉。 萧砚笑着点了点头,道:“别又把门口堵住了,进来说吧。” 夜阑笙进门就直奔萧砚的方向,就差扑倒在萧砚脚边,扑在萧砚腿上哭上一场了。 “哥,你是不知道,网上那些人都说你和洛璃雨在一起了,还搂搂抱抱地去酒店开房。甚至有的人还说你私生活不检点,不配当演员,不配做公众人物。而有的人说话就更难听了,都没眼看。” 萧砚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说,倒也不意外,而这些言论,只是他们无能的狂吠罢了。 “清者自清,不必在意。” 夜阑笙看到萧砚这个样子,更心疼了,他砚哥到底是背负了多少啊,被人骂成这个样子都不在意。 萧砚能忍,他不能忍。 “哥,你不生气我生气,我这就去网上和他们对骂,我非得骂到他们一个个自闭退网不可。” 夜阑笙是个急性子,话还没说完,就拿出手机打开了微博。 正准备点开帖子,被身后的温江雪把手机拿走了。 “你傻不傻啊!”温江雪被夜阑笙的骚操作给无语到了,气得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小雪,你抢我手机就算了,你打我干嘛!”夜阑笙被打了也还是没反应过来。 温江雪:“骂什么骂,骂他们是能还砚哥清白,还是能让他们不再造谣?不仅什么都解决不了,还会给砚哥抹黑。甚至有些人还会顺着你的ip地址,查到你和砚哥的关系,到时候,他们说这些都是砚哥授意的怎么办?” 夜阑笙被气愤冲昏了头脑,确实没想到这些。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等着,看着他们黑砚哥。” 这时,言朔开口了。 “等确实是要等,不过不是干等。” 夜阑笙眼巴巴地盯着言朔:“男神你有办法?” 言朔:“没有。”说完也不理他了,头都转向了别的方向。 夜阑笙的嘴角一下子就瘪了下去,眼睛里的光也消散了。 在场的人,除了他自己之外,都知道言朔在逗他,但没人提醒。 这家伙,太嫩了,得多操练操练,不然以后被人骗了还替别人数钱。 最后还是萧砚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给他解了惑。 “他们不可能就此罢手,我们现在只要安静等着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就好。而且,我们不是做出反击了吗?” 夜阑笙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萧砚:“嗯?我们什么时候做出反击了?” 温江雪也是一头雾水。 萧砚一看这两人的反应就知道他们根本没看到他和言朔发的微博。 可按理来说,言朔的微博是在那条造谣之前发的,他们连那个都看到了,怎么会没看到言朔发的微博。 “你们没看到我和言朔发的微博?” 夜阑笙和温江雪异口同声道:“看到了啊!” 两人说完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无语,对自己的蠢笨的无语。 被萧砚这么一问,他们才注意到,这条微博可不止官宣他们的合作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转移了公众的注意力。 都怪他们看到那条热搜后,就一直心心念念着萧砚被造谣了,担心他的状况,反而乱了方寸。 夜阑笙:“哥,你不早说,我为了找你在哪,差点急死了。”说着就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萧砚开始卖惨。 萧砚也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夜阑笙脱口而出:“宫辞给小雪发消息说你在他这儿,我就知道了。” 快得温江雪都没来得及阻止,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阻止。 话音刚落,萧砚和言朔就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温江雪。 温江雪莫名地有点紧张,被这两人盯得心里都有点发毛。 正好这时有人敲门,说了句“我进来了啊!” 是宫辞。 温江雪瞬间松了一口气,要是宫辞不来,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对萧砚和言朔的眼神。 宫辞一进来,就感觉所有人的眼神都转移到了他身上。 萧砚的眼神里有一丝好奇,又有一丝了然,但更多的是审视,而言朔的眼神里满是调笑,笑得有点不怀好意,看起来欠欠的,夜阑笙的眼神比起那两人来说就正常多了,只是单纯的注视,夹杂了一丝感激。 而温江雪虽然也在看着他,他却看不透那双眼睛,就好像看不透他这个人一样。 宫辞很无辜地说了句:“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啊!”眼神却没有表现出一丝无辜,反而有点想看好戏的意味。 言朔一看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他此刻心情很不好,都怪宫辞这家伙破坏了他和萧砚的二人世界。 好不容易主动的小朋友就这么没了,宫辞是罪魁祸首。 “确实。”出口的话也带着点恨恨的味道。 宫辞表示很无辜,但他是不可能就这么出去的。 言朔要追老婆,他也要啊! 于是,他的不要脸功能开始发挥作用。 他没理言朔,自顾自地找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掏出手机,打开熟悉的微博页面,将手机递给了离他最近的萧砚。 “我是怕你们光顾着说话忘记上网,才进来给你们送消息的。” 萧砚接过了手机看了起来。 这个帖子是关于他和言朔要合作新电影的。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严导居然也发了微博,内容还跟他们发的差不多。 就是很简单的一句:第一次跟萧砚和言朔一起合作,很期待。 严导这队站得整整齐齐的,但却为这条消息增加了更大的砝码,这下,没有人会再怀疑这条消息的可信度。 常关注娱乐圈消息的人都知道,严导很少发微博,最多就是在电影上线时,跟队形发一个官宣公告。 严导在电影界的地位可是属于金字塔尖上的那种,他发了这条微博后,很多明星也都跟着站队。 不过,内容稍有变化。 毕竟,这部电影目前也就只确定了导演和两位主演,别的还都是未知数。 于是,今天的娱乐圈清一水的求合作。 影帝陆晔:严导看看我,我也很想跟严导和萧砚、言朔一起合作! 影后陈槿初:严导看看我,我也很想跟严导和萧砚、言朔一起合作!真的很期待~ 第26章 当红小花易澜:严导看看我,看看我!我超很想跟严导和萧老师、言老师一起合作! 甚至,连一些音乐人和歌手、制作人都跟着站队。 “严导看看我,我最近灵感爆棚,什么题材的音乐我都能制作!”/“严导,还有我,还有我,为了等严导新电影的档期,我已经准备很久了。” …… 几乎所有的影视圈的活跃人员都下场了,连一些平常不太活跃的人都出现站队了,这对于娱乐圈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一次大地震。 那条帖子的热度蹭蹭地往上涨,有好几次,甚至整个微博都崩溃了。 不过,过了几秒就又恢复了。 这条帖子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热度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最后,连微博官方都亲自下场了。 “大家太热情了,我们的程序员都快哭了!还请各位小哥哥小姐姐手下留情,给我们的程序员留点头发吧!顺便,也祝严导的新电影能够大获成功。” 官方这么一说,网友们的热情更甚了,热度的上升趋势直接开始飙升。 给程序员留头发是不可能的了。 萧砚一直往下翻,翻了很多页,也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填得满满的,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的经历其实也不是一直顺利,也有过低谷,有过起伏,但却从未像今天,像这一刻一样,心中仿佛翻滚着沸腾的热浪,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心动。 对电影,对娱乐圈的心动。 他想,这份热情永远都不会消散,就像故事永远都不会落幕。 电影结束,还有梦在继续。 而这场银幕之梦,是电影人留给这个世界的情书。 第18章 浮出水面 几人看萧砚看手机看得这么认真,就知道肯定是微博上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赶忙都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言朔其实更想凑到萧砚身边去跟小朋友一起看,但今天已经吃了很多糖了,不宜过甜,他怕小朋友承受不住。 也怕自己控制不住。 只能默默地拿出手机,自己开始翻微博。 他想过这条消息会爆,却没想到居然会爆得这么厉害。 主要是严导也跟着凑了这波热闹,估计所有娱乐圈的人都没想到。 况且,不止是娱乐圈的。 这不,夜阑笙就开始感叹上了。 “砚哥,这严正导演是不是在娱乐圈地位很高啊,怎么他一发微博,这些人就都跟着求合作了?” 萧砚笑着点了点头,道:“他是影视圈最具有代表力和影响力之一的导演,多次刷新了我国电影票房记录,可以说,娱乐圈没有人不想跟他合作。” 夜阑笙听得可认真了,正准备感叹呢,就被言朔一句话给打断了。 “不过这老头,脾气怪得很,纵使有心和那个实力合作,也得入了他老人家的眼才行。” 夜阑笙此刻的脑子倒是转得很快。 “那他如此力挺你们两个,是不是意味着他很看好你们。” 言朔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毫不吝啬地夸了一句:“聪明!” 夜阑笙第一次被他男神夸,高兴得都快找不着东南西北了,要是身后有尾巴的话,估计都能摇起来,更别提那咧到银河系外的嘴角了。 温江雪实在看不下夜阑笙这副傻样了,好心地戳了戳他的胳膊,轻声说了句:“收收!哈喇子要流下来了。” 奈何夜阑笙正处在兴头上,并没有理解温江雪的意思,还大声地回了一句:“你才哈喇子流下来了呢!”这家伙都不知道在砚哥和他男神面前给他留点面子。 损友。 也不知道谁才是损友。 傻人有傻福吧,温江雪已经习惯了,甚至是萧砚,都早已习惯了夜阑笙这副样子。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言朔是在逗他,而他,视而不见得很理所当然。 不过,经他这么一闹,整个氛围倒是欢乐起来了,不再那么沉闷。 一切,也都在向着好的方向慢慢发展。 可谁都没想到,另一个意外这么快就来了。 夜阑笙突如其来的一句:“砚哥,你怎么突然开始戴起丝巾来了,你平时不是都不用这些东西的吗?” 怎么会有人的脑子该灵光的时候不灵光,不该灵光的时候转的比谁都快! 如果可以,萧砚很想把夜阑笙的嘴给他粘住,让他别再说话了。 但显然为时已晚。 就在夜阑笙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刻,他真实地体会到了宫辞在刚进来的那一瞬间受到这种“注视礼”的感觉。 真的是很想在就脚底下抠个洞出来,让所有人都看不到他。 但他不能。 于是,萧砚以非常和善的目光跟非常温柔的语气,对夜阑笙说:“我想试试走在时尚前沿是什么感觉,你觉得我成功了吗?” 萧砚这话说得温柔似水,但听在夜阑笙耳朵里却冷得跟极地寒冰一样。 他觉得他要是敢说个没有,今天估计就走不出这个门了。 “我哥天底下第一帅,第一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说完,看萧砚没什么反应,又默默地加了一句:“哥,你简直就是时尚的代名词!” 也不知道这马屁拍对没,哦,不是,真心话说到点子上没,反正,萧砚的表情还是与刚才如出一辙的“核善”,夜阑笙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其他人的注意力本来也都被夜阑笙的话给引到萧砚脖子上去了,但经此一役,他们哪还敢再乱瞟,一个个乖得跟木头人一样。 除了言朔,他的目光在萧砚身上一直就没离开过。 萧砚见达到效果了,便也不再为难他,但该惩罚的还是得惩罚一下。 “哦,既然如此,我觉得z品牌最近新出的国风常服挺不错的,你帮我订一套回来吧。” 听得夜阑笙眼泪都快掉出来了,z品牌的新品是他能搞回来的吗?他跑断腿怕是都摸不到一片衣角!但他砚哥丝毫没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他还是乖乖地去想办法吧。 “我知道了,哥。”乖得像只小白兔,耳朵都收起来了的那种。 萧砚淡淡应了一声,听在夜阑笙耳朵里,就表示这件事过去了。 虽然雨过天晴了,但他并不开心,他总觉得萧砚最近的脾气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难道是因为易感期的缘故? 也是,听说易感期的alpha都跟发疯的狼狗一样,对比起来,他哥这状态好像已经好很多了。 想到此,他又偷偷看了一眼言朔,发现言朔像一只慵懒的猫一样,正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心想着“男神不愧是男神,易感期也能这么安然自若,比砚哥定力都强。” 得,粉丝滤镜又厚了。 也幸亏他不知道在他们来之前,这个包间里面都发生了些什么。 空气突然之间就安静了,静得有些不太正常。 言朔和萧砚都在闭目养神,夜阑笙不知道是在装鹌鹑,还是真成了折耳的小兔子,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这显得温江雪和宫辞两个“正常人”很不合群。 又过了几分钟后,宫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我说你们这几个原始人,怎么一拨一转,不拨不转啊!像你们这么上网,说不定什么时候地球要毁灭了都不知道。” 言朔睁开了眼睛,挑眉看着他:“第一,我们不像你,重度网瘾少年,哦,不对,青年。第二,如果地球真的要毁灭了,上网并不能带来什么改变,只会让人更焦虑罢了。” 宫辞被言朔堵得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索性不说了,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他让他自己看。 言朔拿起了宫辞的手机,正准备开始划拉,就被页面上显示的内容吸引了目光,同样怔愣住的还有凑过来的萧砚。 早在言朔开口说话的那一刻,他就睁开了眼。 刚好宫辞把他的手机扔给了言朔,他也懒得拿自己的,就想着一起看算了。 却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这样的内容。 一条出现在他们的帖子下方的评论区的公告。 内容是: 大家好,我是萧辰衍,也是当前网上热议的视频中的男主角,洛璃雨是我的女朋友。我前两日受了伤,刚刚才从昏迷中醒来,关于网上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情。但我也不会推卸责任,我会向视频的发布者提起诉讼,维护我的名誉权和肖像权,也为维护网络环境出一份力。同时,我在此澄清一下,我与萧砚萧老师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认识,但他是我很喜欢的圈内前辈,希望有机会可以合作。关于该条视频给萧老师带来的影响和不便,还请见谅,我会处理妥当并赔偿您的相关损失的,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萧砚和言朔无声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无语。 言朔先开了口:“鱼是钓上来了,不过多少有点膈应人。” 第27章 萧砚觉得言朔简直就是他的嘴替,就这鱼,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更别说下口了。 “萧辰衍,这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 言朔嗤笑了一声:“假冒伪劣产品。” 夜阑笙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元气,忙接了话,“什么萧辰衍,萧辰衍是谁?假冒伪劣产品又是啥?”这几句话问得那叫一个中气十足,一点都看不出刚才还是只折耳兔。 不过这元气是恢复了,就是脑子还没上线。 萧砚和言朔此刻的心情都不太美妙,没空跟他解释那么多。 萧砚直接从言朔手里拿过宫辞的手机递给了夜阑笙,让他自己看。 谁知道,这家伙刚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一句“卧槽”就爆出了口。 众人还没来得及“教育”他呢,他又开始点评了。 “在评论区发这种公告的人是有多见不得人啊!我不混娱乐圈都知道,这种消息,但凡是有点诚意,都得思量思量,郑重发文吧!他这么发是生怕别人看见是吗?” “而且还说自己受伤昏迷,毫不知情,他怎么就能伤得这么凑巧呢!说他不是自导自演的我都不信。他甚至还想提起诉讼,他有那个脸吗?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不是我们砚哥吗?他倒还哭上惨了!” “至于合作,下辈子也轮不到他!哼!!!跟狗合作都不跟他合作!”说到最后还气地跺了两下脚。 被他说得在场的人都挺气的,结果他一个跺脚,瞬间破坏了气氛,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 萧砚也被这家伙给逗笑了。 “小笙子,以后不要欺负小动物了,狗狗可爱得很,你别侮辱它们。不过,依照你刚才的表现来看,我觉得你都能当我们公司公关团队的代言人了。” 夜阑笙转过头,撇着嘴,看着萧砚,有点无可奈何又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哥,这都什么时候了,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说到最后,又低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刚才欺负我的气势去哪了?”不过这话,他是万万不敢大声说出来的。 萧砚倒是很认真,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我说真的,我们公司的公关团队可没你这么能说和敢说的人。” 夜阑笙此刻的脑子倒是灵清得很,“我那是真心实意为你着想,能跟他们一样吗?不过,我这些话不能往外说,我也知道。要真是有我这样的公关,哥你迟早得被人喷死。” 萧砚听着夜阑笙的话,心里也挺触动的,“我倒是真希望有你这样的公关。” 夜阑笙反而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哥,你别说笑了。话说回来,这个什么萧辰衍,你准备怎么处理?” 萧砚低着头,伸手揉了揉眉心:“跳梁小丑罢了,不过确实有些烦人。” “不过,也到了该表态的时候了。” 萧砚说完便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界面,编辑了一会儿之后便点了发送。 在场的众人,手机上都传出了提示音。 夜阑笙却是迫不及待地拿过萧砚的手机直接看了起来。 只见萧砚发布的内容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我们确实不认识,但我也会维护我的合法权益。@萧辰衍,还请注意查收!” 夜阑笙:“哥,既撇清关系,又一语双关,不愧是我砚哥!就是不知道当事人有没有看懂他即将收到法院传票的暗示呢!”这话说的颇有点想看好戏的意味在里面。 看完之后,又开始继续翻评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继宫辞的手机之后霸占了萧砚的手机。 其他几人也都在刷手机,翻评论,看反响。 只有言朔盯着萧砚发布的那条微博,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地看着。 越看,越觉得萧砚和萧辰衍的名字放在一起膈应得慌,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 萧砚注意到言朔的反应有点不太正常,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言朔却露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得萧砚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样的言朔,让他好想抱抱。 想抱住他,告诉他,有我在,想抚平他心里的一切忧伤。 但此时,他什么都做不了,身体仿佛也失去了行动力,只能定定地看着。 两人沉默着又暗流涌动的对视被夜阑笙的惊呼打破。 “哥,你的这条微博点赞数破十万了!” 萧砚调整好情绪,无奈地笑了笑:“不用大惊小怪。” 夜阑笙:“也是哦,嘿嘿~~” “哦对了,哥,你评论区都是支持你的声音,老和谐了,一个浑水摸鱼的水军都没有,看着都神清气爽。” “嗯,接下来的事交给江辰去办就行了。”萧砚说着就站起了身,顺便向夜阑笙伸出了手。 夜阑笙茫然了一瞬后,忙将手里的手机双手递到了萧砚的手里。 萧砚点了点头,赏了他一句:“小笙子,做的不错。” 夜阑笙也没反驳,就是有点欲哭无泪。 萧砚转过身,对众人说:“我得回家一趟,就先走了。”目光看似无定处,却是不着痕迹地看着言朔的方向。 言朔自然而然地回了句:“我有事跟宫辞说,先留一会。” 萧砚应了声:“好。” 看似是跟众人的告别,却成了两个人的告别。 正大光明却暗藏私心。 刚说完,温江雪也站了起来,“砚哥,我跟你一起走。” 说完就要跟萧砚一起往外走,夜阑笙嚎了一嗓子“等等我”,也跟了上去。 瞬间,刚才还热闹的包间里就剩下了言朔和宫辞两人。 宫辞望着言朔,笑得一脸的谄媚,也不知道怎么装出来的。 “言哥哥可是跟人家有闺房话要说?”说着还眨巴了两下眼睛。 言朔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说了句“恶心”就站起了身,连脚都抬了起来。 就在要迈出去的那个瞬间,宫辞又恢复了正常。 “你不想知道关于萧辰衍的信息?” 言朔又将脚收了回来,冷漠地上了他一个字。 “说。” 宫辞尴尬地笑了两声,“我这不正准备去查呢嘛!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不是!” 言朔再也无法忍耐般地无情地丢了个“滚”后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只留下了宫辞一个人在那里演。 “让你拆我台!”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 另一边,萧辰衍的居所。 一个跟萧砚侧脸有着百分之九十九相似度的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照片。 厚厚的一沓,不厌其烦地一张一张仔细翻看,生怕漏下了一张。 而每张照片上面只有一个主人公——萧砚。 有时候还会伸出手抚摸照片上萧砚的面容。 边抚摸边喃喃自语道:“我的好弟弟,可真是好久不见了呢!你有没有想我呢?” 第19章 深渊与你 嘴上说的是类似于情人间呢喃的情话,但那双盯着猎物一般的眼神却让人不自觉地不寒而栗。 时间在静静的空间里流逝,翻动照片时带出的轻微的纸张摩擦声是唯一的见证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响起了一道听起来有些刺耳的电话铃声。 是一段重金属摇滚乐。 萧辰衍看了眼手机,懒洋洋地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的人恭敬地说道:“衍少,您安排的事情都办妥了,那几个人也处置好了,保证他们暂时不会出现在国内。” 萧辰衍:“嗯,做的不错。” 说完后顿了两秒又道:“他那边继续盯着,一点细节都不要放过,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电话那边:“是,衍少。” 电话挂断后萧辰衍将手机拿在手里把玩着,眼睛却盯着桌子上放着那些不知道被翻阅了多少次的照片。 嘴里轻声念着一个名字。 “萧砚…” 突然,那有些刺耳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萧辰衍将手机拿正后一看,目光瞬间僵住了。 但坐姿却是立马变端正了,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一般,已经形成了肌肉反应。 他也没敢让电话再响更长时间,忙接了起来,接之前还清了两下嗓子。 “先生。” 声音也是绝对的恭敬,比之前跟他通话的人的恭敬态度更甚。 久久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萧辰衍的心里有些慌。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再喊一声的时候,有声音传了过来。 “如果你做不了听话的狗,我可以换一条。” 这声音很淡,如那明前龙井茶,带着独特的味道,听起来如清风拂过一般,带着淡雅的清香。 这样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本应是很违和的,但那夹杂在其中的冷冽,却起到了中和作用。 只是一句话,就让萧辰衍全身冒起了冷汗,连额前的碎发都浸湿了。 第28章 他忙应道:“先生,我……”声音带着轻微的控制不住的抖。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打断了。 “我不需要听解释。我只需要你记住,永远都不要动他们。” 萧辰衍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应道:“好。” 但心里又有点淡淡的庆幸,庆幸没给他机会说他的理由。 那人又说了一句:“没有下次”之后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萧辰衍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眼里有着浓烈的情绪在翻涌。 那情绪很复杂,有害怕,有激动,有恨意,但更多的是隐藏在这些情绪下的毁灭。 他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听话的狗,听话的狗……” 不知念了多少次后自嘲般地笑了两声“呵呵…这还是您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呢,整整42个字!” 可是啊,他只能做听话的狗,而萧砚,却是他永远都不能动的人。 想到此,萧辰衍疯了一般地将手中的手机扔了出去,手机砸到了墙上,瞬间就四分五裂了。 萧辰衍却忽然大笑了起来,一声接一声,在空旷而安静的房间听着有点瘆人。 直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才停了下来。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放到眼前认真地端详了几秒,在那湿意快要消散之前,说了句“原来,我也是会流泪的。”说完后又点了点头,带着肯定的语气再次说了一遍“是啊,我是会流泪的。” 在无数个无人问津的时刻,在旧梦编织的幽暗迷宫里,在被孤独席卷的每个夜里,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流泪。 但此刻,他的眼湿了。 因为萧砚。 一想到萧砚,他的手又无意识地伸向了那一沓照片,手指轻轻地划过照片,带着一种莫名的伤感,又有着一种很奇怪的缱绻,但尽管如此,也掩不住他眼底那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 本该是恨不得萧砚能立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可不知怎的,他的心变了,变得想要更多,变得不像他自己。 他不知道为什么变了,但他知道,他永远都得不到。 那就只能毁掉了。 他毁不了萧正烨,毁不了萧砚,但他能毁了言朔。 他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坠入毁灭的深渊,比直接动手有效千万倍,哪怕这代价是万劫不复,他也在所不惜。 谁让他是一条狗呢,一条狗,呵呵…… 狗哪有不会咬人的啊? “我的好弟弟,你很快就能见到哥哥了,期待吗?” 第20章 贪瘾成疾 刚走到车跟前,车门还打开呢,夜阑笙就开始手脚发软,一想到来时所经历的事,嘴上也嚎起来了:“哥,砚哥,咱能不能商量个事儿?” 萧砚嘴角微扬,语气颇为温柔:“什么事,说。” 夜阑笙一听萧砚这语气就知道有戏,于是张开嘴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了。 “哥,你看你刚经历了这么糟心的事,心情肯定不好,这种状态开车也不安全,而且,你还处于易感期,双重不稳定,要不,回去的路我来开吧!”说完还不忘眨巴两下眼睛,好显得他颇为真诚。 至于让温江雪来开车这个选项他压根没想过,夜阑笙现在怕死坐alpha开的车了,总感觉下一秒小命就要交代了,太刺激了,他受不住啊! 但萧砚哪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家伙无非就是嫌自己开车太快不敢坐了,还费尽心思给他找个台阶下,倒是有心了。 不过误打误撞地倒是有一半说对了,他现在确实无心开车,只不过脑子里想的不是绯闻那档子糟心事,而是和言朔的那个“吻”。 “行,准了。”说完就转了方向去了后座。 还不忘叮嘱温江雪:“小雪,看着小笙子,他的技术在我这还没过关呢。” 温江雪对此颇有同感。 “知道,砚哥。你易感期不舒服先休息会吧,到家了我叫你。” 萧砚:“好。” 途中,夜阑笙罕见的没有说话,认真地开着车,温江雪时不时地提醒一下他路况,充当着人形导航。 萧砚一上车就闭上了眼,他们索性就把导航直接关掉了,以防吵到他休息。 此刻,三个人的空间,没人知道萧砚的内心充斥着一股无处发散的狂躁,热,好热,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发烫。 他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忆着那个吻,言朔的唇比他想象地来得更软,更滚烫,还混杂着致命的带了玫瑰香味的血腥气,勾动着他体内的血气越发地躁动不安。 想着想着指尖无意识地就抵上了自己的唇,好似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他贪恋地想要截取、私藏。 不经意间抬起眸子,透过后视镜他仿佛看到了无数个自己,和言朔,他们在不断地重复着那个吻,一下比一下深刻,一次比一次激烈。 萧砚闭上眼甩了甩脑袋,心想,他怕不是疯了! 但他内心,却在隐隐期待这一切的发生。 就在意识迷乱之际,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他有些庆幸这声音将他及时拉了回来,要不然,都不知道在这欲望编织的梦幻海里还要沉溺多久。 萧砚定了定心神,接起了电话。 “严叔。”是严正打来的电话。 严正在电话那头笑得老开心了,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嘴角肯定是上扬的。 “小砚啊,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和言朔给我们的新电影带来的热度呢。从你们那个微博发了到现在,我这手机就没停下来过,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不是来求合作的,就是上赶着来投资的。我好久没见过这种阵仗了,搞得我老头子都有点手足无措了呢!” 萧砚猜到了会引起一些轰动,但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严叔,说起这事来,我有一定的责任。没提前问过您的意见…”萧砚还准备说点什么就被严正打断了。 “小砚,你可别误会,我打电话来可不是兴师问罪的,我感谢你给我电影做的宣传还来不及呢,哪能怪你啊!我是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想趁着这波热度提前开始筹备电影的选角,然后,正式邀请你来担任评委。” 萧砚有点惊讶:“评委?” 严正:“是啊,你可是我钦定的主演,你的实力在圈内也是毋庸置疑的,有你来把控演员的选择,我也能放心许多。” 萧砚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言朔会去吗?”问出口他就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所幸严正也没有多想:“去,肯定去,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说完还不忘调侃一句:“没想到你两感情还怪好的嘞!” 萧砚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那无处安放的尴尬。 然后,轻笑着回了一句:“严叔,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这人什么样您还不知道。” 严正:“知道知道,哈哈,所以我这不是先问了言朔那边这才来问你的嘛!给你一个惊喜!” 萧砚:“还是您老了解我。” 严正:“行了,那我不打扰你了,你记得到时候把时间给我空出来就行。” 萧砚:“随叫随到都没问题。” 两人打完电话之后夜阑笙忍不住地就开问了。 “砚哥,你要和男神一起当评委?”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他的震惊和兴奋。 萧砚淡定地回了他一个字:“嗯。” 没想到就这一个字就让夜阑笙差点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好在温江雪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不过,他的眼里也充斥着震惊。 他们都没想到萧砚居然会和言朔一起去当评委,他们都如此期待了,就更别说粉丝了。 可想而知这消息一发布,娱乐圈又该掀起惊天波澜了。 但温江雪可没忘了数落某人。 “你在激动之前能不能先想一想自己在开车,说着就顺手拍了一下他的脑壳,动作之熟练,可见平时没少拍。” 夜阑笙也是习惯了,轻声咕哝了一句“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 没等温江雪再说什么,就急着问萧砚具体的情况了。 “哥,什么节目的评委,我们能去看吗?” 萧砚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眼神。 “不能。是新电影选角的评委,你没理由混进去。” 这个答案两人都没想到。 温江雪:“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主演可以介入到选角呢,一般都是导演组定的。” 萧砚还没说话呢,夜阑笙就接上话了。 “那还不是因为我们砚哥和我男神厉害,他们的专业能力在圈内谁敢质疑,就算是有之前宣传的这波热度的影响,趁热打铁也需自身硬,这泼天的富贵都到眼前了哪能不接呢!你说是吧,砚哥?” 萧砚被这家伙捧得有点苦笑不得:“你都这么说了,我勉为其难地意思意思承认一下也不是不行。” 夜阑笙就当是被夸了,乐呵地跟个二傻子似的。 第29章 温江雪点了点头,顺便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砚哥,我突然有个想法,要是言朔不去的话,你会去吗?”这个问题,在萧砚问严正“言朔会去吗”的时候他就想知道答案了。 萧砚顿了一下,回答了他。 “会去。” 但不会那么开心。 他在心里补完了没说出口的话。 温江雪在后视镜中看到了萧砚说那两个字时垂下的眼眸和嘴角,心里了然。 “跟我想的一样。” 一时无言,良久,没人再说话,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家门口。 两人知道萧砚父母肯定担心他,就没去他们家打扰,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 萧砚刚进门,大白就跑了过来,他微微一弯腰,狗子就动作利索地扑到了他怀里,还在胸前蹭了蹭毛。 俞雅看到这一幕,笑得温柔,坏心情都被治愈了不少。 这个名副其实的颜狗,也就只有在小砚面前才会撒娇。 “怎么样,没事吧?看到网上的消息我急得饭都吃不下了,这些人怎么这么可恶!”俞雅一想到网上那些人说他儿子坏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萧砚放下狗子,过去轻轻拥抱了一下俞雅,“妈,我没事儿,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 俞雅拍了拍儿子的背,“妈知道你都能解决,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萧砚扶着俞雅坐到沙发上,把大白叫过来卧在他脚边,摸着它的脑袋,柔声安慰着:“我可不是会吃暗亏的人,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俞雅听萧砚这么说,心里宽慰了不少,“要是需要打官司,直接去公司找何律师就行。” 萧砚应了声:“好。” “哦,对了,爸呢?” 俞雅:“公司有事,吃完饭就走了。” 萧砚:“妈,等爸回来你跟他说我都处理好了,让他别担心了。我有点累,先上去歇一会儿。” 俞雅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柔声道:“快去吧,妈等会热杯牛奶给你拿上去,安神助眠。” 萧砚:“好,谢谢妈。” 萧砚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正准备抬脚,没想到俞雅问了一句让他猝不及防的话。 “小砚,你身上怎么有股玫瑰味?” 萧砚顿时感觉自己的双脚都被这12个字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他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思维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那句话一遍又一遍地回放,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喉结滚动,他强装镇定地扯出一个笑,舌尖不断地抵到牙齿,良久,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片玫瑰花圃,停留了一会,可能沾到了一些味道。” 俞雅没多想,只是叮嘱他以后小心点。 萧砚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四肢麻木地上了楼梯,回到自己房间后,他无力地滑坐在了地上,一下一下地闻着自己的手指,衣襟,衣领,最后在衣领处闻到了一点淡淡的玫瑰味。 他无法控制地扯开自己的领口,拉过衣领在鼻尖嗅着上面残留的味道。明明腺体处的血液早已干涸,伤口早已结痂,可信息素却像毒液一般渗进了骨血,烫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颤。 他突然笑了,嘴角一点点扬起,可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笑得苦涩,笑得疯狂,笑得绝望。 “言朔,我该怎么办?”萧砚在心里一遍一遍喊着言朔的名字,好像这是唯一能救他上岸的浮木。 可这明明是拉他沉沦的罪魁祸首啊! 萧砚扯下了丝巾,摸上腺体那处的皮肤,只是轻轻一碰皮肤就炸开了细密的酥痒。 雪松信息素毫无预兆地倾巢而出,失控地瞬间铺满了房间每个角落,疯狂地躁动着,可空气中没有能安抚它的血腥玫瑰味信息素,它愈发地急切起来。 萧砚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尤其腺体的位置又烫又疼,他紧贴在上面的指尖早已被烫到麻木,他却想要从虚无中把言朔拽回来,狠狠地咬他,吻他,或许这对减轻他的痛苦没有丝毫作用,可能还会雪上加霜,但他愿意为此孤注一掷。 他早已是个无可救药的赌徒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萧砚的瞳孔瞬间紧缩,就在敲门声响起的同时,他压制着痛苦,努力从嗓子眼挤出了几个字。 “妈,我易感期爆发了,你先离远一点。” 俞雅被网上那档子糟心事搅得都忘了自己儿子还在易感期了,忙急切地说:“小砚,你屋里还有抑制剂吗,没有的话我帮你拿到门口来。” 萧砚:“有,我早都习惯了,你不用担心。” 虽然萧砚这么说,但俞雅还是很担心,毕竟,小砚的易感期跟别的alpha不一样。 “好,有事就喊妈妈,我在楼下。” 萧砚:“好。”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之后,萧砚才放松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每一口都像在吞刀片,刮得喉咙生疼。 他知道他需要抑制剂,可在手指摸到床头柜的抑制剂时,他却一把将它砸向了墙壁,瞬间,液体管碎裂,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有一片划伤了他的手臂,但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任由血液流出。 他需要…… ——言朔。 需要犬齿刺入腺体带来的痛感,需要血腥玫瑰味信息素注入血管时疼到晕厥,爽到窒息的快感。 萧砚手撑着地板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走进了浴室,连衣服都没脱,就按了冷水键。 对这个季节来说,凉水兜头浇下来绝对是冰冷刺骨的,萧砚呼吸都滞了一瞬,可血液里的燥热和悸动却丝毫没有减轻。 他心存幻想地想着言朔会不会在浴室里留下属于他的味道,却没想到真的闻到了,这个发现,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兴奋地沸腾了起来。 萧砚不自觉地伸出了犬齿,刺破了自己的下唇。 瞬间,血珠滴落。 混合着冷水流进了下水道。 就在萧砚意识迷离之际,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萧砚瞬间清醒了过来,有点烦躁地拿起手机,看到的却是言朔的来电。 他在接与不接之间犹豫了一瞬。 最终,按下了绿色的接通键。 言朔还没开口,萧砚就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话。 “哥哥,你的alpha,要疯了。” 萧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但嘴巴比脑子快,而且,说出口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电话那边的言朔拿着手机的手一顿,手指失去了力气,手机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带着血腥气的玫瑰花香暴风雪般从身体里散开,他能感觉到他的骨骼和血液在叫嚣,在期待和雪松的相拥。 他捡起手机,重新贴到耳边,哑着嗓音道:“等我。” 话音未落便准备起身拿外套出门,萧砚却把语音通话转换成了视频通话,他按了接听。 画面中,他的小朋友头发散乱,嘴唇染血,脸上脖子上全是水珠,水还在不断地往下流,他甚至能听到水流的声音。 “你在洗冷水澡?” 萧砚没说话,只是动作粗暴地扯着早已湿透的衣裳,言朔看到了隐藏在锁骨下方的他上次咬出来的伤口,有些发红。 “别来。”萧砚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玻璃,哑得不成样子,“我怕……我会撕碎你。” 言朔笑了。 笑得如沐春风,温情似水。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将手机移了一下位置,正好对准了腺体的位置,那上面的咬痕清晰可见。 是萧砚亲口咬的。 “我早已迫不及待了。”言朔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摸着自己的腺体,好似在邀请萧砚再一次在那上面留下私有的标记。 哪怕心里再渴望,萧砚还是忍住了。 “哥哥,别……”他痛苦地长舒了一口气,“就这样,就这样陪着我就好,什么都不用做,就够了。” 他不能来,只是一句简单的询问就让他浑身血液倒流,他不敢想,言朔真的来了,会发生什么。 如果他因此受到伤害,他会疯的。 只是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就让他再自私一次吧。 明明很远,但他们却觉得彼此无比的近,近到每一个呼吸都同步,每一分痛楚都同感。 看着言朔的眼睛,萧砚感觉自己好像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玫瑰旋涡里。 无法自拔。 第21章 违规操作 一个月后,选角现场。 萧砚到的时候,房间里居然只有言朔一个人,而他望着他走来的身影,眼里含满了柔情蜜意。 萧砚的心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甲在掌心划出了月牙形的痕迹。 “他是怎么做到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看着他就犯规成这样的!”萧砚在心里想着。 其实,他心里知道答案,在言朔面前,他的自制力几乎为零。 第30章 萧砚定了定心神,向前走去,“言老师到这么早?” 言朔站起身来,非常绅士地替萧砚拉开了他身旁的椅子,待萧砚入座后,突然一下贴近了他的耳边,用气音说道:“萧老师,我们这样的关系,还需要如此生分的称呼吗?” 说话间喷洒而出的热气浇在萧砚的耳廓,他脖颈上的皮肤瞬间就布满了绯色。 萧砚伸出手将言朔的脑袋推开些许,压下了心里的异样情愫,缓了会儿才说道:“不喜欢我可以换一个称呼,言朔。” 至于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不知道,他也不敢去分辨。 就在言朔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下一秒,就见严正和副导演汪睿和其他的工作人员一起走了进来。 严正看到萧砚和言朔,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没想到你两来得这么早!” 萧砚:“索性没事,就早点过来了。” 言朔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严导,我们可是第一次当评委,还请多指教。” 严正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笑得乐呵,“小言呐,你咋还不好意思上了?” 言朔:“这不是以前没做过,没经验嘛!” 严正看着萧砚和言朔,边看边点头,然后冲着言朔冒出了一句:“你看看小砚,多淡定,你跟他取取经。” 言朔顺着严正的话看向萧砚,只见小朋友表情淡淡的,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没有多余的情绪外露,看起来老成极了。 “是啊,是要向萧老师多多学习。”说着还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向萧砚眨巴了两下眼睛。 萧砚假装没看见,非常客气地回了一句:“言老师客气了。” 手却背在了后面,掌心又被戳红了。 可怜呦…… 前一瞬还是不需要生分的称呼,下一瞬就在众人面前生分了起来。 他们的关系,还真是…… 难以言说! 待几人都落座后,试镜很快就开始了。 第一个试镜的角色是萧砚在剧中的助理——沈临川。 这个角色比较有反差感,严格意义来说是剧中最大的反派,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到最后的杀人成瘾,他彻底地丢弃了人性。 可他又深切地崇拜着江与夏,几乎是将他当做神一般供起来,他的天赋和领悟力也很高,算是江与夏的得力助手。 可也正是因为这份扭曲的崇拜,让他彻底走上了不归路。 这并不是一个讨喜的角色,甚至可以说令人讨厌,这个角色的张力感很强,极度考验演员的功底。 第一个来试镜这个角色的是一个老戏骨——陈榛。 比萧砚和言朔年长几岁,提名过影帝,但没得过奖,不过,专业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他抽到的试镜片段是【沈临川第一次发现江与夏(萧砚饰)是杀人凶手】。 试镜所需要的解剖台,灯光和尸体(一个布玩偶)都准备好了。 表演开始: 陈榛怀里抱着一摞病历,急切地走着,快要到门口了,正了正衣襟,抚了抚袖口,才抬起手敲门。 顿了两秒后,没听到什么声音,他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眼神里充满了茫然与不安,但又有着一丝窃喜。 推开门后,他没敢抬眼,只是低头翻着文件,嘴里低声说道:“江医生,这些病历需要您签……” 话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手术台上放置的尸体,和尸体旁边摆放着的完全不属于这具尸体的指骨。 一瞬间,他的脸色煞白,手里拿着的病历本也散落到了地上,纸张飘落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异常清晰。 他慌乱地蹲下身,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的病历。难以控制地开始吞咽口水,瞳孔也缩紧了,想努力镇定一点,但他微翘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那不是恐惧,而是压抑了许久未曾释放的兴奋。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表情,将那抹兴奋掩盖了。 手里抱着捡起来的病历本,小心翼翼地地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镇定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江医生,病历本放这了,我先出去了。” 说完就慌忙地转身出去了。 “好,卡。” 随着严正的声音,陈榛的表演结束。 在场的几人面上几乎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除了严正,萧砚和言朔。 他的表演没出错,但也不出彩。 沈临川在面对江与夏时的害怕与紧张,发现那节指骨联系到凶案时的慌乱与不安,发现江与夏的秘密后心里的窃喜与兴奋,都演出来了。 但严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距离他想要的感觉还差了一点。 严正点了点头,对陈榛的表演表示了鼓励,并说道:“很完整,没有丝毫差错的一场表演,但总体来说,有些过于中规中矩,这个角色的张力感很强,但我从你的表演中并没有充分感受到。” “小言、小萧你们觉得呢?” 而萧砚和言朔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他的表演转换的不太自然,表演痕迹也有些重,他演的更像是一个第三者,而不是这个角色本身。 萧砚的评价很客观也很主观。 “是一场不错的表演,但不是剧里的沈临川。”这个角色是江与夏的助手,他在研究剧本的时候,早就将他的戏份都吃透了,他完全知道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沈临川。 言朔:“沈临川是江与夏的助手,自然得萧老师来抉择。当然,我的看法也是一样的。表演,不仅要演,更要走到角色中去。” 陈榛:“谢谢几位老师的评价,我会继续努力的。”说完便退了出去。 第二位试镜的是一个新人演员——萧辰衍。 萧砚和言朔看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就平复了。 但等了几分钟都不见有人进来。 突然,门从外面被推开—— 先出现在众人视线的是一片白色的衣角。 然后,是一声“抱歉,我来晚了。” 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他居然提前换好了医生助手的戏服。 “各位老师好,我叫萧辰衍,我试镜的是第17场,【沈临川第一次发现江与夏(萧砚饰)是杀人凶手】。”他抽到的居然是跟陈榛一样的片段。 说完后他突然抬眸看向了萧砚,“江医生,我能请您跟我一起对戏吗?” 他叫的还是萧砚在电影里面的角色名。 话音刚落,全场寂静。 萧砚抬起了眼眸,跟萧辰衍无声对视着,手里捏着的钢笔紧紧地抵在剧本上,晕染出了一大片墨色。 严正咳了两声,好意提醒到:“这位演员,这不合流程,对别的演员也不公平。” 萧辰衍微微欠了欠身,略表歉意地道:“是我唐突了。” 本以为他会就此作罢,没想到他又说道:“即兴表演才更考验演技,更有助于选择贴合角色的演员,不是吗?”说着,他掏出了白大褂的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一把手术刀。 “江医生,三日前的雨夜,您是不是外出了?”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句不在剧本里的台词。 但萧砚却知道他在演的是哪一段,他原本要说的台词是什么。 他站起身离开了座位,走到了表演台上,伸手接过了萧辰衍手里的手术刀,拿在指尖把玩着。 “拿着手术刀来,你想看我杀人还是想看我解剖?”这句话也不在剧本里。 两人完全是在无本狂飙啊! 萧砚说完便抬眸看着萧辰衍,眼神平淡无波。 但萧辰衍却在那眼神里感觉到了压迫。 是警告,是威胁,也是不在乎。 他不在乎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萧砚也没想等到他的答案。 只是淡淡说了句“你的试镜可以开始了。” 萧砚转身走向了手术台,动作熟练地拿着手术刀在“尸体”上摆弄。 萧辰衍往后退了两步,理了理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抱紧了怀里的病历本,给自己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然后向前走去,做出敲完门的动作后等了两秒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江医生,这些病历需要您签……”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所及之处——萧砚(江与夏)正背对着他站在解剖台前面。在他身体没挡住的地方,他看到了一截染了血的指骨。 瞬间,他的瞳孔紧缩,病历本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萧辰衍喉结滚动,无法控制地后退了半步。 但仅仅一秒,他又收起了脸上的恐惧,嘴角轻轻扯出了一抹浅笑,但又很快收了回去,恢复成了带着点怯懦的面无表情。 萧砚缓缓回头,冷眼看着他。 “关门。” 萧辰衍关上门走了过去,他的视线顺着那截指骨转移到了萧砚的手上。 第31章 萧砚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了一双白色的医用手套,但右手食指侧边裂开了一条缝,露出了里面染血的指尖。 萧辰衍:“江医生,您的手套破了,需要我帮您处理吗?” (在原剧本里,沈临川把病历本放在桌子上之后就直接关门出去了,这一段是萧辰衍自己加的戏。) 萧砚抬眸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怕?” 萧辰衍弯腰捡起地上的病历本,语气淡然地说道:“怕什么? ”他的眼神从尸体(布偶)上慢慢转移到那截指骨上,“比起怕,我更好奇这个。” “而且,江医生,我觉得您的手看起来更漂亮,更像艺术品,更值得收藏。” 话音未落,全场哗然,这段完全是剧本里没有的场景,更别提这充满了暗示意味的台词。 随着导演的一声“卡”,萧辰衍的试镜结束。 副导演汪睿还没从这段表演中缓过神来,有点结巴地道:“这,这段……” 萧辰衍将怀里抱着的病历本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一段即兴发挥,感谢萧老师的配合。”说完他看向萧砚,“毕竟,沈临川骨子就是个疯子。” 话音未落,严正直接鼓起了掌。 言朔也跟着鼓起了掌,“确实,的确是个疯子,沈临川。”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言朔说的是萧辰衍的表演贴合角色,可只有萧砚和言朔知道,他在说”萧辰衍,是个疯子。” 严正直接拍了板,“试镜通过,这是我想要的沈临川,这个角色是你的了。” 其实本该等试演这个角色的所有演员都表演完之后再定的,但他的表演已经无懈可击了,而且,他演戏前的准备工作做得也很充分,再加上临场发挥的能力也不错,便直接当场敲定了。 萧辰衍冲着前方的几人鞠了一躬,“谢谢各位老师,我会努力演好这个角色的。” 严正笑着道:“你是该好好谢谢萧砚。” 萧辰衍走到萧砚跟前,微微欠身,“萧老师,接下来还请多多指教。”看向萧砚的那双眼里有着试镜成功的兴奋,还有着一丝萧砚没看懂的迷恋。 他出去之后,萧砚拿掉了手套,随意擦拭了一下指尖上沾到的血迹,将手术刀放进了口袋里,才坐回了位置上。 严正突然看着萧砚的脸,很疑惑地问了一句:“小萧,刚才没发现,那位新人演员和你的侧脸不是一般的像啊!” 萧砚嘴角扯出了一抹浅笑,有点自嘲地说道:“可能我这个侧脸轮廓比较大众。”一看严正就忘了他之前闹得轰轰烈烈的绯闻事件,不过,他也没必要提起。 严正闻言直接笑出了声,“小萧呐,要是别人跟我说这话,我准骂他。” 既然沈临川这个角色已经定下来了,那后面的演员也就没必要再试镜他的戏份了。直接开始了别的角色的试镜。 下一个是陆屿澈(言朔饰)的搭档,周昊。 第一个试镜这个角色的是影帝陆晔。他的形象一直都是阳光开朗型的,居然会来试镜一个硬汉。 他抽到的片段是【在审讯室里和嫌疑人对峙】。 试镜开始。 陆晔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将一把带血的手术刀扔到了桌子上,眼神也是居高临下。 “说说吧,为什么你的手术刀会掉在案发现场?” 停顿了几秒,等对方大概说完台词后,陆晔直接青筋暴起,向前俯身,做出把对方的衣领揪在了手里的动作,人也稍微抬起了身,好似把那人拽着从椅子上半坐起来了。 “这上面有你的指纹和死者的血液,你跟我说人不是你杀的?”此刻,他的眼里充满了愤怒,但他的手却松开了。 他是一个警察,应该保持该有的职业素养。 “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会让你认罪的。”说完他就将证物从桌子上拿了起来,然后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好,卡。” 这段表演的情绪和动作体现的都很到位。 几人对他的表演都进行了肯定。 还有几个人也来试镜这个角色,有抽到别的场景的,也有抽到这个场景的,但都没有陆晔发挥的优秀,于是,这个角色就定了陆晔。 后面别的角色的试镜人数不多,进度也就比较快。 实习医生路辰(天才医学生)的角色定了一个新人实力演员林末澜,知名商界大佬李安易(电影中第三个被害者)由实力派演员骆哲饰演,李安易的女儿李茉(长期遭受被害者的欺凌虐待)这个角色定了当红小花易澜,腐败法官陈云晟(电影中出现的第一个被害者)的角色定了一个老戏骨赵东辰,网红主播林真贞(受腐败法官威胁的受害者兼案件嫌疑人)这个角色定的也是一个新人实力演员唐皖,工厂老板吴德明(电影中出现的第二个被害者)的角色定的也是一个老戏骨演员江明诚,普通小职员文夏云(遭到工厂老板吴德明强迫,疯了后被送到精神病院的小可怜)的角色由新人演员慕雨柔饰演,陆屿澈(言朔饰)的顶头上司宋青元由老戏骨沈建鸣饰演。 至此,电影中出现的重要角色也就全都定下来了。 一场选角整整持续了八个小时才结束,但没人喊累。 今天可谓是亲眼目睹了一场表演盛宴。 萧砚和言朔虽然是评委,但也从这些同行的表演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萧砚:“严叔,谢谢你给我这次当评委的机会,收获很多。” 言朔:“今天可真是受益匪浅,严老下次若还有这样的差事,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说着便跟萧砚眨了眨眼。 是啊,这样的近距离地直观地看表演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严正:“有你们把关我也放心很多,只要你们不嫌老头子我麻烦就行。” 萧砚和言朔同时道:“不会(萧砚)/哪能啊(言朔)!” 严正看着两人的反应打趣了一声:“你两还挺有默契。” 说完后便扶着腰坐了起来,“人老了身子骨也不利索了,坐了这么一会儿就感到腰疼了。” 萧砚正好在严正旁边,顺手扶了他一把,“严叔,你跟汪叔快去休息一下吧,场地让工作人员收拾就好了。” 严正:“好,那我就先走了。” 汪睿:“小萧,小砚,今天辛苦你们了。” 萧砚言朔异口同声道:“不辛苦。” 待到严正和汪睿走了,工作人员收拾好了道具和场地也离开了之后,萧砚和言朔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萧砚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闭着眼睛沉思着。 起初,言朔以为他是累了,想歇一会儿,便没吵他,就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他。 可很久之后,耳边也没传来睡着时的清浅呼吸声。 言朔才发觉萧砚并没有睡着。 “小朋友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言朔的声音将萧砚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睁开眼入目的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那双含情的桃花眼黑得像墨一样,却又亮得似暗夜星辰。 “没想什么。” 言朔却是不信,他随即就说出了萧砚脑海里所想的。 “在想萧辰衍?” 萧砚就知道瞒不过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我感觉很不舒服。” 言朔没思考便说道:“看到他能感觉舒服才不正常。” 萧砚却是摇了摇头,低声呢喃了句:“与他的外貌和之前所做的事情无关,只是单纯地感觉膈应。” 听萧砚这么说,言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看来得让宫辞加快查的速度了,这家伙,都查了一个月了,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查出来。 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表明了这人的身份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哦对了,说起他来,我突然想到之前那件事你不是提起诉讼已经立案了吗,应该快到开庭审理的时间了。” 萧砚对这事却是没怎么上心,何律师之前就跟他说过,这案子看起来简单,其实办起来也简单,只要收集好证据起诉相关人就行了,但他知道没那么简单。 背后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被查出来,被扔出来的那几个人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嗯,快了,估计就在下个月,到时候让江辰或者吴洲代替我去一趟就行了。只是走个过场,给那些人一些教训罢了,没必要亲自去。” 言朔的想法跟萧砚一样,“幕后之人总会浮出水面的,既然他们想玩,那就奉陪到底。” 萧砚:“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完正准备起身离开,没想到言朔比他快了一步,而且那人没直接站起来,而是转了个身将他圈在了胳膊和椅子之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而且他还能感觉到他靠近的时候身上淡淡的玫瑰味,带了点木质调的清新,没那么浓烈,也没有易感期时染了血的铁锈味,但却更迷人了。 仿佛那玫瑰的刺正在把香味扎碎了往骨骼里揉。 第32章 萧砚微微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了言朔的眼睛。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 ——都是他。 言朔变魔法一般从身后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看看。” 萧砚看着这人一点也不打算换个姿势的架势也没多说什么,他接过了盒子,细心地拆掉了上面的包装,入目的却是一整盒花花绿绿的棒棒糖。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会在成年之后能收到一整盒棒棒糖这样的礼物。 哦,对了,他小时候也没收到过。 所以,这是第一次。 “怎么会想起来送我棒棒糖?”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忘了上次你跟我抢棒棒糖吃的事?” 话音未落,萧砚就反驳了他:“我怎么不记得我跟你抢棒棒糖吃?” 言朔嘴角扯出一抹浅笑,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冒出一句:“哦,说错了,是我喂你吃棒棒糖!”他的眼神很认真,眼睛亮晶晶的。 但萧砚的脚已经开始抠城堡了。 早知道他不反驳了,这人,改了还不如不改。 越描越黑! “所以,送我这么多,就不用再怕我以后跟你抢糖吃了,是吧?”萧砚语气淡淡的,听上去一点收礼物的开心劲儿都没有,不过,眼尾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言朔:“小朋友就要多吃点糖。”他顺手拿起了一个棒棒糖,三两下就撕开了包装纸,递到了萧砚面前:“你吃一个试试。” 粉色可能是草莓味的糖果,看起来就很诱人,萧砚没忍住诱惑,就着言朔的手就将糖果含在了嘴里。 入口的那一瞬间,他的感官炸开了。 喉咙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锁住,连呼吸都困难,但淡淡的玫瑰味开始慢慢地在口腔里蔓延,轻柔地抚平一切痛苦与不安。 腺体也开始发热,血管凸起,犬齿不受控制的刺破了下唇,血液的铁锈味在嘴里散开。 但他全身的血液与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想要吮吸更多,榨取更多汁液。 痛,但远远比不上这奇异的味道带给自己的爽感。 意识模糊间,萧砚仿佛看到了言朔犬齿沾染着鲜血再一次刺进他的腺体,看到了他独自一人注射抑制剂时压抑的痛苦与喘息。 他感觉仿佛有一双手顺着他的脊柱抚遍他的全身。 萧砚艰难地从嘴里吐了出几个字:“这是什么做的糖果?” 言朔眨了眨眼,“小朋友不都猜到了吗?” 萧砚说出了那个他不敢相信但他又无比肯定的答案。 “是你的信息素!” 言朔:“是。” 易感期的时候信息素的浓度是最高的,抽100ml的血可以提取10%的信息素,每颗糖果的信息素含量大概在0.5%左右,在理想状态下,平均100ml的血可以做20颗糖果,他送给萧砚的那盒糖果里面有52颗糖果,也就是需要差不多300ml的血,但由于第一次做不太熟练,再加之易感期的狂躁,浪费了不少,整整抽了400ml的血才做出了这52颗糖果。 更不用说在研发这款糖果的时候并不在易感期,断断续续试验了很多次才成功,而那段时间他都不知道抽了多少次血。 有一次被宫辞撞见了那副虚弱的样子,差点以为他偷偷吸某些违禁物品去了,害得他解释了好久才保住自己的名声。 萧砚将糖果从嘴里拿了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 此刻,一颗糖就是一场无声的□□,一次不见血但深入骨的标记,比之一切亲吻与拥抱都来的炽热,比咬腺体注入信息素更私密,更致命。 “怎么会想到…?” 萧砚没说完后面的话,但言朔知道他要问什么。 “它会成为易感期时我们无法见面的替代品。其实,从很早之前我就想这么做了,但一直没什么进展。直到上次你易感期时,我不能在你身边,只能看着你,我就决定赶紧把它做出来。” 言朔说话间,萧砚又把那颗糖果放到了嘴里,一下一下地舔舐着,每一次吞咽都让他觉得无比满足。 他好像已经上瘾了,离不开这个味道了,可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哪里舍得吃掉?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转头问言朔:“那么,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言朔:“乐意之至。” 萧砚:“我想要雪松味的信息素糖果。” ……送给你。 言朔:“我……”他本能地想拒绝,那种痛他不想让小朋友经历。 萧砚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在他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捂住了他的嘴,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可以拒绝。” 言朔就着撑在桌子上的姿势将萧砚搂进了怀里。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萧砚从言朔的语气里听出了满满的心疼,他感觉他的心口胀得发痛,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口腔里的糖果在流淌着独特的、甜腻的汁液,一瞬间,他好想就这样相拥着,直到天荒地老。 良久,他睁开了眼,却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是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朔才回了一个字:“好。” 很轻很轻,轻得仿佛不想出口,更不想被人听到。 两人离开的时候天色早都黑透了,简单地在外面吃了一点东西之后就各自回家了。 萧砚回家就把自己甩到了床上,没洗澡,没换衣服,甚至手都没洗。 他的脑子里全是言朔,嘴巴里全是那颗玫瑰味糖果的味道,完全没心思做别的。 他感觉他的身体里沾染的言朔的信息素的味道永远都祛除不掉了,反而还会越来越深。 但他无法做到不上瘾。 他想着言朔最后说的那声“好”,就知道他肯定不会主动给他做。 既然如此,那他来。 言朔送给了他自己的信息素给他,就算是礼尚往来,他也得送自己的信息素给他。 不为了礼尚往来,只因为—— 他爱他。 第22章 风波又起 萧砚最近一直忙着研究信息素糖果,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了,不过,熬夜奋战总是有结果的,总算是让他研究出来怎么从血液中提取信息素了。接下来就是找人去制作信息素糖果了。 刚把一切准备妥当,打算上床休息一会儿的时候江辰的电话打过来了。 萧砚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拿起手机接了电话,“喂,辰哥,怎么了?” 江辰语气有些急,看得出确实是出事了。 “小砚,你做好心理准备啊!” “怎么了?” “你又传绯闻、上热搜了,而且这次的热度空前的高。” 萧砚有点好奇:“又?和谁?”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江辰有点无奈,但却听不出一点生气的感觉,反而有点好奇。 “你上次被迫发布官宣你忘了?不过那次跟这次比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至于绯闻对象,还是你的老朋友,言朔。”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江辰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在朋友那两个字上咬得有点重。 但萧砚只能当做没注意到。 “我先上网去看看,等会再说。”萧砚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萧砚一打开微博,整个页面几乎全是关于他和言朔的绯闻的推送,他随手点进去了一个: @娱乐大眼狗 #萧砚言朔夜半幽会、举止亲密# #九宫格照片为证# #双影帝cp成真# #磕糖磕到真的了# 九张照片中只有一张是清晰的,能看到侧脸的,其他的全是背影或侧身,而有一些拥抱的照片明显就是p图的,上面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 而这些照片应该都是在评选结束之后他跟言朔出去吃饭那天晚上拍的,为什么会现在才放出来? 他们拍新闻的不应该最注重时效性吗,怎么会过了3天才发? 露脸的那几张中有一张是言朔拉着他的手腕并往自己的方向拽,因为拍摄角度的关系看起来更像是他的手抵在言朔的胸膛上,整个人也在投怀送抱。 其实,这个画面之所以会出现,只是因为他踩到了一滩水差点滑倒,言朔伸手扶了他一把而已。 不得不说,这些狗仔的摄影技术不错,一个普通的平平无奇的画面因为特殊的构图,看起来确实很暧昧。 不过,看着那张图,他鬼使神差地下意识就点了保存。 然后,往下一直翻评论,翻着翻着他忽然看到一条“萧砚是在跟言朔玩欲擒故纵吗,好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啊!” 忽略那土拨鼠尖叫一般的啊,他看着“欲擒故纵”那四个字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灵机一动,把那段截了个图发给了言朔,并配了一句“你粉丝说我欲擒故纵,你怎么看?” 没想到言朔那边秒回了:“没有,坚决不认同,不信谣不传谣,我是社会好青年,你要相信我!^_^但很可爱我同意。” 第33章 萧砚被这家伙给逗笑了,看来这绯闻对他是一点影响都没有,这不,玩笑开得飞起! 他退出这个界面后又浏览了几个其他的,发送的内容都大差不差,下面的评论也都大同小异。 基本分为三个派别。 对于cp粉,那是真的过年了! [啊啊啊!妈妈,我磕到真的了!萧砚贴在言朔怀里的样子好欲、好诱人啊!言朔真的能忍住不亲一口吗?] [啊啊啊,快看那张两人相拥的照片,言朔的手在萧砚的腰上,而且能看到手上的青筋,集美们细品!!!] [言朔看萧砚的眼神好暧昧,都能拉丝了,这一看就是真爱啊!!!] 诸如此类,层出不穷,一分钟就能刷出上千条。 评论区但凡出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身影,一定是cp粉。 对于毒唯来讲,那就真的是大型互撕现场了。 [言朔是不是在欺负我们萧神,故意借此来蹭热度,卑鄙小人,不配站在我们哥哥身边,拿着你的大猪蹄子从我们家萧神身上爬开。] [萧砚该不会在碰瓷我们言朔哥哥吧,这角度,这姿势,妥妥的绿茶做派,他不会想装可怜捞我们哥哥吧!] 这是萧砚最不喜欢看到的场面,他的粉丝喜欢他,爱护他,他能理解,但这样的行事作风与说话方式他真的接受不了。 对于路人,那就是纯属吃瓜了。 [这两位影帝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有一瞬间我想把民政局搬来让他两原地结婚,但也就是一秒。要不然我怕那些毒唯来把我撕了,要是号被封了就糟了。] [有一说一,有些图是p的,真的看不出来吗,其中一张图放大之后,左手居然有6根手指] [我是瓜田里的碴,哪里瓜甜哪里钻。] 萧砚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要不是因为没休息好眼睛酸得不行了他还能继续翻。 此刻,他感觉他也有点像那瓜田里的碴,哪里热闹哪里钻。 正准备给江辰打电话过去,江辰就打过来了。 “小砚,这条热搜的发酵速度太快了,照这样下去估计会一直处于”爆”的状态。你怎么想,是发微博澄清还是召开记者发布会,然后给相关的营销号发律师函?” 萧砚:“发律师函暂时不需要,看事情的发酵程度再说吧。至于记者发布会,现在还不到时候,而且因为这个就开记者发布会有点太小题大作了,说不定又会被扣上“急于撇清,肯定有猫腻”的帽子。等会发个微博澄清一下就行。顺便,趁着热度给电影《嫌疑人的诱惑》再造一波势,你可以联系一下严导,让宣发团队把选角那天的花絮放出去一些,至于具体该怎么操作,他们比我们专业。” 江辰:“好,你发微博的时候记得和言朔商量一下,你两最好同时发。而且,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在这事上,你怎么当局者清,我旁观者迷呢!” 萧砚冷冷地道了句:“你吃瓜太入迷了!” 江辰被萧砚这句话彻底点醒了,忍不住一个激灵,心里摸摸地想着“都怪这两人太好嗑了!” 萧砚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丢给他一句“辰哥,再这样我就要扣你工资了!”后直接挂了电话。 留江辰一个人在电话线那边疯狂凌乱,看来他得好好在“经纪人”和“吃瓜群众”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了。 要是再这样下去他的年终奖金就要被扣光了! 萧砚这边却是拿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其实,从他出道以来很少因为私人的事传绯闻、上热搜,最近几次上热搜,几乎都是和言朔一起。 #萧砚言朔#的tag就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告他们之间密不可分的关联性,看到他们的名字纠缠在一起,他有一种隐秘的满足感,内心最深处的空缺仿佛都被填满了。 他本来准备发消息给言朔,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发微博澄清,但想了想他还是打了电话。 一是打电话说这种事比较正式一点,二是他好像很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有些想念。 可拿起手机的那一瞬间,他又不知道接通了之后开怎么开口才能显得不那么生分又不那么亲密。 就在他苦想的时候言朔的电话过来了。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小朋友怎么聊着聊着就失踪了?” 这时,萧砚才反应过来他给言朔发完那个截图之后就去微博翻评论了,忘记给言朔回消息了。 真的是吃瓜忘事啊! “抱歉啊,刚才在忙别的事。” 言朔:“所以小朋友打算怎么补偿我呢?” 萧砚想了想,回了句:“下次陪你多聊会。” 言朔:“好,那我可记下了,截图为证。”说着就把两人的聊天页面截图给他发过来了。 萧砚看着言朔的举动,不自觉地就弯了嘴角。这人,老是叫自己小朋友,明明自己更像个小孩子。 而且,他居然还明目张胆地给他备注的“我家小朋友”! 但萧砚看着“我家”那两个字,感觉整颗心都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他是属于他的,这不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带给他的归属感,更是言朔给他的归属感。 他给回了一句“好,不反悔就是。” 言朔:“可是,你的粉丝骂我怎么办?他们说让我拿着我的大猪蹄子从你身上爬开。”后面还配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包,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萧砚顺手点了个“摸摸头”的表情包,等意识到发错了的时候言朔那边已经看见并且回复了一个“要抱抱”的表情包。 这种的,萧砚还真没有,就这个摸摸头还是之前夜阑笙发在群里的时候他顺手存的。 这下,想点错也没得点了,他的表情包少得可怜,都不够一只手数的。 然后他回了言朔一句“我可以证明不是大猪蹄子,所以不用爬开。” 言朔:“这么说,以后是不是可以多来点亲密接触了。” 萧砚顿时觉得就不能给言朔一点甜头,不然,他一定会上头,然后顺杆爬。 “非也,你还是继续爬吧。” 手从手机键盘上离开后终于想起来了他们现在是在打电话,然后立马按灭了屏幕开始说正经事。 “网上的绯闻,你打算什么时候发微博澄清?” 言朔:“早都准备好了,在等你。” 萧砚不经意间又被言朔撩了,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丝毫不慌:“好,等10分钟之后,我们就发微博。” 言朔:“好。” 萧砚:“那我先挂了。”说完没等言朔说什么他便直接按了挂断键,再等下去他不知道言朔又会说些什么,而他又能不能招架得住。 10 分钟后。 @萧砚v:下次p图不要再给我p6根手指了,我并没有变异,谢谢。 配图是其中一张绯闻照的细节截图,虽然图很糊,但能清楚地看到图中的左手有6根手指。 @言朔v:下次拍清楚点,顺便温馨提示一下,偷拍不要开闪光灯。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狗仔偷拍照,镜头的反光里能看到两人的姿势并不是贴在怀里,而是言朔拉了萧砚一把,两人之间还有不少距离。 (这张照片是言朔让感应系统黑进监控系统里面截取的,完全没经过任何处理。) 这两条微博几乎是同时发布的,在发出去的一瞬间,微博就地震了,浏览、点赞、评论哗哗哗地往上涨,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趋势,反而越来越猛了。 而这两位正主继这条微博又向本就吵翻了天的娱乐圈扔出了一个炸弹。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两人都转发了对方的微博。 @言朔v:萧老师的手很漂亮。 @萧砚v:下次p图不要再给我p6根手了…… 配了一张图是在评选现场的时候萧砚拿手术刀的画面,图中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虽然也是随手拍的,但显然不是这假图里面的手能媲美的。 @萧砚v:建议下次可以换个相机,要是再拍成这样我就告他们碰瓷。 @言朔v:下次拍清楚点…… 萧砚和言朔的这波操作,打脸与嘲讽效果直接拉满,没有正面承认也没有正面否认这次绯闻,但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完全就是狗仔为了博眼球炒热度搞的事,6根手指都给p出来了,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这下,无论是cp粉、唯粉还是路人粉都转了方向去抨击狗仔了,但就这条消息的热度,哪怕他们连夜删帖也于事无补,只能说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萧砚和言朔发完微博没一会儿之后电影官方就发了公告,还是两条消息连着一起发的。 一条是关于萧砚和言朔参与电影选角评选的,顺便将选定的几位演员都@了一遍,几乎算是正式开机前的一个小官宣了。 配图用的也是几人坐在评委席的合照,没有修图、没有裁剪,只是加了“《嫌疑人的诱惑》选角现场”几个大字就原图直出了,但整张照片却给人很大的震撼和信服。 第34章 一条是一个视频,没有配文,甚至没有加话题,就那么简单的放出来了。 但这条微博的浏览量等几乎是上一条微博的好几倍,热度还在持续增加。 只因为这条视频是萧砚在现场的那段演绎,而工作人员好像知道怎么样才能吊足观众胃口,只剪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出来。 视频中,萧砚没穿白大褂,只穿了一身偏休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把泛着银色冷光的手术刀,神色平静、语气如常地说“想看我杀人还是想看我解剖?” 短短6秒的视频,却让看的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此刻,“他”就是江与夏。 甚至让人有一种如果真的回答了他,他会立刻给你现场表演杀人或解剖的感觉。 这条视频上线的一瞬间就被传疯了,底下的评论简直是群魔乱舞,说什么的都有,但大部分都是在催严导快点开拍,期待电影能早日上线。。 这一波,《嫌疑人的诱惑》简直赢麻了。 严正也直接下场官宣了电影《嫌疑人的诱惑》三个月后开拍,正好是来年三月,春暖花开的时节。 相逢终有时。 第23章 彩色的灰 转眼间就到了12月21日,《地狱之境》上映的日子。 之前江辰跟萧砚说有一个访谈节目邀请他去给电影做宣传,他拒了没去,但今天可是电影的首映礼,说什么也不能缺席,而且为了今天,他早早地就做好准备。 吴洲打来的电话:“砚哥,你定的礼服我已经拿回来了,再有10分钟就到你家了。” 萧砚:“好。” 首映礼现场。 萧砚打开车门,脚从车上踏下来的那一刻,尖叫声像要刺穿耳膜一般往脑海里钻,但他没有露出丝毫不适,淡定地下了车,站在红毯的末端。 他今天穿的礼服名为“幽夜”,是为这部电影特别定制的。 衣服底色是极夜黑真丝缎面,面料本身就有一层淡淡的光泽,加之用特殊的刺绣手段在上面点缀了银河一般的星芒,在灯光下随着角度的流转会呈现出一片流动的暗夜星辰。 银河裁作衣,星芒淬为饰,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艺术”! “萧老师,看这里!”几乎从每个方位都能传来这样的声音,萧砚一时之间也无法抉择出该向哪边转头,索性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优雅地走上了红毯。 几十米的距离,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闪光灯如暴雨倾泻般照着萧砚,他微微眯了眯眼眸,缓解了一下不适,再次睁开眼眸,他的眼里尽是凌厉。 萧砚走红毯从来不会停下来做什么动作给媒体摆拍,一般都是一口气走到最后。 而且,他作为这部电影唯一的主角,也是最后一个登场的。 但今天,出了一点意外。 因为,后面尖叫的人群突然喊出了另一个名字“言朔。” 萧砚没想到言朔今天也会来,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此刻,他的脚仿佛都被钉在了原地。 他知道他应该心无旁骛地继续走剩下的那最后几米,但他看着远处从车下下来的那个身影,他无法移动,他甚至怕这是一场梦,他一动,梦就碎了。 直到那个人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时,他才有了一点真实感。 而且,走近了,他才看到言朔穿的衣服,跟他那天早上在他家的时候让他给自己拿的一模一样,脖子上也配了一条一样的丝巾。 他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但更多的是他们穿了相同衣服这个事实带给他的隐秘快感。 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口水交融,耳鬓厮磨,而在这个人声鼎沸的时刻,他的脑海里心里只有他。 “小朋友在等我?”言朔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还低着头,他特意避免了媒体在这上面找瓜做营销。 萧砚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了一句:“走吧。” 言朔的心里却等到了巨大的满足,因为他知道小朋友肯定是在等他。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签名墙,萧砚找了个中间偏左的位置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言朔也跟着签在了他旁边。 小朋友选的地方肯定是风水宝地。 就在两人准备下台的时候被主持人叫住了。 “萧老师,言老师,可否留下来做个简单的小采访?” 主持人都这么问了,两人也没拒绝,应了下来。 没想到主持人刚开口就问了一个不简单的问题。 “两位是约好了一起来的吗?” 萧砚言朔不约而同地回了一声“不是。” 言朔说完又补了一句:“我是代表公司来凑热闹的,没想到正好赶上了萧老师在走红毯。”几乎很少有人知道言朔是星凰娱乐的第二大股东,萧砚也不知道。 不过在这个场合,言朔也并没对此做过多的解释。 萧砚也顺势解释了一句:“起先我并不知道言老师会过来。” 主持人:“那应该感谢这个巧合才能让我们看到两位老师一起走红毯的盛况。” “好,我再问一个问题就好。两位老师真的只是同事关系吗?” 萧砚和言朔扶额,又一个坑!这问题到底是谁安排的啊! 言朔反问了她一句:“我们连经纪公司都不是同一个,你说呢?”神他妈同事关系。 主持人暗自骂了一顿写问题的人,面上略微尴尬地笑了笑,但她作为主持人的良好素养没让她做出别的反应。 “不过,我和萧老师之间的关系,比你们想的复杂一些。”言朔补充的故意留白不仅出乎了萧砚的预料,也在主持人的意料之外。 甚至一瞬间她都不知道怎么作答。 萧砚顺势而为,准备逃离此地。 “我先去准备别的环节了。”说着就起了身,主持人连阻止他的机会也没有,当然,也没有理由。 言朔也跟着起身离开了。 主持人欲哭无泪,这两人简直是她从业生涯的滑铁卢,尤其是言朔,太腹黑了。 萧砚和言朔刚到后台,江辰就过来了。 “阿砚,我正找你呢,怎么一个红毯走了那么久?”江辰比较急,说完才看到言朔,顺便打了个招呼:“小言也在啊!” 言朔:“嗯,来凑凑热闹,你们先忙,我去逛逛。”说完便离开了。 萧砚看着言朔远去的背影,直到江辰叫他,才回过神。 “哦,刚被主持人拉去做了个采访,耽误了点时间。” 江辰有点担心:“没问什么过分的问题吧?” 萧砚:“没什么。” 江辰听萧砚这么说才松了口气:“那就好。主创团队差不多都到齐了,要是你再不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萧砚:“放心,我丢不了。” 江辰:“好,你先准备一下。观影环节还有差不多1个小时就结束了,很快就到媒体采访、观众互动的环节了,都准备好了吗?” 萧砚点了点头,表情从容淡定,丝毫不显慌乱,“嗯,没问题。” 一个半小时后,《地狱之境》的主创团队站上了舞台上面,身后是放着电影海报的大型巨幕。 萧砚也换上了和主创人员同款的带有电影logo的衣服,是一件比较宽松的黑色卫衣,衬得萧砚身上的少年气更加明显。 观影席除了观众之外还有很多业内同行,萧砚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而在看到最后一排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带着黑色口罩的身影。 虽然遮住了大半张脸,穿的也不是走红毯的那身衣服,但萧砚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言朔。 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在言朔的方向停留了几秒,言朔也感受到了萧砚的注视,不自觉地就弯了眼眸。 萧砚怕再看下去要被看出来什么端倪,便将眼神从言朔身上移开了,看向了别的地方。 很快,记者就开始了采访。 记者1:“请问严正导演,您拍这部片子的初衷是什么呢?” 严正:“初衷的话,大概就是:想告诉所有的少年人,有梦就去追,什么都不能阻止你的步伐。当然,不局限于少年人。我们都会有无可奈何,身不由己的时候,但重要的是有没有冲破一切,从头再来的勇气。” 记者1:“好,谢谢严正导演的回答。其实,这部电影几乎全程都是压抑的,但就因为最后的爆发,让整个故事都充满了对撞感,也带给了我很多力量,感谢您和主创团队为我们带来这么优秀的电影。” 主创团队所有人几乎同时冲着观众席鞠躬,并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 记者2:“那您觉得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父母充当着怎样的一个角色?” 严正:“对于这个问题,我并不能给大家什么建议或者意见。只能说一下浅薄的见解,虽然在孩子成长的每个过程中,父母都充当着不同的角色,起着不同的作用,但我还是觉得陪伴大于一切。就像影片中的沈戚,他从小都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可是这种“捧”却越攥越紧,慢慢地想要控制他的所有思想与行为。虽然他们给了他最好的物质条件和优渥的家庭环境,但却没有给他一个真正的“家”,他从小长大感受到的只有父母对自己的一个个指令,他的心理也在这种长期的压抑环境中生病了,直到最后他知道了他的父母为了让他更好地去学习舞蹈与音乐,居然想将他从alpha整成omega,他终于控制不住地爆发了。这是他这十几年的成长中所经历的事造成的必然结果,因为他从来没感受过爱与陪伴,他的父母但凡能给他一点点,都不至于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第35章 记者2:“您的这段话和这部影片给了我甚至是很多观众启发,让我们明白了该怎样做好一个父母,谢谢。” 严正:“是我们应该谢谢你们对这部电影的喜欢。” 记者3:“请问严正导演,您如何评价萧砚在这部电影中的演绎?” 严正好似早就料到会有人问这个问题,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这段影片会给你更好的答案。” 话音刚落,台上的巨型屏幕就播放起了萧砚在电影片场的拍摄花絮,是一个小剪辑。 里面有他在空闲时间独自一人一遍一遍过台词的画面,有他为了能演好一段戏,和搭戏的演员一次又一次对戏的画面,有他为了做好一个动作,在私底下将那个动作演练了无数遍的画面,更多的是他拍摄每一场戏的时候都一条过的画面。 视频不长不短,3分钟左右的时间,很快就播放完了,但在场的观众和记者却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此刻,他们终于理解了严正为什么会说这段影片会给他们更好的答案。 他几乎将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都练习的熟记于心,甚至形成肌肉反应了,怎么会演不好,每个都一条过就是对他实力最好的证明。 记者3:“我知道答案了,谢谢严导,也谢谢萧老师带给我们这么完美的电影。”说完,他向主创团队深深地鞠了一躬。 主创团队:“这是我们身为电影人应该做的。” 此刻,电影人和电影爱好者完成了属于他们彼此的双向奔赴。 接下来,就是观众提问环节了。观众提问一共只有两个名额,都是从现场观众中随即抽取的。 第一位抽到的是一位温柔恬静的小姐姐,她似乎是萧砚的粉丝,她站起来的时候能看出来她很紧张,但她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是给萧砚的。 “萧老师,如果让您用一个词来概括这部电影,您觉得是什么呢?” 萧砚笑得温柔,轻轻启唇说了四个字:“彩色的灰。” 观众小姐姐:“为什么会是'彩色的灰'呢?你能具体解释一下吗?” 萧砚:“沈戚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别人为他精心编织的牢笼的生活,但他的世界却从来没有过一丝光亮,只有浑浊与迷茫,他的生活表面上看起来是彩色的,但实际上却是灰蒙蒙的一片,但他的勇气为这片灰破开了一条缝,照进了光。就像这部影片所表达出来的基调一样,前面大半部分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但尾声就像是穿透云层的光,驱散了阴霾,也带他逃离了黑暗。” 观众小姐姐:“谢谢萧老师的解答,有了您的这番话,相信我第二次观看这部影片会有一番全新的感受。” 萧砚:“谢谢你对它的认可。” 观众小姐姐红着脸举起了手,声音有些抖地问萧砚:“萧老师,首映礼结束后能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吗?” 萧砚欣然答应了。 “没问题,乐意之至。” 观众小姐姐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整个人激动的差点落泪,缓解了好几秒才说:“谢谢萧老师。” 她喜欢了萧砚7年,从他的第一部电影开始,终于,她成功看到了他的电影首映礼,站到了他面前,问了他关于电影的想法,要到了他的签名。 这一切,以前的她想都不敢想,但因为对他的追逐与喜欢,一直激励着自己变成更优秀的人,而她,做到了。 此刻,一切的努力都有了回响。 “谢谢那个一直追梦的自己。” 而令萧砚没想到的是抽到的第二位幸运观众居然是言朔。 看来,这提问环节确实是没有黑幕啊!不然,怎么会抽到言朔。 言朔戴着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黑色口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接过了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他将话筒举到了唇边,却没立即说些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萧砚。 良久,他才开口问了一句:“萧老师喜欢音乐吗?影片中的那些曲子都是您亲自演奏的吗?如果有幸的话,能否现场聆听一下?” 言朔说话的时候稍微压低了嗓音,不熟悉他的人,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来。 萧砚自然知道言朔不想在现场露面,也没表现出熟稔的样子,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对于美妙的音乐没人会不喜欢,我自然也不例外。影片中的曲子是我亲自演奏的。” 说完后,萧砚抬手指向了角落里摆放着的一架钢琴。 “刚好今天特意为大家准备了影片中出场率最高的一首曲子。” 萧砚的话让不少人低声交谈起来,内容大概就是: “原来那架钢琴是真的啊,我一直以为是用来布置现场的道具。” “是啊,谁能想到价值数千万的钢琴真的会摆放在首映礼现场啊!亏我刚看见它的时候还感叹这模型做得逼真呢!如今看来,当时真是瞎了眼了。” “今天来参加首映礼居然还能看到萧砚现场表演钢琴,简直是赚大发了。” ……诸如此类的讨论此起彼伏。 但丝毫不影响萧砚的动作。 他走过去坐到了钢琴前,左手食指搭上了黑键,弹响了第一个音节,有点沉闷,像罩在玻璃窗里的钟声一般。 然后,随着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的飞扬,越来越多的音节接二连三地坠落,以绵延的姿态铺开一场雨幕。 手指每一次按下都好似一滴雨水滴落到地面的水洼,泛开一圈圈涟漪,沉重的氛围也由此变得明快起来。 慢慢地,弹奏的手速变慢了,音节也平缓了下来,所有的不安都沉入到了温柔中。 一曲毕,台上台下都响起了掌声,萧砚从容地站起身向台下鞠了一躬。 “谢谢。” 绅士,高贵,抬头的那一瞬间,额前的碎发微微遮住了眼睛,此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觉得电影中那个从古堡中走出来的忧郁少年仿佛真的存在。 包括言朔。 其实,看到现场的钢琴时,他就猜到萧砚早就准备了这个表演。 但小朋友自己要弹跟他想让小朋友弹还是不一样的,后者让他有一种“假公济私”的隐秘快感。 萧砚站起身的那一刻猝不及防地忘进了言朔眼里。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隔着那么远,他也知道,此刻,他的眼里只有他。 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相触,比唇都烫。 “人声鼎沸,我用视线吻了我最爱的人,哪怕,无法宣之于口。” 这场首映礼可以说是圆满结束,但谁都没想到,当天晚上,萧大影帝又水灵灵地上热搜了。 其实,上热搜也没事儿,上得越多,说明电影的热度越高,导演和工作人员都是喜闻乐见的。 但,后面跟着“言朔”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只见,热搜前五名分别是: #电影《地狱之境》首映礼现场# #言朔 幸运观众# #萧砚钢琴# #萧砚言朔 红毯# #《地狱之境》导演谈创作初衷# 这个热搜出乎了几乎所有人的预料,只能说网友的眼还是太尖了。除了萧砚和言朔这两个当事人之外,其他人都懵逼了,都在想“言朔怎么会出现在萧砚的电影首映礼现场?” 但正主可没空解释,也不想解释,这种事,说得越多,描得越黑,还不如放手不管,让它自然发酵,反正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是猜测,做不得真,索性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顶多就是娱乐圈又能热闹点。 此时,现场后台。 言朔双手撑在桌子边沿,将萧砚完全圈在了桌子和自己的胳膊之间,动弹不得。 因为他们之间只留了一节指骨的距离,实在太近,一动,两人就紧贴在一起了。 萧砚微微侧过头,尽量不去看言朔的眼睛,也不去在意他呼吸间洒在自己脸上的热气。 强装镇定地说:“言朔,放开我。” 言朔却是一点也不为所动。 “小朋友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 萧砚的第一反应是“不听话?哪里不听话?” 第二反应是这人又叫他小朋友,第三反应才是他为什么要管自己听不听话,又不是小孩子!(╥_╥)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但他没来得及思考,言朔也没给他撤回的机会。 “你这几天,就没想起过我吗?”言朔说完,好似很疲累一般,直接将头枕靠在了萧砚肩颈上,紧贴着腺体的位置。 萧砚的心不自觉地就一阵剧痛,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心里,脑海里,甚至每一个细胞,每一节骨骼,每一寸肌肤,都在思念他,无时无刻。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只能说着一些口不对心,听着就像是借口的话。 “这段时间有点忙,忘记联系了。” 言朔依旧抵在萧砚脖子上,闷闷地回了一句“可是,我真的,很……” 想你…… 第36章 他想说完,但如鲠在喉。 本来,他也没想如此这般情绪外露的,但台上台下那一瞬间的对视,让他无法再沉默等待,他的思念早已泛滥成灾,掩都掩不住了。 他忍住了发疯般想要冲上台将他揉进怀里的冲动,但他忍不住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说完,他发狠似地吻上了萧砚的腺体,激得萧砚一阵颤栗,差点跌在桌上。 虽然最后稳住了没让身体倒下去,但因为言朔吻他腺体时又往下压了一些,两人现在彻底贴在一起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从一节指骨变成了没有缝隙。 萧砚甚至能听到言朔的心脏在以一个远超常规值的速度疯狂跳动,而他自己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同频的心脏跳动因为挨得太近,已分不清谁是谁,但没人在意。 因为那一声声心跳承载的两个灵魂此刻早已相融,不分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言朔终于放开了萧砚,但也仅仅只是把头从他脖子上移开。 “我会等你。”言朔看着萧砚的眼睛,非常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知道,小朋友在意他,而他,愿意等他,无论多久。 毕竟,他是为了他而存在的,也是为了他,才来这里的。 萧砚本能地想回避这个话题,但言朔眼中的执着与炽热烫到了他,他觉得自己此刻如果逃了,一定会被钉上“懦夫”的标签,他不想。 于是,他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内心,郑重地回应了他: “好。” 第24章 潮湿的夜 三月的天空多是晴朗,阳光明媚,柳丝轻舞,极少有阴雨天,但对于剧组来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因为,第一场戏是在雨夜。 虽然说现在人工降雨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但严导在某些方面是个完美主义,他更想在一场真正的雨幕之下迎来这部电影的第一场重头戏。 于是,为了一场雨,整个剧组摩拳擦掌等了好些天,终于,在一个平常的傍晚等来了这场雨,而电影《嫌疑人的诱惑》也即将迎来它的第一个镜头。 晚上7点整,随着导演的一声“3,2,1,action”响起,整个片场都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雨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江与夏(萧砚饰)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搭配着最常见的白衬衫,没打领带,领口的扣子松开两颗,漏出了喉结,再没往下多一分。 不显性感,只有禁欲。 他打着一把黑色的、足矣罩住两个人的雨伞,静静地站在巷子口,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像正在捕食猎物的野兽一般。 雨下得有些大,落在地上打湿了鞋面,在路口微弱灯光的映照下,哑光的皮鞋也泛起了光亮。 但他毫不在意,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站了有大概2分钟后,轻轻启唇说了一句:“第三十三个。” 语气凉薄,眼神淡漠。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汽车碾压在路上激起水渍的声音。 很快,一辆黑色的车子开到了江与夏面前,车停得不太稳当,溅起了一些水花,弄脏了江与夏的鞋子和裤子,那双好看的眉眼顿时皱了起来。 车门打开,副驾驶上却空无一人,驾驶位也不见有人下来,只听到一句:“上来,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让我来这里见你。”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无法忽视的上位者的威严。 但江与夏却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轻声笑了一下。 然后漫不经心地说:“给你3秒,下来。” 他并没有开始读秒,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 但车里的人一想到他手里那些能要他命的东西,哪怕再不情愿,也乖乖下了车。 陈云晟(赵东辰饰演)年近六十,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此刻,露出的神情配上脸上的褶子,倒有点滑稽。 说威严吧有点卑微,说强硬吧有点讨好,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拿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而不得不做出的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而赵东辰不愧是老戏骨,将人物的每个眼神转换和神态都演绎得很到位。 “我下来了,东西呢?”他说话间有点急切,但却并不大声,而且因为他下车的时候并没有打伞的缘故,此刻脸上早已沾满了雨水,让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去抹掉。 就在手稍微抬起来的那一瞬间,江与夏开口了。 “脸都不要了,还怕沾雨水?” 话音未落,陈云晟的脸肉眼可见地变阴沉了,但只一秒,就换上了讨好的笑。 虽然切换地很自然,但江与夏却没忽略,但他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过来。” 他撑着黑伞往巷子里面走了一些,眼看差不多到头了才停下来。 而陈云晟也跟了过来,他没打伞,早就被淋成落汤鸡了,此刻看上去狼狈极了。 他迫不及待地又问了一遍:“东西呢?” 他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往江与夏的身上看去,企图能自己找出来。 江与夏看出了他眼里的焦急,走近了一些,在距离他大概一只手掌长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陈云晟以为他要给他想要的东西,眼神中的欣喜藏都藏不住,甚至习惯性地将手伸出去了一点。 却没想到,下一秒,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江与夏手上的手术刀划破了喉咙。 鲜血瞬间便顺着伤口开始滴血,一滴一滴掉在地上,被水融化的那一瞬间像一朵朵绽开的玫瑰花,而后,转瞬随着水流一起流向了下水道。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滑,然后跌坐到了地上。 陈云晟双手捂着脖颈,艰难地从喉咙里面吐出来几个字:“为什么?” 江与夏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和被血染红的双手与脖颈,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为什么吗?”他将那几个字重复了一遍,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只是在简单的重复着。 陈云晟看着萧砚的样子,眼里充满了悲愤与悔恨,他恨自己会相信这场交易,他恨自己来赴约,他恨自己没有任何防备,但他眼里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他来见的是一个疯子,冷静的疯子。 “疯子,疯子……”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吼了出来。 只是他喉咙上的伤口早已不允许他大声说话,更别提嘶吼,于是,出口的只是轻飘飘的几个字,不注意听就被雨水的声音盖过去了。 但江与夏听到了。 “是啊,我是疯子!”说着,他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他的手术刀在指尖翻转着,好似随时都能再给陈云晟来一刀。 手术刀上面的血迹早就被雨水冲刷干净了,除此之外,江与夏身上没沾到半点血迹,除了刚才被溅到的水渍之外,一切都看起来如初见那般干净整洁。 就在陈云晟稳不住身形要栽倒在地上的时候,江与夏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确保他的头不会磕到地上造成别的伤口,他不喜欢有瑕疵的猎物。 轻轻地将他放在地上后,他好像终于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个问题要回答。 他看着陈云晟说了一句:“因为,我想,杀了你。” 说完后,他蹲在了陈云晟身侧,轻声说了句:“借样东西。” 话音刚落,江与夏手里的手术刀就飞快地刺向了陈云晟的左手,一秒后,响起了拉风箱般的杀猪声,还是破败不堪年久失修的风箱。 江与夏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采血试管、抗凝剂、无尘袋和一次性医用手套,他戴上手套后将掉落在地上的小指捡了起来,将其对准试管口滴了几滴血液之后,注射好了抗凝剂,然后塞住了试管,将手指装进了袋子,试管放进了口袋。 做好一切后,还盯着那截手指慢悠悠地低声嘀咕了一句:“真丑。” 江与夏起身正准备走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给他想要的东西。 只见江与夏把手伸进大衣口袋,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文件夹,上面没有任何文字,但陈云晟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东西——他所有的犯罪证据。 但现在,看到了又能怎么样,他马上就要死了,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 江与夏蹲下身,将陈云晟的头微微抬起来一点,将文件夹放在了他脑袋下面,然后看着那双浑浊的眼睛说了一句:“交易完成,后会无期。” 然后,他起身说了句“谢谢”后,就撑伞离开了小巷。 只留下了一具生命气息即将耗尽的“尸体”。 而血迹,早就在雨水的冲刷下流进了下水道里,不留一点痕迹。 “好,卡。”严正看着监视器中实时拍摄的画面,心中的激动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这个镜头本来应该一段一段拍的,但为了挑战自己,也为了更好的呈现效果,他选择了拍“长镜头”,一个足足有八分钟左右的长镜头,中间,没有丝毫停顿。 直到结束的这一刻,他的手都是颤抖的,他想到过能拍出来,但没想到能拍得这么完美。两位演员的每一个神态,动作,每一次对话都完美地贴合角色。 第37章 “绝了,这是我从业这么多年来,拍的最爽的一个长镜头。”副导演汪睿也没忍住感叹了一句。 这边萧砚又走回去将赵东辰扶了起来,“赵老师,您没事吧?”赵东辰站起来的时候被雨水滑得踉跄了一下,要不是萧砚扶着,还真就差点摔倒了。 “没事没事,人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身子骨硬朗,看来以后得少拍点动作戏了,哈哈。” 萧砚扶着赵东辰往休息区走,不动声色地将伞稍微向着他的方向倾斜了一些。 “您言重了,今天和您对戏,受益良多。那段神情转换做得很妙,我还有得学呢!” 赵东辰脾气很好,听萧砚这么说,老开心了,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索性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小砚呐,你太谦虚了。” 两人正说着呢,萧砚的助理吴洲就跑着过来了,先给赵东辰递了一块毛巾,“赵老师,您先擦擦,注意别感冒了。” 又准备给萧砚递,萧砚没接。 “给赵老师披上吧,我没淋雨,用不着。” 吴洲应了声好后亲自将毛巾披到了赵东辰背上。 赵东辰笑着说:“谢谢。” 几人刚走到休息区,严正也过来了。 “赵老师,小砚,你们先休息一会,等会再拍别的镜头。我还要感谢你们为我呈现了这么完美的长镜头呢!” 赵东辰跟严正也比较熟,直接打趣道:“为了拍这个长镜头,老头子我都被淋成落汤鸡了。” 严正:“您要是不配合,我上哪见识去,你们是没看到拍摄的画面,要我说,为了艺术,淋成落汤鸡也值得。” 赵东辰:“那句台词送给你正好。” 严正知道他说的是“疯子”那句,但他并不准备接话。 “小砚,等会我们先拍实验室的室内镜头,等雨差不多要停的时候再拍陆队长赶到案发现场的镜头。” 萧砚:“好。” 严正说起言朔来他才发现在片场居然没看到言朔,不禁四处看了一圈,还是没发现他的身影。 “言朔说他有点事,等会到。”严正及时地给了萧砚答案。 但萧砚却忍不住地多想了起来,虽然他没有和言朔一起拍过戏,但他觉得言朔不是那种拍第一场戏就会迟到的人,哪怕第一个镜头不是他的戏份。 想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越想越担心,就在他准备发消息问他的时候,言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严导,不好意思,有点事,来迟了。” 萧砚转头便看到了言朔和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清冷的女alpha,这应该就是很少露面的言朔那传说中的经纪人虞夜了。 严正:“没事,刚拍完萧砚的第一个镜头,你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言朔看着萧砚,眉眼都带了笑,说话的语气也比刚才温柔了些:“我检讨,下次一定不会错过了。” 萧砚看着言朔,神思早就神游去了,他控制不住地想言朔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言朔开口的那一瞬间他都没回过神来,过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没什么,只是一个长镜头而已,不过,等会倒是可以看言老师的精彩演技了。” 言朔:“早就听严导说这部电影打算主要采取长镜头的拍摄手法,却没想到第一个镜头就被我错过了。” 严正:“你们等会再聊,言朔,你先去化妆室让化妆师给你上妆,换戏服。萧砚,你也去补个妆,换戏服,顺便再抽空熟悉一下剧本,实验室那段也是长镜头,而且,完全是你的主场,尽量不要出错。” 萧砚和言朔异口同声道:“好。” 几人一起去了化妆室。 所有演员的妆造都是在一个大房间里面做的,并没有给咖位比较大的演员单独隔出来化妆室,于是萧砚和言朔就并排坐到了一起。 萧砚让吴洲将自己的剧本拿了过来,趁着化妆的空隙再熟悉一下,哪怕已经倒背如流了,但以防万一,而且他怕不给自己找点事干,会一直想着言朔。 言朔也喊了虞夜:“小夜,也帮我拿一下剧本。” 却没想到虞夜的回答居然是:“言哥,容我提醒一下,你拍戏从来不带剧本,因为你觉得临时抱佛脚会影响你本来已经琢磨好的剧情发挥。” 言朔觉得他一定是被小朋友给蛊惑到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来。 他干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示意虞夜快别说了。 他已经看到萧砚嘴角的笑了,再说下去,小朋友就憋不住了。 化妆师小姐姐的手速很快,再加上两人底子本来就好,只是需要简单上些妆,显得更上镜一些,很快便好了。 正好服设师把两人的戏服也拿过来了,言朔的是警服,萧砚的是白大褂。 换上戏服,再配上脸上的妆,萧砚觉得此时的言朔简直就是“正道的光”。不知化妆师化妆的时候用了什么手法,将那人斯文败类的气质彻底变成了正经严肃,也可能是言朔此时已经进入了状态。 而他丝毫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斯文败类”,超薄镜片的银丝眼镜,再加上玉一般透明的冷白皮和身上的白大褂,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难以言喻的禁欲感。 言朔看到萧砚穿白大褂的那一瞬间,满脑子想的都是以前和小朋友泡在实验室的日日夜夜,他们共用一个身体,他们密不可分。 心里默默念了句:“久违了,我的小朋友。” 萧砚不知道言朔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伤感,让他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便只能作罢。 很快,工作人员就过来了。 “萧老师,准备一下,第二场戏马上要开始了。” 萧砚:“好,我马上过去。” 到实验室的场地后,萧砚哪怕早有准备,却还是被这里的布置震惊了一下。 整个空间是一种银色的冷白,天花板上嵌入了无影灯,四周都是医疗器械,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冷白色的囚牢。 最中央的位置摆放的是一个解剖台,台面是特制的防菌材质的玻璃。解剖台左边是三个并排摆放的架子,第一个架子上放的是全是手术刀,一共有36个凹槽,此时,32个凹槽已经被放满了,而且每把手术刀上面都有编号,从1-32。 第二个架子上放的是血液试管。和第一个架子一样,一共有36个凹槽,32个已经被放满了,每个试管上是从1-32的编号,与手术刀架子不同的是,每个试管后面还放了一个透明的冰盒,盒子里装的是一截小指。 第三个架子上放的是密封起来的档案袋,开口处有一个像血滴一样的印记。跟手术刀架子和血液试管架子一样,都是36个凹槽,但与前两个架子不同的是这个架子上已经有33个凹槽被占满了。 萧砚知道,第一个架子上放的是江与夏的作案工具,他杀的每一个人用的都是不同的手术刀,用完之后他会清理干净然后收集起来。 而第二个架子上放的是每个受害者的血液,他会从所割下来的那截小指上提取出几滴血液,然后像手术刀一样收集起来。 第三个架子上放的是每个受害者的所有犯罪记录,这是他在确定好人选之后就会开始收集,然后在杀人之前就放上去的。 第33个凹槽上放的就是陈云晟的犯罪记录,跟之前出现在片场的那份一模一样。 而整个空间有着数不清的监视器,几乎能将整个空间的每个角落都拍进去。 但在唯一一个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放的是一个保险箱,上面盖上了一层黑布,别的什么都没有,但却带给人沉重的压迫感,莫名地让人联想到骨灰盒。 萧砚在抬脚踏进片场的那一瞬间就进入了状态,此刻,他就是那个冷漠无情的天才医生江与夏。 随着一声“action”,第二场戏正式开始。 江与夏拿出了从现场带回来的血液试管和那截手指,将它们放在了第一个架子上的第33个凹槽里。 然后,拿着手术刀走向了清洗区,打开水龙头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并没有什么污渍的手术刀,清洗完之后,他用医用酒精又擦拭了几遍之后,才把早已准备好的编号拿出来贴在了手术刀上,然后把它拿过去放在了第二个架子上的第33个凹槽里面。 他看着面前的三个架子漏出了满意的笑。 自言自语了一句:“接下来,该干最重要的事了。” 说着,他走到解剖台左边的实验台跟前,打开了最上层的抽屉,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木盒子。 打开木盒子从里面拿了一个他早已开过光的黑曜石,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黑色的珠子反射出了一些白色的光点,但珠光效果却让这黑显得越发深邃。 珠子的材质跟他手腕上戴着手串的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手腕上的珠子上面有刻字,而新拿出来的这个没有。 第38章 江与夏又打开了旁边的抽屉拿出了雕刻的工具,将珠子放在了雕刻台上,固定好了位置,上方的灯光正好照在了珠子上,他右手拿着刻刀,左手拿着放大镜,佛珠上面的光泽和纹理在放大镜下显得格外清晰。 严正拿着对讲机对摄影师说道:“特写摄影师再走近一些,镜头拉近一点,这段要拍清晰的手部特写。” 摄影师回了一声收到后,扛着摄影机走近了一些,但他动作很轻,并不会影响到现场的整体拍摄。 江与夏的神情很认真,手上的动作也很仔细,刻刀在珠子表面轻轻划过,有“沙沙”的摩擦声。一气呵成的一刀下去,一个大写的字母“c”就出现在了珠子表面,虽只是轻微的划痕,但依旧可见手法的精准。 他掌握着力度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直到笔画彻底清晰之后才停了手。 歇了一会后,他又开始刻第二个字母“y”,“y”不比“c”,一刀刻不到位,他全神贯注地刻着每一笔,将每一道刀痕都刻到了极致。“y”完成后是“s”,他没有停,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此刻,整个空间静得只能听到刻刀划在珠子上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江与夏和这颗黑色佛珠。 完全刻好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珠子拿在手中端详了半天,好似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一般。 过了一会儿后,他将左手的手串拿了下来,解开了绳结,将刻好的这颗珠子串了进去,然后又重新打好了结。 重新戴上去的那一瞬间,他说了一句跟之前的拍摄片场一模一样的一句话“第三十三个。” 第三十三个他杀掉的人,第三十三个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的败类。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是对的,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是多余的。 手串的正中间是一串黑色的流苏,流苏尾端缀着暗银色的金属细链,上面挂着一个微型手术刀。 此刻江与夏的手正保持着半举的姿势,衣袖撑上去了一些,将白净的手腕一整个露了出来,黑色的佛珠和流苏,再加上尾端的手术刀,衬得他整个人的气质充满了冷血与神圣的极端矛盾与对撞感。 漆黑佛珠在灯光映照下泛着白色珠光,黑色流苏微微晃动,微型手术刀泛着金属独有的冷淡银光,江与夏戴着银丝眼镜,镜片也泛着冷光,嘴角衔着淡笑,此刻,他像是雪地里的银蛇,美丽但极度危险。 他将刻刀和放大镜还有黑色木盒都收了起来之后,又走到了架子前面,看着第33个凹槽,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吐出了一句:“你还需要多久呢?陆队长……”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说话间,他右手搭上了左手腕的手串,轻轻地转动着刚添上去的那颗珠子。 “好,卡!”严正已经开心到快要飞起了,忍不住又喊了一句“完美!” 他觉得,能找到萧砚来演江与夏这个角色,简直是他此生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太适合了,太完美了。 萧砚倒是无所谓,这段戏他在脑海里和私底下已经过了无数遍了,此刻再演绎,本就是轻车熟路。 只是苦了拍特写的摄影师了,扛着重重的摄影机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整整拍了好几分钟,肩膀都被压麻了。 但萧砚的演技太能带动人的情绪了,严正喊卡的那一瞬间,他还沉浸在戏中没回过神来,要不是肩膀实在麻得不行了,估计还沉醉着呢。 但反应过来后,立马将摄影机放下了,实在是扛不住了。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萧砚眼里。 萧砚走过去问了他一声:“没事吧?”他知道摄影师都很辛苦,尤其是拍摄这么长的镜头很考验耐力和注意力,要是镜头晃一下就完了。 摄影师看萧砚走了过来还有点不可置信,忙摆着手说:“没事,习惯了,哈哈。” 萧砚指了一下站在远处的吴洲,对他说:“我让助理准备了一些缓解肌肉酸痛和疲劳的膏药,应该对你们有用,你等会可以找他拿过来,然后跟大家分一下。” 摄影师没想到萧砚居然这么细心,顿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萧砚看出了他的无措,淡笑着说了一声:“辛苦了”。 等他反应过来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萧砚已经离开了原地,到了导演的工作区。 此刻,严正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小砚,看来当初你提议将黑檀木珠换成黑曜石的想法是对的,它呈现出来的效果比木珠好多了。” 萧砚将手上的手串摘了下来,放在了手心里,看了一眼后,轻声说道:“我只是觉得用黑檀木珠太慈悲了,不适合江与夏。” 严正:“哈哈哈,是啊,江与夏可不是什么“好人”呐!” 说完后他又再次感叹了起来,“看来我这次采用长镜头的拍摄手法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比普通的拍摄手法拍出来的画面好多了,最重要的是不间断的拍摄会让演员和整个片场都保持着一种特殊的、为这场戏所服务的“场域”,光这个好处就大于一切了,毕竟,拍戏的感觉是最难找的。” 正说着呢,言朔就过来了。 这场戏从头到尾,每一分每一秒,每个细节,言朔都认真地看过并且记在了脑海里。 小朋友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弦,太要命了! 他想,这部电影拍摄结束后,他一定要为萧砚定制一串同款的黑色佛珠流苏手串,太衬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期待和萧老师对戏的画面了。”说完后似乎还觉得表达的意愿不够强烈,又加了一句:“非常非常期待。” 不知道萧砚有没有接收到他的意愿,严正倒是接收到了。 “不用急,总会拍到你们对戏的画面的,还不少呢!” 言朔:“严导,赶紧开始拍我的那场戏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严正没想到言朔会这么说,顿时整个人都懵了,他还是第一次被演员催着快点开拍呢! “别急,让老头子我调试一下机器。” 言朔:“好。” 说完后,他又走到萧砚身边,轻声问他:“小朋友要留下来看吗?” 萧砚点了点头,肯定地说:“看,我怎么会错过这样的精彩!” 言朔却反问了一句:“是不忍心错过我还是错过这场戏?” 萧砚有点没想到言朔会这么问,不禁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淡淡说了声:“戏。” 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你。” 很快,导演组那边就准备好了。 第三场戏——查案现场正式开拍。刚好,外面的雨已经快要停了,很符合电影中的场景。 巷子口,警车的红蓝灯光交错闪烁着,切割了雨幕,也模糊了视线。 陆屿澈(言朔饰)打开了车门,从驾驶座上下来后,快步走向了巷子里面。 助手(于浩兮饰)在后面跟着,手上拿着一沓资料和一个平板。 陆屿澈很快就走到了案发现场,也就是陈云晟的尸体旁。 他戴上了手套,伸出指尖轻轻拨动了一下死者的领口,让伤口更明显地显露出来。 细长的刀伤早已被雨水泡发,有些泛白,但依旧能看到刀口很平整,可见下手之人的手法利落与专业。 他又将死者的身体又细细查看了一遍,确保不会放过任何细节。 “这已经是我们发现的第三十三个类似的尸体了。同样的刀伤,同样的手法,同样的角度,同样的文件夹,同样丢失的小指。”他的声音很低沉,说着,他将死者的头轻微抬起将下面的文件夹拿了出来。 他撕掉了文件夹的密封条,将里面的文件拿了出来。 入目的第一页就是死者的信息,非常详细。 姓名:陈云晟 年龄:58岁 身份:离城最高人民法院法官 …… 陆屿澈又往后翻了翻,每一个都是各种犯罪记录,足足有十几页,密密麻麻让人看都看不过来,很难想象,他是怎么犯下这么多罪行的。 而陆屿澈也丝毫没有怀疑这份文件的真实性,因为自从接收这个系列的案子以来,这已经是他拿到的第三十三份文件了,之前的每一份他们都做过最详细的调查与对比,无一虚假。 陆屿澈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助理,助理将手中的平板递给了陆屿澈。 “陆队,这次还是跟之前一样,监控没拍到凶手的任何身影。” “预料到了,毕竟,我们和他也算是老朋友了!”陆屿澈将手中的平板递给了助理后,又蹲了下来再次检查死者的尸体。 “还是一如既往的慢慢失血而死,凶手很专业,而且作案工具应该跟之前一样。” 说着,他眯起眼看向了远方,可深深的巷子只有路口处有点微弱的灯光,除此之外,只有一片漆黑雨幕。 黑夜,掩盖了罪恶,雨水,冲刷了血迹。 甚至,可能会没人知道今天晚上在这条巷子死了人。 第39章 毕竟,这里不是一般的偏僻。 “将尸体带回去交给法医。”说完后陆屿澈便离开了。 再待下去也不会有发现,雨一直下着,走过去,地上甚至连个脚印都留不下,还指望查出什么。 突然,他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陆屿澈弯下腰,抬起脚,发现是一颗小石子,亏他还以为会是什么有帮助的证据。 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与不解,这个案子已经伴随他一年多了,但到此刻,他什么线索都没查出来,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废物了,还是说,嫌疑人太狡猾了。 他无力地扬起了头,任凭雨水滴落在脸上,三月的雨,有些冰冷,但再凉,也没有他的心凉。 “好,卡!” 又一个长镜头,属于言朔的第一个长镜头结束了。 严正喊完卡的那一瞬间,言朔瞬间换上了一副神态,恢复了他平时的样子。 虞夜打着一把黑伞,手里拿着一块毛巾走了过来。 “擦擦吧,小心着凉。” 言朔接过后直接覆盖在了脸上,又一次轻轻扬起了头。 此刻,他的心里想的不是江与夏,而是萧砚。 良久,他将毛巾拿了下来,随便擦拭了两下头发后就又放到了虞夜手里。 “没那么娇弱,走吧。” 回到工作台后,严正还在认真地看着监视器画面,萧砚也站在严正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 几人看得实在是有些认真,让他不得不去想这段是不是没拍好,废了,要重拍。 虽然重拍没什么,但这不符合他往日的作风和他的水平啊,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自信的。 就在他差点陷入怀疑的时候,严正和萧砚终于抬起了头,直直地望向了他的方向。 严正看着言朔来了一句:“神了!” 萧砚的眼里也闪着亮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他自己有个毛病是拍戏的时候总是会入戏太深,有时候甚至一场戏拍完了他的情绪还久久缓不过来。 但言朔不是,他的状态切换的非常自然,此刻站在这里的他和刚才拍摄中的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两个人,一个温柔斯文,一个正气严肃。 他在想是不是应该向言朔取取经,怎么才能快速地从角色中走出来。 严正看着言朔不断地点头:“不错不错,老头子我眼光是真的不错。刚开始跟汪睿说想找你来演陆屿澈这个角色的时候,他还说我眼睛被屎糊了呢!”话还没说完呢,旁边的汪睿就喊了起来,语气颇为急切。 “严老头,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你眼睛被屎糊了这句话了,我当时说的明明是你异想天开。” 严正摆摆手,随口应了句:“差不多,差不多,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重要的是你否定了我!” 汪睿自知是自己看走了眼,也没再跟严正掰扯。 “我那时主要是觉得言朔的气质和陆屿澈的气质差得太多了,才觉得不合适的。” 严正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了言朔。 “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你不得不承认我的眼光比你好太多!” 汪睿实在没脾气了,只能应道:“是啊,我这眼睛是该擦擦了,哈哈!不过,也还真得谢谢你当时决定让言朔来演陆屿澈这个角色,不然,今天我还看不到这么精彩的现场呢!” 言朔此时终于明白了他们是被自己的发挥惊到了,而不是因为自己演得太差要重来。 不禁松了一口气。 “两位导演别争了,是我该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才是!”言朔这话说得颇为真诚,严正和汪睿也很是受用。 严正:“小言今天的戏份拍完了,小砚你等会再拍一个从巷子离开的场景就可以收工了。” 萧砚:“好。” 他知道,接下来要拍的场景就是两人在雨幕中交错未遇的场景。 十分钟后,今天的第四场戏开拍。 江与夏撑着伞从巷子深处走了出来,到了自己的车跟前后他收了伞,打开了车门,将伞放到了车里。 他自己却没急着上车,而是在雨幕中待了一会,好似在细细地感受雨滴落在脸上的感觉。 没过一会儿,雨水便顺着发梢流进了衣领,白色的衬衫瞬间变湿了,但他没在意,只是静静地望向远方。 而他看的方向就是陆屿澈刚才所站的地方,也是案发现场。 距离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也只是隔了两条街而已。 他看着远方的雨幕,轻轻地道了句:“陆队长,明天见……” 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左手的手串,恰好摸的是刚刚在实验室刻好的那颗珠子。 雨还在继续下着,此刻,江与夏整个人都湿透了,垂下来的发丝半遮住了眼眸,他轻轻用手拨开了一点,但那双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清明。 镜头慢慢地拉远了一些,整条小巷在雨幕中糊成了一片氤氲的光影。 此刻,他们还没有正式遇见。 但他们,早已不是陌生人。 命运早就为他们写好了剧本,只是不知谁会做最后的执笔人为其画上句号。 “卡!收工!” 萧砚却还没从雨幕中回过神来,他不由自主地在想,当陆屿澈知道他曾经和江与夏在两街之隔的案发现场交错未遇会是什么反应。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言朔拿着毛巾走了过来。 其实,吴洲早就为萧砚准备好了毛巾,但没想到言朔的动作那么快,在他还没抬脚的时候,言朔已经走出去了一大段距离。 而被从手中抢了毛巾的虞夜此时也是颇为无语。 她实在是没想到言朔会从她手中把自己用过的毛巾又给萧砚拿过去。 言朔走到萧砚跟前,没说什么,直接将手中的毛巾放在了萧砚的头上,仔细地帮他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他手中撑着的黑伞恰到好处地倾斜着,挡住了两个人的动作,让别人看不到伞底下发生了什么。 萧砚在言朔将手中的毛巾放在他头上的那一刻就知道那条毛巾是言朔刚才用过的,不是因为湿,而是因为那上面有独属于他的混合着玫瑰味与一种清冷木质香的特殊味道。 他借着黑伞的遮挡,任由言朔给自己擦着头发。 不晓得过了多久,言朔放下了毛巾,问他冷不冷,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但他却觉得仿佛只过了一秒。 “没事儿,不冷,没淋多少雨。” 萧砚抬起头,不经意间就望进了言朔的眼里。 他看到自己的身影倒映在言朔的瞳孔上,小小的,但几乎占满了所有位置,再容不下其他。 言朔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拿着毛巾,在萧砚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微微俯身偏向他,靠近他耳边说了一句:“等会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 说完就快速起了身,没再停留。 但却让萧砚的心彻底乱了,他不知道言朔为什么要和他一起走,他只知道他并不想拒绝。 他轻轻地甩了甩脑袋,将一些乱七八槽的想法甩了出去后应了声:“好。” 刚好他也想问言朔一些事。 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在,他们也不好停留太久,于是便一起撑伞回了工作区。 严正关切地问了两人一声:“着凉没?3月的天还是有点冷,搞不好就会感冒,你们先收工回酒店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吧!” 言朔:“您别担心,我们年轻人身子骨硬朗着呢!就算再拍几场也不是问题。” 严正没想到言朔这么有干劲,但他这把老骨头今天可是干不动了!! “拍什么拍,你们两赶快给我回去吧,把精力和状态都留到明天。今天要是再拍几条,我们导演组的人还要不要睡啦!” 听严正这么说,两人也没再推辞。 便一起去化妆室卸妆、换衣服了。 萧砚刚换好衣服出来,吴洲就过来了。 “砚哥,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萧砚摇了摇头,说:“你将车子开回去吧,我跟言朔一起走。” 话音刚落,吴洲就瞪大了眼睛。 “砚哥,您确定要跟言老师一起走?” 吴洲的反应倒是有些出乎萧砚的意料。 “怎么了?” 吴洲:“砚哥,你忘了之前的那几次热搜了?剧组附近说不定早就被狗仔渗透了,他们指不定埋伏在哪就等着拍你们呢!” 萧砚并没有将狗仔的事放在心上,清者自清,他们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没事,按我说的做就行。” 吴洲也只是担心萧砚,闻言便没再多说什么。 “好。” 言朔这边,他早就让虞夜自己走了,而且在萧砚和吴洲说话的时候就坐在一旁等着了。 看吴洲走了之后,言朔才走到萧砚跟前。 “小朋友这么相信我?” 萧砚淡淡地看了言朔一眼,嘴角擒着笑说道:“我还怕你把我卖了不成,先不说我不是小孩,就说你看起来可比我值钱多了,说不定还没交易成功呢,绑匪就转换目标了。” 第40章 言朔:“那这个绑匪可真是没有职业道德。” 萧砚:“所以,歪心思还是不能动,说不定会把自己赔进去。” 言朔乖乖地点了点头:“小朋友说的是,都听你的。再说,我就算把自己卖了,也不会把你卖了。” 说完,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我可舍不得!” 萧砚又在无形中被这家伙撩到了,但他已经习惯了,轻车熟路地就换了话题。 “快些走吧,看天气预报,再晚一会又有大雨了!”说着便抬起了脚。 言朔:“好。” 两人很快就到了停车场。 萧砚并没有自己开车过来,工作用车也被吴洲开走了,只能做言朔的车了。 言朔今天的车倒是跟他本人的气质不太搭,是一辆黑色的、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越野车。 但当萧砚坐进去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想少了。 这辆越野车是经过改装的,整个车顶是一片巨大的星空顶,坐在里面,仿佛能感到银河在头顶流淌。一颗星芒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言朔的眉骨上,衬得他整个人似梦似幻。 车子并没有立即发动,言朔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却莫名地和车载音响里的音乐微妙重合。 萧砚想了想,开口问了今天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你今天怎么会来迟,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他真的太想知道答案了,怎么忍都忍不住。 言朔的手瞬间顿在了半空,半秒后,他将手伸进口袋,摸了烟盒出来,抽了一支烟,却没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指尖。 “我爸突然叫我回家,把我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然后,我两斗智斗勇了一番,我就走了。” 说得轻巧,萧砚却能从他的话语间感知到他的烦闷与焦躁。 “他从来都不同意我进娱乐圈,觉得这是不务正业。其实,小时候学舞蹈也只是他的暂时妥协和我的长期坚持达成的一个短暂平衡罢了。他说学舞蹈可以,但18岁以后必须放弃,不能再碰。而且学舞蹈的同时,别的功课也不能落下。却没想到,到了18岁,我确实是不想学舞蹈了,但却想去演戏了,他知道的那一刻,差点没气得厥过去。可我还是再次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我从家里搬了出来,今天,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回去。他一直都想让我跟他一样从政,他觉得权利才是最大的话语权,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言朔说得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但他微微仰起的头和闭上的眼睛,都在诉说着此刻他很难过。 这样的言朔让萧砚心疼。 “或许,终于一天,他会明白的,他会知道你想要什么,也会知道他所安排的生活并不是你想要的。” 安慰的话出口,萧砚却觉得更加无力了,毕竟,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情况呢! 他连他的感情都左右不了,又怎么去决定别人的人生。 可是,还是会想要反抗,想要挣扎,想要试试在那个既定的规则之外会不会有别的可能和答案。 毕竟,是个人,都会“叛逆”的。 突然之间,车顶的银河切换成了暴烈的红色星云,看上去像极了一朵染血的玫瑰花。 言朔睁开了眼睛,望着萧砚。 轻轻启唇:“小朋友,可以给我抱抱吗?” 言朔说这话的时候,萧砚觉得他更像是一个需要安慰的小朋友。 但他答应了。 言朔先是靠近萧砚,将头枕在了萧砚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后,他似乎觉得这样的姿势并不舒服,不满足,他伸出双臂将萧砚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他的手搭在萧砚的背上,指骨微微弯曲,但暴起的青筋能看出他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怀中的人揉进骨髓,却害怕伤害到他,又控制了力道,而指节间夹的烟早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萧砚的手开始时只是轻轻地搭在了言朔的后腰上,但随着言朔越抱越用力,他的手也不自觉地更用力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碰到言朔后腰的敏感处了,他听到言朔在他耳边轻轻逸出了一声闷哼。 就在他想要把手拿开的时候,言朔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了下来,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扣在了自己的腰上。 “就这样,别动。” 萧砚的动作早就被言朔截断了后路,退无可退。 不知道两人抱了多久,言朔突然问了萧砚一句:“小朋友……要不要试试窒息的感觉?”说话间,他将搭在萧砚后背的右手移到了脖子上。 头也转了过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萧砚,认真地询问着他的意见。 萧砚觉得,一定是今天下的这场雨有毒,要不然,他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失控。 他没有回答言朔,而是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答案。 萧砚将言朔的手拉到了胸前,从副驾驶上起身后微微俯身,然后,将言朔整个人都压在了座椅深处。 “正有此意……” 车顶银河倾泻如瀑,车内温度逐渐攀升。 私欲,在泛滥…… 第25章 谁是猎物 早上去片场的路上。 吴洲开着车,小心翼翼地连呼吸声都放轻了,就怕吵着萧砚。 萧砚昨天晚上回去之后本来想洗个热水澡立马睡觉的,却没想到越洗越燥热,最后不得不冲了个凉水澡,结果,感冒了。 一整晚翻来覆去地怎么睡都睡不着,鼻子不通气,头也痛,脑子里还都是两人在车内疯狂接吻的画面。 就这样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随便找点东西垫了垫吃了感冒药就坐上车出发去片场了。 却没想到一上车就困了,索性直接眯着眼睛睡了起来。 吴洲开车很稳,酒店距离片场也不远,萧砚还算比较安稳地眯了半个小时。 下车的时候比他刚上车的时候气色好多了。 他到的时候言朔已经到了,今天他的经纪人虞夜没有一起过来,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 萧砚不禁有点好奇,于是便问了一句:“你没有助理吗?” 言朔看到萧砚来了,眼睛都亮了起来,他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萧砚面前。 “没有,找不到合眼缘的人,麻烦。” 萧砚倒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原因,这家伙还真是小孩子做派。 不过他也没再多说什么,随口便转了话题。 “今天应该到我们的第一场对手戏了?” 言朔嘴角衔着淡淡的笑,温柔地说道:“是啊,期待已久。” 其实,萧砚心里也很期待,他从没和言朔一起对过戏,不知道真的对起来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两人正说着呢,严正就过来了。 “小砚,小言,都来了啊!你们倒是比其他人到的早一些。” 言朔:“不好意思再让别人等我了,哈哈。” 严正知道他说的是昨天来迟的事,但其实不是他的戏份,他不来也没关系,相反,他到的时候也还没到他的戏份。 他也没怎么在意,但言朔的态度却是让他更有好感了。 这年头,敬业还有实力的演员已经不多了。 想到这,他便看了一眼萧砚和言朔,越看越满意,面上也带上了笑意。 “刚好,准备一下,今天的第一场戏拍你们的警局初遇。” 萧砚和言朔齐齐应了声“好。” 严正说完就走了,萧砚偏过头喊了言朔一声:“陆队长。” 言朔被喊得心跳顿时漏了两拍,小朋友怎么能这么犯规? 就这一声都让他乱了心,等会正式拍摄的时候他怕不是要无数次ng。 但小朋友都撩他了,他不回撩过去,还是他吗! 言朔靠近萧砚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江医生,你的手…很好看!” 这句话是剧本中陆屿澈看到江与夏在解剖时说的话。 但萧砚非常清楚地记得剧本上备注的是他说的很诚恳,很认真,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赞叹。 哪里像言朔现在说得这么欲! 萧砚不动声色地将头往后偏了偏,淡声道了句:“谢谢。” 说完便快走了两步冲着化妆室的方向去了。 走到半途才给言朔留了一句:“言老师,等会要是这么拍,肯定要ng!”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言朔还站在原地,看着萧砚离去的背影,低声呢喃了一句:“我可没说谎。” 而且,小朋友不仅手好看,哪里都好看。 两人化完妆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后,终于可以开拍了。 在开始前,严正还特地跟两人叮嘱了一句:“一定要注意眼神和情绪。” “3,2,1,action!” 旁边的场记板上写着:“法医中心初遇,导演要求:张力、悬念”。 江与夏戴着医用手套的手指正捏着一柄锋利的手术刀,刀刃在无影灯下泛着幽暗的光。他熟练地将刀尖刺向了尸体的颈动脉,却没想到,血浆泵突然启动了,喷洒而出的鲜血瞬时溅了他一脸,眼镜片上的血滴止不住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第41章 严正在监视器中看到这一幕都懵了,忙喊了停。 “卡卡卡!血浆泵没放好,重来!谁做的道具,等会向我解释清楚。” 却没想到萧砚并没有停止他的动作,他将脸上的眼镜拿了下来,淡定地看了一眼后,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完了还说了一句:“真甜!” 拍摄用的血浆是用蜂蜜糖浆做的,确实是甜的。但真的血可不是这个味道! 但他的表现却让人看着不寒而栗,脑子里不自觉地就会冒出两个字:“变态!” 严正看到这一幕后忙喊着:“拍到没,拍到没?刚才那个镜头保留!” 直到听到对讲机中摄影师说“机器还没来得及关掉,都拍到了”时才松了一口气。 “好,继续!” 江与夏舔完嘴角的血后,走到清洗台洗了把脸,将脸上的血迹都清理了,随后将眼镜也仔细地擦拭了一遍,但衣领上血却仍旧残留在上面,看上去显眼极了。 但他却走回去拿起手术刀,继续解剖,好像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似的。 就在这时,陆屿澈推门而入,他还穿着那身作战服,军靴底部也粘着道具组特制的“雨水泥渍”,走起路来有不小的声响。 但解剖台上的江与夏却连头都没抬一下,甚至连个眼神转换都没有。 仿佛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陆屿澈又往里走了走,直接在江与夏面前停下来了。 看江与夏实在没有反应,他不得不走近了一些。 然后,他伸出手摸了一下江与夏的领口,手指上沾了一点殷红,他用指腹轻轻捻了捻,说了句:“衣服脏了,江医生。” 说完后,整个导演组都愣住了,甚至萧砚也愣了一秒。 因为,剧本的原台词不是这个,而是“新来的法医?” 但萧砚也只是愣了一秒,而且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他并没有因为这句不在剧本中的台词而跳出江与夏这个角色。 而严正不知怎么地,也没喊停。 江与夏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伸出手随意地扯了扯刚才被陆屿澈摸过的领口,顺便正了正胸口的铭牌。 “没什么。”他的声音很淡,再配合上那面无表情的冷白皮的脸,颇有一股淡淡的死气。 就在陆屿澈以为他们的交谈仅此一句的时候,江与夏又开口了:“我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陆警官,请吧!” 陆屿澈本来还在为江与夏赶他走的事生气,听到后面一句陆队长,瞬间,眼神都变了。 有点疑惑,有点好奇。 他开口问了句“你认识我?” 江与夏没说话,冷漠地指了一下他的胸口。 陆屿澈低下头,看到了自己胸口的铭牌,上面写着“陆屿澈三个大字。” 一瞬间,一阵无语涌上心头,不禁在想,他是不是被这个案子搞得神经不正常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低级的犯错误。 额头划过两抹黑线,无奈地扯了个苦笑。 “我是负责这个案件的总队长,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江与夏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详细的尸检报告我解剖完后会写好交上去的。” 说完便没再理会陆屿澈,认真地做着手上的动作,完全当陆屿澈不存在。 陆大队长从业这么多年来还没吃到过这种憋,暗狠狠地鼓起了腮帮子,后槽牙都咬碎了。 但他面上却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反而是看着江与夏来了一句:“江医生,你的手…很好看!” 说完后没等江与夏有什么反应,直接推门出去了。 但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眼里充满了探究以及一丝淡淡的兴奋。 江与夏等陆屿澈走了之后,将手术刀放在了解剖台上,慢条斯理地拿了取下了手上的手套。 他看着早已关起来的自动门,笑着说了句:“陆队长,别来无恙。” “好,卡!” 严正的话音刚落,言朔就到了萧砚跟前。 “感觉如何?”说话间,眼里闪着亮亮的光,迷人极了。 萧砚将脸上的眼镜拿了下来,揉了揉鼻梁。 “不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言朔却心疼地看了一眼萧砚:“这眼镜是不是有点劣质,怎么把鼻梁压成这样了。” 萧砚摆了摆手,又将眼镜重新戴上了:“没事。” “我让人给你准备一款一模一样的吧,这个质量不行,别戴了。” 萧砚对道具的要求其实没那么高,毕竟也不是一直用,就拍戏的时候戴一下而已,但他知道言朔不是在开玩笑,说到就会做到,也没阻拦。 笑着应了声:“好。” 也没说谢谢,他怕那两个字一开口,言朔又会说他太客气。 确实,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用不上那个词了。 这边,饰演尸体的赵东辰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萧砚的每个动作就是极度标准的,再加上他那认真的神情,拍摄的时候他还真有一种自己被解剖了的感觉。 几人回到工作台后,发现严正看向他们的眼神复杂极了。 有欣喜又有无奈,但更多的是欣喜。 严正:“你们俩啊,这场戏拍得我差点心脏停跳了!”说着还捂着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两下。 言朔打趣了一句:“您老高兴还来不及呢!” 严正瞪了一眼言朔。 “我这刚搭起来的台子就被你拆了,哎……”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这次是真的,“虽然最后的呈现效果不错,但血浆泵的意外可千万别给我来第二次了,一次是意外,再来一次同类型的错误就说不过去了。” 这个事确实是道具组的疏忽,要是真的没处理好,就是拍摄意外了。 “下一场戏,是个短镜头,也不用补妆,我让他们调试一下就直接开始吧。” 言朔应了声:“好。” 这场不是他们的对手戏,但萧砚也没离开,而是直接站到了监视器旁边。 三分钟后,正式开拍。 陆屿澈出了法医中心后,也没回去换衣服,而且又回了警局。 刚到办公室,他就把自己的助理叫了过来。 焦急地开口“法医中心那个法医是新来的?” 助理没想到他们的查案狂魔今天居然没问案情,而是问起了别的事,不由得眼睛都瞪大了。 愣了两秒才回过了神。 忙开口回答:“是,之前的法医有事,辞职了。这个法医是从市第一人民医院调过来的,而且,听说他还是个很厉害的外科医生,法医只是兼职。” 陆屿澈嘴里低喃了句:“外科医生,法医?” 突然,他想起了三年前自己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快要死了的时候,就是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做的急救。 他急切地跟助理说:“你去查一下三年前给我主刀的医生是谁。” 助理:“我正要跟您汇报呢,江医生就是您当时的主刀医生。” 陆屿澈听到助理的回答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这么重要的是事你怎么不早说。” 助理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 忙解释了一句“我还没来得及汇报呢。” 陆屿澈此时心里很乱,也没再问那么多,直接让助理下去了。 就在助理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叫住了。 “根据我们查到的证据和那份文件夹里的资料,基本能确定这个案件跟那个网红主播林真贞洁有很大的关联,你去准备一下,下午叫她过来做笔录。” 助理又转过头来应了声“好”后才退出去。 陆屿澈的神思却都被“江与夏是当年救了他的人”这个事实占据了。 他又拿起了案发现场的那份文件,一字一句地仔细看着,可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想的全都是江与夏在做尸体解剖的画面。 看了几分钟一个字都没看出去,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将文件摔在了桌子上。 然后,直接将警服外套脱掉,只留了一件黑色背心,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这个时候,只有运动能让他不想那么多。 一个接一个,连着做了五十个俯卧撑之后,严正终于喊了“卡”。 言朔动作利索地站了起来,伸手捋了捋头发,五十个俯卧撑也只是让他有些轻微喘气,额头渗了一些薄汗而已。 严正看着言朔的状态,不禁感叹了一句:“不愧是年轻人啊!” 言朔走过来笑着说了句:“您也不老!说不定我到您这个年纪就直接躺平了呢!” “哈哈哈。”严正被言朔给逗笑了,就连旁边的工作人员也笑了起来。 萧砚也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他发现,有言朔在的剧组比之前的剧组好玩了许多,因为他自己不是擅长开玩笑的性格,其他人更是不会这么跟导演讲话,很少能看到这么有活力的画面。 第42章 严正:“小砚今天的戏份都拍完了,有什么事的话就可以走了。下午再拍一场审讯室的戏,小言今天也可以收工了。” 萧砚:“没什么事,我留在片场还能多找找感觉。” 严正:“好!那你们两先去休息吧,等会我给小言打电话。” 言朔:“刚好,我让朋友送点东西过来,等中午大家都收工了一起用餐吧。” “那我们可就期待着了!”严正话音刚落,旁边的工作人员就兴奋地窃窃私语了起来。 两人到了休息间,萧砚问言朔:“你要让宫辞过来?”问得非常肯定。 言朔:“对啊。”答得非常理所当然。 萧砚:“那我要不要跟让温江雪和夜阑笙带点东西一起过来,要不然等之后他们知道宫辞都来过了,又得叨叨我了。” 言朔:“我觉得,不用你说他们可能也会一起来。” 这下,倒是换成萧砚惊讶了。 看出了萧砚的疑问,言朔及时地给他解答了。 “我比较了解宫辞。” 萧砚点点头,表示了解。 说完,言朔直接拿出手机就给宫辞打电话了。 “等会送些吃的来剧组,地址我发到你手机上。” 言朔打电话的时候开了免提,宫辞的声音一声不落地就传进了萧砚耳朵里。 “大哥,我这刚从被窝里爬起来,你又薅我起来去给你送吃的,你到底有没有心啊!要不我说,你还是找个助理吧!” 言朔:“别叫我大哥,你比我大,别占我便宜。”说完后又加了一句:“而且助理没你好用。” 电话那边的宫辞有一瞬间的失语。 默了两秒才回了一句:“那要不你招我当助理得了,只要工资给到位,我还是很乐意的。” 言朔对于宫辞这个提议一口就回绝了。 “不行,我可请不起宫大少爷,再说,你胜任不了这个工作。” 萧砚能听到宫辞那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合着我就是个工具人是吧。” 言朔:“可以这么理解。机会已经给你了。”说完后直接挂了电话,留宫辞一个人在电话那边凌乱。 看言朔打完电话了,萧砚才开口问了一句:“机会?” 言朔没有直接向萧砚解释,而是卖了个关子。 “暂时保密,以后你就知道了。”说完还眨了下眼睛。 撩得萧砚心里痒痒的。 不过他也没再多想。 中午,果不其然,宫辞和温江雪、夜阑笙一起来了。 他们开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门打开后,还没见到人呢,萧砚就听到了夜阑笙的声音。 “砚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呢!言朔都知道打电话让宫辞来探班,你怎么不喊我和小雪来呢!” 萧砚被问得满额黑线。 “说话要严谨一点,是叫他来跑腿干活的,不是叫他来探班的。”虽然很无语,但萧砚还是跟夜阑笙解释了一下。 却没想到这家伙直接来了句:“叫我来干活我也乐意啊!” 说着说着就抱怨了起来:“以前我和小雪就想来你剧组探班了,但不是因为在外地,就是你不让我们来,就这次来,还是托言朔的福呢。”说完便冲着言朔露出了一个眼睛都眯起来的傻笑。 这边言朔还没说什么呢,那边正搬了东西过来的宫辞听到这话可不乐意了。 “小笙子,做人要讲良心啊!明明是我喊你来的,怎么就是托言朔的福了呢!” 夜阑笙的理由却是充分得很:“不是言朔叫你来的吗,我这么说哪里错了?” 说完还问了言朔一句:“男神,你说我说的对吧!” 萧砚看着夜阑笙就差在身后装个尾巴摇起来的样子,咬了咬牙才忍住了把他摁回车里去的冲动。 言朔看了看夜阑笙,又看了看宫辞,最后看向了萧砚,他可没忽略萧砚刚才那副看智障的眼神。 于是,腹黑了一把。 看着夜阑笙说了一句“这福气给宫辞就行了,我不要也罢。” 说完夜阑笙傻眼了,其他人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宫辞还补了个刀:“这福气,我也不要!” 眼看夜阑笙被这帮腹黑的家伙气得快跳脚了,温江雪拍了夜阑笙一把:“别贫了,赶紧搬东西吧。不然等会他两给你摁回车里去,下次也不准你来了。” 夜阑笙闻言抬眼看了眼萧砚和言朔,深深觉得温江雪说得没错,这种事他们还真干得出来。 “小雪,关键时刻还是你对我好。”夜阑笙说着就要往温江雪身上蹭脑袋。 温江雪先一步转了个身,夜阑笙的动作落了空,不过好在他平衡力不错,这才没摔倒。 结果刚站稳脚跟,就听温江雪来了句:“不,我只是太善良了。” 夜阑笙顿时感觉他今天是不是不该来,他的地位怎么突然就变成“团欺”了,虽然,他也没当过“团宠。” “你们这么欺负omega,小心以后都找不到老婆。”说完气鼓鼓地朝后备箱走去搬东西去了。 却没注意到,他那句话刚说完,萧砚和言朔就对视上了,宫辞也看向了温江雪的方向。 可怜的孩子,完全忘了这几个alpha根本就不想找omega啊! 几人带来的东西很多,有盒饭,有零食,有饮品,还有一些药物,萧砚和言朔也跟着一起过去搬东西了。 等把全部东西都搬完已经是五分钟以后的事了。 不过刚刚好,剧组正好收工。 严正走过来看到地上堆了那么多东西,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都是你朋友带过来的?”他看着言朔问道。 言朔点了点头:“嗯,萧老师的朋友也一起过来了,一点小福利,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严正:“那这我可得代表剧组好好谢谢你们。” 言朔:“严导,我们也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啊,您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萧砚:“严叔,您就别感谢来感谢去了,赶紧叫大家过来吃东西吧!” 严正:“好。” 吃的东西都准备的很充分,每个人拿一份之外都还有剩的,有些饭量比较大的人就拿了两份。 吃东西时,严正和萧砚、言朔、宫辞、温江雪、夜阑笙坐在一起。 严正看着坐在自己周围的几个年轻人,频频地点头,这颜值,不演戏真的可惜了。 虽然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比起外貌他更注重实力,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了句:“你们的朋友有想过进娱乐圈发展吗?” 言朔和萧砚异口同声道:“这个您问他们。” 宫辞先回答了严正:“谢谢导演的赏识。不过我这人自由惯了,再加上表演天赋为零,还是不霍霍娱乐圈了。”语气诚恳、表情认真地让人都起不了怀疑他是不是在找借口推辞的心思。 严正只能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温江雪和夜阑笙。 温江雪:“比起娱乐圈我倒是更喜欢调香,怕是和这个行业无缘了。” 夜阑笙也回绝了严正。 “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被导演看中,哈哈!不过,比起当演员我更喜欢研究吃的。” 严正也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他看到这几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他们身上那种自信的光芒是无法掩盖的。 “哈哈,好!不过有空了可以多来探探班,你们来了之后,我们剧组的工作人员工作热情都高涨了不少。” 几人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确实跟严正说的一样,萧砚能明显感觉到下午工作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积极地不行。 他第一次这么切实地感受到颜值对人的诱惑有多大。 社畜都开始自愿当牛马了。 虽然下午没有他的戏份,但他也没准备离开,宫辞几人也没走,想着一起看言朔拍完戏之后去清吧小聚一下。 下午两点,言朔审讯室的戏份正式开拍。 【take1】 陆屿澈坐在审讯桌前面,助理站在他旁边,网红主播林真贞(唐皖饰)坐在陆屿澈对面,她的头发很乱,头也低得很下去,几乎挡住了整张脸。 陆屿澈敲了敲桌面,问她:“你认识陈云晟吗?” 林真贞没有抬头,低声回了两个字:“认识。”说话的时候不仅身影在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但头依旧低着,一点都没抬起来。 陆屿澈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凶了,于是把声音放轻了一点,“把头抬起来。” 林真贞都快抖成筛子了,闻言却不得不将头发撩到后面去,将头稍微抬起来了一点,但眼睛还是不敢正视陆屿澈。 “他死了,你知道吗?” 林真贞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她似乎抖得更厉害了,但是眼神中却没有那么害怕了,反而有了一丝释然。 第43章 当陆屿澈的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她本来应该说“不知道”的,但她却一瞬间僵住了。 直接支支吾吾地开始“我……我……”她忘词了。 陆屿澈的眼神太犀利了。 严正:“卡!这段pass,重拍。唐皖,你是在做审讯,不是在被狙击枪瞄准,不用抖得跟帕金森犯了一样,控制一下力度。” 唐皖深吸了一口气。 言朔也安慰了她一句:“放松点,别紧张。” 唐皖点了点头,拍着胸口说;“谢谢言老师,我调整好了,我们再试一次吧。” 【take2】 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坐位,陆屿澈敲了敲桌面,问她:“你认识陈云晟吗?”声音不轻不重,比第一场拍摄时少了点压迫感。 林真贞这次抖得也没有上次厉害,但头依然低得很低,弱弱地回了一句:“认识。” 陆屿澈又说了一句:“把头抬起来。” 林真贞闻言,将头发往后面撩了一下,将脸露了出来,微微地抬起了头。 “他死了,你知道吗?” 林真贞闻言眼睛都瞪大了,两秒后,她摇着头说:“不知道。” 陆屿澈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倾身,靠近了林真贞,影子完全笼罩住了他。 “可是,就在他死前的三个小时,刚给你的账户打赏了100万。为什么?”陆屿澈说话的声音很轻,但他身上的气势却很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林真贞被陆屿澈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压迫性的语言吓得瞳孔微缩,本能地往后躲,却没想到,力度没掌握好,椅子直接翻到在了地上。 她下意识地大声“啊”了一声,然后捂着嘴说了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后忙起身去扶椅子。 严正:“卡卡卡!动作幅度太大了,只能轻微地往后退一下而已,这反应看起来陆队长跟吃人的老虎似的,观感不好。这段重拍,前面可以保留。不过,这段剪进花絮吧。” 唐皖不好意思地跟言朔说:“言老师,对不起,我没发挥好,麻烦你再拍一次了。” 言朔:“没事儿。拍戏的时候将自己整个人带入角色会好很多,你觉得电影中的林真贞是什么样的人就怎么演就好了,不用想那么多。” 唐皖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take3】 陆屿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倾身,靠近了林真贞,低声问了句:“可是,就在他死前的三个小时,刚给你的账户打赏了100万。为什么?”他的声音很轻,但却让听的人无法忽视。 林真贞做了个深呼吸,本能地往后退了一些,但这次没发出那么大的动静,只是在地上发出了一些轻微的摩擦声。 “那是他给我的封口费。他强迫我做了那种事,然后为了防止我报警,他给了我100万,让我不要乱说。他还威胁我说,要是我敢报警就把我的那些视频都发到网上,他有很多办法让我身败名裂。”她说着说着就捂着脸小声地哭起来了。 “我不敢,我不敢反抗,我怕他真的会那样做。” 这些事实陆屿澈早就知道了,案件报告里面写得清清楚楚,但听到林真贞亲口讲述的时候,他还是从她的身上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在发生那样的事后,你有想过杀了他吗?” 话音刚落,林真贞就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没有,警官,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陆屿澈:“别激动,我就是例行询问。” 但林真贞却像是没听到陆屿澈的话一般,嘴里一直不断地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 严正:“好,卡!这个镜头结束,唐皖先休息一下,缓解一下情绪,再拍剩下的镜头。” 唐皖入戏太深还没从害怕的情绪中缓过神来,她的经纪人过来安慰了好一阵才停止了哭泣。 缓了大概10分钟,补了个妆后才开始继续拍摄。 【take4】 陆屿澈扯了扯领带,转动了一下脖子,向旁边的助理示意让他过去扶林真贞坐下来,再这样哭下去审讯就没法继续了。 助理过去扶着林真贞坐了下来,又给她接了一杯热水。 陆屿澈看林真贞的情绪稳定下来了,才继续说:“他强迫你并给你封口费这件事你有告诉过别人吗?” 林真贞手里握着水杯,低声回答:“没有。” 陆屿澈从助理手里拿过来一叠照片,递到了林真贞跟前。 “那这些照片你怎么解释?” 是她直播时故意穿了吊带,露出满是伤痕的脖子和肩膀的照片。 陆屿澈目不转睛地盯着林真贞的脸,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和眼神转换。 林真贞却不知怎么地突然暴走了。 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嘶吼道:“穿什么样的衣服是我的自由!我受到伤害的时候没有人来拉我一把,我尝试自救的时候你们又想将我推入深渊,到要我怎么样?难道,我真的必须默默承受着所有伤害吗?是我勾引他强迫我的吗!” 她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但每个字都说得无比用力。 陆屿澈不知怎么地,看着那样的林真贞,他下意识地就低下头,沉着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 而这段,是剧本中没有的。 严正激动地喊道:“过!绝了!这段情绪渲染很到位!”说完又特意加了一句:“言朔,最后一段戏加得不错。” 说完后,整个剧组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刚才那段表演感染力太强了,几个女工作人员不由地就湿了眼眶。 言朔站起身来拍了拍唐皖的肩膀:“这段演得很好!把我都带入戏了。” 唐皖脸上还挂着泪水,说话的声音也是哑的。 “谢谢言老师的鼓励。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您当时的眼神,我不自觉地就进入了状态,甚至演那一段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是发懵的,就像是完全凭着身体的本能与感觉去演的。” 言朔笑着说:“这说明你找到演这个人物的感觉了。看来这几次ng倒是值得了。” 唐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言老师,我下次会继续努力的。谢谢您陪我演了好几次。” 言朔:“不用放在心上,拍戏嘛,ng很正常。” 唐皖:“好。” 拍完这段后言朔今天的戏份也就结束了,跟严正说了一声后就直接下班了。 坐在车上,夜阑笙看着言朔说了句:“男神,刚才拍戏的时候,我感觉你都快把那个女生吓哭了,压迫感太强了。” 言朔:“要不咱两对戏试试。” 夜阑笙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说不定我还不如她呢!” 言朔本以为对他的调侃就到此结束了。 却没想到萧砚说了句:“陆队长,温柔点,她不是你真正的犯人。” 言朔:“可是,我只会对一个人温柔,怎么办?”说话间,他的眼睛看向了萧砚。 萧砚不自觉地红了耳尖…… 第26章 致命诱惑 清晨,萧砚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的,还伴随着全身酸痛,最要命的是后脖颈的腺体如烈火灼烧般地又烫又痒又疼。 头痛他能理解,几个人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回家的时候都大半夜了。 但全身酸痛+腺体灼烧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萧砚还没有完全清醒,脑子也有点懵,完全没往自己易感期来了这个方面想。 他拖着沉重又疲惫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却在完全睁眼的那一瞬间直接傻眼了。 这里,不是他的卧室。 黑与白的极致性冷淡风的装修风格,这不是言朔家吗? 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他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往浴室跑,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时,他所有的睡意都消散了。 他和言朔又灵魂互换了,而且,他还来易感期了。 萧砚情绪一个激动,整个空气中都开始弥漫浓烈的雪松味的信息素,其中,还混杂了一点细不可闻的玫瑰味。 就在这时,放在卧室的言朔的手机响了。 萧砚伸手揉了两把脸离开了浴室,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言朔的经纪人虞夜发来的信息。 【言哥,今天要拍审讯室对峙的戏份,导演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让您今天早点过去,7点到剧组。】 萧砚一看时间,6点10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默念了一句“还来得及。” 自从上次两人灵魂互换过之后,他们就把自己的人脸录入对方的手机中了。 此刻,轻轻一扫便解了锁。 萧砚找到通讯录中的“我家小朋友”就给言朔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有30秒左右才被接起来。 “小朋友醒了?” 萧砚:“没你醒得早。” 电话那头的言朔轻笑了一声,柔声道:“今天要早点去,你收到消息了吧?” 第44章 萧砚:“嗯,刚看到了。” 言朔听到萧砚的语气就知道他状态不太对。 “怎么了?是怕灵魂互换影响拍戏?” 萧砚“嗯”了一声后又补了一句:“不仅灵魂互换,还赶上了易感期。” 言朔倒是没想到萧砚的易感期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 “你把我车钥匙和手机拿上,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萧砚:“好。” 两人见面的那一瞬间,从对方的脸上看到自己的脸,都有一瞬间的惊艳。 萧砚苦笑了一声,道:“我都怀疑我的易感期和灵魂互换是约好了一起来的,现在怎么办?” 言朔:“没事,你演我的角色,我演你的角色。” 萧砚:“其实,比起拍摄,我更担心易感期。” 言朔:“先去剧组再说吧。”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了两根棒棒糖和一支抑制剂,问萧砚:“小朋友先选一个吧。” 萧砚看到言朔手里的糖还愣了两秒,他放的位置很隐秘,他是怎么找到的。 不过这次,他却没选糖果,而是选了抑制剂。 “用抑制剂吧,虽然信息素糖果效果更好,但也会沾上很重的味道。到时候,身上两种味道交杂,不好解释。” 言朔点了点头,应了声“好”,但信息素糖果他也没收回去,而是直接塞到了萧砚的大衣口袋里。 “先上车,我帮你注射抑制剂。”‘ 萧砚摇了摇头,从言朔手里拿过了抑制剂。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你专心开车吧。不然,我们就要迟到了。” 言朔一看时间都6点30了,也只能同意。 萧砚上车注射完抑制剂后,才感觉身体里面暴力肆虐的信息素安分了一些,但还是很难受,想要摧毁一切的欲望让他无法抗拒。 尤其是,他看着旁边开车的言朔,视线不经意间瞥到他的腺体,他控制不住地想把利齿刺进去,汲取血液。 但他不能,最终,只是舔了舔那颗尖牙,然后闭上了眼睛,开始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两个人到剧组的时候,刚好差3分钟七点整。 刚进去,严正就说:“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就要打电话了。” 言朔(萧砚魂)苦着脸跟严正说:“严导,我易感期到了。” 严正闻言先愣了一秒,然后居然笑了起来,这个反应让萧砚和言朔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言朔(萧砚魂)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严导,您这个反应是?” 严正看着言朔(萧砚魂),笑得满意极了。 “拍这场戏之前我还在想这疯感怎么才能渲染得更到位,现在好了,正好易感期,完全不用愁了。”说完后还拍了拍言朔(萧砚魂)的肩膀:“小言呐,今天这场你本色出演就行。” 萧砚直接整个人风中凌乱了,差一点就可以裂开了。 但谁让好巧不巧地这些事就这么水灵灵地赶在一起了呢。 言朔(萧砚魂):“好,我知道了,严导。” 严正:“你们先去化妆室上妆、换戏服吧。开拍前我让人喊你们。” 两人一起应了声“好。” 化妆室。 化妆师在给两人上妆,萧砚(言朔身体)没看剧本,也没和言朔说话,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般。 但额头却是不是冒出细密的汗珠,吓得化妆师忙问了一句:“言老师,您感冒了吗?剧组有感冒药,我去给您拿。” 萧砚此刻正在忍受着易感期的折磨,他感觉刚才注射的那支抑制剂的作用简直微乎其微。 他正准备张开嘴回答,没想到言朔替他说了。 “他没事,就是易感期而已。” 化妆师听完,手中正在扫粉的化妆刷差点一个没拿稳掉在言朔(萧砚魂)身上,好在及时抓住了。 不过,她化妆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 先前不知道是易感期,现在知道了,隐隐地感觉腿都有点软,但她的手还是稳稳的,一点错都没出。很快地帮言朔(萧砚魂)化好妆之后就出去了。 言朔看着几乎落荒而逃的化妆师小姐姐,笑着问萧砚:“alpha的易感期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萧砚闻言睁开了眼睛,瞥向言朔的时候还带了点泪光。 “这算是废话文学吗?” 言朔看着比平时暴躁了一些的萧砚居然有些兴奋,这样的小朋友是真的很少见。 他忍不住就起了逗一逗他的心思,索性现在化妆室也就他们两个人。 “所以小朋友能帮我解答一下疑惑吗?”一边说一边盯着萧砚的腺体。 萧砚从言朔的话语中和他的眼神中感受出来了他想干什么,但实现不了。 只能丢给他一句:“或许,等你什么时候变成omega就知道了。” 言朔眨巴了两下眼睛,舔了舔唇角,没说什么。 萧砚看着言朔的动作,莫名觉得由言朔掌控着的自己的身体看起来怎么就那么撩呢! 最后,想了想言朔,得出了结论。 肯定是他这个人有问题! 萧砚没再理言朔,言朔也没再说什么,就静静地笑着偏头看着萧砚。 吴洲进来叫两人的时候都被整懵了。 他们家艺人笑得非常温柔地看着对家艺人,那眼神说能融化春雪都不为过。 他走过去轻咳了两声,对萧砚(言朔魂)说:“砚哥,严导喊你们过去了。” 言朔正看萧砚看得出神,一时间听到吴洲说话,下意识地就应了声:“好。” 虽然脑子没反应过来,但好在没说错话。 此时,萧砚也睁开了眼。 他捏了捏眉心,缓了缓神吗,说:“走吧。” 两人到的时候,布景和摄影、灯光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严正过来跟他们再叮嘱了一遍拍摄的细节就正式开始了。 【审讯室对峙 take1】 江与夏手里拿着刚打好的尸检报告,轻轻地敲了敲审讯室的门。 得到一声“进”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陆屿澈正在翻看文件,看到来人是江与夏微微有些愣神。 问了他一声:“江医生来这里是?” 江与夏扬了扬手中拿着的尸检报告,说:“在去办公室的路上碰到你助理,他说你在审讯室,我就过来了。” 陆屿澈沉声应了声:“嗯”,然后伸手接过了江与夏递过来的尸检报告。 他并没有立马翻看,而是先放在了一边,又翻看起了手中的文件。 等了一会后发现江与夏还没走,他有些好奇地抬起头问他:“江医生还有事?”眼神中带着审视与疑问。 江与夏轻笑了一声,淡淡地道:“陆队长是在调查我,还是在怀疑我?”他说话时候音调几乎没什么起伏,但却莫名让人觉得冷。 陆屿澈合上了手中的文件,用带了点好奇的眼神问:“江医生何出此言?” 江与夏伸手扶了扶镜框,眯着眼睛说:“我的视力比较好。”言下之意就是他看到了陆屿澈手中正在翻看的文件是关于他的资料。 陆屿澈却撇了撇嘴,笑着说:“江医生这话好像并没有什么信服力。”他的眼神看向的是江与夏的眼镜。 江与夏并不在意地随手就将眼镜摘了下来放在了审讯室的桌子上。 然后,手撑着桌子微微倾身靠近陆屿澈说:“谁说戴眼镜的都是近视眼?”他的眼神带着询问的意味,好像很想从陆屿澈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陆屿澈抬眼望向江与夏的眼睛,淡定地回道:“还有可能是江医生这样的斯文败类吗?” 江与夏似是没想到他这么说,听完后便仰起头笑了起来。 “所以,陆队长还没回答我呢?” 陆屿澈:“没什么,只是好奇看看罢了。” 江与夏却没打算就这样揭过这个话题。 “那,陆队长找到答案了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探索。 一瞬间甚至让陆屿澈觉得他才是想找答案的那个人。 陆屿澈:“三年前你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说句谢谢。” 江与夏望着陆屿澈的眼睛,薄唇轻启:“不客气,举手之劳。”说罢,顿了两秒又道:“难道,只有这个吗?” 陆屿澈被江与夏的眼神盯得心里发痒,脖颈上的腺体此刻也烫得厉害。 他咬了咬唇,压下了心里的异样,镇定地说道:“嗯。” 话音刚落,江与夏却俯身逼得更近了,近到两人的鼻尖只差1cm就碰触到一起了。 “陆队长,你现在的信息素浓度有点,超标……”说话间,他的指尖划过对方的喉结,“我的易感期都快被你诱发了,怎么办?” 不知道是江与夏的哪句话还是哪个动作触动了陆屿澈的敏感神经,他直接起身猛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另一只手按在了审讯桌上,却没想到下一秒,审讯桌直接被拍裂了。 第45章 “所以,你想被诱发?” 话音落,全场寂静。 场记颤抖着在板子上写了一行字: 【审讯室对峙 take1——表演脱本,道具损坏,但效果拉满!】 一瞬间,陆屿澈身体中的信息素疯狂外溢,一些工作人员直接被激得身体发软,谁都没想到言朔(萧砚灵魂)的易感期破坏力能这么强。 但导演没喊停,也没人敢动,只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继续拍摄。 江与夏没理会陆屿澈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反而慢悠悠地伸出手搭上了陆屿澈的手,直到两只手几乎重合在一起,他才说:“如果我说想呢!”动作间,江与夏手腕上的黑色佛珠流苏手串毫无遮挡地显露了出来,明晃晃地展示在了陆屿澈的面前。 陆屿澈感受着流苏尾端缀着的金属手术刀在手腕上划过带来的冰凉感,看着那明明不符合江与夏的气质,但戴在他手上却无比契合的手串,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而发狂的思绪也回来了一些,正准备将手撤回来,却被江与夏牢牢地按住了。 “不知道,陆队长还记得10年前那场轰动全国的医疗案件吗?” 话音刚落,陆屿澈的瞳孔瞬间微缩,他的手下意识地就做出了拿手术刀的动作。 萧砚做完后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演的是陆屿澈而不是江与夏,他手里应该要拿枪而不是握手术刀。 果不其然,严正喊了卡。 “言朔(萧砚魂),你演的是警察,做出拿着手术刀的动作干什么!而且,你看着江与夏的眼神那么钓干什么!!”说完顿了两秒后又喊了一声:“还有萧砚(言朔魂),你站着军警该站的跨立式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瞪陆屿澈的眼神像要当场击毙他!” “你两怎么拍着拍着就完全反过来演对方的戏去了。” “暂停,这段重拍。” 萧砚和言朔对视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两人眼中皆是无奈。 果然,这场突如其来的灵魂互换还是坏事了! 两人休息间隙,言朔手里握着一把手术刀在指尖把玩,看着萧砚笑得温柔。 “我要是等会拿手术刀的时候做成拿枪的姿势,严导会不会咆哮?” 萧砚看着言朔,眼里压抑着无尽的欲望,淡淡地开口道:“所以,你要尽全力地把自己当成我。” 言朔:“我即是你,你即是我。”还真是怀念之前两人共用一句身体的时候呢。 明明这句话是言朔顺着自己的意思说出来的,萧砚心里却掀起了阵阵波澜。 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我即是你,你即是我吗?” 状态调整得差不多了之后,萧砚和言朔正准备起身离开休息室,严正却突然过来了。 先是问了言朔(萧砚魂)一句“状态怎么样,还可以吗?” 言朔(萧砚魂)回了句:“没事,可以继续。” 听到回答后,严正点了点头,又带了点好奇地问两人:“你们怎么演着演着突然抢对方的戏了?” 萧砚和言朔对视了一眼,无奈又觉得好笑。 萧砚(言朔魂)笑着道:“最近对戏对多了,一不小心就进入对方的状态了。” 严正想了想,丝毫没有怀疑这个理由的真实性。 “其实,我来找你们两是想商量一下,要不要趁着言朔易感期的时候把那场全片唯一的'吻戏'拍了?”说完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两人,毕竟易感期这个特殊期真的难遇,而那场戏也是真的疯。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的话音刚落时,萧砚和言朔的眼神就变了,眼波中流转着渴望,酝酿着疯狂。 两人对视了三秒,同时开口: “我可以。”(言朔-萧砚魂) “没问题。”(萧砚-言朔魂) 严正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眉头都放松了不少。 “好,那你们再准备准备,我去安排。” 严正走后,言朔看着萧砚说:“我记得这场戏剧本上写的是——江与夏在陆屿澈的抑制剂中添加了自己的血液。” 萧砚忍不住地舔了舔尖牙,沉着声音道:“嗯,跟你送给我的信息素糖果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更原始,更疯狂。”说起来,他准备送给言朔的信息素糖果还没送出去呢,看来得找个时间以一种不会被拒绝的方式送给他了。 言朔看着萧砚没说话,萧砚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或许,可以把道具换成真的。”然后,萧砚替言朔说出来了,毕竟,他也是这样想的。 言朔轻声问:“小朋友怕吗?” 萧砚笑着看他,弯起嘴角回:“求之不得。” 两人相视而笑,无声暧昧。 一小时后,拍摄现场。 【审讯室对峙 take2】 江与夏的手搭在陆屿澈的手上,“不知道,陆队长还记得10年前那场轰动全国的医疗案件吗?”说话间眼神带着一丝飘忽和暧昧,不知道在看向哪里,但陆屿澈却觉得被那眼神看得不自觉地心跳就开始加速。 但他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可他忘了,此刻的两人贴得很近,很近。 江与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另一只手移到了陆屿澈的脖子上,大拇指轻轻地按着喉结的位置。 “陆队长,你的心跳好像,有点快?”说完后直接将脖子上的手移到了陆屿澈的心脏位置,紧紧地贴着。 陆屿澈有些烦躁地将江与夏的手抓下去了。 “对刑警队长随意动手动脚,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袭警。”他的眼神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但江与夏却完全没当回事。 他直接将陆屿澈的手反手扣到了桌子上。 “陆队长觉得你这样掐着一个无辜法医的脖子就很绅士吗?”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陆屿澈他的手还掐在他的脖子上。 陆屿澈闻言放开了江与夏,但他眼里的戒备却没有丝毫减少。 “为什么突然提起10年前的医疗案件?” 江与夏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向前走了两步,转了个身,直接靠在了墙上。 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陆屿澈,轻声开口:“陆队长难道没查到吗?”说着他还看了一眼被拍裂的桌子上散落的文件。 陆屿澈沉默着没开口,但江与夏没理会,而是突然问了一个完全无关的与现在的氛围格格不入的问题。 “陆队长为什么想当警察呢?” 听到这个问题后,陆屿澈身上的暴躁气息微微减少了一些。 他的思绪不自觉地就被拉回了18岁那年。 那时候,他刚满心欢喜地报完医科大学的志愿,回到家就听到父亲因为一起医疗案件被降职的消息。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是无所不能的刑侦支队总队长,为了查案他几乎都快把警局当成自己的家了,而回家的次数就更加少得可怜了,但父亲依旧是他心里最崇拜的人。 他想,父亲的一生都在保家卫国,那他也不能碌碌无为,但他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他选择当医生,安安静静的救死扶伤。 可自从那天回来后,父亲就日渐消沉,对于查案也没了往日的热情,最后,直接被转到文职去了。 离开了自己最爱的前线,对于父亲来说,心里的伤痛是无法估量的。 记得有一次,他问父亲,为什么会这样,父亲说:“正义有时候在权利面前好像不值一提。” 他想了想,又问了父亲一句:“尽然如此,您还会再一次为了正义选择对抗权利吗?” 父亲说:“是,这是我永远的忠诚与信仰。” 那时候他就明白了,比起白衣天使,他似乎更想当那个无名英雄。 陆屿澈上了半年医科大学后,毅然决然地退了学,重新回到了高中,再次高考,这一次,他选择了公安大学。 然后,他如愿地考上了,最后,也如愿地当上了刑侦支队长,但当年的那场医疗案件却永远地成为了他和父亲心里的刺。 伴随他一直到今天。 江与夏问起他为什么想当警察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最先浮现出来的就是父亲的脸。 然后,他郑重地说:“因为这是我永远的忠诚与信仰。”这是父亲当年告诉他的话。 江与夏听完后闭着眼睛沉思了好久,就在陆屿澈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这么多年从来没变过吗?” 陆屿澈答得肯定:“没有。” 江与夏笑得温柔,说话的声音也突然轻得似风一般。 “那我,拭目以待。” 但陆屿澈听到了。 江与夏抬脚离开了审讯室,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对陆屿澈轻声说了一句:“在当年那个案件中,我也不知道我该被称之为受害人遗孤还是犯罪者遗孤。” 说完后,他自嘲般地笑了两声,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再回头。 审讯室里的陆屿澈看着江与夏离去的背影,手里拿起了在江与夏来之前他就在看的文件,翻到了最后一页。 第46章 上面写着: 江景山之子:江与夏 性别:男 年龄:15岁 还有一张照片,是穿着校服的江与夏,那个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男孩跟现在的斯文清俊的江医生截然不同,很难让人联想到一起。 但不约而同地都会觉得,很漂亮。 陆屿澈看了一眼后合上了文件,又拿起了江与夏刚才拿过来的尸检报告。 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十分钟后,他放下了文件。 捏着眉心扬起了头。 良久,吐出来一句:“真的,从来没变过吗?” 他第一次有点不相信自己了。 但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是警察。 是啊,他是警察,他不可能怀疑自己的忠诚与信仰。 但他又在想,法律真的可以制裁一切邪恶的犯罪者吗? 此时,他的脑海里划过了林真贞歇斯底里地控诉的画面还有太多太多他无能为力的无奈时刻。 最后,他低声问了自己一句: “权利真的无法对抗吗?” 没有人回答他。 突然,他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起来,体内的抑制剂好像失效了,他感觉到易感期的浪涌正在一点一点蚕食他的理智,信息素在身体里面疯狂地对撞,只剩下了最原始的冲动在身体里肆虐横行,叫嚣着想要冲破躯体逃离出来撕碎一切。 他的指节早已因为过度用力忍耐而变得苍白,但这点程度的忍耐什么都不能阻止。 空气中带了点血腥气的玫瑰味信息素浓度早已超标,连顶部的吊灯都开始震颤。 他无法控制地将犬齿刺入下唇,瞬间,血液顺着下巴滴落,染红了衣领。但还不够,他能感觉到肌肉在痉挛,每一寸皮肤都烫得无法触碰。 最终,他实在忍不住了,一拳砸向了桌面,早就已经裂开的桌子此刻怎么也经受不住那用尽全力的一拳,直接就四分五裂了。 而裂开的不只桌子,还有他体内的信息素。 “唰”地一声在空气中直接炸开了。 整个审讯室瞬时被撕裂成了一块一块扭曲的空间,顶部的吊灯也应声碎裂,玻璃渣滴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处于发狂边缘的陆屿澈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他靠坐在江与夏刚才站立过的墙边,强忍着痛苦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只抑制剂,直接撩起袖子,看都没看就扎进了胳膊里,动作可谓是快狠准。 注射完抑制剂后他才感觉整个人清醒了许多,但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的酸痛、疲惫和深深的无力感。 他保持着一只腿曲起,一只腿放平的姿势,沉默地扬起了头。 而令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是,此刻,他的脑海里想着的居然是 ——江与夏。 严正喊了一句:“过,完美!”后整个剧组的人都顿时松了一口气,这要是不过再来一次,他们可就真的受不了了。 而萧砚却好像没听见严正喊停,还沉浸在剧情中,直到严正又喊了一声:“言朔,没事吧?”他才微微缓过神来。 起身说了句:“没事。” 但他的状态确实是不怎么好。 这时言朔走过来了,手里还拿了一杯热水和一个热毛巾。 “擦一擦头上的汗,喝口水吧。”萧砚接过了水,却没接毛巾。 言朔见状,也顾不得什么在剧组这样做会不会暧昧之类的想法了,直接上手帮萧砚擦了起来。 萧砚一瞬间愣住了,也没阻止。 而这一幕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就是:“萧砚不仅给言朔端了水、拿了毛巾,还贴心地亲自擦拭了起来!” 不禁心里疑惑起来:他们的清冷男神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可哪里会有人知道那清冷的皮下早就换了人,一个将萧砚刻进了骨血的人。 严正见言朔(萧砚魂)的状态不太好,便说了声:“先拍别的戏份,吻戏下午再开拍,地点定在安全屋。” 众人便开始忙忙碌碌地准备别的场景和戏份的拍摄了。 萧砚和言朔直接回了休息室。 门刚关上的那一瞬间,言朔就将萧砚抱在了怀里,轻声喊着:“小朋友……” 一声比一声温柔。 这个拥抱来的突然,萧砚的心跳不自觉地就加了速。 言朔的下巴搁在萧砚的肩膀上,呼吸时气息拂过他的腺体,带起一阵阵颤栗。alpha的本能在叫嚣着反抗,但更深处的是想要更多他的信息素的渴望。 “小朋友,放松点。”言朔说话时嘴唇紧贴着萧砚的耳朵,“你的心跳太快了。” 明明alpha易感期的时候是讨厌别人靠近的,可言朔的怀抱却让他觉得无比舒服,连体内狂躁的信息素都在那若有若无的玫瑰味中安分了下来。 他们,还真是alpha中的异类啊! 此时,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了进来,他们拥抱的影子也在墙上融为了一体。 仿佛,他们就是一个人。 第27章 本能过载 等他们松开的时候,萧砚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酥了。 明明是他在易感期,可他怎么感觉言朔的状态更危险呢? 突然他想起来两人的易感期时间差的不多,于是便问了一句“你易感期真没来?” 言朔笑得温柔极了,眼眸都弯了起来。 “小朋友没感觉到吗?” 萧砚细细想了想,他身上的信息素浓度跟平时差不多,要是易感期的话,再想怎么隐藏,信息素也藏不了。 “可我感觉你的状态比我更需要抑制剂。” 言朔:“是啊。如果有的话。” 萧砚不知道言朔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心里又有些隐隐的猜测,最后也没问,只是转了个话题。 “等会要用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言朔知道他指的是加了真血的抑制剂。 “抑制剂有,但血还没有。我需要去医疗组借点东西。” 言朔说完便准备起身,被萧砚拦住了。 只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医用橡胶手套、20ml注射器、真空采血管、止血带、碘伏棉签、止血棉球,直接递给了言朔。 还问了一句“需要我帮你吗?” 萧砚的动作有点出乎言朔的意料,他没想到他居然准备的这么充分。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小朋友看着就行。” 萧砚却没答应他,直接就着站立的姿势顺势蹲了下来,拉过了言朔的右臂。 他先戴上了手套,然后把止血带绑在了言朔手腕上,冷白的皮肤上瞬间青筋显露。 “放心,我会轻一点的,别紧张。”他边用碘伏擦拭边安慰言朔,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温柔一些,像在哄小孩儿似的。 针头刺入血管的一瞬间,言朔感到了一点轻微的疼痛,之后,就没什么别的感觉了。 看来,小朋友的手法真的很好。 很快血就抽完了,萧砚马上就把止血棉球放在了针孔处,还细心地吹了吹,等了好一会看没有血滴渗出之后才拿开。 萧砚拿着采血管仔细观察着,血液早已在玻璃壁上形成了粘稠的涡流,看着看着他的呼吸不自觉地就变得粗重,犬齿不受控制地刺破了下唇,血腥味顿时在嘴里散开。 可他觉得,这血腥味还没有手里的采血管中言朔的血液所散发出来的浓度高。 萧砚左手拿起了准备好的抑制剂,右手用砂轮划开了玻璃瓶口,然后就开始了注射过程。 他先是用微量注射器从采血管中抽取了少量的血液,小心翼翼地将其推入透明的抑制剂中。 当两种液体接触的瞬间,先是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分层,随着萧砚轻轻晃动玻璃瓶的动作,血液和抑制剂慢慢地融合成了淡粉色。 萧砚又抽取了一些血液继续加入了其中,玻璃瓶中的颜色变得更深了。 “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抑制剂通常作用于下丘脑。”萧砚继续抽取血液融合进抑制剂,“但加入同等级的alpha的血液之后,它会在注射的时候直接和基因对话。” 言朔伸手接过了萧砚混合好的抑制剂,轻轻地拿在在手里摇晃。 “那不是更好吗?”我们本来就是一体。 萧砚拿过针管递给了言朔,示意他直接将混合液吸入针管。 言朔接过后照做了,直到一滴都不剩。 下午,拍摄前。 严正在萧砚和言朔之间看了又看,最后,再次确认了一遍:“你们的状态确定可以?不行的话等易感期过去了再拍也可以。” alpha易感期的时候和另一个alpha待在一起可是很危险的,刚才那场审讯室的戏份两人还没有那么多的接触,但接下来的这场戏不同,他们几乎全程都在紧密接触,再加上疯狂的吻戏,他不确定放任两个同样的顶级alpha共处一室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言朔(萧砚魂):“严导,放心,要是真不行我不会硬撑的。” 第47章 萧砚(言朔魂)也说:“严导,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心里有数,您就放心吧。” 严正再次听到两人的回答终于是放下了心。 “好,要是有什么意外及时喊停。这场戏因为比较特殊,所以会在安全屋内拍摄,也不会有摄影师跟随,直接采用固定镜头来拍摄。拍摄场景和拍摄特写的摄像头都准备好了,你们按照自己的节奏演就行。” 萧砚和言朔齐齐应了声:“好。” 下午一点整,拍摄正式开始。 几乎所有工作人员都蹲守在画面监视器前看着,毕竟,很少有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还在拍摄的,而且还是这么刺激的画面。 安全屋内。 江与夏坐在审讯椅上,陆屿澈坐在他对面。 审讯室狭小的空间被两人的凌厉气势几乎填满了,冷白的灯照在金属桌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监视器的红光不断闪烁着,一切,都看起来很危险。 没人说话,整个空间里只有陆屿澈的指节在敲击桌面的声音,一声,两声,很有节奏感,但在此刻,像极了死亡倒计时。 江与夏姿势懒散地将手腕上的白衬衫挽起来,露出了黑色的佛珠流苏手串,细细看去,在手串的掩盖下是浅浅的勒痕。 “暂停一下。”严正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面传来:”言朔,你的气势再强一点,眼神更带有压迫性一些,你现在是在审问嫌疑人。” 言朔(萧砚魂)没应声,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不知是故意地还是巧合,警服的料子在走动中摩擦出细微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里听起来极为明显。 他走到江与夏的那边,微微俯身,随后,伸手扣在了他的后劲上,食指正正好搭在腺体的位置,而大拇指抵在喉结上。(剧本里写的是“警察伸手掐住了医生的脖子”) “7月3号那天晚上你在哪里?有没有去过蝴蝶巷23号?” 言朔抬起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小朋友,你改戏!” “你怕了?”萧砚低下了头轻声说,两人的姿势看起来像是接吻一般,尽显暧昧。 突然,言朔(江与夏)笑了。他将仰起头将鼻尖凑得离萧砚(饰陆屿澈)更近了一些,看起来像是挑衅,又像是无声的邀请。 他们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先靠近的,但谁也没有离开… 默了好几秒,江与夏才开了口:“我在实验室,至于蝴蝶巷23号,我并不知道在哪里,更别说去过。” 陆屿澈看着江与夏,他的手不自觉地划过裤兜,擦过了他在案发现场捡到的那颗黑曜石,看上去,和江与夏手腕上戴着的一模一样。 但只是轻微擦过,他并没有拿出来。 “有证据吗?” 江与夏盯着陆屿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没有。”然后,又问道:“那陆队长有证据证明我那天晚上不在实验室还去过什么蝴蝶巷23号吗?” 陆屿澈沉默了。 他心里几乎已经肯定了那颗珠子是江与夏遗留在现场的,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只是例行询问,如果没有被证实,自然会放你回去。” 江与夏摸着手腕上的红痕:“那我倒是该谢谢陆队长了?”明明说着肯定的话,出口的却是疑问的语气。 陆屿澈也看到了江与夏手腕上的红痕,眼里划过了一抹狠戾,转瞬即逝。 “不用。” 话音未落,江与夏直接抬起下巴吻住了陆屿澈的唇,陆屿澈的手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直接攥住了江与夏的衣领,企图拉开他结束这个不合时宜的吻,可指节擦过他的锁骨时,没忍住停滞了呼吸。 审讯室的白织灯管突然间滋滋闪烁了两下,在两人的脸上留下了交错的投影,下一瞬,就毫无预兆地跌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整个审讯室也陷入了黑暗,而跟灯管一起碎裂的还有监视器。 此时,房间里的光亮只有窗外那一点微弱的月华。 但刚刚好够两人看清彼此的脸。 江与夏抬起右手环住了陆屿澈的脖颈,指尖一下一下地摩擦着他的腺体。 他的唇微微离开了陆屿澈的唇,但也只是留出一点能够说话的距离而已。 “陆队长,易感期的时候还要审讯,可是很危险的!” 说罢,他的左手一把扯过了陆屿澈的衣领,顺势压上了他的胸膛,膝盖也抵进了陆屿澈的双腿之间,继续刚才没做完的动作。 动作间,有一瞬江与夏的黑色佛珠流苏手串抵到了陆屿澈的喉结上,黑与白紧紧地贴靠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两人的呼吸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起。 江与夏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下来,紧紧地扣在陆屿澈的腕骨上,看起来像手铐,又像某种隐秘的禁锢。 起先只是江与夏单方面的主动,但在一次又一次地攻城略地后,陆屿澈动了。 他伸出犬齿直接刺破了江与夏的嘴唇,瞬间,鲜血顺着两人的嘴角流淌了下来。江与夏伸出手擦拭了自己唇角的血,然后又将手伸到了陆屿澈的唇边,慢慢地将那抹血色抹开。 然后,将带血的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唇边,直接伸出舌尖开始舔舐。 那双眼睛里盛的是近乎餍足的暗色。 陆屿澈的耳朵在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中红了个彻底。 突然,江与夏的手伸进了口袋,他掏出来了一个装着血色液体的针管。 在陆屿澈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的时候,针尖已经抵上了他颈侧的静脉,下一瞬,针管中的液体随着江与夏的推动流进了陆屿澈的身体。 混合了血液的抑制剂注入的那一瞬间,陆屿澈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扩散,青筋从脖颈一直暴起到了额角。 江与夏的拇指一直稳稳地按在推杆上,指纹与针管上的暗纹完美契合,仿佛这针管是特殊定制的一般。 混合液流经针管的黏腻声被麦克风放大了十倍,这时,正在监视器前看着的严正才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言朔身上暴起来的青筋太真实了,而且道具组准备的针管的针头并不是真的,扎到身上的时候会自动缩进去,而且液体并不会流出来,怎么会出现这么真实的黏腻声。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们用的混合了血液的抑制剂是真的!而且真的注射到了身体里面! 一瞬间,严正被吓得呼吸都停止了,他不敢想这样做的真正后果会是什么。 他从来没想过萧砚和言朔为了这场戏的真实性竟然会来真的。 他下意识地就想喊停,他不能让他们出现任何意外,可视线在汇聚到监视器中两个人交叠的身影时,他又喊不出口了。 于是,只能任由他们继续。 注射完拔出针头的时候带出了一串血珠,江与夏直接俯身吻上了伤口。 然后,温柔地说:“抱歉,没控制好。” 严正看着监视器中陆屿澈潮红的眼和迷离的眼,不得已再次喊了“卡。” “言朔,陆屿澈此刻的反应应该是愤怒与痛苦……” 言朔(萧砚魂)轻轻地“嗯”了一声。 此刻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两股信息素在疯狂对撞,他痛得骨头都快要碎裂,尤其是腺体的位置,就像有人拿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放在了上面似的。 雪松味和血腥玫瑰味的信息素快要将他的身体撕裂。 “江与夏,你…他…妈…的…到…底…给…我…注…射…了…什么??!” 陆屿澈能感觉到他的咬肌疼痛地痉挛到无法发出正常的音节,身上的血管早已暴起,视网膜上也开始呈现出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的模糊碎片——那好像是江与夏的基因记忆,一整个硕大的冷白的实验室,那三个并排而列的架子十分显眼,他看到了摆放整齐的血液试管、手术刀和档案袋,上面是从1-35的编号,还有1个是空的。 “这是……”他的嘴里呢喃着说出了两个字,但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哪怕,他心里已经猜到了是什么。 江与夏手里拿着注射完的针管,脸上挂着浅笑。 “我的血……和我的欲望。” “陆队长,没感受到吗?” 陆屿澈能清楚地感觉到体内两股对抗的信息素安分了下来,并且在渐渐地融合,江与夏的血液好像在他的体内生根发芽了似的。而且,更为离谱的是他看向江与夏的时候,他的身体里分泌的也不再是攻击性激素,而是多巴胺和催产素的混合物。 “为…什…么?”但他还是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与夏没有说话,而是走近了陆屿澈,他的唇再次印了上去,没有疯狂的掠夺,只有温柔的舔舐,像动物在标记自己的领地一般。 吻够了,他才离开,说了一句:“为什么?因为想标记你!”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但陆屿澈却听得很清楚。 第48章 他将标记两个字在舌尖转了一圈又一圈。 其实,在他的血液进入自己体内的那一刻,某种比标记更深刻的联结就已经在体内形成了。 永久的,不可逆转的。 “卡!”严正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萧砚和言朔却迟迟没有松开对方,依旧保持着相拥的动作。 严正知道他们用的是真的混了血液的抑制剂,于是向工作人员交代了一下:“停止摄像,然后把监视器画面关掉,暂时清场给他们留一个整理的时间。” 安全屋内,言朔伸出手抚摸着萧砚腺体的位置问他: “小朋友,现在你的灵魂在我的身体里,而我的身体里注射了你体内的血液,那么到底是谁标记了谁?”他摸着摸着低头轻轻吻上了腺体。 萧砚默了两秒后淡笑着开口:“应该算,双重标记。” 我标记了你的身体,而你标记了我的灵魂。 第28章 腺体残瘾 萧砚和言朔从剧组离开后就直接回酒店了,毕竟,他们现在的状态太危险,也不适合待在外面。 至于为什么没回家,两人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萧砚能感觉到他体内的信息素浓度很高,但因为那支特殊的抑制剂,奇异地并没有爆发,反而很安静。 但这情况看起来却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酒店私密性不太好,言朔并没有和萧砚待在一起,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他并不放心萧砚独自一个人,于是两人就隔着几间房的距离在打视频电话。 “小朋友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萧砚正在倒水,说话间有清冽的流水声传来。 说来也奇怪,他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渴,这已经是他回来半个小时之内喝的第三杯水了。 虽然说alpha易感期的时候身体水分消耗比较大,会容易渴,但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渴求过。 萧砚一口气就喝完了刚接的那杯水,可感觉却像没喝一样,他的喉咙依旧很干涸,疯狂吞咽口水都没用。 “小朋友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言朔看着屏幕中的萧砚,眉眼温柔极了。 萧砚突然将手机屏幕对准了自己的脸,用认真严肃的语气说:“我感觉,我好像变成吸血鬼了。” 言朔笑着问萧砚:“小朋友想要更多的我的血?” 萧砚咬着后槽牙慢慢地吞咽着口水,尽力压下身体对于言朔的血或信息素的欲望,摇摇头说了句:“骗你的!怎么连这都信?”说完后笑着喊了一声:“言朔小朋友!” 言朔倒是没反对,乖乖地应了:“在呢,萧砚小朋友!” 萧砚没说什么,只是突然笑了起来,言朔也被带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笑,只知道那人在自己面前就很开心,他的一颦一笑都牵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此时,他们仿佛真的只是两个小朋友在互相玩闹。 突然,萧砚的手机上弹出来了一条视频通话的请求,是俞雅的。 “我妈打电话过来,我先挂了。” 言朔点了点头说:“好,打完后记得打过来。” 就在萧砚要挂断的前一刻,言朔又补了一句:“我不放心你。”语气超快,然后主动挂断了。 萧砚喃喃自语了一句:“我又不是小朋友!”然后调整了一下状态接起了俞雅的电话。 只不过,把视频通话转成了语音通话。 刚接通,俞雅就问:“小砚,不方便接视频吗?你忙的话妈妈就先不打扰了。” 萧砚:“妈,没有,我在酒店休息。刚好在易感期,有点狼狈。” 话音刚落,俞雅那边就担心地问:“小砚,你一个人在那边可以吗?要不然,叫小雪……”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砚打断了:“妈,易感期只能自己扛,小雪要是过来了,那我两不得打起来,说不定易感期还没完就要进医院了。” 俞雅也是关心则乱,都忘了易感期的时候alpha和另一个alpha待在一起有多危险了。 “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就给我和你爸打电话啊!” 萧砚:“好。” “这次在本地拍戏,有空了就回家,妈给你做好吃的!你好好休息,妈就不打扰你了。” 萧砚:“好,我有空了回去,你不用担心我。” 挂断电话后,萧砚满脑子都是言朔的身影。 “谁说,易感期的时候alpha和alpha不能待在一起了!” 心里想是这么想,但他并没有开门出去找言朔,也没有给他打电话,而是直接去了浴室。 萧砚没脱衣服,直接打开了花洒,冷水从头顶浇下,顺着脖颈,锁骨,肩胛滑落,没一会儿,全身都湿透了。 但他却并不觉得冷,反而越发地燥热,仿佛身体里面的血液活过来了一般在沸腾,烫得他发颤。 他闭着眼睛,却还是被言朔的身影占据脑海,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言朔和自己——是混合了血液的抑制剂注射进血管后他看到的场景: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研究服,戴着银丝眼镜,正在一丝不苟地做实验,而言朔则躺在一旁的实验床上,眼眸紧闭,看起来毫无生气,仿佛本身就没有生命力。突然,他抬起了眼眸,好像在看着自己。 银丝眼镜后的眼神冷静又疯狂,好似在对视中解剖他的灵魂。 然后,他听到自己说:“小朋友别急。” 可这明明是言朔的说话方式,就连声音也很像言朔。 可说话的人明明是他啊! “这是什么?为什么他会看到这样的场景?这是言朔的记忆吗?为什么他感觉那个他不是自己而是言朔呢,可言朔不是躺在实验床上吗?” 萧砚感觉自己的脑子快炸了,他双手捂着额头,将头发抓得凌乱不堪,但混乱的思绪依旧在撕扯着他的神经,他开始不确定自己刚才有没有看到那奇怪的场景了。 可一切都看起来那么真实,仿佛真的发生过。 他抑制不住地开始喘息,一声比一声粗重、沉闷,他现在就像憋了一口气的金鱼,要是不把那口气吐出去,可能会把自己憋死。 萧砚觉得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言朔的信息素,不是混杂了其他任何味道的被过滤了的,而是用利齿刺穿腺体,用最原始、最失控的、最野性的撕咬送到他每一个细胞、每一块骨骼,每一滴血液,每一寸肌肤的亲切的、带着占有欲的血腥玫瑰。 他从架子上拿过了手机,用指纹解了锁,点进了相册,翻出了最新的一张照片——是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他偷偷截的图片,图上的言朔笑得温柔,虽然那张脸是他的脸,但那双浅琥珀色的眸子微微弯起,眼底满是他的身影。 这让他有一种更深切、更隐秘的占有感。 萧砚伸出指尖,触摸上了屏幕中言朔的眼睛,轻声地说:“好想,你的眼里一直都是我。” 他很自私,他想要言朔的一切。 萧砚盯着屏幕,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本以为能缓解一些,确实,神思是回来了,但犬齿却越发地痒,他好想咬穿屏幕,咬穿这近在咫尺却不能触碰的距离,直接将犬齿刺入他的腺体,吮吸他的血液,汲取他的信息素。 当然,他的腺体也很痒,很灼热,很需要言朔。 正这样想着,言朔的视频通话弹出来了。 萧砚怔愣了两秒,伸出手点了进去,但没有立即接通,可言朔也没有停止拨打,轻柔的钢琴声在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听起来并不那么明显,但萧砚却没有漏听任何一个旋律。 就在即将挂断的时候,萧砚终于点下了那个“接听”键。 刚刚还是静态的脸此刻出现在了屏幕前,萧砚的手依旧不受控制地触摸上了言朔的眼睛,那双眼睛,真的,很漂亮,很诱人。 独属于言朔的漂亮。 而且,满满的都是他。 “哥哥,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既然无法抑制,那就彻底失控。 言朔没有立即回答,就在萧砚等不及要再问一次的时候,才听到言朔压低着声音说:“可是小朋友,现在的我,很危险…”说话间有沉重的呼吸声传来,萧砚低头就对上了一双蒙着水雾的、眼尾发红的眼睛。 萧砚轻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可是哥哥,现在的我,更危险……”他已经忍耐了太久了。 两分钟后,萧砚房间的浴室。 言朔靠着墙壁,萧砚站在言朔面前,他们互相望向对方的眼睛,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热切。 萧砚伸出手指摸向了言朔的脖颈,他用食指指尖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言朔的腺体。 “我记得你的易感期应该要比我晚两天才对。” 言朔:“可能是受灵魂互换的影响提前了吧。” 花洒并没有关,此时,两人的身上早已湿透了,冰冷的水并没有让这方空间里的温度下降一点,反而在镜子和瓷砖上面都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他们相对而立的身影在被水汽晕染的镜子中模糊成了一道相拥的剪影。 第49章 言朔的腺体在萧砚的手下早已烫得不成样了,而且萧砚的拇指还很巧合地卡在他的喉结上,萧砚甚至能感觉到言朔的颈动脉正在有力的跳动,一下一下,似乎跟他的心跳声重合了。 “小朋友在想什么?再这样摸下去我可能就要被烫死了!” 萧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是单单看着言朔就会愣神,忙回了一句:“对不起。” 他没注意到言朔在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瞬间皱起了眉,因为他的话音还未落就被言朔堵住了嘴唇,他的利齿很尖锐,只是一下就刺破了自己的下唇,瞬间,血味在口腔中逸散,嘴角有血滴滑落,然后混进水流消失不见。 但言朔却在不知疲倦地一下一下舔舐着嘴里的每一分血气,直到满足了之后他才轻笑着移开,鼻尖擦过他的耳廓,轻声道:“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永远都不要…”呼吸灼热,烫了萧砚的耳朵,也烫了萧砚的心。 萧砚没说什么,他的右腿抵进言朔双腿之间,左手揽着他的腰,右手猛地扣住了他的的后脑勺,将他压向自己,并不温柔的触碰让他们的犬齿相撞,铁锈味又在嘴里蔓延开,不知道是谁的血,但无所谓,他们此刻拥有着彼此,就够了。 一个并不算浪漫的吻持续了很久才停下,他们两人的呼吸早已破碎,但他们的眼里,是星光闪烁。 萧砚的手下移,又放回了腺体的位置,很烫,烫得他的指尖不自觉地后缩了一下,当他稍微用了点力去按压的时候,就留下了泛白的压痕,他能感觉到在他动作的时候,言朔的肌肉是紧绷着的。 他嘴角含了一抹笑,靠近言朔的耳边,问他:“哥哥很紧张吗?” 言朔:“没有。”说完后又顿了两秒补了一句:“很期待。”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萧砚的犬齿刺入了言朔的腺体,言朔抑制不住地从喉咙里溢出一生闷哼。萧砚放在言朔腰上的手却收得更紧了,甚至能看到骨节凸起,青筋显露,那力道看着像要捏碎言朔腰间的骨头一般。 萧砚疯狂地汲取着言朔的信息素,他感觉自己体内的雪松早已被那血腥玫瑰染红,雪松的气息也开始变得潮湿黏稠,混着一股燃烧的焦灼感,像一节雪色的松枝上裹满了玫瑰花,被淋上了浓稠的鲜血,又顺着花茎滴落在了雪地,被白雪稀释,变成粉色,又变成白色,最终归于尘土。 但这攻势可不止一波,冰冷的水汽裹挟着浓烈的花香扑过来,雪松瞬间暴涨成狂躁的松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乐此不疲。 玫瑰香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绕上了萧砚的手腕,待他发现的时候,早已被印上了齿痕。 整个浴室彻底成了一片冰天雪地,狂风暴雪在肆虐,雪松和玫瑰在涡流中撕扯,谁也不服谁。 血液在沸腾,情欲在灼烧,灵魂在共鸣。 不知道多久之后,两人终于分开,萧砚的犬齿也离开了言朔的腺体。 言朔哑着声音说:“小朋友变成吃小孩的大魔王了。”说着伸出指尖抹去了他唇边的血。 萧砚的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了一些:“上次我易感期,你先咬了我,这次我易感期,我先咬了你,扯平了。”语调温柔,却笑得狡黠。 言朔:“这可不算,那次你早都咬回来了!” 萧砚:“我怎么不记得了?”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言朔,看起来纯真极了,言朔感觉再辩驳下去,自己就变成欺负小孩的大魔王了。 “我好像也不记得了!”说完后看着萧砚,笑得温柔,哪里看得出他在说真心的假话。 言朔:“所以小朋友是不是该给我咬一口了?” 萧砚:“我要是说不呢?”他突然有点想逗一逗言朔。 言朔:“小朋友是不可以耍赖的哦。” 萧砚:“可我早都不是小朋友了,我已经23了。” 言朔一把将萧砚捞进了怀里紧紧地拥住。 “你永远都是我的小朋友。”说话间,他的唇吻上了萧砚的腺体,温柔地用舌尖慢慢舔舐,没有侵略性,只是在仔细地描绘、探索,他们的呼吸也在逐渐同步。 雪松的气息变得不再冷冽,化作了湿润的晨雾缓缓地包裹住了绽放的玫瑰,雪松的木质调与血腥玫瑰的甜腥彻底交融,没有对抗,只有缠绵的共舞。 此刻,这方空间就是专属于他们的世界,只有他们的气息。 第29章 暗流涌动 萧砚和言朔再次出现在剧组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而他们的灵魂在易感期彻底结束的那天也换回来了。 经过这两次,基本可以确定两人只有在易感期的时候会互换。 每次互换,萧砚都觉得他们的信息素在进行一场禁忌的交融,盛大而热烈。 不过,这次易感期的时候两人又待在一起,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候把之前做的信息素糖果送给言朔,看来又得重新找机会了。 “小砚,身体好点了吗?” 萧砚满脑子都在想言朔,直到严正又叫了一声“小砚”后才回过神来。 “没事,严叔不用担心。” “好,那就好。你和言朔可半个月没开工了,要不要和等会搭戏的演员对对戏,找找感觉?” 萧砚:“萧辰衍应该来了吧?” 严正:“他一周前到的剧组,这两天拍了几个片段感觉还不错,今天第一场戏就拍你们的对手戏。” 萧砚:“好,我等会和他对对戏,找找感觉。” 严正:“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在道具组,我让小罗叫他一下。” 萧砚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声:“道具组?”他在道具组干什么? 严正闻言笑了两声,笑得还挺开心。 “他刚进组那天就给剧组所有工作人员都带了礼物,有一天道具组缺人手,他二话不说就去帮忙搬设备,昨天拍戏的时候又主动帮大光组调了打光板,现在这么勤奋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他还经常向剧组里的那些老戏骨请假演绎技巧呢,说起来,他镜头感还不错,就是缺乏拍摄经验,说不定过几年,就是实力派了。” 萧砚手指微微一顿,眼眸弯了弯,笑着应道:“他倒是很刻苦努力,还很热心。看来干这一行的真是长江前浪推后浪,后浪死在沙滩上啊!” 严正并没有察觉到萧砚语气里的微妙,又笑着夸赞了一句:“其实,他要是不当演员的话还挺适合做幕后的。” 萧砚正准备说些什么,他们谈论的人就过来了。 萧辰衍先向严正问了声好,又跟萧砚说:“萧老师,我可在剧组见到你了!”说话间笑得真挚又诚恳。 萧砚淡淡说了句“谢谢,我可不是什么老师,以后喊我名字就行了。” 萧辰衍有些激动地道:“虽然我比您年长几岁,但在圈内您是前辈,我是晚辈,我怎么能喊您名字呢,这不是坏了规矩吗?”说完后又喊了一声:“萧老师。” 这话说得倒是在理,但听起来像极了是萧砚坏了娱乐圈的规矩。 萧砚没做什么表情,只说了句:“那便随你。” 说完后,萧砚起身跟严正说:“严叔,言朔刚给我发消息说他带了点东西来剧组,我出去接应一下。” 严正点了点头,问:“好,需不需要我叫两个人和你一起去。” 萧砚:“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萧砚刚到就看见言朔从车上下来。 “你带了什么过来?” 言朔笑着说:“小朋友猜猜看?” 言朔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羊绒混纺的料子质感很好,将他的身材很好地修饰了出来,就连行走间衣摆掀起的弧度都是完美的。 “零食?” 言朔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萧砚打开后备箱自己看。 萧砚应声而做,但看到的那一瞬间还是失了语。 映在他眼中的是一张大大的海报。 海报上面是他和言朔,他穿着白大褂,而言朔穿着警服,他们相对而立,他站在暗处,言朔站在光里,在他们的中间有一条分界线,他的一只脚踏过了暗的边界线,而言朔的一只脚踏过了光的边界线,背景处是两双腥红的眼,他们的视线透过无数小人交错,在小人的身上缠满了红线,红线的尾端缀着一条黑色佛珠流苏手串,正是剧中江与夏戴的那条。 整张海报所采用的色调是黑红白配色,给人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两人的剧照是在开拍之前拍的,但萧砚从来没见过这张海报的设计,不禁问了言朔一句:“这是剧组官方的宣图?” 言朔:“可不是嘛!我烦了严导好久,他才同意把这张图给我的。你也知道,严导一般是在电影全部拍摄完杀青的时候才会正式放出电影的宣发图,就是为了留点悬念。” 萧砚:“所以,我现在倒有点好奇你是用什么样的理由拿到这张图的?” 言朔笑着跟萧砚卖关子:“秘密,天机不可泄露。” 说完后他将海报折了起来放在了一边,“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仅此一份!小朋友可要看好了,这个绝对不能被别人拿走,不然,严导怕是要骂死我。” 第50章 把那张海报拿走了之后,萧砚才看到后面是好几个大箱子堆叠在一起。 “这是你要送给剧组人员的礼物?” “是啊,还有最后一步没有完成。” 萧砚:“签名?” 言朔笑着看向萧砚,眼里满是宠溺。 “小朋友居然一猜就准。”说着他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拿出了里面的小盒子,只见盒子正面言朔已经签好了名,写的是“陆屿澈”三个字。言朔将盒子递给萧砚后,萧砚拿过了放在一边的签名笔,很快在反面写下了“江与夏”三个字。 “我能打开看一下吗?” 言朔:“当然。” 萧砚打开后看到的是一款很简约但不失格调的白色保温杯,杯子上面还印着属于《嫌疑人的诱惑》这部电影的logo,logo下面写了小小的“嫌疑人的诱惑”六个小字。 其实,萧砚在看到保温杯的盒子的时候就猜到这礼物是言朔定制的了,因为盒子上面什么字都没有,除了他们的签名。 萧砚看完后又包了回去,然后继续写其他的。 “我怎么感觉我像在白嫖呢?”萧砚签着签着突然问了言朔这么一句。 言朔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我的就是小朋友的!哪里算白嫖!” “再说,这个礼物有了你的签名才算完整。” 萧砚笑了笑,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暖暖的。 等到把所有的盒子都签完名之后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萧砚:“赶紧过去吧,要不然严导该打电话催我们了。” 言朔:“好。” 萧砚和言朔一人抱着两个大箱子向里走去,途中遇到了工作人员问他们要不要帮忙,两人齐齐应了声“不用。” 走到核心工作区后,两人才把箱子放下,刚好遇到了走过来的小罗。 言朔:“小罗,帮忙叫一下大家,过来领东西。” 小罗应了声:“好。这是两位老师给我们准备的礼物?” 言朔:“是啊,一个小纪念品。” 现在还没到开工的时间,各个部门都在准备阶段,于是,所有工作人员聚齐也就花了五分钟的时间。 他们脸上带着好奇和期待的表情站了好几排。 言朔知道小朋友不喜欢当发言人,就自己开了口。 “因为易感期的缘故,我和萧砚也算是旷工了半个月,这段时间给大家的工作带来了很多不便,为了表达歉意和谢意,我们定制了一款保温杯,希望你们能用得上。” 说完后他俯下身拆开了箱子,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离他最近的工作人员。 随后,两人便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给众人分发礼物。 人群中不断响起:“啊啊啊!好精致的保温杯!”“精致都是其次的,重点是这盒子上有两位老师的签名,这是属于这部电影,属于这个剧组的礼物!这盒子我要珍藏一辈子!”类似的声音。 送礼环节结束后就到了开工的时候。 言朔的戏份在后面,先拍的是萧砚和萧辰衍的戏份。 而这段戏就是之前在试镜的时候萧砚和萧辰衍演的那段—沈临川第一次发现江与夏是杀人凶手的戏。 确认一切都准备无误后,严正喊了“开始。” 【解剖室的暗流汹涌第一个镜头】 江与夏站在解剖台前,无影灯的白光照射在硅胶仿制的尸体上,泛起冷冽的光。 他的手里捏着手术刀,动作熟练地划开了硅胶尸体的皮肤,他的力道拿捏得很准,跟真实的解剖没什么两样。 随着刀锋划开硅胶,皮下的血浆袋也破裂了,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骨骼的肌理流下,滴落在了解剖台的边缘。 江与夏带着特质的医用护目镜,除了专业之外,还能过滤掉人工血浆的刺鼻味。 他将手术刀放进了一边的托盘,拿起了撑开器,将刚才划开的那道口子撑大,随后拿起了镊子夹起了一片仿制肺叶。 他看着那片肺叶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死者肺部呈黑色。” 看完后,他有条不紊地将肺叶放回了胸腔。 监视器后面的工作人员和拍摄特写镜头的摄影师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敢呼吸,仿佛亲临了一场法医的解剖现场。 直到严正喊了“卡”之后,他们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段戏不长,也不需要补妆,等了两分钟后便开始拍摄下一个镜头。 【解剖室的暗流汹涌第二个镜头】 宋临川(萧辰衍)站在解剖室门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然后理了理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抱紧了怀里的病历本,给自己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做出敲完门的动作后等了两秒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江医生,这些病历需要您签…”刚进门,还没来得及目视前方,他就着急地开了口。不知是害怕还是急切。 突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所及之处——江与夏正背对着他站在解剖台前面。在他身体没挡住的地方,他看到了一截染了血的指骨。 瞬间,他的瞳孔紧缩,病历本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喉结滚动,无法控制地后退了半步。 但仅仅一秒,他又收起了脸上的恐惧,嘴角轻轻扯出了一抹浅笑,但又很快收了回去,恢复成了带着点怯懦的面无表情。 萧砚缓缓回头,冷眼看着他。 “关门。” 宋临川转身关上门后蹲在地上将病历本捡了起来。 他站在原地没动,视线却看向了解剖台,他的目光顺着那截指骨转移到了江与夏的手上。 江与夏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了一双白色的医用手套,但右手食指侧边裂开了一条缝,露出了里面染血的指尖。 宋临川:“江医生,您的手套破了,需要我帮您处理吗?” (这一段是按着试镜时的片段来演的,并没有遵循剧本的描写。) 江与夏转过头抬起眸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不怕?”他的声音很冷,出声的瞬间感觉解剖室的温度都低了几个度。 宋临川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的病历本,语气淡然地说道:“怕什么?我巴不得跟您多学些知识! ”他的眼神从尸体上慢慢转移到那截指骨上,“而且,比起怕,我更好奇这个。” “我还发现一个很重要的事,江医生,我觉得您的手看起来更漂亮,更像艺术品,更值得收藏。” 这段剧本里没有的场景,和这修改了细节,充满暗示意味的台词让整个剧场都陷入了一股屏息凝气的氛围。 江与夏没理他后面说的话,而是将那截指骨拿了起来,捏在指尖把玩。 “可能是上个尸体落下的,处理完这个我会给他送回去。” 说完也不管宋临川信没信,直接将指骨放进了白大褂的口袋,然后他脱下了手上的手套,走到一边的清洗台打开水龙头清洗了一下手上的血迹,又用酒精湿巾擦拭了一下。 然后才冲着宋临川的方向走了过去。 “拿过来。” 宋临川没想到江与夏的反应会如此镇静,一时间有些愣神,直接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就在江与夏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宋临川终于反应了过来,慌乱地从口袋中掏出笔,将怀中的病历本翻到需要签字的页面后递给了江与夏。 一时间,整个空间寂静地就只剩下了江与夏在纸上写字时传出来的沙沙声。 他写字的速度很快,十几页需要签字的地方一分钟就写完了。 他将病历本递给了宋临川后,直接越过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叮嘱了宋临川一句:“可以观察,但不要乱动,走的时候记得关灯锁门。” 宋临川知道江与夏默认了他可以跟着他学习解剖,说话的声音兴奋的都有些抖。 “好,谢谢江医生!” “好,卡!”随着严正的话音响起,这段戏的拍摄也落幕了。 严正看着监视器中的镜头,频频点头,称赞道:“没想到这段戏实拍出来比试镜现场的效果还好!” 旁边的汪睿也应和道:“经过后期渲染后效果肯定更好!” 严正:“那必须!大家先休息半小时,该检查设备的检查设备,该调整布景的调整布景,该补妆的补妆,下场戏半小时后开拍。” 在严正喊卡的那一瞬间,言朔就拿起了准备好的毛巾和热水冲着萧砚走了过去。 他把热水递给了萧砚,正准备帮他擦汗的时候才注意到萧辰衍还在一边呢。 他的手顿了一下,就这一顿,萧砚刚好喝完水,顺手将言朔手中的毛巾接了过去。 然后,非常客气地跟言朔说:“谢谢言老师!” 言朔丝毫不在意旁边有人,笑着道:“我们之间不必言谢!”说完后又补了一句:“你助理生病住院了,经纪人在忙别的业务,我可是受托照顾你的!” 萧砚被言朔一本正经的解释给逗笑了。 第51章 “说得好像我跟需要照顾的小朋友一样。” 言朔:“谁说只有小朋友需要人照顾了。” 萧砚深知说不过他,便没再说什么。 言朔:“走吧,去休息室休息一下,下场戏可不轻松。” 萧砚点了点头,正抬脚欲走,一边的萧辰衍开了口:“萧老师和言老师关系真好,看的我都羡慕了。” 明明是在好好说话,但听在萧砚和言朔耳朵里,总觉得有些阴阳怪气。 但两人也没表现出来。 萧砚没说什么,言朔有礼貌地回了他一句:“谢谢。” 然后,两人离开了拍摄现场,他们并肩而行,白大褂与黑风衣在风动中相交又错过。 他们未发一言,但那个电影中的世界在这一刻仿佛与现实交汇。 萧辰衍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里的笑冰凉刺骨,更别提触到眼底。 他轻声说了句:“14年了,真的很久了呢!” 眼里冰凉的笑在这一刻有了些许融化的痕迹,但取而代之的却不是温暖,而是凉薄。 三月的风,很轻,很温柔,只够吹动山间草木,但也很有力量,它推动着这个潮湿的世界,一寸一寸,向前,永不停歇。 第30章 救赎悖论 春风锲而不舍地吹拂着,转眼,就到了初秋,电影《嫌疑人的诱惑》也迎来了属于它的尾声。 严正:“今天,是这部电影的最后一组拍摄了,拍完我们就杀青了!” 众人都很兴奋,但更多的是不舍,这部电影已经陪伴了他们整整六个月,甚至有的工作人员这六个月就没离开过剧组,真到了要结束的这一刻,心里却沉甸甸的,“再见”两个字在口中反反复复,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汪睿看大家的气氛都有些低迷,忙打气道:“打起精神来啊!只是电影要杀青了,又不是永远都要说再见了!最后的收尾工作才是重中之重,可都别掉链子啊!” 是啊,不舍归不舍,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每一次分开都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今天的戏份其实就三场,一场是江与夏的结局,一场是陆屿澈的结局,一场是宋临川的结局。 是命运的交织,也是故事的结尾。 【宋临川的终章:血色谢幕】 地点还是熟悉的解剖室,冷白色的无影灯将解剖台映照得像冰棺似的,宋临川穿着白大褂,赤脚踩在地上,绕着解剖台走了一圈,他的指尖划过了解剖台的每个边缘。 回到起点后,他直接躺了上去,只见他的脚掌上全是血,还有沾上的玫瑰刺,摄像机下移,镜头被满地的玫瑰花填满。 他躺在台面上之后将白大褂解开了,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他的每块皮肤上都刻着扭曲的数字,每一串数字都是江与夏发表过的论文编号,在这些编号之间还掺杂着一些文字,都是解剖学相关的知识。 这些东西好像刚刻上去不久,墨迹混合着血液已经将一些痕迹晕染得看不真切。 他的手腕上和脚腕上都缠着玫瑰藤,玫瑰的尖刺深深地扎进皮肤,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染红了白色的衣服。 他却轻轻地笑出了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江老师,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 说完后他转过头盯着门口的方向,嘴里轻哼着江与夏最喜欢的钢琴曲,等待着江与夏推门而入的那个瞬间。慢慢地,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嘴里哼唱的音符也开始走调,变成了一声比一声轻的喘息。 镜头移到他的手腕上,在玫瑰藤的遮盖下是一道又一道深深的伤口,体内的血液不知道已经流失了多少,但血却并没有流到地上,而是顺着解剖台的导流槽流到了他提前放置好的玻璃皿中。 在玻璃皿底部刻着江与夏的名字,这是江与夏专属的实验器具,宋临川把它偷偷地带到了解剖室。 他要让他体内的血液都流在这个玻璃皿中,这是一场自我献祭式的“婚礼”,也是他为江与夏准备的最后的礼物。 他要将他的所有,一分不落地留给江与夏。 镜头转到了放在实验台上的宋临川的手机上,手机屏幕是常亮模式,上面显示的页面是他和江与夏的聊天框。 但只有宋临川输入的一句:“江老师,我知道你就是他们在找的那个人,但我不想告发你,你可以来解剖室一趟吗,我会把我掌握的所有证据都交给你,顺便想你坦白一些事,明天早上10点,我等你…” 江与夏并没有回复。 哪怕是身体已经无力到极致,他的嘴角依然保持着微笑。 可随着时间和生命的流逝,那扇门始终没有被推开的痕迹,江与夏并没有来。 宋临川嘴角的笑变得苦涩无奈,轻得能被风带走的声音说:“你终究还是,没有原谅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两节交握的指骨,指骨被染成了玫瑰色,看起来有种明艳的颓靡。 随着一声“再见了,我亲爱的,江老师……”宋临川的生命也迎来了尾声。 严正坐在画面监视器前,盯着最后定格的画面,喊了一声:“卡…” 他喊得很轻,仿佛还没从那病态的血幕中缓过神来,整个片场也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小罗拿起笔在一边的场记本上写上了“第176镜,一条过,沈临川杀青!” 写字时的沙沙声这才打破了片场的安静,副导演汪睿第一个站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只是缓缓走过轻轻拍了拍萧辰衍的肩膀。 而萧辰衍此时瞳孔涣散,全身无力,仿佛真的死了一般。 汪睿冲道具组的人招了招手,示意拿条热毛巾过来,直到热毛巾敷在脸上的那一刻,萧辰衍才回了神,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刚从深海里浮上来似的,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 过了两分钟后后,萧辰衍从台面上缓缓起身,拿下了身上缠绕的玫瑰藤,虽然只是道具,但还是有些轻微的刺痛感。道具组的工作人员也连忙上面开始撕贴在萧辰衍身上的纹身,为了把效果做的逼真一点,那些混合着血液和墨迹的数字、文字都是剧组特别定制的纹身,在拍摄前一块一块贴上去的。 今天所拍摄的戏份都有些沉重,再加上所用的道具比较复杂,因此,休息的时间也长了一些,等到拍江与夏的结局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江与夏的终章:佛珠(正义)与审判】 冷色调的白光下,实验室的金属器材都泛着寒光,江与夏站在几排架子前,白大褂依旧纤尘不染,银丝眼镜遮住了眼里的冷冽。 他手里拿着一瓶液体,是他亲手研制的神经抑制剂——只需要很小的剂量,一个人的神经就会在瞬间崩溃,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与这个世界的告别礼。 他的手里捻着那条熟悉的黑色佛珠流苏手串,上面的珠子从最开始出现时的32颗已经增加到了35颗。 每一颗上面的黑曜石都泛着不同程度的光泽,将他本就冷白的皮肤衬托的更加清透。 其实本来应该是有36颗的,但有一颗不知道哪次作案的时候弄丢了。 至于为什么是36颗? 江与夏想到这突然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陆屿澈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被鲜血染红了,那天,刚好是3月6号。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恰巧喜欢上了这两个数字,想记住那一天。 而最后一颗本该在那人死后再出现在他的手上的,但他这次不想动手了。 故事从谁开始,就该从谁结束,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想,比起他,陆屿澈更适合作为那个罪魁祸首的审判者。 他缓步走向了角落里用黑布盖起来的保险柜,掀起了黑布后转动着上面的齿轮,花了一分钟的时间保险柜才被打开,只见里面放着好几个文件袋。 他把那些文件袋都拿了出来,然后打开了其中一个写着“旧照片”的文件袋。 只见里面的照片都是小时候他和父亲的合照,只是合照的中间都被红笔划了一道,将两个人分裂两边。他捏着那些照片自嘲般地笑了两声,然后将其全部撕碎了。 喃喃自语道:“这场闹剧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说着他就把其他的文件袋放在了第三个架子上的第36个凹槽中,在放置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死亡对你来说太简单了。”江与夏说话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点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要你活着,亲眼看着自己的所有罪行被审判。十年前你逃掉了,让我那个愚蠢的父亲认下了一切罪行,十年后,你还以为自己能逃得掉吗?”说完后他的嘴角抹上了一个释怀的笑。 他又缓步走向了实验台,拉开了那个放置佛珠的抽屉,只不过这次拿出来的是一个木质的黑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的是一串比他手腕上的黑曜石要大一些的紫光檀手串,每一颗珠子表面都刻着一个小小的“渡”字。 第52章 镜头移到盒子上,佛珠手串在白色的冷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在它的下面压着一张纸,纸上用毛笔写着:“香火已供,愿你平安。” 这是他除了那一堆犯罪证据之外最后能留给陆屿澈的东西了。 他盖上了盒子,将它放置在了实验室最中心的地方。 他又环顾了一遍整个实验室后,缓慢地坐在了实验室唯一的一张躺椅上,他的手边就是放置木盒的台子,他悠闲地躺了上去,然后打开了那瓶透明的神经抑制剂,右手拿出手机打开他和陆屿澈的聊天界面给他发了一条消息:“陆队长,来一趟蝴蝶巷98号。” 发完后他将那一整瓶抑制剂直接一饮而尽,玻璃管落在地上摔得细碎,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但这一切都与江与夏无关。 他再也听不到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了…… 他的身影在镜头中逐渐地被无影灯的白光吞没,仿佛溶解在了光线中。 —— 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陆屿澈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跑的,他的发丝比以往凌乱了许多,发梢上还滴着水。 当他看到实验室中间的场景的时候,一瞬间,他的瞳孔都放大了,他不可置信般地摇着头,嘴里呢喃着“不会的、不会的……”他很想快步跑过去,却感觉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移动。 几步路的距离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江与夏跟前,根据多年的出警经验,不用试,他也知道江与夏已经没有生命气息了。 陆屿澈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眼睛也变红了,但没有泪流出来。 他的大脑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他没想到赶到这里来见到的却是江与夏的尸体,他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给他。 此时,他甚至已经不在乎什么蝴蝶巷是当时他问过他的案发地点,他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缓慢地低下了头,视线却被放置在一边的台子上的木盒子吸引,他将木盒子拿了起来,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串紫光檀手串,上面还坠着跟江与夏的黑曜石手串同款的流苏,他拿起了手串端详了许久,最终在看到手串下面那张纸上写的“香火已供,愿你平安”时,眼角抑制不住地滑落了两行清泪。 他将手串放回了盒子,盖上后将盒子揣进了怀里。 然后他走向了那三个排列整齐的架子,他不敢去看江与夏的尸体,他本能地想逃避。 他的视线从每一个手术刀上划过,又转向第二个架子上的血液试管和指骨,最后,移到了第三个架子上的文件夹,当他看到第36个凹槽里面放置了东西时,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第一个和第二个架子,那两个架子上的第36个凹槽是空着的。 他一瞬间好似想到了什么,忙打开了第36个凹槽上面的文件夹。 第一页的第一行字就让他的瞳孔骤缩。 单是闻稷这个名字就让他无法保持平静。 他是十年前那场医疗案的幕后之人,当年父亲就是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队长,眼看着犯罪证据快要收集的差不多了,上面却突然勒令让停止继续查案,说是这个案子已经有人认罪了,可以直接结案没必要再追查了。 父亲深知这个案件没这么简单,想尽了一切办法想继续查案,最终却被上面停职转业了。 他想起来了自己之前查到的那份资料,当年那个认罪的人,名字叫——江景山,是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他同时也是江与夏的父亲。 虽然他不是罪魁祸首,但他也逃脱不了干系,如果没有他的帮忙运作,那个灭绝人性的医学实验根本就无法进行。 陆屿澈回头看了一眼江与夏,此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命运却跟他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原来,他们都是曾经凝望过深渊的人,只不过他选择了对抗深渊,江与夏选择了成为深渊。 他拿着手中的文件袋,看着江与夏,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 江与夏的戏份到此结束,但整个片场却安静的出奇。 没有人鼓掌。 没有人说话。 场记忘了打板。 严正也忘记了喊“卡”。 不知道静默了多久后,严正才看着监视器画面轻轻地喊了一声:“过。” 但他并没有从座位上起身,而是盯着回放画面,一遍又一遍,直到汪睿小声提醒:“这个,需要再保一条吗?” 严正摇了摇头:“不用,已经很完美了,完美到无法复刻,可能演员本人也演不出来第二次了。” 汪睿:“你这老头,盯着画面看那么久,我还以为不行呢,吓死我了!” 严正:“还不允许我震惊一下了,真是的!” "赶紧去看一下他们两的情况怎么样,拍这种戏份演员比较容易出现入戏过深的情况。" 汪睿应了声“好”后抬脚向着拍摄现场走了过去。 却在老远就看到言朔已经站在萧砚旁边了,而萧砚也已经“醒”过来了,此时,言朔正在往萧砚嘴里塞着什么东西,稍微走近了一些才看到是一颗棒棒糖。 汪睿关切地问了声:“你们,没事吧?” 萧砚忙把嘴中的棒棒糖拿了出来,回了一句:“没事,这次并没有入戏太深。” 言朔也淡笑着回了声:“没事。” 汪睿:“那就好。” 另一边的导演组,严正还在继续看着监视器画面发呆,而场记终于回过了神,拿着笔在场记板上缓慢地写下了“江与夏杀青,无ng!”写完后,他沉思了几秒后,又拿着笔在场记板背面写了起来,这次下笔比之前潦草,只一会儿的功夫几行字就写好了。 只见上面写的是: “我们明明是在拍戏, 可当萧老师演完时, 我突然觉得, 也许江与夏真的存在过。” 接下来,就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戏了,整个剧组的氛围都很沉重,更多的是不舍。 凌晨12点,最后一场戏的拍摄正式开始。 【陆屿澈的终章:警徽与佛珠的沉默告别】 场景:警局办公室(最终幕) 凌晨时分,整个警局只剩值班室的灯还亮着。办公室并没有开灯,陆屿澈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电脑的微弱荧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面容看起来不那么真切,却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他的面前摊开放着已经整理完毕的关于这场连环杀人案的所有卷宗,他把从江与夏的实验室拿回来的那些文件夹也一并放置在了一起,他暗自在想,这可能是他从业以来,做得最完美、最好的一份结案报告了。 托江与夏的福…… 而电脑页面停留在一份“辞职报告”上面。 陆屿澈的手指在鼠标上顿了又顿,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提交”那两个字。 他看着电脑页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又想起了江与夏之前问自己的那个问题“陆队长为什么想当警察呢?” 他记得当时自己说:“因为这是我永远的忠诚与信仰。” 他打开了抽屉,拿出了自己的警徽,警徽的表面已经有些磨损,上面的无数道划痕都是无数次出任务留下的痕迹。 它是勋章,是荣誉,是信仰,也是救命符。 他的指腹摩挲过警徽的编号,依依不舍地拿在手里好久,最终还是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和案件报告并排。 这一次,没有犹豫,没有不舍,也没有什么仪式感,只是完成最后的使命罢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木盒,将里面的紫光檀佛珠手串拿了出来,然后从衣服口袋里又掏出了一颗黑曜石珠子,是他在案发现场捡的属于江与夏的那一颗。 他将那颗黑曜石串在了紫光檀手串的最中间,然后戴在了手上。 佛珠在夜色中微微泛着温润的光,与警徽的冷金属感形成了强烈对比。 盒子里面的纸条在黑夜中看不清上面的字迹,但陆屿澈的指尖却沿着每一字的边沿将其描摹了一遍。 他把盒子盖上又揣回了怀里,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门口。 办公室的门缓缓地自动关上了,陆屿澈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深处,被夜色彻底湮灭。 只留下了桌面上的警徽和旁边并未提交的辞职报告,文档的最后一行写着: “当我捡到那颗珠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无法再继续佩戴它,但我永远都会记得——我是一名警察。” 窗外月光如瀑,但镜头却永远被定格在了黑夜与黎明的交界处。 就像无人知道陆屿澈是走向救赎还是更深的黑暗一般,正义与犯罪的界限该如何界定,也没人给出答案…… 只知道,最终,在这场救赎的悖论里,谁都没能“清白”退场。 至此,电影《嫌疑人的诱惑》全剧终。 全员杀青。 第53章 第31章 风已入夜 剧组杀青宴上。 本来因为拍摄结束的比较晚,没打算聚餐来着,但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有困意,甚至比往常更精神了,最后就有人提议去吃烧烤。 于是,凌晨一点半,《嫌疑人的诱惑》剧组几十号人把路边几个烧烤摊直接包圆了,甚至还跟各位老板打了个招呼一起拼上桌了。 初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烧烤摊上的帐篷帆布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但没有人注意到这点声响,所有人都在欢声笑语。 萧砚和言朔也不例外。 严正给萧砚和言朔一人倒了一杯酒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他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萧砚、言朔,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拍了这么完美的一部戏,就算它最后的票房不理想,拿不到任何奖项,在我这里,它也是无可替代的。所以,这杯酒我敬你们。”说完后他端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了。 萧砚和言朔也没说什么客套的话,端起桌上的酒杯就送到了唇边,待杯中的酒一滴不剩后才将酒杯放下。 萧砚:“严叔,其实是我们该谢谢你,给了我们演绎江与夏和陆屿澈的机会。”说话间他抬眼看向言朔,言朔也恰巧在看着萧砚,他们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对方的视线中。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随后就交错分开了。 言朔顺着萧砚的话应了一句:“严导您放心,这部戏一定会火,因为,江与夏和陆屿澈他们值得,这部电影值得。” 严正手中拿着空酒杯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今晚喝了不少,已经有些上脸了,但酒精并没有带走他的理智,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那就,借你们吉言,我们的电影一定会火,一定会火!” 他忍不住地激动地喊了两遍。 就连萧砚、言朔和剧组的工作人员的情绪都被带动了,他们在深夜的烧烤摊,满腔热忱地喊着:“我们的电影一定会火、一定会火!!!” 这是每个电影人无法抑制的冲动与兴奋。 严正突然看向言朔说:“最后那场戏……”说着他顿了顿,缓了口气又说:“明明你没有一句台词,但我差点看哭。” 只是监视器中呈现出来的原始镜头,没有经过任何渲染,已然带给人如此大程度的情感冲击,更别说加工之后了。 言朔冲严正举了举杯,他喝了一口酒后才说:“有人会为陆屿澈遗憾,有人会指责陆屿澈的行为,有人会说他不配当警察,但有人会永远都记得陆屿澈,没有人知道陆屿澈最后会选择什么,成为什么,虽然电影结束了,但属于他的人生并没有结束……” 严正听着言朔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是啊,人生难免有遗憾,我们都在风中漂泊,聚散不由己。” 道具组的小李拿着两个盒子走了过来,给萧砚和言朔一人递了一个。 “这是经过导演同意的,我们想送给两位老师的礼物,谢谢你们让我们遇见江与夏和陆屿澈。” 萧砚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把手术刀和那串黑色佛珠流苏手串,他没想到剧组会把这两样东西就这么送给他,这两件物品除了特殊的标志意义之外还是剧组特意定制的。 他不由地看向了严正,严正仿佛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提前开了口:“我们都觉得它们最好的归处是你们,所以,不要推辞,就当是你们的杀青礼物吧。” 言朔在萧砚打开盒子的时候也打开了自己的盒子,里面是那枚警徽和那串紫光檀手串,包括那张写着:“香火已供,愿你平安”的纸也在里面。 两人没再说什么,异口同声地道了句:“谢谢……”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里面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这场杀青宴持续了很久,但却没有往常那般的吵闹与尖叫,只有压低声音的碰杯,不时间有烟头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凌晨三点,下起了小雨,宴席这才有了些要散的迹象。 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之后,萧砚和言朔还坐在原地没有离开。 萧砚闭着眼眸靠在椅背上,细雨打湿了他的发丝,雨水在脸上滑落,但他却没有丝毫要起身的迹象。 言朔知道萧砚没喝醉,他回车上拿了块干毛巾和一把雨伞后又回来了。 就在他要将毛巾放在萧砚头上帮他擦头发的时候,萧砚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接过了言朔手里的毛巾。 言朔嘴角含着笑,弯着眉眼问他:“怎么突然起来了?” 萧砚伸手指了指雨伞:“你挡住雨了。” 言朔却并没有把雨伞移开,而是说:“别淋雨了,这个季节容易感冒。” 萧砚没说什么,只是盯着言朔的脸,看得认真。 良久,他说了一句:“哥哥,我好像喝醉了。” 言朔伸出右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额头,仔细感受了几秒后,温柔地说:“额头有点烫,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有点发烧,快起来,我们回去。” 他说完后萧砚并没有什么反应,还是跟之前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言朔仔细看了看,萧砚的眼珠子转都没转,看起来有点小呆。 他不禁想,难不成真醉了? 但这样的萧砚却很少见,在之前的世界萧砚就很少喝酒,有印象的都是他喝酒的时候萧砚想先尝第一口,然后就没下文了,而这个世界,除了那两次在酒吧之外,言朔还没见过萧砚喝酒,尤其是这副有点醉醺醺的样子。 他的眼尾有些潮红,脸颊上也泛起了红晕,美若白玉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血管的脉络。 本来清冷的眸子变得有些迷离,看向他的时候那双眼里好像盛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得言朔心里痒痒的。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从萧砚手里接过了毛巾,给他擦了擦头发,然后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句:“小朋友,该回家了。”说罢拉起了他的手,萧砚并没有抵抗,而是顺着言朔拉他的力道就站起了身,但是起得有些猛,鼻尖磕到了言朔的胸膛,他不自觉地就皱起了眉。 这样的萧砚看得言朔是哭笑不得,放开了拉着他的手给他揉了揉鼻子又摸了摸额头,看他鼻尖不红了之后才去拉他手。 言朔走在前面,一手撑着伞,一手拉着萧砚,萧砚因为被言朔拉着稍微落后他小半步,两人在铺满了银杏叶的小路上漫步,没有人说话,但气氛却静谧的恰好好处。 石子路有些不太平整,言朔每走一步都会看着脚下,然后提醒萧砚小心一点。 萧砚听着言朔一遍又一遍地说“小心点”,虽然声音很好听,但听多了有点像小虫子在耳边飞,他低声呢喃了句:“别吵。” 虽然声音很轻,但言朔还是听到了,他笑了两声,将拉着萧砚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我要是不说,万一小朋友掉坑里了怎么办?” 萧砚接话很快:“我不是小朋友!”他的声音没了平常的清冷,软软的,却带了点小倔强:“我没醉。只是……路不平。” 言朔笑着问他:“所以不会掉坑里是吗?” 萧砚认真地回答道:“当然,我看得到。” 言朔低声笑了两下,没拆穿他,只是使了点力,将人往自己跟前带了带。 “但是会有被小石子绊到的风险,所以还是得我拉着。” 伞不算大,雨却下得越来越大了,两人不得不贴近一点,言朔突然有点后悔当时为什么把车停那么远的地方。 怕萧砚走在后面淋湿后背,言朔直接将人拉到了自己旁边,揽住了他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他额前的发丝有些长了,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后软软地垂在眼前,言朔伸手帮萧砚拨开了,动作间指尖蹭过了他的眉骨,触到了一点微凉的温润,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又一拍。 就在他愣神的间隙,萧砚抬起眼眸看向了他,浅琥珀色的眸子蒙着薄薄的一层水雾,湿漉漉地,却让言朔的心脏湿了一大片。 “言朔。”萧砚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了他,语气认真地像在阐述什么研究报告。 “嗯…”言朔轻轻地应了一声,捏着伞柄的手却用力到指尖泛白。 “你的心跳……有点快。” 言朔的呼吸滞了一瞬,那一刻,他好像忘记了该怎么呼吸,回过神后,他轻笑了一声,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还不是小朋友太勾人。” 他微微低下了头,顺手将伞面倾斜,恰好遮住了两人前方的视线,但却让两人之间那一寸暧昧的距离彻底崩塌。 “怕你被小石子绊到,太担心了。”他的声音很低,几乎要融进雨声里。 但萧砚听到了,因为这声音就响在他的耳边,但酒精让他的反应变得有些缓慢,最终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头一歪,直接靠在了言朔的肩上。 言朔低头一看,这下好了,眼睛都闭上了,看来是彻底醉了。 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打在地面的水洼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但伞下的世界好像与世隔绝了,只剩下彼此的体温和呼吸。 第54章 因为萧砚睡着的缘故,言朔放满了走路的脚步,任由萧砚的重量一点点压过来。他的黑色风衣被雨水打湿了衣角,蹭在腿上有些冰凉,可心里却是暖烘烘的,因为此刻,他的怀里拥着他的全世界。 历时许久,终于到了家门口。言朔收起了伞,将萧砚直接抱了起来,一瞬间的失重让萧砚有些不太适应地咕哝了两声。 言朔低下了头,试图听清他在说什么,怀里的人却瞬间没了声。 “还真是个小朋友!” 风已入夜,爱意无声。 第32章 低温岛屿 萧砚是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的,明明感觉眼睛已经睁开了,但视线却是模糊的,他甚至有些看不清天花板的颜色。 伸出手使劲揉了揉眼睛才觉得好了一些,但睁眼就是熟悉的黑白色调的卧室。 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转头就发现言朔静静地睡在他的旁边,他的呼吸很浅,细密的睫毛遮住了那双含情的桃花眼,睡着的他倒是比平时多了一分疏离。 萧砚却看着这样的言朔入了神。 他无数次地幻想过,在一个无比平常的早晨,他一睁眼,旁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如今,这个画面成为了现实,他却觉得有些不真切,生怕是一场梦。 言朔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眼里都是自己的双眸,那一瞬,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萧砚看言朔醒了却没什么反应,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都来不及想言朔是不是看到了自己发呆的样子,直接伸手在言朔眼前晃了晃,看他还没有反应,便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 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被言朔截住了。 “小朋友这是?” 萧砚把手抽了回来,低声咕哝了一句:“看看你还活着没?” 言朔低低地笑了两声,因为刚醒的缘故,嗓子微微有些沙哑,出口的声音也带了些沙粒感:“没有经过小朋友的允许,我是不会……” 后面要说的那个字还没出口就被萧砚用手堵住了嘴。 “别说。” 他怕。 萧砚说话的声音带了些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抖和软,言朔却在话音未落的那一瞬间就将人紧紧地揽进了怀里,然后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好,不说,不说了……” 萧砚在言朔没看到的地方红了眼尾,言朔在萧砚没看到的地方白了指节。 突然间,一阵轻柔的钢琴声响起,打破了整个空间的宁静——是萧砚的电话铃声。 言朔轻轻松开了怀里的人,笑着说:“我猜肯定是熟人。” 萧砚伸手拿手机的间隙问他:“何出此言?” 言朔却神秘兮兮地来了一句:“直觉。” 萧砚此时也看到了手机屏幕上“夜阑笙”三个大字,他看了言朔一眼后接起了电话。 还没开口呢,夜阑笙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听起来还有些急切。 “砚哥,昨晚睡得怎么样?”这话问的莫名其妙的,但萧砚哪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即便甩了一句:“说正事。” 电话那头的夜阑笙急了,然后就开始倒豆子了。 “我们知道你昨天杀青,我想昨晚就给你打电话来着,但小雪和宫辞把我拦了,说你肯定在杀青宴上,没功夫搭理我,我就没打。本来我还想现场去给你和男神庆祝杀青宴呢,结果都被一场雨毁了。这不,好不容易忍到今天早上,终于能给你们看我们的成果了,我就来找你啦~”说完还傻兮兮地“嘿嘿”了两声。 萧砚捏了捏眉心,这才回了他上一个问题:“昨晚睡得还行,今天有什么安排?”虽然他的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但却是好久没见他们了,刚好有空聚一聚也好,要不然夜阑笙这家伙又要失望了。 言朔在萧砚跟夜阑笙打电话的时候就起床了,甚至都没去卫生间洗漱就直奔厨房而去了。 萧砚昨晚喝醉了,要是不喝点醒酒汤估计今天会难受一整天。 夜阑笙一听萧砚问他今天有什么安排后立马就精神了,说话的声音也高了两个度。 “秘密,你和言朔等会收拾好了就过来宫辞的清吧,我们在那里等你。” 萧砚:“好。” 挂了电话后萧砚直接下床去了厨房,进去的时候言朔正好在切姜片。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放在一边已经备好了的柠檬片和蜂蜜。 “你这是准备做蜂蜜生姜醒酒汤?” 言朔:“答对了!你先去洗漱,煮好了我叫你。” 晨光透过窗户刚好照在了言朔的侧脸上,一瞬间,他的眉眼看起来都柔和了许多。 萧砚低声笑着,没说话,也没走开,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按下了暂停键,静谧在此处定了格。 醒酒汤煮得很快,言朔给萧砚盛了一碗后给自己也盛了一碗,虽然他昨晚没喝醉,但喝了酒胃里终究不太舒服。 刚煮出来的醒酒汤有些烫,恰好给两人留出了洗漱的时候。 待一碗热汤下肚,萧砚才感觉自己的胃暖暖的,脑袋也没那么晕了。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喝醒酒汤,也是他第一次喝带有生姜味道的东西,居然不是想象中那么难以下咽。 看来,言朔的手艺是真的不错。 两人简单地吃完早餐,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等到清吧都已经快10点了。 刚进门,夜阑笙就迎了上来。 “砚哥,男神,你们终于来了,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萧砚没理他,而是直接问后面跟上来的温江雪:“你们准备了什么?” 温江雪没先急着回答萧砚,而是先看了一看夜阑笙,然后才对萧砚说道:“这家伙居然没跟你说,真是出息了。” 萧砚看了看夜阑笙,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说:“确实,长大了,没那么冲动了。” 两人一唱一和,旁边的夜阑笙被这诡异的对话搞得直跳脚:“我怎么突然感觉在你们眼里我差辈了呢。” 萧砚和温江雪都没回答他,留他一个人自闭去。 温江雪直接领着萧砚和言朔往里走了,边走边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东西,只是准备的时间久了一些而已。” 萧砚和言朔却是越往里走越心惊,映入他们眼帘的先是吧台左侧陈列区的酒瓶都被换成了医学书籍和试管架,右侧则放着各种仿制的警用装备,中间用霓虹灯管做出了一道道相交的线条,将左右两侧连接起来。 明明看起来是不相关的两面墙,因为有了霓虹灯的线条,他们奇异地擦碰出了火花。 而座位区的桌椅也都被改成了含有医生和警察两种职业特征的限定版,只不过依旧是左右两边分隔开来。 地上也有流动的血迹,但看起来并不是直接洒在地上的,而是上方的投影映射的。 整个空间宛如一个大型的剧本杀现场,而这个剧本是他们刚结束拍摄的电影。 江与夏和陆屿澈又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进入了他们的生活,真的是很奇妙。 萧砚和言朔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萧砚:“这礼物,确实很特别,我很喜欢。”这是他没想过的重逢。 言朔:“确实,这样的礼物,很难不让我喜欢。”说着他看了几人一眼,最后看向了宫辞:“你想的?” 却没想到宫辞摇了摇头,看向了温江雪。 “我可没那本事,小雪想的,关于布置的一些细节还特意问了江辰。” 言朔感觉到了这两人的氛围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他并没说什么,只是对温江雪说道:“小雪这一手完全都能到我们剧组当策划了。” 温江雪被言朔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急着说:“我只是提供想法,具体的布置是我们一起完成的,言哥,你就别挖苦我了。” 言朔轻笑了两声,看向了萧砚,咕哝了一句:“突然有点想换朋友怎么办?宫辞这家伙太掉份了!”他说话的时候靠萧砚比较近,说话声音也很小,其他人倒是没听到他说了什么,但萧砚回他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降低声音,因此,几人都听到了萧砚说:“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用换。” 这下好了,宫辞不用想都知道言朔说了什么,恶狠狠地瞪了言朔一眼后,不知道从哪抽出来两个礼物,角度非常精准地“唰”地一下扔到了两人怀里,丢下一句:“自己拆吧,我的朋友!”他在朋友那两个字上咬得极重。 但好像对言朔这当事人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他乐呵呵地拿起了手里的礼盒,还问萧砚:“一起拆?” 萧砚笑着应了一声:“好。” 于是,只有宫辞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萧砚没想到打开盒子后看到的居然是他之前提过的z品牌的国风常服,黑白配色,其间点缀着一些金色,整体充满了设计与美感。他转头看了一眼言朔,发现他的盒子里面装的也是一件z品牌的衣服,但并不是国风的,看起来更像是一件古典舞衣,就算是叠着也能看到上面绣着的山水画惟妙惟肖,整体色调是黛蓝色,跟言朔平常的衣服风格不太一样,但萧砚莫名觉得很衬他。 第55章 萧砚看到这衣服的瞬间就知道这礼物肯定是宫辞准备的,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 “宫辞,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不必客气,你喜欢就好。”宫辞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笑,就连眼底也染上了笑意。 言朔把礼盒盖了起来后放到了前面的吧台上,刚好宫辞就在吧台后面,于是恰巧放在了宫辞眼前,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言朔,问他“什么意思?” “看在这么有诚意的礼物的份上,要不,我再当你一秒朋友?”他的尾调微微上扬,带了些不确定的意味。 宫辞没好气地回了他一个字:“滚。” 言朔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不经逗,以前居然没发现。 一场关于“换朋友”的小闹剧最终在言朔和宫辞的和解中结束了。 而和解的代价是什么,除了言朔和宫辞本人之外,没人知道。 “喝酒吗?”宫辞问了几人一句。 除了言朔之外,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宫辞挑眉看着言朔:“你又想作什么妖?” 言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什么叫作妖啊,会不会好好说话?” 于是宫辞立马换上了一副侍应生的姿态,语调非常温柔非常软地问言朔:“言大影帝有何高见?” 明明是在正常说话,却听得在座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夜阑笙非常嫌弃地看着宫辞来了一句:“宫老板,收收!你真的不适合这一挂。”旁边的温江雪听着夜阑笙的话猛点头。 萧砚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也不太自然。 至于言朔,早就起身离开了座位,站到了吧台另一边。 宫辞看言朔上去了,知道他要调酒便下去了。 夜阑笙看着言朔去了吧台倒是有些惊讶:“言哥,你也会调酒呀?” 言朔正在酒柜里面找合适的酒,边找边应了一声:“你拭目以待便是。” 他的动作很熟练,不过十几分钟吧台上已经摆好了五杯颜色各异的酒。 他自己拿了一杯以黑朗姆为基底,加了冻干玫瑰凝血胶囊,整体呈黑红色的酒,给萧砚端了一杯以冰川伏特加为基底,加了椰子利口酒,柠檬汁和蓝橙力娇酒,通体呈冰蓝色+白色的酒。 剩下的三杯都是不同的颜色和口感,言朔喊了几人一声,让他们自己拿。 “这几杯酒没有名字,你们在喝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就可以叫它什么名字。” 萧砚端着那杯冰蓝色+白色的酒,指尖都感到了冰凉,但他并没有松开手。 冰蓝色的部分像是冰川核心凝结而成的古老冰晶,而白色部分就像永远都不会融化的雪山,当那一片深邃的蔚蓝与洁白相交,仿佛看到了世界的尽头,就连时间都被冻结。 冰蓝色的液体滑入喉咙的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瞳孔都在微微收缩,就像冰川裂开了一道缝隙,似要将那圣洁的雪山一并融化。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座岛屿,那里,像神的梦境一般,只有无尽的蓝与白,从高处神的视角俯瞰群山,洁白的雪好像变成了古老的玫瑰,与蔚蓝的天空融为一体。 他是岛上孤独的旅人,但除了他,还有踏着星光而来的言朔。 在这里,没有世俗、没有喧嚣、没有规则,所有的伤口都会自动愈合,所有的呼吸都会凝结成微型星座,唯一的热源是彼此的体温,但他们并不觉得冷。 当萧砚回过神来的时候,杯中的冰川只剩下了薄薄的一片,别的,都融化了。 但萧砚却笑了,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筑起了另外一座冰川,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属于他和言朔两个人的世界,他叫这里—— 低温岛屿。 第33章 故事交错 秋天越来越深,秋雨也下了一遭又一遭,本就不太愉快的心情被这连绵的雨水泡得越发潮湿。 “小砚,下来吃早饭了。” 萧砚看了眼黑屏的手机,也没解锁,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那么将其放在了桌子上,用比平时说话声稍大一些的声音应了一句:“来了。” 距离上一次酒吧分别,他已经有整整16天没见过言朔了。 想找他,又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 吃饭间,俞雅问萧砚:“小砚,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萧砚还在走神,直到俞雅又问了一遍,他才回道:“没有,妈,你别担心。” 俞雅边给萧砚夹菜边说:“你最近都没怎么出门,我怕你在家里闷坏了。” 萧砚:“没事儿,我不喜欢阴雨天出门,刚好这段时间可以在家里多陪陪你们。” 俞雅笑着说:“以前你老在外面拍戏的时候,妈希望你能在家里,如今,你在家里陪着我们,我又觉得你应该去做你热爱的事。人啊,真的是越老越纠结。” 萧砚:“妈,你可别这么说,你和我爸都年轻着呢,哪里老了?” 俞雅笑着拍了拍萧砚的手,略带好奇地问了句:“小砚,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怎么嘴越来越甜了?”这话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正在看报纸的萧正烨也转头看向了萧砚的方向,似乎迫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萧砚却感觉全身的气血都凝固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大脑也停止了运转,他的耳边只有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好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蹦到餐桌上,对渴望答复的两人说:“是啊!” 他使劲地把左手的指甲嵌进掌心,直到痛感蔓延全身,才地让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 没人注意到的是,松开手的那一瞬间,血液染红了指尖。 包括萧砚,他的五感在此刻已经分离了,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俞雅问他的那句:“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可笑的是,他没有。 更可笑的是,他说不出来。 明明没有谈恋爱,可他却说不出那个否定的答案。 因为,他的一切早已被言朔占据,哪怕,他们没有谈恋爱。 可他们,也不清白。 他不想违心,但现实却在强迫着他撒谎。 于是,他思索了一遍又一遍,镇定地说出了两个字:“没有。” 这两个字出口的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人都如释重负,可是,心却蒙上了一层透明的纱,看得到,摸得到,却撕不破。 萧砚没表现出异样,俞雅拉着萧砚的右手笑着说:“你也该是谈恋爱的年纪了,不要整天老想着拍戏!你们剧组那么多好看的男孩子女孩子,你就真的没一个看得上的?”俞雅越说越急,也越来越兴奋。 “妈,真没有!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只想好好搞事业!”萧砚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违心的话,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言朔的身影。 俞雅略带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好吧,你要是想谈恋爱了,就大胆地去追,你爸你妈开明着呢,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们都喜欢。”说着还问了萧正烨一声:“正烨,你说是吧?” 萧正烨笑着点头,说了声“是”。 萧砚却笑得苦涩,只要是他喜欢的他们都喜欢,可是他知道,这个选项里面绝对没有alpha。 “妈,我吃好了,我先上去了。” 此刻,他只想逃离。 回到卧室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思念像潮水一般涌上了心头。 他多想冲进外面那场大雨里,迎着雨水的潮湿气息飞奔到言朔面前,告诉他,他好想他! 可他不能。 只能像个无用的懦夫一样蹲在地上发呆,任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连触碰屏幕点开他的聊天框的勇气都没有。 “言朔…”他抑制不住地从嗓子里挤出了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得跟经历了多年风吹雨打的破铜烂铁一样。 他又伸手去拿放在桌边的烟盒,却发现里面早已空了。 自从吃了那颗棒棒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抽过烟了,自然也想不起起来囤货。 房间里的空气也闷热地快要让人窒息,但他却不想去开空调,只想溺死在这潮湿里。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了脖子、锁骨,最后溜进了胸膛,浸湿了衣裳。 他拿过了手机按亮了屏幕,却停留在了那个绿色的通讯软件上,迟疑了许久也没点进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甚至有闪电划过天空,好似在为他加油助威,可他的手指却失了所有的主动性,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突然,就在手机屏幕即将暗下去的那一瞬间手机震动了起来,萧砚的心跳几乎停止,直到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严正导演”四个字后才重新恢复了跳动。 他定了定心神,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状态好一些后才接起了电话。 “喂,严叔,有什么事吗?” “小砚啊,这次确实是有事找你。”严正的声音听起来比往日里凝重了一些,萧砚不禁想难不成是电影制作出了问题。 第56章 下一秒就听到严正说:“小砚,我想邀请你和言朔为这部电影写主题曲,你意下如何?” 萧砚的思绪一下子就被严正这句话给整懵了。 “写主题曲?”他不明白严正为何会找他和言朔。 严正有些无奈又苦恼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其实,这部电影的主题曲从电影的筹备阶段就开始写了,但如今电影都拍完了,制作也完成一大半了,却还没找到合适的主题曲,金牌制作人我们请了一波又一波,但总感觉写出来的东西差那么点意思。” 萧砚用略带好奇地语气问了声:“严叔怎么会想到让我和言朔来写呢?” 严正:“第一呢是因为你们是江与夏和陆屿澈的扮演者,要说对人物心理的把控,恐怕谁都不及你们,让你们去写主题曲,说不定会更贴合角色,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第二呢是因为你们在片场即兴哼唱的调子很适合这部电影的基调。” 萧砚:“即兴哼唱的调子?”说到这个,萧砚却是没一点印象了。 严正笑了笑,咳了两声说:“是录音师在片场录下来的,我们在剪片子的时候发现了,可能是你们拍戏进入角色时下意识的哼唱。” 萧砚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心里却默认了那个哼曲子的是言朔。 “严叔,主题曲虽然我唱过不少,但亲自去写还是头一次,我还真怕辜负了您的期待。” 听萧砚的话语里有同意的意思,严正急急忙忙地说:“虽然你不是专业的音乐制作人,但我相信你能做好这件事。” 萧砚正准备答应下来,严正又补充了一句:“这事呢,我跟小言已经说过了,他可是同意了,而且他还特意叮嘱我要说服你参与。” “好,我试试。” 严正得到了萧砚肯定的回答后,笑声都比之前高了两个度:“哈哈哈,好,那我就期待你们的好消息了。具体怎么分配,你和言朔商量着来吧。” 萧砚:“好,我们会尽力去完成的,严叔您放心。” 挂了电话后,萧砚又陷入了沉思,吃饭前还在想两人已经好久没见了,却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机会来得这么快,还是这么正当的理由。 他的内心不自觉地开始雀跃、期盼了起来。 萧砚翻到了和言朔的聊天页面,刚想打字问他对主题曲的制作有什么想法,言朔就打电话过来了。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萧砚的手已经按下了接听键。 只听电话那边言朔的笑声先传了过来,然后是他一如既往地温润的声音:“小朋友接这么快?”还带了点对萧砚说话时独有的宠溺。 久违的声音让萧砚的心神控制不住地顿了两秒,回过神来后才回了他一句:“刚准备找你。” 言朔:“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萧砚自动忽略了回答这句话,直接问了正事。 “所以,对于主题曲的制作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我们互相写对方,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碰撞。” 萧砚瞬间就理解了言朔的意思。 “你站在陆屿澈的角度去写江与夏,而我站在江与夏的角度去写陆屿澈,当然,并不局限于电影,毕竟,有一些细节,只有我们知道。” 言朔:“是啊,我们是当局者,也是见证者。” 萧砚的思绪瞬间就被拉回了那个狠厉与疯狂交织的审讯室,他想起了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发生的一切。 突然,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备忘录,在里面输入: |蝴蝶巷的破碎残缺让我揭开陈年的伤疤 一句歌词就这么写出来了。 电话那头的言朔许久没听到萧砚的声音,便问了一句:“小朋友这么快就有灵感了?” 萧砚也觉得很奇妙,当思绪进入到那个故事的时候,关于他们之间的一切像一条条丝线将他和他们连接在了一起,他的脑海自动就会浮现出那些文字。 他没有回答,而是问了言朔一句:“言朔小朋友没有灵感吗?” 言朔听着那人叫他小朋友,不自觉地失了笑,然后回答了萧砚一句: |雨幕下的擦肩而过是我欲擒故纵的时机 说完后他问了萧砚一声:“还满意吗,江医生?” 萧砚笑着回了他一句:“陆队长好像很了解我?” 电影中的江与夏和陆屿澈在这一刻仿佛跟萧砚和言朔重合了。 窗外的雨声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就好像只要有他们在,属于他们的故事就永远都不会落幕。 盛大而又长久地一直放映着…… 第34章 无限循环 萧砚和言朔写的歌通过了导演组和制作组的挑剔,很快,就到了录制的这天。 萧砚并不是第一次参与电影主题曲的录制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站在狭小的录制室里,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起来,再加上昏暗的灯光,让气氛显得更加暧昧。 他一抬头,不自觉地就撞上了隔音玻璃外的言朔的目光。 他淡定地收回了视线,尽力忽视掉不该有的情绪,全身心地投入到歌曲的录制中。 言朔站在隔音玻璃外面,手里捏着歌词纸和曲谱,目光却越过纸张看向了录音室里面的人,萧砚俊美的面庞被红色的录音灯照亮,他看到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谱架边缘,他知道他在数节拍,却还是感觉每一下都敲在了自己的心上。 在心脏周围泛起一圈圈涟漪。 “萧老师,再来一遍。”制作人的声音从突然响起,这才拉回了言朔的思绪。“萧老师,放松一点,就像平时说话或者自言自语一样。” 萧砚轻轻点了点头,闭了闭眼,再次开口时,嗓音沉得比那一夜的雨还重,就像浸透了夜的雾。 |雨幕下的擦肩而过是我欲擒故纵的时机 |心跳是最直白的证据每一次律动都在燃起火焰 |你的指纹拓在颈动脉比心跳更像我活着的证物 看着录音室里的萧砚,言朔的手指倏地收紧,纸张边缘泛起了折痕,但他的心却越跳越快。 这段词是他写的,可此刻从萧砚唇齿间唱出来,却是无法形容的颤栗。 虽然隔音玻璃阻隔了大部分的声音,但他还是能听到一点,而且他能看见萧砚唱歌时喉结微动和睫毛轻颤的幅度。 挠得他心里痒痒的。 第一段萧砚的部分录制完了,制作人抬手示意了暂停。 然后转头对言朔说:“言老师,该你了。” 言朔走进录音区时,萧砚正在低头调整耳机,本就狭小的空间让两人的肩膀不受控制地触碰到了一起,尤其是袖口相触的那一瞬间,带起了细微的静电,在安静的空间里听得极为清楚。 但他们都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对方一眼。 然后,言朔带起了耳机,站在了麦克风前,萧砚放好了设备,走出了录音室。 言朔唱歌的嗓音比平时低哑,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气般,但这低沉中又带了点淡淡的温柔,像空气里渐渐苏醒的尘埃,引得人不自觉就想靠近。 |蝴蝶巷的破碎残缺让我揭开陈年的伤疤 |信仰是我最高的理想可你眼底的暴雪让我迷失 |若真相是一场即兴剧让镜头对焦这禁忌的构图 言朔的声音落下的瞬间,萧砚敲动节拍的指尖却还停留在半空中,悬而未决。 制作人忽然笑了。“有意思。”他指着声波图给萧砚看:“你们的音轨重合度居然如此之高,简直就像是一个人似的。理论上,这种概率就是完全不存在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呢!” 萧砚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但嘴上却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可能是巧合吧。” “可能造物主创造我们的时候用的是一样的材料吧。” 言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但这话说得却是充满了理想色彩,制作人笑着回了句:“没想到言老师这么幽默。” 萧砚却听着言朔的话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上次注射了特殊的抑制剂时看到的言朔的记忆。 他知道,这根本不是巧合。 但他,也不知道答案。 前面两人的主歌部分算是录完了,但是副歌比主歌的录制难度还高,因为全是两人的合唱,但凡有一句没合上就要重来。 虽然是秋天,但连绵的雨让空气变得很闷热,录音室里也开了空调,但萧砚却能感觉到他的后背还是被汗水浸湿了。 他第三次摘下了耳机,微微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低声说:“再来一次。” 这已经是第一段副歌的第四次录制了。 言朔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浸透了,他索性全部撩了上去。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丝巾递给了萧砚,柔声说:“别紧张。” 萧砚接过丝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声说了句:“谢谢。” 制作人看着两人的互动坐在控制台挑眉,目光在他们之间扫了个来回,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激动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录了。” 第57章 萧砚和言朔被他的话吸引地同时转过了头看着他。 “两位老师看着对方的眼睛或者面容,我们再来试一次。” 两人虽不知制作人为什么会这么安排,但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也不想拒绝。 “好,两位老师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制作人按下录音键的同时对两人说。 萧砚和言朔都重新戴上了耳机。这一次,他们都没看歌词和曲谱,而是看着对方。 |当蓝色的夜坠落在世界没人看见我们在接吻 |信息素在有序崩塌血液在贪恋黑暗 制作人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面传了过来。 “言老师,唱'接吻'那两个字的时候你走调了。”说完后不自觉地漏了一声笑意。 萧砚看向了言朔,只见他薄唇微抿,喉结滚动。耳机里面传来了他呼吸时带起的轻笑,混着细微的电流杂音,酥麻地爬进了耳朵,让他的后背止不住地泛起了痒意,直接蔓延到了尾椎骨。 心里暗道了一声:“真是,要命啊!……” 言朔低声笑着回了句:“不好意思,再来一次。” 第二遍确实没走调,但却让萧砚听得红了耳廓。 他唱那两个字的时候语调实在太缠绵,再加上他眼里的缱绻,让氛围不自觉地就变得暧昧的起来,将萧砚的思绪拉到了他们的每一次接吻中。 但仅仅只是脑中风暴,毕竟,录制还在继续。 |爱不是救赎是双向坠落我们站在分界线相拥 |治愈是场慢性他杀我早已知法犯法 制作人猛地坐直了身体,瞪大了眼睛看着音轨显示屏,上面两个声纹波形完美重叠,没有一丝缝隙。他抑制不住激动地喊了一声:“好,可以了,这遍简直完美,两位老师的音轨完全重合,如果不听声音,看声波图,会完全以为是一个人唱的。” 还有一段副歌没录,而且副歌要全部录两遍才算结束。 制作人本想让他们休息一下,萧砚和言朔却说趁着现在状态好一些,赶紧录完完事。 “两位老师继续对视,记住刚才录制的那种感觉。” 萧砚和言朔并肩站在麦克风前,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交汇,他们的声音在音轨图上重叠。 |追捕你的背影是毕生悬案你的眼神是我唯一的处方笺 |让血迹晕染成首映礼请柬当观众为虚构的结局流泪 |真实早已溺亡在 |你吻我的那秒 最后,萧砚看着言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在电影中没有出现的台词: “香火已供愿你平安” 制作人在他们唱完的时候就悄悄关掉了自动调音功能,这一句不需要完美。 言朔的呼吸声也被录制了进去,但却像极了对那句话的回答。 此刻,江与夏的遗愿有了回音,陆屿澈亲耳听到了江与夏对他说那八个字。 他们的故事,在此刻仿佛才真正划上了句号。 萧砚摘下了耳机,耳廓因为长时间的压迫有些微微泛红,他的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耳机的边缘,他的内心深处并不想录制就这么快结束。 言朔站在麦克风前,没说话,也没摘掉耳机,萧砚侧头看他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什么未出口的话。 他低头看向了言朔手里的歌词纸,只见薄薄的纸张早已被他捏得皱皱巴巴的。 制作人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掩都掩不住的兴奋,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太完美了,你们的声线简直太完美了!当时看到这个歌词的时候我还在担心能不能唱出那种宿命、救赎与隐秘的爱意,现在看来,我完全是多虑了!”他说话间还不忘频频点头,以示赞赏。 萧砚轻轻笑了笑,温声说:“您过奖了,还要多谢您的指导。” 言朔看小朋友不再多说什么后才开口道:“我们两个门外汉还要多谢您细心教导呢,要不是您想出那个办法,我们不知道还要重来几次呢!” 制作人听着两人的话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你们两太谦虚了!有时候,专业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要是以后有想转行的打算可以联系我。” 萧砚和言朔没想到简单地录了个歌,最后居然被挖墙脚了。 但他们的回答却是不约而同的一句:“暂时没有,以后说不准。” 制作人再次被两人的默契折服,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说:“你们这样的人才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呢!” 萧砚和言朔离开录音室后,在走廊里还能听到制作人在里面唉声叹气。 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了起来。 雨后的风带着点潮湿的凉意,吹过来带起了他们的发丝,在空中打了个旋,短暂地交错后又落下。 萧砚看着言朔眼里的温柔,不自觉地就想起了他唱那句“爱不是救赎是双向坠落我们站在分界线相拥”时看向他眼里光,亮亮的,暖暖的,而他,在那团光的最中央。 他知道言朔对他的感情,但却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觉得他的眼里好像只有他,他是他眼里唯一的光,他是他的全世界。 除此之外,再容不下其他,哪怕是一粒尘埃。 那他呢? 萧砚问自己。 他听到他的心对他说:“他早已是你心底里最重要的人。” 是啊,他也是自己的光啊! 他无法放弃追逐。 他听到言朔问他:“小朋友在想什么?” 他的嘴巴比脑子更快地回答了他: “在想你……” 第35章 私心相撞 言朔的眼神猛地定在了萧砚身上,他看着萧砚微抬的唇角和弯了的眼眸,感觉心都化了。 “你…”他的嗓音哑得不成调,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心里被巨大的喜悦占据。 满脑子都是萧砚的那句“在想你。” 萧砚的目光落在言朔绷紧的下颌线上,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 “录音的时候,”萧砚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尾音却软了一些,“我们唱那句'我们站在分界线相拥'时,我就想…” “想什么?”言朔的声音很急切,但却很轻,生怕这是一场梦。 萧砚没说话,而是走向了言朔,他们越靠越近,直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想这样。” 他伸出了胳膊紧紧地拥住了言朔,鼻尖擦过耳廓时,萧砚红了鼻子,言朔红了耳朵。 他们的身体,都一样的失控。 心脏是一块敏感的肌肉,拥抱让他们在此刻彼此相连,心跳同频,灵魂共振。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砚才缓缓松开了紧揽着言朔的手臂,言朔的手却还搭在萧砚的腰上,触感炙热得几乎要烫红那片肌肤。 “还不松开吗?” “你知道吗?你此刻像极了一个自己爽完了提起裤子就走的渣男?” 萧砚被言朔这句话给逗笑了,挑着眉问了句:“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种潜质?” 言朔靠近萧砚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小朋友这么快就不认账了?”说完后才慢慢地移开了脑袋,同时也松了锢在萧砚腰间的手。 萧砚盯着言朔的眼睛淡定地回答:“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就转过了身向着前面走去,走了两步看言朔没跟上来才回头问了句:“你不回去?” 言朔撇了撇嘴跟上了萧砚,他走得快,没两步就走到了萧砚身旁,两人行走间手指时不时地会触碰到一起,但没有人主动拉开距离,也没有人主动更进一步。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小雨,远方的雾在眼前蒙了一层纱,让一切都看起来变得梦幻了许多。 他们并肩而行穿过了走廊,走进了雨幕,雾霭让他们的身影渐渐朦胧起来,直到和远方那片雾融为一体。 …… 萧砚刚回到家,大白就扑了上来,而且动作非常熟练地直接扑进了怀里,让萧砚抱了个满怀。 “你这家伙,最近是不是又吃胖了?”说着还把大白抱在怀里掂了两下。 大白却不乐意了,狗头不断地蹭着萧砚的胸口,好似在为萧砚刚才的话表示抗议。 萧砚摸了摸它的脑袋,大白顿时舒服地眯起了眼,安静了下来。 刚给大白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上楼去换身衣服,王妈便拿着一个快递盒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少爷,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 萧砚接过了盒子,有点好奇地看了眼上面的信息,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只看到了上面写着的收件人是自己的名字。 但他最近并没有买快递,难不成是别人寄给他的? 萧砚半信半疑地拿着盒子上了楼,进了卧室后他才拆开,只见里面放着一个信封。 上面写着三个字:“萧砚收。” 很干净利落的笔迹,但却像印刷字体一样刻板。 第58章 萧砚心里闪过了一些不好的念头,但他还是打开了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却瞳孔骤缩,连呼吸都停滞了。 里面全是他和言朔两人的合照,而且只是一眼,他便知道这些照片不是p图,都是真的。 因为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张就是他和言朔在录音室外的走廊上相拥的画面。 照片很清晰地拍到了他们的侧脸。 他的手指捏在照片边缘,冷白的指尖几乎失去了所有血色。 一张一张地往下翻,全是他们之间亲密接触的画面,虽然照片不会说话,但他们的眼神却成了最直白的证据。 原来,他们之间居然如此暧昧。 萧砚把那些照片翻了一遍又一遍,当他把照片翻过来准备扣在桌面上的时候才发现照片背后有字。 上面写着: 「下一次,或许就不是寄给你了,谁会是最先看到的人你可以猜猜看。」 一瞬间,萧砚的眼神变得犀利冷冽了起来,如同结了寒冰的湖面,泛不起一点涟漪。 如果眼神能化为实质,那一沓照片此刻早已化为齑粉。 萧砚将照片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抽屉上了锁,除了他没人打得开。 他把信封撕碎放进了烟灰缸,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才翻出来一支打火机,随着“吧嗒”一声,火光亮起,他拿了一张碎片,点燃后扔了进去,不过几秒只剩下了一团灰烬。 萧砚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没想到是谁会做这样的事。 如果说是狗仔,那大可不必,毕竟,这些东西寄给报社会比寄给他价值更大一些。 但除了狗仔,他想不出是谁。 但越想却越担心言朔会因此受到伤害,如果被父母看到这些照片,他不敢想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慌乱地打开了电脑,点开了一个网址,在上面的导航栏里面输入了“y”,接着他点开了那个头像是一只哈巴狗的聊天框,直接输入了一句“1000万,查个人,接不接?” 打完字后,他松开了搭在键盘上的手,却并没有关掉这个网址,而是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在等回复。 除了星网,萧砚想不出还能让谁去查这件事,他不能亲自出手,以免对方狗急跳墙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思,也不能让身边的人知道,更不能让他们陷入危险,在星网下单是最安全、最高效的方式。 * 言朔家。 “之前你让我查的人有眉目了,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宫辞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挑着眉看向言朔。 言朔正在看手机,闻言头也不抬地回了他一句:“一起说。” “大哥,你能先给我个眼神不?”从他进门到现在,言朔这家伙只在开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再没拿正眼瞧过他。 言朔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悠悠地给他扔了句:“星网上有人找我。” 宫辞闻言立马放下了二郎腿,激动地站起了身。 “你不是早都退隐了吗,怎么还有人找你?” 言朔没理他的问题,继续道:“他问我,1000万,查个人,接不接?” 宫辞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原来这人是你的铁粉啊!” 要不然哪个冤大头会舍得花1000万就只是查个人。 宫辞倒是有点好奇,忍不住地问了句:“那你接不接?” 言朔正在打字,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宫辞的表情却变得丰富了起来,他直觉对面的人不一般。 毕竟这家伙已经习惯了使唤他,哪里会亲自去查。 不过突然之间,他的脑海里冒出来一个不好的想法。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言朔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宫辞的脸一瞬间直接扭曲了。 缓了两秒后才恢复正常,但出口的声音依然能听出来他现在很苦:“所以我能问问是何种委托吗?” 言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句:“下单的是你意想不到的人?”说着眼眸不自觉的弯了起来,嘴角也带上了几丝笑意。 宫辞看着言朔的表情,嘴巴比脑子快地问了一句:“下单的人该不会是萧砚吧?” 言朔点了点头,回他:“所以,好好查!” 宫辞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早该想到,言朔只有在遇到萧砚的时候才会如此破例。 “所以,你总得告诉我查什么吧?” 言朔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宫辞,“自己看。” 一接过手机,入目的便是萧砚和言朔两人的合照,他们在夜色下拉着手走在路上,灯光昏暗,雨丝斜斜,但氛围却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你们这是,被偷拍了?”他有些好奇地问言朔。 “显而易见。”言朔的眼里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冰霜,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放心吧,我会查出后面的人是谁的!”宫辞说话的语调也变得冷了起来。 他也没再贫嘴,直接跟言朔说了他查到的关于萧辰衍的消息。 “说来也奇怪,萧辰衍的身份信息很正常,但却少得可怜,莫名地让人感到奇怪。他是个孤儿,从小便生活在福利院,直到8岁那年才被人领养,领养他的人是个慈善家。被领养后,他按部就班地上学,毕业后很顺利地进入了一家娱乐公司成为了艺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信息。” 言朔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言朔才问了一句:“领养他的人叫什么名字?” 宫辞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说来也奇怪,查不到。” 言朔却说了句:“那就解释得通了,你查到的一切信息都是假的,是他背后的人想让我们查到的。而问题就出在那个收养他的慈善家身上。” “他背后的人,藏得有些深。” 言朔的脑海里不禁闪过了萧砚那次闹绯闻的画面,他冷着声音说:“藏得再深也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这两件事一起查吧,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宫辞点了点头,然后弱弱地问了句:“你会出手帮我的吧?”他不相信言朔会对与萧砚有关的事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言朔点了点头,回了声:“会。” * 萧砚眼睛闭上还没有半分钟便听到了信息提示音,他立马睁开了眼睛。 对方回了句:“信息发过来。” 萧砚打开抽屉把照片拿出来,拍了一张看起来不那么亲密的照片,然后发送到电脑上给对方发了过去。 很快,上面就显示出了“对方已接收”的信息。 可是足足等了两分钟也没等到回信,就在他以为对方会拒单的时候,看到了一句:“接。” 紧接着后面还恢复了一句:“如果有其余的照片尽可能地都提供过来。” 萧砚又再次拉开了抽屉,将那些照片挨个拍进了手机,直接打包发了过去。 对方接收的很快,然后还给他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 他看到那个举着“收到”字样的牌子的粉色小兔子时不禁愣了两秒,他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么个画风。 但他实在没有合适的表情包,就算有,他也不会发。 最后索性关了网址,眼不见为尽。 可那只小兔子却猝不及防地跑进了脑海,怎么赶都赶不走。 萧砚无奈地笑了笑,他没注意到的是,因为这只“调皮的小兔子”,眼底的冷意散了不少。 第36章 血色玫瑰 距离上次录完音后,言朔已经半个月没见到萧砚了,就连聊天都少得可怜。 他知道是因为那些照片的事让萧砚本来软了一点的心又硬了回去,但他还是无法抑制地想每分每秒都看到他。 他和宫辞这半个月也在忙着查萧辰衍的背景和偷拍那些照片的人,但始终没什么大的进展。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言朔混乱的思绪,是宫辞打过来的电话。 “什么事?” “没事还不能找你了。”电话那头的宫辞说完后“啧”了一声。 言朔肯定地回了句:“所以你没事。” 宫辞怕言朔挂断电话,语速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地说:“我发现文灵路新开了一家酒吧,氛围还不错,去不去?” “你的清吧倒闭了?” “说什么呢!最近在忙别的事没营业,估计里面早就落了一层灰了,懒得打扫。” “哦。”言朔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回答宫辞去不去。 电话那头的宫辞听着言朔半死不活的语气,直接阴恻恻地来了句:“大哥你失恋了?”说完后还不等言朔说什么又恍然大悟道:“哦,忘了,你还没恋过呢!” 言朔低沉的心情瞬间被宫辞点燃了,冷着声音说了句:“你再说一遍!” 明明语气没什么起伏,但却莫名的有压迫感。 第59章 宫辞却没收敛语气,还是那副贱不嗖嗖的嘴脸,“这不是活过来了吗!地址我发你了手机上了。”也没管言朔会不会去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经过宫辞这么一闹,言朔的兴致确实高了不少。 他扫了一眼地址,记下后按灭了手机,拿了车钥匙就出了门。 半小时后,文灵路。 言朔停好车刚从停车场出来,便看到一个很眼熟的背影,很像萧砚。 他定睛看了眼,发现是萧辰衍,怀里搂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也有点眼熟,应该是娱乐圈的,但他想不起来是谁了。 他的侧脸看起来真的像极了萧砚,但言朔却嗤笑了声,眼里满是讥讽。 他收回了目光,快步走向了宫辞说的酒吧。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早已走出了一大段距离的萧辰衍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言朔的背影。 嘴角扯了一抹轻笑,然后又转过头搂着他怀里的女人继续往前走。 宫辞选的位置很显眼,言朔刚进门便看到了。 他坐下后才摘了脸上的墨镜和口罩,露出了那张俊美到宛若天工雕刻般的脸。 言朔不笑的时候是优雅矜贵的,但身上却隐隐透出让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那双桃花眼仿佛会说话一般,让人移不开眼,但在那笑意下,好像藏着更锋利、更危险的东西。 宫辞撇了撇嘴道了句:“别笑了。”别以为他看不到他眼底的冷意,笑得他瘆得慌。 言朔坐下来后问了宫辞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宫辞听着言朔的语气再结合他之前的冷笑,吐出了一个名字:“萧辰衍?” 言朔“嗯”了一声,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杯后才道:“他和一个女的在一起。” 宫辞问了声:“没想到你还这么八卦,人家约会都被你撞见了,不过,该说不说挺巧的。” 言朔:“是挺巧的。” 说完后还不忘评价一下自己刚才喝的那口酒:“没我调得好喝,甚至,还不如你。好在氛围不错。” 宫辞:“难得有什么能入你的眼。” 言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了宫辞一句:“你和小雪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一提起温江雪,宫辞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唇角也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他不会排斥我的追求了,算进步吧?” 言朔点了点头,道:“算。” 宫辞:“说起这个来,他昨天还跟我说萧砚最近都没怎么联系他和小笙子,好像很忙似的。” “你没说漏嘴吧?”言朔沉着声音问。 宫辞:“没有!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我可不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 “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什么来,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言朔说着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杯子放在桌面上的时候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都半个月了,再加上我之前查的那些时间,这都快称得上滑铁卢了。” 言朔却弯着眼眸,勾着唇角说了句:“再不努力,都没法跟小朋友交差了。”他可是在星网接了单的。 宫辞一口酒还没喝完,言朔的话却成功让他呛到了,咳得脖子都红了。 言朔还慢悠悠地道了句:“慢点,没人和你抢。” 宫辞好不容易缓过来,听到言朔这句话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你还在这说风凉话,也不知道怪谁!” 言朔摊了摊手,无辜地道:“我可没干什么。” 宫辞无奈地道了句:“我看我不是被你气死就是被你撒狗粮撑死。” 说完后站起了身,刚才呛到的时候杯子没拿稳,衣服上洒上了酒水。 “我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言朔应了声:“嗯。” 宫辞走后,言朔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右手拿着手机点开了绿色的通讯软件,左手搭在杯子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尖无意识地在杯子边缘摩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打开了和萧砚的聊天框,看着自己两天前发的那句“小朋友在干嘛?”孤零零地躺在那儿,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言朔最近总是忍不住地在想萧砚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想着想着他就在聊天框里面输了一句:“小朋友,呼叫小朋友,收到……” 字还没打完呢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先生,您的酒。” 言朔没点酒,但想着可能是宫辞点的,便说了一声“放下吧。” 说完后便又将注意力放回了手机上,开始继续打字。 “请回答。” 言朔打完字还没来得及点发送便感到肋下一凉,伴随着刀锋刺入身体的是一声淬了血的“言朔,你这个人渣,你去死吧。”那名侍应生居然在托盘下面藏了刀。此刻,这把刀就插在他的肋骨间。 刀锋刺入身体的那一瞬间,疼痛并不剧烈,但当回过神来后便是钻心的痛。言朔的手指下意识地攥住了桌子边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年轻的、五官没有任何特点的脸,但那双眼睛却像一把锋利的刀一样恶狠狠地盯着他。 侍应生扯着嗓子喊道:“这都是你的报应!”说话间将刀刃从他的肋骨间抽了出来,言朔被剧烈的疼痛席卷,忍不住地闷哼了一声。 在刀被拔出来的时候,血液早已喷溅而出,将白色的衬衫染得血红,血液还在不断地顺着衣摆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可这细微的声音早已被人群的尖叫与混乱声掩盖。 那名侍应生把刀从言朔身体里拔出来后直接举着刀往前冲了出去,酒吧里的客人因为害怕完全不敢拦住他,言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逃走。 整个酒吧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查看言朔的状况,言朔一只手撑着桌边,一只手捂着伤口,煞白的脸上不断滚落下来豆大的汗珠,却还在试图稳住身形,不让自己倒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早已变得不再清明,越发迷离了起来。 “言朔?!” 突然,宫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才拉回了一点他的思绪。 宫辞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聚集起来的人群,听到他们嘴里议论的“言朔”,几步路的距离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过来的,当他推开人群看到倒在座位上的言朔时,大脑一片空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言朔,言朔!”宫辞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尾音带着很明显的哭腔,他冲过来的时候动作太快差点跪倒在地上,及时抓住桌子才借力稳住了身形。他来不及站稳,一把扶住了言朔下滑的身体,手搭上去的那一瞬间,掌心立刻就被血浸透了。 宫辞看着言朔的样子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了最本能的反应,他大声冲人群喊着:“救护车!叫救护车!……” 周围的吵闹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随后又爆发出更为混乱的尖叫和推搡。 时不时有酒杯被打翻的声响,宫辞看着面前混乱的场面和怀里奄奄一息的言朔,低声暗骂了声:“操!”他慌忙地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因为太过害怕输了两次密码才解开手机,他立马打了120,等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宫辞几乎是嘶吼着说道:“文灵路蓝海酒吧发生了持刀伤人事件,受害者伤得很重,麻烦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却没想到电话那边说:“文灵路蓝海酒吧吗?之前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了,救护车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应该还有10分钟就到了。” 宫辞来不及说别的什么,也来不及想是谁叫的救护车,只说了一声“谢谢”便挂断了电话。 靠在他怀里的言朔呼吸变得越发短促,冷汗早已将他的头发打湿,血液染红了他的衣服,此刻,他整个人就像是泡在血水里似的。 “别睡,别睡,言朔,看着我,再等10分钟,等10分钟救护车就来了……”宫辞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哭音。 言朔感觉自己的眼皮重得像千斤坠一样,他已经无力再支撑了,可他知道不能睡。 “手机,拿手机给我。”宫辞突然听到言朔的声音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也不管言朔这个时候为什么还找手机,从地上捡起来后就拿到了他面前。 在他还没问的时候,言朔就说了密码,宫辞打开手机后入目的页面就是言朔和萧砚的聊天框,言朔的那条消息还躺在输入栏里面没发出去。 言朔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连看清手机屏幕都做不到了,但他还是用劲最后的力气跟宫辞说:“发过去,还有…别…别告诉他……” 言朔说话的声音很低,几乎全是气音,宫辞完全是趴在言朔身上才勉强听到了他说什么。 他慌忙地把言朔编辑的那条还没来得及发给萧砚的消息发送出去后就抬起头对言朔说:“发过去了。” 说完他才注意到言朔的眼睛已经闭上了,本来捂着伤口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第60章 宫辞被吓得连呼吸都停滞了,他也不敢晃动言朔的身体,只能静静地把言朔抱在怀里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才传来那声“呜—哩—呜—哩”的声音,20多年来,他第一次觉得10分钟时间过得那么慢。 当医护人员赶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的意识还有些浮沉,想着这会不会是一场噩梦。 但那串冰冷的文字却将他残酷地拉回了现实。 “刀伤,左侧肋下,深度最少5cm,初步判断伤及脾脏,患者失血过多。” 医院的长廊空荡又阴冷,白炽灯闪烁着微弱的光,手术室上面的红光却亮得刺眼。 这里只有宫辞一个人,很安静,静得能清晰地听到每一声呼吸。 宫辞却怕极了,他拿着手机给言朔的父亲打电话,可每一次拨打都是没有回应,然后自动挂断,他不信邪地连续打了4次后终于放弃了。 他又在通讯录里翻到了言朔母亲的号码拨打了过去,只一声便被接了起来,传来的是一声很温柔的女声。 “喂,小辞,你可好久都没联系过阿姨了?” 宫辞来不及叙旧,他沉着声音说了句:“阿姨,小朔受伤了,正在帝都第一医院做手术。” 话音刚落,宫辞就听到那边“啪”地一声,是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 好在手机质量不错,电话并没有因此中断,宫辞急切地说:“阿姨,我在这守着呢,您别担心,您别急,慢慢来。” 只听电话那边言朔的母亲焦急地说了句:“好,我马上过来”,然后便响起了脚步声。 宫辞知道言朔母亲已经在准备赶过来后便挂断了电话。 其实,他本来是不打算告诉言朔他妈妈的,因为她身体一直不太好,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但他实在联系不上言朔的父亲,他就只能先联系言朔母亲了。 打完电话后宫辞就收起来手机,焦急地在手术室门口踱步。 医生拿病危通知书出来询问他是不是家属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倒流了,他无法想象言朔要是出事了会怎么样。 他不是家属,但为了不耽误言朔的治疗他还是在上面签了字,而且为了省掉太多麻烦的程序,他直接表明了言朔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话一出口的那一瞬间,医生吓得腿都软了,还是宫辞扶了一把才站稳。 但身份也只是能省掉一些麻烦的流程,言朔躺在手术室里面还是生死未卜,宫辞再三叮嘱医生要尽最大的努力救言朔。 他,以及是言朔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接受不了任何不好的消息。 转眼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宫辞看着手术室仍然亮着的灯,越看越心慌。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急急忙忙地跑出来说:“患者左肋下刀伤,深度约6cm,伤口太深已经失血性休克,现在急需输血,但医院血库的b型血储量不够了。” 宫辞无奈地道:“我是a型血,稍微再等等,患者的父母马上就过来了。” 医生焦急又为难地说:“尽快,患者的情况很危急。” 说完正准备进去,突然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男音:“我是b型血。” 第37章 至暗时刻 萧砚刚和江辰沟通完新代言合作的事宜,在放下手机的那一瞬间突然感觉胸口一阵钻心的痛,像同时插入了上千根针似的,猝不及防的痛让他忍不住弯下了腰,手机没拿稳,掉在了桌面上。 萧砚没管手机,捂着胸口正准备坐在椅子上缓解一下,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他以为是言朔发过来的消息,立马伸手就将手机拿了过来。 果然,是言朔发过来的,入目就是“小朋友”三个字,萧砚不自觉地就勾起了唇角,正准备点开消息,却突然看到下面有一条微博推送消息。 当看清那条消息里面出现的“言朔在酒吧被刺”几个字时,他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就连胸口的痛都感受不到了,大脑也一片空白,只剩下了那几个字。 他没稳住身形往后退了一步,椅子被推得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萧砚拿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想点开那条推送消息查看具体情况却因为手抖得厉害,连输了三次密码都没解开手机。 萧砚急得脸色煞白,眼尾泛红,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输入了密码,好在这次解开了。 手机跳转到微博界面,入目的就是一行大字: 《知名影帝言朔在酒吧被刺,凶手大喊这是报应!!!》 萧砚点进了那条推送,密密麻麻的文字一瞬间撞进了他的视网膜,他却感觉自己什么都看不清了,手指往下滑了两下直接划到了底部,他点开了那张配图。 言朔头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桌子边缘,一手捂着肋间,手上、衣服上沾得全是血,整个人像被泡在血水里了似的。 萧砚手指滑过照片上那张惨白的脸时,一滴泪毫无预兆地滴在了上面晕染了开来,遮住了本就模糊的脸。 一瞬间,萧砚的眼眶已被泪水占满,出口的嗓音也哑得不成调,简单的两个字“等我”像咳着血说出来的。 他随手抹了两把眼睛,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抓了钥匙和头盔就往门外冲。 下楼的的时候俞雅正在客厅,被萧砚急躁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问了他一句:“小砚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萧砚边戴头盔边往外走,闻言回了句:“妈,有点事出去一趟,你别担心。”说完还没等俞雅回答就冲出了家门。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交通比较拥堵,萧砚没开车而是骑了机车。 他连手套都没来得及拿,只戴了一个头盔。引擎发动的瞬间,车轮在潮湿的沥青路上擦出一缕青烟,车身如离弦的箭一般直窜了出去。 耳边风声呼啸,萧砚却像是没感觉到一般继续拧动油门,车速表直逼红线,他却恨不得能再快一点。 下班高峰期的车道被堵得一眼望不到头,萧砚压低身形骑着机车一次又一次地从车辆的缝隙间擦过,不断地有司机探头怒骂道:“操!疯子,不要命了?!” 萧砚满脑子都是言朔受伤的画面,他什么都听不到,也不在乎。 红灯亮如鲜血,交警站在十字路口,萧砚却一点没减速,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劈开车流直冲了过去,一辆右转的轿车没来得及刹车,差点撞到一起,萧砚压低车身几乎贴近了地面才避免了碰撞,却还是擦到了,但他来不及停留。 后视镜里,交警吹着口哨骑着车追了上来,萧砚却把油门开得更大,很快,交警被甩在了身后。 终于,到了医院门口,外面围的全是言朔的粉丝,有人在推挤着往前,有人在吵闹,有人在哭泣,有人在骂骂咧咧,但都被保安拦住了,也有粉丝在维护秩序,但萧砚来不及细看,更没空管会不会暴露身份,甚至来不及停稳机车就已经翻身跃下。 车身失去控制,轰然倒地,金属与地面摩擦迸溅出刺眼的火花,他没回头,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了进去。 导诊台的小护士刚抬起头,就被一道黑影笼罩。 “手术室在哪?” 他的声音嘶哑的甚至不像人类发出的,更像是某种受伤的野兽。 小护士吓得后退了两步,手指发着抖指向手术室的尽头,哆哆嗦嗦地说:“先生,手术室在…在……” 不等他说完,萧砚已经冲了出去。 走廊上的灯光白得晃眼,萧砚刚走过去就看到了在手术室外面的宫辞,还有跟他交谈的医生。 当他听到医生说“言朔需要输血时”,他甚至来不及把头盔拿下来就脱口而出:“我是b型血。” 医生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转过了头。 宫辞看着戴着头盔的萧砚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没说,但他还是知道了。 “萧砚”,宫辞哑着嗓音喊了一声萧砚的名字。 萧砚拿下了头盔,同样哑着嗓音说:“先输血再说。” 宫辞点了点头,沉闷地应了声:“好。” 医生上下扫视了一眼萧砚后说了声:“跟我来。” 输血室里,冰冷的针头刺进血管,萧砚看着自己的血液顺着针管流进透明的软管,一点点地填满血袋,他才感觉自己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站在走廊里都能听见雨水砸在地面的声音。 宫辞看着头发散乱,眼尾泛红,脸色煞白的萧砚叹了口气。 轻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萧砚看了眼宫辞,被他身上染了血的衬衫刺得眼睛生疼,言朔到底是流了多少血,才能将宫辞的衣服也染成这个样子。 “在网上看到的。” 事情发生已经快两个小时了,网上估计早都闹得沸沸扬扬了,可能热搜也都被包揽了,但他们没人有空在乎这些。 “他不让我告诉你,对不起。”宫辞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萧砚还是听到了。 第61章 “我懂,谢谢你。”谢谢你在他出事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两人没再说话,像两个门神似得站在手术室左右两边,守着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嗒、嗒、嗒…”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走廊里突然响起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萧砚抬头,看到走廊尽头走过来一个女人——她穿着淡雅的白色风衣,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面容端庄,温雅文艺,但眼底却有着掩不住的慌乱。 走到手术室跟前的时候,她急切地脚步却突然慢了下来,像是不敢再往前。 萧砚看到宫辞走了过去,然后喊了一声“沈阿姨。” “她是言朔的母亲?”萧砚在心里想着。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她说:“阿辞,小朔怎么样?”她的声音很轻,尾音微微发颤,像是想知道什么又害怕知道什么。 宫辞出口的声音也哑得厉害:“阿姨,小朔他…手术还没结束,您别担心,医生一定会救他……” 话还没说完,沈雅之便低声抽泣了起来。 宫辞扶住了她,轻声道:“阿姨,您先坐一会。” 沈雅之的肩膀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捏着手提包的指节早已绷得泛白。 “小朔怎么会突然伤得这么重?”在宫辞的搀扶下沈雅之走到了长椅边缓缓地坐了下来。她的手放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揪着风衣的布料,像是这样就能汲取一点力量。 “我去上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朔躺在血泊里,我甚至都没看到凶手。”宫辞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攥紧拳头砸向了椅子。 瞬间,“哐”地一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沈雅之按住了宫辞的手,边抽泣边说:“阿辞,别伤害自己。” 本来应该跟言朔母亲问好的,但萧砚却完全抬不起腿,也张不开嘴,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满心满眼都是言朔,他只想离言朔近一点,再近一点。 走廊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剩下了外面的雨声残响,甚至盖过了呼吸声。 他们只能通过手术室里面的监护仪传来的微弱的“滴滴”声去确定言朔还活着,他还在支撑着。 又是两个小时。 窗外,夜色渐浓,雨,终于停了。 窗檐上残留的雨滴缓缓滴落,砸在窗边发出了零星的声响,为夜的寂静添了一抹声色。 但走廊的灯光依旧惨白,白得人心里发慌。 终于,手术室上面那刺眼的红光灭了,所有人的呼吸在这一刻都滞住了。 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萧砚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出了那句众人期盼的“手术很成功”。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等在手术室外面的人燃起了希望。 萧砚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沈雅之紧绷的肩膀慢慢垮了下来,宫辞紧抿的嘴唇终于分开,几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宫辞扶着沈雅之坐在了椅子上,那一刻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萧砚却依旧站在手术室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动都没动一下,除了跟医生说了声“谢谢”之外,就没听见他发出什么声音。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他感觉全身都被一种无力的顿感所取代,近乎虚脱,但他不想动。 医生说完受伤情况后又继续说着术后注意事项,萧砚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一字一句地听着,生怕错漏一个字。 言朔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唇上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脆弱地像一摔就碎的玻璃,氧气面罩下微弱的呼吸在透明罩上凝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没事,他没事。 萧砚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他微微扬起了头,才勉强止住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他想上前,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沈雅之已经扑到了病床前,颤抖的手轻轻抚上了言朔苍白的脸庞,眼泪无声地滴落在了言朔的手背上。 “小朔……”她的声音哽咽地几乎听不清楚。 宫辞站在她的身后,同样红着眼眶,满眼心疼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言朔。 萧砚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他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了眼。 “家属先让一下,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需要在重症监护室再观察几天。” 护士的声音打断了萧砚刚想上前的步伐。 走廊的尽头,窗外透进来一抹月光,洒在地上,铺了一条月光毯。 静谧又美好。 命运终于给满身疲惫的人施舍了片刻安宁。 第38章 乌合之众 “辰哥,我昨天骑机车超速闯红灯了,需要你去交警队处理一下。”萧砚捏着眉心正在跟江辰打电话,眼下的乌黑用手挡着脸都遮不住。 “超速闯红灯?你昨天去哪了?”江辰急切地问。 “去医院。”萧砚说得淡定,但电话那边的江辰可就不淡定了。 “医院?你受伤了?” 萧砚正要解释,却听到江辰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然后说:“我知道了,你是去看言朔了吧?” 萧砚轻轻“嗯”了一声,他倒是不怕江辰会怪他或者骂他,只是昨天的事确实是他惹出来的麻烦。 “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医院,言朔怎么样?”江辰没问他为什么会违反交通规则去医院,只问他言朔好不好。 萧砚松了捏着眉头的手,轻声叹了口气,道:“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还没醒。” “你自己注意休息,至于车和违规的事交给我就行,你别担心。”江辰的语气也从焦急询问转成了柔声安慰。 他能察觉到萧砚对言朔的不一般,也能理解他的做法,更不会怪他,只希望他能好好照顾自己。 “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我。” 萧砚低低地应了一声:“好,谢谢辰哥。” “跟我不用客气。”江辰说完后挂断了电话,萧砚却捏着手机在原地发起了呆。 昨晚一夜未眠,可他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整个脑海都被言朔占据,那张他躺在血泊中的照片不断地出现在他眼前,当他闭上眼,黑暗中浮现的却是更加清晰的画面。 那张斯文俊美的容颜变成了一片惨白,衣衫被鲜血浸染,勾笑的唇角紧紧抿起,毫无血色…… “他不会有事的。” 沈雅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很轻很柔,似一声叹息,随风而散。 萧砚僵硬地回头喊了声“阿姨”,他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毕竟,他连怎么安慰自己都不知道。 “宫辞跟我说过你,小砚,我可以这样叫你吧?别担心,他会醒来的。” 萧砚心里一阵咯噔,他在想“宫辞跟言朔母亲说他的时候,该不会把言朔喜欢他的事也说了吧吧,不可能,这不可能。” 在脑海里做了无数次否定后,萧砚才开了口:“可以的,阿姨。言朔是我很好的朋友,他出了事我无法不担心。抱歉,昨天没有及时跟您问好。”说着,萧砚便向沈雅之轻轻鞠了个躬。 沈雅之忙伸手扶起了萧砚:“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很庆幸小朔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话音刚落,宫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了。 “我买了点吃的,你们先吃一点吧,可别言朔还没醒,就先把自己熬到病房了。” 萧砚苦涩地笑了笑,他现在嘴里没一点味道,是真的吃不下任何东西。 但还是应付性地接过了宫辞手里的豆浆。 沈雅之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接,宫辞硬是往她手里塞了杯粥。 “阿姨,多少吃点吧,您身体本来就不好。” 沈雅之这才点了点头。 “哦对了,言叔叔呢,我昨天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宫辞问了沈雅之一句。 沈雅之叹了口气,道:“刚好他昨天早上去外地开会了,我已经告诉他了,他会尽快赶回来的。” 宫辞:“原来如此。阿姨也别太担心了,小朔会没事的。你吃完东西之后先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 昨晚一夜没休息,再加上她身体确实不太好,沈雅之便也没再推辞,轻声应了声:“好。” 萧砚接过宫辞手里的豆浆后说了声“谢谢。”声音早已没了往日的清冷,只剩下沙哑。 宫辞笑着回了声:“跟我就不用客气了。”本该勾起的唇角却垂了下去,说是笑,倒不如说是叹息。 天亮了。 可言朔还没醒。 手术室外的人还在黑暗里。 随着晨光越来越亮,走廊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连续阴雨的天气终于转了晴,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照亮了地面,却没照亮坐在角落里的人。 萧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嘈杂的环境里其实被掩盖得只剩下很轻的声音,但萧砚还是第一时间拿出了手机,是夜阑笙打过来的电话。 第62章 “喂。” 电话刚接通,夜阑笙便焦急地问到“砚哥,你现在是不是在医院?” 萧砚“嗯”了一声。 他不禁想到为什么江辰和夜阑笙他们都会觉得他是在医院看言朔,难道他对他的感情表达的那么明显吗,明明他已经隐藏了太多太多了。 可现在看来,好像还是藏不住。 “砚哥,言朔怎么样?我和小雪昨天看新闻,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快担心死了。” “做完手术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还在观察。” 夜阑笙:“没有生命危险就好,我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说着还拍了拍胸脯,声音都传到萧砚这边了。 萧砚顺着夜阑笙的话应了一声:“嗯,他一定会没事的。”是在回答夜阑笙,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夜阑笙那边的声音突然换成了温江雪的。 “砚哥,我和小笙子现在在医院门口,但医院门口被粉丝围得水泄不通,我们想挤都挤不进去。” 萧砚:“稍等一下我让宫辞去接你们。” 温江雪:“好。” 萧砚挂了电话后就去喊宫辞了。 “小雪和小笙子来了,他们在医院门口,我不太方便,得你去接一下他们了。” 宫辞听到温江雪来了一瞬间眼睛都亮了一些,忙点头应了声:“好,我这就去。” 把人接进来后,夜阑笙拍着胸脯长舒了一口气,边拍边说:“天呐,太可怕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呢!” 萧砚:“你们到了多久了?” 温江雪:“大概半个小时吧,本来想自己想办法的,最后发现实在是进不去,就给你打电话了。” 萧砚:“经过昨天一晚上的发酵,外面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这样会影响到医院的正常就诊,要是再继续发酵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温江雪:“是啊,就我们到的那半个小时都增加了好多人。我看有人在维持秩序,也有人在劝说不要聚集,但好像没什么效果。” 萧砚:“言朔的经纪公司没发什么声明吗?”他从昨天到现在还没看手机,都不知道网上现在是什么样子。 说起这个,温江雪还没来得及说,缓过神来的夜阑笙就已经抢答了。 “哥,要不是你提起来,我都忘了我两到医院来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网络炸了。”夜阑笙边说边解锁手机,直接翻到了微博的界面递给了萧砚:“这完全就是一场网暴啊!这些人也太可恨了,什么都不知道就会跟风,言朔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 萧砚接过夜阑笙递给他的手机后,入目就是一个视频,视频封面上写着大大的七个字:“我不想再沉默了”。 他没有立马点进去视频,而是将视线移到了上面的标题: 【侵犯未成年,言朔这次是不是彻底翻车了?】 萧砚的眼睛被这几个字雷得都感觉不认识汉字了。 言朔怎么可能会和“侵犯未成年”这几个字扯上关系? 萧砚直接点进了贴子里开始翻看起来。 主楼的发言看起来是挺理性客观的,但颇有一种在引导舆论方向的感觉。 [这视频看起来没有作假的痕迹,那小姑娘哭得眼睛都肿了,而且确实能看出受了极大的伤害,以至于留下了心里创伤,说话都不利索了。她说言朔以约见粉丝的名义对她进行了侵犯,还用她家人的性命威胁她不许说出去,这已经算是□□未成年了吧,坐牢肯定是没跑了,前途算是毁了。就这,事实都摆在眼前了,粉丝还在洗,真的是无语了。] 1l: 视频里连开房记录都爆出来了,这还能做得了假?查一下言朔的行程就知道时间地点都对得上,板上钉钉的事这就别洗了吧,还是早点滚出娱乐圈的好,可别因为他一个人坏了娱乐圈的风气。 2l(言朔铁粉): 先别说我们家哥哥一直洁身自好,兢兢业业地拍电影,出道至今连个综艺都没上过,在公众场合没和任何男艺人、女艺人亲密接触过,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再说了,仅凭她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凭什么定我们哥哥的罪,警察叔叔办案还要讲个证据确凿呢!而且她那个视频看着就一股茶味,保不齐就是演的。她说我们哥哥侵犯她,我还说她造谣污蔑诽谤,侵犯了我们哥哥的名誉权和肖像权呢!等警察的调查结果出来自然会真相大白,在此之前,辱骂过我们哥哥的一个都别跑! 3l: 粉丝就别来杠了,杠就是你对!说得越多,代表越心虚。还让我们别跑,等调查结果出来你们就一起凉凉吧!未成年都敢伤害,这种人就不配活在世上,希望他被一刀捅死得了,要是有哪个医生救他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4l: 楼上的嘴别太脏了,像你这种人活在网络上,简直就是科技发展的悲哀,你那大脑要是不用了捐给猪,猪都嫌弃得摇头。视频里面连一个言朔的正脸都没有,凭什么就说是他,难道就凭这一段连p带剪辑的劣质视频吗? 5l: 笑死,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粉丝居然还在洗。有功夫在网上吵架,还不如多花点心思给你家哥哥选点好看的花圈呢?可别让你们家大影帝走得太寒碜了。 6l: 支持楼上,粉丝们别嘴硬了!你们家哥哥现在躺在医院半死不活说不定就是报应!做出这种事,被捅死都活该! 7l: 不是粉丝,只是路人。不为谁洗白,只觉得现在的艺人太难做,娱乐圈的水太深了,网络世界的环境太差了! …… 萧砚一条一条地往下翻,翻了有大半个小时,最后被这些明显带有人身攻击的肮脏言论气得心口疼,这才退了出来。 他翻到了热搜页面,只见前面五条几乎都被言朔包揽了。 1#言朔 侵犯未成年# 这条的热度还在不断上升 2#言朔在酒吧被刺# 3#言朔黑料# 4#言朔 第一医院# 5#萧砚闯红灯飙车# …… 萧砚倒是没想到他会在热搜上看见自己的名字,难不成他昨天骑机车的时候被人拍到了? 不过这会儿,他的心思几乎全在言朔的事上,他又点进去另外几条热搜看了一下,几乎全是和那个帖子里面差不多的内容,而且舆论的风向对言朔越来越不利。 “知名影帝在酒吧被刺,同时被爆出侵犯未成年,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后续请继续关注帝都娱乐新闻频道。” 就连医院走廊的电视上都开始报道了,这件事已经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了。 萧砚本来就没睡好,再加上网上的那些言论,现在的他整个人身上都裹满了戾气,他攥紧拳头一拳砸向了墙面,瞬间,鲜血染红了白墙。 眼看萧砚还要继续,离萧砚最近的温江雪忙一把拉住了萧砚:“哥,你这是干什么?” 萧砚的手背鲜血淋漓,指关节在不断渗出血丝,血液滴在了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吧嗒”声,萧砚却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 温江雪对着夜阑笙喊了一句:“小笙子,去喊护士来,砚哥手受伤了。” 话音还没落,夜阑笙已经跑了出去,嘴里还在喊着:“不用你说。” 在萧砚看手机的时候,宫辞也在看网上的那些言论,此时,他并不比萧砚好受多少,虽然他不是圈内人,但娱乐圈的黑暗他不是不知道。 宫辞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萧砚的肩膀:“别这样,小朔醒了会心疼的。” 萧砚紧紧地攥住了拳头,借着疼痛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不管是酒吧被刺还是视频指控,都是有预谋的陷害,这背后肯定有主谋。”萧砚虽然被气昏了头,但他并没有失去基本的思考能力。 要说这不是一个针对言朔做的局,谁信! “昨天送小朔来医院的路上我就已经报警了,我会动用一切关系协助警方调查的。”宫辞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都变得凌厉了起来。 “我去打个电话。”萧砚说着就拿着手机往外走,温江雪在后面喊着:“砚哥,护士马上就来了。”萧砚却像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 温江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萧砚,他转身的那一刻眼里没有丝毫温度,仅仅只是余光都让他发怵。 宫辞搭上了温江雪的肩膀:“别喊了,让他静静。” 温江雪无奈地点了点头:“我突然在想,人心怎么能险恶成这样。那些在网上辱骂言哥的人,有几个是认识他的,但他们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一个比一个正义凌然。” 宫辞轻蔑地嗤笑了一声。 “因为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回声室。人的主观性在网上发言的那一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觉得拿着手机当正义使者的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聪明。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人们不断地重复自己认同的声音,而真相则在反复回响中被扭曲成集体幻觉。这时候,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对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只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一切与自己的认知不符的言论都是错误的。勒庞早就在《乌合之众》中说过:人一到群体中,智商就严重降低,为了获得认同,个体愿意抛弃是非,用智商去换取归属感。他们的理智已经被丢在脑后了,你看到的他们只是一个除了跟风什么也不会的键盘侠罢了。自以为正义,实则愚不可及。” 第63章 第39章 银河破碎 萧砚走到了楼梯口,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只两秒,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只听那边传来一声无比恭敬的“主子。” 萧砚也没有寒暄,而是简单明了地说道:“用尽一切手段查出言朔被刺和造谣绯闻的幕后之人,把网络上那些辱骂言朔的言论全部留存证据,查到他们的实名信息后直接匿名发给星凰娱乐公关部。” 电话那边的人没有任何反驳和疑问地回道:“收到。” 萧砚:“有什么进度及时向我汇报。” “是。” 萧砚讲完电话后,捏着手机沉思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联系萧野,在他八岁那年的时候,父亲暗中培养了一批人只供他差遣,说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他们只听从自己的命令,就连父亲也无权干涉。 萧野是他们的老大,但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想动用他们。 言朔是他不能触碰的底线,既然有人动了他,那他也没必要再隐藏什么了。 毕竟,比起言朔受到伤害,他什么都能承受。 萧砚打完电话刚回到走廊,夜阑笙就跑过来拉起他的手左看右看,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砚哥,你没有知觉的吗?你的手都伤成什么样了,你居然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说着就拉着萧砚的胳膊往前走,硬是走出了一种“你不疼,我替你疼,你不治也得给我治”的架势。 “护士姐姐都在这等了你两分钟了,为了不耽误人家的工作,还请砚哥你多配合一些。”夜阑笙说着就把他拽进了治疗室,然后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等着,颇有一种监工的姿态。 当然,他监的不是护士,而是萧砚。 就算他再心大,也看出来了萧砚此刻的所有心思完全在言朔身上,完全顾不上自己,他都怕他前脚刚从治疗室出去,后脚萧砚就拒绝护士小姐姐的治疗直接溜了。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他必须看着。 萧砚看着夜阑笙那副说一不二的架势也是没了脾气,便由着他在一旁看着。 给他包扎的护士很细心也很专业,但萧砚还是说了声:“麻烦稍微快一点,谢谢。” 萧砚的嗓音淡淡的,完全听不出什么情绪,更别提温柔。 但还是惹得护士小姐姐说话打了结,一句“好的”硬是卡了三秒才说完。 夜阑笙躲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萧砚外头瞥了一眼后他才收了笑。 十分钟后,萧砚终于包扎完从治疗室出来了,他急切地大步向前走着,直接把夜阑笙甩在了身后。 夜阑笙在身后咕哝着:“哥,我知道你腿长,你就别欺负我了!”边说边跑。 萧砚却是一点速也没减,直奔言朔所在的重症监护室而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宫辞在打电话。 “曹队长,言朔刚做完手术还没醒,等他醒了我再通知你过来做笔录。” 没听到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随后宫辞便挂断了电话。 看到萧砚过来后,问了他一声:“手怎么样?” 萧砚:“没事儿,小伤。” 宫辞无奈地看了萧砚被纱布包裹着的手,轻微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言朔醒了肯定要心疼。 “刚才打电话过来的是刑侦支队队长?”萧砚问了宫辞一声。 宫辞点了点头:“嗯,他说刺伤言朔的人暂时还没找到,但是警方已经调取了酒吧和附近的监控视频,正在一步步排查,希望能早点出结果吧。” 萧砚:“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直接找我就行。” 宫辞:“放心,不会跟你客气的。” 时间在此刻好像显得格外宽容,甚至比吊瓶中那缓慢滴落的药液还慢了不少,一分一秒的流逝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萧砚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 窗外的日光由白变橘,落日余晖给灰色的云朵镶上了金边,不知道是不是庆祝今日没有雨水来打搅它们的宁静。 云彩聚集起来奔向了光明之渊,但萧砚却不知道自己的归处在哪里,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他连简单地闭上眼睛都做不到,更别提入睡。 夜色微沉,月亮今晚彻底隐进了云层,没有一点要出来的意思。 萧砚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后走出了休息室,目标明确地走向了言朔所在的重症监护室。 好像只有待在他身边,他的心才能稍微静一些。 他就那样静静地仰起头,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地坐着。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他知道是新闻推送,但他没有力气点开,也没有心思去在意。 三天过去,舆论的浪潮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朝着越发可怖的方向发展。黑粉、路人和粉丝在网络上三分天下,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时不时还有一些所谓的专家下场,发表一些无关痛痒、博人眼球的言论对此事评头论足。 可这条浸满了消毒水味道的走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他们都在等,等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再次睁开,等那张俊美的面容再次挂上诱人的笑容。 监护仪的“滴滴”声依旧规律,一如言朔那平稳的呼吸。 突然,宫辞捏着手机面色阴沉地走了过来,萧砚认识宫辞这么久,很少看到他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时候。 萧砚站起身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事跟言朔有关。 宫辞看了萧砚一眼,闭上眼睛叹了口起,再次睁开眼后才说:“刺伤言朔的人找到了,但是死了。” “死了?”这是萧砚没有想到的结果。 明明今天早上的时候,萧野还跟他说他们已经追查到嫌疑人的踪迹了,马上就能找到他的老巢,却是没想到会在仅仅过了两个小时候听到人已经死了的消息。 宫辞沉重地点了点头。 “嗯。曹队长他们收到了一封匿名自白信,说是匿名,但从里面的描述能看出来写信的人就是刺伤言朔的人。他在信里对自己持刀伤人的罪行供认不讳。也说了他刺伤言朔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宫辞说着说着突然问了萧砚这么一句。 不过这个问题萧砚不用猜,因为萧野已经查到了。 “为了给他妹妹报仇。”萧砚这话说得肯定,一点都不像猜的,宫辞惊讶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萧砚嘴角勾了一抹轻笑,淡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有时候,看似没有关联的两个人,看似扯不上关系的两件事,当你把他们联想到一起的时候可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宫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确实。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直觉。” 表示完认同与感叹后宫辞继续说着他收到的信息。 “他们之间的关系基本可以确定,是亲兄妹没错。他刺伤言朔的理由就像你猜测的那样是为了给他妹妹报仇,他说是言朔毁了他妹妹的一生,看到妹妹遭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他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愤怒,于是产生了报复的心思。而且因为言朔是公众人物,身份特殊,他调查跟踪了很久,才终于确定了合适的时机。他妹妹在网上发布那条视频也是他再三鼓励的结果,他只是想借公众的力量为他妹妹讨一个公道而已。而且他深知自己持刀伤人罪大恶极,他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行为给她妹妹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他选择了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只希望法律与公正能还他妹妹一个公道,这是他死前唯一的遗愿。” 很长的一段话,宫辞说得很慢,萧砚听得也很认真,话音落下后,良久,没有人再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砚才说了一句:“故事很感人,但我不相信。” 宫辞:“我也不相信。” 他们无条件地相信言朔。 可现在的问题不是他们信不信,而是公众信不信。 犯罪嫌疑人已死的消息根本瞒不了多久,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网络,到时候,又会增加一大批为受害者讨伐的正义之士,言朔会被网络上那些污言秽语淹得骨头渣都不剩。 萧砚:“这事你可以跟曹队长说一声,能压则压,暂时先不要爆出去,实在压不住了再说。同时,也通知星凰娱乐那边做好一切公关准备。” 宫辞:“嗯,我明白。曹队长那边我负责联系。娱乐圈那边我不太熟,你联系一下吧。” 萧砚:“好。” 就在两人商议的时候,重症监护室里的言朔久违地动了动手指,随后,他的眼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他缓慢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静默了许久,模糊的视线才重新聚焦。 入目便是一片惨白,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在耳边响着,他缓慢地扫视了一圈后,看到了站在玻璃窗外的萧砚和宫辞。 因为还戴着氧气罩的缘故,再加上他刚醒,想出声却发现嗓子像被沙子堵住了似的,开个口都艰难。 第64章 他只能轻微地动动嘴唇,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他茫然无措的时候,萧砚不知道什么转过了头,正在静静地看着他。 他们在充满了消毒水味的医院里,隔着厚重的玻璃窗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眶。 言朔看着从萧砚眼角滑落的那抹湿润,心脏控制不住地皱缩了一下。 满脑子都在想,他把小朋友弄哭了。 他轻微地动了一下手指,却看到萧砚急切地转头跟宫辞说着什么。 下一刻,宫辞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直接拔腿就跑。 言朔不用想都知道他去叫医生了。 萧砚站在厚厚的玻璃窗外,无声地跟他说:“乖乖地,别动。” 言朔轻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萧砚伸手触上了玻璃窗,他多想能够穿越这堵有形的屏障,轻抚上言朔的指尖,告诉他: 这一次,他不想再退缩,再逃避了。 因为,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言朔更可怕。 他不想留遗憾,也不想再伤害他。 至于那些束缚着他的桎梏,如果解不开那就撕碎它。 萧砚心里筑起的高墙在这场以言朔为名的血色玫瑰中彻底化为了泡沫。 爱你是我不能抗拒的宿命,即使破碎千万次,我依然会坚定地选择你。 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你就构成了我全部的浪漫意义。 第40章 限定暧昧 半天前。 帝都郊区半月湾别墅。 萧辰衍一手端着红酒杯,一手拿着手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转告他,是时候了。” 只听电话那边停顿了一秒,然后问:“萧先生,你确定?” 萧辰衍轻笑了一声,语气凉薄地道:“我花了200万的钱买他们两条命,我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难道,死不能包括在内吗?” “好,我知道了。” 萧辰衍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后,慢悠悠地又说道:“以后,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觉悟。”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非常急切的“萧先生,对不起,没有下次了。” 萧辰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去做事吧。” 挂断电话后,萧辰衍把酒杯放在了茶几上,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捏着手机走到了落地窗前,看了外面好一会儿后,他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只两秒,电话就被接起了。 “萧先生。”一声带着恭敬但略显公式化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萧辰衍:“相关的痕迹都抹除干净了吗?” “您放心,都处理妥当了。” 萧辰衍:“那就好。他们既然敢查,那必然得付出点代价。看着点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收网了,记着选一条合适的鱼儿扔进去。” “是。” 不到一分钟的通话再次被挂断,萧辰衍的嘴角却浮起了愉悦的笑。 “萧砚,我不能伤害你,但我知道怎么让你坠入更黑的深渊。言朔他是自己撞到枪口上来的,你可别怪我哦。怪就怪他喜欢上了不该喜欢上的人,查了不该查的东西。”说着说着萧辰衍的表情已经从愉悦转为憎恨了,面色阴沉的堪比那冥河水。 * 医院。 医生来得很快,推门进去的时候,言朔已经醒了,只是整个人看上去都很虚弱,面色惨白,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 “感觉怎么样?”医生俯身检查了一下他的瞳孔。 “疼……”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萧砚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是啊,那么长的伤口,那么严重的伤势,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不痛? “疼是正常的,你刚做完手术,伤口正在缓慢恢复期,怎么可能不疼?”医生笑着说道,边说边给言朔做其他的检查。 “除了疼还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吗?” “感觉身体有点软,没力气。” “你在icu躺了三天了,不虚弱才不正常。等会进点食,补充一下能量,就会好一点。” 言朔却在医生的回答中睁大了眼睛,试探性地问了一声:“我昏迷了3天?” 其实医生预计的昏迷时间最少是一周,言朔这都算醒得早的了。 “你身体底子好,要不然,再躺3天都不一定醒来。稍后我会安排护士把你转到普通病房,这段时间注意休息,能不乱动就不要乱动。” 言朔轻声回道:“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长时间的昏迷让言朔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但尾音却带了点软,听起来比平时乖一些。 医生检查完后,推门出去,脸上的严肃表情也淡了一点,带了点微笑。 “生命体征稳定,也没有出现伤口感染的情况,病人恢复的还不错,但毕竟还是伤到了脾脏,这段时间多注意观察,家属也细心照顾一下。” “好好,我们知道了,谢谢医生。”沈雅之一手拉着言父的手,一手抹着眼泪跟医生道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这就安排把他转到普通病房,你们现在可以先进去看看他,记得穿防护服啊。”医生冲两人微微颔首后便离开了。 “好的,谢谢医生。”两人跟医生道了谢后,沈雅之问了萧砚和宫辞一声:“阿辞,小砚,你们要现在进去看小朔还是等会?” 萧砚和宫辞异口同声地道了句:“等会吧。” 宫辞说完后又加了一句:“阿姨,你和叔叔先进去吧,我等会和萧砚他们一起去看他。” 萧砚很想立马冲进去看他,但言朔刚醒,他们之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哪怕他想见那人已经想疯了也要忍住,他怕在他父母面前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感情。 沈雅之:“好,那我们先去换防护服了。” 两人动作很快,走到门口在推门进去的前一刻沈雅之偏过头跟言晋说:“等会态度好点啊!”话音还没落,脚已经抬起来往里走了。 “嗯。”言晋在后面低沉地应了一声。 “儿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摆着这副臭脸,你能不能收一收你的脾气,怪不得儿子不想回家呢!”沈雅之被言晋的态度气得直接撒开他的手就往病房里面冲进去了。 “小朔,你担心死妈妈了。”沈雅之边说着边往言朔床前扑,直接抓起了言朔的手,下一秒,泪水便从眼眶滑落了出来。 “妈,我没事,你别担心。”言朔拍了拍沈雅之的手示意她放心。 言朔看着他妈气冲冲地进来又温柔地拉起他的手,他想也没想便问了句:“妈,我爸又惹你生气了?”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好巧不巧被跟在后面进来的言晋听了个正着。 于是,他刚醒就得了他爸一记眼刀和一张黑脸。 但他现在虚弱得很,没空跟他扯那些事,索性给了个眼神后就扭开了头。 “妈,我休养几天就好了,你别生气了。”看母亲还有些担心,言朔便又加了一句:“妈,你不信我,总得信医生吧。” 果然,沈雅之皱起的眉头平缓了不少。 “小朔,你受苦了。”沈雅之拉着言朔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力道很轻,生怕弄疼了他。 言朔:“医生说我身体底子好,很快就好了。”说着还握了一下拳想给沈雅之展示一下,却没想到这么简单一个动作做起来身体居然有点使不上力。 沈雅之看言朔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个度,忙激动地想喊医生过来看看,被言朔及时拦住了这才作罢。 “妈,我就是躺久了有些使不上力,不用喊医生。” 沈雅之故作严肃地说了一声:“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就别想着逞强了,好好给我养身体。” 言朔笑着道:“好,我的母亲大人。” 沈雅之:“你先休息休息,重症监护室我们不能待太久,等会转到普通病房了再陪你。” 言朔微微点了点头,笑着回道:“好。” “跟我出来。”沈雅之跟言朔说完话后就拽起了言晋的手腕拉着他出去了。 言朔看着他爸被他妈拉走,眼睛眯了眯,低声咕哝了一句:“居然连一句问候都没给我,不被老妈收拾都说不过去。” 不过这种事他已经处理了十几年了,已经都习惯了,角色也早就从当事人转换为吃瓜人了。 言朔看着沈雅之和言晋出去后,眼神也没收回来,试图在外面找到萧砚的身影,看了半天却没发现他的踪影,最后失望地转过了头。 低喃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小没良心的萧砚此刻正在打电话:“妈,我最近有点事,先住心湖那边了。” 只听电话那边俞雅问了句:“我在网上刷到有人说你骑机车超速闯红灯了?” 萧砚扶了扶额,没想到这消息会传到他妈耳朵里去,但这事实在是不好解释,萧砚便简单说了下。 第65章 “朋友生病住院了,比较着急就骑得快了点。” “你没受伤吧?” “没有,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江辰去处理了。” “好,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啊。” “嗯,我知道。”萧砚打完电话一看时间才发现自己出来已经有十分钟了,心里还在想着言朔是不是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脚已经跑出去了。 “萧砚,你去哪儿了,我正找你呢。”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和走廊拐角处的宫辞撞了个正着。 “打了个电话,怎么了?”萧砚看宫辞神情不太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宫辞说:“那件事没压住,被爆出去了。” 萧砚思索了一下,问了宫辞一声:“是视频中那个女孩自己说的?” 宫辞无奈地点了点头。 “嗯。经过之前的那条视频,她现在已经拥有几十万粉丝了。再加上这件事情的曝光,她的热度只高不低,平台也在给她流量,还有一股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水军在带节奏。她的人设已经变成双重受害人了。在网友的眼里,言朔就是那个害了一个花季少女还不够,还要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社会败类。此时,甚至没人记得言朔也是重伤住院的受害者,只记得他是一个刽子手。” “要说她背后没人指使我不信,她的每一个视频都在试图引导舆论,就连发布的时机也是恰到好处,正好打我们一个猝不及防。” “嗯。我先找人降一降热搜,顺便好好处理一下这些水军。”宫辞说着便拿起了手机准备打电话,“看我不顺着网线把这些键盘侠揪出来让他们好好去里面反省一下。” “热搜暂时不用降,他们既然要热度,那就把这件事炒得更热一点,要是他们炒不热那我们就帮她炒。”萧砚说着就给江辰把电话拨了过去。 江辰那边响了有十几秒才接起来,萧砚也没废话,言简意赅地说:“去买流量,花多少钱不要紧,我要让诋毁言朔的人挂在热搜上,我不让她下来她就别想下来。” “好,我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后,宫辞眯着眼睛看了眼萧砚,边竖大拇指边说:“还是你们娱乐圈的更懂娱乐圈的规则。言朔这事我们都知道是假的,这时候撤热搜就是摆明了告诉网友我们心虚了,还不如推波助澜让这件事热度更高一点,这样一来,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就会摔得越来越惨。” 萧砚:“嗯,但该搜集的证据还是要收集,那些网络黑子也不能放过。” 宫辞:“我明白。” 两人把事情安排下去后,就去言朔的病房了,到的时候才发现夜阑笙和温江雪已经在门口了。 几人便一起进去了。 言朔正躺在床上假寐,听到开门的声音便睁开了眼,等他发现是萧砚的时候激动地差点从床上坐起来。 萧砚察觉到他的动作,忙过去按住了他,低声道了句:“别乱动。” 看着近在眼前的心心念念的人,言朔感觉自己的心都瞬间融化了,乖乖地应了一声:“好,都听你的。” 话刚说完,后面的宫辞“啧啧啧”感叹了两声,夜阑笙捂住了眼睛,捂自己的就算了,还把温江雪的眼睛也一起捂住了,温江雪被夜阑笙的动作整得满脸都刻上了无语两个字,嫌弃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扒拉了下去。 “合着我们这么大几个人您是一点没看见啊!”宫辞嘴角勾起一抹笑,阴恻恻地说道,说的时候眼睛还不停地往两人身上瞟。 言朔给宫辞扔了个眼刀子,没好气地说:“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挖苦我,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说着还用可怜巴巴地眼神望向萧砚。 萧砚哪里招架得住,转头就对宫辞说:“你再说他就要单方面拒绝你的探望了。” 宫辞撇了撇嘴,道“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说完后又咕哝了一句“我这不是看你躺久了,给你解解闷嘛,还不领情,真的是见色忘友!” 言朔:“你可别背后骂我啊!” 宫辞:“哪能啊!我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吗?” 好不容易看言朔和宫辞这两人扯完皮了,夜阑笙这才插上嘴:“男神男神,你可算醒了,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温江雪:“是啊,我和小笙子看到你被刺的消息时担心得手机都扔出去了。” 言朔:“没事,我这辈子可没做什么亏心事,自然是福大命大,他那点手段还要不了我的命。”说到这件事,言朔的声音就低了一个度,脸上的笑意也消散了不少。 不过,他没想到,下一秒萧砚会告诉他:“刺伤你的人已经死了,自杀。” 这个结果倒是有些出乎言朔的意料,但他也不会傻到是觉得凶手自觉有愧,以死谢罪了。 他直接问道:“所以我这是被人下套了?” 萧砚:“嗯。” 宫辞也给补了一句:“现在你在网上已经属于罪大恶极的社会败类了。” 言朔虽然还不知道网上发生了什么,但他也能想到现在网上几乎除了他的粉丝就是骂他的人。 苦笑了一声,无奈地道:“我就昏迷了3天,怎么就身败名裂了!” 萧砚冷着声音说:“没事,这段时间他们蹦得越欢,最后就会摔得越惨,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他们不懂我们可以教教他们。” 言朔:“看来你们已经有对策了,那我可就不操心了。” 说完他才想起来他的手机还在宫辞那里。 “你把我手机放哪了?” 宫辞最近忙得直接忘了这茬。 “应该在我包里,我等会给你拿过来。” “这么久了应该早都没电了,估计我这手机开机的瞬间会被各种信息卡爆。”言朔说得无奈,但脸上却仍挂着淡淡的笑颜。 夜阑笙:“言哥,你要不要先发个微博跟粉丝报一下平安。”这里也就他是言朔的资深粉了,别的那几个家伙压根就没想到这。 “嗯,等会充上电我就发。” 虽然网上肆意谩骂他的人很多,但更多的是为他着想、为他担心的粉丝,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不禁有一阵暖流划过。 在娱乐圈,无论经历多少风雨,只要有粉丝在,他就还有一个家。 “行了,你们都别在这杵着了。我可是个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的病人,医生说了我要好好休息。”言朔的视线在宫辞、温江雪、夜阑笙身上扫视了一圈,唯独跳过了萧砚,明明萧砚是离他最近的。 但几人心知肚明,也没有留下来当电灯泡的习惯,宫辞贱兮兮地留了句:“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夜阑笙在萧砚和言朔身上来回看了两眼,跟着宫辞的话说了句:“言哥,我们先告退了,你好好休息。有事让砚哥喊我们就行。”说完就拉着温江雪往外跑,害得温江雪一句:“那我们就先走了”只说了前面三个字,剩下的四个字直接被卡在门缝里了,卡得半死不活的,也不知道他们听到了没。 宫辞出去的时候贴心地给两人关上了门,顺便留了一句:“阿姨和叔叔回家给你拿换洗衣物了。” 门关上后病房里只剩下了躺着的言朔和站着的萧砚。 言朔望着萧砚的眼睛,撒娇式地问他:“小朋友不给我一点安慰吗?” 他本来只是想逗逗萧砚,却没想到萧砚直接缓缓俯下身轻轻地拥住了他,头靠在了他的肩颈处,下一秒他就感到那处变得温热。 “小朋友别哭,别哭,我不疼。”言朔急地恨不得坐起身将萧砚紧紧搂在怀里,但他现在稍微挪动一下都疼,到时候,又要惹小朋友伤心和生气了。 他便乖乖躺着没动,只是一声一声地说:“小朋友乖,我真的不疼。” 良久后萧砚才抬起头,但也仅仅是在下巴上方一点点,他泛红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了言朔的眼里,恶狠狠地说:“再骗我我就不理你了。” 言朔被萧砚装出来的严肃成功逗笑了,抬起手摸了下他的鼻尖,然后可怜巴巴地说:“好疼,伤口疼得快要裂开了,小朋友,怎么办?” 这下,装是不装了,萧砚却被这一记可怜兮兮地直球打得乱了方寸。 他思索了两秒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棒棒糖,就是他准备了很久还没来得及送给他的那款。 “吃点甜的就不痛了。” 萧砚已经特意把受伤的手藏到的一边,可怪异的动作还是引起了言朔的怀疑。 “你是不是受伤了?”他开口的声音很急切,充满了担心。 萧砚满不在乎地回了句:“怎么这么问?” 却没想到话音还未落,言朔的神色便暗沉了下来。 “对不起,下次……” 言朔话还没说一半,就被萧砚捂住了嘴,用的是那只受伤的手。 这时候,瞒不瞒已经不重要了,他不想让他伤心,更不想让他自责。 言朔隔着纱布亲吻萧砚的掌心,柔声问:“痛吗?” 第66章 “不痛,一点小伤,看着严重,其实都快愈合了。” “小朋友你又骗我!”言朔眯着眼,慢悠悠地道。 萧砚却笑了,“所以,糖还吃吗?” “你喂我。”言朔没伸手接,而是看着萧砚来了这么一句。 萧砚也没说什么,三两下撕了糖纸,就准备往言朔嘴里送。 结果下一秒,言朔直接舔上了糖球,而且他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到了萧砚的后脖颈,稍稍一用力直接带得他低下了头,两人的嘴唇没有缝隙地相触在了一起。 言朔舔了好几下后才松开,嘴角噙着笑,声音低沉地说:“我说的喂是这样喂。”说完后还挑着眉问了萧砚一句:“小朋友学会了吗?” 这人真的是,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学以致用一下。 “学会了。”话音还未落,萧砚自己将糖球咬进了嘴里,多余的糖棍被他无情地扔在了地上。 下一秒,他附身,手掌扣在言朔后脑勺,直接吻了上去。 带着雪松味的糖果随着温柔的吻在两人交缠的唇齿间滑动,时而有银丝拉出,但两人没空管这偷跑出来的家伙。 动作辗转间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力道,却又在言朔呼吸急促时立马放松,生怕碰疼了他。 而且糖果中混合的信息素被已经被萧砚化解了一些,传到言朔感官里时已经没有那么刺激了,倒是甜得刚刚好…… 言朔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小朋友对他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正想着就听萧砚靠在他耳边说:“哥哥别分心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撩得言朔不自觉地吞咽了口腔里融化的糖液。萧砚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手指搭在他的脖颈上,好似在测他的脉搏,但更像是某种无声的占有宣言。 直到糖液完全融化,两人才松开彼此。 “我学得怎么样?”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甜吗?”萧砚声音沙哑地低声问道。 听在言朔耳朵里却像是致命的蛊惑。 他轻颤着睫毛,半晌后,才道:“不够……” 萧砚没有立刻回答他,待了几秒后才又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来。 这一次,他拆开糖纸后没再急着含进嘴里,而是将糖果抵在言朔的齿间,慢慢地旋转,看着他张口含住后才低头覆了上去。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窗帘在微风的吹佛下轻轻飘动,光影交错间,一束光打过来照在了两人身上模糊了他们的侧脸,糖果的甜味也在交错的呼吸中彻底相融。 他们同频的心跳在此刻成了最美妙的伴奏乐。 第41章 爱与被爱 言朔刚打开手机的那一瞬间,几乎有成百上千条消息争先抢后地刷屏,卡到点都点不动,直到几分钟后才恢复平静。 目光下移,一眼就看到了通话软件上面显示的99+,他点进去看了看,都是一些亲人、朋友、圈内前辈和公司同事打过来的。 言朔直接找到了虞夜的名字,给她先回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了十几秒才被接起。 言朔还没说话,电话那边就传来一声:“言哥,你醒了?”可能是因为心情有些激动地缘故,后面几个字的音调拉得很高,就像是惊呼着喊出来的。 “嗯,刚从icu出来。” “言哥,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有我,你好好休养身体就行。等我把手头的事忙完马上来看你。” 言朔轻笑着说了一声:“我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公司最近怕是乱成一锅粥了吧?” 那么多的舆论绯闻,还有无数不在的键盘侠,他不用想都知道公关部的严峻形势。 虞夜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言哥,公司你不用操心,我能解决。” 言朔:“我等会会在网上发布一个声明,等这条消息发酵得差不多了,你就用公司的官方账号发布一条正式声明,别的不用管了,静观其变就好。” 虞夜:“好,言哥,我听你的。”没有丝毫疑问与反驳,这是他们这么多年相处出来的默契,不需要解释,只有坚定地相信。 坐在一旁的萧砚看言朔打完电话后才出了声。 “我怎么不知道你休养几天就能出院了?哪个医生跟你说的?”萧砚看着言朔一字一句地问道。 “(⊙o⊙)…”言朔直接傻眼了。 小朋友怎么变成这样了???他只是小小地扯了个谎而已。 但是,他好爱啊! 这种一言一行都被放在心上的在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我错了,疼……”言朔顺着萧砚的视线望过去,直直地望进了萧砚的眸光深处,心尖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萧砚本来就没打算训他,只是见不得他不在乎自己的样子,被这一眼迷得直接心软了。 话还没出口,人已经坐起了身,脚已经走向了床边,手正在掀言朔的衣服。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那句:“我看一下”才出了口。 言朔却一把截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伤口不疼,这里疼。” 萧砚见他伤口没事,本要把手撤回来,却被他炙热的眼神烫得直接忘记了该如何动作。 几秒后,只是淡淡地道了句:“以后不许这样了。” 言朔笑着答:“好,都听小朋友的。” 他能明显感受到萧砚对他态度的转变,以前哪怕他心疼的要死估计也不会表露出来,现在却毫不掩饰对他的关心与在乎。他能猜到跟自己受伤这件事有关系,但这样的小朋友却更让他心疼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之前隐藏对自己的心思,但既然他已经走出了那一步,那剩下的九十九步就交给他来走。 而他也一定会查出这背后的原因。 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意义就是他。 他没再看其他消息,而是直接拿出手机打开了微博,开始编辑信息。 几分钟后,一条“微博发送成功”的提示跃上屏幕。 与此同时,萧砚的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虽然能猜到言朔发了什么内容,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点了进去。 @言朔v 【关于近期事件的声明】 首先,感谢一直陪伴我、鼓励我、支持我、相信我的粉丝朋友们。手术很成功,目前正在恢复中,大家不用太担心,我会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争取早日和大家见面。毕竟,我们的新电影很快就要上映了,可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拖了整个团队的后腿。 其次,关于最近网上与我相关的一些事件,我在此声明:我从未有过任何违背道德底线与法律底线的行为。所谓“侵犯未成年,致其家破人亡”的指控,纯属恶意造谣与诽谤。视频中所谓的案发当天完全是随意捏造的,相关的证据我已经提交给了警方,清白与否,自有定论,我不再做过多解释。 最后,针对网上恶意造谣、诽谤、辱骂的言论,我将向法院提起诉讼。网络不是法外之地,网络暴力已经构成了违法犯罪,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当键盘侠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并不是所谓的解释与自证清白,因为,真相是不需要辩解的,只有谎言需要。 我只是在维护身为一名公民的合法权益。 这则声明只发布出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点赞数已经上万了,评论数也在不断增加。 萧砚往下滑了滑,只见第一条高赞评论是言朔的铁粉发的。 “你没事是我们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后面配上了两个哭泣的表情包。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莫名地让萧砚红了眼尾。 是啊,言朔没事,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又点开了下面回复的评论,大多数都是希望言朔平安无事,支持言朔严惩造谣者与诽谤者的。 滑到中途,萧砚退了出去,给那条评论点了个赞。 他本来准备退出去转发言朔微博的,却瞥到了手机最下方有一条评论是“死神怎么就没把你从鬼门关拉走呢!呵呵,现在成受害者了?你脸还真是够大的,怕不是那些煞笔粉丝惯的吧!还起诉我们,有本事你就来,真当谁怕了你啊!” 这条评论的点赞数正在持续上升,下面还有很多附和的言论,萧砚冷笑了一声,直接拿过了言朔手里的手机,翻到了那条评论后,在下面回复了一句“我还真有那个本事,有本事你就别怕!” 发完后,气呼呼地又把手机塞回了言朔手里。 “别气了,他们蹦跶不了多久的。就给他们一点最后的狂欢时间吧。” 萧砚冷着声音说了句:“欲要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言朔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吧。公司法务部已经在收集证据了,到时候让他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但这是这样的一则声明还不足以平息网上的舆论。”萧砚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第67章 “我记得视频中所说的案发当天好像就是我们杀青的那天。” 话还没说完,萧砚便拿起了手机,点进了言朔的那条微博,随后点了转发键,编辑了一句“所谓的案发当天是我们合作的电影《嫌疑人的诱惑》杀青的那天,杀青宴结束之后,我们一直在一起,言朔并没有作案时间。” 没再发别的什么,萧砚直接把这条微博发布了出去。 “这样,我们在网上可就绑得更深了。”萧砚的一系列动作言朔都看到了。 “没关系。”萧砚非常坚定地回了言朔三个字。 言朔也没再说什么,小朋友都无条件地支持他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萧砚那条微博的各项数据都在以一种可怖的速度增长,他还没来得及点进去看,便被一条接着一条的微博推送吸引了注意力。 最先弹出来的便是严正的一条微博,发布时间是1秒钟前。 萧砚点进去后看到严正也转发了言朔的那条微博,并配文:“虽然是第一次与言朔合作,但他的人品我们剧组的人都看在眼里。一个连女演员的手都可以避免触碰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侵犯未成年这种事,造谣也要有个度。网络不是法外之地,良好的网络环境需要大家共同维护。我用自己的名誉为言朔担保,坚决支持他维权。” 没有技巧全是真挚的一段话让萧砚和言朔同时红了眼眶,这种无条件的相信与支持对他们演员而言是最珍贵的存在。 萧砚和言朔不约而同地拿起手机给那条微博点了赞。 萧砚在下面回复了一句:“我是萧砚。严导,身为剧组的一员,我愿用自己的名誉为言朔做担保,坚决支持他维权。” 言朔回复的则是:“严导,谢谢你的相信与支持。我不为自己证清白,只为拒绝网络暴力发声。” 两人回复完后,底下刷刷地弹出来好多条评论。 “我是赵东辰。严导,身为剧组的一员,我愿用自己的名誉为言朔做担保,坚决支持他维权。” “我是易澜。严导,身为剧组的一员,我愿用自己的名誉为言朔做担保,坚决支持他维权。” “我是江明诚。严导,身为剧组的一员,我愿用自己的名誉为言朔做担保,坚决支持他维权。” “我是萧辰衍。严导,身为剧组的一员,我愿用自己的名誉为言朔做担保,坚决支持他维权。” …… 清一色的全是站队形的发言,足足有上百条。 整个剧组都在为言朔发声,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他们却用自己的行动为拒绝网络暴力筑起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墙。 除了严正外,与言朔合作过的几乎所有导演、制片人、演员、工作人员都转发了言朔的这条微博。 网络的声音在此刻达到了高度的统一,正义与罪恶形成了一条有形的分界线,有人站在线左边,有人站在线右边。 世界上任何一座牢笼,爱都能破门而入,更别提只是一个虚构的假象罢了。 第42章 是错觉吗 与此同时,星凰娱乐官方账号也发布了一则声明: @星凰娱乐官方账号v: 【关于我司艺人言朔在酒吧遇袭、在网上遭受指控与网络暴力的严正声明】 致所有关心言朔的朋友: 近日,我司艺人言朔先生从9月21日在酒吧遇刺——今日9月25日,整整四天,一直在遭受恶意造谣与诽谤,人身安全与名誉权等受到了严重的侵犯,现就相关情况做如下说明: 1、视频事件 经核实,网络传播的关于“侵犯未成年女生”的视频指控纯属恶意剪辑与造谣。视频中提到的8月9日正是电影杀青当天,在杀青宴结束后,言朔先生与萧砚先生一同结伴回家,相关的视频证据已经移交到警方。关于这则被恶意剪辑的视频,我司已经将其作为损害言朔先生名誉权的重要证据进行存证,也会积极配合警方完成司法鉴定。希望相关涉案人员做好接收法院传票的准备,我司将全力跟进案件发展,坚决维护我司艺人的合法权益不受伤害。 2、酒吧事件 我司艺人言朔于9月21日上午11点20分在文灵路蓝海酒吧被伪装成服务员的歹徒袭击,造成肋骨断裂、脾脏受伤、失血过多的严重后果,经紧急手术后已脱离生命危险。虽然歹徒已经自缢,但经过调查监控,我们发现袭击者是受人指使将刺杀目标定为我司艺人言朔先生的,我们将对其袭击行为彻查到底。 3、网络暴力 经统计,截至目前(9月25日下午1点整)为止我司艺人言朔在这段期间共遭受带有明确性辱骂词语的恶意言论共一百二十三万条,涉及个人账号1869个,涉及媒体账号236个,我司将对其所有涉事账号提起诉讼。对于以上提到的个人账号和媒体账号我们都发送了律师函,以切实保障我司艺人的每一分合法权益。对仍在传播造谣信息的账号,我司将直接进行封禁,并依法对其提起诉讼。 4、艺人现状 言朔先生的身体正在缓慢恢复中,即日起暂停所有通告和活动,有任何最新消息我司会第一时间发布公告。 最后声明: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网络发言还请三思而后行。我们不会容忍任何对我司艺人产生伤害的行为与言论,我们会用最锋利的法律武器为我们的艺人筑起高墙。 这则声明发布后,立马就有多家涉事媒体进行了删帖道歉,但星凰娱乐并没有接受,而是坚定地回复了一句:“不和解、不妥协、不纵容。” 网友们纷纷被星凰娱乐的这波强硬操作给震住了。 1l: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强硬的维护自家艺人的经济公司呢!爱了爱了! 2l:出事还是得看大公司,实名提起去年某个为了公司利益卖掉自家艺人的黑公司,还在的话请看看星凰娱乐人家这波操作! 3l:楼上的别喊了,那家黑心公司早都倒闭了,老板直接卷款跑路了,还欠我3000块工资没发呢!(这还不是一个月的公司,是整整三个月的!说多了都是泪啊!) 4l:楼上的你写的是我认识的语言吗?3000块钱是三个月的工资?黑奴都没这么廉价吧! 5l:别问了,问就是被骗了!温馨提示,千万不要去那种熟人介绍的熟人的公司,他是你的熟人,你不一定是他的熟人!血泪教训,各位谨记。 6l:楼上的,想不想去星凰娱乐?去的话喊我! 7l:带我一个! …… 189l:各位快别讨论星凰娱乐了,你们就没发现什么华点吗? 190l:姐妹,难道你是? 191l:对,没错没错! 192l:萧砚都亲自发微博替言朔澄清了,再加上经纪公司都爆出有视频证据了,这对cp我押定了! …… 199l:提前祝久久!借楼放个屁股,要是他们什么时候真的在一起了,我必来此楼还愿! 200l:楼上带我一个! 画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变成许愿风了。 萧砚着实是没想到cp粉居然会如此疯狂,那他以后发什么的时候岂不是得悠着点了。 “小朋友想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萧砚手里的手机没拿稳,一下就掉在了沙发上。 缓过神来后才回了句“没什么。”顺便捡起了掉落的手机。 言朔看着萧砚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事,不过此时他也没多问。 而是起了个完全无关的话题。 “以后不许再闯红灯了。” 萧砚自知理亏,也没辩驳,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先斩后奏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只分为零次和无数次。 “医生说你要多休息,别看手机了。” 言朔很听话地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乖乖地躺了下来。 看萧砚说完后就没什么动作了,言朔又微微偏过头看向萧砚坐着的方向,问了句:“我这么听话,没什么奖励吗?” 萧砚若有所思地回了句:“欠着。”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病房,关门的时候才留了一句:“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你乖乖躺着别动。” 听到言朔回答了之后,萧砚才放心地关上了门离开。 走到走廊深处楼梯间后,萧砚立马拿出手机拨通了萧野的电话。 “网络谣言的相关证据和实名信息都查出来了吗?” “主子放心,已经将所有证据打包好发送到星凰娱乐的官方邮箱了。” “那就好。” “那些黑子水军是谁买的,可有线索?” “具体是谁目前还没查到,但我们查到了一个地址。” “在哪?” “帝都郊区半月湾别墅。” “看来对方不简单啊!最起码是有权有势。” “我们只查到这栋别墅包括这一片地都在一个富豪名下,但具体是谁,仍需继续追查。” 第68章 “嗯,有什么进度及时向我汇报。” “这件事好像变得越来越迷雾重重了,言朔为什么会被如此针对?娱乐圈的竞争对手有如此大权势的很少,而言朔的家世圈内几乎没人知道,要不是言朔这次受伤,就连他也不知道。所以,到底是谁呢?” 萧砚打完电话后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答案,直到听到楼梯间有脚步声传来才离开。 他并没有立马回病房,而是去找了言朔的主治医生。 两人交谈了足足半个小时,萧砚才离开。 “小笙子,等会我给你发一份清单,你去把上面所列出来的东西准备几份,越多越好。”刚离开医生办公室,萧砚就给夜阑笙打过去了电话。 “好,我立马就去。”夜阑笙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在电话要挂断的时候才弱弱地问了一句:“砚哥,你这是给言哥准备的吧?” 夜阑笙那边已经看到了萧砚发给他的清单,全是一些补身体的东西。 “嗯,他受了伤,身体比较虚弱,需要好好补补。” “嘿嘿,那我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好好找了。” “别贫了,准备好之后先给我,不要直接给言朔。” “明白。” 这些东西都是材料,直接给言朔也食用不了,必须得经过加工,照他砚哥的性子,肯定是不放心交给别人来做的。 但他好像隐约记得,萧砚从来都没进过厨房,他自己来,他来得了吗? 虽然已经有些预见结果了,但他到有点想看看他砚哥到底是厨神还是厨房杀手? 到时候可一定得叫上小雪看好戏! 夜阑笙这边正想着温江雪呢,萧砚那边就给温江雪打过去了电话。 “小雪,你那边有安神香的配方吗?” 温江雪:“有。哥,你是要自己用还是给言朔用?” 萧砚:“给言朔用。” 温江雪:“好,那我尽快调好送到医院去。” 萧砚:“记得味道稍微淡一点,太浓了我怕影响他睡眠。” 温江雪:“嗯,我知道。砚哥,我发现你最近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萧砚:“哪里不一样了?” 温江雪顿了几秒,才说了句:“更温柔了。” 萧砚呼吸滞了两秒,他没想到他的情绪居然外露的这么明显,可他好像已经藏不进去了。 “调好了联系我。”索性便岔开了这个话题。 “好。” 萧砚把事情交代完后就朝着病房的方向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宫辞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神情忧郁。 “怎么了?”萧砚走过去问了一句。 “在里面吵架呢!”宫辞边说便叹了口气。 萧砚并没有看到病房里面的状况,但听宫辞这么说,他也知道应该是言朔和他父亲又吵起来了。 虽然担心,但这事他没办法插手,也帮不上忙,只能跟宫辞一样,坐在外面静静地等。 病房里面。 言朔躺在半升起的病床上,冷眼看着站在一旁的言晋。 “早就跟你说过不让你进娱乐圈,你偏不听,如今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又能怪谁?” “我受伤跟进娱乐圈有什么关系?我听你的意见进军政处,就不会有人针对我了吗?说不定跟你做对的那些人会把我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虽然这后半句是完全不可能的,但他就是想气一气这老头。 自己在病房躺得好好的,他一进来就语气不善地开始指责他,从他受伤到现在,一句好话都没有就算了,还可劲地埋汰他,他就不明白了,有这么当爹的吗?! 沈雅之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无奈地揉着眉心。 左看看右看看,看着看着就恶狠狠地瞪了言晋一眼,然后起身直接将他推到了一边去。 “我是让你来看儿子的,不是让你来给我表演如何训下属的!你的那些话,说了那么多年了,你不嫌烦我都嫌烦。”沈雅之帮言朔掖好了被角,轻抚了一下他的额头,顺道手动把他的头转向了窗户边,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小朔他是个20多岁的成年人了,他有权利选择该怎么过自己的人生,你不要老是用自己的观念去绑架他好不好?从小他就说过,他不想从政,但这么多年了,你是一次也没听进去。我们也不指望你能听进去,只求你能不能别在儿子受了这么重的伤需要静养的时候,还把你那套理论与观念搬出来叨叨叨,烦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要是不会说好话就出去,医生说了小朔需要好好休息。” 言晋认真地听着沈雅之说的每一个字,直到沈雅之说完之后,他才开了口。 “虽然这件事我不能做太多的干涉,但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会让他们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言晋说完后直接离开了房间,要打开门的时候又说了一句:“我知道小朔他不想,但我也是为了他好。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也不会再干涉他的任何决定了。” 说完后他直接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言朔也从来没真的怪过言晋,毕竟,他从小想干的事都干了,言晋虽然不同意但最后还是成全了他。归根结底是他们的观念不一样,说再多也没用,只能交给时间去慢慢改变了。 人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并不是一字一句的言论说出来的。 他也不需要向谁证明他走的路一定是对的,毕竟,他一切的出发点,只有一个。 那就是—— 萧砚。 小朋友在哪,他就在哪! “妈,你先回去吧。刚才你劈头盖脸地训了我爸一顿,他这会肯定生着气呢,你快去哄哄他!” 沈雅之:“哎,这老头,是真不让人省心啊!那你乖乖在医院待着,有事就喊我啊!” 言朔:“妈,你放心。我这么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雅之:“临走之前,妈问你一个问题?” 言朔:“你说。”说完后他才发觉沈雅之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具体哪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跟平时不一样。 直到沈雅之那句:“儿子,你是不是喜欢萧砚?”问出口,他才知道了哪不对劲。 八卦,他老妈的眼里全是八卦之火,就差熊熊燃烧了。 这个反应他倒是没想到,但他也没打算隐瞒。 “妈,你怎么看出来的?” “别忘了我可是你妈。从小,你就只有宫辞一个朋友,可你对萧砚的态度跟对宫辞是完全不一样的,再说了,你那眼神早就把你出卖干净了。” “所以,妈,你不反对?”言朔试探性地轻声问了一句。 “反对什么?恋爱自由这个道理你妈还是懂的。这世间的真爱本就稀缺,又何必拘泥于性别呢?只要你喜欢就好!而且萧砚那孩子一看就是个好孩子,见他第一眼我就很喜欢,你可得努点力别让人被抢跑了哦!” “不会的。”言朔非常肯定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沈雅之听出了言朔话里的意思,会心一笑,没再说什么。 坐在门口的萧砚和宫辞刚送走了言晋,还没坐稳呢就迎面撞上了出来的沈雅之。 两人不约而同地道了句:“沈阿姨,您要回去了?” 沈雅之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旁的宫辞似的,直接拉起了萧砚的手,柔声说:“阿姨不在的时候就麻烦你们照顾小朔了。”明明话里是两个名字,但视线却只给了萧砚一个人,站在一旁的宫辞瞥了眼沈雅之看萧砚的眼神突然想到了什么,便也不在意了,直接扭头偷笑起来了。 言朔这家伙还真是个行动派。 “沈阿姨,您不用客气。照顾言朔是我们身为朋友应该做的。” 沈雅之拍了拍萧砚的手,说:“好,好,真是个好孩子啊!” 这话说得萧砚莫名其妙地,再看了一眼沈雅之的眼神,他怎么感觉比起之前这眼神里多了几分慈爱呢? 是他的错觉吧! 还没想明白呢,沈雅之已经走远了。 而病房里传来了一声轻咳,萧砚想都没想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和正好坐起身的言朔来了个四目相对。 “你别乱动。” “你回来了。” 第43章 明知故犯 帝都郊区半月湾别墅。 萧辰衍摔碎了手里端着的红酒杯,拿起手机嘶吼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还需要我教你们吗?一群废物!” 电话那边只是传来一味的“是是是,我马上去办。” “这次要是再搞砸了,我不介意身边少点废物。” “明白,我一定办好。” 电话刚挂的那一瞬间,萧辰衍就把手机摔到了地上,虽然没有四分五裂,但屏幕离碎成渣也不远了。 “小砚,这么多年不见,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他自以为了解萧砚,他用自己对萧砚的了解赌他不会爆出那天晚上他和言朔在一起的事,却没想到,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他甚至亲口承认了。 第69章 “是言朔吗?是因为他,所以你才不在乎那些陈年往事了吗?可你不在乎,有的是人在乎。”萧辰衍说着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 突然,摔在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萧辰衍本来没打算接,却瞥到了那上面的“先生”两个字。 他吓得立马蹲下了身,跪在地上将手机捡了起来。 “先生。” “嗯,最近国内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 “那就好。一年后我会回国,到时候,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好的,明白,您放心。” 整个通话时间不足一分钟,萧辰衍却是完全跪在地上听完的,九月份的天气,他拿着手机的手心却浸出了一层薄汗。 “一年,一年,还有一年,我一会阻止这一切!哪怕是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既然注定了这辈子都得不到,那就一起坠入毁灭的深渊吧。 整个房间里面只剩下了疯狂的大笑声,时而夹杂着几声抽泣。 可惜了一出好戏只有表演者,没有观赏者。 * 五天后,医院病房。 “我说你们几个大男人(特指宫辞、温江雪、夜阑笙),高晃晃地站成一排围在我前面看我吃东西不觉得别扭吗?” 夜阑笙呲着一口大白牙,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看起来贱不嗖嗖的。 “不别扭,言哥,你习惯就好。” 温江雪和宫辞非常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小笙子说得对!” 言朔眼看拿这几个人没办法,又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一旁的萧砚。 哪知萧砚完全不看他,手上拿着一本书看得极其认真,眼珠子都快掉到里面去了。 他认命地将手里的那一碗汤端起来咕咚咕咚喝干净了。 就这,夜阑笙这家伙还检查了一下碗底有没有剩余,完了才喊了一声萧砚。 “砚哥,喝完了!任务完成,小的告退!”说完夜阑笙就端着碗出去了。 言朔见萧砚的眼神好不容易从书上挪开了,忙喊住了他。 “萧老师,咱能商量个事吗?”这是最近言朔对萧砚的专属称呼,说多了都是泪。 “说。”萧砚非常爽快,但言朔还没来得及开口,萧砚又加了一句:“不保证做到!” “我能不喝那个汤了吗?⊙︿⊙”言朔眨巴着瞪得圆圆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萧砚。 萧砚却没给言朔商量的余地,只有两个没有丝毫迟疑的字。 “不行。” 言朔吧唧一下就躺倒在了床上,仰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声。 一旁的宫辞和温江雪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这一切还要从萧砚给了夜阑笙那张清单开始说起。 夜阑笙动作很快,当天就收集齐了萧砚需要的食材。晚上,萧砚破天荒地离开医院,回了趟家。当然,回的是心湖那边。 萧砚一边看食谱,一边往锅里下食材,每一步都是按照食谱上的步骤来的,终于,在熬了整整三个小时后,萧砚的汤熬好了。 他兴冲冲地就把汤盛进了保温盒里,连厨房都没来得及收拾,就提着汤往医院跑。 言朔看到萧砚手里的保温盒,问了句:“小朋友给我做的?”出口的语调是欢快的,却在话尾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小朋友好像从来都没做过饭? 萧砚:“嗯,趁热喝。” 言朔却在萧砚掀开盖的那一瞬间变了脸色。 “这黑乎乎的,是汤?”不过,他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等言朔回过神来的时候,萧砚已经把汤碗和勺子都放在他嘴边了。 “需要我喂你吗?” 言朔忙摇着头说“不用。” 他从萧砚手里接过了汤碗和勺子,舀了一勺黑乎乎的汤汁,想了想,还是送进了嘴里。 没想到的是,这汤看着卖相不好,但味道却不错,他不禁多喝了两口,却感觉越喝嘴里味道越奇怪,不苦不甜不咸也不涩,但就是感觉怪怪的,言朔最终还是喝完了。 萧砚看言朔喝完了他熬的汤,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味道怎么样?” 言朔回味了一下嘴里的味道,第一次对萧砚撒了谎。 “非常好,我很喜欢。” “好,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做。回头让夜阑笙多备点食材。” 言朔在心里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刚刚说的那句话收回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只是应了声“好。” 结果,第二天,一碗汤就变成了两碗,第三天直接变成了三碗,眼看着萧砚还要给他熬更多,言朔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萧老师,够了!一天三碗,可以了!” “这汤对你身体有好处,多喝点好得快!” “过满则亏,补身体的东西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萧砚这才作罢。 “说得也是。那就一天三碗吧。” 于是,言朔这就开始了一天三碗汤的住院生活。 不仅有萧砚这个大厨,还有夜阑笙这个狗腿子,再加上温江雪和宫辞那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他是受伤的那个,怎么到最后,他成了最惨的了。 但想归想,说归说,他还是非常认真地喝完了萧砚给他熬的每一碗汤,连一滴都没剩下。 突然,宫辞的电话铃声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向众人说了三个字:“曹队长。” 看来是案件有结果了,几人的表情不约而同的沉重了起来。 宫辞接起了电话。 “喂,曹队长,可是案情有进展了。” “找到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了。” “是谁?” 宫辞出口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音调。 “许才良。” “许才良?这是谁?”宫辞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名正在监狱服刑的犯人。” “所以,曹队长,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一名正在监狱服刑的犯人做的?他哪来那么大的权势,又为什么做这一切?都这样了还想搞死言朔,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具体的细节还在调查,只是先跟你们说一声,免得你们担心。” “好,我知道了。谢谢曹队长,辛苦了。” “嗯。有进展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好。” 宫辞刚挂了电话,言朔就说“许才良这个名字我有印象。” 宫辞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 “这人和你有仇?”不然,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要这样对言朔。 “确实有仇。”言朔肯定地回了这么一句。 “你还记得当年我刚出道的时候,在一场酒局上想潜规则我,结果被我打得半死,最后送进了监狱的那个投资人吗?” “哦,我想起了,是他,是那个人渣。当时怎么就没打死他呢!”宫辞说着直接一拳砸到了墙壁上,恨不得此时被砸中的是那个人渣。 “说什么呢!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这种人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空气。国家还要花费资源维持他的生命,真是造孽啊!” “他犯的罪,又不致死。我记得当时是判了十年,现在已经是第六年了,如果他没逃出来作案的话,没过几年也就被放出来了。” “那这次就让他再也出不来。”言朔没想到说这句话的是萧砚。 结果,看到萧砚的眼睛才发现这已经是他此时能说出的最温柔的话了。 “嗯。既然他喜欢活动,那就让他在里面活动一辈子吧。其实,对于他做的这些事来说,死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他已经不配拥有了。”言朔说完后,直接拿起手机给言晋发送了一条信息。 “爸,还记得许才良吗?这次就不用让他出来了,顺便让他在里面过得滋润一些。” 言晋回消息回得很快,好像守在手机跟前了似的。 “你终于肯叫我爸了。我知道了,敢欺负我儿子,就得想想后果。” “怎么感觉你们比我这个当事人还生气呢?”言朔看了一眼房里除了他之外的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眉头皱得厉害。 见没人理他,言朔又说“年轻人要放平心态,切记浮躁,气大伤身懂不懂?” 宫辞被言朔这番理论给逗笑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爱上养生了?” “这不得感谢我家萧老师!”言朔说着看向了萧砚的方向,发现萧砚的眉头比刚才平整了不少,脸上挂着的笑这才温柔了些许。 “啧啧啧……萧砚可什么都没同意,什么都没说啊!你简直不要脸。”宫辞没眼看得移开了脑袋。 还不容易打发了一个,温江雪又补了个刀。 “我可以作证,砚哥没同意,可不能算你家的。” 言朔没脾气地扶了扶额,软着声音喊了句:“小朋友,他们都欺负我(╥╯^╰╥)……” 第70章 说着就瘪起了嘴,就差两眼泪汪汪地嘤嘤嘤了。 宫辞和温江雪相互推搡着往外走,嘴里还不断地说着“不要脸……”脸上的笑意却一个比一个明显。 等病房里没人了之后,萧砚才起身向着言朔走了过去,在言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抱住了他。 越来越紧,几乎要将言朔整个人都揉进怀里,但言朔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享受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里才响起一声:“以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言朔知道萧砚说的是他刚才说的有人想潜规则自己的那件事。 “放心。别说现在没人敢,就算真有人敢,那我也让他有来无回。” “别脏了自己的手。下次让我来。” 他不提倡暴力,也不信奉暴力,但暴力,有时候是发泄愤怒的最好方式。 他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但他同时也是个有情绪的人。 暴力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能提供情绪价值。 这就够了。 明知故犯的错,不是错,是选择。 “不过,我觉得这事还是有蹊跷,疑点太多了。”两人抱了一会儿后,萧砚有些担忧地道。 “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小朋友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言朔抱着萧砚的手收紧了几分。 “嗯,哥哥放心,我会一直都在的……” 第44章 啊啊啊啊 一个月后,言朔家里。 “都准备好了吗?”萧砚问言朔。 “感觉上不差什么了,但是第一次直播,业务是一点也不熟练。”言朔坐在沙发上,午后阳光斜斜地照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都被一层柔和的光晕笼罩,看起来美得不可方物。 “都答应粉丝了,我们言老师可不能临阵脱逃啊!没事,我陪你。”萧砚递给言朔一杯水,柔声说道。 “小朋友要出镜吗?” 萧砚摇了摇头,道:“不,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小没良心的。” 言朔说话的间隙萧砚调整了一下镜头,“可以开始了。” “好久不见。”言朔的声音比以往轻了些,带着难以言说的温柔。 直播刚开,弹幕直接炸开了,满屏都在刷“啊啊啊啊啊啊啊,是言朔!”/“妈妈别管我,我在用口水擦屏幕。”/“哥哥居然真的开直播了,太幸福了!”/“呜呜呜,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哥哥身体好点了吗?” 言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他属实是没想到粉丝居然这么热情。 他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留言,唇角微微勾起,轻声道:“很抱歉这段时间因为我让大家伤心和难过。现在,我回来了。大家不用担心,我的伤口恢复得很好,除了不能剧烈运动外,别的日常生活完全没问题。” 弹幕上瞬间又被哭泣的表情包占据,几乎有大半的留言都在说“哥哥不要说对不起,我们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还有个别的留言在说“哥哥快点好起来,我们等你回来。” 言朔一条一条地刷过那些留言,诚挚地开口道:“我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的,我争取在新电影上映之前好起来。” 弹幕上又开始刷“哇,是和萧砚合作的那部《嫌疑人的诱惑》吗?我期待了好久好久了,终于要来了吗?”/“哥哥能不能跟我们透露一下大概什么时候上映?”/“希望能在首映礼上看到哥哥和萧砚一起出席。不瞒了,我就是到处找糖吃的cp粉。” “是的,就是那部,上映时间应该在新年前后,首映礼上萧砚能不能来我可做不了主,得问他。”言朔一一回答了提问度比较高的问题。 却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弹幕上就说“哥哥帮我们问好不好?” 恰好此时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闯入了镜头,递给了言朔一大把药片,还轻声说了句“吃药。”虽然声音很轻,却有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言朔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接过了那只手里的药,一股脑地全部丢尽了嘴里,然后端起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大口。直到将所有药全部吞咽下去后,言朔才再次开口:“吃完了。” 话刚说完,那只手就伸向了他手中的杯子,不由分说地直接从他手里抽走了。 弹幕一下子直接疯了。 “???谁的手???一分钟之内,我要知道关于这只手的全部信息!!!”/“啊啊啊啊啊,这分明的骨节,这白皙的皮肤……我死了!!!” 言朔看了一眼屏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出口的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欢愉。 “我说是我家的智能机器人管家,你们信吗?”言朔一本正经地问了这么一句。 弹幕上飘出来一连串的“……我们是什么很傻的小呆瓜嘛!┭┮﹏┭┮” 其中夹杂着几句:“如果真有这样的机器人,请给我来一打!” 居然还有人说:“要是他能喊你一句主人我们就信!” 言朔自动忽略了后面那句,要是真让小朋友喊他主人,他可不敢想会是什么后果。 就在他想要转移话题的时候刚好有粉丝问了句“哥哥现在最想做什么?” “我现在,最想出门。在医院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躺在床上,感觉整个人都快发霉了。好久没活动,身体都生锈了。” 突然,镜头外传来很低很低的一声轻笑,因为几乎是气音,除了言朔,没人听到。 但言朔的唇角却不自觉地勾起,最后佯装失落地说了句:“但是医生不允许。” 弹幕上的那些粉丝跟福尔摩斯似的,一个个的都在问:“真的是医生不允许吗?”/“会不会是智能机器人管家不允许?”/“姐妹你这个想法很大胆,我跟一个!” 言朔就在镜头前安静地看着粉丝们玩闹,也没解释什么,此刻,比起主播,他更像是一个观众,以直播的方式与他的粉丝们来了一场久违的邂逅。 “哥哥第一次直播,不给我们一点福利吗?”/“+1,+1,……+10086!” “福利吗?大家想要什么样的?”言朔笑着问。 直播间再一次炸开了。 各种各样的弹幕像烟花一样散落了开来。 “想看哥哥直播做饭!”/“想看直播跳舞,自从哥哥进入娱乐圈就再也没见过你跳舞了~”/“哥哥给我们提前宣传一下新电影!”/“想看哥哥模仿表情包!”/“想看哥哥和萧砚连麦!!!神啊,满足我吧!”……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几乎有成百上千条信息,想看什么的都有。 “大家的热情我都接收到了,来,让我看看具体都有啥。” 言朔拿过手机认真地翻看了起来。 “做饭?这个怕是不行,最近不在家,冰箱都空了,一点食材都没有。” “跳舞?这个更不行了!这可是属于剧烈运动了哦,医生严令禁止了。不过,这个月底有一场演出,我会作为特邀嘉宾参加,买到票的朋友可以去看。没买到票的朋友我让主办方给你们录视频。” “新电影的话,这次倒是有蛮多惊喜的,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们留到首映礼再揭晓吧~” “模仿表情包?这个可以。你们想让我模仿什么表情包可以发到弹幕上来。” “至于和萧砚连麦,这个怕是实现不了。据我所知,他最近正在忙新电影宣传和品牌代言的事,每天都在连轴转,我可不忍心打扰他。” 言朔看弹幕在问“哥哥知道萧砚最近在代言什么品牌吗?我立马去买同款。” 刚好萧砚这时候过来了,就站在他面前,他没控制住看了一眼,就看到萧砚笑着点了点头。 言朔这才后知后觉地低下了头,差点露馅了。 “是一款香水,名字叫——我心予你。” 粉丝们又纷纷问了起来“这是哪家的,我怎么没听说过?”/“我好像有点印象,是观澜家新推出的一款情侣香水!”/“居然是情侣香水?难不成萧砚这次的代言还有cp!” 就在弹幕激烈讨论香水的时候,言朔轻了轻嗓子,故作深沉地说:“我得到的消息是,没有cp。” “什么cp?萧砚的cp只能是他言朔!”言朔就差把心里话都吐出来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谁知站在他面前的罪魁祸首还在笑,言朔斜睨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生气了,萧砚却仍不理他,只是用口型说了三个字“表情包。” 这下言朔才明白了,感情他放下了这一个月来非常热爱的熬汤就是为了来看他模仿表情包?? 这可真的是!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小朋友要看,怎么能不满足了,况且这还是答应粉丝的福利。 “表情包模仿你们不看我可下线了啊!” 言朔话音刚落,弹幕就被“看看看,哥哥别走!”给直接刷屏了。 “好。那我们就弹幕随机抽,抽到哪个我模仿哪个,要是模仿得不像可别骂我哦!” 第71章 粉丝们又开始出招了。 “没关系,要是模仿的不像就罚我在微博发自拍。”/“要是模仿的不像就给我们在坐的每人发一个大红包。” “好,那我们就开始第一轮挑战了啊!”此刻别说粉丝了,就连言朔都有些好奇会刷出来什么表情包,毕竟,他可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实在是没经验,更别提小朋友还在前面盯着他呢。 终于,要模仿的表情包刷出来了,居然是一个绿茶表情包,配文还是“哥哥,人家委屈”,还要做出哭唧唧咬衣角的动作,表情还特别幽怨。 表情包刷出来的那一瞬间,言朔的目光直接呆滞了,弹幕上疯狂飘过“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声,如果这笑声有穿透屏幕的能力的话,此时,言朔和萧砚都得被淹没了。 比起粉丝的哈哈哈哈哈哈,萧砚的表情却是更让言朔抓狂。 他什么时候见过萧砚这个样子啊! 眼神定定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刷出一层阴影,眼尾微微垂下,带着一丝慵懒,抬眸时却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明明只是无意间的一瞥,却让他忍不住地想要伸手触碰。 更别提他微微偏过头,正在用指节抵住唇,强忍着笑意,指缝间露出的那点勾起的弧度,像是无声的邀约。 言朔控制不住地想站起身朝萧砚走过去,却被他勾人的眼神烫得忘记了动作。 “我在直播,我在直播,我在直播……”言朔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才勉强静下心来。 他又看了几眼屏幕上的那个茶里茶气的表情包,分析完它的表情之后就开始动作了。 只见言朔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下一秒,泪水就浸满了眼眶,但却没流出来。头微微低着,但眼神却在往上瞟,像是在求安慰又像是在看对方生气了没,偷看的间隙还眨巴了两下眼睛,这下显得更加脆弱无助了。嘴角则轻轻咬住下唇,时松时紧,有种想说什么但又不敢说的委屈。 手指拽起了家居服一边的衣角,将其拉到了嘴边,轻轻地用牙齿咬住,两只手抓住衣角两边,手指不自然地绞来绞去,没几下就将衣服揉得皱巴巴的。 他将头稍微抬起来了一点点,视线看向萧砚的方向,拉长尾音,语气轻软地来了一句“哥哥~人家委屈~” 这一声喊得萧砚心都快化了,他轻轻地说了声“乖~” 言朔没控制住向下的唇角微微往上勾了勾,他在粉丝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及时开了口:“怎么样,我这波模仿算不算过关?” 弹幕上此时都在刷: “绝了绝了,是哪个天才想出来表情包模仿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言朔这个样子呢!” “哥哥太可怜了,快来我怀里,我哄你!” “哥哥别哭,别委屈,我会一直陪着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言朔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看得我心都要化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恨我不在哥哥身边,不然,哪里舍得让他哭。” “哥哥只能在一个地方哭,是什么我就不说了,dddd~”/“停止这个话题,再说直播间要被封了!” …… 言朔恢复了正常表情后又问了一句“朋友们,我这算是过关了吗?” 弹幕此时虽然还没恢复到正轨上来,但还是有一大部分粉丝回神了。 “必须过关!” “哥哥这波操作简直是神了!谁敢说不过关!” “让你模仿没让你超越啊!!!” “姐妹们,刚才谁截图了,我想换表情包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忘了,谁有谁有,快发我!重金求购!” 眼看画风又要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言朔忙说“哎哎哎,大家求表情包可以,禁止买卖啊!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千万不能做那些个违法乱纪,扰乱市场规则的事啊!” “好,都听哥哥的!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一瞬间弹幕又被这句话给刷屏了。 言朔的思绪却还沉浸在萧砚的那声“乖”里面,怎么可以这么撩啊!他漏掉的心跳还没补回来呢! 只见萧砚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而且不知道啥时候搬来了一把椅子,直接从站着变成坐着了,颇有一种“我就静静坐着看你表演”的感觉。 很快,第二轮表情包模仿挑战开始了,这次抽到的比上一轮正常一点,是一个“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包”。 言朔的表情这次没再上上次一样直接陷入呆滞,顺道还挑着眉调侃了一句“比起上一个,这个简直是小菜一碟啊!” 弹幕此时却画风突变刷起了“等你翻车!” 言朔摇着头唉声叹气地道:“一群没良心的。” 但身体却非常诚实。 他轻轻往后靠在了沙发上,瞬间就进入了表演状态。 眉头紧锁着,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下撇,嘴唇微微抽搐,整张脸都缩在了一起,每个五官都写着:“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还故意将手机往眼睛跟前凑了一些,看了好几秒后,表情越来越嫌弃,最后直接拿得远远得了,眼不见为净。 弹幕直接笑疯了。 “温柔男神秒变地铁大叔,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我家影帝什么时候进修成我能高攀得起的样子了!” “这不妥妥的隔壁王大爷吗!” “对不起姐妹们!看了这个表情包,我突然有点幻视言朔的老年生活了!” “哈哈哈哈哈哈,姐妹你这么一说我也!啊,救大命了!有些东西它进了脑子怎么就出不去了呢!” “哥哥这演技我服了!每个表情的戏都那么到位,甚至连皮肤的褶皱都演得惟妙惟肖。” 言朔看着坐在对面的萧砚,想笑又不能大声笑的样子,别提有多乐了。 “让你笑我!”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后还扔给了萧砚一个“你等着”的眼神。 萧砚用眼神回答了他。 “我等你。” 在满屏的爆笑中两人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场沉默的对话,万千观众都是见证人,却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他们自己。 言朔看弹幕上讨论地差不多了后才开口:“怎么样?我这波模仿还可以吧!” 话音还未落,满屏都是“可以可以,下一个!” “好,那就下一个。” 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下一次抽到的居然是一个超经典表情包——“可云发疯!” 这次弹幕是真的炸了! 就连言朔自己也蚌埠住了,弱弱地问了句“你们真的不怕我的丑照明天上热搜吗?” 弹幕清一色刷出了“哥哥勇敢飞,妹妹永相随!” 言朔直接给这些气笑了。 “我在网上变成神经病了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 说完,言朔就开始了表演。 他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头,瞪大了眼睛,表情从茫然变成了恐惧,又从恐惧慢慢变得崩溃,嘴里还在大声嘶喊着“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边喊边跑,跑动的过程中还在抓头发,本来柔顺的头发此刻被抓得凌乱不堪,走两步踉跄一步,疯得没有一点正常人的样子。 言朔还没表演完呢,弹幕就在说: “哥哥收手吧,可以了,我今晚要睡不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怎么可以疯成这个样子!啊啊啊啊!” “谁来救救他!顺便也救救我啊哈哈哈,我快要笑死了!” “言影帝这人设彻底崩塌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影帝不能要了,太丢人了!谁要,我五毛钱卖给他!” “别卖了,捐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言朔刚卖力地表演完,结果一转头萧砚不见了,找了一圈都没看见,视线看到屏幕上的弹幕后,心更是凉了一大截。 他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地跌坐在了沙发上,无奈地说:“完了,这届粉丝不能要了!要不,我直接原地退圈吧!”说完甚至还自顾自地点了两下头。 粉丝嘴上虽然那么说着,但对言朔的一举一动却还是极为关注的,一听言朔这么说纷纷开始撒娇卖萌。 “哥哥,别嘛!你要是退圈了我可怎么活啊!” “哥哥,我错了,不卖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 言朔没理他们,而是捂着脸哀嚎道:“完了完了,我彻底没脸见人了!” 他已经能预见明天自己的丑照上热搜后的盛况了,想不到他居然会以这么丢人的方式再次出现在大众眼中,真的是没救了啊!小朋友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心痛啊! 他还是个病人,合适嘛!! 言朔本以为要结束了,却没想到粉丝又来了,而且这次直接祭出了杀手锏! 第四轮挑战:“油腻wink” 言朔整个人都是拒绝的,几乎每根头发丝都在说:“不要啊!” 第72章 但这会儿大家都玩嗨了,哪能顾得上他的请求,一个个的都在刷:“哥哥快来,这款霸道总裁式wink+歪嘴笑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啊!” 言朔对着镜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后一次啊!” 说完,他将身子靠得更后面了一些,一只胳膊搭着沙发边自然地垂了下来,另一只手搭在沙发边上后,小臂折了起来用手撑着侧脸。 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嘴角微微勾起,然后就到了wink的环节,他脑海里想的是闭上右眼,睁开左眼,却没想到动作做出来就变成了闭上了左眼,睁开了右眼。可是右眼被撑起来的手遮住了,睁开有什么用啊! 他再次尝试了一下睁开左眼,闭上右眼,却没想到这次两只眼直接一起闭上了。 wink瞬间变成了sleep。 粉丝还没反应过来呢,言朔自己先笑场了。 “不行不行,这个动作我做不了!油得我左右眼直接开始打架了!” 他没想到自己那么辛苦的直播最后居然会毁在一个“油腻wink”的表情包上,到底是哪个霸总会喜欢这种油腻wink啊!太折磨人了! 弹幕再次爆炸了。 “救命啊!言影帝居然不会wink,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可爱啊!原来他和我们一样是普通人啊!” “啊啊啊啊啊,这到底是影帝还是喜剧人啊!我是不是进错直播间了!” “哥哥好可爱啊,好想抱回家!” “有一说一,wink这个动作真的不简单好吗?” “反正我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我倒是成功了,但一次比一次油,最后直接给自己油吐了……” 言朔揉了揉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 “好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因为最后一轮表情包模仿没挑战成功,所以,如约给直播间的大家发大红包。准备好了吗?” 粉丝们还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完全没想到直播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呜呜呜,哥哥别走,让我们再多看你一眼!” “这是我今年最幸福的一天!” …… “红包雨来了,准备好哦!” 言朔直接给账户里充了一百万,直播间人数有将近一个亿,他索性发了十万个红包,金额设置成了随机。 下一秒,弹幕上直接飘起了红包雨,流星般从顶部倾泻而下,好不绚烂。 粉丝id混着“财来财来财来”/“888”/“666”等各种言论在屏幕上疯狂滚动,但更多的是“谢谢老板”和“我没抢到”的弹幕,除了文字还配上了各种搞怪的表情包。 这场红包狂欢持续了整整10分钟才结束。 “好了,我也该下线了。医生说我下午2点前必须休息,就不能再陪伴大家了。没抢到红包的也别伤心,下次还有机会。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喜欢与支持,我会努力尽快好起来,争取给大家带来更多好的作品。” 弹幕瞬间又被“哥哥再见,我们等你,风雨无阻!”所取代。 关掉直播的那一瞬间言朔突然觉得很不真实,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在镜头前做出这些动作,这些可爱的粉丝好像在一点点改变他。 “结束了?”突然,一声清冷中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了言朔的耳朵。 言朔转头,看到了左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右手端着一碗汤的萧砚。 “嗯,终于结束了!我感觉我快要散架了!”言朔说着伸了个懒腰,衣摆被带上去了一点,漏出了腰间的肌肤,隐约能看到白色的纱布与绷带。 “我看你倒是玩得挺开心的。”萧砚说着将手中的两样东西往言朔眼前放近了些。 “可以不选择吗?”言朔瘪着嘴说。 他不喜欢喝汤,也不喜欢喝牛奶啊! 但回答他的只有一句不容拒绝的“不行。”拒绝完还要问一句:“所以,先喝哪个?” “汤吧。”言朔无奈地接过了萧砚手里的汤一饮而尽。 “喝完了哦,一滴没剩。” 往常萧砚都会轻声“嗯”一声,却没想到今天变成了一声带着哄意的“乖……”尾音还特别软,比直播时那声没出声的气音还要勾人。 “小朋友,友情提示,你犯规了!” 萧砚眯了眯眼睛,勾着唇角说:“哪里犯规了,我怎么不知道。”说着就把手中的牛奶给言朔递了过去。 “喝完牛奶就可以休息了。” “一起吗?”言朔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接着又开口问道。 说话的时候嘴唇上还站着白色的牛奶沫。 “不要。”萧砚的回答依旧是两个带着拒绝的字。 “我模仿表情包到第三个的时候,你怎么不见了?”言朔非常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却没想到萧砚给他的回答居然是一连串的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整间屋子。 直到萧砚笑得缓过来后,才笑着说:“我怕打扰到你直播就出去了。” 言朔直接双手扶额将自己埋进了膝盖里。 “这下是真的没脸见人了。我已经能预料到明天会有多少人笑我了!哦,不对,等不到明天,可能现在已经上热搜了。”言朔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呜哩呜喇地听不清了。 萧砚听言朔这么一说,正要拿过手机打开微博看一看上面的盛况,却没想到言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坐起了身,一把抽走了他手里的手机。 “不许看!我们还有账没算呢!”言朔说着就将萧砚带倒在了沙发上。 萧砚的膝盖不受控制地抵在了言朔两腿之间。 “快放开我,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萧砚冷着声音向言朔低吼了一句。 言朔却不仅没撒手,还把萧砚抱得更紧了一些,两人的胸膛几乎是紧贴着的。 要不是萧砚为了防止碰触到言朔的伤口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了一些,估计两人现在已经严丝合缝了。 “听话。”见言朔没放开还抱得更紧了,萧砚又柔声说了句。 结果言朔直接一口咬上了他的喉结,刺激得他差点没控制住撑着的身体,直接趴在言朔身上。 没想到言朔却因为他的过激反应动作越发过分了起来,从开始的慢慢舔舐变成了轻轻啃咬,有时候还混合着来,一声又一声的“嗯……”从萧砚的喉咙间溢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玩尽兴了的言朔才贴着萧砚的耳朵说了句:“这是你笑我的惩罚!” 回答他的是一句略带着怒意的:“你是属小狗的吗?” “你是小狗吗?” 萧砚本就乱了的心因为一句无厘头的撩拨再次分崩离析了。 只能闷着声喊了句:“闭嘴。” 喊完后直接堵住了那人的嘴唇。 言朔的呼吸滞了一瞬。 随后,欲望的潮汐开始发酵,梦变得迷离…… 第45章 镜中幻想 镁光灯下,萧砚半倚着身子靠在一面镜子边,手上拿着一瓶香水。身上的白色丝质衬衫只扣了两个扣子,松垮地搭在肩膀上,露出了大片的锁骨和胸膛。 在锁骨凹陷处还有一滴露珠,是化妆师用甘油特地点缀上去的,并不会因为各种姿势的切换而滑落,反而在光线下折射出了浅琥珀色的光芒,将萧砚冷白色的胸膛都晕染成了一片暖色。 他的眼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但却又不像是在看自己,而是在透过镜子,看镜子里面的人。 是他,又不是他的一个人。 这时,摄影师突然喊了一声“停。” 萧砚应声停下了手中正要喷香水的动作,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温江雪,问他:“怎么了?” 温江雪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了萧砚一个问题。 “砚哥,你知道这款香水为什么叫——我心予你吗?” “想把自己的心,自己的全部都给对方。”萧砚想了想如是说道。 温江雪点了点头,然后说:“是这样没错。但最重要的是这个对方——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萧砚:“自己?所以才会放一面镜子?” 温江雪摸着头笑了笑道:“这事怪我没说清楚。本来刚开始的时候,我准备调的是两款互补的香水,就像一对情侣一样。但在做的过程中,我改变了主意,将这两种互补的材料混合在了一起,效果意外的很棒!它们的融合是我从未闻到过的味道,直击灵魂深处的那种,你知道吗?” 萧砚点了点头,顺着温江雪的意思说:“所以,这个爱人不是什么别人,而是自己,想象中的自己,镜子中的自己,对吗?” “是是是,还是我砚哥懂我!” “就是那种不管你有没有看到,但那个他一定存在。你们共用心脏、骨骼和血液,你们是一样的,但你们又是不一样的。你们了解对方的一切,是彼此永恒的爱人。就是你的恋人为你而生的那种感觉。其实,更多的我是想表达一种这个世界上哪怕没有人爱你,也要自己爱自己的理念。” 第73章 “懂了。”萧砚舔了舔后槽牙,轻轻咬了咬嘴唇,压下了心里的躁意。 不知道为什么,和温江雪说这些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言朔。 他站在镜子前,言朔在镜子里面看着他,他们四目相对,他笑的时候他也会笑,可他哭的时候他却会安慰自己。 他们极力地想要触碰对方,可手不管怎么伸展,都跨越不了那面镜子。 哪怕用尽一切力气打破了玻璃,手掌被扎得血肉模糊,镜子碎片混合着血液散落一地,他也触碰不到他。 甚至,完整的他随着碎掉的镜子变成了一个个碎片。他跪在地上一片一片地又将他重新拼好,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触碰不到他。 突然,他低下头吻向了镜子里的那个人,可触感却是一片冰凉。但神奇的是,在他失望之际,他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轻笑。 接着是一声久违了的“小朋友。” “砚哥,你眼眶怎么湿了?”突然,一声询问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萧砚想得太出神以至于完全没感觉到眼眶已浸满了泪。 “哦,没事。困了,打了个哈欠。”为了不表现出什么异样,他只能随意扯了个蹩脚的理由含糊过去。 好在温江雪也没多问。 “好,砚哥。那没问题的话就让摄影师继续了。” “好。”萧砚走回了镜头前,随着摄影师的一声“action”再次进入了状态。 这次,他看向镜子的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注视,而是充满了探究与欲望,好像那个镜子里真的有一个人在和他对视似的。 他的眼神专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上拿着香水——“我心予你”,随着轻轻的一下按压,香味开始弥漫。 前调的玫瑰花香混合着苦艾的涩有一种奇异的味道冲击着萧砚的感官,他不受控制地将手腕抬到鼻子跟前轻嗅。 感官被香水味充斥,脑海似乎也变重了。 随着再次睁开眼,他又看到了镜子里的言朔,这次不像之前发呆的时候看到的那样虚幻。 他看上去仿若真的存在,萧砚伸出那只喷了香水的手,轻轻触摸上了镜子,指尖似乎划过了他的肌肤,温润冰凉,就在他想出声喊一句“言朔”的时候摄影师喊了停。 “萧老师,这个镜头结束了。可以准备下一个了。” 萧砚还没回过神来,手还搭在镜子前,直到温江雪走过来喊了一声“砚哥”,萧砚才清醒过来。 “嗯,怎么了?”萧砚嘴上问着,心里想的却全是言朔。 他刚才,好像进入了一个神奇的幻境,脱离于这个现实的幻境,他能触碰到镜子里的言朔的幻境。 但可能,只是一场梦吧。 “辰哥过来了。” “好,我先过去找他,这边你看一下有什么要调整的,等我回来再说。”萧砚跟温江雪说了一声,顺便把手中的香水递给了他。 “不着急,砚哥你慢慢来。” “好。” 萧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江辰在冲他招手。 “有什么事你让吴洲通知我一下就行了。”江辰最近很忙,萧砚是知道的,他倒是没想到他会在拍代言广告的时候特意过来。 “我来当然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了。”江辰说着还挑了下眉。 萧砚这会儿心思还没回来呢,猜是猜不着的,便直接问了。 “你直接说吧。” 江辰:“好吧。是关于z品牌代言的事,谈下来了,而且代言费这个数。”说着冲萧砚竖了两根手指。 萧砚随口道了句:“两千万?” 江辰激动地道:“我的祖宗哎!这可是一年的代言费,他们一年出四次新品,每个新品都要代言,还要出席一些重要活动,至于拍摄和签名等就不用提了,这样的工作量才出两千万,到底是他们太穷了还是你太便宜了啊!” “两个亿?那确实挺高的。”他出道这么久接过的代言一只手都数得过来,z品牌这个价也算是他接过的代言费里面最高的了。 至于现在在拍摄的这款香水广告,跟这些代言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就这还没完。 “除了一年两个亿的代言费,还会免费赠送代言产品,只要是你代言了的新品,都送!”江辰说着就把合同递给了萧砚让他自己看。 萧砚接过合同便翻看了起来。 温江雪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江辰说代言费的事,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以前我一直都觉得z品牌高不可攀,因为每次一上新,刚打开官网就显示售罄了。这下换砚哥代言之后怕是更抢不到了。” 没想到他刚开始头疼,江辰就解决了他的难题。 “别这么悲观。他们在找萧砚代言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为了解决这种供不应求的现象,同时又能保持奢侈品的调性,他们已经决定将产量整体增加百分之10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也有机会能抢到了。” “加油!有梦想就一定会成功。”江辰说着还拍了一下温江雪的肩膀。 “合同我看了,没什么问题。”刚好,萧砚也看完了合同。 “没事,要是抢不到,我那套送你。”他要那么多衣服也穿不过来。 温江雪正要开口就被江辰给打断了。 “哪用得着送你的啊!虽然他们只送你一套,但这不代表你不能预定啊!作为他们的全球独家代言人,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江辰说完后,不仅温江雪,就连萧砚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可置信。 “那我这不就是以权谋私了嘛?” 直到萧砚吐出来这么一句江辰才明白萧砚为什么那么看自己,合着是觉得自己走后门了。 “放心。只要你不那么想他们就一定不会那么想。放心,这些我都提前问好了,而且到时候他们感谢你带z品牌走上一个全新的高度都来不及呢!” “那就行。”既然不违规那萧砚倒是没什么意见。 “行了,你们赶紧工作去吧。我还要回公司处理别的事,先走了啊!”江辰能亲自过来跟萧砚说一声已经是他抽出来的时间了。 “好。” 江辰走了后,温江雪靠近萧砚低声问了句:“砚哥,你该不会嫌我给你代言费太少吧?” 萧砚没回答他,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两秒后移开了眼睛,直接抬脚准备往里走了。 “别,砚哥你别生气了,我错了!”温江雪越说越急,就差手舞足蹈了。 “我这不是看z品牌给你那么高的代言费,心里有点小落差嘛。” “永远都不要怀疑自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说完萧砚便直接进去了,他相信温江雪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我知道的,我就是一时糊涂了。”温江雪越说声音越小,他自己想明白了,也知道萧砚为什么生气,心里越发地不是滋味了起来。 拍摄过程非常顺利,转眼就到了倒数第二个镜头。 摄像机对准萧砚的脸,喷头压下的瞬间,雾状的香水飞上了萧砚的睫毛,脸廓,他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却让整个画面都变得别有一番意境了起来。 “完美!”摄影师喊完后,造型师立马上来补妆。 “萧老师,您闭下眼,我帮您补下妆。” “好。”萧砚说完后便闭上了眼,鼻尖全是淡淡的冷冽雪松味,渐渐地,又混合进了一些麝香和香根草的味道。 他突然觉得,这款香水的味道简直就像是他和言朔的信息素混合后的味道,玫瑰混合着雪松,额外夹杂了一些苦艾的涩和香根草的暖。 清冷又暧昧。 补好妆后就到了最后一个镜头,也是全片唯一一个露肤度比较大的镜头。 摄影师:“萧老师,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萧砚:“好。” 萧砚仰躺在皮质沙发上,白色衬衫纽扣全开,散落在沙发上,各种香水瓶跌落在他敞开的衬衫里,周围还撒着许多花瓣,看上去,萧砚像是躺在一片花海中一般。 他的肌肤上正有透明液体在流淌——是倒上去的香水,划过腹肌顺着腰肢流到了衬衫上,白色丝绸被浸湿,颜色变得更深了些。 “萧老师,抬一下右手并遮住眼睛。” 萧砚应声抬起右手放在了眼睛上,瞬间,明媚的光被遮住了,黑暗开始蔓延,从感官到全身…… 他的表情也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但因为被手遮着,又有点看不真切,反倒更添神秘,引人探究。 “好,卡!” 摄影师刚喊完,温江雪就拿着毛巾走了过来。 “砚哥,你先将就着擦一下,我安排一下后续的拍摄就带你去浴室。” “好。”萧砚接过毛巾擦拭了一下皮肤上残留的香水,并问了一句:“感觉最后这个镜头不像是你想出来的?” 虽然是疑问句,但萧砚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第74章 温江雪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毛巾,道:“是宫辞的主意。设计这款香水,写这个香水的拍摄剧本的时候,我都询问过他的意见。” 萧砚也没表现出惊讶,而是淡定地“嗯”了一声后说道:“确实像是他的主意。拍出来的效果应该不错吧?” “不错,超级不错!那种禁忌的沉沦感被演绎的淋漓尽致,砚哥,你这表演能力简直甩剧本内容几条街。” “没那么夸张。”萧砚说着就站起了身,将衬衫扣子扣得整整齐齐。 “身上还是有点黏,我先去卫生间简单处理一下。” “好。我马上去安排,完了就带你去浴室。”温江雪也是个急性子,话还没说完呢,人已经跑出去了。 萧砚刚走出门,就遇到了急匆匆地跑过来的吴洲。 “砚…砚哥,出事了!”吴洲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急躁了不少,就连尾音都带着点颤抖。 萧砚看着脸色苍白的吴洲没来由地心里一沉。 “怎么了?” 吴洲一路跑过来,跑得太急,还在喘粗气,直接把手机递给了萧砚让他自己看。 萧砚的眼神刚触上手机,入目的就是一行醒目的大字: 帝星航空mu123次航班受特大强气流影响坠毁于乌海海域,伤亡情况目前不明,相关人员正在紧急确认…… 萧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颤抖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连口都张不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也听不到周围的声音,满脑子都是“坠机”两个字,反复地在他空白的脑海里回放。 突然,他喃喃说了句“帝星航空mu123次航班不就是言朔去澜省的那趟航班吗?”眼神却一片呆滞,找不到焦点,他已经有点茫然了。直到吴洲喊了一声“砚哥,你没事吧?”他才回过神来。 他顾不上回答他,只说:“备车,去机场。”声音又冷又低沉,吓得吴洲都忘记了回应。 萧砚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边走边打开手机通讯录翻找萧野的名字。 反反复复滑了好几次却愣是没看到萧野两个字,萧砚急得额头暴起了青筋,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水打湿了,显得凌乱了许多。 “冷静、冷静……”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终于,这一次终于找到了萧野的名字,他立马就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还没等对方说什么,萧砚便冷冷地说道:“准备飞机,我现在就要去澜省。” 第46章 我想见你 在拍摄前萧砚特意交代吴洲关注着言朔的消息,就怕出什么意外,没想到真的等来了不好的消息。 私人飞机起飞前,萧砚坐在座位上,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头低到了胸前,拇指屈起死死地抵住额头,不停地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不敢想他出事的样子,可那些关于飞机坠毁的各种新闻像病毒一样疯狂地往他的脑子里钻,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为了保持清醒,为了不被情绪侵蚀,他的指甲不知道多少次无意识地嵌进了掌心。 飞机一落地,萧砚几乎是冲出去的,速度快到萧野转头只看了一个残影。 萧砚不停地拨打着言朔的电话,可每次回应他的都是冰冷的机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会、怎么会关机?”萧砚不停地问,可没人回答他。 可是没办法,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打,希望会有一次出现奇迹。 顺便,他给江辰发了条消息,让他查一下虞夜的电话,或许她会知道。 很快就到了搜救现场,但四周都被警戒线圈了起来,救援人员在来回穿梭,周围都是在等待一个奇迹出现的家属。 可等了许久,也没传来任何关于人员存活的消息,只有一具接着一具被抬出来的不完整的尸体。 耳边是哭声与风声混杂在一起的杂音,面前是惨不忍睹的事故现场,萧砚看着这一切,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烈的疼痛,可这痛,却不及心痛的十分之一。 他死死盯着每一个被抬出来的人,仔细地辨认,却没一个是言朔。 “没有他,这算是好消息吧……”萧砚在心里想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十一月底的天气,寒意已经很明显。 萧砚身上却只穿着那件薄薄的丝质衬衫,衣料本就单薄,他还将袖口挽到了手肘处,露出的皮肤在救援灯下泛着冷白的光。 但他却像感觉不到冷一般,目光始终盯着前方,生怕错过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转眼就到了半夜,寒风更加刺骨,但萧砚还是那般直直地站着,丝毫未动。 “主子,附近我都搜过了,没什么发现。”萧野说完,萧砚良久没出声。 “要不,您先回酒店等消息吧?您已经站了七个小时了……” 萧砚依旧没回答,也没动。 就在这时,他手中捏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萧砚几乎是以光速将手机拿到了眼前,才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 但他还是接了。 “喂?” 就连萧砚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捏着手机的手指是颤抖的,出口的嗓音是沙哑到不成样的。 “小朋友……”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称呼,萧砚一瞬间失了语,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说出来一个字:“你……” “我手机没电了,出门的时候忘记带充电器了,刚去前台借了电话,这不想着,先给你报个平安。”言朔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问了声:“小朋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萧砚还没开口,一滴泪无声地从眼眶滑落,顺着脸颊滑进了衣领里,在本就寒冷的冬夜显得越发冰凉,但萧砚的心却热了起来。 “没事儿,你在哪,我来找你。”萧砚声音低哑地问道。 “在酒店。到了之后就被拉去商量演出细节了,才回来没多久。”言朔说着顿了顿,“前面那趟航班我有点事没赶上,就改签了另一趟,本来想告诉你来着,结果一下飞机手机就没电了……” “酒店地址发我,我来找你。”萧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一点给言朔思考的时间都没留。 萧砚转身就离开了救援现场,萧野跟在身后。 “去这个酒店,地址我发你了。”萧砚说话的声音依旧是又冷又低沉的,但紧绷了一晚上的肩膀在此刻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好。” 半小时后,萧砚站在了言朔的酒店房间门口。 他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抬起手敲了门。 一声落下,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好像里面的人一直站在门口守着似的。 萧砚抬眼看到了裹着浴袍的言朔,不自觉地愣了一瞬,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被言朔拽进了房间。 “你知不知道……”萧砚出口的话连半句都没说完,就被言朔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言朔在萧砚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和萧砚打完电话之后,言朔就借了充电器,打开手机他才知道他本来要乘坐的那趟航班居然坠机了。 他也明白了萧砚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反应。 言朔的发丝还在滴水,不一会儿就将萧砚的耳朵和耳鬓的发丝也蹭湿了,萧砚却毫无所觉,只是抱着言朔的那双手越来越用力,眼尾越来越红。 言朔抬起手,轻轻地拍着萧砚的后背,轻声说着:“我没事,别担心。” 良久,才听到萧砚低低地“嗯”了一声。 言朔却在这低低的一声中听到了萧砚内心最深处的痛。 “小朋友,别生气,以后不会……” 言朔没说完的话还含在唇齿间,萧砚已经猛地压了过来,堵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是不平静的,是毫无章法的,是完全失控的…… 萧砚的手掌紧紧地扣在言朔的后脑勺,手指插进发丝间,几乎充斥着一股想将他揉进自己身体里的力道。 唇齿交缠间言朔好像嗅到了血腥味,不知道是谁的唇破了,但他们都没在乎,依旧继续着这场疯狂的亲吻。 急促的呼吸灼热又混乱,带着劫后余生的焦急与后怕。 言朔的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墙壁,身前是萧砚发烫的胸膛,冰火两重天间,他忍不住溢出了一声闷哼。 这一声让萧砚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瞬,接着便是更加肆虐的进攻。 萧砚吻得又凶又急,完全称不上温柔,跟平时的清冷更是判若两人。他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去确认言朔是不是真的没事。 齿尖偶尔蹭过唇瓣,带起细微的疼,言朔却会在这时更进一步,将自己的舌尖与萧砚的交缠在一起,在两人的口腔里疯狂搅弄风云。 言朔身上的浴袍早就在两人的动作撕扯间敞开了,他只能伸手揽住萧砚的腰肢,质量上乘的丝质衬衫在言朔的手下很快就皱成了一团。 第75章 他们的呼吸乱了又乱,气息不断地反复交缠。 萧砚的手从言朔的发间滑下,转换阵地到了后脖颈的腺体处。 那处皮肤已经泛了红,微微发着烫。 萧砚的指尖无意识地在上面反复摩挲着,像是安抚,又像是无声的占有。 毕竟,alpha的腺体是不会轻易给人摸的。 安静的房间里满是交错的呼吸声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 不知吻了多久,两人才分开彼此。 萧砚和言朔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一个比一个急促,低哑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小朋友,我……” “以后别再说……” 两人同时开了口。 他们相视而笑,都没说让对方继续说的话,因为,第一个字出口的那一瞬间,他们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萧砚看着言朔,用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描摹他的眉眼,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时候,被言朔突然覆上眼眸的唇遮住了视线。 萧砚没说什么,只是闭上眼静静感受着言朔的动作。 这个吻不像之前那般急躁,是温柔的,缠绵的。 唇齿厮磨间全是道不尽的爱意与安抚。 萧砚紧绷的身体在此刻终于完全松懈了下来,但他的手依旧紧紧地锢在言朔的腰间,生怕一撒手,人就会消失不见。 吻渐渐变得绵长而柔软,衬得寒冷的夜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 “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一点了。” 萧砚躺在床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言朔正在给他额头敷毛巾。 “你是怎么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在零下十几度的夜晚出门的?” 言朔边敷边说,丝毫没意识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可萧砚却是没打算放过他。 “这就要问某人了!” 因为感冒,萧砚的嗓音更沙哑了,再加上说话的语气也比较慢,颇有种兴师问罪的意味。 但言朔此刻满脑子都是萧砚,压根没想那么多。 闻言只道:“我知道怪我!可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说着便拿来了体温计,准备再次给萧砚量体温。 “抬手。” 话音未落,萧砚已经听话的抬起了手,言朔顺势将体温计放进了胳肢窝。 “好了,等十分钟,别动啊!” “知道了。”萧砚着实是没什么力气,简单的几个字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还带着点气音。 言朔正要去倒热水,萧砚突然拉住了他,道:“等会你也量一下体温,我的感冒传来给你也不是不可能。” 言朔一想到刚才两人的所作所为,耳廓不自觉地就红了起来。 好巧不巧地被萧砚看了个正着。 “想什么呢!”萧砚说着便撇过了眼,再看下去,他都怕自己的身体烫上加烫。 “眼皮有点重,我先睡一会,你等会喊我。” “好。” 言朔看着萧砚的睡颜,轻轻起身在他额上映了一个轻吻。 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却在离开床边的时候被萧砚抓住了手指。 言朔转头去看,发现萧砚依旧紧闭着双眼,并没有醒来的痕迹。 索性,他在床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萧砚测好体温。 夜已经过了一大半,窗外的风声也渐渐歇了下来,房间内静得只剩下了他们的呼吸声轻缓地交错着,像某种隐秘的私语。 第47章 终极浪漫 十一月的晨光带着淡淡的清冷,透过窗帘的缝隙漫了进来,像一层轻纱般覆盖在了言朔身上。 萧砚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言朔侧脸枕着手臂,趴在床边睡着的样子。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光却将他的面庞照得柔和。 萧砚轻轻伸出手拨开了言朔额前落下来的碎发,才发现他睡着的时候眉头也是皱着的。他想帮他抚平,却没想到言朔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他还没来得及触到他的皮肤。 “你醒了。” 萧砚的嗓音虽然还是低沉的,但比起昨晚的沙哑已经好了很多。 “嗯。”言朔轻声应道,但他抓着萧砚的手依旧没放开。 “小朋友刚才准备做什么?”话语间他将萧砚的手拉得更靠近自己了一些,甚至萧砚的指尖已经擦过了他的面庞,然后,一触即分。 “谁家好人睡着了还皱着眉头啊!”萧砚就用言朔握着的那只手继续伸上去抚上了言朔的额间,轻轻地帮他抚平了皱起的眉头。 “可能因为心里记挂着什么吧,睡不踏实,它就自己皱了起来。”言朔说着抬起了头,将萧砚的手也放下了。 “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不舒服?” 萧砚也起了身,经过昨晚的物理降温,再加上服务员送来的感冒药,他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 但言朔却让他担心了起来,他就那样穿着浴袍在地上坐了一夜,指不定已经发烧了。 萧砚想着便把手伸到了言朔的额头仔细地感受起来。 “没发烧?”静静等了一分钟,萧砚才半疑问半肯定地说出这么一句。 “没有,我吃感冒药提前预防了,放心吧。” “那就好,你今天还有演出,我先让服务员送点早餐过来吧。” “好,我先去冲个澡。” 言朔说完便将披着的浴袍脱掉放在了床边,向着浴室走去。 萧砚定定地看着言朔的背影,直到言朔进了浴室,他还没回过神来。 水声很快响了起来,磨砂玻璃被雾气覆盖,朦胧地映出他抬手梳理头发的剪影。 萧砚不自觉地回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灵魂互换的时候,他们都在洗澡,他猝不及防地就跌入了言朔正在使用的浴室,压抑许久的欲望像嗅到血腥气的野兽一般发了疯地四处碰撞,他没压制,也不想压制,随着那波欲望浪潮做了一场浮沉的梦。 本以为梦醒了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却没想到命运的列车完全偏离了轨迹,将他们带到了一个不被规则与世俗所允许的荒地。 可对他来说,却是理想地。 萧砚盯着浴室里言朔的身影,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良久,他轻轻嗤笑了一声。 “呵…” 现在的他像极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偷窥者。 “两份早餐,30分钟内送上来。” 订完餐后,萧砚倒有些坐立难安,索性直接去了客厅。 眼不见,心也不会乱。 殊不知,他的心弦早已错落的不能再错落了。 言朔从浴室出来刚换好衣服,早餐就送到了。 用餐期间两人都没说话,整个房间安静得只有刀叉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萧砚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水果和面包就准备起身去冲澡。 言朔却在他还没完全起身的时候拉住了他,“坐下,再吃点,实在不行把这杯牛奶喝了。你感冒还没好,等会还要吃药,只吃那么点东西对胃不好。” 拗不过言朔,萧砚又坐下吃了一个煎蛋,喝了一杯牛奶。 终于,在二十分钟后得了言朔的允许离开了餐桌,萧砚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进了浴室,生怕言朔再让他吃点什么。 萧砚洗澡的间隙,言朔将餐盘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顺便整理了一下行李。 萧砚出来时已经换好了衣服,是一身偏休闲风的黑色西装,很低调,除了袖口的两颗钻石,没有任何别的装饰,但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 言朔已经收拾好了,萧砚也没什么要准备的,只说了一声“走吧。” 十一月的风虽然不是很凛冽,但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凉意,好在今天天气不错,微弱的阳光虽没什么炽热的温度,落在皮肤上却有种淡淡的暖意。 到了剧场门口,萧砚突然问了言朔一句:“我现在买票还来得及吗?” 言朔被萧砚突如其来的话逗笑了。 “哈哈,门票在一个月前就售空了。”说着,他牵起了萧砚的手,坚定地向前走去,“没关系,我给小朋友留了专属观赏位。” “真的?”萧砚问完顿了一秒,“之前你又不知道我会来,哪里会给我留位置。” “放心,说有你的,就有你的。” 言朔没再说什么,拉着萧砚就从剧场后门溜了进去。 至于正门,这会儿全是粉丝,他们要是去了估计言朔今天这演出也就黄了。 言朔直接带着萧砚去了后台。 “你先在这待一会儿,我去换衣服。” “好。” 后台工作人员进进出出,人来人往,大家都在认真做着自己的事,萧砚扫视了一圈后便去到了走廊,静静地靠在走廊的墙边等待着言朔出来。 萧砚摸了一把口袋,摸出来一根棒棒糖,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言朔顺手放在他兜里的,放的时候他的原话是:“演出时间有点长,无聊了就吃糖。” 第76章 萧砚虽不认同他的说法,但想了想也无从反驳,便没说什么。 只是,这人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小朋友了。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上不带烟了,萧砚拆了糖纸后将糖果放到了嘴里,瞬间,酸甜的草莓味就在口腔里炸开了。 这不是特制的信息素棒棒糖,只是普通到每个便利店都会有一大把的那种棒棒糖。 但萧砚却在这酸酸甜甜的味道里着了迷。 他轻轻地用牙齿咬住糖球,稍稍用了些力,糖果便四分五裂在口腔里化成了碎块,甜味在口腔里蔓延的速度越发肆虐。 很甜,很甜,但他突然地想起了昨晚的亲吻。 言朔的唇好像比它甜,甜很多。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萧砚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记得他们急促的呼吸,不知道放哪的手,紧紧插在发丝里的手指,记得他的手握住自己的腰时用了多大的力道。 那些暧昧的画面,湿润的触感,甜腻的气息此刻都被这颗普通的糖果勾了出来,一下一下地在他的心海里跳动。 几乎要蹦出胸腔。 “真是要了命了!”萧砚低语了一声。 没想到刚抬头,就听到一句带着笑的“什么要了命了?”尾音还拉得怪长。 萧砚慌忙地从嘴里挤出来三个字“没什么。” 但他却在说话的时候躲掉了言朔的眼神。 “真的吗?”言朔更靠近了萧砚一些又问了一遍,说话间热气全都扑洒到了萧砚的耳廓,勾得萧砚心里痒痒的,但他只是轻轻伸手将他推开了。 顺便催促了一句“演出是不是快开始了,进去吧。” 言朔看萧砚不愿意回答,便没再多问。 “演出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开始,我先带你去观众席。” “好。” 到了之后萧砚才知道,原来言朔给他留的是全场最佳观赏区的最中间的位置,几乎能看清台上人的一举一动,连一个细节都不会被挡住的那种。 “这里……” 萧砚转头想问言朔,却只说了两个字就被言朔打断了。 “我特意给你留的,放心吧,我付了钱的。” 早在定下来这场演出的时候,他就给萧砚预定了这个位置,不管他会不会来,总会有一个位置是属于他的。 “嗯。”萧砚说完顿了一声,又继续道:“没怀疑你以公谋私,放心吧。” 萧砚说完便坐了下来。 “你先去后台准备吧。” “好。” 言朔走了之后,萧砚盯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没回过神来。 “如果我不来呢?” 他轻轻地说道,不知道是在问已经离去的言朔,还是在问自己。 可这个问题好像本来就是不成立的,因为,不管这场坠机意外会不会出现,他都会来。 区别只在于早到和晚到,有座位和没座位的区别。 以前,他错过了他那么多次演出,这次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他怎么会再错过。 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演出开始了。 舞台的灯光骤然亮起,不是明晃晃的白,也不是斑驳的五颜六色,而是深深的暗红色,像血雾一般将整个舞台笼罩起来。 在舞蹈演员还没出场的时候鼓点先至,沉重、整齐,带着铁血的冷硬质感,每一下敲击都仿佛响在灵魂深处。 随着鼓点声音由快转慢,一队穿着军装的舞者登上了舞台,言朔最后登场。 萧砚知道,言朔是这场表演的主舞。 在言朔出场的那一瞬间,萧砚的呼吸几乎停滞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人,好像要把他吃到骨子里去似的。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他并没有细看言朔的演出服,这一看,他的目光仿佛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束腰的军装勾勒出他完美的腰线,长靴裹住他有力的小腿,黑色的军服上别着无数勋章,荣耀在暗红色的光里并不那么显眼,萧砚却觉得烫极了。 因为他知道那些勋章不是假的,都是言朔靠自己的努力和汗水换来的。 至今,他仍然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会退役转身进了娱乐圈。 哪怕心中隐隐有猜想,但他却不愿是那样的结果。 他不想做那个阻碍了他前程,断了他的热爱、他的理想的人。 突然,暗红色的光渐渐被冷白的光取代,金属配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言朔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犀利,他的眼里没了往日的温柔,不再是平日里慵懒含笑的模样。 此刻的他,像极了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刃,锋利无比。 鼓点渐急。 言朔一个利落的旋身,身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利落的弧线。他身后的舞者动作比他整体慢一拍,但依旧整齐无比。 像极了战场上发号施令的将军和他等待出征的士兵。 他们的动作都无比精准利落,每一次抬腿都能带起风声,每一次挥臂都如拉满的弓,只等箭矢上弦。 在又一个整体动作完成后,其他舞者如潮水般退到了后面,只留了言朔站在舞台中央。 光束尽数打在了他的身上,照亮了那俊美无铸的面庞。 突然,鼓点骤停,同时,言朔双脚离开了地面,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教科书般的完美动作——倒踢紫金冠。 他的身体好似柔弱无骨,后仰到了极致,腿像长鞭似的劈开了空气,绷直的足尖几乎触到了后脑。 灯光在这一刻转成了刺目的白,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光里,像一柄折不断的利剑。 鼓点落下的那一瞬间言朔双脚稳稳地着了地,就像利剑入了鞘,又像将军落下了高举的手。 一瞬间,后面的舞者四散而出,将言朔围在了最中间。 他们两两组合,一个扎着侧马步像木桩一般稳稳地钉在地上,另一个轻巧地踏上对方的曲起的大腿,而后又利落地跳下。 几乎是眨眼间又变成了分列排开的队形,但言朔依旧在最中央。 做着比倒踢紫金冠更高难度的动作。 萧砚看见汗珠不断地从言朔的下颌低落,而后滴落到了地上,看见了他脖颈间暴起的青筋,看见了军装后背被汗水映湿的深色痕迹。 那些不顾肋间的伤口在深夜一遍又一遍做着练习动作的时刻,那些累到在练舞室里昏睡过去的时刻,那些因为练舞在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淤青,在此刻都化作了让人惊讶的爆发力。 他们的汗水好像比那白色的灯光更加刺眼,他们的每一次起舞,每一次跳跃,都在为这场表演加入生命力。 音乐戛然而止的瞬间,他们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用右手握拳抵住胸口,轻轻地低下了头。 这是他们对观众的最高规格的谢礼。 剧场死寂了两秒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萧砚却只是定定地望着台上的那抹声影。 言朔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垂下来半遮住了眼睛。 可他好似能感受到言朔的视线正在看向他。 炙热又滚烫。 开场表演结束,言朔也随着舞蹈演员一起下了台。 舞台上的白色灯光在人走光的那一刻就彻底黑了,直到第二个节目开场才会再次亮起来。 萧砚本以为会等多些时候,却没想到五分钟后,舞台上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 但只有一束冷光斜斜地劈下,像极了一柄悬而未落的刀。 言朔站在光里,一袭红衣,不是艳丽明亮的红,而是沉郁的绛色,宽大裙摆上的褶皱像已经干涸的层层血迹。 红衣上用金色丝线绣着蜿蜒的脉络,细长的腰带拖出的弧线像河流的写意轮廓。 衣摆虽然宽大,但并不飘逸,反倒带着某种沉甸甸的坠落感,像是将整个夜色都浸染在了上面。 他手中持一把黑色的伞,随着伞柄被高高举起,黑伞在言朔头顶缓缓展开。 伞骨并不是黑色的,而是如衣服一般的绛色,分布在黑色的伞上,擦撞出了一种无言的沉重感。 伞面倾斜的刹那,言朔足尖点地,接着旋身、跳跃,红衣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 伞的边缘随着言朔的动作掠过了地面,擦出了几缕细碎的火星,仿佛星星之火一般点燃了黑色的舞台。 言朔的每一个节拍都精准地踩在鼓点上,他的舞姿既非柔美,也非刚烈,而是一种近乎妖异的诱惑。 对,就是诱惑。 他的每一个动作好像都在吸引着观众的眼球,让人不得不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萧砚感觉他仿佛在台上看见了千军万马,看见了无数星光。 原来,星星之火真的可以燎原。 黑伞在言朔的手中仿佛与他整个人融为了一体似的,每次都在即将失控的边缘被稳稳地收回。 伞尖时而如利剑般刺出,时而又如权杖般顿地,每一次敲击都在空旷的舞台上极为清晰,像极了掷地有声的心跳,充满了力量。 第77章 红衣翻飞间,偶尔露出言朔冷白的腕骨,他的手腕上好像还缠着什么,萧砚定睛看了好几秒,才发现居然是《嫌疑人的诱惑》里面剧组送给他的那条与陆屿澈同款的佛珠手串。 萧砚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笑,摸了摸自己手腕上被衣袖遮住的剧中江与夏同款的黑色流苏佛珠手串,末端还系着那柄银色的手术刀。 音乐来到了高潮处,言朔突然仰面折腰,将手中的黑伞甩了出去,伞面在空中旋转如墨莲绽放,尽显美感。 红衣委地,言朔一个转身将未落至地面的黑伞接回了手中。 顿时,音乐骤停,万籁俱寂。 光,也灭了。 言朔在光暗下来的那一瞬间弯下了腰,低下了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他最后的动作,但舞台上的那抹绛色一直都在萧砚的视网膜上灼烧,久久不散。 反而,越发滚烫。 萧砚冲着台上的人影轻轻地喊了一声“言朔”,本就不怎么大的声音瞬间被响起的掌声湮灭,消散在了欢呼声中。 但萧砚却笑了。 他从未觉得自己像此刻这般幸福过。 不是占有,不是征服,甚至不是触碰,只是远远地望着他,看在言朔站在属于他的世界里发光,就足矣让他的心脏发烫、血液奔流,骨骼灼烧。 哪怕是在拍摄现场,他都从未有过这般感受。 好像言朔天生就该做一个舞者,在舞台上的他是独一无二的,是无法媲美的,是比肩神明的。 那些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欲念,那些隐在深夜的吻里的不安,那些停在沉默拥抱中的占有欲,此刻全都化为了更加汹涌澎湃的东西,顺着血管奔流,几乎要冲破皮肉。 舞台上的灯再次亮了起来,言朔的目光扫过观众席,直直地定在了萧砚身上。 而萧砚的目光本就一直看着舞台上的言朔,从未离开。 此刻,当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整个空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在人声鼎沸中、在喧嚣狂呼中,交换着最暧昧的眼神。 这是只属于他们的寂静时刻。 掌声仍在继续,萧砚却觉得耳边从未如此安静过,只能听到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就连眼前也只剩下了舞台上的那抹身影,再容不下其他任何。 “谢谢大家。” 舞台上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萧砚的心跳不自觉地漏了一拍。 言朔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个话筒。 “在这个时刻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激动的心情,所以,原谅我只能用一句‘谢谢你们’来作为开场白。” 言朔话音刚落,剧场内再次响起了如潮水般滔滔不绝的掌声。 整整持续了一分钟。 “其实,今天这场演出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意外之喜。”言朔说完这句话后停顿了一下,“三个月前,我的老师突然给了发了一条信息说:今年会在澜省筹办一个舞团的专属演出活动,问我要不要来参加。” “起初,我是犹豫的。因为当时我刚结束电影《嫌疑人的诱惑》的拍摄,还有一大堆代言和工作等着我去处理,我抽不出太多的时间去排练舞蹈。”言朔说着轻笑了一声。 “再加上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跳过舞,不知道观众会不会再次买我的账,我不希望因为自己毁了整个舞团的演出。但我的老师跟我说了一句话:如果你还没忘记当初的梦想,如果你还记得当年那个不吃不喝也要练舞的男孩,那你就来。”言朔说着哽咽了一下,观众席已经有人在低声抽泣了,就连萧砚也红了眼眶。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没有了再拒绝的理由,我接下了这个邀请。为了不辜负老师与大家的期待,我又捡起了已经放下六年的舞蹈。可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把我送进了手术室。”说到这,言朔轻轻嗤笑了一声,后又继续说道。 “那时候,距离演出仅仅只剩下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的状态还能不能继续。但我不想放弃,为了那个曾经不管摔倒多少次都不会放弃的男孩,也为了等待我回来的你们。可是,现实与理想总是有差距的,等出院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距离演出的时间越来越近。没办法,我只能选择深夜练习。为此,还挨了不少骂。”言朔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萧砚。 萧砚红着眼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段时间,言朔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发了疯地在舞蹈室练习。他实在没忍住,说了他好几次。但每次的结果都是言朔哄好了冷着脸的萧砚,然后继续练舞。 久而久之,萧砚知道管不了,便由着他去了。 只是每次都会等到他练完舞,然后检查他的伤势,再给他磕伤的地方上药。 “但当我看到你们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没选错。如果我不来,我一定会后悔。与其说是我给了你们一场演出,不如说,是你们圆了我的梦。” “谢谢。谢谢你们没有忘记我。”言朔说着再次弯下了腰,低下了头。 久久未起身。 剧场内没再响起掌声,而是错落的抽泣声。 “在踏上舞台的那一刻,我好像突然明白了。热爱,从来都是自由的。行业,是没有界限的。未来,或许我们会在不同的场景再次相遇。我相信,我们心底对于舞蹈的这份执着永远都不会消散。” “无论是舞蹈还是演戏,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而是本能,就像呼吸一样的存在。”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观众席的每个角落,“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再次站上了这个告别许久的舞台。” 最后的尾音很轻,轻得几乎要融化在空气里。 这一次,他没有再鞠躬,而是将右手抬起,轻轻地按在了左胸处,然后转身走向了后台。 灯光追随着他的影子,在舞台上拉出长长的倒影。 舞台上的灰随着他的离开抬起又落下,仿佛在完成一支只有他们才懂的舞蹈。 台下的掌声再次爆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几乎要将剧场的穹顶掀翻。 有人站了起来,有人尖叫,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喊着言朔的名字,有人在偷偷抹眼泪。 萧砚也站起了身,泪水早已将他的衣领打湿,此刻,发红的眼眶和鼻尖是他最动情的告白、最真诚的心动。 但他的嘴角和眼尾却是向上扬起的。 不论是观众还是影迷,他们从来都是双向奔赴的。 只有他们为自己所热爱的事业献上全部的赤诚与热爱,喜欢他们的人才会回以最热烈的掌声和期待。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终极浪漫,是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见证的、无声的、伟大的宣言。 舞台上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言朔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舞台深处。 但台下的掌声依旧持续着,仿佛在说: “我们永远等你回来!” 演出还未结束,热爱仍在继续 熠熠生辉…… 第48章 难眠的夜 演出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阳光不知什么时候偷溜回了家,只剩下阴沉沉的乌云挂在天上。 言朔结束了所有演出后就将演出服换成了宽松的毛衣,脸上的妆容也被卸了个干净,但脖颈上还残留着一些未擦干净的闪粉,在灯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 和舞团的老师朋友道完别后言朔就出去了,萧砚正靠在后台走廊的墙边等他,黑色大衣衬得他的面容越发冷峻。 见言朔过来了,萧砚才离开墙壁直起了身。 “累了?”萧砚看着言朔亮晶晶的眼睛问。 言朔摇了摇头,正要说不累的时候没控制住打了个哈欠,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萧砚能看到他眼里的疲惫。 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拉着他的袖子,道:“走吧,先回酒店。” “嗯,还别说,跳舞比拍戏耗费能量多了,我现在饿得都快走不动了。”言朔一边说一边把身子往萧砚那边靠,萧砚也没移开,而是任由他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 言朔却在要靠下来的那一瞬间稳住了身形。 “怎么了?”萧砚偏头看向言朔,不解地问了一句。 言朔勾起了唇角,弯起了眼眸,笑着道:“怕你累着。” “真是的……”萧砚笑着摇了摇头,没再等他,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很快就出了剧场。 言朔依旧是那副慢悠悠的样子跟在萧砚后面,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从始至终都没超过1米之外。 回到酒店后,言朔就去洗澡了,萧砚订了晚餐。 没要什么特别复杂的东西,只点了一些小菜和清粥。 因为,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言朔吃完饭会休息一阵,吃太多东西对胃不好。 浴室的磨砂玻璃很快就弥漫起了水雾,跟早上的情景一模一样,萧砚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现在,他只希望言朔能洗去一身的疲惫,好好吃个饭,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第78章 萧砚脱去了外面的大衣挂在了衣架上,正要脱西装外套,突然听到浴室里面传来“嘭”的一声,他忙停下手中的动作问:“怎么了?” 许久没听到言朔的回答,他猜想可能是他的声音被水声覆盖了,便走近了一些,准备再问一次,没想到恰好此时言朔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浴室传了出来:“没事,洗发水掉了。” 晚餐送来的很快,刚好言朔也洗完了澡。 “头发。”萧砚递给了言朔一个毛巾,示意他把头发上的水珠擦干。 言朔却没接毛巾,而是把自己的脑袋伸到了萧砚跟前。 “你帮我擦,好不好?”他的语气自然地好像已经这样进行过了成百上千次似的。 不知怎么的,在言朔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面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洗完澡湿着头发的人变成了他,而他手上拿着毛巾,但却久久没动作,而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哥哥,你帮我擦,好不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中的毛巾被放到了头上,温柔地擦拭着头发上的水分。 他在跟谁说话,他在让谁给自己擦头发?为什么脑海里会突然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小朋友,怎么了?” “啊,没事……”直到言朔喊他,他才回过神来接过了言朔手中的毛巾。 萧砚坐到了床边,然后拍了拍自己大腿之间的空隙,言朔便背对着他坐了下来,后背靠着床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坐在萧砚怀里似的。 萧砚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似的,擦着擦着才加重了一些力道,顺便帮他按了按头皮,言朔在萧砚的带动下脑袋跟着左右摇晃,看起来可爱极了。 突然,萧砚说了一声“我印象中好像有人这样帮我擦过头发。” 言朔回过头看萧砚,语气略微惊讶地问:“是吗?你还记得是谁吗?” 没想到萧砚却说了一句:“没有人。” 言朔接着萧砚的话反问了一句:“没有人?”说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某种可能,那一瞬间,他的手指用力地抓在浴巾边缘,手背上青筋暴起,手指泛着没有血色的冷白,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要穿透耳膜。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等着萧砚接下来的话。 “好像,是我身体里的另一个……”萧砚自己话还没说完就先摇起了头,自我否定道:“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脑子糊涂了吧,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完,他又继续帮言朔擦头发。 言朔却久久没有出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松开了紧紧攥着浴袍的手。 一滴泪在萧砚看不到的地方从言朔的眼眶里掉了出来,轻轻地砸在了地上。 没掀起什么波澜,转瞬就被地毯吸走了。 但言朔的心里却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无声但却不容忽视。 擦完头发吃完饭后言朔就被萧砚赶上床睡觉去了,起初,言朔还颇为不愿,觉得时辰太早了。 结果,等到萧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言朔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脸埋进了枕头。 萧砚怕他这样睡不舒服,便将他的脑袋掰正了一些,动作间言朔忽然伸手拦住了萧砚的脖子将他带了下去,两人的唇毫无预兆地触碰在了一起。 萧砚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逗笑了,轻笑着舔了一下言朔的唇,然后拉开了他的手臂直起了身。 房间的窗帘很厚重,遮光度很好,将房间里的灯熄灭后,城市的霓虹与月光完全被隔绝在了外面。 萧砚摸着黑上了床,躺在了言朔身旁,没多久,房间便只剩下了两道交错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半梦半醒间言朔闻到了一股烟味,不是香烟的那种清甜味,而是浓烈的烟熏感,呛人的气息一下一下地往鼻腔里面钻。 言朔猛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的灯,转头去看身旁的萧砚,却发现萧砚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嘴里不断地喊着“不要,不要……” 言朔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萧砚的反应让他想到了在之前世界的那场火灾,但不应该啊,可萧砚的反应又着实奇怪。 但现在的情况没有太多的时间让言朔去思考,他伸手推了推萧砚却发现怎么叫都叫不醒。 反而越发的难受,甚至有些抗拒他的触碰。 实在没办法,言朔直接将萧砚打横抱了起来,将人带到了浴室,打开了花洒,将冰冷的水浇到了萧砚脸上。 “咳咳……”萧砚不知道是被冷到了还是被水呛到了,醒来的那一瞬间猛烈地咳了好几声,言朔轻柔地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 萧砚睁眼看到了一片漆黑,一瞬间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只有身上冰冷的触感和后背传来的温热在提示着他这是现实。 “怎么了?” 萧砚手撑着地踉跄着站起了身。 言朔看萧砚醒了,焦急地往自己身上也浇了冷水,然后拉着他就往外面跑,边跑边说:“酒店不知道什么原因着火了,火势现在蔓延到什么程度了还不清楚,我们必须赶快离开。” 两人穿好衣服后抓起手机就打开了门,准备往天台上跑。 却没想到,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走廊里面全是浓烟,火势肉眼可见地在往他们所住的楼层蔓延。 所幸他们住的是顶层,给了他们一定的逃亡时间。 言朔右手用湿毛巾捂着自己的口鼻,左手紧紧地拉着萧砚,快步向着天台跑去。 浓烟像野兽一般紧追着,张牙舞爪地想要将他们吞噬掉。 言朔拽着萧砚的手却一点都没松开,反而越发地紧,萧砚被捏得腕骨有点疼,但他没出声,反而反手将自己的手和言朔的手扣在了一起。 两人在摇摇欲坠的消防通道里用力全身的力气狂奔。 “再坚持一会儿,天台门就在前面!”言朔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楚。 楼道里还全是呼啸的风声和滚滚的浓烟,萧砚感觉自己的视线被烟熏得都有些模糊,但言朔却能精准地找到方向。 萧砚甚至能感觉到紧追而来的热浪在舔舐他的脚后跟,防火涂层的天花板材料像雨滴似的滴落在他们的脚边,有些砸到了他们的身上,皮肤有些灼烧感,但他们来不及检查伤势,只能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突然,言朔停了下来,他一把将萧砚拽到了自己前面,萧砚好像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急切地大声喊道:“我们一起走。” 言朔轻笑着点了点头。 “没事儿,你在前面,我放心。” 眼看着到了天台门前,萧砚想伸手将言朔拽回来,结果言朔却仿佛早就料到了他要做什么似的,直接用力将他从门里推了出去。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失了重,在双脚离地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后面的热浪席卷了上来,像一堵火墙似的直直地拍在了言朔的后背,毫不留情。 “言朔——” 萧砚的嘶吼声穿透了火焰的咆哮和凛冽呼啸的寒风。 但却被湮灭在了黑夜里。 世界在这一瞬间仿佛失了声,萧砚跌坐在了地上,他的眼里全是刺目的红,耳边是嘶吼的风声,但他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不顾身上的伤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了门跟前拉住了踉跄着跪倒在了地上的言朔,他将迈出门的脚又探了回来,然后一把将言朔拦腰抱了起来,冲了出去。 出去的瞬间将门关上了,防止火势蔓延过来。 萧砚将言朔轻轻地放到了地上,却在将手收回来的那一瞬间滞住了。 他的双手沾满了红色的鲜血。 温热、粘稠,从指缝到手掌到手背再到腕骨没有一处留白。 这都是,言朔的血。 借着天台上微弱的灯光萧砚看到了言朔的后背。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烧穿,只剩了肩膀处还挂着一点布料,整个后背都是狰狞的伤口。 不断有血迹从伤口中渗出,萧砚沾满了鲜血的手抬了抬,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萧砚的眼睛涩得厉害,几乎要睁不开,他将头微微偏了一些后才感觉好了一些。 “小朋友……” 突然,他听到言朔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在,我在,我在……” 萧砚抓起了言朔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前,一下一下不厌其烦地说着我在。 “你没事,就好。” 泪水决堤就是一瞬间的事,萧砚的眼眶瞬间被填满了。 他慌忙地在口袋里翻找手机,找出来后解锁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就在最后一次锁定前他放弃了人脸识别,换了密码解锁。 手机打开后,他立马找到了萧野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 “快,快将飞机开到酒店天台,顺便联系帝都第一医院,酒店着火言朔受伤了。” 说完后他的手直接脱力了,手机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萧砚却没心思在乎。 第79章 他现在只祈求萧野能来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言朔早已在他打电话之前就昏睡了过去,此刻正躺在他的臂弯里,他身上的白衬衫早就被鲜血染成了一片血红。 萧砚感觉他的眼前现在除了红色好像再没有别的颜色。 萧野来得很快,萧砚在飞机还没停稳的时候便抱着言朔冲了过去。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刚从飞机上下来的萧野想给萧砚搭把手,萧砚只丢了这么一句话就抱着言朔冲进了机舱。 萧野也没再废话,进了驾驶舱后就开始操作起了飞机。 言朔后背的伤势太严重,萧砚不敢贸然处理也不敢让他的后背触碰到什么东西,便一直将他整个人在怀里抱着。 所幸私人飞机的座位都比较宽敞,要不然,别说容纳两个受伤的人了,就算只是简单地站着都会显得局促。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萧砚终于感到飞机平稳了下来。 下一秒就看到萧野走了过来。 “主子,医护人员都在下面,需要我帮您带言朔先生下去吗?” “嗯,帮我搀扶一下。” 虽然他很想抱着他下去,但现在的他连简单地从座位上坐起来都要扶一下,他不想因为自己再次让言朔受伤。 舱门打开的瞬间,医疗推车的滚轮声也呼啸而至。 医生们围了上来,萧砚才放心地让言朔离开了自己的怀里。 手术室门口。 萧砚呆呆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护士进进出出,拿了一次又一次血袋。 他不敢细想言朔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萧砚现在满脑子都是言朔被烈火灼烧的面目全非的后背。 足足在手术室外等了六个小时,萧砚才看到那刺眼的红光熄灭。 他颤抖着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踉跄着到了手术室门口,等着医生出来。 终于,那扇门被打开了,萧砚控制不住地直接冲了上去,抓住医生的袖子就问:“医生,他怎么样?” “三度烧伤,烧伤面积15%。主要集中在右侧肩胛骨至腰椎的区域,肩胛骨凸起的部位比较严重,皮肤几乎完全烧毁,后续需要用仿生修复膜辅助治疗。但好在只是皮肤烧伤,病人并没有伤到重要脏器,就连腰椎也没有受损,所以没有生命危险,手术也很成功,接下来只需要好好静养。” “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直到医生说完,萧砚才松开了抓着医生袖口的手。 他手上沾染的鲜血将医生的手术服直接染成了深色,但医生并没有在意。 “他治疗好了,等会我会安排护士送到病房去。现在该轮到你了。” 萧砚却摇着头说道:“不,不用,我没事,我要看着他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肩膀和手臂上的烧伤已经狰狞地不成样了,伤口边缘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 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直到医生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才感觉到了一点疼痛。 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无力的身体和越来越沉重的眼皮。 萧砚直接昏了过去。 “快,准备一间新的手术室。” “深二度烧伤,你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医生不解地问道,但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 萧砚已经失去了意识,言朔还躺在手术室没醒来,护士忙得都快飞起来了。 这个夜晚,注定难眠…… 第49章 逆流的星 言朔是被渴醒的。 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似的,剧痛难忍。 他动了动手想像往常一样在床边找水杯,却发现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反倒是身上痛得厉害。 尤其是后背,像是被火烧一样的痛。 火,火烧…… 他突然想起了他和萧砚在火场里面。 萧砚,他要去找萧砚。 言朔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身才看到自己身上裹满了纱布。 “小朔,你醒了,别动,别动……”是沈雅之的声音。 “妈,你怎么会在这儿?萧砚呢?”言朔看着他妈推开门走进来的那一瞬间脑子有点宕机。 “你受伤住院我不在这还能在哪?”沈雅之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可那双通红得不知道哭了多久的眼却出卖了她。 “妈,对不起。萧砚呢?”言朔的嗓音沙哑的几乎不成调。 沈雅之闭了闭眼睛,说:“小砚在隔壁病房,还没醒,宫辞他们陪着他呢。” “我想去看看他。”言朔说着就要下床,被子都被他掀到了一旁。 “你知不知道你的后背有15%的皮肤都烧伤了,肩胛骨的皮肤几乎整个都被烧没了…” 沈雅之说话的时候想要伸手触碰言朔裹满了纱布的后背,却半天都没伸出去,最后停在了半空中。 她颤抖着声音道:“医生说你现在不宜活动,等好一点了再去看他好不好?” 沈雅之几乎是在用恳求的语气跟言朔说。 言朔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可那双眼里亮起来的光却熄灭了。 他看向沈雅之说:“妈,我有点口渴,你帮我倒杯水吧。” 沈雅之忙跑到了桌前拿起了水壶。 “好好,我这就给给你倒。” “谢谢妈。”言朔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后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可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哪怕他知道萧砚已经做了手术,但他仍止不住地担心。 担心他会痛,担心他睡不好,担心他醒来看不到自己会着急…… “妈,萧砚的伤势怎么样?” 此刻,他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了解他的状况。哪怕是一点点关于他的消息都能让他的心再次跳动起来,不然,他怕自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他肩膀和手臂伤得厉害,却硬是等你做完手术才……”沈雅之说着说着直接哭了起来,后面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言朔没听清。 “妈,怎么了,他怎么了?” 言朔有些急切地抓起沈雅之的手焦急地问。 “你做手术的时候他一直在外面等,整整六个多小时,任凭医生和护士怎么叫他都不动,非要等你做完手术,你脱离危险后医生说要给他治疗的时候他拒绝了,最后没撑住直接晕倒了。医生这才拉他去了手术室给他做了治疗。” 言朔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萧砚红着眼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说着“我在”,而他躺在萧砚的臂弯里。 他不知道自己那样躺了多久,而萧砚一直在用受伤的肩膀和手臂支撑着他身体的重量。 窗外正午的阳光倒是很明媚,透过百叶窗在病床上留下了条纹状的阴影,但却照不进言朔的心里。 “妈,我什么时候能去看看他?” 言朔用低低的,近乎乞求的语气再次向沈雅之问道。 沈雅之的手一颤,水杯在托盘上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 恰好此时护士过来了,暂时中断了这场对话。 “这是镇痛药,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吃一颗,一天最多只能吃一次,不要多吃。” 护士将手中的药递给了沈雅之,叮嘱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病房又恢复了沉默。 良久,沈雅之才轻轻说了句:“走吧,妈妈扶你去看看他。” 言朔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睫毛轻颤在眼睑下方投出一道浅浅的阴影。 他尝试着自己撑起身体,却发现稍微一动后背就传来剧烈的疼痛,直接将他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身体又带了回去。 沈雅之上前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肩膀,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将言朔扶了起来。 病房里面有配备的轮椅,言朔直接坐到了轮椅上,沈雅之推着他走出了病房。 哪怕只是坐在轮椅上,轻微的颠簸也让言朔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沈雅之颤抖着手用手帕给言朔擦拭了好几下,才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到了萧砚的病房前,言朔透过外面的玻璃窗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人。 他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么美好,雪白的床单将他的面容衬得更加清冷。 裸露在被子外的右肩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左臂上缠着好几根管线。 言朔不知道那些线是做什么的,但他却觉得那些东西的存在让萧砚看起来像易碎的瓷娃娃一般,脆弱极了。 沈雅之把轮椅推到门口就停住了。 她松开了推着轮椅的手,帮言朔整理了一下发丝和衣领,然后轻声道:“去吧,去看看他。”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我去找医生再问问你的情况。” “好,谢谢妈。” 言朔伸手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夜阑笙。 红着两只兔子眼睛的夜阑笙没了往日的活力。 “言哥……” 言朔觉得这家伙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第80章 随即便说了句:“帮我推一下。” 夜阑笙忙打开门,快步跑到了言朔后面。 温江雪和宫辞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到他来了,居然是跟夜阑笙一样的反应,比夜阑笙好一点的是这俩忍得比较好,要哭出来的感觉没那么强烈。 “你们就别哭丧着脸了,你们这个样子我更难受了。”言朔撇了几人一眼,冷冷地说了句。 宫辞和温江雪不约而同地偏过了头,也没回答他。 言朔此刻所有心思都在萧砚身上。 夜阑笙把轮椅推到了病床前,言朔艰难地向前倾了倾身体,伸手碰了碰萧砚的手指。 本就冰凉的手此刻更加得冷,白得没有一点血色,言朔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企图用自己的体温将其暖热,可他没注意到,他的手也是冰凉的。 在这种时候,负负是不会得正的。 “萧砚……” 言朔出口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可他仍然拉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喊。 可喊了许久也没有回应,病房里唯一清晰的声音就是心电监护仪传来的“滴滴”声。 沉默被填补了,可心里的破碎与痛却在加倍增长。 言朔感到萧砚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忙转头去看萧砚,却发现他仍保持着那副安静的样子躺在床上,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 沈雅之的声音从走廊里传了过来,伴随的还有医生的声音。 言朔轻轻捏了捏萧砚的手指,将轮椅转向了门口。 就在他即将推着轮椅离开的瞬间,身后传来了一声微弱的沙哑的呼唤: “言朔……” 声音很轻,轻得稍不注意就会忽略。 言朔却在萧砚出声的瞬间将轮椅调转了方向,握起了萧砚的手,急切地轻声说着:“在,我在,小朋友,我在……” 萧砚的眼睛半眯着,目光涣散地扫视着病房,似乎想找到什么,却看了几次都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可他明明听到了言朔的声音。 他动了动嘴唇,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出不了声,只能发出一些轻微的气音。 但言朔却看懂了,萧砚在叫他的名字。 “小雪,帮萧砚倒杯水。” 言朔喊了一声离桌子最近的温江雪。 “好。”温江雪还没从萧砚醒来的喜悦感中回过神来呢,就应声拿起了水杯。 沈雅之的脚步停在了门口,医生走了进来。 “醒了?”他含着笑问了声,不知道是在问萧砚还是在问言朔。 “医生,你先看看他。” 言朔说着就想起身,被站在他身后的夜阑笙按住了肩膀。 “言哥,你别担心,医生在这呢!” 医生上前帮萧砚检查了一下。 “肩膀和左臂的伤势比较严重,虽然手术很成功,但要想恢复得快一点好一点,还需要搭配智能康复系统,需要第七天之后再使用。” “好,知道了,谢谢医生。”别人都还没开口的时候,言朔已经出了声。 他几乎是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医生,生怕漏听某个字。 “你的情况我跟你母亲说了,你也别到处乱跑了。你的伤势并不比他轻多少。” 医生说完后又针对两人的情况多交代了几句。 就是在最后出门的时候不自觉地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 恰巧,病房里的这些人耳力比较好,都听到了。 萧砚不自觉地看向了言朔,却直直地撞进了言朔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黑的幽深,却闪闪发着亮光,望过去的时候就像坠入了一片被月光浸透的深海。 但他能清楚地看到,整双眼里都是他的身影。 再无其他。 “阿辞,你们几个好好照顾小砚,我先带小朔回病房了。” 沈雅之走的时候还特意靠近萧砚跟他说了一声“孩子,快快好起来,小朔他很担心你。” 说话的时候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抚摸着,很温柔。 萧砚却不自觉地湿了眼眶,一滴泪顺着眼尾滑落,落进了发丝间,再找不到踪迹。 沈雅之推着言朔离开后,夜阑笙才说:“砚哥,你别哭。我们在来医院的时候就跟叔叔阿姨打过电话了,但他们刚好去外地出差了。你放心,他们很快就会赶回来的。” 萧砚轻轻笑了一声。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因为父母不在身边就哭鼻子。 ” 宫辞和温江雪也被夜阑笙的操作逗笑了。 沉闷的病房里久违地响起了错落的笑声。 夜阑笙摸着头笑得狡黠。 他怎么会不知道萧砚为什么流泪,他只是想让他开心点罢了。 而他们又何尝不知呢! 但没人说破,欢声笑语比沉闷死寂更能带给人力量。 这时候,充满暖意的附和比实用的忠告更有用。 只有希望才能让死寂的心重新跳动,让干涸的血液再度流动…… 第50章 烬火温澜 一周后。 萧砚和言朔的伤口都已经开始结痂,包裹伤口的纱布也换成了更轻薄更有助于伤势恢复的生物敷料。 两人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已经习惯了待在对方的病房。 比如现在,言朔正趴在沙发上看着平板电脑,萧砚坐在床上翻看文件。 “怎么样,有什么消息了?”萧砚从一推文件中抬起头来问言朔。 言朔苦笑了两声,趴着的姿势换成了侧躺着。 “警方怀疑是线路老化,但具体的失火原因还要继续取证调查。” 萧砚顿了两秒,突然问道:“你觉得是意外还是人为?” 言朔思考了一会儿,道:“不好说。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人为。现在只能等警方的调查报告了。” “虽然没有人员不幸丧生,但几乎有上百人受伤,烧伤程度不等,这事闹得不算小。”萧砚说着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了言朔。 “别皱眉头了,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嗯。”萧砚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问道:“陈野导演的这部新电影你怎么看,接吗?” 言朔捏着萧砚递给他的文件,并没有翻开,毕竟,他已经看了不下两遍了。 “剧情、人设都不错,挺有希望拿奖的。而且,他们公司的制作也还不错,想来不会凉。” 言朔还没说完,萧砚便打断了他的话。 “重要的是你喜欢,不是吗?” 言朔没有回答,而是定定地看着萧砚,好似呆住了一般。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萧砚偏过了头,冷声道“再这样,你就回自己的病房里去。” “行行行,我错了,不看了,好不好?”言朔说着说着就开始撒娇,语气放软,眼睛瞪得圆圆的。 萧砚却是满额黑线。 “所以,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却没想到言朔只是说了一句“小朋友知道答案。” 确实,萧砚从问他的那一刻起就知道答案。 如果不是喜欢的剧本,他们不会看第二遍。 “《水中月》,这个名字我也喜欢。”言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将萧砚的眼神又带回了他身上。 “世间万物皆如幻影,如水中月般,可见不可得。就像故事里的顾寒笙和萧竹溪,他们之间的爱情,终究是一场空。” “小朋友被感动了?” 言朔看着萧砚说完那句话后眼神便落寞了起来。 “说不动容是假的。” “所以,接了?” 萧砚轻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了。 正要拿手机给江辰发消息,就被突然响起的推门声吸引了思绪。 “你们在讨论新剧本?”是江辰,他刚好过来了。 “嗯,接了。”萧砚也没多说别的,只简单回了一声。 “其实,我已经做好回绝陈野导演的准备了。”江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萧砚正准备出声,言朔已经替他问了。 “为何?” 江辰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无奈地道:“这部电影的拍摄周期定的是1月份,你们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怎么进组?而且这部还是古装戏,免不了有打斗的戏份。更别说言朔你那个角色了,既要跳舞又要骑射,第一场戏还要那啥,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言朔撇了撇嘴,说了句毫不相关的话。 “虞夜要是再不来我都准备换个家了,辰哥太贴心了!” 江辰正要说话,结果嘴刚张开,连一个字都没说出去,虞夜的声音就从身后响了起来。 “你想跑哪去?” 虞夜虽然年纪不大,但气场这块绝对不是盖的,甚至有时候看起来比江辰还要强势,将顶级女alpha的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没想跑,这不是在等你来吗?” 江辰瞪了言朔一眼,苦哈哈地笑了两声,道:“小夜,我可没抢你的艺人啊!是他自己想跑路的。” 第81章 言朔有点懵逼地看了眼江辰,又看了眼虞夜,最后将视线转向了萧砚,试图寻求安慰。 没想到,萧砚不仅没帮他,反而来了个火上浇油。 “我作证,他的原话就是——虞夜要是再不来我都准备换个家了,辰哥太贴心了!”萧砚甚至连言朔的语气都模仿出来了。 顿时,虞夜的眼神就变了。 言朔可怜巴巴地看着萧砚,整张脸都在诉说着:“小朋友,你没有心啊!” 萧砚却是完全不理他。 “所以,你是觉得我不温柔,我不贴心了?那好,这段时间找过来的代言我都给你接了,还有两个综艺邀请你去参加,一个是荒野求生类型的,一个是密室逃脱类型的,虽然你从来没参加过,但我相信以你优秀的专业素养肯定是可以胜任的。哦,差点忘了,还有《水中月》这部剧,我还可以跟导演说你想提前进组。” 虞夜说着就要掏手机打电话。 言朔忙喊了停。 “别别别!我错了,虞姐!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不贴心了!你要真是都给我接了,你就可以给我收尸了!”言朔说得欲哭无泪,最后恨恨地吐槽了一句:“太腹黑了!” 结果,虞夜听到了,转过头就是一句:“比不过你!”眼睛上挑,眼神犀利,美艳动人的面容愣是被她整得凶神恶煞的。 “行了行了,你们两别吵了!我来是说正事的!”江辰实在看不下去了,顺手解救了一下言朔。 江辰把一大堆资料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道:“这是火灾现场的最新消息,我托消防鉴定科的朋友查的。起火点可能在27楼的配电室。” 言朔眯着眼睛,神情淡漠,冷着声音道:“可我们住在37楼。”这副样子跟刚才和虞夜说笑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火势蔓延得太快了。”江辰说着压低声音道:“在安全通道里发现了助燃剂的痕迹。”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几人神情都冷峻了起来。 萧砚出口的嗓音都裹着锋利的寒气。 “所以,这场火灾是冲着我们来的?” 江辰的表情也很凝重。 “还在调查中,但不排除这种可能。” 萧砚的掌心不自觉地收紧,指尖嵌到了肉里面他也毫无所觉。突然,一股冷冽的雪松味从他的身上爆发开来,如果暴风雨般似要席卷整个病房。 他的信息素失控了。 窗台上的绿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一层冰霜,窗户上也布满了白雾,监护仪正在发出不正常的“滴滴”声。 而随着萧砚信息素的溢出,房间里其他人的信息素也被勾了出来,正在一点点的往外溢,企图跟萧砚的信息素对抗。 包括言朔,这是alpha不可抗拒的本能。 言朔忙从沙发了坐了起身,大声喊道:“快,出去,出去。” 但他来不及推虞夜和江辰,因为他第一时间跑响了萧砚。 “萧砚、萧砚。”言朔冲到了萧砚跟前将自己温热的手掌盖上了他的腺体,雪松味的信息素出现了一瞬间的裂痕,言朔抓住时机放出了自己的血腥玫瑰信息素,一点一点地疏导着雪松的狂躁。 他把自己的额头抵到萧砚的额头上紧紧相贴,用不轻不重的语气一遍又一遍喊着萧砚的名字。 突然,萧砚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言朔的手臂,红着眼睛道:“那是100多个伤员,更是100多个家庭!” 言朔知道他是在自责,但他又何尝不是呢!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会查到真相并帮助他们康复的。” 言朔轻拍着萧砚的后背,看萧砚稍微镇定了一些后将自己的犬齿刺入了萧砚后颈的腺体,轻轻啃咬的同时将自己的信息素慢慢地送进去,雪松在玫瑰的安抚下慢慢地平和了下来。 “乖,放松,放松……” 言朔还在不断安抚着萧砚。 终于,过了十分钟后,暴走的信息素退走了。 萧砚在晕眩中抓着言朔的手臂,自责地轻轻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言朔柔声安慰着萧砚,在萧砚看不到的角度冷了眼眸。 江辰和虞夜进来后立马喊来了护士,检查了一下监护仪,调试好之后才放下了心。 “小砚,没事吧?”江辰担心地问道。 “没事儿,信息素突然有点失控。辰哥,关于这次火灾的事麻烦你多盯一下了。顺便,以公司的名义给受害者捐点钱和物资吧,从我账上扣,具体多少金额你看着来就行。”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放心,我一定会盯紧的,有任何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 萧砚看江辰有点面露难色,不禁问了句:“辰哥,捐款的事有什么问题吗?” 江辰:“捐款是没什么问题。但不能以公司的名义捐,因为只有你一个人出资了,公司其他人并没有,如果以集体的名义来捐的话在某些方面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甚至有些人会觉得你在通过这种方式给自己立人设并强迫他们捐款。” 萧砚皱了皱眉头,刚想问那怎么办,结果刚开口说了个“那”字就被言朔出声打断了。 “我们可以成立一个公益基金会,以基金会的名义去募捐。这事儿,可必须得带我一份。”言朔说着就给虞夜交代道:“小夜,这件事麻烦你办一下了。记得,不要暴露我们的私人信息。” “好,知道了,顺便带我一个。” 虞夜说完,江辰也举手喊道:“也带我一个!” 烬火照归途,温澜渡众生。 灰烬中燃起的星火总会照亮黑暗,温柔持久的力量总会驱散孤独和寂寥。 第51章 生日礼物 江辰:“《嫌疑人的诱惑》定在1月1日上映了,严导都提前跟你们透露过了吧?” “嗯,前几天说的,在还没发生火灾的时候。”萧砚点了点头,轻声道。 “你们现在这个情况肯定不能出席首映礼了,要不到时候你们一起拍个视频吧。” 江辰问完后,萧砚第一时间就将视线转向了言朔,而言朔的视线仿佛从来都没离开过他似的。 言朔就这样看着萧砚,笑得温柔。 然后,看着江辰,替萧砚一起做了回答。 “可以,这样也算是弥补了我们不能参加首映礼的遗憾。要不然,严导得跟我两念叨好久呢!” “行,那就这么定了啊!至于具体怎么操作我们就不干涉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辰哥,我发现你现在管起言朔来好像是越来越顺手了。” 虞夜突然眯着眼说了这么一句。 江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就是不知怎么的,老是会下意识把他们当成一个人,哦,不对,不应该这么说,应该是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有些话,顺嘴就说出来了,哈哈。我可没有跟你抢艺人的意思,再说,有萧砚一个就够我忙得了,要是再来一个同等咖位的言朔,我估计会累死在工作岗位上吧。” 江辰以为虞夜当真了,连说话都认真了起来。 “辰哥,不用这么紧张,我开个玩笑而已。”虞夜眯起来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卡姿兰大眼睛,眼中带着狡黠的光看向江辰。 “哎吆喂,你刚才的眼神可真是吓到我了!”江辰说这着还拍了两下小心脏。 “两位是来病房说相声的?” 虞夜是没认真,但言朔却是不高兴了。 这两个家伙在他们两个病人面前聊得热火朝天的,而且聊天对象还是他们,合适吗?! “说什么相声!”没想到,江辰和虞夜一开口又莫名地同步了,两人都被逗笑了。 最后江辰先说了:“什么说相声,我来是有正事的,你别打搅我,等会少交代了什么事儿我就让小砚去找你。”江辰说着还多看了言朔两眼,他那话摆明了就是说给言朔听的,让他别再打搅自己跟萧砚的对话了。 “好,我闭嘴,不说话了。”言朔这次倒是很好说话地妥协了,却没想到话音刚落,虞夜就来了一句:“言哥,回你病房来,我有事跟你说。”说话间还在萧砚看不到的角度冲言朔眨了眨眼。 言朔心领神会,当即便应道:“好。” 他托虞夜给小朋友准备的礼物终于搞好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了。 言朔和虞夜出去后,江辰并没有立马开始说工作,而是神秘兮兮地问了句:“你两这是,在一起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惊得萧砚一口口水直接呛在了嗓子眼。 “咳咳……” 江辰急得忙倒了杯水端给萧砚,顺便帮他拍了拍后背。 萧砚喝完水缓了一会儿才觉得好了一些。 “辰哥,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么八卦,八卦得还这么直接。” 萧砚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没什么起伏,让人有点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第82章 江辰却是笑着道:“我这不是好奇嘛?再说,我又不是那种棒打鸳鸯的经纪人,你怕啥!我还能把你两拆散了不成!” 江辰现在已经潜意识里以为他们两在一起了,而且还觉得萧砚是怕被知道所以才没告诉他。 “不知道。” 萧砚则直接了当地回了他三个字。 江辰有些懵逼地“啊”了一声,显然没明白萧砚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话倒确实没说错,萧砚也不知道他和言朔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说是恋人,又没有确定关系,他们两人都没彻底捅破那成窗户纸;说是朋友,又比普通的朋友多了那么亿点暧昧。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只知道,他们之间早已不清白。 “辰哥,我觉得你不去当编剧可惜了。”萧砚第一次觉得江辰的脑补能力这么强。 “你怎么知道我没投过稿,奈何人家看不上我!别说了,都是辛酸泪。”江辰说着还作势抹了两把不存在的眼泪。 “说正事。之前谈的z品牌的代言,第一期拍摄不是定在12月了吗,依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是不行了。我准备跟那边商议一下,推迟一个月,你觉得怎么样?” “他们定的具体日期是什么时候?” “12月23号。” “不用推迟,就定那天吧。” “你的身体,可以吗?”江辰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儿,还有十多天的时间可以恢复。放心吧,不会影响拍摄的。而且服装广告代言一般都是平面的,并不需要做太多高难度的动作,没问题的。” 江辰听萧砚这么说,便没再说什么。 “行,那我就跟那边沟通具体的拍摄事宜了。” “好。” z品牌会在每年1月1日上新一款新品,这是圈内都知道的。他没有理由因为自己让一个品牌去改变自己的计划,他也没有那样的权利,哪怕品牌方会因为他的身体情况迁就他,但萧砚不愿意。 毕竟,他不是伤重到无法行动。 既然有希望,有很大的希望,那就没有任何理由放弃。 不是因为合同的约束,只是因为这是他作为他们选定的代言人的责任。 “还有一些小的代言和活动我这边就帮你拒绝了啊!反正你好着也不一定接。” “好,辰哥你做主就行。” “哦,对了!之前拍摄的观澜的香水广告出来了,小雪给你看了吗?” “没有。他最近可能有事吧,没怎么过来。” “哦,我这边有文件,你要先看一下吗?” “好。” 江辰边在手机上找文件边说着“效果相当不错!” 直到萧砚看到的那一瞬间,才知道江辰没夸张。 每一个细节和光影都经过了精细的处理,每一帧画面都很唯美,只有两分钟的短视频,而他的镜头只有不足一分钟,但只看了这一遍,几乎每个镜头都映在了他的脑海里。 尤其是最后那个他躺在沙发上,衬衫半敞,花瓣与香水瓶散落在衬衫里,一滴香水正沿着他的胸膛滑落,越过肋骨的弧度,在腰肢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后隐没在了衬衫的褶皱里,只有皮肤上留下的亮晶晶的痕迹显示它曾经到访过这里。 美(昧)!整个视频的第一观感就是美,同时也是暧昧! 不论是眼神还是表情还是动作,或者是无人的空境都处处流露出隐秘又诱人的暧昧。 “怎么样?”将辰看萧砚看完了便笑着问道。 萧砚淡淡地说了两个字:“不错。” “岂止是不错啊!我看到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你什么时候拍过这种镜头啊!太…嗯…了!”江辰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支支吾吾了起来。 “太什么了?”萧砚却没打算放过他。 “嗯,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先不待了。”江辰话还没说完就开始收包走人,一只脚都到病房门后了才回过头来说:“有事找我,没事也可以找我!” 说完不等萧砚回答就离开了,还贴心地给萧砚关上了门。 其实萧砚知道江辰要说什么,不就是太色了吗! 他又不吃人,何必走那么着急。 不过,温江雪和夜阑笙这两个家伙最近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他还有事要找他们。 这么想着,萧砚便顺手拿过手机给温江雪打去了电话。 电话倒是没响几秒就被接了起来。 “砚哥?” 萧砚也没问别的,直接进入了正题。 “我不太方便,你等会去家里帮我拿样东西,是心湖那边,密码没换。” “好嘞,我现在就去。砚哥你把位置发我,不然我怕去了找不到在哪。” “就在卧室床头柜的盒子里,你打开抽屉就能看到。” “好。” 挂断电话后,萧砚突然陷入了沉思。 这东西已经是很久之前准备的了,当做生日礼物送给言朔会不会不太好。 其实,言朔的生日早就过了。只是,12月1号那天,他们都太累,太累,顾不上。 他试过在接近零点的时候从床上爬起来去言朔的病房给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可不争气的肩膀和手臂实在太碍事,医生为了防止他乱动,直接将他的手固定在了床上,很难自己挪动,要动就得找护士或者身边有人。 他连最简单地从床上下去的动作都难做到,更别提走去言朔的病房了。 他尝试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因为没掌握好力道直接摔在了床边,惊动了护士。 闹着闹着,最后,零点也过了,他没赶上给言朔说生日快乐。 反而还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萧砚正发呆着呢言朔就过来了。 “小朋友,怎么又发呆?” 直到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他慌忙地随口应了一声想糊弄过去,真正欲盖弥彰地问了句:“虞夜离开了?” “嗯,她把事情交代完就走了。” 其实是两人商量了一下生日礼物的最后定型。 “嗯。所以你怎么又回来了?”萧砚此刻没在床上,而是坐在沙发上,言朔恰巧站在他面前,他说话的时候还要微微抬起头才能看到言朔的脸。 “小朋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没想到这人不仅没打算放过他,还直接给他来了个开脸贴大。 萧砚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脑子直接宕机了。 “你……” 言朔的鼻尖几乎擦过萧砚的唇峰,微长的刘海将他眼前的光遮得斑驳,映得言朔的脸看起来有些朦胧。 但萧砚的神思和魂儿却被勾了个干干净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按下了暂停键,就连呼吸声也停滞了那么一瞬。 “小朋友,你脸红了。” 言朔没来由地突然笑着来了这么一句,萧砚本就因为憋气憋红了的脸变得更红了,就连耳廓和脖子也染上了绯色,比那最艳丽的晚霞,开得最好的玫瑰还要美丽诱人。 “没有,你看错了。”萧砚面不改色地胡诌了一句,说完就要起身,却发现只能站起来一半身子,因为言朔还堵在他的前面。 “哦,是吗?房间里有点热,我开个窗通通风,不介意吧?”言朔也没戳穿萧砚,反而给了他个台阶下。 萧砚自然是乐见其成。 “嗯,不介意。” 一场风波就这样简单的平息了,像没有存在过一般。 但他们皮肤上的绯色和眼中的炙热却做不了假。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比什么都发生了还要暧昧,或许,这就是——心上人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吧。 趁着言朔开窗的空隙萧砚快速地溜上了床躺了下来,甚至连被子都盖得整整齐齐,俨然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小朋友这是?” 开完窗户回过头来的言朔看着好似睡着了一样的萧砚,不解地问了句。 “我困了,睡一会,你也回病房休息吧。” 言朔着实没想到,他刚回来,居然如此快地就收到了萧砚的“逐客令。” 但他也没再多说什么,靠近萧砚轻轻俯下身在他耳边道了句:“好梦,小朋友!” 然后,就离开了。 萧砚一直等到言朔离开,甚至听到他进了隔壁病房并关上了门才从被子里把脑袋探出来。 他第一时间便摸向了自己的手机,摸到后立马就打开找到了温江雪的通讯页面,给他发了一条:等会过来的时候动静小一点,别让言朔发现,最好一个人来。 要是让言朔发现了,他这生日礼物送得就更加没有惊喜可言了。 温江雪那边很快便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包。 确定温江雪收到了消息后,萧砚就放下了手机,静静地躺在了床上。 虽然刚才是为了让言朔离开胡编的借口,但躺上床之后还真有些困了。 第83章 到现在已经打了两三个哈欠了。 但他知道不能睡,要是睡着的话肯定会误事,索性又拿过了手机,在视频软件里面找到了收藏夹最里面的言朔的电影看了起来。 萧砚一部电影看了有三分之二了温江雪才过来。 他还特意戴上了口罩和帽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认出来。 萧砚看着温江雪的造型,没忍住摇了摇头,并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下次不用包裹得这么严实,这样更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温江雪摘了口罩,不停地往手上哈气,边哈气边道:“砚哥,你知道外面现在多少度吗?我包成这样已经算是很简单的了!” 萧砚最近没去户外,也没怎么关注天气,倒还真不知道。 “多少度?” “零下20度!20多年了,第一次遇到这么冷的冬天,尤其是进入12月以来,气温就变得越来越低了。” “今年冬天确实比往年冷得多。”萧砚下床正要给温江雪倒水,被温江雪一个箭步冲过来拦住了。 “砚哥,我自己来就行,你别动。” 萧砚又收回了想拿水壶的手。 “看到你穿成那样我下意识有些条件反射。因为每次我包裹得越严实追在我后面的人越多,有时候,他们并不知道我是谁,就单纯地觉得你都包成那样了,肯定是明星。说起来,还闹了不少笑话呢!有一次,被认成了言朔,她们跟在我后面疯狂地喊言朔的名字,他们越喊,我就走得越快。生怕她们追上来发现我不是。” “砚哥,你别说了。我已经能想到遇到那样的情况有多难受和尴尬了。” “哦,这是不是你要的东西。”温江雪把刚才进来时放在地上的盒子递给了萧砚。 萧砚打开后看了一眼,发现就是那盒自己送了好久都没送出去的“信息素糖果”。 “嗯,没错。辛苦了。” “砚哥,你就不用跟我说谢谢了,见外!” “你最近在忙新款香水的发布吗?” “嗯。要上市了,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注意休息,别太辛苦了。” 温江雪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可见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我知道,砚哥。” 温江雪说完后突然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什么,然后才靠近萧砚耳边轻声问了句:“砚哥,你要告白?” “告白?”萧砚着实是没想到温江雪会这么问,导致他出口的声音都有点颤。 “对啊,跟言哥告白啊!我看你让我拿得东西挺像礼物的。” “没有,你理解错了,就是一个简单的小玩意儿罢了。而且,我们并没有那种关系。” 这已经是萧砚今天第二次跟别人澄清他和言朔之间的关系了,难道,他们之间看起来就真的那么暧昧吗?暧昧到一定会在一起吗? 温江雪不解地问了句:“咦,不是吗?而且砚哥,你和言朔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你提起他的时候,跟平时的你完全不一样,你真的对他没感觉吗?” 萧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等了几秒。 “有些事情,是没有标准答案的,甚至连当事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时,你会明白的。” “所以,砚哥,你其实是喜欢言哥的,对吗?” 虽然萧砚这么说,但温江雪依旧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就在他以为萧砚不会回答的时候,等来了他的一声“嗯。” 温江雪笑了,笑得温柔,笑得似三月的春风般明媚。 “砚哥,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相信我!” 温江雪说这话的时候,萧砚看到了他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道出最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我就不多留了,公司还有事要处理。你有事打电话给我就行。” “好。” 温江雪走了后,萧砚把手中的箱子外包装直接撕掉了,就留了里面的礼盒,他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满满地装着五十二颗糖果,还特意被摆成了一个心的形状。 他看着那个“心”,轻轻勾起了唇角,连眉眼也弯了下来。 他们之间,早就越过了朋友那条线,不是吗? 第52章 五十二秒 生日礼物现在就拿在手中,萧砚却犯起了难。 他突然不知道该什么时候送,送的时候该说什么了。 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有些干巴,可若要再说些别的什么,又该说什么呢? 短短的几分钟,萧砚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方案,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 他直接拿着礼盒出了门,没两步就走到了言朔病房门口。 萧砚停在了门口,没直接进去,从外面的玻璃上望进去,他看到言朔趴在窗台上正在看雪,手指在窗户上画着什么,但距离太远了,有些看不清。 萧砚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搭上了门把手,却仅仅接触了一秒便松开了。 反反复复了好几次,他还是没能拧下去。 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到了门口,他却还是生了怯。 走廊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突然,混进了一丝淡淡的雪松味,萧砚的情绪起伏有些大,信息素变得不稳定了起来。 就在萧砚再一次将手搭上去的时候,身后响起了护士的声音。 “先生?需要帮忙吗?” 萧砚一瞬间绷直了脊背,有些僵硬地回了句“不用了,谢谢。” “好的。”护士推着药车离开了,车轮与地板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萧砚听着远去的声音脑子却越来越乱。 他下意识地再一次把手拿开了。 却没想到他的手刚放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小朋友站在外面干嘛?”言朔说着往一边挪了挪身子,方便萧砚进去。 这下,想逃也逃不掉了。 萧砚抬脚踏进了言朔的病房。 明明和自己住的病房是一模一样的陈设,可不知怎的,他却觉得这里温暖许多。 “你……” “你……” 萧砚正准备说话,却没想到言朔竟然和他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言朔低笑了两声说道。 “被你打了个岔,忘了。”萧砚突然觉得那句话不问也罢,反正也是明知故问。 “如果护士不过来,你是不是不打算进来?”言朔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笑淡了一些,嗓音也沉沉的,带着一种没睡醒的懵,可他明明很清醒。 “没有。” 萧砚将礼盒放到桌子上,随口应了两个字,说完方觉得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言朔再开口,萧砚又道:“迟来的生日礼物,还有,欠你一句生日快乐,言朔。” “没有迟到,也没有欠,因为,我已经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萧砚在言朔这句话里迷了眼,他不知道言朔为什么这么说,心跳却不自觉地加速跳动了起来。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收着吧,我先回去了。” 萧砚说完这句话就要抬脚往门外走,却在脚刚踏出去的瞬间就被言朔拽住了手腕,他知道萧砚手臂上有伤,所以只是轻轻地拉了一下,完全没到阻止萧砚行动的地步,可萧砚却在言朔的动作中停下了继续往前迈的脚。 “怎么了?” “没什么。”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一言不发。 良久,不知是谁轻笑了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不告诉我里面是什么吗?” “你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言朔松开了拉着萧砚的手,向前走了两步到了桌子跟前,拿起了礼盒,打开后发现里面是摆放成心形的棒棒糖。 打开的那一瞬间,有淡淡和雪松味和独属于糖果的香甜气息传出来。 “这是,信息素糖果?” 言朔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可话出口的那瞬间,他又觉得好像也不必问,答案早就摆在自己眼前了,不是吗? 而且,他早就已经品尝过了…… 回答他的是萧砚的一声淡淡的“嗯。” “我记得某人曾经答应过我教我做的,既然他忘了,那我帮他补上。” “准备了多久了?”言朔看着那满满一盒子糖果,嗓子干涩得差点说不出话。 没人比他更知道制作这些东西有多困难和痛苦。 他从来没有忘,他只是不想让他做而已。 可如今,东西已经放到了自己的手上,作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不记得了,但肯定在保质期。” 言朔放下了手中的盒子,向萧砚的方向移动了两步,“我现在…”言朔说话间喉结动了动,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萧砚,“有一个迟到的生日愿望。” “什么?” “给我抱抱。” 萧砚在言朔的注视中张开了双臂,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轻轻地将他拥在了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生日快乐。” 第84章 言朔轻靠在萧砚的肩头,沉着声道:“你没事,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话音落的瞬间,钟表的指针指向了五点20分,刚好,是他们拥抱的第五十二秒。 迟了一周。 但所幸,还能说出口。 更别提这奢望一般的拥抱。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美好在此刻定格。 两周后,12月23日,下午。 言朔急匆匆地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额头上的汗水早已将发丝打湿,终于,他找到了那间更衣室。 当他推开更衣室的门的时候,萧砚正在对着镜子扣衬衫纽扣。 他的动作很慢,却不是赏心悦目的那种慢,而是吃力滞涩的慢,因为,他的肩膀和手臂早就不堪重负了,之所以还没罢工,全凭萧砚的意志在支撑。 “萧砚!你疯了是不是?” 言朔第一次带着怒气大声喊了萧砚的名字,可后面的话却一个字比一个字轻,到最后几乎要听不见。 他走过去将萧砚正在扣扣子的手拉开,动作不算温柔地扯开了他的衬衫。 绷带早已被血迹渗透,边缘还有黄色的浓液流出,有一些已经沾在了新换的衬衫上,在上面晕出了一片醒目又刺眼的痕迹。 “已经拍摄完了,这是我自己的衣服,不用担心。” 此刻,萧砚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将他鬓角的发丝打湿。 “难道我是因为在乎你的伤口会不会弄脏他们的衣服才过来的吗?”言朔的语气算不上温柔,甚至说有些冷,可他的眼尾却泛着红。 他没再说话,沉默地从口袋里拿出来新的绷带和伤药,作势就要去拆萧砚手臂上的纱布。 却被萧砚拦住了。 “不用,回医院让医生处理吧。” “你是觉得医生不会说你还是觉得我的动作不比医生的温柔?” 言朔说话的时候视线紧紧地盯在那些渗血的纱布上,胸口也在剧烈起伏,“医生说过至少要静养一个月,这期间最好什么都不要做,你倒好,跑来拍代言广告?” 萧砚自知理亏,可此刻手臂上钻心的痛一下一下地传来,他感觉自己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但还是强撑着:“我不想违约。” “不想违约就可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言朔后面的话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你到底长没长心啊?” 更衣室陷入了死寂。 萧砚沉默着看向桌面,言朔沉默着看向明显在强撑的萧砚。 突然,他猛地将萧砚按在了一边的桌子上,二话不说就开始拆他手臂上的纱布。 这次,萧砚没再拒绝,不知是放弃了抵抗还是因为过于疼痛开不了口。 “放松,我又不会吃了你。憋着呼吸咬着嘴唇就能减少疼痛吗?不想这个样子早干嘛去了?”言朔嘴上说着犀利到不饶人的话,可手上的动作却一下比一下轻。 终于,把手臂上的纱布拆了下来,狰狞的伤口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 言朔拿着酒精棉球的手在空中悬了片刻,最后却轻轻地落了下去,一下一下仔细地擦拭着伤口边缘,期间,萧砚几次因为太痛而绷紧了肌肉,却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疼就别忍着。” 言朔清理伤口的动作称不上专业,但却绝对的细心,每一个步骤都仔细又温柔,他说话的声音也很轻,生怕惊着萧砚。 “伤口并不会因为你忍着不喊疼就好得快,疼痛也不会因为你忍着就减少半分。” 萧砚抬起头,在一旁的镜子中看到了言朔通红的眼眶和潮湿的眼尾,他突然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尖锐的、细细密密的疼瞬间遍布四肢百骸。 “嘶——”他没忍住倒吸了口凉气。 言朔瞬间就停止了手下的动作,抬起头问他:“是不是弄疼你了?”他的眼里是止不住的担心与自责。 萧砚咬了咬下唇,将疼痛压下去了一点,然后开口道:“没有。” 言朔半信半疑地拿起了桌上的纱布,动作轻柔地缠在了萧砚的手臂上,他包扎的时候还故意勒紧了一些,但又不会紧到弄疼伤口。 他包扎好起身的时候,靠近萧砚耳边,低声说了句:“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绑在床上。” 话音还未落,萧砚的耳廓就红了起来,就连脖子上都漫上了绯色。 言朔却仍不肯饶过他。 “绑到你肯喊疼为止。” 说完后,言朔便直起了身,萧砚却突然抓住了言朔的手腕,将人又拉倒了自己跟前。 鼻尖相抵,呼吸交错,四目相对。 “我不介意,你现在就可以试试。”萧砚说这话的时候,刻意放低了声音,拉长了尾调。 言朔猛地推开了萧砚,眉头狠狠皱了皱,语气慌乱地丢了句“收拾一下,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说着就走了出去,越走越快,脚下都快生风了,好似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他似的。 萧砚的的手臂经过言朔的处理之后已经好多了,起码抬起来的时候不会有那种钻心的痛了。 他把衣服穿好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更衣室。 门外,言朔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一根烟,他出去的时候他刚好在吐最后一口烟圈。 看到他过来了,言朔立马把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 “言先生这手双标玩得可真不错!” 第53章 无声行星 “停,站着别动。” 言朔刚抬起的脚又放下了。 时隔一年抽了根烟,还被抓包了,还是在他凶完萧砚之后。 “我怎么不记得医生说过你可以抽烟呢?”萧砚说这话的时候眯起了眼睛,唇角向上勾了勾,看起来像在笑,言朔却莫名觉得冷。 “啊,是!”言朔支支吾吾地回了两个字。 萧砚冷笑了一声抬脚走开了。 走过言朔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问了句:“江辰呢?” “他先走了。”言朔立马转过头回道,却发现萧砚压根没看他,连头都没偏一下。 “哦。” 萧砚丢下这么一个字就走了,好像问江辰去哪了只是心血来潮一般。 言朔捏了捏手指,暗骂了自己两声,将兜里的烟盒连带打火机掏出来,一整个扔进了垃圾桶里。 然后跑着朝萧砚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两人回去的路上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一路无言。 明明只是伸个手就能触碰到对方的距离,却连一声呼吸都没越界。 回到医院后,萧砚本来要回病房,却被言朔抓着手腕硬是拉去了治疗室。 李医生见到两人的第一眼还有些懵,因为按照正常的治疗进度,他俩现在不需要看医生。 所以,他还好奇地问了句“怎么了?是哪不舒服吗?” 刚问完,就瞥到了萧砚不太自然的手臂。 “你这……?” 萧砚还没开口呢,言朔就替他回答了。 “没什么,他就是去拍了一天照而已,只不过是要摆pose的那种。” 李医生听言朔说完,本来慈祥的面容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立马就训斥了萧砚一句“你这是想一朝回到解放前?还是嫌自己好太快?” 萧砚冷着眸子看了眼言朔,然后转头就朝李医生说了句:“医生,他抽烟。” 言朔还没从萧砚突如其来的告状中缓过神来呢,就被李医生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抽烟?你怎么敢的!你的肺叶不是你自己的是吧?”李医生边说边把言朔的病历翻出来给他看。 “二级吸入性肺损伤,还有一定程度的支气管炎,外加后背30%的烧伤面积。你到底是怎么敢点燃那只烟的,你就不怕这段时间的所有治疗都前功尽弃吗?” 李医生越说越急,最后都开始掰着手指给言朔数他的伤势了。 言朔低着头听得认真,而萧砚从李医生说第一个的时候就握紧了拳头,眉头紧紧地皱着,听到最后脸色都白了。 他也想问言朔到底是怎么敢的? 李医生说着就把手中的病历摔倒了桌子上,显然是被这两个不听话的病人气得急眼了。 “我没过肺。”看李医生情绪缓和了一些,言朔才开口解释到。 可这样的解释不管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很苍白无力。 “所以,我还得夸你抽烟没过肺不成?” “这倒也不是。”言朔知道不该抽,可他实在没忍住,他已经在尽量克制了。 “你们两个,眼看着治疗得差不多了,结果给我整这一出!”李医生也是关心他们的病情,所以刚才情绪激动了一些。 缓过来后,说话也没那么犀利了,反倒变得语重心长了起来。 边给萧砚拆手臂上临时包的纱布边说:“烧伤本来就很难治,治不好很容易留后遗症,别人都是害怕干这干那,你们倒好,上赶着干,再急也得等身体好了之后啊!” 第85章 说完还特意抬头跟言朔多说了一句“并没有建议你抽烟,吸引有害健康,发泄情绪可以选择别的方式。” 萧砚和言朔不是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只是,在那样的境地下别无选择。 可听着李医生娓娓道来的“斥责”,他们心底却泛起了异样的情绪。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以后不抽了,戒了!” 萧砚和言朔几乎是同时出的声,还把正在给萧砚上药的李医生吓了一跳。 “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自己学会爱惜。” “嗯,谢谢李医生。” 又是一次没有经过任何沟通的异口同声。 李医生破有些惊讶地道了句:“你俩倒是挺心有灵犀的。”说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哎,不对,心有灵犀这个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说着又摇了摇头,“哎,算了你们懂我讲的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李医生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萧砚觉得更奇怪了,再搭配上言朔此刻看他的眼神,他突然有点心慌。 他想躲避言朔的目光,却发现怎么躲都躲不掉,到最后,还是直视了。 可目光触到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又被烫到了般别开了脸。 明明在心里练习过千百次对视,可真到了目光相对的那一刹那,还是会下意识地想要闪躲。 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不喜,只是因为爱到了极致,连内心的悸动都变得谨慎了起来。 可在被忽略的瞬间里,呼吸早已同频共振。 “包扎好了,肌腱二次损伤。”李医生打结的速度很快,打出来的结也比言朔的好看。 “要是再有下次,就等着植皮手术吧,就算是智能康复系统也救不了你了。” “好,知道了,谢谢医生。” “行了,别谢了!记一下注意事项。” “好。” 萧砚和言朔又是同时应了声。 李医生也没管到底谁要记,直接说了起来。 “每天换两次药,伤口禁止沾水,禁止挤压,禁止提重物,手臂禁止外展超过45度,晚上睡觉建议平躺,侧躺可能会挤压到伤口。饮食要清淡,不能吃太重口和辛辣的,烟酒一律拉黑。” 李医生说完后将处方单交给了萧砚。 “好了,这下轮到你了。”李医生直接给言朔开了两个ct,你先去做个检查,然后拿着报告来找我。 “是。” 言朔接过单子就准备往出走,却被萧砚喊住了。 “等一下,我陪你去。” 萧砚和李医生再次道了谢后便跟着言朔出去了。 可到了走廊上,两人又恢复成了回程时那副相顾无言的样子。 治疗室离检查室不远,就楼上楼下的距离,萧砚却觉得漫长极了,比坐在车上的时候还漫长。 言朔做完ct拿着报告出来时,萧砚几乎是立马就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检查结果怎么样?” “不知道,还要等李医生亲自看过才知道。” “走吧。”萧砚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出口的语气也软了下去。 “小朋友原谅我了?” 言朔拉住了萧砚的手,还轻轻晃了两下。 萧砚却是不着痕迹地拉回了自己的手腕,轻声道:“别让李医生等急了。” 言朔看着萧砚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了一句:“这下完了。” 回到治疗室后,言朔把ct拿给了李医生,李医生仔细地看了两分钟后,无奈地说:“根据ct来看,肺叶有轻微的纤维化迹象,支气管炎症明显,部分肺泡扩张不良。” “但总体来说,也不算太严重。平时多注意补充营养,配合药物治疗,就没多大问题。”李医生说着便开始写起了药方。 “但烟一定要戒掉。抽烟不是说你不过肺它就对肺没有伤害了。烟雾中的尼古丁、焦油、一氧化碳等有害物质都会通过口腔黏膜、咽喉血管直接进入血液,从而影响到伤口的恢复,严重的还会对肺部造成损伤。所以,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好,我知道了,李医生,我一定戒,以后不会再抽了。”言朔现在只想把自己抽进去的那支烟揪出来,然后给它鞭尸了。 真是要害死他了! 还有那死手和死嘴,到底是有多欠,才会把那玩意儿塞进去。 他觉得,自己以后都对这玩意儿没好感了。 “嗯,这是药方,按时吃药,好好调养,问题不大。忌口的你跟他一样,至于睡觉,别平躺。” “好!” 离开治疗室后,萧砚就回了自己的病房,只在最后进去的那一刹那转头看了言朔一眼。 然后就无情地关上了房门。 言朔再一次看着萧砚的背影唉声叹气,恨不得给自己来两拳。 可要真是把哪打出问题了,又要挨批,双重批斗。 难啊! 真的好难啊! 委屈,太委屈了! 他以后再也不抽烟了! 晚上十一点半,言朔手里揣着要送给萧砚的生日礼物在地上走来走去,边走边念叨“怎么办,怎么办,还有半个小时就到零点了,我直接去找小朋友他会不会理我?” 嘀咕完又开始摇头。 “嗯,大概率是不会了,所以,怎么办啊!” 突然,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传出了两声嗡鸣,在寂静的夜里颇为清晰。 言朔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床前,将手机摸了出来,打开一看,是萧砚发过来的消息。 一共两条,但前面那条被后一条覆盖了,所以屏幕上只显示出了[图片]两个字。 言朔点开手机的瞬间,差点将手机捏碎。 只见照片里萧砚的右肩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而纱布边缘此刻正有血迹渗出,纱布没包裹到的地方已经青紫一片。 而在这张照片上面的是一个简单却刺目的“疼”字。 言朔几乎是瞬间就夺门而出,拖鞋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为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吵闹。 言朔敲了一下门,几秒后,门从里面打开,萧砚就那么直直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也不说话,也不进去。 “让我站这给你当门神吗?” 就在言朔以为萧砚会让开让他进去的时候,萧砚抬眸说了句“也不是不可以。” 萧砚说这话的时候眼尾轻轻上扬,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浅琥珀色瞳孔里盛满了细碎的光,在夜灯下亮晶晶的。 “你多大了?” 言朔突然盯着萧砚来了这么一句,萧砚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转而便又恢复成了那副要笑不笑的模样。 “你多大我就多大!” 言朔着实是没脾气了,突然间轻笑了一声,笑着道:“这算是用魔法打败魔法吗?” 萧砚思考了两秒道:“应该不算,只能算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的,萧老师!所以,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萧砚没说话,但侧过了身把门口让了出来。 言朔进去的时候刻意往萧砚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几乎是贴着胸膛进去的。 直到萧砚把房门关上,言朔感觉萧砚的体温还残留在自己身上。 可他却没空回味,径直走到了萧砚跟前,低沉着声音道:“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萧砚却盯着他,直勾勾地盯着,不说话。 言朔被盯得语气一下就软了下来。 “让我看看好不好?” 萧砚这才冷着声音道:“终于肯理我了?” 言朔抬嘴就想反问一句:“是我不理你吗?明明是你不理我好不好!” 但他没敢说,最终只是软着声音道:“乖,让我看看。”说完就伸出了手,边撩萧砚的衣服边道:“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却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萧砚就将解了一半的衬衫,从言朔手里拽了回去。 拽回去就算了,还后退了两步,眼神冷冷地看着言朔道:“你觉得我生气是因为你凶我吗?” 萧砚说这话的时候,眼尾和嘴角的笑已经没有了,整张脸上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抽烟了,真的不抽了。小朋友别生气了,好不好?”言朔说到最后几乎有些哽咽。 萧砚转头看了他一眼道:“过来。” 言朔跟着萧砚走向了床边,萧砚坐着,言朔站在他面前。 衣衫被半褪到了手臂处轻轻地搭着,言朔看着渗血又青紫的肩膀,眼神沉了又沉。 “今天在治疗室的时候怎么不说?” “忘了。” 萧砚却只是轻飘飘的两个字。 其实,他不是忘了,反而那疼痛一直在提醒着他,可他就是不想说。 “现在怎么想起来了?” “疼。” 又是这个字,言朔已经有点ptsd了,他不知道萧砚疼不疼,他只知道他很疼。 第86章 言朔轻轻地拽着萧砚的胳膊,将肩膀上的纱布一圈一圈拆了下来,然后将伤口清理干净,重新敷上了药膏,又拿了新的纱布包裹好。 “还疼吗?” 言朔帮萧砚把衣服穿好,轻声地问了一句。 萧砚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言朔伸出食指轻轻在萧砚额头点了一下,假装冷淡地说:“以后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他正要把手收回去的时候,萧砚却伸起手把他的手指抓在了掌心里,轻声问:“真的吗?” 言朔沉默了两秒,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可能吧。” 萧砚却笑了,不似之前那般若有若无的勾唇浅笑,而是出了声,弯了眼眸,带动胸腔振动的笑。 言朔突然拽住了萧砚的手腕,将人压到了床上。 “这样很好玩吗?”萧砚冷着声音问。 “你觉得我在玩吗?”言朔沉着声音答。 萧砚虽是被言朔压在身下的姿势,可眼神却一点没示弱,反而有种下一秒就能起身压回去的架势。 只可惜,压回去的前提是他的手臂和肩膀没受伤。 说多了都是自己造的孽。 言朔借着身高腿长的优势越靠越近越靠越近,鼻尖几乎抵在了萧砚的嘴唇上。 萧砚还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结果下一秒舌尖就触到了一片冰凉。 嘴唇没舔到,舔到了言朔的鼻尖。 “你……” “你心跳很快。”言朔的手按在萧砚后腰上,虽然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可掌心的灼热却几乎要烫伤他的肌肤。 萧砚想反驳,却突然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很尬尴。 言朔的双腿正抵在他的膝盖间,一只按在他的后腰,一手按在他的大腿上。 这个认知让他耳根有些发烫,可言朔还在不依不饶地继续撩拨。 “在想什么?” 言朔说话间呼吸尽数洒在了萧砚脸上,他不用想都知道脸肯定发烫泛红了。 “你先放开我。” 言朔不仅没放开,还将按在萧砚腰上的那只手收得更紧了一些。 “你先放开,我这样不舒服。”萧砚说着还轻微动了动肩膀,眉头也轻皱了起来。 言朔以为自己真的弄疼了萧砚,忙直起了身,接着就要将萧砚拉起来。 萧砚却突然起身,拽着言朔的手腕将人禁锢在了自己怀里,还特意伸出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喉结。 就在言朔喘气声越来越急促的时候,萧砚靠近言朔耳边慢悠悠地道了句“礼尚往来。” 言朔也没恼,压下了心里的痒意,柔声问:“解气了?” 萧砚淡淡地道:“看你表现。” 言朔:“好,你先放开我。马上就零点了,你再禁锢着我就没礼物了。” 萧砚这才想起来马上就到12月24号了。 “所以,你是来卡点给我送生日礼物的?” “是,也不完全是。”言朔转过了身,看着萧砚道。 “所以,我给你发消息还是间接给你台阶下了?” 言朔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此刻,钟表上的时针已经走到了11:59,距离零点仅仅只剩了一分钟。 言朔却觉得自己还有好多话没有说。 最终,他只是走过去将礼物拿了过来,然后看准零点的那一刻对萧砚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小朋友”。 萧砚看着言朔手中的锦盒,手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了。 他感觉自己给言朔送生日礼物的那一天近在眼前,突然,他们俩就身份互换了,到了言朔给他送生日礼物的时候。 “打开看看。” 言朔将手中的锦盒往萧砚面前推了推。 萧砚就着言朔的手将他手上的锦盒打开,最先入目的是一场纸条。 他将纸条拿了出来,只见上面写了两行话: 愿:常欢愉,皆胜意,且顺遂。 祝:小朋友24岁生日快乐,以后,每一年,我都会在。 很简单的字,萧砚却看得愣了神。 他在心里将那句“以后,每一年,我都在”默念了无数遍,可却突然觉得真的能年年岁岁都如此吗? “都是大朋友了,不能发呆了哦。” 言朔像哄小孩儿似的伸出手在萧砚眼前晃了两下。 萧砚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将手中的纸折起来压在了盒子下面。 然后拿出了锦盒里面的小盒子,打开后发现是一串有些眼熟的手串。 眼熟是因为跟自己现在手腕上戴着的那串江与夏用款的手串几乎一样。 可细看起来却处处不同,一样的就只有用的珠子都是黑曜石。 萧砚大致数了一下,发现上面整整24颗黑曜石,每一颗上面都刻了数字,从1到24,在数字相对的位置是一个小小的福字。 每个数字和福字的笔画都有细微差别,萧砚猛地抬起头,问了言朔一句:“这些珠子都是你亲手刻的?” 言朔淡笑着道:“嗯,手艺不好,小朋友凑合凑合,别嫌弃。” 萧砚想珍藏都来不及,哪里会嫌弃。 “这些珠子我都亲自找大师开过光了,香火也供了,小朋友放心戴着就是。” 萧砚摸着手串上的银色流苏和细链尾端垂着的血月和玫瑰,好奇地问了句:“血月和玫瑰?” 言朔将手串从萧砚手里拿了过来,亲自给他戴到了左手手腕上,才道:“小朋友以后会知道的。” 萧砚也没再多问,而是将右手上带着的那条手串摘了下来。 “怎么摘了?” “那是属于江与夏的,这才是属于我的。”萧砚说着冲言朔晃了晃左手腕上的手串,然后把原本的那条手串放进了锦盒。 就在盒子要盖上的时候,言朔喊了声“等一下。” 然后他将自己手腕上那条属于陆屿澈的手串摘了下来跟江与夏的那条放在了一起。 “它们(他们)应该在一起。” 萧砚:“是的。” “改天,我把那张纸条也放进去。” “嗯。” 在没有大气层的行星中,一切的声音都会被真空湮灭。 但它的内核却会永远炙热、永远闪光,哪怕是在无数个宇宙中颠沛流离,仍旧会剧烈翻涌,胜过岩浆喷发。 跨越无数个世界来到这里,只为了拥抱你。 属于我的那颗星星。 此刻,只希望与你在一起的每个瞬间都是永恒。 生日快乐,小朋友~ 第54章 不治之症 萧砚和言朔自从那次之后就过上了相互监督的生活,他两一个比一个把医嘱记得牢,但都没往自己身上用,而是用在了对方身上。 这不,眼见就到了电影首映礼的周期,江辰和虞夜一人拿着一个手机对着两人拍视频,可准备工作都做了十分钟了,这两人却还在相互掰扯[昨天晚上睡觉为什么没按照医生的医嘱来]之类的话题。 “大哥哎,祖宗哎!你俩说今天拍,我同意了。你俩要在一起拍,我也同意了。那现在能不能认真一点呢?”江辰把手上的手机随手放到了桌子上,抓着头发痛苦地哀嚎道。 眼前这两人哪里有影帝的样子啊! 简直连那些一年级的小学生都不如! 造孽啊! 但哪怕再多吐槽,江辰也没说出来,因为他已经逐渐迷失在两人的互动中了。 是的,作为一个资深吃瓜群众外加头号cp粉,他现在已经会自发性地找糖吃了。 还能催他们拍视频已经是他坚守工作岗位的良好表现了。 反正为了办成这事,他已经连续一周没好好睡过觉了,今天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大不了就是耗点时间嘛。 江辰确实是吃瓜吃爽了,可虞夜不是啊,她捏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用力,已经在发飙的边缘了。 终于,在萧砚和言朔的又一次打闹中,她忍不住了。 手机“啪”地一下扔到了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接着响起了带着信息素压迫的低吼声。 “你们,闹够了没有?” 她的声音很轻,最后面的字几乎是气音,可房间里面的人却听得难受,甚至有一瞬间的呼吸不畅。 信息素的压迫对于alpha来说是无法抵抗的,就算是萧砚和言朔这种顶级alpha,在体内信息素还在反应的空白期里也会感到一点难受。 “小夜,快,快收了,我受不了了。” 萧砚和言朔稍微调动了一□□内的信息素,此刻已经不受影响了,可江辰却被牵连地遭了罪。 虞夜把信息素收起来之后,江辰惨白的面色才缓和了一些,但仍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可他的嘴角却有些不正常的抽搐,看起来像是姨母笑,但却有点故作的严肃。 看得萧砚和言朔一头雾水。 江辰突然瞥见了两人的眼神,心中警铃拉响,忙收敛了表情,但因为撤得太快,有一瞬间嘴角扭曲到了变形。 第87章 他也顾不上在乎有没有人看见,只要他不暴露就行了。 “小夜,气归气,下次千万别乱放信息素,太危险了。” 引得alpha去抵抗都是小事,最怕的是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混乱。 “嗯,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虞夜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不是被这两个祖宗给气的。 “所以,两位,现在能好好拍摄了吗?” 萧砚和言朔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们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只是早上看到对方的样子,又想起了上次受伤,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便多说了两句。 再加上两人这段时间几乎把工作都抛到脑后了,完全不知道当牛马是什么滋味了,突然要上班,还有些不适用。 看来,人还是得经常上班,不然,会堕落。 因为两人在同一个病房里拍摄,所以错开了录制时间,萧砚先来,要不然,到时候串音了就麻烦了。 当镜头对准萧砚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和眸光瞬间变了。 不是面对言朔时的放松与温柔,也不是对待陌生人的冷淡与漠然,而是一种专注的凝视,仿佛,粉丝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他的身上也换上了江与夏的白大褂,这是严正特意托人送过来的。 [大家伙,我是萧砚,同时也是江与夏的扮演者。 很遗憾未能站在首映礼的现场与你们一起见证这场关于黑与白的故事,原谅我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求得一丝参与感。 这部电影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 他不仅是我饰演的第一个医生角色, 也是我饰演的第一个多面性的角色。 在他的身上,没有绝对的正义与罪恶,也没有什么该有的对与错,因为,他心里有一把属于自己的衡量这个世界的尺。 他是绝对理性的,同时又是极度感性的。 他犯罪,他杀了很多很多人,可他又救人,救了比杀了的还要多好几倍的人。 单纯的好与坏并不能去定义他。 他的心中,有属于自己的正义。自从他的父亲去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有些正义只能自己争取,哪怕手段不那么光明,甚至有些残忍。 可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既然法律给不了他想要的正义,那他就亲自拿起屠刀做那个刽子手。 从我第一眼看到这个角色的时候,我就跟我的经纪人说:他是成为了刽子手的救世主。 虽然他的世界是黯淡的,但他却成为了别人世界里的光,哪怕那些人从来都不会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可从他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彻底摆脱了梦魇。 但所幸,最后他也有了属于他的光——陆屿澈。 他们的故事很长,他们的人生也很长,不是我一两句话就能说完的。 想知道更多关于他们的故事,我们1月1日,电影院见!] 萧砚说完了,冲江辰比了个手势,江辰立马就点了结束录制。 “小砚,我眼眶湿了。” 江辰收了手机对着萧砚就来了这么一句。 其实不止江辰,在坐的人都因为萧砚的这段话有所动容。 萧砚录制时声音很轻,但又刻意带了点江与夏身上那种特有的斯文,在他娓娓道来讲述他的故事时,仿佛在江与夏的口中亲历了一遍他的人生。 虽然是短暂的,但也是深刻的。 “说实话,我放佛再一次看到了江与夏。” 此刻的言朔身上也穿着陆屿澈的警服,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几乎一直粘在萧砚身上。 “我等着再一次见到陆屿澈。” 萧砚看向言朔,淡笑着说道。 拍摄的人换成了虞夜,坐在沙发上的人也变成了言朔。 [大家好,我是言朔,同时也是陆屿澈的扮演者。 很抱歉未能如愿赴约,但请相信,我比谁都想去现场。 无论是这部电影,还是这个角色对我来说都是具有特殊意义的。 它是我和严正导演与萧砚老师第一次合作的影片,也是我第一次饰演警察这个职业。 希望你们明天看完电影后会觉得我演得还过得去,不然,我怕是要被扔回学校回炉重造了。 接下来,我们就称陆屿澈为亲切的陆队长好了,这样是不是觉得他离我们的生活更近一步了? 陆队长作为最年轻的刑警队长,个人能力与素质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可他却在遇到江医生之后,变了。 他捡起了江医生遗失的那颗珠子,却并没有上交。 他猜到了江医生是犯下一起又一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却并没有揭穿。 而是开始更深的接触与探究。 或许,他是想知道真正的江与夏是什么样子,也或许,他是在通过江与夏找寻真实的自己。 但无论如何,他都跨越了那条不可逾越的线。 最终,他会做出什么选择,又会去向哪里呢? 1月1日,我们一起在电影院寻找答案!] 言朔比了个ok的手势,虞夜随即点了暂停。 录制结束,病房里再次被沉默充斥。 良久,江辰抓着头发道了句:“被你两说的我现在就想去找严导要片源提前观影。” “放心吧,他不会给你的。” 江辰本就急得快要转圈了,萧砚一盆冷水直直地浇在了他的头上。 连声招呼都没打。 “早知道这活这么能勾起人的好奇心,我就让吴洲来了。” “哦,那下次吧。” 萧砚再一次给江辰浇了冷水。 江辰本想反驳些什么,结果他还没出口,言朔就先不同意了。 “你还想有下次?” 此时的萧砚俨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录制首映礼的庆贺视频,而不是亲自去现场参加。 想起来后立马就补了一句:“对不起,口误。” “行了,你俩聊吧,我还要把视频拿回去交给他们处理一下,就先走了。” 江辰说着就站起了身,顺道还问了声虞夜:“小夜,要一起走吗?” “好。” 虞夜走之前还给言朔叮嘱了一句:“你最近消停点。” 言朔挥着手,笑着道:“知道了,知道了,走吧。” 虞夜叹着气摇了摇头,和江辰一起离开了。 两人忘记了关门,于是江辰随口吐槽的一句话就清楚地传到了萧砚和言朔耳朵里。 “这年头艺人是越来越难带了!哎!”边说边叹气,还一连叹了三下。 最后,还不忘加一句“不过我觉得你家的艺人更难带!”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听到了虞夜肯定的一句“显而易见了!” 萧砚和言朔看着对方,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朔才从嘴里吐出来一句:“我们两真的这么糟糕吗?” 接着就听到萧砚回了句:“不是,是这届经纪人太难带了!” 萧砚刚说完,言朔就猛地点起了头,嘴里还不住地应和道:“不错!还是小朋友看得透彻!” 幸亏这话没让江辰和虞夜听见,不然非得爬回来把他两狠狠地骂一顿。 听听这说得都是些什么话啊! 真的是造孽啊! 第55章 新年狂欢 电影《嫌疑人的诱惑》于1月1日18:00正式上映。 晚上八点半,空降微博热搜榜第一: #电影嫌疑人的诱惑(爆) 紧跟在其后的几条热搜是: #萧砚言朔首次合作(爆) #萧砚言朔首映礼视频(爆) #萧砚代言我心予你一秒售空(沸) #萧砚成为z品牌全球代言人(沸) #香火已供愿你平安(爆) 登顶的几条热搜几乎都与萧砚和言朔有关,而且热度还在持续飙升。 点进去第一个#电影嫌疑人的诱惑#的词条,在最上面置顶的一条是电影官博发布的终极预告片,视频封面用的正是言朔送给萧砚的那幅海报。 萧砚穿着白大褂,言朔穿着警服,他们相对而立。萧砚站在暗处,言朔站在光里,在他们的中间有一条分界线。 萧砚的一只脚踏过了暗的边界线,言朔的一只脚踏过了光的边界线,背景处是两双腥红的眼,他们的视线透过无数小人交错,在小人的身上缠满了红线,红线的尾端缀着一条黑色佛珠流苏手串,正是剧中江与夏戴的那条。 在光最亮的地上有一条紫檀木手串,手串下面垫着一张纸,纸上写着“香火已供,愿你平安。” 整个画面的基调是黑红色,采用交错排列的方式将一系列看起来不合理的元素完美地放在了一个画面上,给人很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的同时又看起来很舒服,光影的处理也是恰到好处。 仅仅只是看着这个封面就能自动脑补一出大戏。 配文也是极具个性: 第88章 正义与审判?救赎与深渊?黑与白? 你会选择什么? 在下面的第一条热门微博是知名影评人李执发的: 《嫌疑人的诱惑》这部电影严格来说,不算传统意义上的警匪片。更像是两个孤独灵魂的救赎。 它以犯罪者为主角展开故事的叙述,他将镜头对准了犯罪者,而不是受害人。 而且,在这部影片中,受害人是犯罪者,犯罪者是受害人,他的身份是矛盾的,但又是合理的。 尤其是主角江与夏,他的立场是可以让所有人共情的,甚至有人会大喊“爽!” 这就是所谓的人性与电影本身提供给观众的情绪价值。 其实全篇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言朔饰演的陆屿澈最后的那个镜头,虽然他没有一句台词,但我却看得喉咙发涩。 电影结局也很有意思,看似一切定了型,却暗中给观众留了想象空间。 值得反复观看的一部电影,也很令人深思。二刷的朋友可以行动起来了! 第二条热门视频是粉丝剪辑的“江与夏”和“陆屿澈”的高光时刻混剪视频。 全程高能,几乎每个画面都充满了“性张力”,其实,更准确地来说,这算一条cp向视频。 弹幕上刷的几乎全都是“救命啊!太配了!”“啊啊啊啊啊,这性张力绝了!”“姐妹妙手啊!!!”“这口饭我先干为敬,姐妹们随意!”“陪一个!”“陪一个!” 果然,cp粉是无处不在的。 而第二个热搜词条#萧砚言朔首次合作#,飙升的速度也很快,热度都快赶上第一个了。 而点进去之后才发现画风更是完全不同。 开篇的帖子就是: 标题:[萧砚和言朔今天是要把娱乐圈炸了吗?] 讨论数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0w+,还在继续增长。 1l(楼主): 救命啊!我刚从电影院出来,闺蜜就送了我萧砚代言的我心予你,我面前的大屏上正在放萧砚给z品牌拍的代言广告,谁懂啊!!! 2l(回复1l): 啊啊啊啊啊!请让我拥有这样的好运好吗?我的闺蜜你在哪里,快来送我萧砚代言的新香水! 3l(回复2l): 不是自己买不起,而是闺蜜送的更有性价比!对不对?哈哈哈哈哈哈,我不一样,我是女朋友给送的! 4l(回复3l): 楼上姐妹请慎言,这年头单身狗伤不起,小心我哭给你看!o(╥﹏╥)o 5l: 救大命了!我刚刚在电影院蹲点买萧砚代言的香水,结果页面直接卡死,再刷新就没了???而且还被隔壁大哥骂了,嫌我手机屏幕太亮,影响到他观影了!啊啊啊啊,花钱花不出去就算了,还要被骂,谁来救救我啊!一个只是喜欢萧砚的小女孩儿轻轻地碎掉了。 6l(回复5l): 笑死,楼上姐妹,没买到香水算什么?我连电影票都没抢到,手残到不想看到自己的爪子,现在只能窝囊地躺在床上刷微博,边刷边流口水,谁懂啊!谁来救救我撒!e=(?o`*))) 7l(回复6l): 楼上姐妹实惨!哈哈哈哈哈,原谅我的笑声,对不起!作为赔礼,我给你送一张电影票,姐妹直接私我! 8l(回复7l): 啊啊啊啊啊,楼上的姐妹你就是我的神!我来了,等我! 9l: 姐妹们,没人觉得萧砚很恐怖吗?不出来则已,一出来直接把娱乐圈炸翻了!我刚从电影院出来,《嫌疑人的诱惑》场场满座,就连过道都站着等着观影的人!排队的时候还看到商场大屏在轮播萧砚的代言广告,我的位置在棱古区的地标性建筑旁边,这含金量不用我多说了吧!不懂就问,这个男人是准备统治娱乐圈吗? 10l: 姐妹们就没发现萧砚拍的香水代言广告很涩吗,太欲了,太诱惑了!到底是哪个人才想出来让萧砚这么拍的啊! 11l(回复10l): 楼上姐妹别说了,我已经看了好多遍了! 12l: 草!你们看到言朔的警服造型了吗???那个腰线!!!那个腿长!!!那个伤疤!!!一个比一个绝!人怎么可以帅成这样! 13l(回复12l): 姐妹冷静!我感觉你的感叹号都要从屏幕里跳出来了!但不得不说,言朔是真的帅啊! 14l: 难道没人觉得萧砚的医生造型很禁欲吗? 银丝眼镜+微长碎发+眼角泪痣+冷白皮肤+佛珠手串+冷静理智+杀人不眨眼+童年经历,妥妥的美强惨啊! 15l(回复14l): 卧槽!楼上姐妹总结得太到位了!这样的萧砚以后请多来点,娱乐圈的各大导演看过来! 16l(回复14l): 简直爱惨了好吗!他每次说话我都起鸡皮疙瘩! 我又想起了电影开机前发的那条视频里面,萧砚拿着手术刀,看着屏幕说:“你想看我杀人还是想看我解剖?” 啊啊啊啊啊,谁懂这句话再配上整个电影的杀伤力啊! 17l: 以后请把萧砚和言朔焊死在一起好吗?他们真的太配了!他们只是简单地往那一站,哪怕一个眼神,都画面十足,更别提还有那么带感的剧情了!《嫌疑人的诱惑》这部电影在我这里直接封神了,我势必看遍每一场,直到它下架! 18l(回复17l): 同感,他们简直太配了!不过姐妹还是太有实力了,我最多只能看两遍,钱包兜不住啊! 19l: 不得不说江与夏的人设非常有张力,但整部电影看下来,我好像更喜欢陆屿澈! 他是行走在阳光下、正义里的最年轻的刑警队长,他是很多人的光!但他心里却有一块浓浓的、化不开的阴霾,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去压制,可没想到,江与夏的出现让一切又重新浮出了水面。 作为警察,他深知有些事不能做,有些线不能跨越,有些正义只能等候! 可作为子女,谁又知道他的苦楚!他也会为父亲的遭遇抱不平,他也会质问权利之下真的没有正义可言吗? 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那是对正义的追求与信仰,就像影片中他所说的: “这是我永远的忠诚与信仰!” 从始至终,从未变过! 哪怕他隐瞒了江与夏嫌疑人的身份,哪怕他和江与夏之间有了不该有的纠缠,他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信仰! 影片的最后,他亲眼看着江与夏死在了自己面前,两人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有。他上交了江与夏的所有犯罪证据,留下了警徽和一封辞职信走向了夜色,带着江与夏最后留给他的“祝福。” 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内心肯定经过了千万次的挣扎,他热爱自己的职业,热爱自己的岗位,但他深知,自从他选择隐瞒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合格了! 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但这个结局的留白感其实很强,谁都不知道他离开后会去向哪里,他又会不会重新回到警局,一切都是未知的,他的故事在那一刻,将完全由他自己书写了! 此刻,我还是想说一句,陆队长,我等你回来。 20l(回复19l): 楼上姐妹说得太好了,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谁懂我一直在各个话题下翻关于陆队长的评论,就想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看到姐妹这段话我直接泪目了! 21l(回复19l): 我们一起等陆队长回来!他真的,我哭死! 还有江与夏,啊啊啊啊啊,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虽然我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一定会是死刑,可我却不希望他离开!他真的很好,很温柔! 有多少人因为他逃离了魔窟与梦魇,有多人因为他重新找到了生活的意义。 他没有杀人,他只是杀掉了那些不配为人的恶魔! 他只是为这个世界清除掉了不必要存在的垃圾而已! 22l(回复21l): 天呐,看到第一个案件的时候我情绪还蛮稳定的,但看到第四个的时候我真的绷不住了,我真想冲进屏幕里,接过江与夏手中的刀给他多来几下,扎到他全身没有一块好肉都是活该! 他是怎么做到对一个80岁的老奶奶做出那种事的!他的良心不会痛吗?本来想把他做的那些事写出来的,却发现仅仅只是想到我就犯恶心,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搭在键盘上的手指没有一点力气,怎么按都按不下去。我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禽兽不如的人啊! 23l(回复22l): 这个世界远比我们看到的黑暗得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更何况是社会呢! 总会有些没进化完成的玩意儿乱入,我说的不是肢体,而是脑子! 24l: 姐妹们没注意到电影主题曲吗?你们不觉得这个声音很像萧砚和言朔吗? 25l(回复24l): 啊啊啊啊啊!楼上姐妹说的是真的吗?我居然没发现,好想回电影院再看一遍啊! 第89章 26l(回复24l): 不用怀疑,就是萧砚和言朔。我看到字幕标出来了!而且,而且,这首歌的作词人也是萧砚和言朔!姐妹们细品! 27l(回复26l): 卧槽!这是真的吗?这首歌有没有音源啊!好想现在就单曲循环啊!他们俩的声音太酥了,我好喜欢啊!跟这首歌的适配度简直100%!尤其是那句[当蓝色的夜坠落在世界,没人发现我们在接吻]搭配上他们在审讯室的那段,简直绝了!谁懂bgm出来的那一刻我的心跳有多快!!! 28l(回复27l): 我懂我懂!虽然他们在接吻,可我却看哭了!我的江医生和陆队长啊啊啊,为什么这么惨! …… 56l: 啊啊啊!不管看多少次我都要感叹,萧砚的香水广告拍得太绝了!镜头扫过他腹肌上滑落的香水,再配上他那个眼神,我直接窒息!!!这男人上辈子怕不是魅魔转世!关键是他的气质还是那么清冷!总感觉我的脑子要是稍微歪一点,就像是在亵渎神! 57l(回复56l): 楼上姐妹可以去观澜的官博看看,这款香水的设计概念也是绝了!再配合上广告中萧砚的一系列动作和眼神,简直不要太带感! 58l(回复57l): 啊啊啊啊啊,谢谢姐妹!我这就去看! …… 72l: 姐妹们快去超话!cp超话已经疯了!全在扒电影中两人的各种互动细节,全是糖!我去遛了一圈都快嗑疯了! 73l(回复72l): 这辈子注定成为不了一个合格的厨子,但我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干饭人!哐哐干,不停歇的那种! 74l(回复72l): 今天的热搜简直是cp粉的团建现场啊!电影+代言+跨年,三杀!绝了!!! 75l(回复72l): 最离谱的是,萧砚代言的z品牌官博刚才发布了一款新品,配文还是“新年新装,双生火焰”,配图是两件风格相似,设计不同的黑金配色的情侣款大衣……情侣款啊!这算是官方发糖吗?悄悄问,能嗑吗? 76l(回复75l): 算!放心嗑!官方都发了,虽然没明说,但我们cp粉会自己找糖吃的!乖,(,,??w?)ノ"(?っw?`。)要时刻记得,我们是合格的干饭人! …… 99l(楼主): 所以……今天到底是新年第一天,还是萧砚言朔盖了章的纪念日啊! 不出意外,这条回复直接被顶爆了! 这语出惊人的言论再加上这个很特别的99l! 也是很有灵性了! 第56章 有序崩溃 就在微博热闹到炸天的时候,又有一条热搜悄咪咪爬了上来。 词条内容是: 新年快乐(那个黄色的星星表情) 起初还以为是一条普通的新年祝福视频,没想到点进去就是开屏暴击。 不知道是谁把萧砚和言朔发的新年祝福的微博截图放在一起了。 萧砚v:新年快乐(那个黄色的星星表情) 言朔v:新年快乐,我的光! 这两句话单独放着还好,很普通,很平常,就是简单的新年祝福嘛! 可放在一起却莫名的有cp感! 但现在的萧砚和言朔却是没空看手机,都在忙着收拾行李。 本来按照医院的规定,他们还没到出院的时间,但李医生特地给他俩开了个小后门,准许他们回家跨年,只是要在24小时之内回到医院。 毕竟,他们的治疗正在关键时期,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没过多久也就能出院了,但前提是配合治疗,不出意外! “怎么样,收拾好了吗?”言朔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萧砚的病房。 “好了,本来也就没多少东西。”萧砚把最后一件物品放进了行李箱,盖上了盖子。 萧砚问言朔:“你什么时候走?” 言朔:“我妈说她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医院,所以我得再等会儿。你呢?” “我妈刚给我发消息了,她和我爸马上到医院,我准备现在就下去,就不用麻烦他们再上来一趟了。” 言朔往里面走了两步,靠萧砚更近了一些,才道:“突然不想回家了,怎么办?” 萧砚看着言朔,被那双眼里细碎的光与光之间的他晃了眼。 他没动,也没开口,只是将手中的围巾捏得更紧了一些。 他又何尝不是呢,可没有如果。 “你爸妈还在等你呢,他们一定很想和你一起跨年。” 他只能这么回答,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这已经是他想了千百遍,想出来的最合理的理由了。 充满了消毒水味的病房,反而成了他们这一年来过得最惬意的一个月。 无论是疼痛、换药、生气、吵架、暧昧…… 都成了他最想珍藏的回忆,也成了他不想醒来的一场美梦。 可这是现实,不是梦! 总会醒,总会分离。 可他却觉得24小时那么长,那么长,长得一眼望不到头。 还没有分离,他已经期待起了重逢。 “小朋友在想什么?” 言朔看萧砚说完这句话后就陷入了沉思,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开口,便出声问了一句。 萧砚回过神来慌忙地应了句“没什么。” 说完就要拉起行李箱离开。 可到了嘴边的一句“我先走了”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像是卡在喉咙里面了似的。 言朔好像也看出了萧砚要走的意思,于是拉住了他的衣袖,低声问了句:“在走之前可以先满足我一个新年愿望吗?” 萧砚将喉中的干涩压了又压,最终才哑着嗓音问了句:“什么?” 言朔直接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他拉着萧砚衣袖的手往下移了一下,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随手猛地将他拽进了怀里。 两人身体相撞的那一刻,萧砚闭上了眼。 他能感觉到言朔放在他肩胛骨上的手的温度,像是要烙进他的骨骼。 言朔低着头,紧贴着萧砚的颈窝,滚烫的呼吸几乎要将他灼伤。 萧砚的手本来是悬在言朔背后的,最后,他慢慢地将手伸了上来,轻轻地揽住了他的肩膀。 放上去的那一瞬间,他的指尖还在发颤,像是怕碰碎什么似的,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医院的走廊今天不知怎的,格外安静,就连窗外雪落在树梢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当然,也有可能是微风吹佛着树梢上的雪掉到地上的声音。 他们都有太多想说的话,但最终,两人都没开口。 雪一直在下,越下越大,好似要替他们把未说的话都说完。 良久,寂静的走廊里才响起一声: “小朋友,新年快乐!” 萧砚睁开眼,眼里全是水雾,他轻声回应道: “新年快乐,言朔。”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眼中的水雾终于不堪重负地化成晶莹的泪滴落了下来,最后,滴进了言朔的黑色大衣里消失不见。 同时,他们松开了手,让对方离开了自己的怀抱。 萧砚拉着行李走出了好大一段距离时,言朔突然喊住了他。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下去。” 萧砚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道:“好。” 两人虽然一起走着,却离得不近,不管怎么走,两人之间始终有一米的距离,不知是萧砚故意走得快了还是言朔刻意走得慢了。 最后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言朔再一次喊住了前面的萧砚。 “小朋友,明天见。” 萧砚回过了头,淡淡道:“明天见。” 他的嘴角是向上勾起来的,可眼里却盛满了忧伤。 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也没有理由再一次为这场离别按下暂停键了。 直到萧砚上了车,车都已经开出百米之外了,言朔还站在原地没回过神来。 * 萧砚上车的时候就感觉车里的氛围怪怪的。 父亲坐在驾驶座,甚至都没回过头来看他一眼,母亲也只是在看到他的时候淡淡地说了一声:“走吧,回家。” 而且母亲哭肿的双眼和看到他时眼里掩不住的心疼,都在狠狠地扎他的心。 “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萧砚急切地拉起了俞雅的手,想检查一下她是不是受伤了。 虽然他不相信父亲会家暴,但母亲哭肿的双眼让他不得不多想。 俞雅却轻轻地拨开了他的手,轻声道了句:“我没事儿,有事回去说吧。” 萧砚也没再多问,怀着忐忑的心情一直挨到了下车。 走进家门的那一刻,他却瞪大了双眼。 家里像是经历了台风过境一般,几乎全部的家具都散落在地,玻璃更是碎得满地都是,更别提摔在地上的一些小物件了。 但这些都没有散落在地上的照片带给他的冲击大。 第90章 他看清的那一瞬间几乎呼吸停止,血液倒流,脚都不知道该怎么移动了。 他想拿起来看,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照片是他和言朔接吻的一张照片,虽然模糊,但他清楚地知道这是真的。 而且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片场一角,言朔捻着一根棒棒糖在他面前吃着,他看他着了迷。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失控,他转身想离开,言朔却拉住了他,直接把糖果塞进了他嘴里。 他被堵得哑口无言,好不容易将糖果拿出来,轻声呵斥了句:“你什么毛病啊?” 言朔却勾着唇角,笑得魅惑。 “看你馋了,我好心分享,怎么不领情啊,小朋友?” 最后那三个字他喊得酥极了,萧砚差点没忍住内心的欲念。 可最终他忍住了,言朔却没放过他。 他嘴角噙着笑,轻声道了句“哦,看来是我分享的方式不对。”说完,言朔直接吻了上来,吓得他差点咬掉了舌头。 本来应该立马推开言朔的,可他却像着了魔一般沉溺了一瞬,等到真的推开他时已经是不知道多久后了。 他没想到,会在家里,会在父母面前,看到这张照片。 他想把照片拿起来珍藏,又想点燃火焰将它烧成灰烬。 矛盾几乎快要将他撕扯得疯掉了,可现实却是,他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想开口解释,或想开口询问,却发现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就在萧砚脑中天人交战时,萧正烨开口了。 “萧砚,我也不问你这是什么,只要你说一句,这些东西都是假的,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本以为父亲开口是救赎,却没想到是更深的深渊。 父亲清楚地知道他不会说谎。 “爸,是,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喜欢上了一个跟我一样的alpha。” 既然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还不如大方地承认。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他喜欢言朔。 明明是压在心里那么多年的话,可此刻在父母面前说出来,他却感觉无比的轻松。 像在水里潜了无数年的人突然浮出水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见到了光,那一刻,他感觉他的灵魂都变轻了。 “好,好得很!” 青瓷茶盏碎裂在了萧砚脚边,飞溅出的碎片在他的裤脚上划出了细痕。 父亲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拿着手术刀在一下一下地剥开他的心。 “爸……”萧砚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藏在衣袖之下,指甲早已陷进了掌心,细细密密的疼痛正在传遍四肢百骸。 可他却觉得清醒极了。 “你不要,不要喊我爸!我没你这个儿子!”萧正烨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照片,把那张他们接吻的照片举到了他面前,一字一句地问他:“萧砚,告诉我,告诉我和alpha接吻是什么滋味?” 那些曾经觉得甜蜜的瞬间此刻却变成了父亲审问他的证据。 萧砚低着头,沉着眼眸,没出声。 “不想说,还是不敢说?”萧正烨却仍在逼问。 见萧砚良久不出声,最后叹了口气,嘴角勾起浅笑,道了句:“我没阻止你进娱乐圈,不是让你去娱乐圈和一个alpha谈恋爱的!” “爸,我……” 萧砚正说着,突如起来的耳光打断了他还未出口的话。 萧正烨颤抖着手大声吼道:“不要叫我爸,我说了不要叫我爸。” 萧砚被打得偏过了头,左耳嗡嗡作响,甚至有点耳鸣,口腔里的血腥味几乎要将他淹没。 可他却听得到外面雪落的声音。 俞雅哭着拉住了萧正烨的手,焦急地道:“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她想过去看一下萧砚的伤势,却被萧正烨拉住了。 “你觉得他像是会疼的样子吗?可能这点疼痛比起他被咬破腺体的疼痛来说,连十分之一都不如吧。” 萧正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神色暗淡的,脸上是面无表情的。 可萧砚却感受到了一点心疼,还有父亲隐在震怒之下的在乎。 萧砚抬起了头,擦掉了嘴角的血,重新看向了萧正烨,认真地道:“爸,喜欢alpha到底有什么错?” 他在质问,他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答案。 “有什么错?你觉得有什么错?”萧正烨走到了萧砚的面前,用深沉的目光看着他。 “我不知道。” 萧砚一字一句地说道,目光坚定,语气真诚。 可萧正烨却突然笑了。 “你不知道,呵!”他说着掐住了萧砚的下巴,“错就错在你们都是alpha,你们天生就不该在一起。” 萧砚又问:“可是喜欢是没有道理的,性别是无法自己决定的。” 萧正烨掐着萧砚下巴的手微微用了些力,萧砚疼得眉头紧皱,额前也渗出了薄汗。 “你以为你的承认很有骨气、很有担当?你以为你所追求的是真爱?笑话!alpha喜欢上alpha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错误!”萧正烨说着突然松开手转过了身。 “喜欢是没有道理的,性别是无法自己决定的,可你的心、你的身体是你自己能管住的。”萧正烨将地上散落的照片抓起来狠狠地甩在了萧砚的脸上,“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沉沦了,你堕落了,你变成了一个只会下半身思考的废物!” “爸,我没有!” 可这句话却让萧正烨彻底暴怒,信息素溢出,将本就凌乱不堪的屋子再次席卷了一遍。 “回你的房间去,没我的允许,不许出门。医院那边我会给你办出院,请医生来家里。娱乐圈那边,你就不要想了,就算是天价违约金我萧正烨也出得起。除非你和他断了联系,否则你别想再踏出这个门。” 萧砚还想再说些什么,俞雅过来忙拉住了他。 “小砚,不要再说了,先上去好不好?” 母亲几乎是在用乞求的语气跟他说话。 萧砚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上了楼梯。 突然上到一半,他问了句:“妈,大白呢?” 从他进门起,就还没看到大白,他有点担心它出了什么意外。 “小笙带它去玩了,他会照顾好它的。” 萧砚听俞雅这么说,他才放下了心。 “嗯,谢谢妈。” 踏上台阶的每一步萧砚都感觉心脏在抽痛。 他突然觉得,也许此刻冲出去,离开这个家都比回房间这个选择要好。 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上去。 他做不到,做不到不顾一切的离开。 最后,卧室门是怎么关上的他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好像亲手把自己囚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里。 可是,他别无选择。 25小时,好长,真的好长…… 长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再见到言朔。 第57章 没有明天 外面夜色如墨,只有几颗碎星挂在天上。 此刻,萧砚的心像一潭望不到底的死水,泛不起一点波澜。 他无力地滑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脊背被咯得生疼,双手随意摊开放在地上,掌心早就被指甲划得面目全非。 各种细小的伤口交错斑驳,丝丝鲜血点缀其上,艳得糜烂。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且没有开灯的房间里,萧砚将自己整个人都融入了黑暗里。 影子被他亲手钉在了墙上,鲜血是捆绑他的绳索。 突然,黑暗的房间里出现了一点亮光,是萧砚的手机屏幕亮了。 萧砚低头去看,只见是言朔发来的一句“小朋友安全到家了吗?” 明明手机就放在自己面前,萧砚却不知道该怎么拿起它,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好久,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去。 解锁很简单,打开通讯界面也很简单。 可是,该说什么呢? 说他早就到家了,已经回房间了,一切都好。 还是说他被软禁了,父母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想出门就必须断绝和他的一切联系。 可笑的是,他们之间没什么关系。 不过是比朋友多了点暧昧,连同事都算不上的合作伙伴罢了。 可他们又都清楚地知道,那颗心早就完完整整地给了对方,再也收不回来了。 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这次,显示是一张[图片]。 他很想知道是什么,却依然没有解锁的勇气。 再一次,光灭了,他的世界又暗了。 “怎么办?言朔,我该怎么办?” 萧砚低着头,轻声问着。 可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更没有人会回答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砚被掌心传来的刺痛惊醒了。 “怎么会睡着?”他低声问了句。 他完全没想过他不是睡着了,而是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疲惫让他晕过去了。 第91章 他想打开手机看一下几点,却在开屏的那一瞬间看到了言朔半小时前给他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 他本想视而不见,可最终还是点了进去。 他看到了上面的消息,言朔给他发的图片是一桌美食,他拍照的时候不小心将自己的手也拍了进去。 下面那句语音只有短短的9秒,萧砚颤抖着将食指按在了屏幕上。 顿时,言朔的声音从手里里面传了出来: “小朋友吃饭了吗?我想你了!” 简短的两句话,中间有两三秒的停顿。 萧砚却点了一次又一次,听了一遍又一遍。 他想点开下面的语音键,想告诉他:他也想他,可鼓足了勇气点进去,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只能又狼狈地滑到取消那边。 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一个字也没回。 屏幕暗了下去,房间了只剩下他压抑的呼吸声。 萧砚双手捏着手机,将手机抵到额头上,仿佛这样就能离言朔近一点。 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可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只能自己听。 可他听来又有什么用呢? 夜越来越深,手机屏幕也没有再次亮起。 可能言朔以为他睡了吧。 萧砚闭上了眼,一滴泪从眼眶无声地滑落,砸在了手机上,顺着光滑的屏幕流了下去。 他不禁在心里想: 言朔在做什么? 睡了吗? 还是在看剧本? 或者在打游戏? 突然,一个念头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不会来他家找他吧? 想到这个可能,萧砚感觉呼吸都停滞了,视线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不。 不行。 他不能来。 萧砚猛地从地上坐起身,手掌撑着地板地时候传来了尖锐的刺痛,可他却完全像没察觉似的,就连往前移动的时候膝盖撞到了桌角也浑然不觉。 此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言朔不能来。 他拉开了窗帘的一角,往下看了看,没看到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打开了手机,颤抖着手点进了和言朔的聊天框。 他打了几个字,删掉,又重新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如此,不知反复了多少次。 最终,发出去的只有一句: [晚安,好梦。] 这样,他就不会起疑了吧。 原谅他撒了谎,但他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他,他不想让他因为自己受到任何的伤害。 发完消息的瞬间,萧砚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捏着手机踉跄地坐到了床边,手机没拿稳从手中滑落了出去跌倒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窗外,雪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夜风卷着落叶轻轻拍打着玻璃,像是某种问候,又像是某种无声的抗议。 而萧砚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手机自动熄灭,他没有捡起来,而是直接越过了它,走到了床榻前。 他慢慢地躺了下去,床很软,比医院的床不知道软了多少倍,被子上还有自己熟悉的味道,可他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萧砚将身体蜷缩起来,把脸埋进了枕头,以为这样就能快速入睡,忘掉一切。 可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言朔,他笑着喊他小朋友,他弯着眼眸说要抱抱,他靠在自己耳边说“明天见”…… 满满地,全都是他,怎么赶都赶不走! 指甲再次嵌入了掌心,嘴唇被死死地咬住,所有的哽咽都被咽了回去。 最终,一切情绪都化作了两滴滚烫的泪,流进了枕头里。 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白昼依旧会到来。 可萧砚却不知道,他的明天在哪里,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天亮了。 萧砚是在寒冷与疼痛中醒来的。 昨天晚上,被子被他扔到了一边,他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房间里的供暖也被他关掉了。 而手上的伤口经过一晚的发酵已经有些发肿,细细密密的痛几乎传遍了全身。 门外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后便响起了敲门声。 伴随着母亲温柔的问候声。 “小砚,醒了吗?我做了早餐,你要不要吃点?”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萧砚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先下了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看着没那么狼狈了之后他才走过去打开了门。 俞雅手中端着一碗粥和几片抹了果酱的面包,她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眼眶还有些泛红。 “妈妈随便做了点,你先吃点。”俞雅说着哽咽了一下,“你别怪你爸爸,他只是……只是太担心你了。他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你的,孩子。” “妈,我知道的。” “小砚,你爸爸昨天说的那些话你别在意,他是在气头上。” “嗯。” 萧砚接过了俞雅手中的粥,“我喝点粥就行了,谢谢妈。”他说话的声音沙哑的几乎不成调。 俞雅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看着萧砚叹了口气,轻轻地帮他关上了门。 萧砚手里端着粥,碗上的余温衬得他手掌热热的,可他却只是把粥放到了桌子上,没有要动一口的意思。 他弯下腰捡起了昨天晚上被自己遗弃在地上的手机,按了一下开机键,却没亮。 手机没电了。 萧砚又将手机放到了一旁,明明床头柜上就是无线充电器。 可他却没有放上去。 好像不给手机充上电,他就能和这个世界切断联系了…… 萧砚看着桌子上还在散发着热气的粥,却一点胃口也没有,甚至还有些反胃。 母亲发红的眼眶和疲惫的面容像钝刀一般一下一下切割着他的肌肤,他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且,他或许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父亲的条件他满足不了,他不可能和言朔断了联系,哪怕只是想想,都不可能。 他不敢想他的世界没了言朔会变成什么样,更不敢想当他对言朔说出那句“我们断了联系”时,言朔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他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但这次的声音却并不那么熟悉。 反而,很陌生。 那是一句非常官方的“你好”,完全不带任何感情。 萧砚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带着金丝眼镜,穿着白大褂,头发搭理得一丝不苟,面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萧砚看到他第一眼就确定了,父亲找来的这个医生是个beta。 他突然有点想笑,他就那么怕他跟alpha接触吗? 难道,在父亲的心里,他会对每个跟他接触的alpha产生感情吗? 还是说,他为了杜绝这种可能,已经有点草木皆兵了。 此刻,他突然想起了母亲说大白被夜阑笙带走了,为什么不是温江雪呢? 就因为他也是alpha吗? 萧砚勾了勾嘴角,眼尾扫过了一丝讥诮的凉意。 “进来吧。” 既然知道是父亲找来的医生,便也不再说什么客套话了。 萧砚全程面无表情地看着医生给自己消毒、上药、包扎,好像他只是医生手里的假人实验体似的。 这个医生也是个沉默寡言类的,一言不发地给萧砚做完了治疗,最后完事了才说了一句“伤口不要沾水、注意休息。” 然后,就出去了。 萧砚抬起头,却发现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门口。 眼神正盯着他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手掌。 “自残?” 盯了良久,他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萧砚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却发现父亲的眼神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这才低下头,低声回了句“没有。” 见父亲还没走,他又补充了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会乱来的。” 萧砚说完这句话后,萧正烨却突然笑了,不是微笑,而是笑出了声。 笑完后,他才道“倒是比当年的我懂事多了。” 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欣慰。 萧砚知道,父亲心中也是难受的,可他,真的做不到。 “爸,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萧砚用几乎乞求的语气向萧正烨问道。 萧正烨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沉默了许久。 最终,就在萧砚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说了句: “我只是不想让你重蹈覆辙罢了。” 第58章 生于尘埃 其实,萧砚一直都不知道父亲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alpha和alpha在一起。 在父亲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让他对aa恋那么反感,好像两个alpha在一起就像是触犯了天条似的。 而且,从懂事起,他就从未在家里见到过玫瑰花,闻到过玫瑰味的任何东西。 第92章 明明,玫瑰那么普遍,又代表着真爱。 可这样的花,却在家里成了不能提起、不能出现的禁忌。 至于aa恋,虽然没有明确的法令规定alpha可以和alpha结婚,成为合法伴侣。但世人对aa恋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怎么可能像父亲一样,对其深恶痛绝。 他小时候试着问过母亲,可母亲只说了一句“小砚,你以后千万不要喜欢上alpha。” 他想再知道更多,母亲却对此闭口不谈了。 他背着一个无法得到答案的枷锁生活了好多年,直到,17岁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那个一袭红衣,翩翩起舞的少年,他不自觉地着迷了。 枷锁应声碎裂,却变成了更难缠的荆棘将他锁了起来。 他只敢把喜欢藏在心底,连一分欲念都不敢露出来。 他彻头彻尾地成了一个只敢窥视不敢出声的废物。 本以为此生也不会有交集,却偏偏撞到了一起,第一次见面,就种下了解不开的结。 自此,深陷、沉沦…… “爸,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但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你又怎么能用你的经历去定义我的人生呢?” “不要再说了!aa恋就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一种关系!在你做出决定以前,我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的。” 萧正烨说完后就转身离开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萧砚。 随着房门啪的一声被关上,房间再次被寂静笼罩。萧砚走向床边,拿起手机轻轻地放在了无线充电器上。 萧砚从未觉得自己生活了20多年的房间会这么的让他窒息,让他无措。 他待在房间里却不知道要做什么,甚至不知道应该坐着还是站着。 时间无情地流逝着,转眼就到了中午。 此时,距离他和言朔约定的24小时,还有不到8个小时。 手机充满了电,萧砚打开后发现言朔给他发了几十条短信,还有十几通未接电话。 除此之外,还有江辰、温江雪、夜阑笙、宫辞,和其他的朋友发来的消息,大多数都是祝福,他随意回复了两句,搪塞过去。 到了夜阑笙的时候,他只回了一句“照顾好大白。” 结果,消息刚发出去,夜阑笙就发来一张大白的照片,它对着镜头笑得傻乎乎的,萧砚却露出了回到这个家里后的第一个笑容,虽然带了点苦涩。 夜阑笙后面还发了一句“砚哥放心,大白可是我亲儿子,我一定好好照顾它的。” 萧砚没再回,回了温江雪和宫辞的消息后,萧砚点进了和言朔的聊天框。 原来,昨晚他发完那句“晚安,好梦”两分钟后,言朔就给他回了消息,他却没看到。 而除了那条外,从早上7点开始,言朔就一直在给他发消息,隔几分钟一条。 上午07:00 早啊!小朋友醒了吗? 上午07:08 今天天气不错,久违地出了太阳。 上午07:16 才回家不到一天,我就怀念起在医院的日子了,小朋友呢,在家里睡得还习惯吗? 上午08:21 萧老师,起床了! 上午08:39 小朋友怎么不理我?(我要反思,我是不是惹小朋友生气了!??(??w`?)??) 上午09:21 萧砚,你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上午09:38 小朋友,看到消息回我一下,我很担心你。 上午10:01 明明才分开不到一天,我却感觉好像一年没看到你了。 上午10:38 好想抱抱你啊! 后悔昨天晚上分开的时候没多抱一会儿了…… …… 最后一条是半小时之前发过来的: 小朋友,你再不理我我就去你家找你了哦~ 萧砚捏着手机的指尖无意识地颤抖着,他点开了键盘,打了两个字:别来,最后又删掉了。想了想,又打上去一句:家里有点事,今天先不回医院了,勿念。 他现在只希望言朔看到这条消息后不要多想,不要来找他,乖乖地自己去医院。 可他消息刚发出去,言朔就回过来一句: 我在你家门口。 萧砚的心一瞬间乱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窗户面前的,只知道当他看到楼下那个被映得小小的人影时,眼睛酸得厉害。 手里的手机还在不断地震动。 是言朔发过来的消息: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 萧砚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指尖微微泛白,手背上也暴出了青筋。 站在窗户前看了许久,萧砚最终拿起手机回了一句: 你先回医院,我会回来的。 言朔,相信我,好吗? 言朔几乎是秒回了一句: 只要你想说,我随时都在,只要你需要,我会立刻赶到你身边。 萧砚看着屏幕上的字,突然心中涌过了一阵暖流。 这样被人相信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轻轻敲了两个字“谢谢”,发送了出去。 直到看着门外的人离开,他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可奇异地是,他好像没那么无措,没那么彷徨了。 他不应该在屋子里坐以待毙,他不应该用默认的方式去迎接父亲的审判,那样,他会真的变成一个没有担当,没有作为的懦夫。 不仅父亲会瞧不起他,他自己也会鄙视自己。 他还有自己热爱的事业,支持自己的粉丝,等着开拍的新电影…… 更重要的是,还有爱着的人在无条件地相信他,等他! 突然想通了之后,萧砚主动打开房门,下了楼。 父亲和母亲都在客厅,而客厅也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整洁,就像从未有过昨天那种景象一般。 萧正烨看着萧砚下来了,便抬头问了句:“想明白了?” 萧砚没说话,径直走到了萧正烨面前。 问他:“爸,我想跟你谈谈。” 萧正烨看着萧砚认真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想通了,便说:“好,去书房吧。” 进了书房,关上了门,一切嘈杂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门外,甚至鼻尖还能闻到一点点的墨香。 “爸,我想了很久很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放弃,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所以,你是来向我展示你有多纯情,有多爱一个alpha的吗?” 萧正烨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手端正地放在桌子上,脊背挺得直直的,像是在公司听下属的工作报告,可出口的话却犀利又讽刺。 “我没有,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不能走到一起?性别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萧砚本想大声吼出来,让父亲听到他的呐喊,可是开口的那一瞬间,声音却不自觉地轻慢了下来,仿佛溺水的人在呼救一般。 “为什么?因为天性本该如此!alpha天生就应该和omega在一起,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他们天生就彼此适配。” 萧正烨说着拍了一下桌子,不知道他的手有没有震痛,萧砚只觉得那一掌想是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震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可alpha和alpha呢,他们怎么去适配?是在易感期的时候像两条疯狗一样互相撕咬,还是谁也不臣服于谁最终只能两败俱伤,又或者是孤独地蜷缩在角落舔舐着伤口?你有想过吗?”他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从没想过必须让你传宗接代,只是你想过当你选择和一个alpha在一起时,你要怎么度过你的后半生?” 萧砚看着萧正烨,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地道:“我相信爱,相信他,也相信自己,我们会找到最适合我们的生活方式。既然心甘情愿地选择了沉溺,哪怕是死亡我也愿意。” “现在你会这样觉得我能理解,20多岁的年纪,正朝气蓬勃。可20年之后呢,30年之后呢,或者50年之后呢?你还会这样想吗?” 萧砚知道,父亲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为自己考虑,可他已无法回头。 “我不想这么早就杞人忧天。一辈子很长,也很短,我甚至不知道能活到多少岁,又何必去想那么久远的事呢。我只想好好珍惜当下,不辜负每一分爱。我们本身就只是宇宙中的微小尘埃,只不过恰巧有了自己的意识与思想,终究还是会归于虚无,又何必要想那么多可能不存在的未来,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坚定地相信自己呢?” 萧砚说完后,萧正烨迟迟没有开口。 良久,他垂着眼眸道了句:“这世间哪有什么真爱,你所以为的真爱不过是荷尔蒙作用下产生的错觉罢了。” “错觉?”萧砚打断了父亲的话,声音压得极低,问道:“难道,您和母亲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吗?又或者,您从来就没爱过吗?” 空气骤然凝固。 萧正烨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阴沉如铁。 萧砚却依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从来没人告诉过我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为你们的过去背负了二十多年的枷锁,这次,我想为自己活一次,不行吗?明明我,什么……” 第93章 萧砚话还没说完,萧正烨就站起来将手边的烟灰缸砸了过去,萧砚没躲,于是,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他的额角,鲜血瞬时染红了额头,还在不断往下流。 “我养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在这质问我的。”萧正烨这句话是吼着喊出来的。 萧砚一句没说完的“什么都没做错”被葬在了鲜血与嘶吼里。 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可能,他真的触到他的逆鳞了吧。 也或许,作为孩子的他,没资格质问养育自己成人的父母。 萧砚不该说的该说的都说了,想扭转父亲的想法让他同意,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也已经不再奢望什么了。 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压抑的书房,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会说出什么“忤逆”的话来。 可脚刚抬起来,父亲就朝着他喊了一声“站住。” 第59章 做梦的人 萧砚踏出去的脚顿了一下,他没转头,也没什么别的动作,只是轻轻地问了声:“你还会听我说吗?” 萧正烨叹了口气,跌坐在了椅子上,顿了两秒后道了声:“对不起,我以为你会躲开的。” 萧砚轻笑了一声,“没关系,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 他说完后就出去了,萧正烨一句“我等会找医生过来”被留在了门内,也不知道萧砚听没听见。 可听见了又能怎样? 血依旧在流,心在慢慢变凉。 他不痛,他只是很冷。 真的好冷,好冷啊…… 从头冷到脚,从皮肤冷到血液,有的地方已经在下雪了,比如心脏。 他从来不知道冬天居然可以这么冷。 可言朔早上还发消息跟他说今天天气不错,久违地出了太阳。 可为什么只有他在下雪? 萧砚麻木地从书房回到了卧室,白色衬衫被鲜血染红,像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他在桌子上抽了几张湿巾随意地擦拭了一下血迹,可不知怎的,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鲜血像泄了闸的洪水似的,不停地往外流。 最后他索性放弃了。 将被鲜血染红的湿巾尽数丢进垃圾桶后他就躺下了。 他在想,是不是睡着了一切就回到正轨了,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想着想着萧砚便睡了过去。 一小时后,萧砚的房门被从外面打开。 萧正烨领着医生走了进来。 这次来的医生不是早上给萧砚治疗的那位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医生,而是一个年长一些,头发没那么浓密,看起来很严肃的医生。 “先给他处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吧。” 萧正烨站在床边,目光看着床上的萧砚,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表情带着淡淡的忧伤,又夹杂着一丝狠厉。 “好,我先给他注射点镇定剂,防止他等会醒了。”医生说着便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医疗箱。 “控制好用量,别伤害到他。” 医生点点头道:“放心。” 接着他动作利落地戴上了无菌手套,将镇定剂吸进了透明的针管。 “这些剂量就够了。”他抬起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萧正烨,好似在跟他报备,“三分钟就可以起效。” 萧正烨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继续沉默地看着床上的萧砚。 药液溜进血管的时候萧砚颈侧的脉搏突然急促地跳动了两下,眉心无意识地蹙起,喉结下上滚动着。 “他反应怎么这么大?”萧正烨看着医生的动作急切地问道。 没人注意到的角度,萧砚的指尖动了两下,然后彻底放平。 镇定剂的药效已经将他彻底拖入了黑暗。 “萧先生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的。” 医生注射完后起身对着萧正烨恭敬地说道。 接着,医生为萧砚处理起了头上的伤口。 酒精棉触碰到皮肉的时候,萧砚的眉心很轻很轻地皱了一下,但仅仅一瞬,就恢复了正常,像是他的身体在本能地抗拒着这种疼痛。 他的意识依然被镇定剂死死地压制着,只能任人摆布。 缝合线穿过皮肤的时候,萧正烨移开了视线,走到了窗边,彷佛那画面会刺痛他似的。 医生处理伤口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包扎好了。 他收了拿出来的医疗用具,然后打开了医疗箱的夹层,从里面拿出了一支蓝色的药剂。 “萧先生,现在就注射吗?” 萧正烨转过了身,眼睛盯着那支药剂微微有些出身,顿了几秒后,他问了一句:“剂量调整过了?” “是的。”医生低声回答,“按照您的要求,只会清除特定时间段的记忆,不会影响其他的认知功能。就像16年前一样,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萧正烨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就在医生要准备注射的时候,他突然说:“但是不确定他的这些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所以可能会有点记忆残留或者清除过度。现在这个剂量是按六年来准备的。” “够了,到17岁就可以了。”萧正烨觉得萧砚喜欢上言朔不会那么早,就算出了意外,比这个时间更早,他也有办法让他忘掉他。 至于他的事业,他有那个能力帮他重来一次,甚至爬到比现在更高的位置。 只要,只要他不再喜欢上一个alpha就好…… 那样的痛,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不想让萧砚再去经历。 “好的。” 针尖刺入萧砚颈侧的静脉时,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眉头皱得比刚才更狠,他的身体对“失忆药剂”有着本能的抗拒。可他的意识还在沉沦,很快,药剂就被推了个干净。 医生拔出了针头,将棉球按在了针孔上,瞬间就被冒出来的血珠染红。 “药剂还在在他的体内发挥作用,他暂时不会醒,可能会沉睡2个小时左右。” “好。” 萧正烨接过了医生手中的棉球,动作轻柔地按在萧砚的脖子上,他的目光看起来慈爱极了,俨然是一副好父亲的做派。 “萧先生,那我就先走了。有任何意外,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嗯,辛苦了。” “应该的。” 医生出去后,萧正烨在萧砚床边坐了好久,直到针孔不再往出冒血珠。 “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都会过去的。爸爸都是为了你好。” 萧正烨轻抚了一下萧砚的额头,然后站起了身,他出去的时候还特意放慢了动作。 可他似乎忘了,躺在床上的萧砚压根就不会有所察觉,就算现在有人拿砖头拍在他的脑袋上,他也不会醒来。 窗外的风有些大,枯黄的银杏叶不断地被卷起来拍在玻璃上,又无声无息地坠落下去。 这一切,都跟床上的人没关系。 萧砚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被困在了一座小岛上,他的灵魂在海水里面起起伏伏,身旁有好多发着光的小团子拼命地想往他的脑袋里面钻。 他本来很抗拒,可当那些光团靠近他的时候,他却莫名地感觉很亲切。 好像他们本身就是从自己身上掉出去的似的。 有很多,很多……很多以前不曾在自己脑海里出现过的画面。 他看见八岁的自己蜷缩在衣柜里,小小的身体上满是伤痕,可怜又无助,脸上满是恐惧,还有一丝奇异的恶心。 父母收养的哥哥——萧枥,那个大他六岁的男孩,他已经分化成了强大的alpha。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自己面前,问他:“真的不和哥哥玩游戏吗?很好玩的,真的很好玩!保证你玩一次就会爱上。” 他的声音听起来蛊惑极了,可他的眼神让他止不住地犯恶心,就好像有千万条小虫子在身上爬似的。 他坐在衣柜的角落,紧紧地抱住腿,将头死死地埋在臂弯里,不停地摇着头,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不要,不要哥哥,我不要,我不喜欢玩游戏。” 可那个少年并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放过他,反而更加兴奋了。 “可是哥哥很想玩游戏啊!而且,哥哥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爸爸妈妈也不喜欢,你想被爸爸妈妈讨厌吗?” “不,我不要,我不要玩游戏。” 受到惊吓的他根本不听萧枥在说什么,只能一遍一遍重复着他的抗拒与诉求。 遭到拒绝的萧枥突然变得暴躁了起来,他一拳砸在了衣柜上。 “你这个废物,爸爸妈妈凭什么要把所有的爱都给你,明明是我先来到这个家里的!你凭什么抢走我的一切?” 他说着便抓着萧砚的头发将他狠狠地从地上拽了起来,用另一手紧紧地掐住了他的下巴。 他的食指不停地在萧砚的嘴唇上摩擦。 “不过,这张脸还真是上天恩赐的,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萧枥的眼里满是疯狂的欲望,他的动作也变得粗鲁了起来,萧砚趁着他走神的时候,张开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食指,鲜血瞬间溢满了口腔,顺着嘴角开始流淌。 第94章 “松开,松开我!你这个杂种!” 他为了让萧砚松嘴,对着萧砚的肚子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踹得砸到了衣柜上。 剧烈的疼痛让萧砚趴在地上痛苦地蜷缩了起来。 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掉一滴眼泪,更没哭着找爸爸妈妈。 萧枥龇牙咧嘴地处理好了手指上的伤,走过来直接将萧砚提了起来,按在了墙上。 “你说,如果我今天把你玩了,爸爸妈妈回来会不会赶我走?”说着,他身上的信息素开始外溢,是浓浓的铁锈味。 萧砚咬着牙没说话,但他眼里的绝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极度的冰冷。 就在萧枥即将亲到萧砚时,萧砚身体内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他甚至能听到体内骨骼生长的声音,闻到自己的血液里面正在爆开一股冷冽清淡的雪松气息。 他提前分化了。 不知道是由于剧烈的疼痛还是提前分化的缘故,他的力气也变得大了一点,他挣脱了萧枥的束缚。 雪松味的信息素混合着血腥气在房间里直接炸开了,瞬间,整个室内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还在继续变冷,而萧砚的身体也越来越沉重。 甚至连维持清醒都做不到。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他看到萧枥捂着脑袋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我的信息素等级,好像可以压制住他,真好……” 这个念头闪过,萧砚便直接昏迷了。 萧砚看完这段画面之后久久地没回过神来。 “原来,原来,我的sss级alpha雪松信息素是这么来的……” 第60章 致命契合 记忆继续往更深的层次崩塌,萧砚看到了更多的光团。 这里,好像跟他所在的世界不一样。 甚至没有alpha、beta、omega之分,人只有简单的男和女两个性别。 而他,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头发比现在长多了,几乎可以垂到胸前,他戴着一副有些银链的银丝眼镜,浅琥珀色眼眸干净透亮。 他正站在洗手台前洗手,从窗外探进来的阳光不偏不倚地照在了他身上,他整个人彷佛被光包围起来了似的。 他听到他用温柔至极的声音对着镜子说:“哥哥,再等一等我,马上就好了。今天是最后一道程序。” 转瞬,镜子里的脸还是那张脸,但那双好看的浅琥珀色眼眸却变成了极黑的墨色瞳孔,跟言朔的眼睛像极了,像极了! 黑得没有一丝杂质,好似要把他注视着的一切都吸进去。 可他却在瞳孔周围看到了细碎的光点,亮晶晶的,像是揉碎了整个银河。 而他身上的气质也从清冷斯文变成了妖孽魅惑,又带着道不尽的温柔。 然后,一道低沉的温柔男声响起:“我知道小砚很棒!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毕竟,我一直在这,也跑不了。”说完,还低低笑了两声。 刚才说话的这个人,是言朔。 是在他身体里面的言朔。 萧砚的眼睛充满了不可置信,满脑子都是言朔为什么会在他的身体里。 想到此,他又想起了之前拍香水广告时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些画面,可那时候,他只是幻想而已。 而这里,这一切,都好像是真实存在的。 也就是说,言朔就是在他的身体里面。 这个发现几乎让萧砚疯狂,他忍不住地想要尖叫。 他又看到画面中的自己说:“我知道,我只是想快点见到哥哥,为了这一刻,我已经等了五年了,我不会容许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他的语气清冷,但却充满了坚定。 但接下里的声音又恢复成了温柔、带着点笑意的。 “我也很想见到小砚。” 他看着镜子里的脸,眼里盛满了柔情。 终于,手洗完了,萧砚抽出一张纸巾,把沾水的十指一根一根擦过,甚至皮肤有些微微泛红了还在擦。 “小砚,别擦了,再擦就要出血了。” 话音落下后,他才停止了擦拭的动作。 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道:“哥哥,我没事,刚才走神了。” “嗯,以后可别这么擦了,擦坏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话中带了点刻意的严厉,但更多的是担心。 “好,我一定让哥哥看到一个完美无暇的我。” 说完,他拿过了衣架上的蓝色研究服穿到了自己身上,打开门,走向了走廊尽头的研究室。 在经过了一系列验证之后,那扇门终于被打开了。 萧砚看到了躺在研究室正中间的“男人”。 他是“言朔”。 没有生命力与意识的言朔。 他看着自己操作了一番极其复杂的仪器后,直接躺在了言朔旁边的另一张实验床上。 冰冷的电子机械音响起: “仪器启动中,一分钟后将开始进行意识提取与分离,在此过程中,生命体将陷入沉睡,请做好准备。” 意识提取与分离? 难道他要将自己脑子里的言朔的意识分离出来种植在旁边这个“假人”身上? 萧砚满眼的不可置信,可仪器已经启动,电子音在不断地汇报进度。 终于,在“意识2植入系统,启动中,正在进行植入,百分之一…百分之二…百分之四…百分之九十…百分之百。意识2成功植入”响起后,躺在床上的言朔睁开了眼睛,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美到不可方物,一双极黑的墨色瞳孔,似暗夜的星辰,亮极了。 是言朔,真的是言朔! 萧砚内心的震惊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他亲眼看着言朔从没有生命体的假人变成了真的人。 言朔适应了一下身体后,走到了自己的床边,伸手摸了摸眉眼,温柔地说:“小砚,再等一会儿,我真的好想,好想抱你……” 突然,仪器发出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系统错误,系统错误,……植入中断……系统错误,系统错误……” 它开始不断地说重复的话。 萧砚的心不自觉地揪了起来。 接着,他就看到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他直接从床上消失了。 而耳边还在不断地响着“系统错误”的声音。 直到言朔走过去拔掉了电源,才恢复了安静。 他安静了一会后,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然后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会显示不在此区域范围内?” 但没有人回答他。 安静了半个小时后,他慌忙地喊了两声“停,停!别说了。” 然后他看着言朔把仪器里储存的自己的意识提取了出来,做了一个芯片,又将意识植入了进去。 “abo世界吗?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小砚别急,哥哥会马上过去找你的。” “我会带着你的记忆,回到你身边的。” “在那之前,请先等一等我。” 在萧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已沾满了泪水,鼻子也有些不通气。 原来,他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 原来,他和言朔早就认识,甚至共用一个身体,密不可分。 原来,他们早就在另外一个世界爱上了对方。 原来,言朔会出现在自己身边,是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寻到的结果。 原来,他一直带着自己的记忆孤独地爱着一个不再记得他的人。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之间会那么的契合,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一个人啊。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言朔的场景。 他穿着一袭红衣,广袖甩开的瞬间,朱红的丝绸划过他冷白的手腕,那一刻,白与红占满了他整个眼睛,艳得发烫。 后仰下腰时,腰肢在红衣下弯到让人惊心动魄的弧度,像极了一轮血月。 他赤着脚踩过青石板砖,动作轻盈地好似飞起来了一般,冷白的灯光衬得他整个人像暗夜中的精灵,一颦一笑都在勾魂摄魄。 整场表演十几分钟,他眼睛也没眨一下地看完了,自此,那个人就被他藏在了心底,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私以为是初见便不自觉的沉沦,没成想是跨越万千世界的重逢。 可那,不算真正地第一次见面,哦不,重逢。 他们第一次重逢是在飞机上。 一股淡淡的带着玫瑰花香又夹杂着血腥味的气息飘进了他的鼻腔,勾得他不自觉就睁开了眼。 然后,他当场愣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想:言朔??言朔怎么会坐在他的旁边? 他暗恋了五年的人就坐在他的旁边,可他却像个二傻子一般连最基本的话语能力都丧失了。 接着,他听到了一声充满了温柔的“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他慌了神,好不容易定下神来后回了句“没关系,我也没睡着。” 现在想来,或许那次相遇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言朔蓄谋已久的重逢。 第95章 他突然有点不敢想,如果言朔没有主动靠近他,他也一直逃避着不见他,他们还会再相遇吗?他还会有机会想起这些吗? 可好像,没有这种如果。 因为,言朔一定会找他。 他百分百地相信。 就像言朔百分百地相信他一样。 这是刻在基因与血液里的本能,不需要抉择,只有唯一选项。 他们在飞机上狭小的卫生间里互咬的画面也突然之间窜出了脑海。 言朔拉着他到了卫生间二话不说就咬上了他的腺体,完了还在上面落下了一个轻吻。 他当时觉得身为alpha的尊严被冒犯了,再加上腺体从没感受过那种刺激,他好像很生气地对他说了一句:“终于舍得放开嘴了?” 而言朔抹着嘴角的血,对他说:“它还是懂得浅尝辄止的。” 他却气不过,缓过来后一口就咬了上去,报复性地还咬深了些许。 言朔痛得溢出了一声闷哼,可他不仅没松开嘴,反而像得到了肯定一般,没忍住咬得更深更狠了一些。 感觉出气了,或者说满足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欲望时,他才缓了两口气,慢慢地直起了身。 而那人勾着唇角,笑盈盈地对他说:“小朋友,咬得挺狠呀,报复心这么强?” 他炸了毛一般地回道:“什么小朋友?别乱叫。” 当时觉得这个称呼很奇怪,后来,听多了便也习惯了。 如今却觉得,好熟悉,好怀念。 言朔只会这么叫他,而他,也只是言朔的小朋友。 这是专属于他们之间的浪漫。 从那次之后,他们就会时不时地偶遇,见面成了家常便饭,甚至他们还进了同一个剧组,演了一对恋人(算是吧,只是有些爱没来得及说出口,有些人哪怕用尽全力也留不住)。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的心也越靠越近。 可他却始终因为身上背负着的枷锁,没办法做到完全对他敞开心扉,表露心意。 直到那次言朔受伤进了医院,他感觉像自己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他才知道没有什么比失去他更重要。 他变得放纵了一些,不再拒绝他的靠近,甚至有时候会主动。 可突如其来的一场意外像晴天霹雳一般又将他打入了地狱。 父亲看到了那些照片,知道了他喜欢上了一个alpha,开始大发雷霆,限制他的行动。 他怕,他怕不遵从父亲的意见,他会伤害到言朔。 于是,他乖乖地回了房,甚至决定暂时不见他。 可当他出现在楼下的那一刻,他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心墙再次坍塌了。 他做不到,他做不到放弃他,哪怕是暂时的,哪怕是心里闪过那个念头,他都无法接受。 最终,他选择了谈判、或者说谈心,希望能通过父子之间的交心为他们之间的争取来一丝可能。 可是,他失败了,败得一塌涂地。 本以为到此结束,可没想到父亲居然会给他注射失忆药剂,想让他完全忘记言朔。 殊不知,他们说的每句话他都听到了。 只是,意识被困在了深海里,他怎么挣扎也醒不来,只能任由他们把药剂注射到自己的体内。 当时,他渴望着那支失忆药剂真的只抹掉他六年的记忆,不会夺走他关于言朔的全部记忆,这样,他就还能记得言朔,还能继续爱他。 哪怕是默默地,永远说不出口也无所谓。 只要他能继续爱他,他就满足了。 可没想到,阴差阳错中,他不仅没失忆,还想起了所有。 不管是小时候发生的那件事,还是自己之前世界的一切,尤其是本该被埋藏在那个夏天的夜晚。 那是他和言朔的第一次相遇,至此,命运就在他们身上种下了解不开的结。 现在,他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萧砚。 更是和言朔曾共用一具身体的爱人——萧砚。 “哥哥,我回来了。” “你等到了你的小朋友。” “完整的,想起了一切的,你的小朋友。” 第61章 惊鸿照影 但现在还不到坦白一切的时候。 如果他表现出没有失忆的样子,他毫不怀疑父亲会立马找来医生再给他来上一针失忆药剂,剂量比这次多上许多的那种。 他也不能立马去找言朔,他要先让父亲相信自己失忆了,他才能离开这个家。 那个医生说他大概会睡两个小时。 萧砚便多躺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到时间了才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没想到的是,他刚起来一会儿,父亲就推开了房门,看到坐在床上的他时还有些怔愣。 但为了不让他看出什么异样,他迅速地换上了一副平和的样子。 然后问他:“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还好,就是头有点痛。”萧砚说着便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还故意皱了皱眉头,试图转移父亲的注意。 萧正烨对萧砚还是担心的,他立马走到萧砚身边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他说着还对着萧砚额头上的伤口吹了吹,像对待小孩子似的。 “没事儿,过会儿就不痛了。” 萧正烨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转身就往外走,“不行,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我这就去找医生。” 萧砚拉住了他的手,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爸,我已经18岁了,是不是可以自己住在外面了。” 萧砚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几乎是眨也不眨地盯着萧正烨。 所以,他看到了父亲在听到“十八岁”那几个字的时候微微瞪大了眼睛,唇角不自觉地往上勾了勾。 面上的表情也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颇有种大功告成的松弛感,就连肩膀也放松了下来。 “嗯,可以。爸爸答应你了就不会食言。” “谢谢爸爸。” “小砚,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点事,你要认真听。” 萧砚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会认真听的。” 他已经猜到父亲要说什么了。 “小砚,你拍戏的时候出了一些意外,伤到了脑袋,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其实现在的你已经24岁了,而不是18岁。你放心,……” 萧正烨还在继续说着,萧砚突然猛地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身体还有些摇晃,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呆滞,眼里满满地全是不可置信和疑问。 他颤抖着声音说:“爸,你说什么?我24岁了,不是18岁?可我印象中,我刚过完18岁的生日啊!”萧砚双手捂着脑袋,将头发抓得乱成了一团,无力地跌坐在床边,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萧正烨轻轻地拍了拍萧砚的脑袋,将他揽到了怀里。 “别担心。爸爸会找医生治好你的,就算以后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爱拍戏,那爸爸就给你投资,所有的设备都用最好的,找全国最好的导演和剧组来。” 萧砚靠在萧正烨怀里小声地抽泣着。 “爸,六年,整整六年啊!我失去了六年的记忆,同时也意味着我跟这个世界脱节了六年。一切都变了,只有我还停留在过去。” 萧砚无力地垂下了手臂,整个人彷佛没了骨头一般将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了萧正烨身上。 “小砚,别着急,慢慢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伤,暂时先别想那么多,爸爸会在背后一直帮助你的,好吗?” 萧砚在萧正烨看不到的角度勾了勾唇角,浅琥珀色眼眸划过了冷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轻轻应了声:“嗯。” “你先休息吧,爸爸知道你爱清净,我这就安排人把新买的房子给你收拾一下,等你伤好了出院之后就能搬过去了。” “爸,我还需要住院吗?” “嗯,你之前经历了一场火灾,受了很严重的伤,要住院治疗才行。” “那我怎么会在家里?”萧砚说着还四处环顾了一下,顺便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摸到肩膀和手臂的时候,痛得“嘶”了一声。 当然,更多的是装的。 “昨天刚好是元旦,医生给你放了一天假,等会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医院。” “好,谢谢爸。”萧砚说完后稍微停顿了一下问:“爸,我可以住在之前的病房吗?说不定熟悉的环境有助于记忆恢复。” 萧正烨并没有立马回答,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道:“好。” “爸,那我受伤之前有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安排,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耽搁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我还是想回去拍戏。” “具体的工作安排我不太清楚,完了你可以问问江辰。至于拍戏,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好,我知道了。” “嗯,只要你健康平安,爸爸什么都答应你。” “谢谢爸。” 第96章 萧正烨出去后,萧砚一反之前的颓丧乏力,整个人都变得犀利了起来。 “看来,会演戏的好处还挺多的。” 不这样,父亲又怎能信得过他呢。 哪怕他知道那个失忆药剂绝对不会出现意外,可他仍会担心。 不然,他又怎么会掐着点准时来到他的房间呢? 而且,真的是像他说的,只要他健康平安,什么都会答应他吗? 可他知道,和alpha在一起绝对不会包含在选项之内。 萧砚拿过来床头的手机,打开后发现言朔居然没给自己发消息,像是消失了一般。 他突然有些担心,他怕言朔会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来。 他便连忙给言朔发了条消息过去。 “哥哥,我回来了。” 他相信言朔看到这句话后会明白他的意思。 * 言朔正在宫辞家里。 他从萧砚家门口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驱车去了宫辞家。 萧砚的状态很不对劲,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既然小朋友不愿意说,那他就自己查。 哪怕他会生气,那也不眼睁睁看着他受伤害强。 “怎么样,查到什么线索了吗?”言朔坐在沙发上,手上端着一杯白开水。 他本来是想喝酒的,但被宫辞阻止了。理由一是他身上有伤。理由二是萧砚知道了会生气。 言朔一想到上次因为抽烟惹萧砚生气,顿时就把拿在手里的酒放了回去,转身倒了杯白开水。 “别急,在查。” 宫辞的手指在键盘上都快飞起来了,还要抽空跟言朔说话,因此,出口的话也带了点急切。 言朔却是一点不在意,他现在只想知道萧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宫辞突然惊呼到“查到了!” 言朔立马从沙发上坐起了身,来到了宫辞身边。 他一眼就看到了电脑上的那些照片,全是他和萧砚之间的亲密照片,亲吻、拥抱、牵手,各个角度都有,而且他们的脸都被拍到了,还挺清晰。 “最近也没有爆出我们的绯闻啊?”言朔有些不解地问道。 虽然他不经常上网,可他也不是完全不上网啊、 要是这些照片真的被发到娱乐圈去了,那不得大地震,就算他没看到,也要被各种消息轰炸。 “不是绯闻,而是有人把这些照片寄到了萧砚家里,在萧砚还没回家之前。”宫辞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沉重。 他已经隐约猜到萧砚的遭遇了。 “这些照片被萧砚的父母看到了,他被软禁在家里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而且,如果他的父母很反对alpha和alpha在一起的话,可能会有更激烈的反应。” 言朔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结合萧砚之前的一些态度和动作,很明显,他在逃避,他在通过自我压抑的方式隐瞒。 “我现在就去找他。”言朔说着就要抬脚往外走,被宫辞拉住了胳膊。 “小朔,别冲动。萧砚肯定跟你说什么了,你再仔细想想。” “他说,让我相信他。”言朔的脸色有些白,嘴唇上也没有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 “你是不是从昨晚就没好好休息?” 宫辞起身到厨房去给言朔又接了杯热水,递给了他。 言朔却只是将水杯拿在手里,一点要喝的意思都没有。 “他不是说了让你相信他吗?你别着急,再怎么那也是萧砚的亲生父母,不可能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的,顶多就是限制他的行动,减少跟你的接触。” “我今天早上去他家门口了,他父母会不会看到了,会不会……?” 言朔突然有点不敢往下说了,他无法想象萧砚会因为他受到伤害。 “别想那么多了。” “不行,我还是要去,我放心不下,哪怕是要翻墙进去,我也要见到他。” “那我陪你一起去。”宫辞眼看拦不住,索性便不阻拦了。 “不用,你留在外面,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 “就凭你这满身伤疤吗?还是凭你稍微一用力就会裂开的伤口?你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啊?”宫辞几乎是嘶吼着喊出这句话的。 言朔的执拗直接点燃了宫辞的怒火,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言朔发脾气。 “那又如何?难道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害却没有作为吗?我办不到。”话音还没落,言朔就拿起了外套和手机往外冲。 就在他弯腰去拿鞋架上的鞋子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响了。 言朔立马就打开了手机,他看到了萧砚刚刚发过来的一条消息。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哥哥,我回来了。” 言朔瞪大了眼睛怔愣在了原地,拿着手机的手都开始颤抖。 “这……这是……” “怎么了?” 宫辞本来还在生气呢,突然看到言朔的反应有些奇怪,便走过去看了看。 却没想到言朔直接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 嘴里不停地说着:“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宫辞有些不解地又问了一句:“谁?谁回来了?” 他从没见过言朔的情绪这么激动过。 “小砚回来了,完整的小砚回来了。” 宫辞知道他说的是萧砚,可他并不理解完整的他是什么意思。 言朔也没打算跟他说太多,着急忙慌地穿上鞋就出去了,关上门之前的最后一刻还不忘叮嘱他一句“记得尽快查清这一切是谁在背后操作。” 宫辞正想说:“知道了,祖宗!” 结果,刚说完第一个字言朔就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 宫辞的话直接被夹在了门缝。 他苦笑了一声,道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第62章 春的漩涡 萧砚看着消息发出去不到一秒钟,对话框里就显示出了已输入,但等了一分钟,还没消息弹出来。 他不禁有些失笑,难道言朔因为太激动了,所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于是,他在那个页面整整等了五分钟,才看到言朔发过来一句: “小砚,真的是你吗?” 萧砚轻轻勾了勾唇,回了句: “哥哥,如假包换,不信你可以验证。” 他倒是有些好奇言朔会发些什么过来。 过了一会儿,言朔发过来一句“我的名字有什么含义?” 萧砚先是回了句:“哥哥这是真的不信我啊?” 言朔那边秒回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因为我真的,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啊! 萧砚不紧不慢地打了十六个字发了过去。 [以我之名予你为姓朔月为证那便言朔] 发出去一秒钟不到,言朔就回了过来。 [欢迎回来,小朋友!我终于等到了。] [哥哥,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说不定还能回到之前的世界。] [嗯,我们来日方长。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最后俞雅上来叫萧砚吃饭,两人才结束对话,并约定了医院见。 本以为再也等不到的明天,本以为再也遵守不了的约定,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什么也没错过,一切,都刚刚好。 甚至,比预料的还要好。 唯一遗憾的只有,这一天太长了,真的太长了,长得好像经历了一生。 可若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好好度过这一天,因为,他又重新找到了他的神明与光。 餐桌上,萧正烨的目光几乎一直没离开萧砚。 萧砚虽然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但他还是等了很久,才好奇地问了句:“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怎么一直看我?” “我有点担心你身上的伤,快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去医院。” “好。” 萧砚吃饭的速度象征性地加快了一些。 他已经按照自己的记忆尽量把自己活成18岁的样子了,父亲应该不会发现什么。 “你跟江辰联系过了吗?”突然,萧正烨问了这么一句。 “还没有,我还没想好怎么说。”萧砚的眼神很落寞,甚至连送到嘴边的饭也忘了吃。“我失去了六年的记忆,我不确定他还会不会带我,毕竟,现在的我没有那么丰富的经验,也没有那么好的资历了。说白了,也就比刚入行的新人强了那么一点而已。” 萧砚话还没说完,俞雅已经用手帕掩着面哭了起来。 “妈,您怎么了?” 萧砚直接盛着饭的勺子又放在了碗里,急切地转头问俞雅。 俞雅慌忙地擦了擦眼泪,故作镇定地说:“没什么,妈妈就是有点担心你。怎么就突然失忆了呢?” 第97章 萧砚轻笑了两声,道:“天灾人祸,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他走过去轻轻环抱了一下俞雅的肩膀,“妈,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俞雅因为萧砚突如起来的动作却哭得更厉害了。 “妈,妈您怎么了?是我那么说错了吗?” 俞雅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垂在他面前的萧砚的手,又哭又笑的说:“妈妈只是太高兴了,从你18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抱过我了,我就是突然有点怀念。” “我这不是又回到18岁了吗,以前没抱的我以后都给您补上好不好?” 俞雅不停地点头说着:“好,好,我的小砚又回来了。” 萧砚坐回自己的位置后,萧正烨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萧砚装着没看见便没理。 “江辰那边要是有问题的话,你让他来找我,实在不行,我给你开一家娱乐公司。” “不用吧,我晚点去医院了再跟他说吧。” “好,先吃饭吧。” 一场戏在苦笑与沉默间迎来了谢幕,萧砚终于再次踏出了家门。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花,微风裹挟着细雪落在了他的脸上,凉凉的,他却像个溺水者一般深深地吸着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真的是久违了! 到医院的时候,他经过言朔的病房门时,看都没看一眼,便直接走过去了。 彷佛压根就不知道也不在乎那里面住的是谁。 “那爸爸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啊。” “好,我知道了,爸。” 萧正烨关上门出去后,萧砚躺在床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种近在咫尺,但却要装形同陌路的感觉,真的是……” 他好像立马飞奔到隔壁去看言朔,可不行,要沉住气,不能被发现任何漏洞,不然,他所做的一切都要前功尽弃了。 医院的夜很静,静得只能听到各种仪器的声音,还有走廊上车轮时而划过的摩擦声。 萧砚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指尖无意识地摸着腺体。 以前,他生来就在abo世界,现在,他有了新的来历与身份,突然对这块凸起的部位有了新的好奇。 结果,越摸越烫,越摸越烫,房间里也开始弥漫起了雪松味的气息。 一不小心,信息素它就水灵灵地失控了。 他正想要控制着信息素慢慢收回去的时候,一阵极轻的刮擦声从窗外传了过来。 萧砚指尖一顿,缓缓抬眼。 他看到了玻璃窗上映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而那双手他再熟悉不过,是言朔的。 他能清晰地看到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泛起了白,手臂上青筋暴起。紧接着,一个黑影利落地翻上了窗台,动作轻巧地像一只夜行猫。 萧砚立马就走过去打开了窗户锁,窗户打开的下一秒,言朔携带着寒风直接跌进了他怀里。 “小砚,我终于,等到你了。” 言朔抱他抱得很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但他的肩膀和手臂却没感受到一点禁锢。 “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这是一场本以为会失约的重逢,更是两个相爱的灵魂在异世界的第一次真正的重逢。 两人抱了很久很久,直到萧砚打了个喷嚏,两人才把对方松开。 言朔把窗户关上后,立马将人拉到了床边。 “坐好,我给你量体温。”说着就要打开抽屉拿体温计。 萧砚直接拦住了他的动作。 “哥哥,我又不是瓷娃娃,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感冒。只是因为刚才吹了点寒风才打了个喷嚏罢了。” “你真的没事?” “我发现,你好像在养小孩似的。” “你本来就是小朋友,你这么说也没错。” 言朔话还没说完,萧砚突然起身,一个反手将人拉到了床上,然后居高临下地问他:“哥哥一直拿我当小朋友?”说着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问:“那我们这样又算什么?还是说哥哥有什么特殊癖好。” 言朔将萧砚推开,从床上坐起身来,道:“小砚,别闹。” “哥哥,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言朔眯着眼睛好奇地问。 “你比以前害羞了。”萧砚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你还记得以前我们用同一个身体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想到萧砚靠近他耳边,轻舔了一下他的耳垂,慢悠悠地道了句:“以前我做一半,你做一半的时候,哥哥怎么不说我是小朋友呢?” 言朔脑门上冒了几根黑线,颇为无奈地道:“那会儿你都成年了,再说了,哪次不是因为你懒才让我接手的?” “可是哥哥刚才说我一直都是小朋友啊!那成不成年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哥哥真的以为是我懒吗?难道哥哥就不想吗?” 言朔感觉身上已经开始着火了,他烫得都快坐不住了,萧砚还在这里一本正经地撩他。 对,没错,明晃晃地撩他。 这还是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主动被撩呢。 倒是没想到这家伙撩起人来这么不要命。 “别说了,可以了,你说得都对,好不好!”言朔直接伸手捂住了萧砚的嘴。 萧砚漫不经心地将言朔的手拉下去,道:“哥哥这是害羞了,不好意思了?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言朔点了一下萧砚的额头,无奈地道:“我才要说,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人总是会变的,再说了,哥哥,时隔这么久,终于见到你了,你不能理解一下我激动的心情吗?” “我知道,但这是医院。” “我也知道,可是,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啊。” 言朔将萧砚揽进了怀里,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他的肩膀道:“乖,我在,我一直在,永远都不会离开。” 两人不知道抱了多久才分开。 言朔有点担心萧砚身上的伤,便开了灯想帮他看一下,结果,等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直接傻眼了。 萧砚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无比,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就连手上也包着纱布,这还只是他能看到的地方,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萧砚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伤口。 言朔的眼神瞬间就从温柔似水变得犀利狠辣了起来,眉头皱得紧紧的,眉宇间满是怒气,出口的话像淬着寒冰的利剑似的。 “这些伤是怎么弄的?他们打你了?” 萧砚笑了笑,走过去抱住了言朔。 “哥哥别气,没事,早就不疼了。”可言朔身上的温度却越来越冰冷,萧砚便多解释了一些,“手上的伤口是我自己弄的,那天晚上情绪有点崩溃,没注意就成这样了。额头上的伤是我爸不小心砸到的,医生已经处理过了,不用担心。再加上没好好吃饭,心情不好,面色有点差。” “所以他真的打你了?”言朔冷着声音问。 “算是意外吧?他拿烟灰缸砸过来的时候我没躲开。而且当时我说的话可能有些气人,我爸情绪比较上头。” “可不管你说了什么都不怒视他可以随意使用暴力的理由?孩子没资格说父母,父母难道就有资格随意对待自己的孩子吗?” “可能吧。这自古以来就是个社会难题,我也解答不了。不过,我当时说的那些话可能真的戳到我爸的痛处了吧。” “痛不痛?”言朔转过了身,轻轻摸着萧砚额头被纱布包起来的地方,柔声问。 “不疼了,不严重,哥哥不用担心。” “说起这个来,我还没说你呢!” “我怎么了?”言朔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问号。 “你身上还受着伤,谁让你爬阳台过来的。”萧砚的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去,好似在暗示他生气了,很生气那种。 言朔却像是完全没get到似的,随口就是一句:“我没事,我这不是急着来见你吗?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甚至想把这面墙给砸了。” “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我也很认真,我是真的很想很想见你,都快想疯了。” 萧砚实在没脾气了,索性不说了,拉着言朔便检查了起来,确定他身上的伤没有复发,也没添新伤之后,才终于放下了心。 他是放下心了,可言朔的心还吊着呢! “过来坐下说,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 “嗯。” 萧砚坐在了床边,言朔则搬了把椅子做到了萧砚对面。 “好了,你问吧。”萧砚双手交叠搭在腿上,坐姿端正地像个小孩子似的。 “你是怎么出来的?” “嗯,这个问题我回答了,你别生气哦,这是前提。你要是生气,我就不说了。” 第98章 “好,我不生气。”言朔声音沉闷地应道。 “我爸找医生给我注射了特制的失忆药剂,想让我失去六年的记忆,从而忘掉你。可幸运的是,我不仅没忘,还想起了之前丢失的记忆,以及之前世界发生的一切。” “失忆药剂?他连这种东西都敢给你用?” 言朔说着便站了起来,他的眼眶红红的,脖颈上暴起了青筋,喉结上下滚动着,信息素失控地炸开,正在以席卷一切的姿态铺满整个房间。 玻璃杯应声碎裂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萧砚急切地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企图安抚言朔失控的信息素,却没想到他一点一点放出去的信息素像石沉大海了似的,没有丝毫反应。 他不由得多加了些剂量,几乎是在失控的边缘游走。 “哥哥,不是说好了不生气吗?” “我怎么可能不气?”言朔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失忆药剂那是什么东西?是没有经过医药机构认证的药物。虽然这些年相关部门一直在研究,可技术一直都没有成熟,所以才迟迟没有上市,要不然的话,早就上市被抢疯了。这个世界上遇到不如意之事的人那么多,谁不想用。可真正使用的人又有几个,还不是因为它那完全不稳定的药效,以及无法预估的副作用。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它是一款违禁药物的事实。你父亲他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言朔双目腥红地看着萧砚,沉声问。 “我这不是没事吗?这就够了!我不想计较那么多,毕竟他是我父亲。” “你不想计较,我想。”言朔说着偏过了头,不再看萧砚,他怕他看着萧砚说不出这些话来。 “现在的结果是你不仅没有失忆,还在药物的作用下恢复了记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被你遇到了。如果你在药物的刺激下失去了所有记忆,变成了一张白纸,又或者你的脑神经被这些药物损坏,变成了傻子,怎么办?” “这不是没有遇到最差的结果吗?只要还记得你,我就知足了。”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不,我明白,我知道,我清楚地知道你每句话表达的意思,可我只在乎你。” 良久,言朔没说话。 房间被沉默充斥着,失控的信息素在萧砚的安抚下已经静静退去。 只有地上碎裂的玻璃片暗示着它曾到访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言朔的情绪缓过来后,他先出口的就是这一句。 萧砚起身轻轻将言朔揽在了怀里。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会怪你的,永远都不会。” 说着,萧砚突然松开了言朔,问了一句题外话。 “哥哥,感应系统呢?你不是把它带过来了吗?” 言朔还没从生气的情绪中缓过来呢,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句,呆呆地应了声:“啊?” “哥哥,我说,感应系统呢?你不是把它带过来了吗?” 萧砚又说了一遍后,萧砚才回过神来。 “哦,你说小家伙啊?它下线很久了,我找了它很多次,从来没搭理过我。” “下线了?” “嗯,有一天突然就彻底喊不出来了。我怀疑可能跟磁场不合有关,而且,我们之前易感期的时候会无预兆的灵魂互换,大概率也是这个原因。” “磁场不合?这倒是也说得过去。但是……” “怎么了?想它了?” “(⊙o⊙)…倒也不是,就是有它在的话能省去很多麻烦。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查到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事,一次一次地陷害我们。从绯闻到刺杀,再到火灾,再到这次,我很难不怀疑是同一个人策划的针对我我们的一场局,更准确点说,应该是针对我,你是被我连累的。” “为什么这么想?” “直觉,哥哥信吗?” “信,当然信,小砚说什么我都信。” “哥哥,怎么突然觉得你有点恋爱脑呢?” “我要是恋爱脑,那也只对你。” 不知道是谁先靠近的谁,只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滚在了床上。 言朔的手轻抚过萧砚的后颈,萧砚的唇在言朔的喉结上辗转厮磨,呼吸交错,气息混乱。 这场久违的重逢像春的漩涡一般,引诱着他们不可抗拒地沉沦,潮湿又缓慢。 萧砚的唇在言朔的喉结上玩够了之后,转移阵地到了嘴唇上,仅仅只是一下轻微的触碰,他心里便已涌起了一场巨大的海啸,似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轻吻从嘴唇蔓延至下方时,萧砚的齿尖轻轻地叼住了一块皮肤,不轻不重地厮磨。 言朔不自觉地仰起了头,喉结上下滚动着,喘气声也变得粗重了起来。 汗珠顺着脖颈滑落,一路蜿蜒,最终不知怎的,到了萧砚嘴边。 萧砚轻舔了一口,道“哥哥好甜。” 言朔抑制不住地从喉间溢出了一声闷哼。 这不轻不重的一声像春夜无声的潮气一般,彻底浸透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萧砚的动作越发狠厉了起来。 当他的手探入言朔腰际时,言朔猛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不那么细腻的布料在指尖被揉成一团,像被春风揉碎的残雪,反反复复,就是落不到地上。 最终,只能被漩涡中心的暗流拖向更深、更远的地方。 春藤在这个夜晚肆意地疯长,几乎要直冲云霄,但最后却又怕长得太快,便稍微减缓了速度,只是一味地缠绕、绞紧、直至在春风的吹佛下迎来窒息般的绽放,这才安静了下来。 第63章 不必定义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下起了小雨。 这才是春天的第一天,冬雪和春雨就完成了交替。 萧砚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的,他摸了一把身下凌乱的床单,发现身旁已没有了暖意。 果不其然,睁开眼后没看到言朔的身影。 “这人,居然就那么丢下他跑了。合适吗?真的是!” 虽然是这么说,但萧砚的嘴角却挂着久违的笑意。 不是刻意的,也不是假装的,更不是招牌式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他突然在想,这场春夜的缠绵会不会延续到盛夏呢? 可是,不管结果如何,他已经开始期待起盛夏的疯狂了呢! 萧砚醒来后便没再睡,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外面的雨声。 转眼间便到了八点,放在一旁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萧砚本以为是言朔发来的消息,忙拿起了手机,却没想到居然是江辰发过来的消息。 “小砚,你现在怎么样?我有点担心你的状况,看到消息了给我回一个。” 萧砚一看江辰这么说,就知道他肯定是了解了自己的一部分遭遇了。 最起码是知道他被软禁在家里了。 他直接拿起手机,敲了一段话回了过去。 [辰哥,我现在的状况有些复杂,你过来一趟医院我详细跟你说。记得不要声张,自己一个人过来就行。如果温江雪、夜阑笙、宫辞要过来的话,先帮我回绝了,就说我不太方便。] 江辰那边消息回得很快,也很干脆,只有一个大大的“好”字,后面还跟了个感叹号! 也不知道他是太激动了还是太无语了。 他又翻到和言朔的聊天记录,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言朔回消息也很快,似乎就在手机跟前守着似的。 [大概四五点,天还没亮的时候吧。怕吵到你睡觉,就没喊你。] 萧砚很快给回了一句。 [哥哥觉得我在乎的是你有没有叫我吗?] 言朔[放心,下次走的时候肯定带上你。在医院处处不方便,小朋友别多想。] 萧砚看着言朔发过来的消息直接笑出了声:“带上我,哈哈哈,真的是!” [你还想走?还想带上我?你自己想想你这话说得合适吗?] 言朔顿了几秒钟,回过来一条[好像确实不合适,那下次我不走了。] 发完,又迅速地补了一条[我也舍不得走。] 萧砚给回过去了一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包。 表情包是一个小兔子甩着耳朵,表情很傲娇的样子。 看起来很软萌,很可爱,跟萧砚的清冷气质是完全不搭。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总之,就那么水灵灵地出现在了两人的聊天界面上。 言朔很快地回过来一个“捏捏”的表情包。 还是一只小兔子,竖着耳朵举着手。 好似下一秒就要捏上他发的那只小兔子的耳朵。 这两表情包还是一个色系,放在一起看起来莫名地很相配。 两人聊了一会后,江辰就过来了,还给萧砚带了早餐。 萧砚简单地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一碗豆浆。 “辰哥,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认真听,很重要,真的非常重要。” 第99章 萧砚的语气和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江辰一个激动甚至想拿笔和笔记本出来记。 被萧砚拦住了。 “不能写下来,记在脑子里就可以了。” “好。” 萧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了口:“我爸给我注射了失忆药剂,按照药效,我现在应该失去了六年的记忆,直接回到了十八岁。但是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药剂在我体内发生了异变,我并没有失忆。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没失忆,我需要假装,假装自己现在是十八岁。所以,辰哥,从今往后的一段时间里,你要把我当成18岁的萧砚,而不是24岁。” “小砚?你确定你不是在讲小说吗?”江辰的表情已经从平静变为震惊了,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辰哥,我没开玩笑,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别急,你让我理理。” “好。” 萧砚便没再说什么,而是安静地等着。 终于,五分钟之后,江辰开口了。 “那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你可以正常参加吗?” “可以。这个不用担心。” “哦,那就好。我刚才就是有点震惊,居然真的会有人在现实中使用失忆药剂这种东西,这玩意儿不稳定不说,还特别特别贵。” “这个,说来话长了,哎!”萧砚说着叹了口气,“以后空了跟你细说。” “好。”江辰的表情已经恢复过来了,思路也变得清晰了许多,“其实,你假装失忆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毕竟,你的专业素养在那摆着,你拍戏的时候他们又不会真的去问你几岁,所以,只要你不说,谁能看得出来。” “嗯。我明白,你知道这件事了也能帮我隐瞒一下,最重要的是在我家人面前不露馅就行了。” “那这段时间你就少回家吧。” “嗯,反正等出院之后就要进剧组拍戏了,也没空回家。” “这样吧,我等会给你打一份日程表,给你排得满满当当的,你可以把他给你父亲,保证他不会起疑。” “好,谢谢辰哥。” “那,你和言朔同剧组还演对手戏这事,有影响吗?” “没有,只要我在外面表现得形容陌路就行了,我爸应该不会一直派人监视我。经过我刻苦的营业,他应该已经完全相信了才对。” “你放心,陈野导演的规则比严正导演还严苛、奇葩,剧组演员的信息在电影上映之前是绝对不会对外公布的,你要是自己不说你在哪、在和谁一起拍戏,就不会有圈外人知道。这是一部古装戏,大概率也要拍摄半年左右的时间,可能到时候你家里的事也就解决了呢!凡事都往好处想,别对自己太严苛了。” “我知道的,谢谢辰哥。” “跟我就不用说谢谢了。” “好。” “你先好好在医院养病吧,争取早点好起来。这部戏演员最迟要在1月31号全部进组,留给你们的恢复时间已经不多了。” “嗯,我努力在电影开拍前把身体养好。” 聊完工作,萧砚才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忘了问。 “辰哥,之前火灾的事有查到什么新线索吗?” 江辰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还没有,查到了几个嫌疑人,但始终没有锁定目标。不过你放心,他们在尽力追查了,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好。”萧砚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便没在多问。 “那基金会的事呢?这事我和言朔完全没管,倒是辛苦你和虞夜了。” “呃”江辰却是破天荒地卡了壳,支支吾吾地半天才说:“这事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手头事有点多,虞夜便都包揽过去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呢。”江辰说着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萧砚笑着问了句:“你一个大男人把所有工作扔给一个女孩子做合适吗?辰哥,你这有点不地道了啊!” “你以为他是什么很弱的女孩子吗?啊!”江辰直接激动地站了起来,一脸无语地道:“那可是能干倒好几个我的顶级女alpha啊!要不是她亲自开口,我哪敢提啊!小砚,你这回可真的是冤枉我了。” 萧砚也没想到江辰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不禁问了句:“辰哥,你怎么知道她一个能干倒好几个你?难道你已经体会过了?难不成是你想压榨她,结果被反揍了?” 江辰被萧砚这几句问得一脸懵逼,最后,弱弱地吐出来一句:“小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呢?” 萧砚漫不经心地道:“这不叫八卦,这叫人之常情。我只是在听到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时适当地表达了一些好奇心而已,这是非常正常的求知欲。” 江辰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萧砚,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盯着看了他许久,最终,吐出来一句:“我发现你怎么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萧砚有些不解地问:“哪里不一样。” 江辰:“嗯……你以前没这么犀利,也没这么…呃(⊙o⊙)…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但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萧砚淡定地点了点头,道:“可能因为经历了一些事,心态变得不一样了吧。” 江辰半信半疑地“嗯”了一声,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哪里熟悉,最后干脆直接作罢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有事直接找我就行。” 有些事不知道怎么处理,有些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快速地遁走绝对是一个好办法。 江辰走了后,萧砚却突然陷入了沉思。 他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自己恢复记忆以来的各种行为,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言朔和江辰都说他跟之前不一样了,难道记忆对人的影响真的那么大吗? 可他明明还是他啊,从未变过,只是找回了曾经丢失的一部分自己而已。 但不管怎样,他回来了,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至于他的行为,不必定义,他是他,这就够了。 第64章 血月同陨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一晃,就到了月底,萧砚和言朔1月30号出院,1月31号就是电影《水中月》的开机仪式。 早上7点整,剧组的拍摄地点鎏金王宫前青雾缭绕。 萧砚穿着一袭以玄色为底的龙袍,前胸、肩膀、后背处绣着金色龙纹,袖口和下摆处分散刺绣着十二章纹中的其他纹样,用的是比龙纹稍深一些的暗金丝线,衬得他整个人身上都是帝王的威严之势。 本就极其优越的眉眼经过化妆师的描绘后更显高贵冷峻,可那双浅琥珀色眼眸里却没了往日的清冷,反倒被一层薄薄的冰霜所取代,让他看起来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及。 这就是年轻的帝王——顾寒笙。 他的美如琉璃淬刃,亦如雪映寒星,危险却充满了神秘的气息,冰冷却充满了诱惑的气息。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臣服之心。 萧砚骨节分明的手指持着三根长香,微微颔首弓背,青烟笔直上升,好似在他身上罩了一层朦胧的纱。 “言老师,该您了。” 萧砚上完香后,场务在一旁小声提醒到。 言朔穿着一身银制铠甲从阴影中走出来,银色铠甲泛着冷光,衬得他面容越发冷峻,腰间的佩剑随着他走动的步伐轻晃,剑柄上镶嵌的宝石和铠甲相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从导演手中接过三柱长香,指尖稳如执刃,他的每一步动作都像极了征战四方的将军,举手投足间尽显霸气。 其实,他在剧中的主要角色并不是将军,而是个太监。 可一朝领兵杀敌,一辈子都是将军,这是刻进了他骨血里的东西。 所以在那么多的备选方案里,导演才选择了让他穿着铠甲参加开机仪式。 上香礼毕,青烟未散。 萧砚上前站到了言朔身边,导演、工作人员、其余的演员也都围了上来,共同对着青铜炉,双手合十行拜礼。 他们的动作像是提前练习过一般,无比的整齐。 拜完后,就是拉横幅。 不仅为了宣传项目,也为了辟邪,保佑剧组能够顺顺利利地完成拍摄。 但其实因为陈野导演的习惯,整个开机仪式现场都没有媒体人员,全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所以,更多的还是为了辟邪、保佑剧组。 接下来就是揭镜仪式。 红绸覆盖的摄像机前,言朔突然一把攥住了萧砚藏在宽大广袖下的手腕,惊得萧砚一个怔愣,差点走神。 他不禁睨了言朔一眼,言朔却贴着他的耳朵低语了一句:“小朋友今天格外的诱人。” 剪刀“咔嚓”剪短红绸的瞬间,萧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淡淡的阴影。 他没说什么,只是紧紧地反握住了言朔的手。 随着一声声的“《水中月》,开机大吉!”响起,开机仪式也到此结束了。 第100章 刚回到化妆室,导演陈野就拿着两张体检单过来了,直奔萧砚和言朔的方向。 “萧砚、言朔,你们俩一个肩胛骨严重损伤、一个背部三度烧伤,你们确定能拍动作戏?尤其是言朔你。” 陈野30岁左右的年纪,瘦瘦高高的,戴着个平平无奇的黑框眼镜,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的,哪怕是带着点质问的语气,听的人也不会感到生气。 萧砚淡淡地道:“可以,陈导放心,伤已经恢复好了,不会影响到拍摄的。” 言朔也随着道:“放心吧,陈导,只要死不了,我就还能奋斗。”他话音刚落,陈野还没说话呢,萧砚便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萧砚眼里的意思后,言朔又慢悠悠地说:“要是真拍不了,我会提前跟您请假的,保证不会影响拍摄。而且这体检报告是好几天前做的,我们现在已经恢复好了。” 陈野看着两人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这是怕你们影响拍摄进度吗,我这是担心你们的身体,好不好!这部戏的时间是紧了一些,当时给你们剧本的时候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意外,要是真让你们因为赶档期伤到自身,我反倒过意不去了。” 言朔:“陈哥,我们都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和萧砚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放心,没把握的事我们不会做的,既然来了,我们就一定会把它做好。” “好,既然这样,那就预祝我们这部电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萧砚和言朔异口同声地说道:“好!” “哦对了,正式的开拍时间是明天,但是今天你们有一场戏需要提前拍一下。” 萧砚看了看两人穿着的衣服,道:“陈导,该不会是最后一场戏吧?” 陈野点点头,道:“是的。就是那场顾寒笙被逼宫,萧竹溪一改往日常态、久违地穿上了铠甲,为了保护顾寒笙身中数箭的戏份。” 萧砚听完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言朔却是直接开口怼了一句:“陈导,你的恶趣味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其实有很多演员都不太愿意跟陈野合作,因为他有一个特殊的规定,也可以说癖好。 他要求正式开拍前主演要先拍摄最后一场戏,也就是杀青戏,然后,到了真的要杀青的时候,还要再重新拍一下这场戏。 目的就是为了从中挑选出最好的、最符合人物的演绎。 但其实,他这个方法很有用。 因为有的人在拍戏的过程中会逐渐地融入角色,加深对角色的理解,演绎能力也更上一层楼,如此,便是后面拍摄的那场更符合期待。 但有的人属于那种对角色的理解程度更深了之后会不自觉地融入个人的一些理解和表演特色,但有时候又不是那么符合人物,这样便是最开始时拍摄的那场戏更符合期待,也更还原人物。 还有一种情况便是两场戏是完全不同的演绎,但却各有各的意义,这时,就会难以抉择,导演组就会把另一版放在片尾花絮里。 他这样独特的拍摄方式也让他年纪轻轻便在导演圈站住了脚,除此之外,还因为他有着极其严苛的拍摄要求。 就连曾经和他合作过的萧砚和言朔,也没办法不ng拍完整部戏。 而这次,是三个早就分别合作过的人第一次在一起合作。 “别贫了,你俩先准备准备,等开拍的时候我会让人来通知你们的。” 言朔非常认真地边点头边道:“好的,遵命。” 老天好像也知道今天要拍特殊的戏份,刚到八点的时候就下起了雨。 起初还是毛毛细雨,最后越下越大,变成了淅淅沥沥的中雨,空气中的气味也带上了初春特有的泥土气息。 早上九点,第一场戏份,也是最后一场戏,正式开拍。 顾寒笙(萧砚饰)坐在宽大的龙椅上,龙袍下摆浸泡在血水中,脚下全是尸体,门口是凶神恶煞的士兵和前来逼宫的大臣,而宫门却紧紧地闭着。 外面雷声雨声交加,里面所有人都想让他死,而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手里捏着一块月牙形的白色玉佩,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姿势却没有一点颓丧,眉宇间皆是帝王霸气,好像他正在像往常一样上朝。 “action!”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宫门被巨柱狠狠地撞开,领头而来的是萧竹溪(言朔饰),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铠甲,手中拿着长剑,发丝被雨水打湿,脚下的长靴也沾上了泥土。 他的铠甲上有一只镂空的狼头图腾,这是他作为皇子的象征。 坐在皇位上的顾寒笙看到萧竹溪的那一刻,捏着玉佩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眼眸却亮了起来,不过只是一瞬,便又暗了下去。 是啊,初见,他穿着这身衣服救了他,再见,他穿着这身衣服来取他的项上人头。 他只是看着他轻轻地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数年的蛰伏,只为了这一朝,他可真是好得很! “护驾!” 萧竹溪喊出这句话时,嗓音浑厚而沙哑,丝毫没有平时当太监时的尖细。 可下面的大臣、门口的士兵,包括皇位上的顾寒笙,却都因此变了脸色。 顾寒笙的睫毛在无人察觉的角度轻轻颤了颤。 此时,叛军首领的箭已经对准了皇位上的顾寒笙,听到萧竹溪的话立马转向他,大声喊了一句“殿下?!”他的眼里满是不解,拿箭的手也是一点没松,好似下一秒就能一箭将顾寒笙钉死在皇位上。 这一声“殿下”也让片场的气氛寒到了极点,甚至连空气都凝固了一瞬。 萧竹溪手上拿着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最终,踏上了台阶,站在了顾寒笙面前,将身后的顾寒笙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将剑横在了自己胸前,剑脊映出了他的半张脸。 他的妆容比平时淡了许多,眼尾不再刻意画得阴柔,而是多了几分男子的阳刚之气,再加上言朔本身就极其优越的眉眼,只是轻轻点缀,此刻的他,便锋利得像一柄出鞘的剑。 “放箭!” 叛军首领咬着牙下令。 王上的命令在此刻比一个皇子的命重要太多了,整个国家谋划了十年的大计不可能毁在一个临阵倒戈的皇子身上。 第一支箭直直地射进了萧竹溪的肩膀,身后的顾寒笙猛地站了起来。 他大步上前,按住了他没受伤的另一边肩膀,沉着声问:“为什么?”他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剧本里本来是没有这个剧情的,原本的剧情只是站了起来,可他控制不住。 萧竹溪没有回答他,只有不断发射过来的箭刺入他身体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嗖…嗖…嗖……” 一声接着一声,钉在了萧竹溪的身上,也钉入了他的心里。 雨下得越来越大,甚至连箭矢没入身体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萧竹溪捂着胸口踉跄着跪在了地上,顾寒笙蹲在他身旁,扶着他的肩膀,手被鲜血染得通红,他再次哑着声音问了一遍: “为什么?萧竹溪,为什么?明明你……” 萧竹溪艰难地抬起手堵住了他的唇,轻笑了一声,用太监的阴柔嗓音道:“我说过,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所以,他不可能杀了他,甚至从来都没想过。 顾寒笙颤抖着手抹去他唇角的血,可他的手早已被鲜血染红,不仅抹不干净,还越抹越多。 “朕不准你死!萧竹溪!” 他几乎是吼着喊出来的,整个大殿里都响起了回音。 萧竹溪伸手抓住了顾寒笙的衣袖,想说什么,却还没出声,便猛咳了一大口血出来,正好喷洒在了顾寒笙的胸口。 他轻轻地道了声“对不起。” 顾寒笙抱着萧竹溪,不停地用衣袖去擦他唇角的血,一遍又一遍地说:“没关系。” 萧竹溪闭了闭眼睛,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月牙状的玉佩,刚好和顾寒笙手中的那块是一对,他将玉佩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掌心。 “忘了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萧竹溪的手也垂了下去。 顾寒笙嘶吼着喊道:“不要!” 怀里是从未开口说过喜欢却爱到了骨子里的爱人,周围是凶神恶煞等着取他项上人头的大臣与士兵。 无数支箭矢伴随着“上啊!”“冲啊!”向两人袭来,顾寒笙将怀里的萧竹溪轻轻地放在了地上,拿过了他手中的佩剑横在自己胸前。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萧竹溪,“朕要这天下为你陪葬!”拿着剑便冲了出去。 “咔!” 导演喊了停,萧砚却还死死地拿着手中的剑不松手。 最后,还是场务过来提醒萧砚。 “萧老师,拍完了,您该放下剑了。” 萧砚这才将剑放在了地上。 把手中被鲜血染红的玉佩递了过去后,他转身便向着言朔的方向走去。 言朔的戏份早就结束了,却没有立马起身,而是捂着肩膀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101章 刚才那些箭,好像真的有一根刺到了他,他的肩膀现在火辣辣的疼。 萧砚立马蹲下了身,急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了?” 言朔指了指肩膀,萧砚立马将衣服拨开了一些去看,却发现他的锁骨下方有一片大大的擦伤。 “麻烦叫下医务人员。”萧砚转头向一旁的场务说。 “好,我马上去。” 场务说着就跑了出去。 “你怎么不早说?就这么爱受疼?”萧砚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言朔,手上却轻柔地帮他擦拭着伤口边缘的血迹。 “忍得住,再说,这不是没多大事吗?” 两人正说着,陈野就过来了。 “怎么样,伤得重吗?要不要去医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 “不用,这点小伤哪里用得着去医院,等会儿让医务人员帮忙处理一下就好了。” “嗯,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陈野说完刚准备走,又转头补了一句“以后要是受伤了及时说,别忍着。” “嗯,知道了。” 陈野走后没一会儿,场务和医务人员就过来了。 给言朔处理好伤口包扎完之后,两人就离开了。 萧砚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言朔实在忍不住了便问了句:“小朋友生气了?” 萧砚冷冰冰地回他:“没有,我又不疼。” 说着就站起了身,眼看萧砚没有要扶他起来的意思,言朔便朝萧砚伸出了手。 山不来就我,我自会去就山。 “拉我。” 陈野却看着监视器画面陷入了沉思。 这个结局比想象中带给人的冲击力更大。 并没有明确地给出顾寒笙的结局,他可能会在拼杀中死去,也可能干掉这些反贼,真的做到他所说的那句“朕要这天下为你陪葬”。 也给观众留下了足够的想象空间,总体算是开放式结局。 但有一个事实却不会改变,不管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真正的顾寒笙在萧竹溪死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了。 第65章 没有选择 第二天便迎来了正式的拍摄。 第一场戏便是萧竹溪的净身戏。 幽暗的房间,血红的灯映照着青色的板砖,到处都透露着一股阴气。 萧竹溪仰面躺在净身台上,双脚双手都被铁链铐着。 “这位公子忍忍啊,马上就好,老奴手很快的。” 满脸褶子的老太监夹着嗓子慢悠悠地跟躺着的萧竹溪说,手上还拿着刀刃在火上烤,画面看起来颇为诡异。 萧竹溪并没应声,反正这老太监他早就贿赂了,又不可能真的把他阉了,也就没什么可在乎的。 “您这身子,倒是比某些将军还健硕!”老太监举着刀,居高临下地看着萧竹溪道,眼神在他的胸膛上游走。 萧竹溪不耐烦地说了声“快点”,然后嫌弃地别开了眼。 “放心,老奴我干这一行几十年了,阉过的男人比杀过的猪都多,肯定很快的。” 萧竹溪也不想问他一个老太监为什么要杀猪,只想让他快点结束。 他可不想赤裸着胸膛躺在这里被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太监看来看去。 “成了!” 老太监大喊着举起了血布包,萧竹溪配合着蜷缩起了身体痛苦地呻吟着。 但不远处的床上躺着的少年却是真的被阉了,此刻正大声喊叫着,嘶吼声大得都能把房顶给掀了。 “喊什么喊,喊什么喊,杀猪啊!” 并没见到有人过来,只听一道做作的声音响起。 是来验身的管事太监,他直接越过了萧竹溪,手中的鞭子比他先到了那个少年身边,接着便是破口大骂。 “再喊就扔去乱葬岗!” 说完,又用鞭子抽了一下那个少年的床。 然后四处巡视了一圈,走到萧竹溪旁边时,还道了句:“这个不错,挺能忍的。” 老太监走上前去,靠近他耳边不知说了两句什么,那管事太监便笑了起来,边笑边对老太监说:“这一批是要送去服侍陛下的,可千万不能出意外。” “老奴办事您放心。”说话的同时他还用手拍着胸脯。 管事太监点了点头,迈着满意的步伐离开了。 “我跟你说的你可都记住了啊,千万别给我露馅了,不然到时候不仅你要死,我也活不了。”老太监靠见萧竹溪耳边低声对他叮嘱道。 “我明白,谢谢。”虽然他确实是花了钱的,但确实因此逃过了一劫。 老太监却是轻笑了两声,道:“不用谢我,谢你的钱吧。” 说完,他便背着手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萧竹溪却是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缓缓从嘴里吐出来一句:“你还,记得我吗?” 此时正好有一束光照在了他的脸上,可他却闭上了眼。 “咔!” 言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道具组的工作人员马上冲上前去帮他解开手脚上的锁链。 为了保证画面的真实度,拍摄用的都是实打实的铁链,松开的时候言朔手腕和脚腕已经红了一圈。 在医务人员还没过来的时候,萧砚已经拿着药酒开抹了。 陈野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手指放在下巴上,摩挲着并不存在的胡茬。 监视器里的画面还定格在言朔躺在床上,光照在他脸上,他闭着眼的那个画面。 “这段,有问题吗?” 一旁的副导演问道。 陈野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沉默了大约一秒钟后,他看着监视器的画面说:“言朔最后这段简直绝了。” 剧本上写的是他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后面那句“你还,记得我吗?”,包括那个闭眼的表情和那束光,都是不在原计划内的。 可呈现出来的效果却比预想的好太多了。 陈野说完又将画面往前滑了一些,调到了萧竹溪被阉的那一幕。 画面中言朔的表情很微妙,痛苦中有几分释然,还有些隐隐的期待,甚至睫毛上还挂着一滴血珠,是老太监不小心溅上去的。 “还有这里,这个眼神简直完美。他把净身的痛苦、看透命运的释然、即将见到顾寒笙的期待都演出来了!真的绝了!” “陈导,淡定。这才第一场戏。” 副导演在一旁低声提醒到。 在他们讨论的间隙,萧砚已经帮言朔上好了药。 言朔去化妆间换了一身太监的衣服,化妆师帮他化好了妆之后,就准备开始拍摄第二场戏了。 【顾寒笙和萧竹溪的重逢】 大殿上,顾寒笙斜倚在龙椅上,手中端着一杯酒,轻微地晃动着,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像没睡醒一般。 “新奴入殿——” 太监总管扯着嗓子尖声吆喝道。 殿门被推开,响起轻微的吱呀声,一行低着头的太监缓缓入内。 “跪——” 随着话音落下,他们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每个人的姿态都谦卑到了极致。 但萧竹溪哪怕是跪着,脊背也是直的。 这就让他在人群中变得显眼了起来。 于是,顾寒笙的目光下一秒就移到了他身上。 他手中的酒杯不知怎的,“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太监总管连带着所有的人瞬时跪了下来。 全场死寂,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有些人已经害怕得发起抖来。 萧竹溪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依旧是那副跪着却挺直脊背的姿态,头低着,连眼神都没抬一下。 但他按在地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 坐在龙椅上的顾寒笙也没说话,静静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萧竹溪。 良久,吐出来一个字。 “你……”嗓音低沉,不怒自威。 太监总管突然抬起头出了声:“陛下,我这就把他们统统发配回去重新学规矩。” 顾寒笙抬了抬手,示意他闭嘴。 然后继续冲着下面的萧竹溪道:“你,抬起头来。” 萧竹溪深吸了一口气,将头抬了起来。 瞬时四目相对。 空气都凝固了。 镜头推近一些,顾寒笙的瞳孔瞬间紧缩,眼里先是不可置信,再定睛看了两眼后,眼底浮现了些许笑意。 此刻,他的瞳孔里满是萧竹溪的身影,就连眉眼间也染上了笑意,可说出口的话依旧冰冷的不带一点温度。 “你留下,其他人出去。” 镜头移到萧竹溪脸上,没有惊讶,没有喜悦,没有怯懦,没有害怕,只有淡定。 好似他早就知道顾寒笙会认出他。 他低着头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唇角。 “咔!” 陈野盯着监视器画面,大口地呼吸着。 他找这两个人的时候就想过肯定会拍得不错,但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张力这么强啊! 第102章 对视那一刻的眼神,简直绝了! 他都被带动得屏息凝神了。 他喊完“咔”后,整个片场也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屏息,没从现场的压抑感中回过神来。 最后陈野索性拿着喇叭大喊了一声“咔”。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休息一会儿,继续拍下一场戏。” 半小时后,大殿上只剩下了顾寒笙和萧竹溪两个人。 顾寒笙姿态肆意地坐在龙椅上,萧竹溪端端正正地跪在台阶下。 “走近点。” 顾寒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目光却一直盯着下方的萧竹溪,开口的声音没刚才那么冷,而是带了点慵懒感。 萧竹溪慢慢站起身,往前移了一些,站定后又准备跪下,顾寒笙却出口制止了他。 “站着。” 萧竹溪便收回了准备跪的膝盖重新站直了身体,但头依旧是沉沉地低着。 “抬起头来。” 帝王令,不敢违,萧竹溪只能将头抬了起来。 猝不及防地就望进了那双黑的像墨一般的眼睛。 “给朕跳一支胡旋舞吧。”顾寒笙突如其来的要求直接让萧竹溪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满脑子都是“他为什么要让自己跳胡旋舞”,可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下一秒,他便重新跪在了地上,“奴才……”说着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奴才技艺不精,怕脏了皇上的眼。” 顾寒笙却突然笑出了声,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撞出了回音。 可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了萧竹溪的身上,他将头低得更下去了一些。 顾寒笙从龙椅上站起了身,玄色龙袍扫过台阶,他竟走到了萧竹溪面前,鞋尖几乎要触上对方发抖的膝盖。 “跳。” 这个字说得并不重,萧竹溪却握紧了拳头,他闭了闭眼,重新抬起了头,再抬头时,已经换上了讨好的笑。 “奴才遵命。” 他慢慢地站起了身,冲着面前的顾寒笙作揖行礼,宽大的衣袖被扯到了后面,露出了手腕上的红痕。 顾寒笙的眼神在触到萧竹溪手腕上的红痕时,眼眸暗了暗,但他什么也没说,而是转身走了回去,又坐在了龙椅上。 没有配乐,没有舞衣,萧竹溪就穿着那么一身太监服开始跳了起来。 他的每一个动作,包括每一次旋转,都是精准卡在点上的,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一般。 台上的顾寒笙看着台下起舞的萧竹溪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他的目光死死地追随着那道身影,看着他越转越快,衣诀翻飞间,他突然整个人软了下去。 “陛……”他要请罪的话还没出口,顾寒笙便已经从台上飞奔而下,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 他的手掌触到了一片湿冷,转头去看,却发现萧竹溪的后背全被浸湿了,他的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也有点迷离,可他的身体却极其冰冷,一点温度都没有。 “传……” 顾寒笙一句“传太医”突然卡在了喉咙里,他低头看了眼怀里人苍白的脸,忽然将人一把打横抱起,直接就冲了出去。 他踢开殿门出去的那一刻,管事太监慌得声音都变了调。 “陛下,这……这不合规矩啊!” 顾寒笙却是充耳不闻,抱着萧竹溪就往前跑,穿过了重重宫门,最后来到了自己的寝宫。 他将人轻轻地放在了床踏上,还细心地替他盖好了被子。 然后慌忙地唤来了小太监。 “去喊杜太医过来。” 杜太医已年过古稀,只给皇上看病,小太监听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去啊!愣着干什么!” 顾寒笙直接发怒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小太监喊着就往外跑,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得踉跄了一下。 顾寒笙伸手抚上了萧竹溪的额头,帮他梳理着散乱的发丝。 “咔!” 随着陈野的话音落下,这场戏也迎来了尾声。 本来在大殿里面的戏份跟寝宫里面的戏份是要分开拍摄的,因为是不同的两个场景。 但他又想起了萧砚和言朔之前拍摄的《嫌疑人的诱惑》里面的那些酣畅淋漓的长镜头,突发奇想地把这场戏也改为了用长镜头来拍摄。 萧砚抱着言朔从宫殿里冲出来,一路狂奔到寝宫的那段,有好几个摄影师一起拍,一个扛着摄像机跟在背后拍,一个坐着车在前面拍,一个拍侧镜头,还有一个拍脸部特写镜头。 所幸,最后的效果不错。 顾寒笙的焦急与担心在这段奔跑中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野喊完咔就没动,监视器前的空气再次凝固了。 副导演手中的场记板“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发出声响才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边捡场记板边感叹:“卧槽,这段演的也太好了!我看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站起身后他还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胳膊。 陈野也随了一句:“绝了,真的绝了!” 一旁的场记小姑娘哆哆嗦嗦地问了句:“导演,这…这段要…要保一条吗?” “保什么保!不保!” 他说完居然无预兆地笑了起来。 “萧砚抱着昏迷的言朔狂奔的这段我能看一百遍!这个长镜头拍得简直完美!” 一旁的副导演贱不嗖嗖地来了句:“陈导,你这次可是捡到宝了,你就偷着乐吧!” 陈野却没在乎他的语气,反而还认同地点了点头。 “确实,确实是捡到宝了!”说完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我还得感谢一下老严,要不是他想到请萧砚和言朔一起演戏,有了那部《嫌疑人的诱惑》,我还没那么快定下主角呢!” “哈哈哈!确实,那部电影我也看了,以专业的眼光来评判,确实优秀。”副导演点着头应和道。 “别夸了!咱们这部古装戏《水中月》也不错啊!说不定到时候比他那个反向还好。” “有可能!毕竟这两年圈里就没什么出彩的古装戏了,大家都在等着一部好作品的出现。” “嗯,加油吧。” 陈野说完后便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监视器画面上,一帧一帧地看了起来。 爆火的前提是片子本身的质量就过关,所以,路,还长着呢! 第66章 暮色温柔 休息一个小时后,拍摄继续。 这场戏份倒是没什么动作戏,也不用切换场景,全程都是在顾寒笙的寝宫里面拍摄。 杜太医进殿时,顾寒笙正坐在床榻边给萧竹溪擦汗。 “陛下,杜太医到了。” 小太监出声将顾寒笙的思绪唤了回来。 “诊。” 他却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杜太医往前挪了两步,但距离床榻还有点距离。 “陛下,还请暂且回避一下。” 顾寒笙起身站到了一边,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杜太医也没再多说,从药箱里取出红线,正要让一旁的小太监将其系到萧竹溪手腕上,顾寒笙却突然伸手夺过了红线。 “都退下。” 太监宫女瞬时如潮水般退了个干净。 杜太医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仔细听着红线绷紧的细微声响。 但心里却是不平静极了,皇上竟然会亲自为一个太监系红线。 他不禁多诊了一会儿,却越诊越心惊。 “如何?” 顾寒笙等的不耐烦了,便开口问了一句。 可杜太医这会儿脑内正天人交战呢。 他盯着红线震颤的节奏,冷汗都从太阳穴滑下来了。 这小太监的脉相圆滑如按滚珠,分明是青壮年的身体,甚至还有些习武之人的底子,哪里像是个阉人能有的。 他收了手,正要跟皇上汇报,可当他瞥见顾寒笙的眼神时,却又改变了主意。 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变成了:“回陛下,此乃惊惧伤肝、气血两亏……” “说人话。” “呃……没净干净。” 殿内瞬间陷入了死寂。 杜太医额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顾寒笙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床上人忽然翻了个身,将腕间的红线抖落了。 “开药。”顾寒笙这才开了口,“用最好的药材,给朕治好他。” “是,臣遵命。” 杜太医写方子的手直抖,写出来的字都比平时潦草了许多。 “陛下,臣先下去抓药了。” 杜太医走后,殿内只剩下了顾寒笙和萧竹溪两个人。 萧竹溪闭着眼朝床榻里面躺着,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顾寒笙不知何时又坐在了床边,眼神死死地盯着萧竹溪绷直的脊背。 静默了好久 ,才开口道:“人都走光了,还装?”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可萧竹溪却听到了,他贴在枕头上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但他没出声,也没动作,好似压根没听到一般。 第103章 见萧竹溪不出声,顾寒笙又慢悠悠地道了句:“不过十年而已,你当朕真认不出你?” 话音未落,萧竹溪便猛地睁开了眼,但并没有翻身,依旧是侧躺着的姿势。 “陛下认错人了,奴才不过是个刚入宫的小太监。” “呵呵……”顾寒笙忽然轻笑了两声,“不过,朕忽然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顾寒笙说着突然俯下了身,嘴唇贴近萧竹溪的耳畔,“不能人道了?” 萧竹溪深深吸了口气,将身子往里挪了挪,轻声道:“陛下,这种玩笑开不得。” 他藏在被子里的手早已蜷缩到了极致。 “你不是个太监吗?躲什么?” 萧竹溪本以为他会再进一步动作,比如强迫他跟他对视,却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后便起身离开了床边。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时间,殿内又重新恢复了寂静。 “咔!” 导演的声音响起,寂静被打破。 言朔从床上坐起了身,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没净干净,谁写的这句台词,听得我差点笑场了!” 萧砚轻笑着转过身走到了床边。 “言老师,要记得时刻保持一个专业演员的良好素养。” 话没说完他自己便先笑了起来。 “萧老师,做人可不能如此双标。” 这场戏的张力全在两人的暗流涌动中,陈野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频频点头。 “陈导,这是又满意得不行了?”副导演在一旁悠悠开口道。 “满意,能不满意吗!” 语气傲娇,表情骄傲,看得副导演一阵无语,最后索性直接拿着喇叭走开了。 “今天的戏份就先到这了,大家准备一下,收工了啊!” 第一天的拍摄圆满结束,没有ng,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剧组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再加上准点下班,现在的气氛倒是比拍摄时的气氛还高涨一些。 萧砚和言朔正在化妆室里卸妆,他们并排坐着,却没说话,可面前的化妆镜又恰好能看到对方的眼神,无声的暧昧开始滋生、蔓延、疯长。 化妆师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两人脸上的妆便被卸干净了。 言朔的戏服比较简单,好换一些,他早早地便换好等在了门口,可里面的萧砚却久久不出来。 “需要帮忙吗?”言朔问得随意,但尾音却拉得暧昧。 “不用,马上就好。”萧砚此刻被繁复的衣带给缠住了,正在疯狂开解,眉眼间不禁露出了几分焦躁,可出口的话却是一点情绪都没带。 言朔要是真进来了,说不定他们又会被偷拍。 那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几分钟后,萧砚终于换好了衣服,刚出门便看到言朔靠在门口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怎么了?这么开心?”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约会?”萧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出口了。 “小朋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言朔对萧砚的宠溺是无止境的。 “我能问下去哪吗?” “到了你就知道了!” 萧砚问言朔的时候,言朔却是开始卖起关子来了。 “好吧。” 不过萧砚也没有非要知道这个答案,反正只要是言朔,不管去哪,他都乐意之至。 看到那座银白色充满了科技感的建筑时,萧砚才知道,原来言朔要带他去的地方是“机器人与人工智能博物馆。” 虽然下班去博物馆什么的有点奇怪,但对于他来说,却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 银白色的流线型建筑像一艘停泊在城市中的宇宙飞船,门口的迎宾机器人不断变换着姿势,说着“欢迎光临”。 进入博物馆后,幽蓝的灯光下,无数精密器械在玻璃仓内无声运转,每一个,都像独立的生命个体。 萧砚走到了一具仿生机器人面前,对他说了一句“你好。” 机器人居然像个绅士般回道:“先生,您好。” 萧砚看着面前的机器人却突然陷入了沉思,一旁的言朔见状牵住了萧砚的手臂。 “想起之前了?” “嗯。突然有点怀念,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去。” “会的,一定会的。” 不知是言朔的话给了萧砚力量,还是萧砚突然想通了,他看着言朔坚定地说:“哥哥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能让我们回去的办法。” “我永远都相信小朋友。” 两人又去了全息投影处沉浸式体验了一把虚拟世界,出来的时候,萧砚跟言朔说:“哥哥觉得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怎么样?” “有待提高。” 确实,两人之前所在的世界是高纬度的科技世界,就言朔体内的感应系统,对这个世界的技术来讲,压根就是天方夜谭。 “但它给了我一点启发。” “什么?”言朔转头问萧砚。 “哥哥之前不是说感应系统可能是因为磁场冲突才陷入了沉睡吗?既然如此,那我们或许可以利用极端的磁场脉冲将它唤醒。”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要找到蕴含特殊磁场频率的地方,不是那么容易的。” “既然有办法了,只要实验,总会成功的。要是一直这么等下去,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醒。” “嗯,那这段时间多注意一下雷暴天气,观察观察。” 两人从机器人博物馆离开后直接回了酒店,本来准备去吃饭的,想到之前那些被偷拍的照片,索性直接回酒店吃了。 吃完饭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落地窗外,霓虹灯在雨幕中被模糊成了色块。 萧砚刚从浴室出来,发现言朔正站在落地窗前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从背影就透露出一股忧郁。 “哥哥在想什么?”萧砚边擦头发边走到了言朔身边,“看着你的背影有一种你下一秒就要碎了的感觉。”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言朔接过了萧砚手中的毛巾,动作温柔地帮他擦起了头发。 “已经好久没见到你长发的样子了。”言朔摸了摸萧砚的发尾说道。 “那以后都不剪了,等它留长,好不好?” 言朔没说什么,轻声笑了两声,但他眼尾的温柔和眼里的光却更深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缘故,空调吹出来的暖气也带着点雨水的潮气。 言朔忽然把手中的毛巾放到了一边,将萧砚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哥哥……?”萧砚自觉地将头靠在了言朔的肩膀,还眯着眼睛蹭了蹭,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 言朔将人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后,才把吹风机拿过来给他吹头发。 萧砚忽然低声说了句什么,吹风机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盖住了说话的声音。 “什么?”言朔关了吹风机,偏过头问他,萧砚却转过了身,不再开口。 突如起来的寂静里,只有吹风机和空调的声音响起,言朔的手顿了顿,最终又放回了萧砚的头发上,细心帮他梳理着发丝。 等头发吹好的时候,萧砚已经睡着了,几乎将半个脸都埋在了枕头里面,只露出来一颗毛茸茸的蓬松脑袋。 言朔帮萧砚把睡姿调整好,给他盖好被子,在额头上落了一个轻吻后才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刚转过身,就被萧砚拉住了手腕。 一句很轻的“哥哥别走”从齿间传出。 言朔又坐回了床边。 “小朋友一点都不听话” 话音刚落,睡着的萧砚随即便皱起了眉头。 言朔又说了一句“乖”之后,萧砚皱起的眉头才放平。 “真是……” 第67章 我想吻你 柔和的晨光像融化的琥珀,穿过窗帘的缝隙,偷偷溜进了房间里,照在床上,映得雪白被子上全是斑驳的影。 萧砚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便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言朔。 黑发凌乱地散落在雪白的床单上,一只手还轻轻握着他的手腕,好似在睡梦里也在确认他在不在身边。 萧砚突然在想,他们没有见面的那几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就那样单手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言朔的睡颜,好似在欣赏什么绝世画作。 可言朔对他来说,比绝世的画作珍贵太多了。 他的呼吸很轻,哪怕是半边脸埋在了臂弯里,露出来的半张脸也是会令人惊叹的美貌。晨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移了过来,照在了他的脸上,衬得他冷峻的面容柔和了一些,他的嘴角带着一点轻微的笑意,好似在做什么美梦一般。 突然,一声带着轻笑的声音打破了晨间的静谧。 “小朋友准备看到什么时候?” 言朔说着慢悠悠地抬起了头。 “你早就醒了?” “嗯,你醒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第104章 “那你不出声!”萧砚像个被抓包的孩子一般把头扭到了一边。 言朔笑盈盈地说:“我只不过是在回味昨夜做的美梦,谁知道小朋友居然一直盯着我看。” 他这么一说,萧砚更生气了,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 却没想到刚走到床脚,就被言朔拦腰带着倒在了床上。 “说不过就跑?” “没有。” “那小朋友准备干嘛去?”言朔越说靠得越近,最后几乎是贴着萧砚的耳廓说的。 不自觉的痒意让萧砚忍不住往边上挪了一些,结果言朔动作利落地将他整个人都揽到了自己怀里。 “哥哥,我发现你变坏了!” 萧砚盯着言朔,恶狠狠地道。 “没有,我一直都这样。”可能由于刚醒的缘故,言朔的嗓音比平时沙哑了许多,“小朋友难道忘了?以前早上起床的时候我们可都是要……” 意识到他要说什么,萧砚直接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言朔把萧砚的手扒拉开之后,眼神幽怨地道:“我哪里说错了吗?干什么捂我的嘴?” 萧砚看着面前不停说话的言朔,一股躁意从身体里传来。 “我想吻你。”话音未落,他便直接用嘴堵住了言朔未出口的话。 开始只是轻柔的摩挲,像在品尝甘甜的晨露一般。可越亲越热,而言朔有一瞬间不自觉地张开了嘴,萧砚像是受到了鼓励一般,动作开始变得凶猛了起来,轻舔也变成了啃咬。 没一会,齿间便蔓延出了血腥气,可两人却浑然不觉般再次加深了动作。 言朔的手覆上了萧砚的手背,十指相扣着深深地按进了柔软的羽绒被里。 呼吸在交错的气息中起起伏伏,从耳尖到唇舌,从脖颈到胸膛,暧昧在这个清晨化为了实质。 等两人洗漱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简单地吃了点酒店送来的早餐后,就赶忙去剧组了。 赶到的时候刚刚好八点整,两人对视着吹了口气。 还好赶上了,要是迟到了今天可就难过了。 这两天的天气总是雾蒙蒙的,感觉随时要下雨似的,两人并肩走进摄影棚时,迎面便撞上了一个不怎么熟的熟人——萧辰衍。 他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非常礼貌地低头向萧砚和言朔问好。 “萧老师、言老师,早上好。” “早。”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同一个字,显然就是不想和他多说。 却没想到萧辰衍伸手拦住了他们。 “言老师,我们今天有场对手戏,我有点找不到感觉,您能陪我先练练吗?” 萧砚本来想替言朔拒绝的,结果还没开口,就听言朔道了句“可以。” “萧老师,你先过去吧,我等会过来。” “嗯。”萧砚低声应了声,深深地看了言朔一眼后离开了。 但走出去两米后,他突然转身看向了萧辰衍。 看着看着嘀咕了一句:“为什么看到他突然有种熟悉又恶心的感觉。” 最后搜寻了半天,没找到对应的人,这才摇了摇头,道“可能天生八字不合吧。” “开始吧。”言朔说着便进入了状态,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这段就是最简单的对峙戏码。 萧辰衍所饰演的禁卫军统领怀疑萧竹溪潜伏在皇上身边有不纯的目的,一直找茬,终于被他逮到了机会,他将萧竹溪带到了偏僻的墙角,将他按在了墙上逼问。 “得罪了。” 萧辰衍轻笑一声,手指精准地扣在了言朔的脖颈上,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后面的道具墙上。 他另一只手还不偏不倚地按在了言朔受伤的肩头。 言朔却没吭声,只是淡淡地问:“何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萧辰衍用拇指卡着言朔的脖子问:“你潜伏到皇上身边到底有何目的?” 言朔看着萧辰衍的表情,轻笑了一声,道:“禁卫军统领可不是你这么个表情,再狠厉一点,表现出军人的那种肃杀之气。” “好,我再试试。” 萧辰衍突然发力,将言朔狠狠地往道具墙里面按,嘴里喊着:“你潜伏到皇上身边到底有何目的?”他的眼里全是怒气,捏着言朔脖子的手直接暴起了青筋。 突然“砰”地一声,言朔身后的道具墙轰然倒塌,整个人都摔了下去,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墙上凸起的金属装饰物,剧痛让言朔有点眼前发黑,他挣扎了一下,不仅没起来,还直接跌了回去。 “卡!” “言朔。” 陈野的喊声和萧砚的呼喊声同时传了过来。 萧砚跑得快一些,他直接大步跃上了布景台,飞奔到了言朔身边。 “怎么样?”他急切地问着,可扶着言朔起来的动作却温柔无比,生怕伤到他。“慢一点。” 言朔的后背正传来密密麻麻的痛,他闭着眼深呼吸了两下,才睁开眼从嘴里吐出来一句:“没事儿。” 萧砚红着眼尾冲他轻喊了一声:“闭嘴。” 将人从道具渣里面捞出来后,萧砚直接抱着言朔从台子上冲了下去,路过陈野身边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声:“我先带言朔去医院处理伤口,这里麻烦陈导处理一下。” “好好好,你快去,这里交给我。” 陈野话还没说完,萧砚便抱着言朔冲了出去。 “怎么样,坚持得住吗?” “你不是让我闭嘴吗?”言朔抓着萧砚胸前的衣服,慢悠悠地开口。 “现在让你说。” 萧砚出口的语气一点也称不上温柔,反而还带了点怒气,但言朔却是听得笑盈盈的。 “没事儿,应该是擦伤,就是有点疼而已,别担心。” 萧砚几乎是一路狂奔到了车前,打开车门将言朔放在了后座,自己坐进驾驶座后,一脚油门车就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出去了。 “小朋友慢点。” 言朔提醒了一句后萧砚的车速才慢了一些。 到了医院后,萧砚本来想将言朔抱下车,直接抱进医院去,结果被言朔阻拦了,理由是“他可以,作为一个顶级alpha他必须可以。” 萧砚便没再说什么,无奈地扶着言朔进了医院。 医院走廊的灯依旧是熟悉的冷白,有些晃眼,消毒水的味道一下一下地往鼻腔里钻,萧砚轻笑了一声。 言朔问:“怎么了?” 萧砚:“突然觉得这段时间和医院的缘分有些深。” 言朔:“可能命里注定有此劫吧。” 萧砚将人半扶半抱得带进了诊室。 “伤口有些撕裂,局部感染。”李医生掀开被血黏住的衬衫时不由地皱了皱眉,“这么严重的烧伤本来就没好彻底,这次又撞到了金属上,要清创缝合了。你就不能多注意注意,少来几趟医院?” “有些意外它避免不了,麻烦李医生了。” 言朔趴在诊疗床上,额头抵着手臂轻笑着对李医生说:“您轻点,我怕疼。”他话音未落,消毒棉便压上了伤口,言朔痛得绷直了脊背,牙齿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松开。”萧砚轻声提醒了他一下,他才松开牙关,然后,下一秒就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抬头看了萧砚一眼,没想到萧砚冷着脸给他无声地回了一个字: “该!” 针尖刺入皮肉的瞬间,言朔再一次下意识地想咬下唇,萧砚却先一步将他的手腕递到了言朔嘴边。 言朔这才作罢,紧紧地将指尖掐入了床褥。 萧砚也没说什么,把手拿起来帮言朔拨开了他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不过李医生动作也很快,没一会儿便完成了清创。 “行了,回去多注意。伤口最近不要沾水,也不要进行剧烈运动,知道吗?” “好,谢谢李医生。” “能走吗?”出了医院后,萧砚的手依然扶在言朔腰间,好似言朔只要说一个“不”字,下一秒,萧砚就能把人抱起来。 经过治疗后言朔已经没那么疼了,但他故意往萧砚身上靠了靠,可怜兮兮地道:“疼,小朋友抱抱。” 明明已经非常弱势了,却没想到萧砚听到这话后,直接后退了一步,顺手用手支住了言朔因为惯性向后倒的身体。 “我觉得你不疼,自己走。” 萧砚说完便松开了手,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言朔不知道怎么操作的,直接精准无误地倒在了萧砚怀里,让萧砚不抱也得抱了。 萧砚瞥了怀里的人一眼,弯下腰抄起他的膝盖,将人抱了起来。 “不是不抱吗?” 结果言朔刚得了便宜又开始卖乖了。 “那我放下了?” 萧砚的语气是询问的,可手上的劲儿是一点也没送,反而还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从现在开始,闭嘴。” 为了防止道心再乱,萧砚直接给言朔下了最后通牒。 第105章 雾蒙蒙的天沉沉地压在城市上方,向远方望去,世界都变小了不少,远处的高楼直接隐起了身,只剩下了模糊的剪影,要是雾再重一点,可能都看不到了。 萧砚抱着言朔往车跟前走,言朔却突然贴近了萧砚的耳边,轻声道:“小朋友,你心跳好快……” “再说话,”萧砚陡然收紧了手臂,“我就把你扔下去。” “小朋友舍得吗?”言朔边说边抬头偷了一个轻吻。 萧砚回应他的是一个更深的吻。 第68章 黑暗飓风 萧砚和言朔刚回到剧组,萧辰衍就过来了。 “言老师,你没事吧?”他说着还想过来搀扶言朔,萧砚微微上前挡了一下,他才作罢,“对不起啊,言老师,我是真没想到道具会发生那样的意外,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拉着你陪我一起对戏的。” 眼里的自责都快把他淹没了,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怪道具。 他这演技,还有什么必要找陪练啊。 萧砚冷笑了一声,萧辰衍的目光被他吸引了过去,但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并没问什么。 彷佛知道这个场合他不适合开口。 “没事,歇两天就好了。” 言朔满不在乎地回了他这么一句,说完便要继续往前走。 恰好这时,陈野就急匆匆地过来了,手里还捏着分镜本。 “言朔,你怎么样?”他的视线落在言朔苍白的脸上,眉头皱得紧紧的,刚拍摄第三天,就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故,他现在的怒气是压都压不住的程度。 但他眼里对言朔的担心也是实打实的。 “没事儿,陈导,就是原本的伤口裂开了,做了一下清创缝合。” 言朔的嗓音淡淡的,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带了点雨天特有的雾蒙蒙的感觉。 “都做清创缝合了,还说没事!你的戏份都往后调一调吧,先拍别的,你把身体养好了再回来。” 他说着便叫来了副导演,将手中的分镜本递给了他,并说了些什么,将接下来几天的工作调整直接安排了下去。 好似他在言朔回来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现在只是在通知他而已。 “陈哥,其实不用休息那么久,我……”言朔还想再争取点机会,他可不想跟萧砚分开,万一萧砚在剧组受伤了怎么办? 可陈野并没有给他留回旋的余地。 “不行,你必须休息,你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你工作了,你等会儿就离开剧组吧,让萧砚送你回去。” “那,好吧。”言朔有些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咋了,这么爱工作啊!那你回来了给你多加几场戏?”陈野看着言朔不高兴的样子,不禁跟他开了个玩笑,却没想到言朔直接当真了,“好,陈导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下了啊!给我三天,我保准生龙活虎地回到剧组。” “不行,三天太短了,给你五天,把伤养好了再回来。” 言朔还准备说些什么,萧砚直接替他答应了。 “陈导,那我先送言朔回去,等会儿过来。” “好,去吧,路上小心一点。” 回去的路上,言朔坐在后座闷闷不乐地看着驾驶座上的萧砚。 萧砚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言朔的表情,不禁轻笑了两声,柔声问他:“怎么了?伤口疼。” “不是,一想到接下来几天都见不到小朋友了,心口疼。”他说着还捂住了胸口,做出了一副痛苦的样子。 “你再这样,出车祸了你负责啊!” “好好好,你专心开车。” 走到一半,言朔又突然问:“我在想,真的是道具出了意外吗?”这次的声音没了之前的温柔,带上了点冷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突然又下起了雨,萧砚打开了雨刮器,将车开得慢了点,“从他今天早上刚到剧组就喊你对戏,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我本来想阻止你的,谁知道你答应得那么快。” “我这不是也想看看他要干什么吗?”言朔无奈地苦笑了两声,“结果没想到出现了那样的意外。” “不过这事,没有证据之前不能下定论,也不能声张。” “我知道,我再查查。”言朔拿起了手机,打开了宫辞的聊天界面,给他发了条消息:[给我查萧辰衍,仔细查,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挖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他的时候,我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有点生理性的抗拒,他一靠近我就不舒服。我本来还在想我是不是跟这人天生八字不合,可现在一想,事情好像又没有那么简单。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但仔细去想却又想不起来。” “小朋友都这么说了,那这人身上肯定有猫腻。” “这么相信我?” “我会不相信自己,也不会不相信你。”言朔突然有些郑重其事地说。 “纠正一下,相信你就是相信我,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小朋友说得对!” 宫辞的消息回得很快,刷刷刷就回了三条: [萧辰衍?这个名字我有印象。] [怎么又要查他?] [他是不是又惹到你们了?] [你该不会又栽了吧?] 宫辞这个“栽”字用得就很灵性,言朔看得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疯狂敲键盘,给回过去一句: [查就完事了,别问那么多!这家伙不好搞,你多上点心。这是我又栽了一次才用身体给你换来的警告。] 宫辞很快就回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我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还真栽了?] 言朔气得没回,宫辞又发过来一条[我会尽快去查的,就是劳烦你必要时候给予一些技术支持。] [放心,随叫随到。] 回完后言朔便将手机又揣回了兜里,刚好,车子也开到了酒店门口。 萧砚扶着言朔下了车,一路上都没松开搀扶着他的手,直到进了房间后,帮言朔脱外套的时候才松开了手。 “突然感觉我像个废物,怎么办?” 萧砚正在倒水,闻言也没回头,直接语气恶狠狠地回了他一句:“再胡说就把你扔掉。” 言朔却一点不在意,仍自顾自地说着:“小朋友,五天啊!一直这样待在房间里我会长蘑菇的。” “我回来了给你拔,而且我们的晚饭就不用花钱了。直接吃炒蘑菇、煮蘑菇、炸蘑菇、奶油蘑菇汤……” 言朔着实是没想到萧砚会这么说,不禁笑出了声。 “笑什么?不信?” “信!”言朔接过了萧砚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后,道:“那我努力多长点,要不然不够吃,把小朋友饿瘦了怎么办?” “嗯,努力!” 萧砚冲言朔做了个加油的动作,“我先走了,你乖乖待着。” “不告别一下吗?” 言朔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冲着萧砚张开了双臂。 “听话。” 萧砚并没有过来,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推门出去了。 言朔一句“小没良心的”刚出口,就被夹在了门缝里,哦,不对,应该是直接被留在了门后。 因为萧砚一个字也没听到。 回到剧组后,陈野又跟萧砚确认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确保没问题之后才开始准备拍摄。 因为调整了言朔的戏份,所以导致整体的拍摄进度都变了。 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戏正好是萧砚和萧辰衍的对手戏。 而且恰巧接着早上言朔和萧辰衍对过的那场戏。 禁卫军统领何高驰私自盘问萧竹溪,并处处针对萧竹溪的事被顾寒笙知道了,不仅赐了他三十大板,还亲自让他体验了一下被人掐着脖子举起来按到墙上的滋味。 偌大的殿宇之内,顾寒笙高坐在龙椅之上,指尖无意识地敲着鎏金扶手,镜头推近时,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将镜头撕碎。 “何统领。”顾寒笙出口的话音并不重,反而轻飘飘的,但却莫名的冷,像淬了寒冰似的,“朕的人,你也配审?” 禁卫军统领何高驰(萧辰衍饰)跪在大殿正中,闻言猛地抬头,直直地望向了高坐在龙椅之上的顾寒笙。 这个动作并没有在剧本中,剧本写的是他跪在地上,沉沉地低着头,一点也不敢抬。 可萧砚身上爆发出现的阴沉气场让他不自觉地做出了抬头并对视的动作。 但导演没喊停,他也只能继续演下去。 所幸,不需要他再做什么动作,萧砚直接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顾寒笙冷冷地看着何高驰,缓步走下了台阶,走到他跟前后,微微向前伸了伸脚,靴底踩上了何高驰撑地的手指,在对方的闷哼声中下令:“三十廷杖,朕亲自监刑。” 禁卫军领命,拿着板子和板凳就进来了。 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伴随着的还有何高驰痛苦的惨叫声,当然不是杀猪一般的声音,而是想压在喉咙里,却因为太痛,没压住不小心溢出来的声音。 第106章 在打了三下之后,顾寒笙突然喊了“停。” “情绪不对。”他掏出了禁卫军的佩剑,用刀尖挑起了何高驰的下巴。 “何统领的眼神应该再狠一点,你应该很恨朕才对!”他轻笑了一声,“朕堂堂天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太监亲自刑罚战功赫赫的禁卫军统领,何统领怎么可能会服气?就算你服气,你身为军人的傲骨也咽不下这口气!” “重来!”顾寒笙将剑重重地扔在了地上,沉着声道。 全场屏息,陈野在监视器后面看着直接陷入了沉思。 原剧本里面根本没有这段,就是非常干脆地打了他三十大板。 这段是萧砚自己加的戏,但陈野却没喊卡。 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配合着痛苦的哀嚎在大殿上此起彼伏,顾寒笙却连一个表情都没换,一直都是那副冷着脸的样子。 三十廷杖执行完后,何高驰直接从板凳上滚了下来。 顾寒笙却再次走到了他面前,这次,他弯下了腰,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直接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而后又重重地甩在了柱子上。 随着“砰”的一声,何高驰坠了地,顾寒笙再次抬脚走到了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就提起来抵在了身后刚砸过的柱子上。 镜头拉近,萧砚手背和露出的手腕上暴起的青筋让摄影师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此刻被掐着脖子的萧辰衍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虽然他没有真的挨那三十大板,但被甩到柱子上却是真真实实发生在他身上的,更别提萧砚掐着他脖子的手还特别用力。 他控制不住地咳嗽了两声,双脚也在空中乱踢了两下。 萧砚捏着他脖颈的手却是一分力也没松。 “何统领不是很喜欢这样吗?”顾寒笙说着还将他提得更起来了一些,“我觉得我的力道比起何统领来说应该是没差多少的,何统领觉得如何?” 何高驰此刻也顾不上君臣之分,直接伸手握住了顾寒笙锢在他脖子上的手,试图扒开的同时低声呜咽道:“臣……臣知错……了……” 顾寒笙眼神恶寒地看了一眼搭在他手上的手,猛地松开了手。 何高驰跌坐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cut!完美!”陈野激动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起身的瞬间还不小心打倒了保温杯。 但他却一点不在乎,不断重复着“完美”两个字。 萧辰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而萧砚已经转身走向了化妆间。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他突然看着萧砚的背影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但声音很轻,刚出口的声音就被风带走了,没有任何人听到。 他却边咳嗽边看着萧砚的背影笑了起来。 第69章 蝴蝶骸骨 言朔只在酒店待了三天就待不下去了,第四天的时候就吵着要去剧组,萧砚再三劝阻,推迟了一天。 于是,陈野看到言朔出现在剧组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言朔,你怎么来了?” “我的伤已经恢复好了,不影响拍摄了。” 陈野半信半疑地问了句:“真的?” “嗯,真的!”言朔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 “那行,你先去上妆吧。” “好。” 到化妆室的时候,除了萧砚之外,萧辰衍还有其他几个演员都在。 言朔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坐到了萧砚旁边的空位上。 本来他想跟萧砚一起来的,结果这家伙早上出门的时候居然没喊自己,于是乎,他就被放鸽子了。 “萧老师今天状态不错啊!” 言朔单手撑着半边脸,满脸笑意地看着正在画眉毛的萧砚。 “还行,昨晚睡得比较好。” 萧砚眼睛都没睁,但说话的时候唇边却浮现出了浅浅的笑意。 言朔今天要拍摄的戏份比较重要,也比较特殊,因此,上妆的时间也长了一点,等他捯饬好的时候,萧砚都已经默完一遍要拍的剧情了。 可当他看到言朔穿着戏服走出来的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白色广袖羽衣宛若月光织就,银白色的花纹与星星点点的装饰极具考究,但衣料却并不厚重,反而极其轻薄,将言朔完美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一眼望去只觉此景只应天上有。 衣领处有两只蝴蝶,随着言朔的走动,它们轻拂着翅膀,好像跟言朔的呼吸同步了似的。 及腰的发丝只被一根木簪轻轻挽起,额前垂下来的几缕碎发给他周身的清冷添了点烟火气息。 细细看去,他的眼睫周围都画上了白金色的纹样,甚至睫毛和眉毛上也刷上了金粉,额头正中有一道月牙状的花钿。 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副绝美的雪景,神圣不可侵犯。 “小朋友又发呆?” 言朔不知何时走到了萧砚跟前,突然的出声吓得萧砚手里的剧本,没拿稳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萧砚本想弯腰去捡,言朔却眼疾手快地已经帮他捡起来了。 “有点惊讶!” 言朔把剧本递给了萧砚,萧砚才想起来回答言朔刚才的问题。 “惊讶?” “是啊,从未见过哥哥穿成这样,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所以,这身可还入得了小朋友的眼?”言朔挑着眉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萧砚皱着眉回答。 “既然小朋友喜欢,那以后多穿给你看。”言朔说着还眨了眨眼睛。 随着导演的一声“action”,拍摄正式开始。 皇太后的长乐宫内,沉香木的烟气在香炉内高高飘起,将殿内的光线都笼罩得有些昏暗。 萧竹溪被两名面目狰狞的老嬷嬷押着从暗室里出来。 “跪下。”左边的那名老嬷嬷边说还边在他腿弯处踢了一脚。 萧竹溪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身上穿着的白色羽衣在窗外透过来的光下泛着珍珠般的晶莹光泽。 可他的脸色却是苍白的,柔顺的发丝也有些凌乱。 “哀家听闻,你极擅胡旋舞。”皇太后倚在凤座上,手中端着一杯茶,说一句话抿一口茶,声音听起来停温柔,却处处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今日,哀家擅自做主,把你从皇帝身边借过来,请你给哀家舞一曲,哀家也好开开眼。” 萧竹溪跪在地上低垂着眼眉,闻言躬身应道:“奴才遵命。” 他缓缓站起身的瞬间,广袖垂落,衣摆如雪般铺了一地,一束光恰好照在了他的脸上,看起来如梦似幻。 鼓点声响起的瞬间,他旋身展袖,腰肢轻折,衣摆像绽开的花朵般将他托起,羽衣上的银线刺绣在光里摇曳,像月华倾泻而下,更似银河落九天。 他虽穿着偏向女式的繁复舞衣,舞姿也是无可挑剔的完美。且举手投足间一点没有女子的柔媚,而是将男子的阳刚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彰显了出来。 他的动作明明看起来极具风流,就连眼神都带着明晃晃的魅惑,可看得人却不觉得像青楼女子般做作,反倒在他身上感到了一种傲气。 高坐在凤位上的皇太后却气得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舞至中途,萧竹溪旋转的动作突然一滞,他背后的衣服已经有丝丝鲜血渗出。 监视器后的陈野看着言朔后背的血迹,眉头狠狠皱了皱,连忙翻看了一下分镜本。 却发现上面并没有写萧竹溪带血跳舞,这就说明这不是道具,而是言朔后背的伤口又复发了。 可镜头中的言朔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完成着每一个动作。 陈野捏了捏手中的对讲机,最终,还是没能喊出来那个字。 此时,萧竹溪的表情也从之前的冷淡变成了微笑,随着旋转速度的加快,他笑得也越发艳丽,彷佛这痛楚只是为他助兴的佐料而已。 足尖点地,衣诀翻飞,广袖拂面,血珠随着他起舞的动作飞溅到了皇太后的手上,老嬷嬷包括宫女们都屏息凝神,有几个胆小的宫女直接跪了下来。 可萧竹溪的动作依旧没停,彷佛完成这支舞成了他的执念似的。 就在舞蹈即将结束时,殿门被狠狠推开。 顾寒笙站在门口,眼眸幽深,胸膛还有些微微起伏,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大殿正中正在起舞的萧竹溪身上,瞳孔骤然紧缩,那件白色的羽衣后面已经被鲜血染红,甚至都能隐隐看到他背部蝴蝶骨的轮廓。 顾寒笙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大步向前走去,一把拉住了萧竹溪的胳膊,将人扯到了怀里,准备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拿下来盖在了他身上的时候被萧竹溪拦住了。 萧竹溪挣扎着从顾寒笙怀里出来,完成了未完的最后一个动作——跳跃转身,随后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他抹掉了唇角的血,抬起头看向皇太后,一字一句地问她:“奴才跳完了,太后娘娘可还满意?” 第107章 皇太后拿起手帕轻轻地擦掉手上的血迹,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随后冷笑着问:“皇帝,哀家不过是借了个小太监,何必在乎到刚下朝就赶过来,是怕哀家吃了他吗?” 顾寒笙并没有回答,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直接将萧竹溪打横抱起走出了大殿。 皇太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气得将一旁的茶盏直接摔在了地上。 走廊里,萧竹溪靠在顾寒笙的肩头,轻笑了一声,问:“陛下这是怕我给您丢脸?” 顾寒笙低头看了他一眼,重重地道了句:“闭嘴”,眼里翻滚着剧烈的怒意,在怒意之下是藏也藏不住的心疼。 随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弯处,陈野才喊了“卡!” 喊完后,他立马撂下了对讲机,冲着两人的方向跑了过去。 萧砚将言朔半揽在怀里,红着眼眶去看他后背的伤势,却在看到的那一瞬,忍不住地想别开眼。 他想质问他为什么受伤了不喊停,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继续跳下去,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而罪魁祸首还在一边笑着跟他说:“没事儿,不疼,应该是因为跳舞的时候动作幅度有些大,伤口渗血了而已,等会叫医务组的同事过来处理一下就好了。” 萧砚艰难地吞咽了好几次,最后才从嘴里挤出来一句:“闭嘴!” 他刚准备把言朔从地上抱起来带他去医院,陈野过来了。 “言朔,你的伤怎么样?” 他好像是跑着过来的,边说话还在边喘粗气。 “没事儿导演,伤口渗血了而已,简单处理一下……” 他话还没说完,萧砚就打断了他的话。 “陈导,我担心言朔伤口又复发了,耽误接下来的拍摄,我还是带他去医院看一下吧。” 陈野都没思考就直接答应了。 “嗯,快去快去,医药费我来报销。” 萧砚急匆匆地应了声“不用”后,抱着言朔就快步跑了起来。 “小朋友,你……” 言朔话刚出口,就被萧砚又一声无情的“闭嘴”给打断了。 这次,从上车,到下车,到进医院,到看诊,萧砚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有在最后李医生叮嘱注意事项的时候才应了声“嗯。” 还不是对言朔说的。 出了医院,萧砚没再继续抱着,而是换成了搀扶。 李医生说这次就是一些擦伤,没上次那么严重,可萧砚却气得一个字都不想说,甚至连看都不想看言朔一眼。 上了车之后,萧砚更是眼皮也不抬一下地专心开起了车。 “小朋友,我真……” 再一次,言朔的刚出口就迎来了萧砚的“闭嘴”,比上一次强一点的是这次多说了一个字。 言朔眼看说是说不出口了,索性拿出手机开始给萧砚发消息。 [小朋友,你别生气了吗,好不好┭┮﹏┭┮] [小朋友,我真没事儿(?"? ?)?"] [小朋友,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你理理我好不好](???︿???)] [小朋友,我错了,求原谅!] [小朋友,你胳膊有没有事,等会儿给我看一下好不好?] 他听着萧砚的手机一直传出“嗡嗡”的震动声,可萧砚就是看都不看,甚至连头也不低一下。 发完消息,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萧砚是在开车,并不方便看手机,便收起了手机。 等到车停稳之后,他再次尝试着出口,不过这次他没多说别的,只说了一句:“小朋友,疼……” 反正他是真的疼,那就不算是苦肉计了。 果然,萧砚闻言回过了头,沉着声问他:“哪里疼?” “后背疼,心口也疼……哪儿都疼……” “那我把你送回医院去我再回来?”眼看萧砚就要踩油门了,言朔才快速地说了句:“没事儿,我不疼。” 下了车后,萧砚在前面走着,言朔在后面跟着,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陈野看两人回来了,忙停止了安排工作,向两人走了过来。 “言朔伤得怎么样?需不需要再给他请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萧砚没回答,把眼神转向了后面的言朔,示意他自己说。 “我没事儿了,陈导,医生说只要不做剧烈的动作就可以,一些简单的镜头我还是能拍的。上次已经耽搁了几天了,这次我不想再休息了。” 陈野听言朔说完后,又郑重地给他叮嘱了一下。 “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及时说,千万别像这次一样硬撑着继续拍摄了。” “好,知道了。” “不过,这段戏因为这个改动,我倒是有了新的想法,我稍微改了一下剧情,等你伤好了之后,再补拍几个镜头。” “好,没问题。” “接下来把治伤的那个镜头拍了之后就拍一些简单的吧。” 萧砚的衣服不用换,言朔便自己去了化妆室补妆,却没想到,他前脚刚到化妆室,后脚萧砚就进来了。 “萧老师这是?”他故作客套地问道。 “补妆。”萧砚简单地回了他两个字。 却在走过他身旁的时候偏头用气音说了四个字: “来看着你!” 言朔笑着跟了上去。 第70章 欲盖弥彰 顾寒笙抱着受伤的萧竹溪到寝殿时,萧竹溪身上的血已经浸透了半边羽衣,就连顾寒笙的手上也沾得全是血。 “都滚出去!” 顾寒笙怒气冲冲地一脚踹开了门,宫人们慌乱地退下,门合拢的瞬间,萧竹溪直接在顾寒笙怀里晕了过去。 “太医,叫太医!” 他边把人往床上放边喊,外面的小太监慌忙地应了声“是”。 “醒醒,醒醒,别睡!” 可能是萧竹溪并没有完全晕过去,只是刚才太痛了便闭上了眼,顾寒笙喊了两声后,他竟真的再次睁开了眼。 “我没睡。”他出口的声音几乎轻得听不见。 顾寒笙却是猛地松了一口气。 “她叫你过去你就过去,你长的腿是摆设吗?”结果,刚缓过来后,他就开始发脾气了。 “太后娘娘都亲自来请奴才了,奴才又岂敢不去?” 他的眼睛亮亮的,像灵巧的小鹿,说话的时候盯着顾寒笙,顾寒笙彷佛被那眼神烫到了一般,猛然偏过了头。 “以后没有我的命令,哪都不准去!” 萧竹溪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奴才做不了主!万一她们就算是把奴才两条腿卸了都要带奴才走呢?” “那就以后待在我身边,半步也不许离开!” “上朝也跟着吗?” 萧竹溪问完后便后悔了,因为顾寒笙沉默了。 他就知道,这句话不该问出口。 终究还是自己逾越了。 却没成想,几秒后,顾寒笙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郑重地跟他说:“只要你愿意,去哪我都带着你。” 听起来像极了小情侣之间的情话,萧竹溪却只是轻笑了两声,随口应和了一句:“那奴才就先谢过皇上了。” 有些话,说的人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哪怕语气再郑重,所以,听的人也只是听一听就得了,要是当真了,万劫不复的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是他从小就明白的道理,是他的父皇和母后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用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亲自教给他的道理。 而他从始至终能做的,也就只有听话而已。 杜太医来的很快。 他用剪刀挑开黏在萧竹溪背上的衣服时,顾寒笙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这是鞭伤?”杜太医突然出口的话让顾寒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鞭伤?” “回陛下,是的,而且伤口已经迸裂了,其中还有些许丝线勾连。”杜太医说着用镊子夹起了一根染血的丝线。 顾寒笙看着那根丝线的眼神已经燃起了火焰,他恨不得能将它烧断,不用问他都知道萧竹溪身上的鞭伤是怎么来的。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萧竹溪,在自己心里暗问了句:“都伤成这样了,他还去跳舞,是不是傻!” 可转念一想他的身份,他又释然了。 是啊,就像他说的,他只是个小太监,没有权利选择,没有资格拒绝,只能任人宰割。 顾寒笙想着一拳砸在了一边的柱子上,惊得杜太医的手抖了一下又一下。 “朕来。”他突然走过来夺过了杜太医手中的镊子。 “陛下不可!” 在杜太医的惊呼声中,顾寒笙已经俯下身开始为萧竹溪挑起了夹在血肉中的银线。 等挑完丝线后,杜太医才颤着声音开口:“陛下,老臣需要施针阻血……” “不必。”顾寒笙直接开口拒绝了,“直接用西域进贡来的雪蟾膏。” 第108章 殿内突然陷入了死寂,过了几息后,杜太医焦急地开口道:“陛下,雪蟾膏整个宫里只有一盒,那是为您准备的,别人用不得啊!” “朕说拿来,别让朕再说第二遍。” “是,臣这就去拿。” 杜太医退下后,萧竹溪拉住了顾寒笙的衣袖,抬头问他:“陛下这样,让奴才以后该如何自处?” 顾寒笙居高临下地轻轻捏住了他仰起的下巴,微低下了头,停在距离他一指距离处,悠悠开口道:“朕只要你记着,这身伤是怎么来的,这药膏……又是谁赐的。” 话音落后,顾寒笙松了手,抬起了头。 萧竹溪却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他从来都知道。 可是,知道不代表说得出口。 最终,他只是抬头深深地望了顾寒笙一眼。 在他的目光看过来之前又迅速地低下了头。 “卡!完美!” 陈野的声音传了过来,萧砚和言朔的状态也放松了下来。 一个是担心他家小朋友生气,一个是担心某个没长心的又受伤。 所以,这次出戏是前所未有的快。 萧砚帮言朔把身上穿着的特制衣服扒掉之后,看了一眼,确认没再出血之后,才放下了心。 因为言朔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所以他身上便穿了一件特制的血衣。 “休息一个小时后再拍摄。” 陈野说完后便亲自过来询问了一下言朔的状态,确认他没事之后才离开。 言朔感觉自己现在都快成了剧组的保护动物了,一举一动都牵挂着无数人的心。 “小朋友,还生气吗?”他看萧砚的态度比之前好一点了,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却没想到话音刚落,就听到萧砚那句不带一点温度的“闭嘴!” 言朔不禁想,他今天是跟这两个字杠上了吗? 怎么着,不拍戏的时候就非得闭嘴吗? 他幽怨地看了一眼萧砚,却发现萧砚的注意力全在剧本上。 他怎么不知道,小朋友这么爱看剧本。 不过想了想,都是自己造的孽。 于是,整整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就在那默默地看剧本。 他们敬业的样子让剧组的工作人员愣是放弃了休息,主动找活干了起来。 陈野更是感动得给副导演不带重样地夸了两人好几遍,最后还扬言“下部戏、下下部戏、下下下部戏还要找他们合作。” 结果,直肠子的副导演直接一盆凉水浇在了他头上,“你找人家合作,人家不一定有档期啊!” “滚滚滚!” 接下来要拍的一场戏几乎没有台词,场景也很简单,顾寒笙在御书房批奏折,萧竹溪站在一旁给他磨墨。 顾寒笙端坐在桌前,一手拿着笔,一手按着奏折的一角,阳光透过窗柩照在他脸上,衬得他威严的面容也柔和了许多。 朱砂墨在宣纸上晕开,似一朵朵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萧竹溪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墨锭,手腕轻轻转动,墨汁在砚台中渐渐变得浓稠,在光下泛着乌亮的光泽。 殿内很安静,除了墨锭与砚台摩擦碰撞出的细微声响之外,就只有外面鸟叫的声音时不时传进来。 顾寒笙批完一本往旁边放一本,手撤回去的时候会顺便在砚台边上轻敲一下。 萧竹溪心领神会,立马就会往砚台中加点清水。 哪怕只是做着这种下人做的小事,他举手投足间也是难掩的贵气。 突然,顾寒笙批奏折的动作顿了顿,萧竹溪注意到了,但没开口,下一秒,就听到顾寒笙低声说:“墨浓了。” 萧竹溪便拿起手边的瓷碗又加了点清水进去,慢慢地研磨,让清水和墨汁混合得均匀一些。 动作间一滴墨汁不小心溅了出去,恰巧溅在了萧竹溪的手背上。 本就白的皮肤沾染了墨色后更显得苍白,顾寒笙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等了一会儿后看萧竹溪并不打算清理手上的墨点,索性直接将他的手拉过去,从袖中掏出了锦帕细心地帮他把墨点擦掉了。 萧竹溪收回手时,指节无意间触到了顾寒笙的掌心,温热瞬时顺着指尖传了过来,他却像被烫到了一般迅速地收回了手。 顾寒笙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眉眼也温柔了许多。 可手下的动作却忘了继续,萧竹溪没眼看地小声提醒了一句: “陛下,墨要干了。” 顾寒笙怔愣着应了声“哦”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回过了神。 余光撇到萧竹溪唇角的笑意时,抽了抽嘴角,道了句:“不许笑。” “卡!” 这种场景拍起来确实简单,甚至连机位都不需要怎么挪动,只需要看准时间切一下镜头,再抓拍几个特写,其余的侧面镜头有专门的人配合去拍。 但却极其考验演员的演技,只要一个眼神不对,这段就会少点感觉。 但好在,萧砚和言朔的专业能力都是在线的,拍出来的画面专业不说,更显唯美。 陈野看着镜头,不禁感叹了句:“真美!” 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又急忙找补了一句:“这个光线真的绝了!” 一旁的副导演心领神会地配合着应和了声“确实。” 下一场戏也是甜甜的双人互动。 午后阳光正好,御膳房给皇上送来了刚做好的雪酥糕,雪白的糕点被精致地摆在盘子里,上头还淋了些蜂蜜,糕点周围摆放着一圈樱桃,樱桃上裹满了糖霜。 顾寒笙批完奏折从桌案前抬起头来时发现萧竹溪正在用银签刮樱桃上面的糖霜,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般。 他悄悄起身走近了一些,却在即将到他面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桌角,发出了一声闷响,玩得正嗨的萧竹溪闻声抬起了头,恰好这时顾寒笙也抬起了头,两人猝不及防地就四目相对了。 最终,萧竹溪先移开了眼,他怕顾寒笙那炙热的眼神再盯着他看下去,他就要化了。 “陛下恕罪,臣看到樱桃一时间有些兴奋便忘了规矩。”萧竹溪将银签放在了桌子上,说着就要往下跪。 却被顾寒笙一把拉住了手腕,结果,萧竹溪因为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倒去,顾寒笙怕他摔着,便快速往前挪了一些,于是,萧竹溪被顾寒笙抱了个满怀。 “陛下……”萧竹溪颤着声音开口,手着急忙慌地想把顾寒笙推开。 却没想到,顾寒笙低头看着他直接恶狠狠地来了一句“闭嘴。” “卡!” 此刻,“闭嘴”在戏里戏外完成了属于它的完美闭环。 第71章 灵魂共鸣 时间转眼就到了三月,微风轻轻地穿过微寐的窄巷,从容地吹起树梢上的梨花,将它带入春色深处。 青石板路上铺满了白嫩的花瓣,言朔穿着一袭素白戏服站在梨花树下,衣袖上落了几篇花瓣,细细看去,竟觉得那花仿佛本身就是绣在衣服上的。 此刻他正低着头让化妆师补妆,这是一场他在梨花树下舞剑的戏,不是出现在正剧里面的,而是回忆里。 所以他的妆容也是一改往日的阴柔,更加偏向少年英气。 萧砚正在一旁跟陈野说着什么。 言朔补完妆的瞬间,萧砚也刚好转身走了过来。 突然,两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接着,就听到旁边有人嘀咕:“我怎么突然闻到了一股雪松味,哦不对,是玫瑰味,还是不对,好像都有!” 萧砚指尖一颤,猛地向言朔的方向望去,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眼里还带着点错愕,在错愕之下是一些细微的惊喜。 他们都知道,易感期来了。 这玩意儿一声招呼都不打,猝不及防地同时闪现了。 有人边嘀咕边好奇,有人已经开始有点晕乎了,片场瞬间乱成了一团。 萧砚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发现那块凸起的皮肤已经烧起来了,指尖放上去的时候还有点烫。 而言朔此刻正在极力忍耐着不适,他体内的信息素疯了似的想冲出身体去拥抱那片雪松,以前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反应,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往外渗薄汗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别慌,保持冷静!” 一旁的陈野本来在对分镜本,看到场面混乱起来了,立马就拿着个大喇叭过来了。 可此刻,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看到萧砚和言朔的状态,再仔细感受了一下现场的味道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是这两人的易感期来了。 “散开散开,不要聚集!全场休息半小时!” 喊完后他并没有立马到萧砚和言朔身边去,而是让工作人员去拿了隔离喷雾。 而萧砚在发觉易感期来的时候已经打电话给外面的吴洲,让他赶紧拿抑制剂过来了。 第109章 可不知怎么的,等了几分钟都不见人影,萧砚面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焦急,而且因为极度忍耐,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他正准备自己出去拿,言朔却突然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带到了自己身边。 萧砚被言朔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下了一跳,正想甩开他的手,言朔却拉着他直接跑了起来。 最后在经过陈野身边的时候,快速地喊了声:“导演,我和萧老师请个假,易感期过了再来上班!” 几乎是边跑边说,因此话说完的时候人已经跑出去了,也不知道陈野听没听见,只不过此时的两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萧砚感觉体内狂暴的信息素简直要将他撕碎了,他还是第一次在易感期的时候这么难受。 两人刚出门,就遇到了拿着抑制剂走过来的吴洲。 “送我们回酒店。” 萧砚忍着不适二话不说就给吴洲安排了新任务。 上车的时候两人默契地都坐到了后座,可随着两个人近距离的接触,他们才发现这个选择简直就是最错误的。 一人坐前面,一人坐后面距离上可能还会有些缓冲,信息素不至于那么放肆地直接侵略过来。 可坐在一起后,信息素像冲破了枷锁的野兽一般,嘶吼着就朝对方扑了过去。 但狭小的车厢留给两人的动作空间实在太小,他们只能死死地将手按在真皮座椅上,任凭指甲在上面划出印记来,也不敢松手。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们的痛苦。 好不容易挨到了酒店,二人几乎像是逃命一般地进了酒店,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们急促的脚步声一盏盏亮起,萧砚却觉得碍眼极了。 言朔刷卡开门的瞬间,萧砚感觉自己的信息素浓度已经达到了某种峰值,快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了。 房门关上后,信息素像被解开了镣铐一般冲出了两人的身体,疯狂地扭打在一起,瞬间,整个房间被熏染得像一个冰与火编织的温柔牢笼。 还是密不透风的那种。 萧砚松了松戏服领口,后颈此刻已经烫得厉害,就连脖颈也烫了起来,或者说,他全身上下的皮肤就没有一处不烫的。 “这次的易感期是疯了吗?”他撕扯戏服的时候忍不住地吐槽了一句。 言朔没接他的话,而是说了一句毫不相干却让他瞳孔骤缩的话:“小朋友,我们这次没有灵魂互换。” 萧砚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眼言朔的身体,有些怔愣。 “我们还在自己的身体里!”说着感叹的话,可他的表情却仍是苦涩的,“是不是还没到时候?它可能有一个互换的时间规定,比如易感期来临的一小时之后。” “或许吧。”只是简单地开口说了几个字,言朔就感觉自己的喉咙像火烧似的,有种干裂的疼。 他随手在桌子上捞了一瓶水,一口气喝了一半后才感觉好了点。 他喝完转头看向了萧砚,本来想问他喝不喝,却发现他面色红润,嘴唇也不干裂,好像并没有干渴的感觉,倒是有点像发烧了。 “小朋友,怎么样,没事吧?” 萧砚没说话,直接大步走过来将他抵在了玄关的镜面上,镜子里映出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好不暧昧。 “哥哥,我好热,我感觉我快化了。”萧砚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解得七七八八,大片的脖颈和锁骨露在了外面。 他的头发比之前长了许多,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 言朔伸手将其拨开之后才发现他的眼里早已盛满了氤氲水汽,眼尾泛着樱桃汁般的潮红。 “小朋友稍微忍忍,我去拿抑制剂。”言朔说话的时候正一手揽着萧砚的腰,一手搭在他的脖子上。 可他此刻正被萧砚抵在镜面和自己之间,要想出去着实有些难办。 他便稍稍靠近萧砚耳边,轻声道了句:“小朋友先松手,我去拿抑制剂。” 不知道是他说的那个字刺激到了萧砚,萧砚闻言不仅没放开他,还将他锢得更紧了一些。 “不要抑制剂。”他话音还未落,嘴唇就已经落在了言朔后颈的腺体上。 温热的嘴唇跟滚烫的腺体触碰到一起,巨大的刺激感让言朔从尾椎骨生出了一股颤栗,直奔天灵盖而去。 但他的嘴唇又只是轻轻地搁在上面,并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就连犬齿的牙尖尖都没露出来,言朔被撩起的痒意得不到纾解,再加上体内的信息素还在不断叫嚣,最后他索性一个转身将两人互换了位置,接着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萧砚的腺体,一口便咬了下去。 犬齿刺入的瞬间,甘甜的鲜血随着清冷的雪松气息一道滑入了他的口腔,他却并不觉得满足,他和他的玫瑰都想要更多,于是,他加深了吮吸的力度,不断地汲取着,直到萧砚从齿尖溢出来一生闷哼,他才松开嘴。 “小朋友,疼?”他微微松开揽着萧砚的手,凑到他跟前低声问了一句。 “不,不疼,只是……”萧砚说着停顿了一下,言朔以为他难受,便想将人松开一些,萧砚却抬嘴咬住了他的耳垂。 齿尖不轻不重地在那块软肉上厮磨,好一会儿后才松开嘴,道了句“这是你不听话的惩罚。” 言朔一想到最近发生的事,突然轻笑了一声。 “谁家小朋友像你这么爱记仇啊?” 尾音拉得长长的,好像在挑衅似的。 “你说我是谁家的我就是谁家的!” 萧砚可不管言朔这话什么意思,反正这问题从哪来的回哪去就是了,他现在的脑子不允许他思考那么多,他只想要…言朔……的信息素。 话音刚落,他便低头咬上了言朔的腺体,这次不是像之前那样只将嘴唇挨在上面,而是直接张口咬了下去,齿印清晰可见的那种。 犬齿刺破那块发烫软肉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玫瑰花的味道夹杂着甜甜的血腥气在萧砚口腔里炸开。 不仅信息素在疯狂交融,就连他们的记忆好似也开始交织。 他看到了之前每一次易感期时他们疯狂啃咬,想要占有对方的画面。 他看到了每个深夜他睡着之后言朔都会细心地帮他抚平皱起的眉头。 他看到了他在实验室里熬到昏睡过去言朔会带他到床上休息的画面。 他看到了他们无数次通过镜子对视,通过镜子感受对方的存在。 他们的每一次相遇,每一次重逢,每一个相处的画面,此刻都在他的脑海里放映。 他们的灵魂在此刻没有间隙的赤裸相对,他们的心跳在不同的胸腔里同频共振。 他突然觉得,如果,如果必须要选择一种死法,那么,他愿意溺死在这片血腥玫瑰织就的牢笼里。 可能是因为咬得太狠了,言朔的手不自觉地掐紧了萧砚的腰肢,几乎要揉进骨血里。 萧砚有些吃痛,可他并未言语,也没松开,反而咬得更深了一些。 信息素在齿尖疯狂交融,雪松和玫瑰不断地攻占对方的领地,谁也不让谁。 整个房间几乎成了一个巨大的信息素风暴中心,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雨水斜斜地拍打着玻璃,好像在催促两人的动作再快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萧砚终于松开了齿尖,离开的时候还轻柔地舔掉了腺体上渗出来的血珠。 言朔被咬的时候都忍得住,可这会儿换成了温柔地舔舐之后他突然有点难受,一股从腺体蔓延出来的痒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遍布四肢百骸。 “别……”他不得已出了声,想让干坏事的小朋友停下来。 萧砚却好似得到了嘉奖的孩子一般,舔得越发起劲了。 就在言朔想要再次阻止他的时候,脑子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道久违了的熟悉声音。 “主人一号,我回来了!” 第72章 疯狂占有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言朔都忘记了呼吸,直到萧砚喊了一声“哥哥”他才回过神来。 “哥哥,这个时候走神,是不是不太好?” 萧砚看着言朔发愣的神情,勾着唇慢悠悠地问道。 “感应系统醒了。” “啊?” 言朔说完后,萧砚的嘴巴比脑子快地喊了一声。 喊完后才后知后觉自己有点傻,忙问了句“它怎么突然醒了?” 没想到还没等言朔回答,他的脑子里面就响起了一道声音。 “主人,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说着它还抽泣了两声“那要不我回去吧。” “哎,不是,你回哪去?”言朔已经接受这家伙醒来的事实了,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当然,是那种宠溺的不客气。 “不是,你们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吗?” 这感应系统也是个较真的主,一听言朔那么说就不高兴了。 “还是在乎的,有那么一点点呢!” 不过,言朔是非常懂进退的,说话那叫一个艺术。 第110章 感应系统被哄得还以为是亿点点呢,当即就开心了起来。 不过萧砚和言朔现在的姿势有点不太适合静静站着跟它对话,一不小心两人的信息素就控制不住再次爆发了。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翻出对方送给自己的棒棒糖塞进嘴里,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既然不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解决,那就换一种。 带着信息素味道的香甜糖果在嘴巴里炸开的瞬间,萧砚感觉整个身体都变得轻盈了起来,连易感期带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 这次的感觉,好像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小家伙,说说,你怎么突然醒了?你的功能都恢复了吗?为什么这次没有触发灵魂互换?为什么这次的易感期这么疯狂?”萧砚一边吃糖,一边沉着地开口。 “主人,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 感应系统说着还哼唧了两声,要是它有嘴的话都不知道噘到哪里去了。 “不要废话,说正事。” 萧砚并非是没有心情跟它开玩笑,只是他现在更想知道答案。 “其实,我并没有完全恢复,只是暂时的苏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陷入沉睡。我醒来是因为感受到了主人你的苏醒,但那会儿只是有意识了,真正苏醒是你们灵魂共鸣的那一刻。至于为什么没有灵魂互换和这次易感期为什么如此疯狂,我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只能猜测是因为我们并不真正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某些机制就会变得紊乱,而且磁场也发生了某种程度的变化,但我现在无法更深入地探知。” “所以,我们还得救你?” 感应系统刚说完,萧砚就总结了这么一个问题甩到了它脸上。 “(⊙o⊙)…是的,主人。我需要你们带我去一个蕴含特殊磁场频率的地方,最好是形成了磁暴中心的那种。” “所以,为了救你我还得亲自去到磁暴中心?” 这次开口的不是萧砚,而是言朔,他翘着二郎腿,双手搭在沙发上,吃个糖吃出了一股嚣张跋扈的味,也是没谁了。 “是的,主人。” 感应系统再次肯定地回答道,就是声音比起之前小了不少。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是不是有推荐的地方。” “是的,在我醒来的第一时刻就感受到了,东南部的雪雾山脉深处正在形成一个巨大的磁暴中心,只要能在它完全形成之前进到里面去,我就有把握恢复到完美状态。” “好,等易感期过了带你去。”言朔舔着糖果,漫不经心地应道。 对于他来说,去不去什么磁暴中心无所谓,只要感应系统能醒,只要它能帮他小朋友,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不行,就要在易感期的时候去,易感期过了再去就没效果了。” “易感期外出?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原因。” “因为易感期的时候你们的灵魂达到了高度的融合,几乎是没有任何间隙,只有在这种状态下,我才能完全恢复。” “高度融合?没有间隙?”言朔听完后关注点却是完全跑偏了,“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灵魂,谈何融合与相同。” “你这么说也没错,但是不够严谨。主人二号是先存在的主体,也就是主灵魂,而主人一号你是后来出现的副主体,是主体衍生出来的存在,算是主灵魂分裂出来的一部分灵魂,当然也是完整的,严格意义上来讲你们是同一个灵魂的不同呈现方式。就像海洋里的水,既有表面的浪花,又有深处的暗流,但归根结底只是同一个主体的不同运动状态。” “好的,受教了。”言朔点了点头,久违地夸了感应系统一句,“小家伙,这么看来你还是有点用的。” “我本来就很有用。” 感应系统非常骄傲地回应道。 “你们先别互夸,我现在有个新的问题。易感期外出,是不是有点危险?” 这个危险不仅是对自己来说,更多的是别人,毕竟,alpha在易感期的破坏力是非常恐怖的,更别说还是这不正常的易感期了。 “(⊙o⊙)…,这个,需要主人你们自己找答案,我无法回答。” 萧砚靠在了沙发上,恰巧言朔的胳膊搭在上面,看上去就像是言朔把萧砚揽在了怀里似的。 “哥哥有办法吗?” 萧砚偏过头,看向正在沉思的言朔。 “没有,但是,我觉得某些小家伙还是可以再压榨一下的。” “没办法,给点建议总可以吧?”言朔微微抬了抬眼眸,好似在示意感应系统快点说。 “主人一号,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越来越凶了!还是主人二号好,冷是冷了点,但从不对我发脾气。” “小家伙,你今天话是不是有点多?”言朔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低低的,压迫感十足,活脱脱一副欺凌弱小的样子。 “╭(╯^╰)╮或许,你们可以……更疯狂一点。” 话音未落,萧砚和言朔便不自觉地看向了对方,两人眼里都闪过了一抹流光。 更加疯狂? 这几个字一出来,整个房间的氛围都变了。 良久,萧砚淡淡地道了句:“自动屏蔽一切感知。” 感应系统知道是给它说的,乖乖地应了一声“遵命”后就进入了休眠状态。 “哥哥……” 萧砚没说话,只是看着言朔,轻轻地喊了一声。 可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早就被欲念浸透,此刻正沾染着不正常的潮红。 言朔感觉被萧砚那双眼睛盯着时,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它们比他更像拥抱对方,汲取对方。 不知道是谁先动作的,只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相拥在了一起。 他们紧紧锢住对方的腰肢,唇齿相贴,疯狂吮吸对方口中甘甜的津液,不经意间会有那么一两根银丝偷偷跑出来,但它还没来得及远走就被萧砚和言朔灵巧的舌尖又给卷回去了。 “咬我……” 突然,从言朔齿间溢出这么一句。 萧砚动作轻柔地在言朔唇上落了一个轻吻后,转移方向将犬齿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腺体,这次用的力道比之前都大一些,言朔疼得不得已仰头起了头,萧砚却顺势将自己搭在言朔腰间的手抬了上来,不松不紧地捏住了他的脖颈,大拇指还在凸起的喉结上不断摩挲着。 “嗯……” 沙哑的闷哼声被萧砚一点不剩地吞进了吻里。 那个吻的味道,言朔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 只感觉,他们的唇齿再次相触的瞬间,浓烈的玫瑰花味混合着一股清冽的雪松味,又在边边角角夹杂着一点血的甜腥味,复杂的味道一整个在他的口腔里直接炸开了,烫得他每一寸肌肤都燃烧了起来。 言朔搭在萧砚腰间的手不知道何时挪了上去,此刻正死死地放在萧砚的背上,随着萧砚动作的加深,言朔的指节会不自觉地弯曲起来,有时候,甚至会想将指甲嵌入皮肤里,但言朔总是会在最后一刻将手放平。 他不想伤害小朋友,哪怕是情动时的情不自禁。 两人身上的信息素已经浓烈到近乎实质化,在两人周围筑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将他们禁锢在了其中。 萧砚第一次觉得信息素的交融这么爽,爽到让他头皮发麻,他甚至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直到致死量的雪松味信息素灌到言朔身体里,他才后知后觉到发生了什么。 他忙松开了锢着言朔的手,“哥哥,你怎么样?有没有那么不舒服?”他甚至想伸手去试探言朔的体温。 却在手刚抬起来的时候就被言朔截住了。 “标记我……” 这几个字出口的瞬间,萧砚直接愣住了。 alpha和alpha之间是不可能相互标记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可此刻,他却有些期待起来,甚至,他的信息素比他更兴奋。 他再次咬上了那块软肉,将自己的信息素一点一点地放了进去,这次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他所放出的没一缕信息素好像都被吃掉了。 对,就是吃掉了,他刚放出去就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 他不由地放了更多进去,顺便跟着它看看那些被吃掉的信息素究竟去哪里了。 随着感官的深入他才发现远方的玫瑰像一个狩猎者一般精准地将他放出的每一缕雪松味信息素都吞噬掉了,连个渣渣都没剩。 不知道是出于alpha的好胜心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他开始疯狂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速度和密度都是之前的好几倍。 玫瑰有点招架不住但又一点也不服输,它们开始撕扯纠缠在一起。 剧烈的疼痛与爽感瞬间席卷了两人的全部感官,他们甚至看到了自己的信息素在对方的识海里扎根发芽,最后漫山遍野。 从窗外溜进来的光影被两人翻滚的身影吓得一个激灵,还没停留一分钟就跑走了。 第111章 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浓烈的信息素和他们的呼吸声。 再容不下其他任何。 第73章 风的味道 这场疯狂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他们的作案地点也从沙发移到了卧室,床单皱得不成样子,他们身上的戏服早就破烂不堪了。 此刻,萧砚的腰带正缠在言朔碗间,墨一般的黑色与冷白的皮肤形成了明显的对比,衬得言朔周身的气质都清冷了起来,不过,这清冷中多少带了点魅惑。 “这怕是不能用了吧?”言朔斜倚在床上,看了看散落在床边和地上的戏服尸体。 他们也没想到这次易感期会疯狗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逮到什么咬什么,恨不得连骨头都咬碎吞进肚子里去。 言朔伸手摸了把后颈,腺体火辣辣地疼,被咬的时候没感觉到一点,光顾着爽了,恨不得把所有的信息素都注入到对方体内,让他身上沾满自己的气息。 现在回过头想想,简直是疯得没边了啊。 “肯定是不能了,晚点我让吴洲去定做两套一样的。” 萧砚没像言朔一样斜倚着,而是平平地躺在言朔边上,说话的时候手还搭在眼睛上。 嗓音也比平时沙哑沉重了一些。 房间里面没开灯,只有一点月光透过窗帘斜斜地照进来,恰巧照在了萧砚身上,而言朔躺得靠里一些,完全隐没在了黑暗里面。 “小朋友……” 言朔低低地喊了一声,却不再接着往下说。 萧砚也没问,只是翻了个身,轻轻地抱住了言朔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像只小猫似的蹭了蹭。 “哥哥,突然感觉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言朔摸了摸萧砚的头发,温柔地道:“只要小朋友想,每天都可以这样。” 萧砚轻轻地摇了摇头,没说话。 言朔也没问,因为他知道萧砚要说什么。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他们都明白。 月光突然被云层遮蔽,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是萧砚的手机响了。 他翻了个身,从桌子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他母亲打过来的。 他点了一下接听键,刚喊了声“妈”,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带着哭腔的声音。 “小砚,你爸爸他住院了。” 萧砚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了一些,说话的语气也急切了许多。 “妈,您慢慢说,怎么回事,爸爸怎么会突然住院呢?” “小砚,是……是公司出事了,你爸他急火攻心晕倒了,我就连忙叫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了。” “妈,你别担心,我马上就到。” 萧砚说着也就起了身,言朔早在萧砚接电话的时候就打开了床头的灯。 现在,他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地在帮萧砚找衣服了。 萧砚挂了电话后,顺手就接过了言朔拿给他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卫衣和一条休闲牛仔裤,他穿上之后言朔又给他拿了件黑色的风衣和一条围巾。 “晚上冷,多穿点。”而且,这人还不等他回答就开始帮他穿了。 “别着急,我送你去。”说完看萧砚没说话又补了一句“放心,我就送你到门口,他们不会发现的。” “哥哥,我……” 萧砚突然一把抱住了言朔,将脸埋在了他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 “别怕,我一直都在。” 言朔轻柔地摸着萧砚的头发,细心安慰着他。 三月的夜晚确实有些冷,夜风裹挟着细雨,一个劲儿地往人脸上吹。 可萧砚却觉得这吹过来的风好像甜甜的,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却尝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花的味道。 是言朔的信息素,残留在他的嘴唇上了。 他转头去看言朔,言朔却伸出了手帮他拉围巾,几乎将整张脸包得只剩了个眼睛。 而他自己却什么防护也没做,穿了个黑色大衣,衣衫还是敞开的。 在等侍应生把车开过来的时候,萧砚歪着脑袋问了言朔一句“你很热?” 言朔没说话,而是将他的手拉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生怕他冻着。 “两位先生,车开过来了,这是钥匙。”侍应生来得很快,下车将钥匙交到了言朔手里。 言朔轻声道了声“谢谢。” 看着萧砚上了副驾驶后他自己才坐到了驾驶位上去。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萧砚已经有些热了起来,他将围巾取下放在了后座,帽子也拉了下去,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不过此刻他也没空整理乱糟糟的头发,他现在只想知道父亲怎么样了。 “别担心,会没事的。” 言朔好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空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他交叠在一起的双手。 他的声音很轻,但萧砚却清晰地听到了他说的每个字,甚至他说话时的语气他都清楚地感知到了。 “嗯,会没事的。” 好像是在回应言朔,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酒店离帝都第一医院挺近的,再加上言朔开得快了一些,用了不到半小时就到医院门口了。 车停稳之后,萧砚解开了安全带,却没有立马下车,而是转头对言朔说了句“哥哥,等我。”说完发觉这句有点不太对,又补充了一句:“哥哥,你先回酒店吧,我不知道要在医院待多久。” 说完后他也不等言朔回答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言朔看着萧砚走进医院的身影,缓缓地勾起了唇角,溢了声轻笑。 轻轻地道了句:“小朋友,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月亮是太阳留在天空的吻痕,只有在黑暗的时候才会发光。而我,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因为你,才有了我的存在,哪怕无人知晓,我也会一直爱你,直到这世上所有的光都熄灭也不会停止。 因为,你才是我最亮的那束光。 医院走廊的灯还是跟以前一样,白得刺眼,萧砚却来不及感受和回忆,他恨不得能飞到病房去。 当门从里面打开的瞬间,萧砚看着俞雅哭红了的双眼不自觉地喉咙有些发涩,他轻轻地抱了抱她。 “妈,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来照顾爸。” “你爸他还没醒呢,不用特别照顾。”俞雅的眼睛红是因为先前哭的,现在的情绪倒是挺稳定的。 “小砚,你这么晚来医院,身体吃得消吗?明天是不是还要拍戏啊?你坐一会儿就回去吧,你爸这我来照顾就行。” 萧砚扶着俞雅坐到了沙发上,倒了杯热水拿给了她。 “妈,我没事儿。刚好易感期,跟剧组请了两天假。” 俞雅听到易感期那几个字,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拿稳将水洒出来。 “妈,你不用担心,我打过抑制剂了,还喷了好几层隔离喷雾,不会暴走的。” “傻孩子,妈是怕你难受,抑制剂这东西也不能过度使用啊!” “放心,我心里有数。” 萧砚说完后到床边看了看萧正烨,不知道是有了上一世的记忆,还是因为太久没回家了,他突然觉得父亲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比以前多了。 在床边坐了一会而后,萧砚又坐回了俞雅身旁。 “妈,公司到底出什么事了,爸怎么会气成这样?” 俞雅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了,此刻提起这事,眼里更多的也不是忧心而是愤怒。 “公司本来研发了一款新游戏,预计在月末上市,就连新闻发布会和体验邀请函都发出去了,可昨天却有新闻报道,国外的一家科技公司发布了一款新游戏,游戏模式和我们研发的几乎一样,但它的算法更高级,而且加入了全息虚拟体验技术,能带给用户更好的游戏体验。这就意味着我们历经一年时间,耗费无数人力和财力研发的东西还没上市就夭折了。” 俞雅说着叹了口气,又继续道:“而且留给我们的修改时间也不多了。” “妈,公司的核心技术该不会被泄露了吧,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合?” “我和你爸也怀疑过,但查了一圈什么都没查出来。要是这个游戏无法上市,我都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虽然不至于破产,但带给我们的打击也是毁灭性的。” “妈,别担心,我有办法。” 既然是科技,既然是虚拟游戏,那不管怎么样,都难不倒他。 虽然他之前是专门研究高智能机器人的,并没有涉猎游戏这一块,但他所拥有的技术、知识和审美,对于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水平来说,已经足够了,甚至绰绰有余。 “小砚,你别开玩笑。你从小就不喜欢这些,要不然也不会毅然决然地去学表演了。” “妈,谁说我去学表演就是不喜欢这些了?” 萧砚反问了一句,俞雅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最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小砚,你真有办法?”问完之后又摇了摇头,“可是再有办法也没用啊,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足一个月了,哪里做得出来啊?” 第112章 “妈,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萧砚轻轻拍了拍俞雅的手。 单靠他自己或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玩不成,但还有言朔和感应系统啊,只要感应系统恢复了所有功能,研究一款虚拟游戏就是小菜一碟了。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去雪山找磁暴中心了。 幸亏经过那场没有节制的疯狂之后,他和言朔体内的信息素都奇异地安静了下来,好似两人根本就不在易感期似的。 看来,就连上天也是眷顾他们的。 第74章 事与愿违 萧砚从医院门口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雨倒是停了,可风却吹得更紧了,可他却一眼看到了靠在车前的言朔。 明明距离很远,可他却看到了他脸上扬起的笑,那么温柔,那么暖。 萧砚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他的身体和他的心都想离他更近一点。 “不是让你回酒店吗?” 萧砚说着伸手帮他把敞开的衣衫合拢,扣上了扣子,又拉过腰带在他腰间打了个结才罢休。 “不想一个人回去。”可能是在外面站太久了,言朔出口的嗓音都带着点夜晚的凉意。 “冷不冷?” “不冷。” 嘴上这么说着,手却非常诚实地把萧砚往车里塞。 等两人都上车后,萧砚立马就拉过了言朔的手,放进了掌心里,试图用自己温热的体温暖热他冻得冰凉的爪子。 “伯父怎么样,没事吧?” “我走的时候还没醒,不过没什么大碍,避免再受刺激就行。” “所以,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言朔也没发动车子,就那样静静地将手搭在方向盘上,好像在等它自己发动似的。 “嗯,公司研究了一款新游戏,本来想月底上市,结果,国外已经有一款相似程度很高并且更优秀的游戏提前上市了。” “是巧合还是恶意竞争?”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言朔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不清楚,但我更倾向恶意竞争。不过,具体的还要进一步调查。” “小朋友准备亲自上场了?” “哥哥怎么知道?” 虽然是疑问句,萧砚的语气里却满是笃定。 “那我们明天就动身去雪山?” “嗯。” 这人,好像总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干什么。 终于,车子发动了起来,萧砚看着窗外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快速掠过,叹了口气,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怎么了?怎么突然叹气?” “哥哥,我突然在想,如果我们还在之前的世界,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我们现在又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定很幸福,一定!” 回到酒店之后,言朔让萧砚先去洗澡了,自己则在房间里收拾两人下午的疯狂造成的那一地狼藉。 刚收拾完坐在沙发上想歇一歇,他的手机就响了。 “谁啊?大晚上的!” 言朔低声嘀咕了句,但还是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 只是屏幕上亮起的那个名字是宫辞。 言朔立马点了接通。 “喂?” “小朔,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言朔烦躁地丢了句“一起!” 电话那边的宫辞装模作样地嘀咕了声“无趣!” 言朔也没理他,就静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好消息是:我查到萧辰衍的身份了。坏消息是:那些事是不是他做的,暂时还没找到明确证据。” “什么身份,详细说。”在宫辞再一次开口的时候言朔身上的气压就低了许多,此刻出口的声音也是闷闷的。 “他本命叫萧枥,小时候生活在孤儿院,在被那个不知名的富豪领养之前还有过一次领养经历,而领养他的人就是萧砚的父母,他们领养萧枥的时候萧砚还没有出生,而萧枥是在萧砚八岁的时候被赶出萧家的。那个时候他已经15岁了,而他被领养的时候是7岁,也就是说他刚被领养回去,萧砚的母亲就怀了萧砚,而他们依旧养了他8年。虽然这件事有着明显的不寻常,但具体因为什么被赶出去,我是一点消息也没查到,想必这件事只有萧砚和他父母知道了。” 言朔不知道他是怎么镇静地听完宫辞说这些话的,在他听到萧辰衍被萧砚的父母领养过的时候,他心底的怒气就在蹭蹭蹭地往上涨。 他还记得萧砚跟他说过,他看到萧辰衍会有一种从心底深处散发出的不舒服与恶心。 他很难不怀疑萧辰衍没有对萧砚做什么不好的事。 这时,浴室的水声停了,萧砚洗完澡了。 言朔匆忙地跟宫辞说了声“知道了,别的事辛苦你再查一下,我最近有点忙,没时间。” “行,有我在你放心就是。” 挂完电话后,萧砚就出来了。 “哥哥,怎么了?脸色这么沉,谁惹你不开心了?” 言朔坐的地方头顶的灯刚好没开,只有一点从旁边蔓延过来的光亮,从萧砚的角度望过去,言朔就像被黑暗笼罩了似的。 “没什么。”言朔起身后熟练地接过了萧砚手上的毛巾,又把人按进了沙发里,细心地帮他擦起了头发。 将头发上的水吸干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小朋友,接下来我说的事可能会让你不开心,答应我,不舒服别忍着,好吗?” “哥哥要说什么,搞得这么隆重?” 萧砚的头发被言朔擦得乱糟糟的,此刻突然从白色的毛巾里探出头来,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似的,别提多可爱了。 可此刻言朔的心却无比的沉重,他在想他到底该怎么开口,才能不让小朋友想起伤心事。 最终,他试探性地问了句:“你还记得萧辰衍吗?” “记得啊,他不是还跟我们一起合作《水中月》吗,而且之前的《嫌疑人的诱惑》里面也有他,我又没失忆,怎么会忘?哥哥怎么突然提起他?” 萧砚的语气充满了不解与好奇。 可言朔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呆愣在了原地,甚至忘了呼吸。 “那小朋友还记得萧枥吗?” 良久,萧砚没有出声,言朔去拉他的手,手指刚触到便感到了一片冰凉。 “小朋友?” 言朔试探着喊了一声,默了两秒,萧砚还没出声,就在他以为等不到回答的时候,听到了一句“所以,萧辰衍就是萧枥?” 萧砚说完还自嘲般地轻笑了一声,言朔轻轻“嗯”了一声后,他又道:“是啊,我早该想到的,哪怕他换了一张脸,可他身上气息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作呕。” “换脸?他以前不长这样吗?”言朔刚问完就自我否定了,“哦对,他要是不换脸的话小朋友早都认出来了。” “不,他就算没换脸我之前也认不出来。”萧砚说着停顿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小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父母给我注射了失忆药剂,关于他的所有记忆我都没有。” “失忆药剂?”言朔着实没想到会在萧砚嘴里第二次听到这个词。 “嗯,上次,已经算是我第二次注射这个并没有上市的违禁药物了。不过,第一次使用,我能理解,他们可能是怕那件事会影响我的心里健康和以后的成长吧。而且,如果没有第一次的使用,我也没机会恢复记忆并想起一切。” “为什么?”言朔不想问,可他想知道答案。 拿在手里的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两人都没想起来捡,现在想起来了,却一点捡它的心思都没有。 “其实,我的信息素本应该不是雪松的。”萧砚的声音很平静,也没什么情绪,可言朔却莫名地觉得有些难过。 “八岁那年的一个夏日午后,爸爸妈妈有事外出了,留了我们两个在家里。萧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没了兄长的体贴呵护,只有对我的厌恶与恨。他把我关到卧室里面,掐着我的脖子跟我说‘为什么你要出生,为什么你要夺走爸爸妈妈对我的爱!你明明就是个废物,只有我,这种强大的alpha才配留在这个家里。’那时候的我太小,也没什么力气,只能一遍遍地求他不要这样,可他不听,他疯了似的用他的信息素压我,我抗不住,摔在了地上。可他再次将我提了起来,这次他不再只是单纯地掐着我的脖子,他开始用食指摩挲我的嘴唇,他的眼里也染上了一些那时候的我看不懂的东西。我至今都忘不了他对我说的那句‘你说,如果我今天把你玩了,爸爸妈妈回来会不会赶我走?’在他向我扑过来的时候,我提前分化了。天生冰冷又强大的信息素压制住了那难闻的铁锈味,也让我得以喘息。可自从那以后,每一年的易感期我都像掉进了冰窖里一样,又冷又痛。直到遇到你之后,才好一点。” 萧砚说完后望向了言朔,却发现言朔的面色沉地堪比阴雨天最黑的那朵云,肩胛骨也绷得紧紧的,像一张拉得太满随时会断掉的弓一样。 第113章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可比起房间里面的低气压,还是逊色了许多。 “言朔?” 萧砚喊了一声,言朔立马将他拉到了自己怀里,紧紧地揽着他的肩膀,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深处深深地吸气。 “小朋友,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早点找到你,对不起我没有一直在你身边,对不起因为我的私心让你想起那些不好的事…… 言朔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既没有暴怒,也没有失控,可萧砚却感觉到了更危险的情绪。 “没关系,都过去了。现在的我,很强大,很强大,再也不会怕他了,甚至我有能力让他永远离开娱乐圈并且生不如死,可我不想,那样,跟他又有什么区别。”他拍了拍言朔的肩膀,试图抚平他心底的怒气。 “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他做错的一切我会让他跪到你面前偿还。”言朔说着摇了摇头,又道:“不,他有什么资格偿还,他连赎罪的资格都没有。” “他会受到惩罚的,一定会的!” 言朔的情绪缓过来一些后将萧砚放开了。 “他换了脸进入娱乐圈,又来到你在的剧组,目的肯定不是简单的拍戏,其实,我怀疑之前那些事都是他搞出来的,包括但不限于绯闻、刺杀、火灾、道具碎裂。” “嗯,以前不知道是他,现在知道了,还有什么理由不怀疑他。” “他的事我交给宫辞去查了,暂时不用担心,现在当务之急让小家伙恢复所有功能,这样才能更好地研制游戏。” “嗯,我们天一亮就动身。” “好。” 萧砚的头发早就干了,言朔拿起了掉在地上的毛巾去了浴室,没一会儿就响起了水声。 窗外有风吹过树梢,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来,像是某种隐秘的低语似的。 萧砚打开了手机准备看一下航班,却发现点进去之后连一条显示都没有,起初他以为网络不好,又退出重进了一次,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可消息那一栏却有个红点点。 他点进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小时前的通知。 受强对流天气影响,机场能见度不足,再加上最近各城市上空都被雾气笼罩,为保障飞行安全,所有航班暂停起降,恢复时间待定,感谢您的理解。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没办法,萧砚直接联系了萧枥,让他准备私人飞机。 他必须去雪山,没有任何余地。 第75章 艰难跋涉 私人飞机的空间很大,完全够两个人美美地躺在上面睡一觉,可萧砚和言朔此刻都在焦急地踱步。 萧砚站在萧野身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导航屏幕,原本清晰的航线图此刻布满了雪花噪点,甚至连方向都有些分辨不清。 萧野完全是凭借自己的直觉和强大的技术在驾驶飞机,可飞机还是在以每分钟两百米的速度下降,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他们肯定会坠机而亡。 “磁暴干扰比想象中还要强得多,再加上到处都是雾,能见度太低了。” 萧野有些焦急地开口,萧砚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了句:“你再坚持会儿,我去想办法。” 萧砚说完便走向了机舱,言朔正在检查两翼有没有什么异常。 见到萧砚过来了,他也刚好检查完了,正要起身问萧砚,突然一阵颠簸传来,言朔一个没站稳,直接撞在了椅子上,痛得他当场倒吸一口凉气,为了不让萧砚担心,他愣是把那声都到了嗓子眼的闷哼咽了回去。 可萧砚还是注意到了,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快步走到了言朔身边,急切地问他“怎么了,刚才是不是撞到了?”他说着就要掀开言朔的衣服下摆查看他的伤势,被言朔拦住了。 “没事儿,就是轻轻碰了一下,不要紧的。”说完后又问了句“情况怎么样,能安全降落吗?” “几乎什么都看不到,连方向都无法辨别了,只知道我们飞到雪山附近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听天由命盲降了。” 言朔没有立刻回答,等了一会儿,他突然把感应系统喊了出来。 “小家伙,到地方了,醒醒!” 感应系统应得很快:“这么快?”惊呼了一声后才后知后觉道:“可是我感应到的磁暴中心不在这里啊!” 它说这话就差直接问言朔“你是不是骗我了?” 不过言朔现在可没空跟它扯皮。 “能见度太差,飞机无法降落,我们快要坠机了。”说完又恶狠狠地补了句“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啊啊啊啊啊,我还不想死呢!”小家伙真的像个孩子似的,一听言朔这么说直接尖叫起来了。 “哎哎哎,醒醒!你不是人,就算坠机了你也死不了的,好吗?”言朔突然觉得这家伙有点不太聪明,正想把它塞回去,就听到感应系统非常欠地道了句“我知道啊!所以我是在逗你玩啊!开心点了吗,主人?” “哦,所以你有什么办法吗?”言朔现在还真的开心不起来,他不生无可恋就不错了。 “我可以控制飞机找到安全的降落地点。” 感应系统说完后,言朔还没开口呢,萧砚就生气地道了句“你不早说!” “哎呀,主人,这不是睡着了吗!” “以后不许睡觉,赶紧干活。” 萧砚现在非常想知道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把这玩意儿做得这么欠的。 “好的,主人。” 它的动作很快,几乎是瞬时,萧野的声音就从机舱传了过来。 “主子,飞机不受我控制了!”可能因为太震惊了,一向沉稳的人直接破音了。 为了让他听清楚,萧砚开口的声音也比平常大了一些。 “不用担心,你坐在原位就行。” “那我还需要操作飞机吗?” “不用,注意观察就行。” “好的。” 此刻,就连引擎的轰鸣声都变得平稳了起来,彷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直接驯服了。 “这家伙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的。”看着飞机终于恢复了正常,萧砚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言朔笑着道:“小朋友出品的肯定是精品。” “我刚才还在寻思这家伙到底跟谁了,说话这么皮,搞了半天,罪魁祸首在我面前。” “小朋友,这你可就说错了,我不就是你嘛,所以,我们都是罪魁祸首。”言朔的眼睛亮亮的,说话的时候很专注地盯着萧砚,好似他的眼里只有他。 萧砚几乎每次都会被那双眼睛吸引,不自觉地沉沦。 看着他的眼睛,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栗。 突然,飞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倾斜,萧砚感觉自己都快贴在窗子上了。 好像是为了安抚他的不安,感应系统的声音及时地在脑子里面响起了。 “主人,不用担心,倾斜是因为飞机正在穿过两道贴在一起的雷暴□□。” “好。”好似是已经穿过了,飞机的角度也恢复了正常。 很快,就开始降落了,起落架接触地面的瞬间,像被什么东西从底下托住了似的,几乎连一点眩晕感都没有。 引擎熄火后,舱内安静地甚至能听到雪花飘落在飞机金属外壳上的细碎声响。 “主人,”小家伙的声音都变得兴奋了起来,“我们安全降落了。” 萧野留在在飞机上等他们回来,萧砚和言朔下了飞机后,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白,大片大片的雪白。 圣洁,神圣,高贵,冰冷! 这是他们最直观的感受。 而最后一个是感受最为深刻的,因为刚下飞机,他们的睫毛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每往前走一步,就有一种会陷在雪里出不来的感觉,因为雪真的太厚了,太厚了,太厚了。 两人穿的都是长靴,可雪还是漫过了鞋沿,都快到腿弯了。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在雪地里跋涉,走了好久却觉得跟没移动似的,往前望去还是高高的白茫茫一片的雪山。 走过的那些路已经被新雪覆盖地差不多了,尤其是最后面的,估计都看不出被踩过。 萧砚第一次知道雪可以那么大,那么厚,而且还不化。 这里几乎没有风,雪花都是垂直降落的,他们的脑袋上、身上此刻都盖上了一层雪。 远远望去,像两个会移动的雪人似的。 “到了吗?”言朔在脑海里问了感应系统一声。 “快了快了,还有三百米左右,主人加油!” 话音刚落,萧砚和言朔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了无奈,但更多的是坚持,是亮亮的光。 他们有共同的目标,有共同的梦想,有共同的信仰,他们是彼此的光,永远都不会黯淡,不会熄灭的那种。 两人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在原地歇息了一会儿。 第114章 没想到动的时候不觉得,停下来之后身上都有些发冷,只能靠不断地搓手和哈气来提供一点微薄的热气。 大概五分钟后,两人继续前行。 越往前走雪越深,几乎每一步都像踩进深不见底的棉花里,可见上层的雪都是刚刚落下来的。 但雪再怎么厚也阻止不了两人的步伐。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言朔突然拉住了萧砚的手臂。 “小朋友,到了。” 萧砚一眼望过去依旧是平平无奇的雪地,可他却感到了一些不一样,尤其是这里的空气,好像形成了一个透明旋涡,稍微往前一点,便有一种要被吸进去的感觉。 这里没有任何仪器,没有任何建筑,甚至远远看去,和别的地方没有任何不同,可这里却有着一个天然形成的磁暴中心。 “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 言朔看了萧砚一眼,想拥抱一下,却发现现在的两人不太适合做这个动作,便就此作罢了。 萧砚很想代替言朔进去,可他也知道,感应系统在言朔身上,就算他进去了,也没什么用。 最终他只是松开了攥紧的指节,沉默的点了点头。 言朔抬脚迈进了那片无形的领域。 他走得很慢,几乎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安全地走了两步之后,他也没放下戒心,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速度,没有急于求成。 可脚刚抬起来,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再无法往前一步,而且他清楚地看到了在中心区域,连雪花都是悬浮静止的。 “这里有屏障,解决一下。” 无奈,他只能把小家伙喊出来。 这种状况,他可没有应对的本事,他感觉他不被磁暴搅碎就不错了。 “来了,主人,看我的。” 两分钟后,不知道感应系统做了什么,言朔的脚突然能踏出去了。 可还是有种无形的阻力在阻止他前进,言朔几乎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去对抗,才感觉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可刚走了两步,他就猛地摔了个踉跄,双手重重地砸进了雪地里,整个人也变成了跪在地上的姿态,他试着挺了挺背,却感觉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死死地压住了似的,一点力都使不上。 “言朔!” 他听到了萧砚喊他,他想回应,却发现嘴都张不开。 他只能在脑海里跟感应系统说:“跟萧砚说一声,我没事儿,让他别担心。” “好的,主人。” “难道你想看我一直跪在这里?” 看感应系统话都传完了,还没有动静,言朔有些急躁地问了一句。 “主人稍等,我马上救你起来。” 磁暴中心内的时间流速好像跟外围不太一样,他能看到他的发丝在空中以一种很慢很慢的速度漂浮,而且发丝顶部还坠着一个微小的光点。 他正想问感应系统这是什么东西,下一秒,感应系统的声音就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系统重启中。] 它的声音不再是稚嫩的少年音,而是带着点电子产品特有的机械音。 冷冰冰的,感受不到一点情绪。 言朔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个光圈,将言朔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言朔也在光圈中慢慢站直了身体。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主人,我回来了!完整的哦!” 言朔嘴角扬起了浅笑,看向远处的萧砚,却发现萧砚也在笑着看他。 这一刻,他们是不是才算真正地在这个世界重逢呢? 带着他们所有的记忆与爱。 没有人说话,只有雪一片接一片地往下坠落。 寂静地、缓慢地、不容拒绝的。 言朔伸手,接住了一片落下来的雪花。 奇异的是,雪花并没有立刻融化在他的掌心。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很有名的诗: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而现在,雪落了满身。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第76章 今夜无眠 回去的路上有了感应系统的操纵,几乎是全程一点颠簸都没有的安全抵达了机场。 萧砚下飞机后立马就赶去了医院。 言朔直接回了酒店,完全恢复的感应系统究竟有那些功能他也不太清楚,他得抓紧时间找到制作虚拟游戏的方法。 其实,那天听萧砚讲完之后,对于这款游戏的研制他已经有了一些简单的思考,只是还不太成熟。 他想的是一款高科技的虚拟体验游戏,可以将人的脑电波链接到游戏中,链接完成之后,游戏的深层感应系统会将他潜意识里面最想看的画面全景模拟出来,毫无虚假感,就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用户在玩的过程中,一切体验感都是真实的,简单来说就是,只要他躺在悬浮舱内,他就能拥有一段不一样的人生。 他暂时将这款游戏称为[幻梦空间]。 * 萧砚感到医院后,萧正烨已经醒了,俞雅正在跟他聊天,看起来,他的状态还蛮好的。 至少,比他这个在雪地里跋涉了许久的人看起来好一些。 “爸,您感觉好点了吗?” 萧砚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萧正烨和俞雅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了头。 因为,萧砚刚才出口的声音跟平常完全不一样,充满了砂砾感。 “小砚?”看到萧砚之后,俞雅匆忙从床边坐起了身。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哑,是不是感冒了?”俞雅说着便手贴到了萧砚额头上帮他量体温。 感受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有些疑惑地开口道:“没有发烧啊?小砚,你是不是着凉了?” 萧砚轻笑了两声,淡淡道:“没事,可能因为刚抽了支烟。” 其实,他已经戒烟很久了。 而他的嗓音之所以变成这样,应该是吃太多雪了,现在还没缓过来,再加上一路赶到医院,有些疲惫。 但这理由不能直说,便只能胡诌一个了。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听萧砚这么说,俞雅便没再多问,只是叮嘱了他一句。 “我知道了,妈。” 萧砚往病床前走了走,看到父亲面色确实不错之后才彻底放下了心。 “过来,坐。” 萧正烨拍了拍床边的位置,示意萧砚坐下说。 萧砚却摇了摇头,坐到了沙发上去。 他身上的寒气还没散,靠病人太近应该不太好,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伤害,他还是坐远点比较好。 萧正烨看萧砚坐到边上去了,还以为他不开心。 “怎么了?易感期太烦躁了?” 同为alpha,他这么问好像也没错,但萧砚的情况可没这么简单。 但台阶都已经铺好了,倒也没有不下的道理。 萧砚便接着应和道:“嗯,怎么睡都睡不着,就很烦。” “别想那么多,既然睡不着就找点别的事干,硬睡也不是个办法。易感期的时候,几天几夜不合眼是常态。” “嗯。”萧砚淡淡地应了声,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 “爸,公司的事,你不用太担心,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萧正烨虽然听俞雅提起过了,但此刻听到萧砚亲口这么说,还是微微瞪大了眼睛。 “嗯,相信我,爸,这个月底我们的游戏一定会上市的,你只要将公司暂时交给我就行。” 萧正烨并没有立刻回答,萧砚也没急着要一个答案,而是慢悠悠地喝起了茶。 良久,萧砚听到他爸说了一句“好,我相信你!我等会就打电话给李秘书,让他安排一下。” “好,谢谢爸。” “跟你爸还客气什么。” 萧砚突然觉得他爸不逼迫他的时候还挺和蔼的,可能是因为有了之前的记忆后,总是会想起那个人渣。 此刻,不自觉地便将两人对比了一下。 可他们,并没有什么可比性。 毕竟,人和人渣有本质上的区别,不能相提并论。 萧砚在医院坐了一会儿,跟萧正烨和俞雅聊了一些近况之后才离开。 出门的时候又下起了雨。 不知怎的,今年的春天好像和去年的有些不一样,总是会时不时的下雨,温度也低了不少。 正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是言朔的专属铃声。 萧砚接起电话后,言朔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了出来。 “小朋友探视完了吗,我去医院接你。” “跟从医院出来。” “那看来我这时机把握得还不错。” 萧砚听到了言朔那边传来的衣服响起的窸窣声和拿车钥匙的声音,这人,真的是,比他还急。 “记得带伞,外面下雨了。” 第115章 “好,知道了。”话音还没落呢,萧砚便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开车慢点,我不着急。” “你在医院里面等我,我到了喊你,别让自己淋雨。” “好。” 挂断电话后萧砚并没有进去,而且还稍微往前走了一些。 斜斜的雨丝刚好能吹到他的头发上,没一会儿,发梢就被打湿了。 萧砚却觉得细雨吹佛在脸上很舒服,若有若无的触感带着初春独有的寒意,甜甜的,有一种久违的惬意。 言朔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萧砚静静地站在雨幕里面,像个有心事的孩子一样,让人特别想抱一下。 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 言朔虽然带了伞,但他下车的时候并没有撑伞,而是径直走进了雨幕里。 他在靠近萧砚一臂的距离处停了下来,轻轻地开口问了一句:“小朋友,我可以抱抱你吗?” 他想为他抚平所有的烦恼与心事,他想让他永远都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好啊,哥哥。”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言朔上前了一步,张开双臂将人紧紧地揽在了怀里。 这个拥抱没有任何的情欲,只有最简单最简单的含义。 拥抱是两颗心最近的距离,就连心跳的频率都是一样的,甚至连呼吸也同步了起来。 萧砚靠在言朔的怀里,轻轻地闭上了眼眸,细细地感受着他的每一次呼吸,他突然觉得落在身上的雨、吹在脸上的风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好暖,真的好暖……他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拥抱更温暖的动作,就连亲吻也不及。 此刻的他们心跳贴着心跳,呼吸融着呼吸,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间隙。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他们是彼此最重要的存在。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松开,萧砚只觉得胳膊都有些酸。 可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回去的路上,言朔全程都拉着萧砚的手,左手只是轻轻地搭在方向盘上,好似一点不担心出事故。 “主人,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感应系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萧砚心情好,没怪他打扰两人之间的氛围,还语气温柔地道:“说。” “你们以后秀恩爱的时候能不能让我休眠,我不想吃狗粮。” 它话还没说完呢,言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语气也不是很美妙,多少带了点怨念。 “还吃狗粮,你吃得明白吗?” 气得小家伙当场就发飙了。 “主人,禁止人身攻击!再这样,我就不干了!哼╭(╯^╰)╮” 萧砚也不说话,就在一旁轻笑。 “小朋友,别看热闹了!”他是不打算插手,可言朔却没打算放过他,“你就忍心看着这么个小玩意儿欺负我?” “哥哥放心,它还没那个本事!”萧砚并没有出声阻止,反倒火上浇油了一把,“而且我觉得你肯定比它厉害,哥哥加油,我相信你。” 言朔一句“小朋友,你偏心”在喉咙里滚了两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要是真说出来了,岂不是显得他太小气了。 他也没继续跟他斗嘴,而是冷冷地道了句:“好好开车,要是亲人两行泪了,我跟你没完。” “哼,我也是有人权的!”虽是这么说着,却一点没放松对车的控制。 这玩意儿也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家伙。 过了许久,言朔才回了它一句:“哼,那你也得先是个人才行!” 他说话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看上去像睡着了似的。 感应系统敢怒不敢言地哼哼唧唧了两句便恢复了安静。 萧砚倒是一直睁着眼睛,他要是也闭上了,那遇到交警估计有嘴也说不清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天都黑了。 两人简单地用过餐之后便直接上了床,虽然脑子不想睡,但他们的身体已经疲惫到极致了。 刚躺上床没一会儿吗,萧砚便睡着了。 而旁边的言朔却是悄悄地坐起了身,顺便在脑海里喊了一声:“小家伙,起床干活了。” “主人,你确定要熬夜苦战吗?容我提醒您一下,熬夜会导致记忆力下降、反应迟钝、长期熬夜还会增加得老年痴呆的风险,还容易新陈代谢紊乱,导致变胖变丑变黑,肌肉也没悄悄变没哦……” 眼看着这小家伙要滔滔不绝地跟他讲熬夜的危害,立马打断了它的话。 “闭嘴!起来干活,别再让我说第二遍。”言朔早就穿好鞋拿上笔记本去书房了。 “你要是敢弄出动静来吵醒萧砚,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听到没?” “哦,知道了!”感应系统非常不情愿地关掉了和萧砚的连接,低声嘀咕了句“万恶的资本家,还不给加班费!别提加班费了,我连工资都没有。” 它嘀咕的声音很小,但他忘记了它是连接着言朔的意识的,不管他想什么,都会精准无误地传递到言朔那里。 “怎么感觉你最近说话班味越来越重了,这么喜欢当牛马吗?” 言朔刚说完感应系统就装腔作势地干呕了一声。 语气恶狠狠地道:“牛马狗都不当!”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下一秒,就听到言朔说:“所以,你该上线了。” “好的,收到。” 感应系统可怜兮兮的声音响起,听上去颇有一种生无可恋的味儿。 第77章 月相回荡 萧砚在晨光的照射下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指尖下意识地摸向了旁边,却触到了一片冰凉。 他转头看了过去,发现床单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这人昨晚难道没睡觉? 一想到这,萧砚本还想再赖会床的身体嗖地一下就从床上弹起来了。 他下床穿了拖鞋后二话不说就往书房走,果不其然,一打开门发现言朔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萧砚在脑海里面喊了两声感应系统,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意识到他的连接都被切断了。 这两个家伙昨天晚上偷偷背着他搞什么名堂呢。 萧砚往桌子跟前走了走,当他看到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时,他一下愣在了原地。 [幻梦空间] 又往下滑了几页,他越看越震惊,这不就是自己想的那款虚拟游戏吗?怎么会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电脑上了已经? 可当低下头看到言朔的那一刻,他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在他们之间,哪怕不需要任何交流,他们也知道对方脑海中所想的一切。 这是只属于他们的默契。 萧砚大概浏览完之后发现这款游戏的雏形已经完美地完成了,只需要经过检测与反复实验就可以上市了。 他没离开,也没叫醒言朔,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他醒来。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后,言朔睁开了眼睛,看到萧砚的时候他还有些迷惘,以为自己在做梦。 “小朋友,我又梦到你了。” 直到萧砚说了一句“这不是梦,是真的”时,言朔才回过神来,彻底清醒。 “几点了?”言朔从桌子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还早,八点。” “小朋友饿了没,我去叫服务员送点吃的上来。” “哥哥不再睡一会儿?”萧砚看着言朔眼下的黑眼圈没来由地有点心疼。 “不了,不困。”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有比睡觉更重要的事。 两人洗漱完、吃完早饭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我们目前的猜想是通过佩戴非入侵式量子传感头盔和触觉反馈环来实现虚拟游戏的神经接口,这两样东西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是完全可以完成的,就是不知道时间上来不来得及。”萧砚看着电脑屏幕有些忧心地说道。 “放心吧,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20多天,足够了。再说了,软件部分有小家伙来负责,开发团队就只负责这些硬件部分的研制,肯定是可以的。”言朔虽然没抬头,但温柔的话语却给了萧砚很大的鼓励。 “嗯,暂时先只能这样了。” “我们还要在游戏中加入情感粒子系统,这样才能让玩家在情绪爆发时有最真切的感受。” “嗯,还需要一个五感反馈网络,及时捕捉玩家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从而搭配情感粒子系统达到最完美的游戏体验感。” 萧砚这次看得比刚才看得认真,几乎是逐字逐句读过去的,翻到某一页时,他突然抬起头问言朔:“目前方案里设计的都是单人剧情模式,有记忆迷宫、欲望镜屋、梦幻空间三种模式,但这样好像又有点单调。就算一个用户会把三种模式都玩一遍,而随着心境的变化每次体验到的都不一样,但是时间久了,也会产生审美疲劳,无法长久留住用户。我在想……” 第116章 萧砚正准备说,言朔已经接过话头说出了他想说的答案。 “再开发一个多人联机模式?” “还是哥哥懂我!”此刻的萧砚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像极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言朔看着看着不自觉就伸手摸了一把萧砚的头发。 “哥哥你这一脸慈爱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结果,他刚把手搭上去,萧砚就来了这么一句。 言朔笑了笑,不慌不忙地问:“慈爱吗?这明明是爱,小朋友是不是看错了。” 萧砚撇了撇嘴,哼唧了一句:“那可能吧。” 说完就继续看屏幕了,彷佛刚才那一幕没发生过似的。 “多人联机模式我们可以设置多几个模式,比如共筑梦境,可以同时允许2-5名玩家同时进入,并同步意识,经过算法分析构造出一个符合他们所有人幻想的一个真实世界,他们每个人都在这个世界里扮演不同的角色,具体的角色背景自身潜意识影响会有所不同。” 言朔说完之后,萧砚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会儿,一分钟之后,他开口了:“但是要构造一个符合他们所有人幻想的世界这个难度有点高,因为没有人的想法会是一致的,区别性太大了。” 言朔却是一点都不愁,慢悠悠地开口道:“我们有小家伙呀,不管多难的算法都难不倒它的。”说完后他便在脑海里面问了一句:“对不对哇?” 感应系统经过昨天晚上的压榨现在已经摊成一坨了,说话一点力气都没有。 “是的,主人,我可以。” 简单的几个字说得是有气无力,更别提感情了。 跟萧砚的连接在言朔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所以萧砚也听到了小家伙的回答。 不禁问了言朔一声:“哥哥,你昨晚怎么压榨它了,这小家伙怎么变成这样了?” 活脱脱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生气还满身冒黑气的社畜啊! 言朔摆了摆手,随口道了句:“没事儿,能者多劳嘛!它皮糙肉厚,比我抗造多了。”说完还不忘夸一句“你还别说,要是没有它,我这方案雏形还完成不了这么快呢!” “主人,我谢谢您嘞!” 感应系统也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立马就道了谢,不过就是这话里多多少少有点怨气。 “不用客气,继续努力。” 不过,言朔也是个好老板,非常懂得体恤。 萧砚摇了摇头,这两个的世界他好像已经插不进去了,他要是多掺和一点,那就彻底脱不了身了。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还是就在一边看热闹比较好。 而且,跟感应系统斗嘴的言朔和平时的他不太一样,腹黑中夹杂了点可爱,还挺有意思。 “好,那共构梦境这个板块就确定下来了。但只有一个肯定是不够的,太单一了。” 萧砚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们可以再加一个记忆迷宫的板块。” “还是由2-5名玩家共同参与,但与共构梦境不同的是,这次是其他玩家进入其中一个玩家的深层记忆碎片,或许是帮他圆梦、或许是去救赎他,或许是深入了解他,也可以是其他。不管如何,其余玩家需要找到一个记忆锚点,这样才能触发关键事件,从而更快地走出迷宫。” “这个的难度比起共构梦境就有些大了,而且有很重要的一点是:玩家可能会看到队友隐藏在内心深处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所以,很有可能会造成无人光顾的后果。因为,谁都不想把自己的伤口揭开暴露在众人面前,首先,心理这关就很难过。” “确实,在玩家选择上,这一关就会筛选掉一大批人。”言朔说着嘴角扬起了轻笑。 “我们只是给玩家提供了一个游戏选项而已,他们自己有决定参与不参与的权利,这世上那么多人,总会有人需要并且愿意的。” “嗯,那这个板块就这么定了。” 萧砚说完后又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想别的方案。 突然,言朔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我们还可以做一个荒诞剧院的板块,简单来说也就是角色扮演。” 萧砚没开口,但他的眼神告诉言朔让他继续往下说。 “玩家依旧是2-5名,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几名玩家会分为两个阵营,一个是造梦者,一个是入梦者。造梦者主导场景的演变,这个梦境的故事也由他来书写,而入梦者则需要扮演这个故事里面的角色,角色可以由自己选择,但是扮演必须符合设定,否则就会扣除积分,减少参与次数。造梦者的人数选择上限为2,顾名思义,1名造梦者的难度会比2名造梦者的难度低得多,因为,2名造梦者的话,其他玩家就会陷入一种双重梦境,苏醒的难度会挺高不止一点。” “嗯,这就像一场没有固定剧本的即兴喜剧,非常考验个人的应变能力。不过,我倒是已经开始感兴趣了,还没开始,我已经觉得它很有意思了。” “哈哈,那等游戏研制成功了,小朋友第一个体验!” “那肯定,先不说要反复实验,就是在上市之前也要经过反复检测。” “小朋友,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言朔突然看着萧砚来了这么一句,而且,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和之前都不一样。 萧砚开口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沉重。 “哥哥想到什么了?” 他已经做好聆听答案的准备了,可没想到言朔却回了他一句:“小朋友现在还不能知道,保密!放心,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好,我相信哥哥!” 不管他要做什么,他都无条件地相信。 言朔从座位上起身挪到了萧砚跟前,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良久,他低下头,吻住了那抹柔软。 那一刻他们的吻,像轰鸣的月相回荡,推向远方。 第78章 俯首称臣 经过20多天的努力,[幻梦空间]终于完成了研制。 就在3月30日,游戏上市的前一天,辰星科技总部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进来。” 辰星科技董事长,也就是萧砚的父亲萧正烨,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门口,没什么感情地说了两个字。 门被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言朔。 “萧董事长,您好,我是言朔。” 虽然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他们默契地从没有见过面,所以这算是他们的初见。 言朔很官方,但也很礼貌地介绍了自己。 萧正烨却并没有礼尚往来,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他依旧对着落地窗而坐,并没有看向言朔。 言朔对萧正烨的态度也没表示什么不满,他今天来的目的只是邀请他做一个观赏者而已。 “萧董事长,不请自来,还请见谅。只是,想给您讲个故事罢了。” 萧正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出口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平静了,带了点焦躁与不耐。 “如果你来是想告诉你多爱萧砚,想让我同意你们在一起,那我只能告诉你,不可能,请回吧,我们也再没有见面的必要。” “不是,我觉得,我并没有说服您的能力。”言朔说罢,轻笑了一声,又道:“我想邀请萧董事长亲自体验一下幻梦空间的隐藏功能。” “隐藏功能?”萧正烨的话里带了些许好奇与不解。 “游戏明天就要上市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隐藏功能。” 他显然是不信的。 “等您看完这个故事,一切的问题自会迎刃而解。” 言朔也没有打算说太多。 因为他知道,他说再多也没用。 萧正烨并没有立刻回答言朔,而是陷入了沉思,言朔也没催促,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大概五分钟之后,一道声音才打破了办公室的安静。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两人来到了游戏实验室,支走了所有工作人员。 言朔戴好游戏设备后,只跟萧正烨说了一句“萧董事长,您只要看着眼前这块屏幕就行。” 萧正烨抬眼望去,这不就是他们平时用的3d投影屏幕吗? 他想问些什么,却发现言朔已经进入了游戏。 静默了不到一分钟,那块屏幕上就有了画面。 先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小孩儿。 而这个小孩儿正是小时候的萧砚。 “这是言朔虚构出来的世界,还是在他潜意识深处存在的真实世界?可他怎么会认识小时候的萧砚呢?” 他的问题暂时得不到解答,他只能接着往下看。 可是接下来看到的画面却让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只见画面中的小萧砚躺在一张白玉床上,站在床边的男人颤抖着将手伸向了他的胸膛,眼神中满是贪婪,他想做什么,一目了然。 第117章 萧正烨不自觉地朝屏幕大喊道:“不要,不要!停下来,赶紧停下来啊!” 可是他忘了,这是言朔的意识世界,他只是一个看客,他没有资格喊停,他只能继续看。 很快,小萧砚的胸膛就裸露在了空气中,那个男人将他的手放了上去,轻轻地摩挲起来,光摸还不够,他还会把整张脸都贴过去,大口大口地吸气,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萧正烨有点看不下去了,额头上暴起了青筋。 可他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屏幕。 就在那个男人的手要伸向裤子边缘的时候,画面中的小萧砚醒了,他的眼睛微微弯起,嘴角挂着笑意。 不知道画面中的人察觉到没有,萧正烨只觉得被那样一双眼睛盯着时,浑身发冷。 那双眼睛怎么说呢? 黑,很黑,很透亮,像最深的夜幕。 男人看到小萧砚醒了,便换上了慈父般的微笑,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砚儿醒了啊?爸爸和你玩个游戏好不好?” 话音还未落,萧正烨再次站了起来,这次,他的手都在抖。 “爸爸,那个男人怎么会是萧砚的爸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萧砚是不是他亲生的,他能不知道吗?所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腔的疑问与怒火都快将他淹没了,可他只能被动地往下看。 因为屏幕中的画面并没有因为他的不适而停下来。 他们像最亲密的父子一样交谈着,好像只是在做什么午后小游戏一样。 可突然,一声嘶吼声传了出来。 那个男人捂着自己的眼睛大声喊叫了起来。 是小萧砚在换衣服的时候拿到了刀,趁男人不注意,一刀刺向了他的眼睛。 接着,他直接将男人的两只手都砍掉了。 萧正烨再次震惊了起来,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血腥的事,哪怕是当时的萧砚受到了那样的伤害,也只是提前分化,爆发的信息素将人弄晕了过去。 男人跪在地上求他放过他,小萧砚依旧没有松口,而是展开了一场更为血腥、残暴的杀戮,整个画面简直可以用惨无人道来形容,就算是称之为人间炼狱也不过分。 萧正烨一方面觉得小萧砚的手段太过分了,一点也不符合小孩子,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个男人居然做那么恶心的事,就应该得到那样的下场。 矛盾不断地撕扯着他,他感觉自己精神都快不正常了。 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看着。 画面一转,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空间,小萧砚蜷缩在蹲在墙角,低声抽泣着。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身影,他慢慢地走过黑暗、走过阴影,来到了唯一亮着光的地方,也就是小萧砚的声旁。 他将小萧砚轻轻地抱在了怀里,柔声安慰道:“别怕,哥哥保护你,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了。” 他走进光里的那一瞬间,萧正烨再次不淡定了。 因为,这个人居然是言朔。 他是从哪里出来的? 难道刚才做那些事的人是他?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再次将视线转向了屏幕。 他听到小萧砚问言朔:“你叫什么名字?” 言朔说的居然是:“我没有名字,不如,你给我取一个吧?” “怎么会?他怎么会没有名字,他不是叫言朔吗?虽然他没有查到他的具体身份,但他确定,他的名字就是言朔,怎么会没有呢?”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小萧砚开口了:“以我之名,予你为姓,朔月为证,那便言朔。” 萧正烨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言朔的名字居然是萧砚取的?这也太魔幻了吧! 他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可接下来看到的画面却让他不得不信。 场景不知怎的,突然就转到了一个研发中心。 而且这里的东西看上去都很高级,完全不是现在的科技水平所能达到的,这个世界好像跟他所处的世界不太一样。 萧正烨的表情有些皲裂,他突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接着,他听到那些人喊萧砚“萧院长”,而他也随着画面的移动看到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 江离市第一高级智能机器人研发中心。 萧正烨满脸都是疑问。 江离市?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地名,当即,他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搜到,直接查无此地。 画面还在继续,他看到了萧砚在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话,他们之间像亲密无间的爱人,这样的画面他本该觉得匪夷所思,可看到了前面的那些画面之后,他的心居然非常平静,几乎没有什么波澜。 接着,萧砚去了研究室,他开始了一系列很复杂的他看不懂的操作,他躺到了床上,他的旁边躺着“言朔”。虽然是一个无生命体,但确确实实是言朔,他不会认错。 画面中传来了一阵机械音,他们在提取、分离意识。 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言朔就是萧砚,他因他而生,他们,是一个人。 意识分离成功了,“言朔活了”。 可意外突然发生了,在进行萧砚的意识植入时,他突然不见了,他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消失了。 画面中的言朔很焦急,他不断地调试、询问,都没有结果。 过了几分钟后,他突然说了一句:“abo世界吗?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小砚别急,哥哥会马上过去找你的。” 看到这,他再不相信也得相信了,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而且这个世界却并不是他现在所在的世界,是一个他从未了解过的世界。 萧砚和言朔都来自这个世界,他们本不属于这个被他们称为“abo世界”的地方。 过了几分钟后,画面变成了黑屏,接着,言朔从悬浮舱里面出来了。 萧正烨第一次看到了言朔,面对面的。 可他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儿子还是不是他的儿子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突然,言朔开口了。 “萧董事长,给您看这个,只是为了告诉您我对萧砚的一切感情都是真的,发自内心深处的,我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永远都不会背叛他,不会离开他,当然,我们也不会分开。” 良久,萧正烨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可是……可是小砚他已经失忆了,他不记得你了。” 他的表情有些自责,似乎是觉得是他一手造成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您不用担心,他没有失忆。” 言朔话音刚落,萧正烨立马惊呼道:“没有失忆?真的吗?可明明……明明他不记得了呀?” “您上次给他注射的失忆药剂跟小时候给他注射的失忆药剂之间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不仅没让他失忆,反而还让他想起了所有的事。” 萧正烨脸上的惊讶是收也收不住,可出口的话里却带了点喜悦。 “真的吗?那就好,那就好,我不希望自己成为罪人。”萧正烨说着突然往后退了两步,坐在了椅子上,“其实,当初给他注射失忆药剂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可以保护他的最好的方式了。” “所以,萧董事长,您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萧正烨笑着摆了摆手,对言朔道:“别叫萧董事长了,叫我伯父就行了。” 起先,是因为不想让他跟萧砚有任何交集,态度不自觉便冷了许多,甚至有些不礼貌,如今,他一切都明白了,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或许,这么多年来,是他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你愿意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 言朔没有丝毫犹豫地道:“我愿意,您请讲。” “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就随便说了,你别介意。” 没等言朔回答,他便开始娓娓道来了。 “其实,在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alpha。他很善良、很温柔,跟那些恃强凌弱的alpha一点也不一样。”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场慈善晚宴上。” “我生性比较冷淡,不太喜欢那些闹腾的场合,那场宴会也是家里人安排我去的。到那之后,我只有一个目的,拍下足够多的商品,筹集足够的善款,然后全部捐掉。” “本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结果,半路杀出来一个人,他几乎抢走了所有我看中的东西,导致我最后只拍到了一件小玩意儿,那点善款对于那个晚宴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听到这,你是不是以为那个人就是我说的那个alpha。” 言朔摇了摇头。 萧正烨有些好奇地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您不会喜欢上那样让您颜面扫地的人,而且您前面就说了,他很温柔、善良。上面那些事,不是一个绅士做得出来的,更像是一些无赖的做派。” 第118章 萧正烨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言朔的回答。 他接着继续道:“没办法,我只能贿赂工作人员,自掏腰包补足善款。因为那场晚宴明确规定一切善款都必须出自拍品。” “可就在我找到工作人员表明自己的意思后,他居然跟我说有位先生把他拍到的东西全都放在我名下了,并且已经付了款,捐赠人写的是我的名字。” “我向工作人员打探他的信息,却只得到一句不方便透露。最终,在我的再三逼问下,他才说是一个很英俊很帅气的alpha,可也仅此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信息。” “我带着疑问与好奇回到了家,用了所有手段去打听关于他的消息,却什么也没查到,好像这个人压根不就存在似的。” “慢慢地,我也放弃了寻找。可就在一个月后,我收到了一封信,来自陌生人的信。” “说道这里,你可能也猜到了。” 萧正烨轻笑了一声,可他的眼神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感情。 “是的,是您苦苦寻找的那位先生寄来的信,对吧?”言朔轻声问道。 萧正烨点了点头。 “是的,是他。我苦苦寻找了他几个月,没有任何消息,却在我要放弃的时候,他主动出现了。是不是很戏剧化?”他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封信上说,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他的心不经过他的同意就飞向了一个只惊鸿一瞥过的人,他抓不住,也找不回来。他试图放弃、试图忘记、试图逃走,可不管他怎么做,他的身影都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好像中毒了,而且命不久矣。他想跟随自己的心一次,于是,他给我写了这封信,希望我们能见一面。” “说实话,拿到信的那一刻我的手是颤抖的,我的心是乱的,我从来没有那么慌乱、那么不知所措过。” “我承认,我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好奇,或许,也可以称之为莫名的心动。” “起初,我也以为这只是一种吊桥效应,但见到他之后,我才明白,这是命中注定。” “我从未见过如此风光霁月、如此温柔似水之人,果真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于是,我无法自拔地沉沦了。” “我们开始谈恋爱,我们开始探究不一样的感情,我们开始做很多很多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我们一起冒险、一起欢笑。” “和他在一起之后,我放佛找到了新的自己,解锁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我开始憧憬起我们的未来,我甚至想过,要是家里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就和他私奔,哪怕到天涯海角去流浪,我也无所谓。但其实,不管是我们中的谁,都是社会精英,不可能会流浪。但那股上头的情绪让我们。不,应该是让我觉得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活成什么样我都愿意。因为我爱他,胜过一切……” “听到这里,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恋爱脑?” 萧正烨笑着问,言朔却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说。 彷佛看出了他的难处,萧正烨苦笑了一声,道:“其实我自己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被所谓的爱情迷了双眼的煞笔,这已经不是什么恋爱脑可以形容的了。” “所有的事情都计划得很好,但现实却狠狠地打了我一个巴掌。” “突然有一天,他拿着一张结婚请柬到我面前。” “看到他拿出结婚请柬的那一刻我还以为他的想法跟我是一样的,都想和对方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可他却告诉我那是他和他的未婚妻的婚礼,他想邀请我去参加。”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的那一刻,我的天都塌了。这是我从未想到过的结局,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们的故事会走到这样一步。” “我问他,为什么有未婚妻了还要来纠缠我?”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言朔想了想,轻轻地道出来一句:“我想,最离谱地莫过于他说,你们可以三个人生活在一起。”言朔说完后立即就笑了,彷佛他也觉得这样的答案很可笑。 可萧正烨却点了点头。 言朔已经预料到了他要说什么,表情不自觉地就变得一言难尽了起来。 “他跟我说,他控制不住他对我的喜欢,哪怕我跟他一样是个alpha,哪怕我们天生就不该在一起,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沉沦了…他非常想跟我在一起,想一直在一起。可是,他也爱他的未婚妻,他们是青梅竹马,他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并且彼此喜欢,他不能为了我抛弃他的未婚妻。虽然他只有一颗心,但那颗心却爱上了两个人,这是他没有办法决定的。他问我:我们三个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听完那些话的,我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我想不到怎么能有人把这种事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又理直气壮,好像不接受的我才是个另类。” “我气愤地拿过他手里的请柬,撕成了碎片后甩到了他的脸上,我想说些什么,想说那种最毒最恶的话,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明明,明明上一秒我们还是亲密无间的爱人,下一秒,我就成了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我喜欢的人、我想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马上就要结婚的爱人。”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那一天是我这半生中最灾难的一天,我逃跑般离开了现场。 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 “我消沉了很久,很久……大概过了有三年,我才差不多从那段伤痛中走出来。” “但自此,我开始发自内心地厌恶跟alpha接触,我也没了再谈一段恋爱的心思,想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爱情的苦我已经吃够了,这辈子都不想再碰了。” “我离开了家族,开始创业,开始发了疯的赚钱,我觉得只要忙起来,就没空去喜欢别人,就没空再动心了。” “确实,几乎不到一年时间,我的公司就成功上市了,并且发展越来越好。” “你是不是想问,既然已经不想谈恋爱了,又为什么会结婚生子?” “嗯,确实有点好奇。”言朔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 “心这东西,不是想封闭就能封闭的。萧砚的母亲是我创业的第二年遇到的,我们两的相识平平淡淡,没什么波澜,只是在同一家咖啡厅的同一张桌子上喝过咖啡而已,甚至第一次见面,我们一句话都没说。” “可那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我去那家咖啡店,就能遇到她。一来二去的 ,两个人也熟络了起来,渐渐地对彼此有了好感,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我们在一起了。从此,我也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家庭事业都很美满 ,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 “在我们结婚的第二年,突然查出来她的身体很难受孕,我倒是无所谓,反正生孩子那么疼,不生正好。可她却很想要一个孩子,但做了很多检查,吃了很多药,都没有好转。最后,我们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孩子。我嫌太小的孩子带起来闹心,怕她受累,就领养了一个7岁的孩子。” “他很乖,很听话,我们也很喜欢他。可是,领养他之后的第二个月就查出来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那种激动难以形容,我甚至高兴地几天没睡着。” “虽然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们还是留下了他,毕竟是我们带他来到这个家里的,那就要对他负责。” “可是,在萧砚八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那件事至今是我心里的伤痛,也让我更加厌恶alpha。” 萧正烨还想继续往下说,突然被言朔打断了。 “那件事您不用说了,我知道。”言朔的表情不自觉地有些紧绷,“我无法做到平静地再听一次。” “好,那我就不说了。我也无法做到平静地讲述一遍,尤其是在看完那些画面之后。” “我懂。”言朔点了点头,轻声道。 “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阻止萧砚和alpha在一起了吧?其实,我只是想保护他,不想让他受到伤害,也不想让他走上我那样的老路。但是我可能用错了方法,最终,还是伤害了他。”萧正烨说着低下了头,良久,他沉沉地道了句:“我很抱歉。” 言朔没说什么,虽然他知道萧砚会原谅,但他不想替他做这个决定。 “这么多年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以为我走出来了,我无所谓了,我不在乎了,可现在看来,我好像仍旧被困着,不然,我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做出那些事来。” 言朔突然出口的话打破了他的自责。 “是因为你太爱他了,你太想保护他了。” 萧正烨抬起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说了个“我……”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凌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是征服,是感动,是追逐,也许真的是这样的,但谁都没有标准答案,我也没有。” 第119章 言朔停顿了一下,微微弯了眼眸,继续道:“可是我知道,对于我来说,爱是臣服,是绝对的臣服。我诞生于他,亦臣服于他。遇见他之前,我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遇见他之后,我就只为他而活。” “在岁月面前,彷佛一切都会变得微不足道,可我对他的爱永远不会被消磨,只会愈加愈深。” 萧正烨听着言朔的话陷入了沉思,良久,他轻轻地说了一句:“我错了,这么多年错得彻彻底底!” “以后,我不会再阻拦你们了,我也没资格。” 这件事一直压在心里那么多年,他不愿意去回想,也不想提起,却让妻子和儿子跟着他难过,甚至限制儿子的交友和感情,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没有资格去评判萧砚的感情。 直到跟言朔说完,直到亲手将这个伤口撕开,他仿佛才真正地从那段悲伤又离谱的过往中走出来,找到了真正的自己。 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只要时序交替的规律不变,春天总能逾越寒冬,带来温暖,融化冰雪。故事也总会迎来新的转机,有新的发展,不到最后一步,又怎知一定是死局呢? 说不定,暴风雨之后才是最耀眼的彩虹。 言朔接过了他的话,道:“不,您永远都是萧砚的父亲,这点谁都改变不了!” “谢谢……” “谢谢……” 第79章 爱意泛滥 直到萧砚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谈了一次心,得到了一个道歉之后,他才明白言朔之前说的不能告诉他的那件事是什么。 挂断电话很久,可父亲说的那句“我诞生于他,亦臣服于他”还在他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正发着呆,言朔的声音突然响起:“萧老师,走神了。” 尾音带着笑意,果然,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张笑得神魂颠倒的脸。 “没什么。” 他压下了心底泛起的涟漪,淡淡地应了句。 言朔也没再问什么,直接坐到了他旁边,化妆师站在了两人中间,隔绝了他们的余光。 但稍微一抬眼便能从镜中看到对方的眼神。 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拍摄正式开始,两人都进入了状态。 这段是一场心理博弈戏,顾寒笙心中已经基本肯定萧竹溪就是年少时救他的那个人,可他不承认,那他就逼他承认;而萧竹溪看出来顾寒笙对他的怀疑,但他不能承认,只能继续隐瞒。 因此,便有了这场更衣共浴的戏码。 御书房内,点满了烛光,跟白日的光亮比起来一点也不逊色。 顾寒笙正在批奏折,萧竹溪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动作,也不出声。 突然,顾寒笙放下了手中的笔,站了起来,对着萧竹溪道:“朕今日乏了,不批了。更衣,我要沐浴。” 萧竹溪有些怔愣,给皇帝更衣、伺候沐浴,这不是他的活啊。 就在他思考的瞬间,顾寒笙已经在催促了,好像有点急不可耐。 “你在等什么?”他的语速不快,声音也不重,但萧竹溪却不自觉地捏紧了指尖。 只听他又继续道:“还是说,你连朕的命令也不听了?” 顾寒笙出口的话中已经带了怒意,可嘴角却挂着浅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萧竹溪不敢再耽搁,随即便躬身道:“奴才遵命。” 他低下了头,也遮住了眼底的光,再抬起来便只剩恭敬与木纳。 这是横在天子与奴才之间的一道不可逾越的线。 他萧竹溪没资格碰,哪怕是心底里动点念想已经是逾矩了。 浴池位于养心殿后面,是由白玉砌成的池子,此刻正在咕咚咕咚冒着热气。 虽然四周有轻纱遮着,可萧竹溪还是感觉好似被那热气迷了眼,也昏了脑,不然,他怎么会感觉全身都在发烫。 他甚至有些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四下看去,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池子冒着热气的水和一个站的板正、脸色发黑的顾寒笙。 现在,整个殿内只剩了他们两人,静下心来,他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顾寒笙站在池边并张开了双臂。 “你在等什么?” 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萧竹溪咬了咬牙,快步走上前去,将手搭上了顾寒笙的龙袍。 他笨拙地解着胸膛上的盘扣,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就连耳朵都烧了起来,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脸红、千万不要脸红……” 可是下一秒,顾寒笙带着笑意的声音就传到了他耳边,他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喷洒出的热气。 “你脸红什么?是热的还是?”说着,他还轻笑了一声。 一个没注意,萧竹溪直接将手按在了顾寒笙的胸膛上,此刻,他的手跟顾寒笙的胸膛之间只隔着一件中衣,他感受着手掌之下的起伏,下意识地就忘记了动作。 顾寒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其紧紧地按在了他的心口,低下头,在他耳边对他说:“怎么样,听到了什么?” 萧竹溪已经不敢想自己的脸红成什么样了,只匆忙地开口,道了句:“奴才再也不敢冒犯皇上了,还请皇上赎罪。” 他说着就要下跪,却没想到顾寒笙直接发了怒。 “冒犯?赎罪?”他从齿尖溢出一声冷笑,“好,今天朕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冒犯!” 话音还未落他便揽住了萧竹溪的腰,一个转身跳进了浴池中,顿时水花四溅,两人的衣服湿了个彻底,脸上也全都是水。 萧竹溪想伸出手去擦脸上的水,却被顾寒笙拉住了。 下一秒,他的唇直接覆了上来。 萧竹溪吓得一口咬住了舌尖,痛得一声轻呼。 “嘶……” 顾寒笙立马将人放开,二话不说就要掰开他的嘴看看哪里受伤了。 萧竹溪却在顾寒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跪了下去。 “请皇上饶了奴才吧,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完就要磕头,却被顾寒笙拽住一把提了起来。 他看了萧竹溪两眼,嘴张了又张,最后只说了一句:“罢了,服侍朕沐浴吧。” 萧竹溪低下头,应道:“奴才遵命。” 衣服本就解得差不多了,脱下来也就只是一会儿的事,可看着面前赤裸的胸膛,和胸膛正中间那道疤痕,萧竹溪的心里却泛起了一阵心疼。 他没注意到在他看着胸口上那道疤的时候,顾寒笙正在看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眼里的心疼与异样情绪被顾寒笙尽收眼底。 但顾寒笙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勾了勾唇角。 接下来的沐浴完全是在沉默中进行的,两人都没说话,静得只能听见水声。 从浴池里出去后,萧竹溪又亲手为顾寒笙穿上了寝衣,至于他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此刻正紧贴在他的皮肤上。 就在他以为任务完成了,可以好好静静了。 顾寒笙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一套素白常服,递给了他。 “换上吧,别着凉了。” 他缓缓伸出手将其接过,正要跪下道谢,顾寒笙拉住了他的手腕,强大的臂力愣是阻止了他跪了一半的动作,生生将他拉了起来。 “不用跪。” 说完,顾寒笙就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阴影处,他也没回过神,手里还在不断摩挲着那件素白常服。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看顾寒笙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多了点别的东西。 “卡!完美!” 陈野在监视器后面看得就差要跳脚了,他已经被这两人的演技深深折服了,他们的眼神,他们的动作,他们的每一次接触,都太有张力了。 都不用说太多的台词,就能感觉到要表达的那种氛围。 至于ng,他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想要打断他们。 “太绝了!”他忍不住再次感叹了一句。 在陈野喊完卡的瞬间,萧砚的助理吴洲就拿着浴巾过来了,直接将萧砚整个人都包了起来。 “砚哥,快擦擦,晚上凉,别感冒了。” “嗯。” 就在吴洲要给萧砚擦头发的时候,言朔走过来接过了他手中的毛巾。 “给我吧,我来。” 吴洲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就撒了手。 “砚哥,那我先去收拾东西,等会儿我送你们回酒店。” “好。” 萧砚的头被埋在毛巾里面,出口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言朔擦头发的动作可谓是熟练至极,他甚至知道用什么力道,朝哪个方向能让萧砚感觉到舒服。 不过指望着直接擦干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把水分沥得差不多。 “行了行了,我先去换个衣服。” 萧砚拍了一下言朔还在他脑袋上动作的手示意他放开。 言朔没立刻拿开,而是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又多抓了两把才把手撒开。 第120章 虽然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但此刻却一点不觉得难受,要问为什么嘛,那就是什么都没有逗小朋友有意思。 萧砚换衣服的时候言朔也在卸妆、换戏服,两人离开剧组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半夜十一点多的街道上没有多少车,只有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投在柏油路上的阴影。 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萧砚和言朔坐在后座,分隔两边,一个紧紧贴着左边的的窗户,一个紧紧贴着右边的窗户,可他们的手却从上车的那一刻就牵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么多年压在心底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又或者是他藏了那么多年的爱和他爱了那么久的人终于得到了父母的同意和祝福,萧砚感觉现在的呼吸都是畅快的,是轻松的。 想到此,他不禁转头看向了言朔,却猝不及防又意料之中地对上了那双眼里都是他的含情眼。 是啊,他怎么会不看他呢? 他们相视而笑,没有言语,但他们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无声的暧昧最致命。 刚回到酒店,言朔就把萧砚塞到了浴室,让他去洗热水澡,萧砚却一把将要离开的言朔一起拽了进去。 言朔没稳住中心,被拉得一个踉跄,直接撞进了萧砚怀里,而萧砚撞到了开关,两人瞬间被淋了一身水。 随着水温慢慢地变热,浴室里的温度也变高了一点,热气弥漫,模糊了镜子,也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但他们还是精准无误地找到了对方。 萧砚的手本就搭在言朔的腰侧,此刻,他正在用不轻不重的力道轻轻顺着言朔的腰线向上抚摸。 “别,小朋友,别这样。” 可刚摸了不到一分钟,言朔就截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哥哥不喜欢?” 萧砚眯着眼睛问,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言朔不让他往上摸,那他就在原地摸。 就在他以为言朔要继续阻止他的时候,言朔突然将他抱了起来,不是拦腰那种,而是托着的那种。 他的双腿不自觉地搭上了言朔的腰,他的背被抵在了墙上,有些冰凉,有些硌。 他微微往前了一些,紧紧地搂住了言朔的脖颈,嘴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腺体上。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触到的那一瞬间他就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 “小朋友,你今天,有点……” 言朔的嗓子很哑,眼里除了氤氲水汽之外还有滚烫又灼热的欲念。 虽然萧砚是罪魁祸首,但他还是轻声问了句:“有点什么?” 言朔没说话,而是直接覆上了他的唇,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他也不打算再说什么,他现在只想抱着言朔的脖子将这个吻变得更加疯狂。 这么想他也这么做了。 他伸出了舌尖,将言朔的舌尖勾了过来,一下一下地缠弄着,银丝不知道流了多少他才罢休。 但也仅仅是暂时放弃了舌尖,他又将目标转向了唇瓣。 不断地吮吸,舔舐,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过瘾,他便轻轻咬了一下,瞬间冒出了血珠,他轻车熟路地将血珠吞掉,又开始在周围打转。 直到玩够了他才松开。 “所以,哥哥喜欢吗?” “喜欢……” 尾音又被湮灭在了新到来的一轮亲吻潮汐中。 只剩下了一些零散的声音溢出来。 比如: “嗯……” …… 第80章 尘埃落定 两人第二天是在吵闹的电话铃声中醒来的。 不仅萧砚的手机在经历狂轰乱炸,言朔的手机也没逃过。 两人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却不约而同地清醒了。 只见给萧砚打电话的是江辰,给言朔打电话的是虞夜。 不用想都出事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巧。 两人同时按下了接听键。 江辰和虞夜的声音一个比一个焦急。 “小砚,出事了!” “朔哥,你又被黑了!” 萧砚和言朔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语。 最终,萧砚先开口。 “辰哥,你慢慢说。哦对了,虞夜,言朔也在我边上,你可以跟辰哥商量一下,看看谁先说。” 萧砚的语气里一点焦急都没有,反倒全是好奇。 他已经自己把自己的角色从当事人转成吃瓜群众了 言朔也不例外,直接都没出声,手机扔一边就躺下了,姿态要多放松有多放松,甚至还想把萧砚捞回来抱着再睡一会儿呢,最后被萧砚冷眼拒绝了才作罢。 萧砚深深地看了言朔一眼,他可没有让经纪人听他们睡觉动静的癖好。 萧砚说完后,江辰和虞夜都沉默了一瞬,过了几秒后,虞夜叹了口气,道:“辰哥,你来说吧。” 江辰并没有直入主题,而是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 “辰哥,都这会儿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江辰的态度有点反常,萧砚便问了句。 “说,我这就说。”江辰的语气有些急切,又有些难以启齿。 “网上都在传你和言朔被包养了,嗯……” 江辰话还没说完,萧砚和言朔就异口同声道:“你说什么?” 两人说完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匪夷所思和不可置信。 言朔更是直接从床上弹起来了。 “所以辰哥,我们被谁包养了?” 萧砚问完后,好几秒没听到回答,以为江辰掉线了,又喊了两声“辰哥?辰哥?辰……” 第三声喊了一半,江辰开口了。 “辰星科技董事长萧正烨。” 这个答案出来后,萧砚直接一口口水没咽下去把自己呛到了。 “咳-咳-咳……” 言朔着急忙慌地下床帮萧砚倒水,因为走的太急,膝盖还在椅子上磕了一下,不过他顾不上痛,径直走向了客厅,倒了杯水,又匆忙地回到卧室,把水递给了萧砚。 萧砚伸手接过,猛灌了一大口,才感觉好一些。 他着实没想到他会和他的亲生父亲一起出现在这样的句子里。 “辰哥,我现在去网上说那是我爸,有人信吗?” 萧砚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呃……”江辰直接卡壳了。 “不仅没人信,还会说你口味重!” 虞夜直接替江辰回答了。 “是啊,现在的网络什么都能造假,不管我拿出什么证据来,他们都会说是p的。” 萧砚说着无奈地苦笑了两声。 “这些言论什么时候开始在网络上散播的?范围大不大?热度起来的快还是慢?” 比起如何澄清,言朔更想知道这是有人有意而为之还是闹了个乌龙,不过,他的心里已经百分百偏向于前者了。 “从昨晚开始的,扩散范围直接由点到面,快得不一般,现在还在热搜第一挂着呢,热度的话,一个沸字足矣说明。” 对于这个问题,江辰回答的倒是非常溜。 “稍等,我查一下最先散播谣言的ip。” “好的。” “你还会这个?” 虞夜和江辰同时开口,一个见怪不怪,一个闻所未闻。 不过言朔现在可没空回答问题。 他直接在脑海里喊出了感应系统。 “小家伙,要干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晓得,主人,包在我身上!” 萧砚也听到了感应系统的声音,他的情绪已经缓过来了,现在倒不觉得生气了,就是有些可笑。 而且,他心里隐约猜到这件事是谁做的了。 感应系统自从恢复了全部功能之后,搜索信息的能力简直是登峰造极。 仅仅只用了一分钟就查到了。 “主人,最先散播谣言的ip位于九宜区盛锦小区五单元2203,账号的实名信息显示此人名叫张绍达,年龄32岁。” 言朔:“继续搜索他的信息,以及他所有平台的通讯记录。” “好嘞 !” 感应系统今天跟打了鸡血一样,一点没抱怨,反倒还特别积极。 两分钟后,它的声音再次在两人脑海中响起。 “他是个无业游民,也可以说是个专业水军。重度网瘾患者,曾经青少年的时候还被父母送去过戒网中心,成年后几次因为网上造谣辱骂别人被拘留,但屡教不改,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据统计,他一天在网上输出的辱骂言论高达2万字!” 萧砚和言朔对视一眼,都从两人眼中感受到了一种恶寒。 这种人简直就是社会的蛀虫,法律还不能那他怎么样,反倒给足了他嚣张的资本。 当水军既能拿到高额报酬,又能满足自己的低贱需求。 萧砚沉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言朔冷冷地对感应系统道了句:“继续,最可疑的联系人员找到没?” “有一个网名叫‘我真的好爱你’的人通过专业的水军雇佣平台找到了他,开价一百万,让他散播那些谣言,目的就是黑你们,他下单时有一句原话说的是——我就是要让他们被所有人辱骂,被钉在耻辱柱上,让他们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而这个人的真名叫萧辰衍,他的ip地址在……” 第121章 感应系统正要说,言朔就先说出来了。 “帝都郊区半月湾别墅,对不对?” “是的。” 现在,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了,罪魁祸首也找到了。 虽然萧砚已经猜到一些了,但他还是无法想法他会编造出这种谣言,那可是他曾经叫过爸爸和弟弟的人啊! 到底是心理扭曲到什么程度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还有他的网名,我真的好爱你。 呵!真讽刺! 他这样的人也配谈爱吗? “小朋友准备怎么办?” 言朔出声问了萧砚一句,结果,电话那边的江辰先开了口。 “你们查出来了?是谁干的,快告诉我是谁干的?居然造这种谣!” “是…萧辰衍。” 萧砚轻轻地开口,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可眼神却冷极了。 说完后,在江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说:“也是我出生之前,我父母收养的孩子——萧枥,在我八岁那年,因为发生了一些事,他被赶出去了。” “卧槽!!!” “这是我能听懂的话吗?” “我怎么有点懵圈了呢?是我知道的那个萧辰衍吗?” 萧砚的话直接惊得江辰国粹+三重疑问了。 “是,就是那个曾经碰瓷过我的萧辰衍。”萧砚替江辰解答了疑惑,并且爆出了更炸裂的事。 “之前的所有绯闻、刺杀、火灾都是他策划的,他巴不得我和言朔下地狱。” 萧砚以一声轻笑结尾,可言朔却知道他这声轻笑里含了多少情绪。 其实,他们也巴不得他能下地狱,甚至想亲手将他挫骨扬灰。 这时候,他们倒是很想做一次电影里的江与夏,用自己的方式去结束一切罪恶。 可不行,愤怒需要发泄,但他们不会为了这种人赔上自己的一切。 不值得…… 他也不配…… 更没资格…… “发出去,关于我们查到的关于他的一切全都发出去,包括他在网上找人的聊天记录,他不是喜欢利用网络吗?他不是喜欢绯闻吗?他不是喜欢请水军吗?我们也可以,不管花多少钱都可以,我要他在热搜上挂十天十夜,想下也下不来。” 萧砚一字一句地说着,言朔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却感到了一片冰凉。 是啊,小朋友怎么可能没感觉。 萧砚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等十天过了,立刻报警,然后用公司名义发声明起诉,要是在这之前,警察要抓他的话,先压一下。” 江辰什么也没问,就只应了声“是”,可这简单的一个字里却饱含怒意。 而在电话那边的虞夜早就红了眼眶,此刻正满腔怒火,她甚至想问问萧砚和言朔,能不能先把那个人渣抓起来揍一顿,她试探了好几次,最终却没问出口。 最终只是跟着江辰轻轻应了一声“是。” “辰哥,消息已经发到邮箱了,你和虞夜一人一份。哦,对了,关于他曾经被我们家领养过的事和他的本名就不要暴出来了,我不想父母因为他生气。” “好,知道了”江辰深深吸了一口气,“我马上去办。” 虞夜:“用不用我去剧组帮你们请个假?你们出去散散心,而且最近出门可能不太安全。” “小夜,我第一次知道你说话可以这么轻,简直都不像你了。” 言朔说着笑了两声,结果,立马就迎来了一句:“我去让导演给你多加几场戏,哼!” 说完还不等言朔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江辰那边也挂了电话,忙正事去了。 “小朋友别想了,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言朔拉着萧砚的手,柔声安慰着他。 “没有,我没生气。”萧砚摇了摇头,又继续道:“我只是在想,万一我爸妈看见了网上的那些消息怎么办?” “没事,我先让小家伙干扰一下你家的网络,然后让它把网上的那些帖子和言论全部一键清除,正好为萧辰衍的好戏清个场。” “好。” 萧砚话音还没落,感应系统就开口了。 “主人,看来你们没我真的不行啊!”说就算了,说着说着还叹了口气,“哎,我小小年纪就承担起了这个家里的一切,我容易嘛我!” 刚吐槽完,言朔就开口了。 “别墨迹,搞快点!” 说完还不忘跟萧砚吐槽一句:“这家伙,最近越来越没个正形了,看了几天电视剧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没人性!” 感应系统嘟囔完终于开始干正事了。 萧砚和言朔两人也没理他,直接拿起手机刷了起来。 几乎是在两人拿起手机的瞬间,感应系统就完成了清除,两人愣是没在网上找到一点相关的消息。 而萧辰衍的新闻还没刷出来,不知道是推送机制没那么快,还是江辰和虞夜还没搞好。 突然,萧砚的手机弹出了一条来电提示,他点进去看了一下,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还是境外的。 他下意识有点想挂断。 就在他的手正要按下去的时候,言朔偏过头来问他:“怎么了?” 萧砚把手机屏幕稍微倾斜了一下给他看。 “境外的?”言朔先是自言自语般问了一句,随后又道:“我记得之前查到过,萧辰衍被一个外国富商收养了。” 听完言朔的话,萧砚的面色立刻变得暗沉了,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他按下了接听键,并没有开口说话。 电话那边先传来了一声很绅士很礼貌的“你好。” 萧砚轻声应道:“你好,有事吗?” 他的语气称不上温柔,也称不上冷淡,只是维持了基本礼貌的毫无感情。 “萧砚,你好。”电话那边的人再次向萧砚问了好,但萧砚没再回答,哪怕那人叫了他的名字,他也不感到好奇,甚至在意料之中。 而且,他能感觉到他的话还没说完。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他又说道:“我是你父亲的…朋友,我叫洛玉深,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萧砚注意到他很明显地在朋友那两个字上停顿了一下。 他不自觉地轻笑了一声。 停顿,是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可笑! 他怕是不知道他早就知道父亲的往事了。 不过,他倒是想的有点多了,他和父亲永远都不可能是朋友,陌生人已经是他们之间最好的关系了。 “既然您你是我父亲的朋友,您可以直接联系他,没必要见我。” 萧砚也不准备点破,暂时先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他说着又停顿了一下,过了好几秒,才继续道:“我不是来找你父亲的,我只想见见你,给你道歉。” “给我道歉,为什么?” 他的话越来越让萧砚摸不着头脑了。 “萧辰衍对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作为他的养父,我感到很惭愧,是我教子无方,给你带来了伤害。” 他的话倒是很诚恳,可萧砚没感受到一丝他的愧疚,甚至是他说养父两个字的时候,说得很生硬,好似他从来没有这样自称过。 萧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视线转向了言朔。 言朔微微点了点头后,他才回答道:“时间、地点。” “好好好,我等下发到你的手机上,谢谢你愿意来赴约。” 他好似一直在等萧砚的回答,听到他答应了之后,他的语气都变得欢快了起来。 “等会见。” 萧砚客套完便挂了电话。 “我感觉这人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等会儿我陪你去。” 萧砚也察觉到了,通过和他的聊天他能察觉到,这人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么简单。 “好。” 信息很快就发过来了。 而且居然还是个熟地方。 [中午12点,文灵路蓝海酒吧] 这地点,选的还真是巧。 萧砚看了言朔一眼,柔声问了句:“哥哥不想去那里的话我让他换个地方。” 言朔握紧了萧砚的手。 “没事儿,我不至于因为那点事就产生心理阴影。” “好。” …… 两人到酒吧的时候刚好11点52分,不早不晚。 他们推门进去后,扫视了一圈,只发现了一位客人。 很显然,他已经提前清过场了。 好似察觉到酒吧进人了,在萧砚和言朔还没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起身贴心地为他们拉好了椅子,而且,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拉开了第二张椅子,好似他早就知道言朔会来似的。 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 “您好,洛先生。” 萧砚淡淡地问候了一声,言朔没开口,他只是微不可察地看了那人一眼。 心里还不禁念叨了句,看着是个狠人,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第122章 “小砚,谢谢你能来。” 不过第一次见面,他就熟练地喊上了“小砚”,好像他们多熟似的。 “洛先生,喊我名字就好,我不太习惯别人这样称呼我。”萧砚的表情的语气都没表现出不喜,可那淡淡的语气却让人无法忽略他的要求。 “好的,是我冒犯了。” “这位就是言朔吧,真是一表人才,你们走在一起,很般配。” 言朔微微勾了勾嘴角,点了点头,没多说。 从进门到现在,洛玉深并没有说几句话,可他说的每句话都让他听起来不舒服。 包括他和萧砚很般配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都觉得玷污了着两个词。 果然啊,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对一个人有了刻板的印象之后,无论他表现得多好,说得再多,做得再多,都会不喜。 更何况,面前这位还是个妥妥的衣冠禽兽。 “洛先生,说正事吧。” 萧砚没心情跟他客套,还是直入正题的好。 “首先,我想跟你们说声对不起,是我没有教导好他,才让他做了那么多伤害你们的事,对不起。” 他说着就站起了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久久没有起身。 足足一分钟后,他才抬起了头,重新坐下。 “洛先生,萧辰衍是个成年人,他的错误不需要你来承担,你也没必要为了他跟我们道歉,他做错的事自然会有法律去惩罚他,如果你是来替他求情的,那就大可不必了,作为守法的合格公民,我坚决相信法律。” 虽然他道歉了,还鞠躬了,但萧砚的态度摆在这里,这是原则问题。 不是他不领情,也不是他无情,只是,他无法因为一句道歉就忽略他们所受过的伤害。 尤其是刺杀和火灾,两次,几乎都要了言朔的命,如果言朔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不介意做一回江与夏。 所幸,所幸他没事。 他应该庆幸言朔没事,不然,就不会是这么个结局了。 洛玉深沉默了一瞬,萧砚也没等他,直接开口道:“我不想原谅,也不可能原谅,如果您只是想说这个,那我们就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了。” “不,不是,我不是来为他求情的,我坚决服从法律的判决,也不会从中干扰的,你们放心。” 他好似察觉到了萧砚的不耐,开口也变得急切了起来,甚至直接表态了。 “所以洛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又是习惯性的沉默。 萧砚也没催,就静静地等着。 言朔则是从始至终就没说话,全程都在沉思。 “我,我想见见你爸爸,可以吗?” 终于,聊到正题上了。 而对于这个问题,萧砚早有答案。 “您既然有我的联系方式,那我想您肯定能联系到他,所以,您不用通过我联系他,又何必问我呢?”萧砚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如果是为了询问我的意见,那更不必。” “虽然从私心上来讲,我很不希望您见他。但是,我没有权利干涉,见不见你是他的自由。而且,从受害人的角度来讲,我想看到他真正地走出来,接受这个世界上有玫瑰的存在,接受两个alpha可以在一起。我不希望他用那些伤痛把自己困在过去,我希望他能坦然面对,彻底跟过去告别,希望他能完全遵从自己的心去活。” 萧砚说完后,洛玉深很久没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说了两个字:“谢谢。” 不管这个“谢谢”是什么含义,都意味着今天的谈话结束了。 萧砚和言朔一切站起了身,轻声道了句:“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他微微颔首,向他道了别。 他没有说再见,因为他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再见,也没必要再见。 门被推开的瞬间,有一阵风吹了过来,扑了萧砚满脸,他却觉得舒服极了,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好像压在身上二十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缠绕在心脏上的荆棘和绳索终于全部被斩断,他自由了,他可以不用再顾忌任何东西了。 言朔不知何时牵起了他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丝丝暖意从指尖传到心窝,好暖,真的好暖。 “哥哥,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倒影,落叶被风吹散,飘过了他们和他们的影子,又飘向了远方。 没人知道它要去往何处,也没人阻拦它的脚步。 它是自由的,奔放的,热烈的,无拘无束的…… 第81章 永不落幕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六月,风吹在身上都变成了热的,暑气主打一个雨露均沾,谁也不放过,好似不流汗就对不起夏天似的。 所幸,《水中月》在盛夏到来之前拍摄完成了,今天早上刚刚杀青。 但剧组压根来不及举办什么杀青宴,因为晚上就是金凤凰国际电影节的颁奖典礼。 剧组很多人都受邀在列,要为晚上的颁奖典礼做准备。 萧砚和言朔早在一个月之前就订好了礼服。 化妆间内,萧砚和言朔分坐两边,两人只能在镜中看到对方。 淡淡的木香在两人鼻尖萦绕,是化妆师用的定型喷雾的味道。 但不是萧砚身上那种清冷的雪松香,而是一种带着薄荷凉意的香,倒有点像冷杉。 萧砚微微仰起了头,方便化妆师替他画眼线。 他的皮肤很白,在冷白的灯光下几乎连脸上的毛细血管都看得见,脸颊的轮廓更是如雕塑般利落,完美得无可挑剔。 那双漂亮的浅琥珀色眼眸被化妆师画了眼线之后,竟少了几分清冷感,再加上点缀在眼尾的碎钻,更是添了几分深邃与神秘气息。 言朔的妆容比起萧砚来稍微复杂一些,也更偏向国风一点,尤其是他眼尾点缀的花纹,每一笔都要亲自画上去,化妆师为了不手抖,几乎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画歪了。 “萧老师,您黑眼圈有些重,我帮您遮一下。” 萧砚正和言朔在镜中交换着暧昧的眼神,突然的出声把他吓了一跳,但也仅是一瞬间。 他轻声道了句“谢谢”后收回了视线,可搭在椅子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 哪怕只是一个轻轻的对视,他的心脏也会剧烈跳动,而他能感觉到此时的言朔和他一样,都在尽力压制着心中的悸动。 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羁绊。 为了赶工期,这个月一直在熬夜拍戏,他和言朔都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言朔的妆也完成了。 “头发再抓乱一点吧,随意一些。”他正伸手比划着想要的发型。 造型师笑着应了声“好”,手指沾了点发蜡,抹了上去,又用手随意抓乱。 发蜡有一种淡淡的雪松香,很像萧砚身上的味道,言朔忍不住多嗅了几下。 “言老师,您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造型师突然问道,言朔怔愣了一秒后笑着道:“很喜欢!”他说话的时候眼尾都带了笑意,衬得眼尾的花纹都生动了起来。 萧砚通过镜子看着言朔,只觉得他今天好美,好美,美得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萧老师,您看这样可以吗?” 化妆师突然出声这才拉回了他的思绪。 萧砚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竟突然觉得和言朔有点像。 他微微勾了勾唇角,轻笑着道:“可以,我很喜欢。” 最近一直在忙,再加上之前说了想留长发,萧砚的头发已经长得垂到胸前了,造型师帮他稍微修了修,定了下型,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两人都化好妆,做完了造型,他们起身站在一起之后的画面,直接让造型师和化妆师开始惊呼了。 “萧老师,言老师,你们今天是要霸榜吗?”问完还感叹了一句“好帅啊!” 言朔笑着道了句:“霸榜不知道,但可以先预定一下。” 服装师推着两人的衣服进来时,就听到了这一句,忍不住多加了句:“两位老师太谦虚了,我第一次想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 服装师是个四十来岁、很儒雅的大叔,他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让人听着很舒服。 两人不约而同地道了句“您过奖了”。 萧砚和言朔换好衣服之后就离开了后台,此时,距离走红毯的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 电影节上来的人很多,有圈内前辈,也有新人演员,此刻,他们为了共同的荣誉和理想站在了这里,光会照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 萧砚和言朔的出场比较靠后,几乎可以算是压轴的。 萧砚穿着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装,西装不是商务款的,而是偏休闲的,内搭就是简单的白衬衫,松开了几颗扣子。但不知是人太好看的原因,还是衣服太有质感的原因,简单的搭配在他身上尽显贵气。 第123章 在西装左胸口处有一枝装饰用的银色玫瑰,玫瑰上面吊着一些星链,细细看去,那些星链上镶满了钻石。 他也没打领带,而是自然地敞开领口,露出修长的脖颈,更显得随性一些,也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没那么高冷了。 但脖颈上的银蛇项链又给他增添了一些神秘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言朔穿的是一身暗纹立领国风礼服,金竹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衣服胸口和下摆处,为其添了几分华贵。 这玄色的衣服跟他那双墨色的瞳孔比起来却仍逊色了不少,他的眼里总是盛满了细碎的光。 领口若隐若现地绣着几节雪色的松枝,很吸睛,却一点也没有喧宾夺主,言朔那张脸太美了,美得让一切都沦为了陪衬。 衣服的质感很好,裁剪也很到位,几乎每一个刺绣都栩栩如生,在光的照射下,甚至还会隐隐发光。 他整个人迎着闪光灯走来,就像是踏光而来的神明,神圣、高贵、不可侵犯,又带着一丝禁欲气息。 两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并肩而行,红毯两侧的尖叫声几乎要将在场的众人淹没。 金凤凰国际电影节的颁奖典礼现场是全程直播的。 此刻,弹幕已经完全疯魔了。 [卧槽,这两人今天帅出新高度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他们真的是来参加颁奖典礼的吗?确定不是什么结婚典礼吗?不行,让我再看一眼直播间标题!] [谁给这两人化的妆啊,也太美了吧!除了美我不知道说什么了!绝了!] [这两人站在一起也太养眼了吧!主办方也太会了,怎么想到让他们一起走红毯的!] [不懂就问,这两人站在一起真的是合法的吗???要不要我现场把民政局搬过来?] [他们今天的造型好好看啊!好想买同款来收藏!] [哇哇哇!姐妹们,你们刚才看到没,萧砚和言朔对视了一眼,那眼神,直接拉丝了!要说这两人没点什么我是不信的!留个屁股,要是这两人成了我来还愿!] …… 弹幕几乎在以每秒钟成百上千条的速度增加,有一半都是在说萧砚和言朔的,直到两人都走完红毯、签完名了,弹幕还在疯狂尖叫。 很快就到了电影节的重要环节,颁奖盛典。 在主持人讲完开场白之后,现场的气氛也被炒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此刻,大荧幕轮番播放着年度佳片的混剪,这是无数个电影工作者的日日夜夜,也是无数个电影迷的心动时刻。 镜头扫过台下,有白发苍苍却仍旧奋斗在一线的导演,有不苟言笑,却用一双妙手制作出了无数电影的编剧,有从容淡定的圈内前辈,也有掩不住青涩却眼眸透亮的新人演员。 这是一场属于所有电影人的盛会,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梦想绽开了最美的容颜。 首先颁发的是最佳摄影奖,而斩获这部奖项的是一部以战争为题材的片子——《烽火》,场面之恢弘壮观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屏息凝神,就好像在用自己的目光亲历一场真正的战争。 上台领奖时,导演更是笑称,拍一场爆破戏的时候无人机差点被炸飞,摄影师在片场几乎就没有脸干净的时候。 每一个镜头,都是他们用心血去完成的,他们对电影的热爱无声地通过镜头语言传达了出来,争取让每位观影者都有最好的视觉体验。 而他们,真的做到了。 当之无愧。 接下来,颁发了最佳剪辑奖、最佳美术设计奖、最佳视觉效果奖、最佳配乐奖,技术类奖项一共五个,电影《烽火》直接就包揽了三个,可见其制作精良。 最佳编剧奖项被一部文艺片《风吹过的夏天》所斩获。 这部电影几乎让所有进电影院的观众哭着走出来,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引发了山洪,那个在麦田里嬉笑的男孩再也没等到他的女孩,属于他们的过往被永远地埋藏在了那个有风吹过的夏天。 那场来势汹汹的山洪只带走了女孩一个,因为她在关键时刻救了所有人,却唯独落下了她自己。 就连颁奖嘉宾读颁奖词时也是再三哽咽。 作者将温柔的残忍展现得太淋漓尽致了,包括人性的刻画,无不让人觉得真实,就算想给电影弥补一个好结局,也不知道这个洞该从哪里补起,这就是这部电影的高明之处。 太真实了,也太无力了,在大自然面前,人太脆弱了。 这样的结局我们不忍直视,可这样的现实却不会停止上演,我们能做的也只有保持热爱,奔赴生活。 当电影的片尾曲《余夏》的旋律响起的时候,现场不少人忍不住地抽泣,就连萧砚和言朔也湿了眼眶。 在最真挚、最纯净的爱面前,没有人会不动容。 接下来颁发的就是最佳导演奖了。 入围的影片足足有十部,其中一部就是《嫌疑人的诱惑》。 但是大奖只有一个,所有人都在想谁会是那个幸运儿。 言朔微微偏了偏头问旁边的萧砚,“小朋友紧张吗?” 萧砚看着言朔,笑得温柔,“跟你一样。” 言朔没说话,慢慢地转过了头,可嘴角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住。 恰好这时镜头扫到了他们,言朔的笑颜就这么水灵灵地上了直播。 [啊啊啊啊啊啊,萧砚到底跟言朔说了什么,言朔能笑成这样?] [我真的好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了,本人唇语十级!!!可距离有点远,看不清!!!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好想知道啊!] [天呐,言朔这笑得也太好看了吧!还有啊,你们没注意到萧砚的眼神吗,太宠了,太宠了!] [这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真的太美了,太养眼了!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两张脸啊!!!] [两位请原地结婚好吗?我随99999份子钱!!!] …… 不知道怎么回事,弹幕上全变成嗑cp的了! 但萧砚和言朔一点不知道因为他们弹幕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此刻,他们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大屏幕。 萧砚饰演的江与夏将言朔饰演的陆屿澈圈在审讯椅子,温柔地笑着问他:“陆队长怀疑我?” 陆屿澈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江与夏。 两人在四目对视中眼波流转,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锋。 最后,江与夏微微低头,用右手食指轻触了一下陆屿澈的腺体,在他耳边轻声道了句:“陆队长,你不诚实。” 说完后,他慢慢地抬起了手,眼睛却一直盯着陆屿澈,而陆屿澈不知何时低下了头。 但随着镜头下移,他的手拽紧了裤边,手背上青筋显露。 可面上的表情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画面播放完毕,也就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候。 在众人的期盼与好奇中,颁奖嘉宾念出来了一个名字: 严正《嫌疑人的诱惑》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台下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萧砚和言朔同时起身向一旁的严正道贺。 “严叔,恭喜!” 严正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着道:“等会儿就该我恭喜你们了。” 说完,他便缓步上了台,从主持人手中接过奖杯后,他先鞠躬道了声:“谢谢!” 半分钟后,他直起了腰,挺起了背,抬起了头。 [这不是我第一次得到最佳导演奖这个奖项,但这次的心情却最为特殊。 因为这部电影的题材原因,我一直担心过不了审,所幸,最终成功地与大家见面了。 其实,通过这次拍摄《嫌疑人的诱惑》,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比起受害者,我们的镜头更应该对准施暴者。 当然,在《嫌疑人的诱惑》中,“施暴者”这个词显然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可以概括的,相比于江与夏来说,那些“被他审判”的人更符合这个定义。 影片中,江与夏的角色是嫌疑人,是凶手,是施暴者,又不只是简单的施暴者,他也是受害人。可我们不会将他的痛苦放大,这是在骗观众的眼泪,也是在毁掉这个角色。 角色的性格决定了角色的行为,对于江与夏来说,痛苦只会让他变得更强大,那我们就去刻画他的强大。 过往不会成为他的枷锁,也不会成为他的勋章,只是简单的他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已。 我们想尽力去塑造一个真实的角色,用他的视角带大家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我最想说的是,犯罪电影最难拍的,不是血腥场面,不是悬疑反转,而是人性! 相信看过这部电影的朋友们都会明白这个道理。再次谢谢大家,谢谢所有爱电影的人,希望我们的宴席永远不会散场!] 严正说完又弯腰鞠了一躬,抬起头后,他看向了台下的萧砚和言朔,然后,他说道:“也谢谢萧砚和言朔,谢谢他们让这两个角色真正地活了过来,让这部电影有了温度,谢谢!” 第124章 萧砚和言朔在严正提到他们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在严正说完后,他们深深地对着台上的人鞠了一躬。 电影,是相互成就的,是他们的共同努力造就了这部电影的辉煌。 接下来,就是倒数第二个重要奖项,最佳男女主角。 先颁布的是最佳男主角,当主持人在台上念到萧砚和言朔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全场都陷入了寂静。 半秒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金凤凰国际电影节颁奖典礼上首次出现双影帝。 两人同时起身,跟周围的前辈与同行们拥抱,共贺,向着全场的观众鞠躬示意,然后一前一后走上了颁奖台。 萧砚先接过了奖杯,他等着言朔接过奖杯后,一起站在了台前,麦克风就立在两人之间。 他们不约而同地偏过头凑到了麦克风前,到了声:“谢谢!” 话音未落,他们一起弯下了腰,朝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分钟后,两人起身。 言朔往后退了一步,将位置让给了萧砚。 萧砚转头看了言朔一眼,微微上前了一步。 [我不止一次站上这个领奖台,无论是作为新人演员还是最佳男主角。 可这一次却让我莫名的惶恐,因为我明白,这个奖项不止属于我一个人,更属于千千万万个像江与夏这样的人。 第一次拿到《嫌疑人的诱惑》这部电影的剧本时,我就为江与夏这个角色心动了。 他是冷静睿智的天才医生,却在温柔斯文的外表下藏着嗜血杀戮的灵魂,可这份残忍又是温柔的。 虽说他是个亦正亦邪的角色,但是从道德层面来讲,他没做过坏事,反而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别人。 他童年的经历让他知道,有时候,法律拗不过权利,所以,他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去寻找正义。 我们作为观众,也会为这样的角色心动。但是法律的底线是不容触犯的,所以,他最终选择了以那样的一种方式离去。 他不是在赎罪,只是在告别。很高兴严正导演能给我出演江与夏这个角色的机会,没有他也就没有我今天的荣耀。谢谢!] 萧砚说着再次弯下了腰,台下掌声再次如潮水般袭来,他缓缓地抬起了头,侧过身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言朔旁边。 笑着道:“言老师,该你了。”说着还做了个请的手势,举手投足间无不彰显着优雅与贵气。 言朔嘴角的笑意一直就没下去,此刻,更是越发张扬了。 他越过了萧砚身边,站到了麦克风前。 [第二次站上金凤凰的领奖台,第二次拿到最佳男主角,本该从容淡定一些,可我心中的雀跃却比以往更甚。 这个奖不论是对我来说,还是对剧组来说,都是举足轻重的,我很荣幸能得到大家的喜爱与支持,也很荣幸跟萧砚老师一同获得这个奖项。] 言朔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萧砚,他没有说什么,萧砚也没开口,两人只是轻轻看了对方一眼,可当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们的我心中都翻滚起了巨大的热浪。 [就像萧砚老师刚才说的,这个奖项不只属于我,更属于千千万万个像陆队长一样奋斗在一线的战士,是他们的负重前行才有了我们的岁月静好。] 言朔说着便弯腰鞠了一躬,是道谢,更是致敬。 起身后,他继续道: [陆屿澈这个角色的人格魅力不用我说,看过的人都知道。对于我来说,他完全可以排进我饰演的角色中的前三,甚至是第一都不为过。 我很喜欢他,喜欢他身上的信仰所散发的光芒,喜欢他的正直,喜欢他的勇敢,甚至喜欢他的纠结。 可能有人会说,作为警察,他没守住底线,他为罪犯掩饰,更为罪犯动情。 可是,了解过他的经历,了解过他的人生后,你会明白,他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而且,他从来都没想过为江与夏脱罪,他从来都没放弃自己的理想与信仰,只是,他太想要一个真相,也太想要一个答案了。 再次感谢严正导演给我演戏这个角色的机会,也感谢作家老师和编剧老师写出这么有灵魂的人物,这个角色是我们共同创造的,今天这份殊荣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言朔发完言后,萧砚也走上了台前,他们携手鞠躬,为他们的最佳男主角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他们走下台的时候,现场的掌声几乎是络绎不绝,甚至有很多人起身跟他们握手。 一朝电影人,终身电影魂,没有人会不为这份真挚所动容。 在颁发完最佳女主角的奖项之后,就迎来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重头奖项,最佳影片。 今年入围的电影足足有二十部,每一部都是高口碑,高票房,在这一年,电影又有了百花齐放的盛况。 二十部影片的高能片段轮播完后,就到了最后的揭晓时刻。 当主持人嘴里说出“最佳影片—《嫌疑人的诱惑》”时,全场都沸腾了。 这个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的,毕竟最佳导演奖和最佳男主角奖都花落它家了,再多一个最佳影片奖,众人也能理解。 毕竟,80多亿的票房是实打实的成绩,观众已经用实际行动做出了选择。 主创团队全都站了起来,严正的位置恰好在正中间,众人聚拢过来后,他被围在了中间。 颁奖词在耳畔响起,一声声道贺几乎要将他包围,一向不苟言笑的铁面导演此刻竟红了眼眶。 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 他很激动,也很感慨,踏上颁奖台的每一步他都走的无比端正。 从颁奖嘉宾手中拿过奖杯和证书,他鞠躬起身后的第一句台词就是:“谢谢金凤凰奖,谢谢全体观众,谢谢所有喜欢这部电影的人,谢谢所有创造了这部电影的人,因为有了你们,才有了此刻的辉煌。” [电影是光与影的魔术,它用画面讲故事,用声音造梦境,它是艺术,更是现实。 艺术是来源于生活的,没有经历过,没有感悟过,就没有好电影。 每一部电影的诞生都是无数人努力的成果,电影工作者用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来完成它,电影爱好者用无数个两小时去欣赏它,正是因为这样的双向奔赴,电影的诞生才有了实质性的意义 。 在电影中,我们可以见到千奇百怪的故事,经历跌宕起伏的人生,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电影都在寄托我们的情感,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世界。 与其说电影是一种娱乐方式,倒不如说是照进生活中的一束光。当电影被人所喜爱,当角色被人所认同,当台词成为座右铭,电影早已成为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嫌疑人的诱惑》能得到最佳影片这样的奖项,是所有工作人员努力的结果。 没有好的演员就没有好的电影,大量的用心表演和真情实感的流露,才有了一个个让人酣畅淋漓的长镜头的诞生。 再次感谢为这部电影付出的所有演员,有了你们的演绎才有了今天的最佳影片,谢谢你们。] 伴随着这一声谢谢的除了严正的鞠躬致敬还有响彻全场的掌声。 电影,是一场永不落幕的集体梦境。 只要有电影人在 电影就会永远熠熠生辉…… 第82章 雪色玫瑰 颁奖典礼结束时已至深夜。 但六月的夜晚,连风都是热的,好像白日里未散干净的暑气全都被迫加了班。 萧砚微微抬起头,望向了天上的繁星,它们像被打碎的钻石,亮晶晶的,铺满了墨色的天空。 言朔温柔地问萧砚:“在想什么?” 萧砚低下了头,看向了言朔。 言朔只觉得,那一刻,他在萧砚的眼里看到了万千星光。 “在想,我还要拍很多很多电影,它们会像繁星一样将夜空照得更亮。” 说话的时候,萧砚的眼睛都在笑。 言朔轻轻拉起了萧砚的手,将自己的五指插进了萧砚的指缝,直到两人十指紧扣。 “我陪你!” 日落、晚风、烟雨、星光…… 与这个世界有关的一切变化都想和你一起感受,直到生命迎来终结,我也不会离开。 时隔已久,萧砚再次来到了言朔家里。 明明是踏足过那么多次的地方,这一次,心跳却快得他无法控制,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两人洗漱完后,言朔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闪烁的霓虹灯,他突然转过头对萧砚说:“小朋友,走吗?” 萧砚没问去哪,只点了点头,道:“走!” 他们没有目的地,没有计划,甚至没有行李,就是突然想离开这个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想离开,只知道他没有拒绝的理由,甚至满心期待…… 言朔开出了车库里那辆尘封已久的越野车。 随着一声轰鸣,他们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第125章 萧砚坐在副驾驶,将车窗轻轻摇了下来,把手伸出了窗外,风吹过来,落了一个轻吻,又飘向了远方。 好温柔,是他无法形容的温柔。 言朔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萧砚的手。 萧砚看着言朔,轻声道了句:“好好开车。” “小朋友不相信我?” 萧砚没回答,但却反手握住了言朔的手。 夜风轻拂,车内放着安静的纯音乐,两人牵着手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感受着对方的脉搏,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和不平静的心。 突然,言朔转过头问萧砚:“小朋友想去哪?” 萧砚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远方的山川湖泊静静地思索了起来。 最后,轻声道了两个字:“雪山。” 明明是盛夏,可他却突然想起了两人去过的雪山。 那么的洁白、那么的神圣,让人止不住地想靠近,总感觉在那里度过的每一刻都如同置身天堂,像神的梦境一般。 “好,那我们去雪山。” 从这里到雪雾山脉有足足1000公里,两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个小时之后了。 几乎一夜未眠,萧砚却觉得从来都没有这么精神过。 他们突发奇想地在路上买了滑雪装备,可萧砚不会滑雪,言朔倒是会,但很久没滑了,而且第一次来这里滑雪,不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习惯。 于是,半斤八两的两个人在跌跌撞撞中开始了他们的雪山奇妙之旅。 言朔带着萧砚滑了好几个来回,终于,萧砚感觉掌握到一点窍门了,便要求自己试一下,却没想到,言朔把手松开,他刚准备出发,吧唧一下就摔在雪地里了。 出师未捷身先趴,一点面子都不给。 第一下就没掌握好平衡,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萧砚想把自己埋起来。 不过,也用不着他自己埋。 滑雪板斜插在雪地里,萧砚整个人都陷进了厚厚的雪层里,言朔笑着要拉他起来,手刚搭上萧砚的手腕,却被突然袭来的一股拉力拽倒了,恰巧不巧地倒在了萧砚身上。 而萧砚像是早有预谋般,在言朔倒下的瞬间翻过了身,将言朔抱了个满怀。 “小朋友故意的?”言朔笑着问道,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反而笑得花枝乱颤的。 “让你笑我。” 萧砚偏过头,不看他,唇角却带着笑。 “不笑不笑,我家小朋友最厉害了,摔倒了肯定是雪太厚了,等会我给你弄平一点。”言朔说着偷亲了萧砚一口,亲完还不忘道一句:“真甜!” 活脱脱像个登徒子! 萧砚因为刚才是趴着摔进雪地里的,此刻,睫毛、眉毛、发梢上都沾满了碎雪,就连嘴唇边也有。 而言朔刚才偷亲的那一口恰巧亲在了雪渣上,结果,雪不仅没融化,反倒还转移了阵地,沾在了言朔的唇边。 这雪,还挺讲究的,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我觉得我们这样有点傻。” 言朔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萧砚,可就是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那又如何?” 萧砚笑着反问道,他的胳膊不知何时勾上了言朔的脖颈。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躺在雪窝里,头顶是蓝天白云,身下是松软的雪,眼前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冷吗?”言朔问。 萧砚摇摇头。 确实不冷。 身上本就穿得厚实,言朔还将他的手掌放在了自己脑袋下面,他的身体几乎感受不到一点凉意,反倒因为两人的胸膛紧贴在一起,有点微微发热。 萧砚突然伸手,拿掉了言朔的护目镜,至于他的,摔在雪地里的时候,就掉了。 他也懒得找。 言朔那双眼睛,他无论看多少次,都会着迷。 尤其是在雪光下被映得格外透亮,像盛满了碎星的银河。 “所以,哥哥还教我滑雪吗?” “小朋友还想学吗?” 出乎意料的是,萧砚摇了摇头。 言朔没问为什么,而是笑着道:“好,不学了。我会就等于你会了,下次可以让小家伙帮我们换一下身体,这样,小朋友就会滑雪了。” “你作弊。” “谁又会知道呢?” 是啊,没人知道他们是一个人,也没人知道他们会在对方的身体里。 不知道是谁先动作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双唇已经紧紧地贴在一起了。 他们的呼吸交缠在暧昧里,雪粒飘下来落在他们身上,不一会儿,就铺了一层,像给他们盖了一条雪被。 言朔偶尔偏头舔掉萧砚脸上的雪粒,但大多数时间都在唇上辗转流连,好似怎么品尝都不够。 萧砚的手搭在言朔腰侧,本想像往常一样,掀开衣服摸到里面去,却想起来两人穿着滑雪服,而且手冰得像个棒槌,实在是不太合适,便只好顺着衣料抚摸。 但是隔着厚厚的衣服,几乎感觉不到,因为萧砚的动作很轻。 可只是轻轻将手搭在对方的背上,便像拥住了全世界。 直到缺氧让两人有点呼吸不畅,他们才松开对方,末了,言朔还要在萧砚唇边偷一个吻再走。 言朔起身的时候,突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萧砚急得立马去看他。 却没想到言朔轻笑着又趴回了他身上,嘴里咕哝咕哝说着:“我的手好像冒泡泡了……我再缓缓…” “手麻了?”萧砚轻声问着,笑着拉过言朔的手,一下一下地揉搓,不过,他着实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理由。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地上厚厚的雪层,他的脑袋还一直枕在言朔手上,又重又冷的,手可不就麻了嘛。 言朔就那样静静地趴在萧砚身上,萧砚一手搭在他的后背,一手帮他缓解手部的酸麻,这一瞬间,小朋友好像换人当了。 “好点没?” 萧砚等了几分钟后,问了言朔一声。 言朔没有立马回答,先试着动了动手指,却没想到手更僵了。 “雪上加霜了……” 言朔这话一出来,两人额头上都冒起了黑线。 “算了,你还是先起来吧,再这样下去,就冻伤了。”萧砚想将言朔从自己身上推起来,言朔却一点都不带动的。 这时,萧砚才后知后觉到,从一开始,这人手就没麻,合着就耍他玩呢? 他都快担心死了…… “哥哥,你这样真的好吗?” 萧砚微微眯起了眼睛,说话的语气也很冰冷,仿佛被这雪山同化了似的,不带一点感情。 言朔却是一点不慌。 “刚才确实麻了,现在好了,小朋友不信?” 萧砚没说话,只是冷着眼看他。 还没两秒,言朔就拉起了萧砚的手,可怜兮兮地道:“我错了,我不麻了…” 言朔拉起萧砚手的那一刻,萧砚被冰得一个激灵。 这人,真的像刚从冰窖里出来,还没解冻的。 “走,回去。” 萧砚站起身拉着言朔就往小木屋走,言朔乖巧地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言朔突然停了下来。 “小朋友,出太阳了。” 萧砚刚偏过头,就看到了远方从峰顶倾泻而下的阳光,将皑皑雪山染成了金箔色。 就连山巅的云雾也变成了粉金色,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了仔细观赏。 整个雪山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彻底苏醒了,冰湖裂开了冰缝,像一块块碎玻璃,折射出幻梦般的色彩。 温度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呼出的白雾不再快速凝结,而是随着风消散在柔软的光线里。 “我第一次觉得阳光这么美,哪怕只是看一眼,都感觉自己要像那些雪一样融化了。” 萧砚看着远处的山巅,言朔看着萧砚,笑得温柔。 “小朋友……” 言朔只是轻轻地喊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萧砚转过头来,看着他,道:“哥哥想说什么?” 言朔向前走了一步,刚好靴尖抵住了萧砚的靴尖。 “想说……一些俗气的话。” 话音未落,言朔从兜里掏出了一枚戒指,一枚镶嵌着无数碎钻,中间刻着一朵玫瑰,里圈刻着一个字母“y”的戒指。 “哥哥早有预谋?” 萧砚笑着问,同时,将手伸进了兜里,变戏法一般掏出了一枚和言朔手里拿的那玫很像很像的戒指。 只不过,上面的玫瑰换成了一截松枝,内圈的字母依旧是“y”。 “小朋友不也一样?” “都说,正式的交往要从一束花和一句‘我爱你’开始。”萧砚说完突然停顿了一下,问言朔:“哥哥,我跟你说过‘我爱你’吗?” “在那个世界说过,在这个世界暂时还没有。” 第126章 言朔话音未落,便听到了萧砚说出的:“哥哥,我爱你。” 那一瞬间,他感觉这片雪山好安静,好安静,静得他只能听到这几个字。 “我也爱你。” 顿了两秒后,言朔笑着回了萧砚四个字。 “可是哥哥,我没有花,可以用这个抵吗?”萧砚拿着戒指的手往言朔跟前靠近了一些。 “我也没有花,所以,我觉得可以。” 言朔直接拉起了萧砚的手,将手中的戒指戴进了他的无名指。 “哥哥不松手我怎么帮你戴?” 萧砚说是这么说,可手却是没移动一点,也不知道是谁拉住了谁。 言朔将左手伸了过去,可两人牵在一起的右手是一点力都没松,生怕对方跑了。 萧砚给言朔戴戒指的时候才发现,言朔的无名指上已经有一个雪色玫瑰戒指了,是纹上去的。 “这是?” 比起惊讶,他更心疼。 “戴上去的戒指可能会丢,但纹上去的就不会了,小朋友可不能丢。”言朔说着摸了摸萧砚的头,眼神温柔地都能化一汪春水了。 “你是不是让小家伙帮你使什么障眼法了?” 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什么才发现。 “小朋友不给我戴上吗?虽说可能会丢,但可不能没有。不过,我也不会让它丢的。” 言朔没回答,萧砚心里也有了答案,便没再多问。 “不许丢,要是丢了,就没收你的小朋友。”萧砚恶狠狠地道,可手上戴戒指的动作却温柔极了。 “你再没收你也是我的小朋友。” 言朔现在开心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逗起萧砚来是毫不留情,丝毫没想过今晚能不能睡觉。 不过想来,怕也是不乐意睡的。 萧砚不理他,转过身直接下山了。 言朔跟在后面一声接一声地喊:“小朋友…小朋友?真不理我了?小朋友?……小朋友?” 死不要脸地喊了几分钟后,萧砚怒气冲冲地道了句:“闭嘴!” 可嘴角的笑却怎么压也压不住。 他们一前一后向山下走去,身后是深深浅浅的脚印。 过不了多久,这些脚印就会被新雪覆盖。 但没关系。 雪山依旧在这里。 就像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这就够了。 每个黑夜结束,都会迎来光明,只不过有早有晚。 只要这世间还有爱存在,光就不会熄灭。 玫瑰融于雪海,吻痕钻透月亮,我侍奉着一个永远不会陨落的神—— 我自己。 正文完> 第83章 撕碎温柔 夜色渐浓,洁白的雪山变得深邃,昏暗,小木屋里的夜,才刚刚开始…… “哥哥,我等这一天,好久了,真的好久了……”萧砚贴在言朔的颈窝,轻轻嗅着独属于他的味道。 言朔刚洗完澡,就被萧砚拉到了床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按倒了。 “小……”他想喊他,刚出口了一个字,就被萧砚伸出食指堵住了嘴。 “嘘,哥哥,别说话……” 言朔弯了弯唇角,张开双臂将萧砚的头颅按向了自己。 温热的唇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言朔的心里掀起一阵颤栗,他甚至感觉到那块皮肤都烫了起来。 萧砚却没打算就这样贴着,他一下一下地在脖颈周围印下亲吻,待用薄唇将那漂亮的脖颈全部描绘一遍之后,他又伸出了舌尖开始慢慢舔舐,本来按在床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了上来,正划过腰际,向更敏感处行进。 今天的萧砚格外的有耐心,好像在品尝世界上最美味的蛋糕,一举一动都是极致的优雅与温柔。 “小朋友……”突然,言朔轻喊了他一声。 萧砚微微抬起了身子,问他:“哥哥怎么了?” “灯…太亮了……”简短的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因为,在言朔说话的时候,萧砚并没有停止动作。 萧砚轻声笑着,却故意伏在言朔身上,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言朔热得感觉自己快要化了时,萧砚才低哑着声音道:“哥哥,我想看着你……” 言朔别开了眼,不再看萧砚,他怕被他眼里的炽热烫到,他已经很热,很热了…… 不过,他也没再说灯的事。 毕竟,不重要。 萧砚的唇越来越烫,只是轻轻地触碰到言朔,言朔的身上就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忍了太久,他实在受不了了,拉过了萧砚的手,借着巧劲儿翻了个身,将萧砚压在了身下。 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但暧昧不仅没消散,反而越加浓重。 言朔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早就泛了红,眼尾轻轻勾着,像魅惑的精灵。 “哥哥,你真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最好看的人!” 萧砚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言朔的脸庞,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他的嘴唇,鼻尖,眼睫,眉毛…… 一切,都美得像造物主的恩赐,不断地诱惑着他。 言朔没说什么,而是直接低头堵住了那微微张开的朱唇,起先只是唇瓣的轻轻摩擦,但言朔好似觉得不起劲,便加重了力道,并顺势将灵巧的舌尖抵进了牙关,开始在柔软的口腔里嬉戏,萧砚不仅没阻止他的动作,反而配合了起来。 两人不知道吻过多少次,可此刻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奇妙,很难形容,不知道是开心幸福,还是放松舒畅,只知道,如果可以,他们想就这样吻到天荒地老…… 言朔并不如萧砚那般有耐心,吻着吻着就加重了动作,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萧砚的手插进了言朔的发间,为了配合言朔的动作,他轻轻仰起了头,却没想到下一秒,言朔直接咬上了他的喉结。 突如其来的刺激感让他控制不住地从齿尖溢出一声闷哼“嗯……” 对于言朔来说,这声闷哼就是最好的奖励。 他的舌尖开始在那块凸起上打着旋地转圈,一下一下,乐此不疲,终于玩够了,又换上了齿尖,他先用门齿在上面轻轻地磨,像在啃松果的小松鼠似的,不过,他嘴里的“松果”任他怎么动作,都是打不开的。 可言朔这只小松鼠好像毫不在乎,仍在细心地探索。 喉结被含在言朔的嘴里,萧砚本能地滚动了两下,却被言朔的舌尖蛮横地追了上去,最后索性用齿尖压住了,果真是个护食的小松鼠。 萧砚的呼吸早已沉重的不成样子,此刻言朔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刺激着他的感官,可任由他怎么动作,言朔都不为所动。 实在没办法,他将双臂搭在了言朔的腰上,稍用了力道,环得更紧了一些后,他抱着对方打了个滚,言朔没有反抗,而是乖乖地被他压在了身下。 可那使坏的唇舌还是没离开他的喉结…… 萧砚突然想到了什么,伸出指尖探到了言朔的后脖颈,一把按在了滚烫的腺体上,言朔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刺激感席卷,阵地,也失守了…… “哥哥,你变坏了!” 萧砚按在言朔腺体上的手一点也不安分,言朔感觉自己快疯了。 “小朋友,这话是不是应该我说?” 言朔眯着眼睛,望向萧砚那双染了情欲的浅琥珀色眼眸。 “彼此彼此……” 话音未落,萧砚直接低头吻住了那块早已烫得不行的皮肤,他的舌尖沿着腺体的边缘轻轻地描绘,不一会儿,那块儿就被打湿了,萧砚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换了齿尖,待将那层皮肤磨薄了一些后,他直接将犬齿刺了进去,进去的那一瞬间,他甚至能感觉到血管的跳动。 整个小木屋瞬间被浓烈的玫瑰花香和雪松味充斥,没一会儿,就将整个空间都铺满了,一丝缝隙都没有,这里,变成了独属于他们的国度。 “哥哥,放松点……” 萧砚的声音哑得不成样,他精准地找到了言朔的手,紧紧地将两人的十指扣在了一起。 言朔空出来的手搭在萧砚的背上,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抑制住了想将指节嵌进萧砚身体里的冲动,难耐的痛楚与激烈的爽感不断地折磨着他,他的喉咙里断断续续地滚低哑的嘶吼。 “小朋友,标记我,彻底标记我……” 他想要,他想要更多,他想要萧砚将所有的信息素都注入他的身体。 萧砚没说话,但言朔的身体已经感受到了,颤栗、紧绷、发热…他的身体变得奇怪,他的思绪开始飘散,他像溺水的人一样,慌乱地抓住了眼前的唯一一块浮木——萧砚。 玫瑰与雪松在逼仄的房间里不断地撕扯、缠绕,房间里摆放的物品都有些发颤,但比起床上的两人来,远远不及。 腺体在齿尖跳动,每一次呼吸都能把更多的雪松送到言朔的身体里,随着最后一滴信息素的注入,萧砚也有些脱力,他疲累地伏在言朔身上,笑着道:“哥哥,你把我榨干了……” 第127章 颈间那块发红的皮肤像一枚烧红了个印章,诉说着两人的疯狂…… 但他们哪里会在意,恨不能再来更多。 禁区早就习惯了对方的探索…… “小朋友,还行吗?”言朔摸着萧砚的腺体,轻声问。 “哥哥,你怎么能说我不行?”萧砚却是急了,一下就从言朔身上起来了,双手撑在两边,低着眼眸,沉沉地看着眼前的人。 “所以,继续吗?” “哥哥,你确定?” “小朋友不想吗?” “想疯了都快!” 怎么会不想,他日日夜夜、每分每秒都在想,欲望早已在心底泛滥成灾…… 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却怕了起来,他怕伤到言朔,他怕他做不好…… “萧砚。” 言朔很少叫萧砚的名字,此刻,他却无比地认真。 萧砚的思绪早就被拉了回来,“哥哥……” “我诞生于你,亦臣服于你,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义无反顾。” “我想……想要……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哥哥,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你……” 萧砚轻吻住了言朔的薄唇,言朔的双臂环在了萧砚脖颈。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连空气中纠缠的信息素都变得安分了起来。 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几乎没有缝隙,粗重又暧昧的喘息一声一声从他们的齿间溢出,言朔微仰着头,闭着眼睛感受着萧砚的手指在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上游走,不似以往的试探,而是彻底的交缠…… 银丝混合着信息素在唇齿间交换,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一点黏腻的、细微的水声,两人却毫无所觉,遵循着欲望地本能不断地加重着动作,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腹…… 终于,他们的身体在不断的探索中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了一起,没有任何缝隙。 此刻,两颗不同的心脏在两个身体里面同频跳动了起来,在颤栗达到云端的那一刻,他们的灵魂彻底合二为一。 他们的拥抱像一场无声的、盛大的暴乱,扰乱了这个寂静的夜…… 持续同一个动作太久会累,萧砚此刻的精力前所未有的好,他将言朔一整个从床上捞了起来,抱着他下了床,言朔的双腿早已搭在了萧砚的腰间,脊背抵上墙壁的那一刻,萧砚的动作也变得狠厉了起来,言朔齿间难以抑制的溢出一些细碎的声响。 从始至终,他都没放开紧紧抱着萧砚的手,反而随着动作幅度的增加,抱得更紧了。 他们的呼吸缠在一起,心跳声撞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不过,也不用分清…… 他们的探索是没有尽头,没有边界的。 此刻,他们的世界早已缩小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皮肤、心跳和信息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夜,很温柔,也很漫长…… “我想让你身上每一寸,都是我的味道……” 第84章 浪漫灼烧 晨光透过窗纱的缝隙,照在熟睡的萧砚脸上,言朔在一旁撑着胳膊笑得温柔,看小朋友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他伸出手将阳光遮挡了个干净,防止它继续使坏。 却没想到手刚伸过去就被萧砚拉住了。 “哥哥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没一会儿。”萧砚的眼睛还未完全睁开,说话的声音也软软的。 言朔就着两人牵手的姿势轻轻俯下了身,将萧砚抱了个满怀,毛茸茸的脑袋一整个都埋进了萧砚的颈窝,另一只空着的手将紧紧地锢在萧砚腰间,势有一种将人揉进血肉里的姿态。 萧砚感到有点热,这才轻轻推了推言朔。 “哥哥,我有点热,你再不松开,我就化了。” “那我们就一起融化。” 言朔闻言却是揽得更紧了,甚至将两条长腿也得寸进尺地搭在了萧砚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萧砚无法再继续睡觉,这才不得已彻底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跟感受到的一样,言朔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像一只大型树袋熊,将他抱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萧砚也没打算将人推开,而是就着这奇怪的姿势直接干起了坏事。 只见他一下子就含住了言朔的喉结,甚至迫不及待地吮吸了起来。 “嗯……”巨大的刺激感让言朔控制不住地溢出两声闷哼。 小朋友把他的招数都尽数学去了,看来他得多研究研究,学点新知识了,要不然就无法招架了。 带着雾气的清晨瞬间被两人的浴火点燃,整个房间都染上了灼热的气息。 “哥哥,来吗?” “当然……” 回应言朔的是铺天盖地地狂风暴雨般的吻,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给他留,不过他不在意,甚至极度享受。 这样的小朋友太诱人了!让他无法抗拒…… 晨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的,只知道两人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出太阳了。 言朔捂着眼睛,问萧砚:“小朋友,几点了?” 萧砚看了一眼手机,轻声回道:“七点四十,还早,今天没有工作安排,我们还能睡个回笼觉。” 说着就拥住了言朔。 言朔却是忽地睁开了眼,拍了拍萧砚靠在他胸前的脑袋。 “不睡了,我去洗澡,小朋友一起吗?” 萧砚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 “好啊,哥哥再来一次?”语调轻快,眼睛亮晶晶的。 “小馋猫!”言朔笑着摸了把萧砚的脑袋,起身下了床。 萧砚看着眼前犹如造物主恩赐般的完美躯体,愣了神,待言朔走到门口才喊了句:“我只馋哥哥!” 说着就翻身下了床,追上言朔一起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汽氤氲,磨砂玻璃上被水雾遮得越发朦胧了起来。 萧砚和言朔相拥着站在花洒下,淅淅沥沥的水不断地流下来,言朔被萧砚咬着喉结,不得已仰起了头,温热的水流顺着他优越的脸廓滑到了脖颈,触上了萧砚的嘴唇,又转瞬即分,流向了两人紧紧相贴的腰腹,接着隐入了更深的地方。 萧砚搭在言朔腰上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烫,似乎要将他烧穿,言朔却恨不得这火势能燃得更旺一点。 “小朋友,要不要试试新姿势……” 萧砚的呼吸早已粗重的不成样,此时听到言朔突然出声,沙哑着声音问:“哥哥说的是这个?” 他说着便将言朔一整个单手拦腰抱起,言朔的腿顺势盘上了萧砚的腰,双臂紧紧地搂住了萧砚的脖颈。 就在言朔的脊背即将碰到墙壁的时候,萧砚不知道什么时候扯过了浴巾垫在了墙上。 后背是干燥的,胸膛是潮湿的,言朔的身体是滚烫的…… 真是极度的折磨啊! “哥哥准备好了吗?” “不需要准备……” 话音未落,萧砚就吻住了言朔的双唇,重重地吮吸起来,他一手揽着言朔的腰,一手放在言朔的腺体上,亲吻的时候手指还在不轻不重地摩挲那处皮肤。 言朔早已烧得不成样,不禁催促了萧砚一声:“小朋友……” 其实不用他说,萧砚就已经准备正式攻城略地了,可他的话语还是给了萧砚一点别样的刺激与鼓励,因此动作也变得稍重了一些。 言朔唇边溢出一生闷哼,萧砚忙放轻了力道,问他:“哥哥,弄疼你了?” “没有……”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萧砚再度红了眼,攻势越发急切了起来…… 一个小时就这样流逝在了浴室里,本来是准备冲个澡好好歇息一下的,可他们又怎么忍得住呢? 只是无声的眼波流转都有无尽欲念增生,更别提共浴了…… 两人收拾好,穿上睡衣,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小朋友饿了吗?我去给你做早餐。” 萧砚:“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饱。” 他的眼神直直地看着言朔,言朔岂能不明白他眼里的意思,其实他也觉得欠点,但纵|欲太多不太好。 “下次喂饱你,今天吃过早饭后,给你个惊喜。”言朔说得神秘兮兮的,萧砚也有些好奇了起来。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特殊的日子。小朋友再睡会儿,我做好了叫你。” 言朔说着在萧砚唇边印了一个轻吻,便翻身下了床。 萧砚看着言朔离去的背影,轻轻勾起了唇角,眉眼间也染上了笑意。 “有哥哥在身边,真好,真好……” 真希望时光可以一直这样安静下去,可他知道,这段时间是忙里偷闲来的。 俩人最近又接了一部新电影,下个月就要进组了,留给他们的休息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自然是格外珍惜两人相处的每分每秒! 萧砚这么想着,便利落地下了床,向着厨房的方向寻去。 第128章 “哥哥需要帮忙吗?”他到的时候言朔正在切面包,准备往上面刷果酱。 “不用,很快就好了,你在外面等我就行。” “哥哥都快把我养成废物了,怎么办?”萧砚靠在门边抱着胳膊轻声道,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小朋友要是废物,那这废物可太有水平了。”言朔抬起头,看着萧砚温柔地说。 萧砚没再说什么,就静静地看着言朔,眼珠子都快粘到言朔身上了。 待言朔将早餐做好后,萧砚帮忙端了出来。 “今天的果酱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萧砚咬了一口面包,有些惊讶地道。 “小朋友感觉哪里不一样?”言朔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声。 “嗯……好像有点哥哥的味道,但是又不太像,有点淡,又有点甜……我也说不准,但就是很熟悉。” “哈哈,是之前酿的玫瑰花酱,小朋友忘了?” 言朔这么一说,萧砚才想起来,他们前段时间花费了好多心力做了一罐玫瑰花酱。 这些玫瑰花瓣都是在清晨露水时采摘的大马士革玫瑰,香气浓郁又不会很涩,除了糖和柠檬酸之外还加了一些葡萄酒和桂花。 不过却没想到第一次做,口味居然如此之好。 “看来以后可以多做点了,甜甜的玫瑰酱在口腔里化开的味道太美妙了。” “好啊,小朋友喜欢,做多少都可以。” 没什么太急的事,俩人倒也不着急,一个早餐足足吃了四十多分钟。 “哥哥今天有什么安排?能提前给我透露一下惊喜吗?” “别急,等会你就知道了。” “听哥哥这么说,我倒是越发期待了。” 萧砚已经等不及想要知道答案了,奈何言朔今天是出奇地十分有耐心。 现在,俩人正无声地在偌大的客厅里工作。 虽然不需要出门,但新电影开拍在即,剧本还没吃透,到时候要是忘词或者把握不好情绪,可要被严老头训了。 “哥哥,这是我们第几次合作了?” “第五次。”言朔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那哥哥最喜欢我们哪次合作?”萧砚胳膊撑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向言朔。 言朔闻言也抬起了眼,望进了萧砚的眸光里。 “当然是第一次——《嫌疑人的诱惑》,它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 “我也是。” 是啊,那是他们俩人第一次合作,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暧昧,怎么会不怀念? 他们的书房里放得最多的陈设就是江与夏和陆屿澈的手办,除了主办方送的,还有两人定制的,几乎满满当当地摆了一面墙。 在中间放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着江与夏和陆屿澈的手串,还有那张写满了祝福却充满了遗憾的“香火已供,愿你平安”。 其实对于萧砚和言朔来说,属于他们的故事并没有结束,或许,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也正过着幸福平淡的生活,他们不再是江医生和陆队长,而是普通又平凡的一对爱人而已。 “哥哥,你的惊喜还没准备好吗?”萧砚实在有些等不住了,看言朔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索性直接问了。 好在言朔这次没有再打哑谜,而是直接了当地回答了他。 “十分钟后,你进来便知。”言朔说着便起身走向了卧室。 萧砚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听到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响起。 “怎么感觉哥哥比我还急呢?”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可手里的剧本却是一点都看不下去了,甚至那些字映在他的视网膜上,他连笔画都数不清了。 他好像中毒了,而他的解药还要再等九分十九秒…… 是的,萧砚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墙上的钟表,生怕错漏掉一分一秒。 不知道等了多久,这十分钟才结束,萧砚长腿一跨,越过了沙发,直接走向了卧室,连背景都带着迫不及待。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言朔正背对着他站在一片大大的落地镜前。他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薄纱衬衫,说衬衫倒也不太妥当,因为它很长,几乎垂到了小腿,与其说是衬衫,倒不如说是长衫。 料子很轻薄,很透,比清晨的雾还轻,言朔那漂亮的蝴蝶骨、结实的背肌,紧致的腰腹……都一览无余地展露在了萧砚面前。 虽然看得很朦胧,但这种半遮半掩的画面却给了萧砚更大的视觉冲击。 而最要命的,也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条长长的,缀在言朔腰间的银链。 细长的链条紧贴着言朔的肌肤,缠了大概了三圈,有几条带着碎钻的细链垂下来,随着言朔转身的动作轻轻晃动,微微碰撞便发出了细碎的声响,而且那泛着冷光的银饰将言朔冷白的皮肤衬得更加透亮,萧砚甚至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待言朔彻底转过身来之后,萧砚才发现,在最中间的一条链条上缀着一枝玫瑰和一节松枝,虽然小小的,却极其精致,让人移不开眼。 “哥哥,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默了半天,萧砚才哑着声音问出了这么一句。 言朔轻笑了一声,道:“小朋友不喜欢?”他说话的时候指尖无意识地拨动了一下银链,金属碰撞的细碎声响夹杂着一句:“那我去……” 他话还没说完,萧砚便急匆匆地开门出去了,嘴里急切地喊着:“哥哥等等,我马上回来……” 言朔索性直接上了床,斜倚了起来。 萧砚回来得很快,只见他手里拿着那瓶玫瑰花酱。 言朔看到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萧砚要做什么。 “小朋友倒是比我想得周到……” 萧砚没接言朔的话,而是直接跨步坐在了床边,握着言朔的手腕将他压在了身下。 “哥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声称呼却让两个人的呼吸都乱得不成样了。 萧砚的目光从上往下,待看到言朔腰间的那条细链时,他再也保持不了平静了。 尤其是它正随着言朔的呼吸微微起伏,萧砚松了握着言朔的手,打开了玫瑰花酱,直接挖了一勺出来,均匀地涂抹在了言朔的腰腹。 不管是冷白的皮肤还是泛着银光的细链都沾染上了那抹甜腻的、不可忽视的红。 萧砚抹完玫瑰花酱之后,直接离开床边跪在了地上。 他轻轻地看了言朔一眼,就将嘴唇印上了腰腹,恰好有一条细链隔在了中间。 “哥哥,我帮你舔干净,好不好?”萧砚说这话的时候没抬头,嘴唇和舌头倒是动了起来。 他灵巧的舌不断地舔舐着言朔的每一寸肌肤,言朔感觉他的皮肤好像着火了,尤其是腰腹,火辣辣的烫。 “他好像亲手给自己挖了一个逃不出去的大坑。”言朔右手捂着眼眸不禁想到。 不过,他好像本来就没打算逃。 银链早就被言朔和萧砚的体温捂热了,萧砚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了上去,轻轻地滑过银链覆盖的每一寸肌肤。 言朔从没觉得这么难受过,他仿佛再也受不了萧砚的温柔舔舐了,直接起身将萧砚拽到了身上,下一秒,唇齿相触,含着闷哼的亲吻彻底将这场火烧得更旺。 萧砚的手也没闲着,不断地游走在言朔的腰腹间,被涂抹上去的玫瑰花酱早就被萧砚舔了个干净。 俩人吻到不能呼吸才放开彼此,松开的那一瞬间,萧砚再次转移了目标。 他俯身低头用齿尖咬住了那些银链,然后将其含在嘴里去亲吻言朔,巨大的刺激感震得言朔一个激灵。 “小朋友……” 只是轻轻的一声感叹,可萧砚却听得耳热,回应给言朔的是一个不轻不重的咬痕。 萧砚的声音早已哑得不成样子,此刻说出的话也太带了些魅|惑之意。 “哥哥是想还是不想?”他说话的时候,手和嘴也没闲着,倒是弄得言朔更加难耐了。 “小朋友,你真的变坏了!这时候了还明知故问……” 言朔没说完,萧砚也没再问,唇齿间溢出一声轻笑,撩人得紧。 至于那着在玫瑰身上的纱衣早就在雪松的攻势中滑至肩头了,压在腰|腹之下的,已然铺满了褶皱,变得凌|乱不堪了…… 没人说话之后,房间里便只剩下了腰链碰撞间响起的叮咚声和俩人急切又粗重的呼吸声。时而伴随着几声闷哼,不知道谁比谁更难耐,只知道每一声中都带着无尽的欲|念…… 自始至终,那条腰链都没被解下来,而那瓶玫瑰花酱却是见了底。 可处在欲|望中心的两个人还是没有清醒,不知是不是陷入了更深的沉沦。 但白昼还很长,夜更长…… 第85章 没有间隙 “小朋友,别动……”言朔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没睁开,低声咕哝了一句。 却没想到搭在身上的“胳膊”还在继续乱动,而且比平时重了一些。 第129章 言朔感到有些奇怪,忍着困意睁开了眼,结果,入目的就是一张放大的狗脸,大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了,此刻,正趴在他的身上,两只前爪子还在乱踩。 “你什么时候跑进来的?”睡意一下子散了个干净,言朔偏过头去看萧砚,就看到小煤球正趴在萧砚身边,它比大白乖一点,一点都没压到萧砚,顶多就是伸出舌头舔舔萧砚的手。 俩人昨晚做得有些狠了,睡觉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要不是被大白压到了,言朔估计也不会醒。 趴在萧砚身边的小煤球此刻正睁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眸看着他。 “小煤球,跟我走。”言朔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生怕吵醒了萧砚。 结果,任凭他怎么叫,小煤球就是不动,最后索性都不看他了。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大白经常跟着萧砚和言朔来回跑,时而住在心湖,时而住在言朔那边,偶尔会去萧砚父母那边待两天,但大部分时间都在言朔家里。 家里本来是只有大白一只狗狗的,结果俩人某天突发奇想,想给大白找个伴,于是就买了一只蓝湾牧羊犬,给它取名叫“小煤球”。 虽然这名字听起来很黑,但作为一只纯正的蓝湾牧羊犬,小煤球长得威风凛凛的,一身浓郁的深蓝灰毛发,像极了拂晓时海天相接的颜色,毛毛中间还点缀着一些月华般的银白色,看起来高贵极了。 而且它的智商也很高,就连大白这个“哥哥”都被它管得死死的,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只听萧砚的话,时常对言朔的话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像此刻一般,言朔怎么喊它都不动,甚至还把脑袋歪在萧砚怀里睡了起来。 “真的是……”既然喊不动,那就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言朔简单地穿了个睡衣就朝小煤球的方向走过去了,心想着“我喊不动难道还抱不动了!” 可现实与理想总是有差距的,言朔手刚搭上去,小煤球的爪子就放在了萧砚的身上,颇有一种——你敢抱我,我就压他的架势。 就在言朔思考该怎么把这只狗子弄走的时候,萧砚醒了。 “哥哥,你怎么醒这么早?” 问完后还没等言朔回答,他便看到了窝在自己怀里跟言朔对峙的小煤球,至于大白,早就下了床趴在言朔腿边了。 不知道狗做明白没,吃瓜这技能大白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每次言朔和小煤球不对付的时候就是它最开心的时候。 “这两小家伙怎么跑进来了,昨晚忘记锁门了?” “应该是。”言朔说着摸了一把大白的脑袋,“要不是它压在我身上给我弄醒了,我现在还睡着呢。” 萧砚一看言朔和小煤球的眼神,还有他们的姿势就知道一场无声的对峙正在进行。 “小煤球,乖……”萧砚温柔地摸了摸小煤球的脑袋,这家伙顿时舒服得眯起了眼,还不忘瞅一眼言朔。 言朔看着这一幕,牙根都有些痒,他弯腰一把抱起了小煤球,还不等它反应就往门外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喊上大白。 没一会儿,两只捣蛋的家伙就被关在了门外,任凭它们的爪子怎么挠,都没人给他们开门。 “小朋友,你偏心……”言朔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幽怨极了。 萧砚被这么一打扰,睡意已经散了个干净。 “哪里偏心?”他一脸不解地嘴角噙着笑问言朔。 而言朔的回答是猝不及防地在他肩头轻咬了一口,咬完后才不满地道:“你居然先哄小煤球,你还摸它的头,合适吗?明明吃亏的是我……” “哈哈哈……”萧砚的笑声一瞬间铺满了整个空间。 良久,他才笑着道了句:“哥哥怎么老是吃小煤球的醋?”说完后揽着言朔的脖颈,侧头在他唇边落了个轻吻。 “还不是怪小朋友偏心,哼╭(╯^╰)╮” 言朔也不等萧砚再回答,直接印着萧砚的唇吻了下去,不似萧砚的轻吻,而是急切的深吻。 他的舌尖直接长驱直入,不留情面地开始攻城略地,萧砚的呼吸溢了一声又一声,都被言朔给堵了回去。 而言朔的手也没闲着,直接摸上了萧砚的腺体,大拇指则搁在萧砚的喉结上,可谓是一处也不放过。 没一会儿,两人的呼吸就变得粗重了起来,尤其是萧砚,身上热得不行,哥哥今天早上这把火点得着实是有些旺了。 他撑在床边的手也搭上了言朔的腰背,从轻轻的环抱再到紧紧的缠绕,他们二人之间已经没有缝隙,他们的身体一样的发烫,他们的腺体一样的灼热,他们的欲|望一样的疯狂。 两人的姿势一次又一次地切换,萧砚再一次被言朔压在了身|下,言朔捏着萧砚的下巴,靠近他的唇边,轻声问:“小朋友以后还偏心吗?” “哥哥,我哪有偏心,我满心满眼都是哥哥,不信你摸摸。”萧砚说着将言朔的手拉过来放在了他的心脏处。 言朔感受着掌心处的震动,在萧砚唇上轻咬了一口,语气有些狠地道:“下次再偏心,就要受惩罚。” “什么惩罚?”萧砚的眼里顿时亮起了光,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不告诉你……”言朔却是没打算揭秘,给小朋友留了个宠溺的笑就低下了头。 萧砚感觉言朔吻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带着毁灭一切的炽热,稍不留神他可能就化掉了,想到此他不禁微微放了点信息素,他身上的温度也降下来了一些,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言朔那滚烫的双唇印在他皮肤上时带起的颤栗让他更难忍受。 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的双重折磨…… 他的双手正锢在言朔后腰上,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萧砚的手指也感觉到了烫。 现在的言朔就像休眠的火山突然苏醒了似的,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毁灭,带着无穷无尽的欲念。(这段真的没搞h,就是普通的拥抱和亲吻,审核大大求放过) 萧砚的呼吸在言朔的攻势下彻底乱了,搭在腰上的手早就挪了上来,此刻,他正一手揪着言朔的头发,一手揽着言朔的脖颈,食指不断地在那灼热的腺体上摩挲。 “小朋友,着了没?” “都快化了,哥哥觉得呢?” 言朔突然停止了急切的亲吻,抬起头问了萧砚一声“真化了还是假化了?” “哥哥自己摸|摸就知道了。” 言朔闻言伸出一只手往下探了一些,结果还没摸到那抹坚硬的滚烫,就被萧砚抱着翻了个身。 萧砚伏在言朔上方,看着他那双泛了红的桃花眼,轻轻叹了一句: “哥哥,我改变注意了……”话还没说完,他便重重地压了下来。 雪松的枝条紧紧缠绕着玫瑰,替他抵挡着外面的风雪,时而会抖落一些细雪湿了玫瑰的花瓣,但玫瑰却毫不在意,反而将雪松拥得更紧。 不知道是谁融化了谁,也不知道是谁灼烧了谁,只知道玫瑰在雪松的细细呵护下开得艳极了,美得天地都为之失色。(这段真的不涩,求放过……) 他们紧紧相拥,没有丝毫缝隙,连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燥热了起来。 冷与热的极致对撞之下,只剩下最原始的欲,带着势不可挡的滚烫,在这方寂静的空间里,它们正在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听众只有萧砚和言朔两个人。 不过,他们除了是听众还是演出者! 唯一的…… 演出者 (这段就剩一点点意识流了,求求不要再限了) 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门外挠门的两只狗子都安静了下来。 萧砚正窝在言朔的怀里,而言朔在把玩萧砚的头发,他的发质很好,很细腻,也很有光泽,而且自从说了留长发之后,萧砚除了修理发型就没再剪过头发,此刻言朔的整个胸膛都被萧砚的长发铺满了。 言朔扯过一缕发丝放在唇边轻轻嗅了嗅,落了个轻吻。 “哥哥,几点了?”萧砚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不过倒比平时性感了一点。 “不知道,小朋友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但是我有件事要问哥哥。” 言朔不禁好奇了起来,他们最近几乎整天形影不离地黏在一起,哪有什么是他知道而萧砚不知道的。 “小朋友要问什么?”不过,这样一来他倒是更想知道小朋友要问什么了。 “哥哥,我们第一次在微博上流露出的照片是不是你发的?” “啊……嗯……这……”言朔是着实没想到是这回事。 甚至说他早就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小号了。 但此刻也没有不承认的必要,毕竟,小朋友都知道了。 “嗯,是我,都快小朋友太诱人了,我实在没忍住就让宫辞拍了两张照片。”言朔的语气倒是一本正经的认真,不过,些许带了些宠溺。 不过萧砚也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第130章 “哥哥把所有的照片都发给我,我有用。” “小朋友要收藏?” “你猜?”萧砚卖了个关子,没直接告诉言朔。 言朔也不急,反正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而且小朋友肯定是要准备惊喜,他等着就是了。 “哥哥,我还有个问题?” “嗯?”言朔现在有些脑子空空,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瞒着萧砚。 没想到萧砚下一句就是“哥哥,星网上那个头像是一只哈巴狗的y是你吧?” “啊,是……”言朔一个激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承认了。 “小朋友,我……”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砚堵住了嘴,趁着喘气的瞬间,小朋友还恶狠狠地给他扔了一句“闭嘴!” 接着就是比之前更加暴烈的亲吻,比起言朔之前的攻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言朔知道,他今天怕是离不开床了。 新一轮的欲|望风暴已经开启,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人早就迫不及待了…… 第86章 无所畏惧 萧砚是在一片毛茸茸中醒来的,跟狗子窝在他怀里的时候不一样,是那种他自己很毛,全身都长满了毛的感觉。 他想伸手揉一揉有点发涩的眼睛,结果,手伸了半天就是碰不到眼睛,他睁开眼之后才发现,他那手哪里还是手啊!已经变成了一只短的离谱的、柔软的、覆盖着白色毛毛的爪子。 萧砚被惊得睡意瞬间散了个干净,“嘣”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果那个姿势能算坐的话。 起先,他没掌握好力道,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那么小,还没坐好就被迫翻滚了一圈。 待调整好姿势坐在床上时,萧砚突然有点自闭。他很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目前,他只能确定他不是人了。 他低头只能看到自己胸前的白色绒毛和又短又小的爪子。 而且,他没看到言朔!!! “言朔,言朔,哥哥——”好在他还能发出人类的声音。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旁的被子突然从下面鼓起了一个小包,过了一会儿,从里面钻出来一只蓝白色的小狐狸。 眼睛还带着些朦胧睡意,而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也变成了冰蓝色的狐狸眼,它的毛发很蓬松,尤其是尾巴,几乎铺满了半张床。 “哥哥,你变成狐狸了……” “小朋友,你怎么变成兔子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突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砚现在很懵。 他说话的时候三瓣嘴微微张着,两颗大门牙露在外面,别提多可爱了,看得言朔心都化了。 而言朔也着实是个行动派,他没有立即回答萧砚的问题,而是扑过来将小白兔压在了身下,小兔子的两只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 狐狸的毛毛很长,小兔子舒服地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哥哥,我记得兔子和狐狸是天敌吧,你不会吃了我吧……” “我这只小狐狸不早就被你这只小兔子吃干抹净了吗?嗯?”言朔的尾音带着笑,听得萧砚心暖暖的。 “哥哥,我突然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那我们就暂时不急着变回去了。” 要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怎么能看到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呢! 两人抱在一起相互蹭着毛毛,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分开彼此。 “可是一直不变回去也不行,万一到了开机那天,我们还是这个样子怎么办?”虽然很新奇,但还是得找到解决办法。 “小家伙,在吗?怎么回事?”言朔直接喊了感应系统出来。 “主人,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 “先把门打开吧。”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指望他们自己去开门是不可能的了。 “好的主人,有事喊我。” “嗯……” “小朋友,要继续睡会儿还是出去?”言朔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小兔子。 “睡不着,出去看看大白和小煤球吧。” “好,小朋友上来。” 不用言朔解释,萧砚瞬间理解了言朔的意思,蹦着两只小短腿轻松地爬上了言朔的背。 言朔待萧砚在自己背上坐好之后,就“嗖”地一下跳下了床。 虽然是第一次当狐狸,但言朔倒是挺熟练的,步伐稳健,坐在他背上的萧砚一点没感觉到晃动。 两人刚从门里出去,就迎面撞上了在客厅里踱步的大白。 那一瞬间,六目相对,三脸懵逼,画面极其美丽。 短暂的对视结束之后,就是大白一声接一声的“汪汪汪”了。 显然是没认出两人来。 幸好他们没失去作为人可以言语的权利。 “大白,是我。”萧砚从言朔背上跳了下来,淡定地对眼前的大白道。 陌生的身形和熟悉的声音让大白的脑袋打了结,他看了一狐一兔一眼回了房,没两秒,就带着小煤球出来了。 萧砚失笑,这家伙,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而刚出门的小煤球却是瞬间就进入了警戒状态,蓝灰色的身躯微微压低,做出随时准备冲刺的姿态,而那双深邃的湛蓝色眼眸死死地钉在萧砚和言朔身上。 “小煤球,是我。” “小煤球,放松点,连我们都不认识了?” 听了两人的话,小煤球还是没从戒备状态中放松下来,甚至还将大白往身后护了护。 “哈哈哈……难不成我一只小兔子还能伤到你们不成?”看到小煤球的动作,萧砚却是直接笑出了声。 第一次发现这两只小家伙胆子这么小。 接受程度极好又进入状态极快的萧砚完全没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多诡异。 家里突然进了两个说着人话的小动物,身上还有主人的气息,这让两只狗子怎么淡然地快速接受。 它们呈现出戒备的姿态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动物的本能。 言朔给一旁的萧砚使了个颜色,萧砚默契地爬上了言朔的背,言朔往前走了三两步,轻松一跃就坐在了沙发上,姿态慵懒地对前面的两只狗子招了招爪子。 “你们走近点闻一下我们身上的气息就知道了。”萧砚也跳下来坐在了言朔边上。 大白和小煤球对视了一眼,这才走上前对着一狐一兔轻轻嗅了起来,待闻到他们身上熟悉的味道时,两只狗子的眼睛里瞬间闪起了亮光。 小煤球还比较矜持,大白却是激动地摇起了尾巴,开心地“汪”了一声就要扑过来。 眼看它就要碰到萧砚了,言朔眼疾爪快地立即用鼻子把萧砚小兔子顶到了后面,同时又伸出一只爪子按在了萨摩耶热情洋溢地凑过来的狗脸上。 这才阻止了它的“袭击”。 但言朔低估了大白的兴奋程度,它使了个巧劲把自己的狗脸从狐狸爪子下面解救了出去,然后趁着言朔不备直接将言朔扑了个满怀。 甚至还伸出舌头试图去舔狐狸的毛毛,萧砚看言朔被压一时出不来,便想解救他,结果没想到爪子刚踏出一步,就被一旁的小煤球堵住了去路。 它看着萧砚,喉咙里发出一声温柔的、近乎叹息的低吼,然后又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小兔子身上的毛毛。 可能是怕它巨大的体型伤到萧砚,蹭的时候用的力度很轻。 看着两个小家伙眼里的好奇与欢喜,萧砚便也随它们去了,而言朔早就用两只爪子糊住了大白的狗脸,虽然他的爪子不够糊住一张脸,但遮住它的眼睛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大白也怕伤到言朔,即使被捂住眼睛也没动作,反而舒适地在两团软软的肉垫上蹭起了毛毛。 看这家伙舒服地眯起了眼,想蹭个没完,言朔沉了沉眸子,动作利落地把大白推到了一边,又趁着小煤球没注意的时候叼走了萧砚,快速地换了个位置。 并严正地警告了一声准备追过来的两只狗子:“我的毛毛只有小朋友能舔,小朋友的毛毛也只有我能舔,在我们没变回来之前,你们要注意保持距离,知道了吗?” 两只狗子还没发表意见呢,萧砚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哥哥,你这是吃醋了吗?” “难道小朋友没吃醋?” 萧砚心想哪能啊,要是不吃醋他刚才就不会想去解救言朔了。 “嗯,都听你的。” 大白和小煤球眼神幽怨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虽然他们都想和主人亲近,但他们更不会违抗主人的命令。 “但是,我们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需要解决?” 言朔闻言看向了萧砚,“吃饭?” “是啊,我们这个样子,自己都吃不到嘴里去,怎么给它们俩做饭啊?” “容我想一想。”言朔也犯起了难。 这兔子是食草性动物,狐狸是杂食性动物,可他们的本质是人啊,那是不是人吃的他们还是能吃。 第131章 至于狗子的食物好解决,这种特殊情况就给它们吃狗粮啃骨头好了。 “我先去给大白和小煤球拿吃的。”言朔说完便跑向了一旁的库房,那里面放着的全是狗粮和一些小玩具,都是给狗子准备的。 过了一会儿,言朔才从里面叼了一袋狗粮走过来。 “你们自己想办法弄到碗里去,我去给你们拿骨头。”言朔给两只狗子交代完再次折了回去。 萧砚虽然很想帮它们把袋子拆开,但他的咬合力估计是最差的,便只能看着了。 言朔回来得很快,只见他嘴里叼着两块巨型牛骨磨牙棒。 大白和小煤球看到骨头的时候“唰”地一下就跑过来围在了言朔身边,眼神垂涎地看着言朔嘴里的骨头。 “先吃狗粮,吃完再啃骨头。”言朔将嘴里的磨牙棒放在地方,给它们叮嘱到。 “汪——”两只狗愉快地叫了一声表示同意。 “行了,自己去拿碗吧。” 看着在一旁开心地摇着尾巴用餐的大白和小煤球,言朔笑着将自己的肉垫搭上了萧砚的肉垫。 “小朋友,冰箱里面有酸奶、麦片、胡萝卜和蔬菜,要不我们先凑合凑合?”他也想过吃正常的食物,可现在这样子压根做不了饭,至于点外卖什么的,一点也不现实。 萧砚眨着圆圆的眼睛道:“好啊,我吃胡萝卜和蔬菜,哥哥吃酸奶和麦片。这样还真有一种成了小兔子的感觉,挺奇妙的。” “小煤球,过来帮我开下冰箱。”言朔清楚地知道靠他和萧砚现在的身高,要打开冰箱门是不可能的。 “汪——”正在埋头吃狗粮的小煤球闻言瞬间抬起了头,跑了过来。 它站起身用前爪精准地按下了冰箱的解锁按钮,“咔哒”一声,冰箱门弹开了一条缝。 “好了,乖乖吃饭去吧。”言朔伸出爪子轻柔地摸了两下它的头。 言朔负责拿放在上面一些的蔬菜和胡萝卜,萧砚负责拿放在下面的酸奶和料理台上的麦片。 “哥哥,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言朔一爪子就拍开了酸奶的盖子,虽然溅出来了一些,肉垫沾湿了,地面也弄脏了,但也没办法,先填饱肚子再说。 在言朔拆酸奶的时候,萧砚就把麦片包装袋咬开了,看言朔完工之后,他先是跑过去把言朔爪子上沾到的酸奶舔干净,然后才将麦片倒进了酸奶盒子里。 “我爪子一直踩在地上,一点都不干净。”言朔说着就要帮萧砚擦嘴,却被萧砚挡住了。 “我都不介意,哥哥介意什么?” 言朔没说话,而是偏头偷了个轻吻,虽然只是一触即分,但传到四肢百骸的痒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们并排坐在地上吃着简单又凑合的食物,小狐狸舔酸奶舔得嘴边的毛毛都湿了,小兔子啃蔬菜叶子和胡萝卜时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可爱极了。 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将兔子蓝白色的毛毛和兔子白色的毛毛染成了渐变的金色,看上去就像为它们盖了一层用光织就的毯子,好不温暖。 虽然是很独特又很无厘头的遭遇,可此刻,他们却觉得无比幸福。 哪怕一直这样下去也无所谓。 因为,只要他们还陪伴在彼此身边,就什么都不怕。 第87章 盛夏热恋 六月的阳光带着盛夏独有的炽热,将万物都浸染得浓郁而明亮。 这个季节,最适合出游了。 宫辞开着车,温江雪和夜阑笙坐在中间,言朔和萧砚坐在后排,大白和小煤球在后备箱。 两个不安分的小家伙老是伸出爪子来“骚扰”两人。 起先言朔还会给它们投喂零食,但投喂着投喂着就发现这两家伙简直是个无底洞啊! 这么吃下去,不是他们被垃圾包围,就是它们吃太撑进医院。 最后索性给断粮了,任凭两只狗子怎么伸爪子,都不理了。 “砚哥,大白最近真的长胖了不少,要是再吃我就抱不动了!”夜阑笙转过头来,双手搭在座椅上,对着萧砚和言朔叽叽喳喳地说。 “你抱不动不是因为大白太胖,而是因为你太菜。” 萧砚话音刚落,大白就“汪汪”了两声,好像在对萧砚的话表示认同。 “砚哥,你最近真的变得好毒舌,你再这样,就要失去我了!”夜阑笙一副受欺负的样直接瘪起了嘴。 但萧砚眉眼间的笑意却有些凌厉。 “小笙子,你刚才说什么?要不,你再说一遍。” 明明声音不大,也很轻柔,但夜阑笙却听得心里发毛。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的夜阑笙求生欲极强的双手合十道:“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笑了,吓人!” “有吗?”萧砚眨着眼睛认真地问了句。 “有有有!你刚才笑得可吓人了!哥,你这两天是不是易感期啊?” “没有。” 夜阑笙皱着眉头揉了揉脑袋,突然说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砚哥,我觉得你和言哥越来越像了,不仅是言行举止,还有长相!难道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真的越来越像吗?” 萧砚在夜阑笙说这话的时候就看向了言朔,而言朔恰好也在看着他,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了。 就连一旁的温江雪也转过了头,说道:“砚哥,这个问题上我觉得小笙子说得对,你们真的越来越像了。” “是吗?” 轻轻的两个字,不知道是在疑惑还是在肯定。 但萧砚和言朔看向彼此的眼神,都一如既往的坚定。 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越来越像不是很正常的吗? 而且,最初给言朔做身体的时候,言朔就说想跟萧砚一样,是萧砚觉得哥哥应该是更完美的,没有丝毫瑕疵的,因此才设计出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可不管怎么设计,言朔的身上也会有萧砚的影子,这是必然的。 夜阑笙在转移话题上绝对是一把好手,他又看向了一旁的温江雪,看了两眼后,将视线转向了宫辞。 正在专心开车的宫辞却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夜阑笙的视线,问了他一句:“小笙子,看我干什么?” 夜阑笙有些疑惑地开口:“可小雪和宫辞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一点像的地方啊?难道是因为他们在一起时间太短,爱得不够深?” 话音未落,便得了温江雪的一顿爆锤,末了,还给夜阑笙做了个时髦的鸡窝造型。 “小笙子,别以为砚哥在,我就不敢打你!”温江雪甚至觉得自己打少了,握紧的拳头还有点跃跃欲试。 要不是宫辞及时开了口,恐怕夜阑笙还要更惨一点。 “别气,可能车里太热了,小笙子想出去凉快凉快,要不,我直接把他放前面,我们先走吧。” “啊啊啊,你们几个天天秀恩爱,给我这个单身狗喂狗粮,现在还打我,甚至要半路丢下我,合适吗?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夜阑笙情绪有些激动,配上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倒是挺搞笑的,看没人理他,他又call了言朔一声:“男神,你帮我评评理,他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言朔斜倚着车窗,慢悠悠地开口:“我觉得挺合适的。”说完不等夜阑笙反应就对宫辞说:“宫辞,我看前面那个路口就不错,小笙子应该也迫不及待了,你看他急得都快站起来了。” 宫辞还不忘添油加火。 “得嘞,小笙子别急,马上让你下车。” 夜阑笙被几人搞得是欲哭无泪,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嘴欠了,这几个正处在热恋期的家伙一点都惹不得,太可怕了。 “几位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这样说了,小雪和宫哥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完美cp也不过如此!” 温江雪显然还气着呢,闻言又补刀了一句:“小笙子,你现在说这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眼看马上就要到前面的路口了,而且宫辞的车速很明显的,慢了下来。 “好吧,你们说要怎么罚我,我都认了,只求别把我丢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要是靠我自己走,走到碧落岛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几人彷佛就在等他说这句话似的。 他话音刚落,车速就变快了起来,没一会儿,就经过了之前说的那个路口。 “啊啊啊,你们几个alpha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omega合适吗?”夜阑笙一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骗了,这些家伙刚才的样子全都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听他说那句话。 “小笙子,我们可没欺负你,是你先欺负我的哦,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说我和宫辞了!”温江雪说话的时候,笑得都比平时开心了不少。 他自然知道夜阑笙的话没什么别的意思,但不妨碍他们想逗逗他。 “其实,在上车的那一刻我就该意识到的,我这大灯泡就应该跟大白和小煤球一起去后备箱,那里才是合适我的位置。”夜阑笙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满脑子都在想单身狗怎么这么命苦。 第132章 但他又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谈恋爱。 “我觉得大白和小煤球并不想接纳你,所以你好好坐着吧,反正快到了。”萧砚看夜阑笙都快抓狂了,便开口解救了他一下,也没再打趣他。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夜阑笙却激动得当场就嚎了起来:“砚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行了行了,别恭维我了,你看,大白和小煤球都比你安静。”确实,一路上整个车厢里几乎全是夜阑笙的声音。 这家伙是真的有点吵! 不过要是少了他,估计也就没那么多乐趣了,毕竟他们几个,都不是多话的人。 “嗷呜——” 不过萧砚也是着实没想到,他刚说完,夜阑笙就非常配合地来了这么一声。 惊得后备箱的两只狗子都伸长脖子看了过来。 众人也被夜阑笙这一嗓子吼得笑出了声,氛围瞬间变得欢快了不少。 碧落岛不是很远,而且他们早就来过不止一次了,知道走哪条路最近,因此,到地方的时候也才中午十一点,刚好是吃饭的时间。 “各位大哥,吃什么,我请!”夜阑笙伸着懒腰,倒着往前走,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来海岛当然是要吃海鲜了,小笙子你安排吧!吃这方面我无条件相信你。”言朔一手牵着萧砚,一手撑着遮阳伞。 大白和小煤球时隔已久出了趟远门,开心地围着众人转了起来。 “好,你们等着吧,保证让你们满意。”夜阑笙说着就先跑进了庄园。 结果脚刚抬起来就被萧砚叫住了,“等下,顺便把大白和小煤球带过去吧,让厨师给它们也做点好吃的。” “好嘞!”夜阑笙说着就对着两只狗子招起了手,“大白,小煤球,看这里,跟我走——” “汪汪——”两小只齐齐地叫了两声,好像在跟他们做短暂的道别,萧砚和言朔摸了摸它们的脑袋,温柔地道:“去吧,等会儿带你们去玩。” 那边,夜阑笙已经带着大白和小煤球跑出去了。 “这家伙,真是一刻也闲不住。”温江雪看着夜阑笙的背影边摇头边道。 萧砚笑着回道:“他从小就这样,早是有一天变了我倒是不习惯了。” “确实。” 几人倒是不着急,两两一组,撑着伞走得慢悠悠的,权当欣赏美景了。 位于碧落岛这里的度假村是夜阑笙家里旗下的公司在经营,几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轻车熟路地便找到了地方。 到的时候,夜阑笙已经坐在餐厅等着了。 “你们怎么这么慢,我菜都点完了!” “谁像你这么急,难得大家一起出来,欣赏欣赏美景多好。” “小雪,我发现你最近特别喜欢怼我!” “有吗?” “有!” 温江雪却是不理他了,直接走到位子上坐了下来。 萧砚、言朔、宫辞紧随其后,身后的夜阑笙气鼓鼓地也跟着坐了下来。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欺负他了,小笙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言朔今天的心情格外好,看着夜阑笙苦哈哈的样子,不禁多说了两句。 “嗯,哥哥说得对,小笙子还是很能干的。” 温江雪和宫辞没应声,也没说话,但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怎么,我脸上有花还是我说得话有问题?”笑得萧砚莫名其妙的,便出声问了句。 “砚哥,跟言哥说话的时候,你真的很温柔、很温柔,是我从没见过的温柔!” 萧砚看了眼言朔,道:“习惯就好。” 菜上的很快,空荡荡的餐桌没一会儿就被摆满了。 香槟汁鱼子酱耗盅、黑松露龙虾浓汤、炭烤帝王蟹、黄油煎蓝龙虾配香草沙巴雍、龙井虾仁、黑松露野菌炒饭,还有白巧克慕斯甜品,既精致又丰盛,还没尝,几人已经知道很好吃了。 “怎么样,各位还满意吧?” “不错,辛苦了!”几人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商量好了,居然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句话。 待说完后才后知后觉到这份默契,不禁都笑了起来。 “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这道龙井虾仁,鲜嫩的虾仁入口爽滑,略带脆感,还有一股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属于龙井的清香,不必配有厚重的酱汁和复杂的香料,就能给人的味蕾带来巨大的享受,真的是很奇妙。”萧砚吃着言朔给自己夹到盘子里的虾仁,认真地点评到。 “我也喜欢,奈何这道菜不好做,很少有厨师能做得好吃。”宫辞也刚咽下去一口虾仁。 “确实,我也只吃过几次。” 就在两人聊得起劲的时候,言朔突然出声了:“小朋友是不是忘了我?” 萧砚闻言猛地转过了头,不经大脑思考就先冒出了一句“没……” 但接下来他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以后我再要做的时候,你不许拦我了,知道吗?” 萧砚知道言朔的厨艺,哪怕再难的菜他都能信手拈来,但他不舍得他太累,一些很麻烦的菜平时几乎不让他做。 不过此时,还是答应比较好。 “好~” “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吃到?”一旁的宫辞言笑晏晏地看着两人。 “你?看我心情。”哪怕他笑得再好看,言朔还是很无情。 “重色轻友的家伙!”宫辞早就知道是这样的回答,倒也没意外,只不过嘴上还是咕哝了一句以示不满。 言朔也没再理他,而是专心地投喂起了萧砚。 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家小朋友开心重要。 用过餐之后,几人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便去海滩了。 萧砚、言朔和宫辞穿上了专业的潜水服,夜阑笙和温江雪则是选择在浅滩游玩。 一个是单纯的不想下水,一个是没练就这项技能。 萧砚和言朔先潜下了水,他们手牵着手一起坠入了那片无边无际的蔚蓝海域。 阳光好像被揉碎撒进了海里,星星点点的光不断地在周围流淌,五彩斑斓的鱼群偶尔擦过指尖,鲜艳的珊瑚丛好似一团炽热的火焰,美得失语。 不禁让人觉得身处一个幻想中的世界。 突然,言朔屈指敲了敲自己的潜水镜,指向了下方,萧砚转头望去—— 只见是一个巨大的蓝紫色、落日橙、荧光粉等多种颜色混合的鹿角珊瑚丛,美得像上帝打翻的调色盘,此时恰好有一群蝴蝶鱼从中穿过,它们的鳞片上发射出光线与珊瑚丛的混合光芒,比那珊瑚丛还让人惊奇。 果然,大自然是最神秘的,一旦你走进它,就会被它深深地吸引,无法自拔。 他们三在海底差不多潜了一个多小时才上岸,温江雪和夜阑笙早就美美得躺在伞下惬意地享受起来了。 脱了潜水装备的萧砚还没从刚才所看到的景象带给他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小朋友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经常来。” “等真的闲下来了,我想走遍这世上的每一个地方,看遍这世上的每一处风景。” 言朔牵起了萧砚的手,放在唇边印了个轻吻,温柔地道:“好,我陪你。” 他们躺在遮阳伞下,享受着海边的微风和海浪的气息,时不时伸手抓一把滚烫的沙粒,感受一下属于盛夏的温度。 “要是每天都能过这样的日子就好了,一点都不想工作怎么办?”夜阑笙突然感叹了一句。 “作为我们几个人中最闲的,你还抱怨上了,合适吗?” 夜阑笙可一点都不认同温江雪的说法,当即就反驳了起来。 “哪有啊?虽然我是老板,但也不能真的当甩手掌柜啊!要是啥都不管,我早破产了,小雪,你最近老欺负我。” “我可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我们几个,除了你和宫辞,都是打工人。” “小雪,我怀疑你在凡尔赛!!!” “你可不要冤枉我哦!” 对于夜阑笙和温江雪之间的打闹,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已经可以熟练地当成小节目来看了。 时不时地点评两句,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偶尔气得夜阑笙跳脚,偶尔气得温江雪不说话,萧砚、言朔和宫辞却是一个比一个笑得开心,不过有时候看不过去的话,宫辞会帮温江雪说两句。 最终,还是苦了夜阑笙这个单身狗。 谁叫这几个家伙都是顶级恋爱脑,还特别的狗!! 夕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覆在了海面上,将整个海滩都染成了一片鎏金色。 远远望去,云朵被灼烧成了各种形状的渐变灰,在边边角角点缀着一些其他的颜色,就像亿万颗星星似的,耀眼极了。 萧砚蹲在浅水处,正在淘洗一枚形状精致的贝壳,言朔站在他身后,大白和小煤球安静地蹲在旁边。 他们投在海滩上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远远看去,像是交织在了一起。 暮色四起,光晕温柔,海风轻拂,整个沙滩都变得浪漫了起来,像一首精心编织的乐谱。 第133章 而他们,就是构成这张乐谱的音符。 它的名字只有一个字, 那就是—— 爱! 第88章 雪间浪漫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稍冷一些,从立冬到现在,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 这不,又一场雪在冬至这一天悄然造访了。 萧砚是在一阵凉意中醒来的,不是那种由内而外的冷,而是有什么很冰的东西贴在了自己身上。 一睁眼才发现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一边去了,言朔把他搂得紧紧的,蜷成了一团,整个人冻得跟个冰雕似的。 萧砚忙把一旁的被子拉了过来,细心地把言朔包严实,又将他揽进了自己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结果,十几分钟过去了,别说言朔没热起来,他自己都变得更冷了。 突然,萧砚想起了什么,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菜察觉到房间里飘散着一股玫瑰与雪松混合的味道。 易感期到了,他们居然毫无所觉,怪不得言朔冰成这样却怎么暖都暖不热。 “哥哥,哥哥,醒醒……” 没办法,萧砚只好叫醒言朔。 好在言朔睡得并不是很熟,萧砚叫了两三声便醒了。 还没睁开眼睛呢,第一句话就是“小朋友,你怎么这么冰,是不是着凉了?” 萧砚看着言朔着急又担心的样子,将他揽得更紧了一些,轻笑着道:“哥哥,你再仔细感受感受,看看是谁比较冰。” 言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被萧砚抱在怀里,而萧砚身上起码还有一点暖意,而他别提有多冰了。 “哥哥,易感期到了,你没感觉到吗?” 见言朔没什么反应,萧砚便问了一声。 “易感期?”言朔细细感受了一下,腺体好像是有点不舒服,而且房间里飘散着他们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这次怎么提前这么久,按理来讲,应该是下个月啊。”言朔微皱了下眉头,又往萧砚怀里钻了钻,整个脑袋都埋在了萧砚胸前。 蹭得萧砚痒痒的。 “是啊,提前了,哥哥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萧砚自己没什么感觉,但他还是有点担心言朔的情况。 “腺体有点烫,有点痒,全身发冷,别的跟往常一样。”言朔说完又问了一声萧砚:“小朋友呢?” “哥哥,我帮你咬一口,好不好?”萧砚没有直接回答言朔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征求了一下言朔的意见。 言朔凑过去在萧砚唇边轻舔了一下,笑着道:“求之不得!” “要是太疼了就跟我说,不要忍着。” “好……” 雪松彻底放开了它的气息,带着不容拒绝的姿态一丝一丝地往言朔的身体里钻,萧砚并没有直接用犬齿刺破那层薄薄的皮肤,而是用舌尖在上面轻轻舔舐,好像是在让它熟悉自己的味道。 可他忘了,他们之间的信息素早已混合过无数次,无论是全部汇聚到萧砚的身体里,还是全部汇聚到言朔的身体里。 此刻,他们的腺体都在渴望着,而不是等待着。 “小朋友……”察觉到萧砚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言朔也有些着急。 “哥哥别急……”萧砚从齿间溢出一声轻笑,在滚烫的腺体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下一秒,便是犬齿刺入腺体,鲜血混合着玫瑰的香味浸染了萧砚的嘴唇,从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感爽得言朔指尖发颤,随着冷冽的雪松一点一点地灌入身体,言朔感觉自己快要被剧痛与极致愉悦这两种感觉撕裂。 言朔喘息着将头往后仰了一些,漏出了纤长白皙的脖颈和脆弱的喉结,萧砚的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上来的,此刻已经抚上了言朔的喉结,正在慢慢地摩挲,言朔被萧砚弄得痒的不行,但却没阻止他的动作,反而用自己的一双长腿将萧砚整个人都缠在了自己身上。 雪松的凛冽就像这场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深深地灌入到玫瑰扎根的土壤。而玫瑰也没有止步于此,而是借着从雪松那汲取来的养分开始疯狂生长,将雪松的每一个枝丫都缠得紧紧的。 外面的世界在下雪,他们的世界里也在下雪,但却并不觉得冷,反而暖极了。 但玫瑰好像长得有些快,言朔有些抑制不住,生怕它伤到萧砚,便想让小朋友慢一点,不要给它那么多。 还没等言朔开口,萧砚好像就察觉到了他的的想法,控制着信息素开始安抚起言朔体内几乎暴走的玫瑰,待玫瑰安静下来后,雪松便将花瓣上沾染到的鲜血一点点地舔舐干净,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可随着下一轮的进攻,鲜血又会再次冒出,就这样,雪松和玫瑰在鲜血中彻底交融,不分彼此,直到最后,雪松染上了玫瑰的红,玫瑰沾上了雪松的白,它们看起来别无二致。 而当它们彻底融为一体的那一刻,整个天地好像都变了颜色,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白。 信息素安静下来后,萧砚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趴在言朔身上。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交错着起伏的呼吸声。 良久,萧砚摸上了言朔的腺体,轻声问:“哥哥,疼吗?” 言朔蹭了蹭萧砚的额头,笑着道:“雪那么轻,又怎么会疼?” “哥哥,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说情话了?”萧砚把玩着言朔的发丝,轻轻笑着道。 “哪有,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小朋友不信?” “信,哥哥说什么我都信!” “还冷吗?”萧砚说着便用手触上了言朔的额头,测完后又在自己额头上贴了一会,待感觉两人差不多之后,才说道:“还好,没之前那么冰了。” 言朔却突然拉住了萧砚要放下去的手,截住了他的动作,“小朋友,我们去外面堆雪人吧!” “堆雪人?外面的雪不知道够不够,要是只有薄薄一层,可堆不起来哦。” “我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收拾好后就带着大白和小煤球出门了。 没想到外面居然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脚往下一踩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可是独属于冬天的乐章。 萧砚和言朔还没踏出院门呢,两只狗子已经撒开腿跑出去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笑出了声。 言朔感叹了一声:“这两小家伙是越来越野了。” 萧砚笑着回道:“还不是哥哥你惯的,尤其是大白,都胖成球了,活动活动也好。” 言朔笑了笑,也没反驳,而是顺着萧砚的话道:“胖点圆润,摸起来手感也好,小朋友不是也喜欢?” 萧砚点了点头,“确实,大白摸起来确实比小煤球手感好。” 跑出去的两小只还不知道他们的主人正在谈论它们,已经滚成两个大雪球了,尤其是大白,白色的毛毛上沾满了雪,看上去又胖了一圈。 萧砚蹲下身,捧起了一堆雪,再把它捏实,弄成一个拳头大的雪核,反正手上带了厚厚的手套,也不觉得冷,直到把那个雪核捏得紧到一点雪都散落不下来萧砚才松了手把它放到了地上。 而言朔那边的雪核也弄好了,跟萧砚的差不多大小。 “哥哥,我们一起来滚雪球,看谁滚得大。” “好,我滚肚子,你滚脑袋。” 两人便开始将放在雪地上的雪核往前推,最初的滚动一定要慢,要有耐心,得让雪核四周都裹满雪花,这样才能保证滚出来的雪球又大又圆,还不容易散。 雪一直下,没一会儿,两人身上便落满了雪花,而萧砚和言朔因为一直在动,此刻热得连手套都脱下来了。 “哥哥,我的雪球好像比你的大一点哦。” 言朔看过去,发现萧砚的雪球好像确实比他的大了一圈,不过,他想逗逗小朋友。 “小朋友,你见过哪家雪人的脑袋比肚子还大的?” 萧砚却是一点都不在乎,笑着道:“我家啊!实在不行,那就哥哥你的雪球做脑袋,我的雪球做肚子嘛!” “好,都依你的。” 两人开心地聊着天,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他们完全没察觉到在自己的前方出现了一个更大的“雪球”。 大白也确实是玩疯了,那张可爱的狗脸上都沾满了雪,更不要提别的地方了。 它呆呆地看着主人们开心地推动那个越来越大的白色物体,可能是因为好奇,也可能是因为想加入,它开心地“汪”了一声,猛地扑向了言朔滚到一半的那个大雪球。 “大白——”萧砚和言朔被大白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给吓了一跳,生怕它受伤。 正准备停下手中的动作,去看大白的情况,大白却一整个贴在了雪球上面,还试图用鼻子和爪子去跟雪球玩耍。 言朔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滚了半天的雪球变得坑坑洼洼的,上面全都是爪印和咬痕。 “大白,快起来,再闹不给你骨头吃了。” 第134章 这只毛茸茸的萨摩耶却是玩嗨了,一点都不理会言朔的话,反而还耍得更起劲了。 萧砚见状,从地上抓起了一团雪,稍微捏了一下,朝远处在玩的小煤球扔了过去,并喊了一声大白。 大白的注意力这才从那个“破败不堪”的雪球上移开,转身就朝着向远处飞去的雪球而去了。 言朔看着眼前的“雪人肚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萧砚将自己滚得圆嘟嘟的“雪人脑袋”放在一边,走了过来。 “哥哥别气,我帮你堆。”说着便蹲下身去抓雪,一点一点地弥补着雪球的伤痕。 言朔也蹲下身陪萧砚一起当起了雪人的医生。 “我没生气,就是感觉大白这家伙不管不行了!” “哈哈,今天就先让它玩吧,改天我帮你教训他。” “小朋友舍得罚它?” “它都这样欺负哥哥了,不罚它都说不过去。” 言朔听着萧砚对他的维护,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就差飞到天边去了。 “好,那就今天晚上不许它吃牛骨头了。” “嗯,而且还要把它那份给小煤球,看它以后敢不敢使坏。” “还是小朋友想得周到,那就这么定了。” 两人三言两语就给大白今天的晚饭做了主,可怜的狗子还在那边打雪仗呢! “好了!”萧砚和言朔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将雪人的动作修补好了,而且还比之前的更大更圆。 “现在,我们把雪人脑袋给它安上吧。”两人说着便起身去拿放在一边的另一个大雪球。 经过合作,雪人的脑袋和肚子终于合二为一了,而且那肚子圆鼓鼓的,看上去就是一个特别有福气的雪人。 他们又拿来胡萝卜给雪人做了鼻子,而眼睛和嘴巴两人则用了黑煤块给它点缀。 做好脑袋之后,又折了两根树枝给它当胳膊。 言朔看着眼前的雪人,看了看突然跑进了屋子里,萧砚没问他去做什么,而是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给雪人披在了脖子上。 “来了来了。”言朔出来的很快,只见他左手上拿着一顶帽子,右手拿着两颗黑葡萄。 萧砚接过言朔手里的黑葡萄给雪人放在了肚子上,“好了,纽扣完成。” 与此同时,言朔也给雪人戴上了帽子。 刚好帽子也是红色的,上面还有一个白色的小雪球,跟这只圆嘟嘟的雪人特别般配。 “哥哥,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雪人,真希望这场雪永远都不要停,这样,雪人就不会化了。” 言朔拉起萧砚的手,揣进了兜里,柔声道:“没关系,以后每一年下雪,我们都一起堆雪人。这样,我们的雪人就永远都不会化了。” “哥哥,冬至快乐!” “我们家小朋友也冬至快乐!” 两人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紧紧相拥,萧砚揽着言朔的后腰,言朔手掌扣在萧砚后脑,他们都想将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完完整整的,不留一丝缝隙的。 雪地上,他们的影子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其实,不管是从哪种意义上来讲,他们都已经融为一体了。 大白和小煤球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正卧在两人脚边,蹭着裤腿。 雪还在下,细密的、无声的、安静的,像天空洒下来的碎光, 美好的让人不忍触碰, 生怕碎掉。 第89章 慢慢漫漫 “来了……”洛玉深看着萧正烨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直到站在他面前。 可他却除了这两个字,什么也说不出。 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当时的年少与意气风发再也不见,可洛玉深却看着眼前的人陷入了沉思。 “坐……”他贴心地为萧正烨拉开椅子。 “找我什么事,说。”萧正烨冷着脸坐了下来,对于洛玉深那种可谓殷勤的态度视而不见。 “阿烨……我”就在他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便被萧正烨打断了,“你可以称呼我为萧先生,或者萧董事长。” “好,我知道了……”洛玉深的眼里满是落寞。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的。”没等洛玉深开口,萧正烨便先说了这么一句。 “我也以为,造化弄人……”洛玉深说完又笑着问他:“喝点什么?” “不必,我不会待太久。” 看着萧正烨的态度,洛玉深便明白了,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入了正题。 “小砚的事,对不起。是我没有管教好他,要是早知道,我不会让他回来的。”洛玉深低着头,垂直眼眸,好像在替萧辰衍忏悔。 萧正烨看着眼前的人,露出了进来后的第一个笑,只不过有些冷。 “首先,小砚不是你能叫的,我相信他也不愿意你这么叫他。其次,关于萧辰衍,我恨不得杀了他,而唯一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和他扯上关系。” 当时,萧砚和言朔特意让感应系统关了家里的网络,屏蔽了网上的信息,可那么大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萧正烨和俞雅还是知道了一切。 萧正烨气得差点再次病发,还是萧砚及时赶回家说明了一切,劝解了好久,他才抑制住了心中的怒火,没亲自去监狱找萧辰衍算账。 不过,迄今为止,他还是对萧辰衍恨得牙痒痒。 他时不时会后悔为什么当时要把他领养回家,在发生那件事后,为什么只是送走了他,没有追究任何责任。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他现在只庆幸萧砚没事。 要是萧砚有什么闪失,萧辰衍就不只是无期徒刑这么简单了。 其实以他的罪行来讲,死刑是绰绰有余的,但他们默契地选了无期徒刑。 有些罪行,不是单纯的死亡可以弥补的。 不,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我对他疏于管教,才让他犯下了这么多的错。”洛玉深道歉的态度认真极了,诚恳极了。 可萧正烨却觉得这一幕讽刺极了。 别人不了解,不知道,可他明白,萧辰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完全是拜洛玉深所赐。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萧正烨突然缓和的语气让洛玉深惊喜地瞪大了眼。 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 “你……你说,我听着呢。” “你为什么要把他整成萧砚的样子?” 话音刚落,洛玉深亮起的眼眸再次暗了下去。 良久,他才吐出来一句:“不是像萧砚,是像你,像年轻时候的你。” 萧正烨被洛玉深这句话震惊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蜷了起来。 “像我?为什么?”其实,他震惊的不是像他,而是为什么是他。 “因为,我想你。”洛玉深认真地一字一句解释道。 萧正烨却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时隔多年,再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心里居然没什么波澜。 “这种话,你说给自己听就可以了,不必告诉我。” 洛玉深听萧正烨这么说,一下就急了,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我说的是真的,阿烨,你相信我,我真的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和你分开之后我才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我一点都离不开你。那段时间我几乎痛不欲生,有好几次差点死掉。你看,你看,这些伤口都是那个时候……”他说着就要解开衬衫袖口,露出手腕给萧正烨看。 可在他话还没说完,刚把手抬起来的时候萧正烨就开口打断了他,眉眼间满是怒气。 “洛先生,我说了不要叫我的名字,你可以称呼我为萧先生或者萧董事长,我想洛先生不是听不懂话的人吧。”可他的声音却轻极了,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 “好,萧先生……”说完后,他停顿了两秒才继续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字一句作假。这几十年来我一直都在想你。我以为我们此生都不会再见了,于是在得知你收养过那个孩子后,我便把他领回了家。并且让他整容成了酷似你的样子,要不是怕被人看出端倪,我更想让他那张脸完完全全的跟你一样,分毫不差。” 萧正烨突然问了一句:“你从来都没把他当做过养子吧?” 洛玉深垂着眸道:“是,他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睹物思人的替代品罢了。” 萧正烨听着洛玉深的回答突然笑出了声,待情绪冷静下来后,他才慢悠悠地道了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样的不要脸,一样的让人作呕。”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眸里满是冰冷,一点没有往日的儒雅,更不像洛玉深记忆里那个占据了他全部心思的人。 “你变了,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洛玉深看着萧正烨,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待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第135章 萧正烨:“不是我变了,而是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也从来都没认清过你自己。” 洛玉深有些麻木地一遍一遍说着:“不,不是的,我爱你,真的爱你!” 哪怕是曾经渴望听到的情话,此刻听来却一点都不觉得欣喜,反而觉得恶心。 “萧辰衍变成那个样子,完全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对萧砚产生那么扭曲的心思。哪怕是在萧砚小时候他伤害他的那一次,也不是这样的感情,而是单纯地嫉妒与憎恨。是因为你,是因为你扭曲的爱情观他才会变得那般疯狂与荒唐。” 萧正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哪怕看明白又怎么样,该追究的已经追究过了,他也不想让萧砚再为这些事烦心。 “不过有句话你说的没错,是你的错,确实是你的错,今天这所有的局面与过错,都是你造成的。至于别的事,我已经不想再说了,已经知道答案,再提也没什么意义了……” 萧正烨说着便站起了身,他看了一眼落寞的洛玉深,说了一句:“我想我们此生应该不会再见了,就当,从来都没认识过吧……” 说完后,他便转身出去了,连头也没回。 还坐在椅子上没回过神的洛玉深看眼前的椅子空了,才后知后觉到萧正烨走了,待他起身的时候,那道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真的不会再见了吗?”他跌坐在了椅子上,轻轻地呢喃着。 但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可他自己知道答案,不会再见了,永远都不会再见了,他们之间早已失去了一切可能,哪怕到了阴曹地府,他怕是也会躲着他走吧。 “我只是爱他,有错吗?” …… 萧正烨站在路口,寒风卷着落雪扑打在他的身上,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冬的气息。 很久,很久,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了。 不一会儿,发丝上沾满了雪花,鼻尖也被冻得通红。 此刻,他突然在想,他并不是讨厌alpha,而是讨厌像洛玉深那样的alpha吧。 只是,这个道理他明白得有些晚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慢慢发展,而他,还有很多时间去弥补他们。 也庆幸,他并没有因此失去爱的能力…… 他刚睁开眼,就听到两声很像的声音。 “爸——” “爸——” 是从身后走过来的萧砚和言朔。 他笑着看向两人,好奇地问:“你们俩怎么在这?” 萧砚:“路过,爸,你怎么在这儿?” 萧正烨:“谈点生意,谈完了,正准备回去。” 言朔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各种吃的,问萧正烨:“爸,喊上妈晚上一起去心湖那边吃饭吧,刚好大白和小煤球也想你们了。” 萧正烨也没拒绝,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还说:“买鱼了吗,爸爸今天晚上给你们煎鱼吃。” 言朔:“买了。” 萧砚:“爸,我们先回家接妈,然后一起过去吧。” 萧正烨:“好。” 几人到家的时候,大白和小煤球正在客厅里玩闹。 不过它们很有分寸,基本不会把东西弄乱,萧砚和言朔稍微收拾一下便就整洁如初了。 俞雅很久没见两只狗子,当即就蹲下身喊道:“大白,小煤球,过来让我抱抱。” 两只狗子也很听话,噔噔噔就跑过去扑到了俞雅怀里。 “e=(?o`*)))哎,真乖!”俞雅温柔地给它们顺着毛毛。 萧砚:“妈,你先别抱它们,今天还没给它们洗澡,等会吃完饭了你再抱。” 俞雅笑了笑道:“那正好,你跟我去给两个小家伙洗澡,让小朔和你爸去做饭,两不耽误。” 萧砚和言朔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欢声笑语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没一会,就八点多了。 此时,电视上正在放综艺节目,大白和小煤球趴在软垫上眼也不眨地看着,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明白,不过这姿态倒是比谁都认真。 “爸,妈,这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萧正烨看了眼萧砚,道:“不用,又没喝酒,我开车没问题的。” “好,那你们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说一声。” 萧砚和言朔送两人到了院子门口,看着车灯不再闪烁才收回了视线。 “冷不冷?”言朔说着摸了摸萧砚的脸。 萧砚还没说出那句不冷,就被言朔揽进了怀里。 “不许说不冷,脸都冰成什么样子了。”说完就拉着萧砚往里走。 “哥哥……”萧砚突然轻轻喊了言朔一声。 “怎么了?”言朔转过头问。 “喜欢你(^w^)——”萧砚站在台阶下,仰着头,看向言朔,浅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细碎的光。 “我也喜欢你(^w^)——” 话音未落,他们便隔着一层台阶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雪下得很大,庭院早已被落雪覆成了纯白,整个世界都很安静。 安静的他们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时光漫漫,我们慢慢爱…… 第90章 我的爱人 ——q001: 你的名字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萧砚:萧砚。好像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含义,父母没告诉过我,我也没问过。 言朔:言朔。当然有特殊含义了,这可是我家小朋友亲自给我取的名字!【以我之名,予你为姓,朔月为证,那便言朔】不管我忘了什么,都不会忘了这16个字,也不会忘了小朋友。(言朔说完后看着萧砚笑得温柔极了~) ——q002: 你的身高是? 萧砚:196。 言朔:196。 (我们是不是很配,言朔笑着看向萧砚,萧砚回了他一个轻轻的微笑,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q003: 你的年龄是? 萧砚:25岁。 言朔:26岁。 (时间一直在走,但好像没在他们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他们仍然记得第一次见面,仍然记得相处的每个点点滴滴,仍然深刻地爱着对方…) ——q004: 你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萧砚默了两秒后,轻声道:基本冷静,偶尔冲动,喜欢冒险和新鲜事物,习惯伪装自己,掩藏内心真实情感,对于认定的事和人,就算遍体鳞伤也不会放弃,很执着,尤其在喜欢某人这件事上。(萧砚说完后看向了言朔,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言朔非常自然地牵住了萧砚的手……) 言朔:骨子里有点疯狂,但他们都说我很斯文,同样喜欢冒险与新鲜事物,但我不喜欢隐藏自己,尤其在追某人这件事上,恨不得使劲浑身解数让他跟我回家……(还没说完呢,萧砚就掩面咳了起来,示意他别再说了……言朔见好就收,再说就要被封了!) ——q005: 你觉得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萧砚:很有魅力,一举一动都能让我移不开眼。斯文禁欲什么的,全是假话,腹黑疯狂才是本色!很温柔,很热烈、很真挚,最喜欢我!超级超级超级美!他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言朔:很聪明,超级有魅力!表面看起来清冷,但骨子里很温柔善良,对在意的人很好,却总是不经意间伤害自己,这点不好,要改!是个很可爱的小朋友,最喜欢我,比我还美! ——q006: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地点在哪里? 萧砚: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本该被埋葬的夏天的夜晚,那个没有生气的白色宫殿。(萧砚说完,眼眸瞬间冷了下来,显然是不想多说了。) 言朔:24岁的我跨越时空来到了小朋友身边,带他逃离了那个罪恶的白色宫殿,自此,我的生命里只剩下了他,这是我唯一的宿命。 ——q007: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萧砚:美、好美,可靠、救赎、踏光而来的神明也不过如此。 言朔:破碎、可怜、小小的很无助,想帮他擦眼泪,想把他紧紧抱进怀里,告诉他,不要怕,哥哥来了。 ——q008: 最喜欢对方哪一点? 萧砚转头看着言朔,眼眸极尽温柔:都喜欢,他身上没有我不喜欢的,他的存在就是我对喜欢这个词的全部定义。 言朔也看着萧砚,弯着眼眸,轻轻勾着唇角:跟小朋友一样,都喜欢,他身上没有我不喜欢的,爱上他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q009: 最讨厌对方哪一点呢? 萧砚:我喜欢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萧砚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都冷了下来……) 言朔:你是不是来砸场子的,你会问就问,不会问就别问!我怎么可能会讨厌我家小朋友,你个没眼力见儿的! ——q010: 对方符合你的理想型吗? 第136章 萧砚:我已经说过了,他的存在就是我对喜欢这个词的全部定义。 言朔:我也说过了,爱上他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q011: 平时怎么称呼对方? 萧砚:多半叫哥哥,偶尔连名带姓,不过,喊名字只有两种情况,一是生气了,二是……不用说你也懂… 言朔:基本上都喊小朋友,偶尔连名带姓,只有在很严肃、很认真的时候才会喊名字。不过,每次喊这两个字都让我觉得很幸福,对于我来说,它是汉字最美妙的排列组合。 ——q012: 希望对方怎么称呼自己? 萧砚:现在这样就挺好,要是他能喊我哥哥就更好了! 言朔:我很喜欢小朋友喊我哥哥,当然,要是能喊一句宝贝或者老公,我可能会高兴到尖叫!(言朔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萧砚斜了一眼,然后勾着唇角轻声道了句:哥哥,这种称呼我们还是回家喊比较好,你说呢?言朔点头如捣蒜!) ——q013: 如果用动物来比喻对方,会是什么? 萧砚:这个问题没想过,跳过。 言朔:像高冷傲娇的缅因猫,高兴的时候给你伸爪子求摸摸,不高兴的时候就转过脑袋不理人了。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非常可爱的。 ——q014: 会送对方什么礼物? 萧砚:日常的,比如衣服、袖扣、手表之类的,比较有纪念意义的,像戒指、项链、胸针、香水什么的,想到什么就送什么,反正他的喜好我全都知道。 言朔:送我自己,行吗?(言朔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直直地看着萧砚,眼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快快快!下一条!!!再看下去,这画风就不对了!) ——q015: 希望收到什么礼物? 萧砚:只要是哥哥送的礼物,我都喜欢。 言朔:只要是小朋友送的礼物,我都喜欢,没有例外。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对方想要什么。) ——q016: 你们的关系到何种程度了? 萧砚:恋人。 言朔: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说呢? ——q017: 两个人初次约会在哪里? 萧砚: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地方,居然有点难以抉择,不过,最令我难以忘怀的还是雪山和那间小木屋。 言朔:上个世界的实验室,这个世界,好像是在宫辞的清吧,虽然当时没确定关系,但对于我来说,跟约会没两样。 ——q018: 当时的气氛如何? 萧砚:暧昧,灼烧……(萧砚满脑子都是小木屋里那个缠绵的夜,第一次品尝到贪恋已久的哥哥,几乎让他难以自制,要不是最后两人都累了,怕是还得持续疯狂下去……) 言朔:暧昧、甜腻……(言朔故意在萧砚面前吃糖,又摸着满口袋的棒棒糖违心地说“没有了”,目的可不就是为了诱人上钩吗,如他所料,萧砚抢过了他手中的糖果含进了自己嘴里,他们…间接接吻了!那一瞬间,属于糖果的甜腻味道与对方独特的味道在口腔里混合、扩散,整个脑子都在放烟花,噼里啪啦的……) ——q019: 当时进展到哪一步? 萧砚: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下一个! 言朔:正在努力中! ——q020: 是谁先告白的? 萧砚:我们之间好像不需要考虑这个的问题,毕竟,不管我们在想什么对方都知道。但告白这种事,可能还是需要一些仪式感吧!非要细究的话,上个世界是我先跟哥哥告白的,这个世界的话,同时吧,我们在雪山那次,不约而同地准备了戒指,说了“我爱你”。 言朔:我希望是我!因为小朋友要被永远宠爱着、呵护着,我不舍得让他难过与纠结,但我做得并不好,小朋友还是因为我受了很多伤。 (言朔话音还未落,萧砚轻轻起身,蹲在了言朔面前,仰头看着他,认真地道:哥哥别在意这些,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我们在一起,是谁先告白的又有什么关系呢!言朔在萧砚额头落了一个轻吻,离开的时候,轻声道了句“我爱你”……) ——q021: 喜欢对方到什么程度? 萧砚: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他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言朔:他是我的信仰,我的生命,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证明! ——q022: 对方做什么会让你心跳加速? 萧砚:一举一动,都很撩人。哪怕只是看着他,什么都不做,我的心脏都会狂跳。 言朔: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都会让我心跳加速。更别提小朋友在床上对我说撩人情话,喊我哥哥的时候了,要是我不制止,心脏可能会跳出来都说不定哦。 ——q023: 有吵过架吗? 萧砚:有。但几乎每次吵架的原因都是因为他没照顾好自己,让自己受了伤,虽然很心疼,但看着他的伤,心底里总会有一股怒气,也不知道是气自己没保护好他还是气他不在意自己,然后,就会不自觉地冷了脸,严重的时候会训斥他几句,但从来没有真的想骂他,讨厌他,我爱他还来不及呢! 言朔:有。情况跟小朋友说的一样,我可以容忍自己受伤,哪怕遍体鳞伤,我也不在乎,但我看不得小朋友受一点伤,看到他受伤,我会气得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有时候实在太生气,说话的语气就会加重一点,但我已经在努力克制了… ——q024: 吵架后怎么和好? 萧砚:先忍着,实在忍不住了再说。一方面是我想让他知错,以后对自己好一点,一方面是还来不及等我服软,主动求和,他就开始各种撒娇求抱抱了!一点都不给我发挥的余地啊!(萧砚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无奈,可眼神却很宠溺。) 言朔:千方百计求小朋友原谅。我哪舍得让小朋友低头呀,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小朋友,要是我再上点心,小朋友或许就不会受伤。其实说到底,生气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没有保护好他,才让他受伤了。既然这样,我又怎么舍得让小朋友哄我呢,本来就是我的错,不是吗? ——q025: 转世后还想在一起吗? 萧砚:想,想生生世世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言朔:想,反正在我们之间,不存在转世后找不到对方这个问题,所以,我们不在一起都天理难容。 ——q026: 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被爱着? 萧砚:有他在身边的时时刻刻。他的爱意从不吝啬,他的真心毫不掩饰,和他在一起的瞬间,我感觉空气都是甜的。 言朔:和小朋友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虽然他不太会主动说情话,但一举一动中都是满满的在意与爱,我能感受得到。小朋友就是我的全世界,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做什么,我都很开心。 ——q027: 什么时候觉得对方很可爱? 萧砚:可爱,这个词好像跟他不搭边,不过,在我心里,他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哦,差点忘了,他撒娇的时候真的很可爱,当然,这一面只有我能看到……(萧砚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言朔,眼中的爱意都快满得溢出来了…) 言朔:喝醉的时候,睡着的时候,生气的时候,撒娇的时候,虽然很少,多半还是我哄的,但真的很可爱很可爱!他可爱的瞬间……太多太多了!在我心里,他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没有之一! ——q028: 对方做什么会让你生气? 萧砚:伤害自己。看到他受伤,我会心痛,会很难受,但在这些情绪之上最直观的一种情绪是生气,我气他为什么伤害自己,我气自己为什么没保护好他,最气的是他每次受伤都是默默地忍受,还笑着跟我装没事儿,每次这种时候,我都会沉默,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也怕一开口就吵架……(萧砚说着低下了头,沉默了起来…) 言朔:小朋友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除此之外,我还是想对小朋友再说一句:我们之间,从来都不需要遮掩,不需要隐瞒,不需要害怕,不需要任何违心的语言和行为,你的一切,不管善也好,恶也好,苦也好,痛也罢,我都接受,无条件的接受。当然,在这方面,我也有需要改进的,我以后不会再瞒着小朋友了,不管什么…… ——q029: 你们的相处模式是? 萧砚:每天醒来都是新的一天,因为他总能给我很多惊喜。 言朔:我不在乎我们的生活是否平淡,是否刺激,和小朋友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这就够了! ——q030: 对方有做过让你感动的事吗? 萧砚:有,太多了。如果让我一件一件来说的话,可能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所以,就这样吧…… 言朔:有,多到我数都数不清。就跟小朋友说的一样,不需要一一列举,因为每一个瞬间都在我们的记忆里温存,永远不会消散。 第137章 ——q031: 如果对方变心怎么办? 萧砚:他不可能会变心。哪怕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且这个人还不是我,那他也不会爱上这个人,因为,他是属于我的,他会永远爱我,没有期限…… 言朔:不存在这个可能。我这颗心生来就是为了小朋友跳动的,哪怕我死了,我的心脏不会跳了,我依然会爱着萧砚,因为,我的灵魂,我的身体,我的肌肤,我的骨骼,我的血液…都会记得我的爱,它们会代替我好好爱小朋友…… ——q032: 能原谅对方的出轨吗? 萧砚:他不会出轨,他不会爱上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萧砚的眸子已经冷了下来,面色也有点阴沉。) 言朔:他永远都不会出轨,这种假设永远都不会成立。(言朔握着萧砚的手,两人的十指紧紧地扣在一起。) ——q033: 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你会怎么办? 萧砚:正常情况下来讲,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就算因为一些事没在一起,那我们也会时刻保持联系,要是联系不上,我会着急,也会不断地尝试联系他,要是得到回应了,我会安静地等他。他如果迟到,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言朔:等他,并告诉他慢慢来,不要着急,我会一直等他。 ——q034: 对方生日,你会怎么庆祝? 萧砚:准备他最喜欢的东西,买一个超大超好吃的蛋糕,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萧砚说完,突然轻笑着道:你以为我会这样回答吗?不会,这些我们都不需要,因为他的生日就是我的生日,我们不需要这些外在的东西,只要有对方在身边就够了。当然,为了浪漫和仪式感,我会提前准备一些小惊喜和礼物,最重要的是,那天,我们会度过一个特别的、难言的、美妙的夜晚。 言朔:当然是一些想了很久但还没实现的小情趣,然后,美美地度过这个特殊的夜。 ——q035: 最喜欢对方哪个表情? 萧砚:他那张脸做什么表情都好看,我都喜欢。 言朔:虽然都喜欢,但非要选一种的话就是生气的表情,真的很可爱,让人想摸摸头,捏捏脸。 ——q036: 最想和对方一起做的事? 萧砚:做饭,我有点厨房杀手,希望有一天我能掌握这项技能,和哥哥一起做饭,想想就很幸福。 言朔:和小朋友在一起,不管做什么,我都喜欢。 ——q037: 如果对方突然消失,你会怎么办? 萧砚:找他,一直找他,直到找到为止。 言朔:哪怕把这个世界翻过来,我都会找到他,如果不在这个世界,那就换一个,直到找到他为止。 ——q038: 你们的关系是公开的吗? 萧砚:暂时不是。但身边的人都知道,我们不会刻意隐瞒,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暂时不方便全网公开而已。 言朔:半公开吧,朋友圈里的人都知道,至于所有人都知道,那暂时还没有,还没到公开的时候。不过,那一天,快了,快了……其实,他很想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小朋友是全世界最好的小朋友,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相配的一对,但不行,他不能那么自私,而且,他们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约定! ——q039: 觉得俩人之间有代沟吗? 萧砚:没有。我们知晓对方的一切,不管是过往,现在,还是未来,我们都是完全属于彼此的,我们的心脏,我们的灵魂是相连的,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坦诚的,秘密与代沟什么的,不存在的。 言朔:没有,不管小朋友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反之亦然,我们之间不会存在代沟这种东西。 ——q040: 亲友支持你们的关系吗? 萧砚:支持。身边的朋友从来都没对我们的关系发表过什么意见,至于最难过的父母那关,虽然历经了千难万险,但终究是通过了。他们前几天还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彻底公开,他们想给我们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 言朔:支持,宫辞,温江雪,夜阑笙,虞夜,江辰他们几个,嗑cp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至于父母,我妈早就催着我带小朋友回家了,但小朋友老推脱,我还没得逞呢…(言朔说着看了萧砚一眼,见萧砚表情没什么变化,便稍凑近了一些,这才发现,萧砚耳尖有些红,言朔笑着帮他理了理头发,理由是:手有点痒,想动动……) ——q041: 两人之间有共同爱好吗? 萧砚:有,很多。我们都很喜欢冒险,经常会去体验一些极限运动,比如跳伞、蹦极、滑雪…其实滑雪这项运动我本来是不会的,但言朔他是真的喜欢,又经常带着我一起玩,一来二去的,次数多了也就会了,我现在滑雪的姿势和动作已经越来越熟练了。除了一些运动之外,平时我喜欢和哥哥一起散步,每次出去,都能看到不一样的天空,遇见不一样的人,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最近,我们喜欢上了一件不能多说的事,稍微透露一下的话,那就是研究一些很高深的东西…… 言朔:有,很多很多,小朋友几乎都说了,不过,他忘了说最重要的,那就是——演戏。 ——q042: 谁吃醋的时候会多一点? 萧砚:半斤八两。虽然我理解作为公众人物,平时会有很多粉丝喜欢他,也会有人喜欢在网上口嗨,但每次看到那些言论,我都忍不住地吃味。还记得有一次,我拿着一张截图去问他,他二话不说,手机也没看,也没问我来干嘛,直接给我扑倒了,真像个太久没吃粮的小狗狗,经此一役,我也不问他了。我专门注册了个小号,疯狂晒图,疯狂表达我对言朔的喜欢,不出我所料,我成了言朔最大的粉头,哈哈,别的就不多说了……总之,我不允许有人对言朔的喜欢比我还多! 言朔:难分伯仲。不过,要不是今天这一问,我都不知道小朋友居然都成了我最大的粉头了,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哈哈哈哈哈……(言朔已经开心地找不着北了!他们是彼此最大的粉头,这感觉谁懂啊,太美妙了,哈哈哈!) ——q043: 在两个人的相处中,谁更主动? 萧砚:他。性格使然,而且哥哥比较喜欢逗我,我只有在某种情况下才会主动一点…… 言朔:很多时候是我主动一点,但小朋友要是主动起来,真的是要命啊!我已经亲身体验过不止一次了。 萧砚:哥哥,听你这语气,好像喜欢我主动一点? 言朔眼神炽热地看着萧砚,勾着唇角道:小朋友你明知故问,犯规了啊!言朔说着就开始喊“主持人,禁止他问问题!” ——q044: 谁更爱撒娇? 萧砚:他。撒娇这种事我真的做不来,硬要我做也很违和,还不如不做。但言朔有时候真的有点恶趣味,在我喝醉的时候,老是勾着我撒娇卖萌,各种索求,虽然我当时不知道,但醒来后都记得。每次都以某人的再三保证结束,但到了下次,他还敢,我也没辙,就由着他来了……反正,只要他喜欢,我怎样都可以。 言朔:我。每次跟小朋友撒娇,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其中的美妙滋味是难以言喻的,既然如此,我何不多来几次……而且,看着他清冷俊美的面容染上绯色真的是一场视觉盛宴,当然,这种情景只有我能看到!!! ——q045: 谁更依赖对方? 萧砚:我。 言朔:我。 (两人说完,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笑意无声,爱意蔓延……其中的理由不必多说,他们早已明白,甚至将其刻在了血肉里……) ——q046: 谁更擅长家务? 萧砚:他。我不是懒,而是不太会,这个要怪某人了,从他出现在身边以来,我就没做过家务,自然而然地就没点亮这项技能。不过,哥哥会也就等于我会了! 言朔:我。我可舍不得让小朋友做家务,我甚至想喂他吃饭,想给他穿衣服,想为他做好多好多事……可惜,他不让,还说,要是真这样,他就变成彻彻底底的大废物了。所以啊,我也就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毕竟,我家小朋友非常能干!! ——q047: 谁更会照顾人? 萧砚:他。有哥哥在我身边,我好像什么都不用操心。当然,我也不舍得让哥哥太累,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别人照顾,而且,和哥哥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很幸福,很幸福…… 言朔: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也没有答案,因为,我不舍得让小朋友照顾我,我会用我所有的力量与心血照顾好小朋友,不让他受累,也不让他受伤。 ——q048: 谁更浪漫? 萧砚:他。不知道他的脑子里面怎么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点子,每天都能给我很多惊喜。我能想到的浪漫跟他比起来真的…… 第138章 萧砚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言朔打断了。 言朔:我感觉小朋友比我浪漫多了,我的浪漫跟小朋友比起来才是小巫见大巫呢!不对,应该这样说,能够有小朋友在身边,才是我此生最浪漫的事。 萧砚:同样,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哥哥在身边更好,更浪漫! (两人对视,笑意无声,在他们的眼里,闪着同样炽热又细碎的光……) ——q049: 谁更爱说甜言蜜语? 萧砚:以前是他,现在是我。因为我们打了个赌,他输了,于是他就一个月不能说情话了。为这事,哥哥撒娇卖萌的手段都用上了,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得听我的! 言朔:我。虽然我暂时不能说,但就当这个月的甜言蜜语都攒起来了,下个月、下下个月一起说给小朋友听,我相信小朋友练习的速度肯定赶不上我攒的速度。 萧砚:哥哥,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只好下一月、下下个月,甚至是以后,都玩这个游戏了哦…… 言朔:我错了,能听到小朋友说情话是多么大的幸福啊,我居然还不知足,真是太不像话了!我忏悔…… ——q050: 未来想和对方一起生活吗? 萧砚:其实不用等到未来,我们现在基本上算是同居了,而且,我们都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我们的未来,除了彼此相伴,没有任何的别的可能性! 言朔: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我们注定会一起生活。我关于生活、关于未来的每一个计划里都有他,要是没有他,我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q051: 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部分? 萧砚:他全身上下每个部位都很完美,完美得让我移不开眼,不过,非要选一个最喜欢的话,那就腰吧。 言朔:最喜欢小朋友的脖子,很性感,尤其是每次情动时…… ——q052: 对方最性感的表情是? 萧砚:眼尾潮红,眼眸迷离,轻勾着唇角说“标记我”的时候。 言朔:狠狠*我的时候,在我耳边说情话的时候…… ——q053: 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 萧砚:宫辞的清吧。 言朔:宫辞的清吧。 ——q054: 当时是谁主动的? 萧砚:他。 言朔:我。当时刚好我易感期,一下没控制住,信息素直接爆发了,看着小朋友的嘴唇上沾染着我的血迹,我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一个没忍住我就吻了上去,用自己的唇在小朋友的唇上玩弄着那丝血迹,最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q055: 接吻时喜欢对方怎么做? 萧砚:紧紧地抱住我,那一刻,彷佛整个天地间都只剩下了我们。 言朔:紧紧地抱住我,热情地回应我。 ——q056: 最想和对方尝试的姿势是? 萧砚:这个不能告诉你,但我想了很久了,还没有尝试的机会,希望哥哥能满足我一下,当然,能有个镜子就更好了。 言朔:保密…我想看着小朋友为我情动的样子,想看着爱与浴望在我们身上最真实的样子。 ——q057: 对方有特别的敏感带吗? 萧砚:腰。每次干坏事的时候哥哥的腰就会变得很性感,而且每次睡觉时,我都喜欢握紧他的腰,那一瞬间,感觉全世界都在我手中。 言朔:脖子。小朋友的脖子总是很容易害羞,轻轻亲一下就会红,但又真的很性感,让人忍不住想逗弄,想索取更多。 ——q058: 喜欢对方穿什么衣服? 萧砚:感觉哥哥穿什么都好看,不过,最想看哥哥穿一些性感的衣服,比如带腰链、胸链、背链的,要是真的这样,我想我可能会化身为野兽,将哥哥一整个吃掉! 言朔:小朋友总是冷冷清清的,想看小朋友穿一些可爱的毛茸茸的衣服,最好是带耳朵和尾巴的那种,软绵绵的摸起来手感肯定超级好! ——q059: 会主动索吻吗? 萧砚:会。我觉得对于爱人来说,这是一件非常日常的事,只要有爱在,就会有欲望。 言朔:会,虽然小朋友老是欠账,但我还是很喜欢索吻,毕竟,得到回应的时候是大多数,而且,被回应的那一刻,真的超级幸福!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那我们就可以随时随地想亲吻就亲吻,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q060: 对方有让你害羞的习惯吗? 萧砚:有。他特别喜欢咬我,尤其是耳朵和腺体,每次只要他一靠近,我的皮肤就会不自觉地红起来。腺体倒还好,耳朵却是一点都习惯不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耳朵上的神经太过于敏感。 言朔:有。小朋友干坏事的时候不喜欢关灯,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不习惯,但次数多了之后,也就无所谓了。毕竟,对于我们来说,对方什么样子都见过了。而且,不关灯还能看到一些平时绝对看不到的表情,这才是最重要的。 ——q061: 第一次xx是在哪里? 萧砚:雪山的小木屋。 言朔:雪山的小木屋。 ——q062: 当时感觉如何? 萧砚: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夜。哪怕在那一夜之前,我们早已吻过无数次,拥抱过无数次,甚至无数次度过易感期,但所有的情绪与欲望加起来都不如那一夜来得浓烈。尤其是哥哥说那句“我诞生于你,亦臣服于你”的时候,我感觉我的灵魂都在震颤。不需要做什么,我们的灵魂已经融为一体了。我们知晓对方的一切,也接受对方的一切,同样,也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对方,混合着滚烫的情欲与无尽的爱意。 言朔:那一刻,我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我终于,终于等到了。跨越了无尽的时间与空间,我终于等到了我的小朋友。 ——q063: 谁更主动? 萧砚:在那种情况下,我们都无法做到不主动,更分不清是谁更主动一点,只知道,我们都想紧紧地拥住对方,若是可能,甚至想将对方揉进骨血,彻底地融为一体。我们渴望着、我们贪恋着、我们急切地想要得到对方的一切,连一滴汗水都不舍得放过…… 言朔:经过无尽的期盼,我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我感觉在那种时候,迟一分都是对这份感情的亵渎。我只恨时间太短、太短…… ——q064: 两人做*的频率是? 萧砚:没什么固定的频率,想做就做了,不需要什么理由。 言朔:同上。再补充一句:性是我们既隐藏又宣扬的原始本能,与相爱的人做相爱的事,是美妙的,不需要遮掩的,只需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就行了。 ——q065: 会尝试新玩法吗? 萧砚:会,新玩法会带给我们不一样的感觉,也能让我们见到不一样的对方和自己。而且,面对未知,我们总有一种带着期待的恐惧感,但单单就这件事而言,更多的肯定是期待,我也很期待看到不一样的哥哥,几乎每次,都能让我眼前一亮,从而期待起下一次…… 言朔:当然会,新玩法所能带来的刺激与新鲜感是难以想象的,而且,这种事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后,无穷无尽。人总是很贪心的,拥有了之后还想要更多,这是无法避免的。对于给自己谋福利这种事,我怎么会不喜欢。小朋友每次都能带给我不一样的惊喜与感觉,那种幸福感是难以描述的。 ——q066: 对方最让你兴奋的地方是? 萧砚:他总是知道怎样能让我更尽兴,不需要言语,甚至不需要眼神,就能了解对方的一切,知道对方的一切,这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兴奋。 言朔:小朋友太诱人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让我很开心,很幸福,哪怕只是简单的一个笑容。当然,要说最兴奋,还得是情动的时候,染上欲色的小朋友简直就像个魅魔,我的魂儿都要被勾走了。 ——q067: 最长的记录是多久? 萧砚:没有具体算时间,只知道停下来的时候天都亮了。然而,第二天,我们依然没睡,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一点都没觉得累,甚至感觉充满了力量。 言朔:嗯,就是小朋友说的这样。而且,这一定不是最长的,记录就是被用来刷新的,我相信,这一天就在不久的将来,小朋友,你说呢? 萧砚看了言朔一眼道:哥哥,不用将来,我们今晚就可以试试……(萧砚的眼里彷佛已经燃起了一团火焰,越烧越猛,越烧越猛,几乎要将他们两个人一起融化……) 言朔笑得温柔:小朋友好像越来越会了,好啊,今晚我等着…… ——q068: 事后会温存吗? 萧砚:一般不急的话,都会。在那个时候,将相爱的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彷佛拥抱着全世界,那种满足感与幸福感几乎要将我填满。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气息,我们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我们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我们之间没有丝毫缝隙,我们的一切都是透明的、坦白的。阳光透过窗纱照耀在我们的脸上,我们的身上,那种美妙我无法形容,只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驻在那一刻。 第139章 言朔:当然会,哪怕是有很着急的事要办,我们都会拥抱一会儿。怎么会一点都不温存呢,那岂不是成了提起裤子就跑的渣男了。而且,我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小朋友贴贴抱抱的机会。 ——q069: 会一起洗澡吗? 萧砚:会,而且这种事对于我们来说早就是轻车熟路了,只不过如今是从一个身体变成两个身体罢了。还记得以前的时候,每次洗澡我都会偷懒,洗到一半就睡过去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哥哥了,现在是洗到一半就开始…嗯……你懂得,就不用我都说了,正因为如此,每次都要在浴室里待很久才出来。 言朔:当然会,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拒绝,我恨不得每天都拉着小朋友一起泡澡。 ——q070: 对方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萧砚:哥哥喜欢咬我喉结,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特殊癖好。有一次,他直接给我喉结正中间吸了一个大红印子,害得我好几天都没出门。 言朔:还不是因为小朋友太诱人,我忍不住嘛! 萧砚:哥哥,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呢。 言朔:别急别急,我这不是要说了吗?癖好的话,我想一想啊,小朋友干坏事的时候喜欢掐我的腰,还喜欢咬着我的耳朵喊宝贝和老婆,还有说一些平时都不会说的情话,这算吗?哎,无所谓了,不管算不算,我都认为是了。而且我喜欢小朋友能多开发点小癖好,这样,我们的生活也会变得多姿多味起来,你说是吗,小朋友? 萧砚:哥哥,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别哭。 言朔笑着问萧砚:小朋友胡说,我什么时候哭了?(言朔说完,才有点后知后觉,但已经晚了……) 萧砚:哥哥居然忘了,那看来以后得多让哥哥多哭点了…… ——q071: 早上醒来第一件事是? 萧砚:会先确认一下他还在不在我身边,不在的话会找他,在的话会凑过去亲一下他的额头或者头发,然后半撑着胳膊看他安静的睡颜。如果他没醒,那就一直看,看累了就抱着他再睡个回笼觉,如果他醒了,那就来个早安吻,或者做一些适合晨间的运动。 言朔:以我们的睡觉姿势来讲,不是他睡在我怀里,就是我睡在他怀里,每次,我睁开的第一件事就是往他的怀里缩或者抱着他的胳膊收得再紧一些,虽然只是轻微的动作,但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把对方抱得更紧。至于彻底醒了之后该做什么,那就是之后的事了,只要时间不是很紧张,亲热一番是难免的。 ——q072: 谁更容易害羞? 萧砚:一般情况下来讲是我,哥哥只有在极少数的时候会害羞,但他每次都不承认,不过,几乎每次都会被我抓到,而且,不承认也有不承认的小惩罚,这已经成为我们之间的一种小情趣了。 言朔:小朋友明着害羞的次数比我多,我暗着害羞的次数比小朋友多。每次小朋友脸红的时候,都会红耳朵,有时候,脸颊和脖子也会红起来,超级可爱,我总是忍不住上手捏一把,而且,手感也超好,我倒希望小朋友能多害羞一些,这样,我的福利就能多一点了! ——q073: 对方睡相如何? 萧砚:很好,几乎不会乱动,但前提是必须得抱着我睡。他自己睡得话,一点都睡不安稳,眉头总是紧紧皱着。但抱着我睡的时候他有个习惯,老喜欢把脑袋埋在我脖颈,然后一手抱着我的胳膊,一手揽着我的腰,每次在他还没醒来之前我要起床的话,都要经过一番挣扎。 言朔:很像小朋友,老是不好好盖被子,所以我一般都把他抱得紧紧的,防止他着凉。 萧砚:哥哥,你确定抱着我是为了防止我着凉而不是想抱着吗? 言朔:当然第一想法是必须抱着,第二想法才是小朋友不能着凉,嘿嘿…… 萧砚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但勾起的唇角显示他此刻心情很好! (这种他们都离不开彼此的生活真的很好,很好……) ——q074: 会一起看小电影吗? 萧砚:会,但看得不多。因为很难找到好看的,不管是剧情还是人物,一般都是看两眼就没兴趣了,不过也不会关掉,把它当成是背景音乐也是别有一番趣味的。而且,哥哥看到小电影中一些不太常见的姿势,总是想拉着我试验。对于我们来说,这东西倒更像是教学资源。 言朔:会,有时候会看小电影学点姿势,还能用来逗一逗小朋友。不过令人比较烦扰的是,这些小电影的画质什么的真是太差了,每次都要做点心理准备才能看得下去,就这,还是费了千辛万苦才找到的。 ——q075: 谁更容易失控? 萧砚:这个分情况吧,我们都算是那种比较冷静的类型,只有一种情况会让我特别失控,那就是他受伤,那个时候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就连信息素都会爆发。还记得哥哥之前在酒吧受伤的那次,我恨不得能飞奔到他身边。至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门,怎么骑的车,怎么到的医院,只记得听到医生说他没事的时候,我全身的血液才回流,身体才有了点温度。我希望这种事永远都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言朔:小朋友把我想说的都说了,但有一种情况小朋友忘记了。那就是在极度情动时会偶尔失控,至于谁更容易失控,没有很标准的答案,因为,我们都一样地渴求对方,很难不失控…… ——q076: 对方有说过让你印象深刻的话吗? 萧砚:有,很多很多,如果每句都要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而且他很喜欢表达爱意,几乎每天都有新鲜的情话,害得我总是脸红,不过再怎么说,我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如今,我基本能做到在他说情话的时候脸不红了,但心还是会跳的,这个,无法避免。 言朔:小朋友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每句都印象深刻。不过,非要选出两句来的话,除了我名字的含义——那十六个字之外,就是那句[我爱你]了,虽然只是很简单很平常的三个字,但它所代表的含义是无法替代的,尤其是在我们灵肉合一的时刻,这句话带给我的震颤是巨大的! ——q077: 两位考虑过领养一个孩子吗? 萧砚:没有。我不喜欢孩子,哥哥也不喜欢,所以,我们不会考虑这个问题。而且,我们身边有大白和小煤球陪伴也不会感觉孤单。孩子对于我们来说反倒是负担,当然不是经济上的负担,而是感情上的负担,我们的爱已经全部给了对方,再分不出一点来给别人。 言朔:没有,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们的生活很完美,不需要孩子这样点缀,我也不想把我的爱分给别人,我还怕我给小朋友的爱不够多呢,能让我喜欢的小孩子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小朋友。 ——q078: 平时生活中喜欢对方怎样对待自己? 萧砚: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多依赖我一点,他总是有什么事都自己扛,除非被我抓包,才会向我诉诉苦,当然,撒娇的时候除外!典型的报喜不报忧的性格。所幸,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彼此发生什么事都知道,就算不在一起,凭借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也很难隐瞒。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亲口告诉我。“哥哥,在我这,你不需要坚强,我也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你的脆弱、你的伤口都可以给我看,好吗?” 言朔: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告诉小朋友,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所以,小朋友,你也不许再逞强了,我的脆弱可以给你看,那你的脆弱也可以给我看,我们之间不需要任何遮掩,不是吗? 萧砚:嗯。 (但他们都明白,他们还是舍不得让对方伤心难过,这是默契,也是爱的另一种表达……对此,他们只能说尽力而为……) ——q079: 对方有让你不满的地方吗? 萧砚:有一点,那就是在乎我超过他自己,我希望在爱我的同时他能爱自己多一点。 言朔:我的回答跟小朋友是一样的,但是这个答案注定是无法实现的,因为,我们都无法爱自己超过对方。 萧砚:确实,这个问题是无解的,我们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不需要改变,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反正,我会用尽自己所有的精力去保护去爱护他,我不会让他再受一点伤。 言朔没说什么,只是牵着萧砚的手又紧了几分…… ——q080: 会考虑结婚吗? 萧砚:当然,等一切都水到渠成,等我们的约定到了实现的那天,就是我们该结婚的时候。 言朔:当然,这个问题甚至不需要考虑,只有一个答案,我恨不得现在就和小朋友结婚,但我们还有事没做完,还有约定没实现,但距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q081: 第140章 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萧砚:其实,什么样的婚礼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那个人是他。非要说一个标准的话,我希望是自由的,没有写好的剧本,没有必须的流程,也没有固定的地点,可能会在雪山,可能会在海岛,可能会在花海,天为被,地为席,世间万物都是见证者,就连吹拂在脸上的风都是带着笑意的。只要遵循内心深处的感受尽情去爱,自己开心快乐就好了。 言朔:我赞同小朋友的说法,我们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我还是想给小朋友一场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人!我们这一路走来所有的痕迹都是这场婚礼的见证,我们所有对未来的期许都是爱意的具象化。婚礼的每个细节都有着我们的个人烙印,它不像任何人的婚礼,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我们的婚礼。我要让到场的每一位宾客都能感受到我们的爱并送上真诚的祝福。 ——q082: 谁更可能出轨? 萧砚:我们都不会出轨,这两个字对于我们来说太遥远了,我们的感情里早就连一粒沙都容不下了,怎么可能喜欢上别的人。 言朔:都没有这个可能。我们走了多远的路才走到今天,我们的感情经历了多少磨难才有了今天的结果,我们爱对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出轨。我只想用我的全部去爱他,这是我的宿命与毕生的追求。能够让小朋友开心幸福就是我最大的梦想。 ——q083: 如果有第三者介入你们的感情,你们能接受吗? 萧砚:不能,我说过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连一粒沙都容不下,更不要提一个人。 言朔:不能,我们之间怎么可能容得下第三者,具体情况可以参考一下萧辰衍的结局,虽然他有点疯狂,但他是罪有应得。若是有谁想觊觎小朋友,那我一定会毫不留情。我们之间不需要任何承诺,因为我们的信息素,我们的血液,我们的骨骼,我们的灵魂都记得对方,我们之间的感情是谁也无法撼动的。 ——q084: 对方有特殊xp吗? 萧砚:特殊xp吗?这个问题跟之前的奇怪的癖好好像有点像,可以算是回答过了吧。其实,不管我们谁,都不舍得伤害对方,一些违规癖好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不过,哥哥在有些特殊时候喜欢紧紧地抱着我、轻轻地咬我。其实刚开始不是这样,而是自己把头埋在枕头里,我不知道费了多少唇舌才有了这样的局面。 言朔:小朋友喜欢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当然,这点我也喜欢。还有,小朋友每次到关键时刻都会咬我腺体,经过那么多次之后,我感觉我们身上的信息素都变得一样了,早已被对方的味道侵蚀同化了。要是单纯地靠信息素味道来分辨我们两人,几乎是分不出来的,我们早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了…… ——q085: 最疯狂的一次经历是? 萧砚:迄今为止,我感觉最疯狂的一次经历还是在拍摄《嫌疑人的诱惑》时,我们给对方注射带血液的抑制剂这件事吧。当时的我们根本没有考虑到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只觉得刺激,心里疯长的欲念让我们无法拒绝这个巨大的诱惑,所幸最后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还有了一些新奇的发现,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看来人有时候,是该疯狂一点,不能太循规蹈矩了…… 言朔:小朋友说的注射带血的抑制剂算一件吧。其实我觉得在之前的时候,我们想造一个人出来,想把我们的意识分开,想真正地用拥抱彼此,这个想法也挺疯狂的,虽然过程中出了一点意外,但所幸,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两人相视而笑,不需要言语,他们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q086: 会尝试sm吗? 萧砚:捆绑或者束缚之类的会尝试,但会带来不可逆的伤害行为的我们不会尝试,也拒绝尝试,我不想看到他受伤,更无法忍受他因为我而受伤。 言朔:同上,小朋友想说的就是我说的。除此之外,我再补充一点,除了手铐、绷带、绳子等用来捆绑和束缚的东西之外,我感觉鞭子和枪也可以,再穿上特殊的制服,想想就很美妙,反正不会真的伤害到对方,当然是怎么好玩、怎么刺激怎么来了!(言朔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跃跃欲试的看着萧砚……) 萧砚:我居然不知道哥哥还有这种需求,哥哥怎么以前都没跟我说过?(萧砚的眼神微微眯了一些,清冷之上增添了点危险,看起来更加迷人了,言朔弯起来的唇角已经压不下去了!) 言朔:我这不是说了吗?所以小朋友同意了吗? 萧砚:好啊,我们今晚就可以试试,哥哥到时候别哭啊!除此之外,我感觉可以给哥哥准备一套女仆装,哥哥穿上一定很漂亮,我等会再定一个奶油草莓蛋糕……我现在有些希望这个采访能快点结束,夜晚快点到来…… 言朔:既然小朋友喜欢,那我自然也喜欢……(言朔笑得开心的像春天的花儿似的,灿烂极了!) ——q087: 谁的占有欲更强? 萧砚:一样吧,对于哥哥,我无法做到没有占有欲,甚至有时候,我连大白和小煤球的醋都会吃,占有欲到什么程度了,也就可想而知了。我相信哥哥对我也是如此。 言朔:确实,谁不比谁多,谁也不比谁少。从我们都喜欢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这点就能看出我们对彼此的占有欲有多强了。演员这个职业让我们无法不被更多人喜欢,但所幸,我们完全理解对方,也不会有什么误会。 ——q088: 能接受异地恋吗? 萧砚:能接受,但不想接受,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的行程不可能每个都一样,他有他的事业,我也有我的梦想,我们都在各自努力,虽然避免不了分开,但这短暂的分离只会让思念更重。 言朔:接受当然是能接受,毕竟,我们的职业让我们必须要分离,异地恋是常有的事,但我可不会傻乎乎地等行程结束,不管多忙,去看小朋友的时间必须空出来,甚至这点都不用我特意安排,我身边的人都知道。 ——q089: 如果分手会怎样? 萧砚:永远不会有这一天,我不可能离开哥哥,也不可能让哥哥离开我。 言朔:我们永远不会分手,我们早已把对方刻进了骨血,就算是死,我们也会死在一起。 ——q090: 老了还会这么恩爱吗? 萧砚:当然。那时候,时间应该会过得很慢,我们的生活节奏也可以慢一些了。要是哥哥走不动了,我就扶着他,要是我也走不动了,那我们就互相搀扶着。不过想来,不管岁月经历多少沧桑,容颜如何老去,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有丝毫的简单,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要是有一天,我们都走不了,也动不了了,那我们就静静享受生命最后的时刻就好了,没什么遗憾的,因为我知道,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还是会遇见…… 言朔:这个问题问的真的很多余,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老了就不爱我家小朋友了。就算我们的牙齿都掉光光了,我们依然会亲吻,我依然会说情话给他听,一起做好多好多浪漫的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这句歌词你没听过吗?时间和外表从来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我爱的也不是他的皮囊,我爱的是他的一切,这种爱是不会随着时间淡化的。而且,无论我们变成什么样,我们的灵魂都认得彼此,我们还要一起过奈何桥呢…… ——q091: 对方是你的真爱吗? 萧砚:是,过去是,现在是,未来是,从来都是,这个问题不会有别的答案。而且,用“真爱”这两个字实在是难以概括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不是对方的真爱,而是彼此唯一的选择,我们走到一起,是宿命,是命运本身…… 言朔:从我来到小朋友身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是为小朋友而存在的,我是他的影子,哪怕没有光,哪怕一片黑暗,我也会陪在他的身边。我们彼此的基因以对方而命名,我们因彼此诞生,为彼此存在,我们在一起,从来都不是选择,而是宿命,是同一个灵魂的两个碎片的融合…… ——q092: 愿意为对方而死吗? 萧砚:这个问题其实我们早就用行动回答过了。 言朔:小朋友是说那次火灾吗? 萧砚:嗯。(萧砚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并不打算多说些什么,其实提起这件事来,他的心情很难好……) 言朔:虽然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了,但我还是想说这种问题没有愿意与否,当你开始选择,开始思考的时候,这份爱就已经不纯粹了。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我们会自然而然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任何假设与前提。 萧砚:是的,没有“愿意与否”,只有“唯一答案”。再说了,比起一起去死我们更想一起活,我们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没做呢…… 第141章 ——q093: 最想对对方说的一句话是? 萧砚:哥哥,这一刻,我突然觉得那个夏夜很美好,很美好,因为,我遇见了你…… 言朔:小朋友别怕,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这一刻,没有什么言语能抵得上一个温暖的拥抱,当他们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的时候,泪水却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滑了出来……可它的味道却是甜甜的,像蜜糖一样,甜得心都化了……) ——q094: 下辈子还想遇见吗? 萧砚:不存在想不想,因为,不管是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我们都会在一起,我们的灵魂早已刻上了对方的烙印,想不遇见都不可能。 言朔:对,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无论是一辈子还是几辈子,哪怕是我们的灵魂碎成了一片一片,我们也仍能找到彼此,并再次完整。 ——q095: 如果世界末日了,只有你们还活着,那个时候你们会做什么? 萧砚:珍惜彼此陪伴的每一分每一秒,这就够了。我们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我们能做的就是过好当下的生活。 言朔:是啊,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是不是世界末日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依然会一起看日落,如果这是人类史上最后一场日落,那我们也算是见证者了。只要我们不分离,那末日就不是终结,而是一个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存在的新的世界。虽然会怀念,会不舍,但更多的是感恩…… ——q096: 对方在你生命中的意义是? 萧砚:是光、是信仰、是温暖、是贪恋、是欲念……在他身上,我找到了存在的意义,他是我不断向前奔跑的终点线,是可以让我安心的避风港,是我灵魂的归宿,因为有了他,我的生命才变得完整。 言朔:我们是同一个镜子的两面,我们是同一个灵魂的两个碎片,我们是同一个身体的两种呈现方式。不管是善良还是罪恶,是荣耀还是不堪,我们都共同承担。有了他,我的生命才会变得完整,他是我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全部证明与所有意义。这个世界很大,但真正能够定义我、影响我的只有他。 ——q097: 有后悔和对方在一起吗? 萧砚:没有,从来没有。从哥哥出现在我身边的那一刻,我的灵魂就认定了他,生生世世都是他。 言朔:从来没有。毕竟,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他,又怎么会后悔在一起。 ——q098: 最幸福的瞬间是? 萧砚:和哥哥在一起的每个瞬间都很幸福。 言朔: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最幸福,只有更幸福,因为我们会不断制造新的惊喜和新的回忆。 ——q099: 对未来的期望是? 萧砚:我对未来的期望吗?暂时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要是非要一个答案的话,那就是“不确定”。我们可能还是在每个剧组打转,可能会世界各地旅游,也可能在体验各种极限运动,也可能只是平平淡淡地过着两人三餐四季的生活……随心而定吧,毕竟,一生那么长,我们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一个框架呢,这样不是很没有意思嘛! 言朔:小朋友已经把我想说的都说了。我的答案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要我们彼此陪伴,其他的,都无所谓。 ——q0100: 很多人好奇你们是不是一个人,也好奇你们为什么长得不一样,对此,你们怎么看? 萧砚:这个问题还用问吗?我们当然是一个人,不接受任何质疑。这个世界上有他就有我,有我就有他,长得一样不一样又有什么关系? 言朔:我穿越无数的时间和空间,就是为了来到小朋友的身边,你说我们是不是一个人?共振的心脏,共鸣的灵魂,共享的感官,还不够证明吗?当然,我们之间也不需要什么证明,我的存在便是唯一的答案。我们知晓彼此的一切伤痛,洞悉是所有未曾言说的秘密,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