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剂(1v1)》 1大变异时代 北京的秋天,向来以高远清澈的天空和干燥爽利的空气着称。但今年有些不同。已经连续半个月,天空都蒙着一层灰翳,不是雾霾,而是一种更粘稠、更潮湿的灰,阳光挣扎着穿透下来,也失了力道,变得有气无力,落在皮肤上,带不来多少暖意,反而像某种冰冷的触摸。 空气里总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气,混杂着植物过度腐烂的甜腻,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他者”的气息。城市绿化带里,那些原本该在秋风中逐渐凋零的植物,呈现出一种反常的、近乎狰狞的茂盛,叶片颜色深得发黑,脉络在阳光下偶尔会闪过一丝不祥的幽光。偶尔有流浪猫狗窜过,它们的眼睛在阴影里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原始的、不加掩饰的攻击性。 人们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惶和疲惫。新闻里语焉不详地报道着不明原因的袭击事件,网络上层出不穷的“都市怪谈”被传得有鼻子有眼,官方辟谣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流言滋生的速度。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中南海,一间陈设雅致却不失庄重的办公室内,空气却仿佛与外界隔绝,保持着一种近乎刻板的洁净与稳定。只有窗台上那盆绿萝,叶片边缘不知何时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焦黄,像是被无形的火焰舔舐过。 叶正源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在听取秘书的汇报。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套裙,及肩的卷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五十五岁的年纪,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并未夺走她的风采,反而沉淀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度。她的脸型是有些方颌的鹅蛋脸,四平八稳,眉眼漂亮而锐利,微微眯起时,目光如实质般,能穿透一切迷障。 “……情况就是这样,叶常委。”秘书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紧张,“‘异常现象’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不仅仅是郊区,核心城区也出现了几起……‘活尸’袭击事件。民众恐慌情绪在蔓延,各地上报的信息混乱,甚至相互矛盾。部分地区的领导班子……”秘书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反应有些失常。” 叶正源没有立刻回应。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发出规律而轻微的“叩叩”声。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倒映在她清澈的眼眸里,显得格外深邃。 “知道了。”她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通知下去,一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级别提高到常委屈。另外,联系龙虎山天师府在京的联络人,还有……那几个在档案上标记的‘民间人士’,我需要听取他们的直接报告。” “是。”秘书应声,迅速记录,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内恢复了安静。叶正源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戒备森严的院落。她的背影挺拔,肩线平直,仿佛能扛起千钧重担。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深处那根弦绷得有多紧。这不是普通的危机,不是可以用常规政治手段应对的挑战。这是一种源自未知的、颠覆性的力量,正在撕裂她所熟悉和守护的一切秩序。 她想起了一年多前,那个同样让她心头巨震的夜晚。 那是变异时代正式开启前,一个看似普通的夏夜。曲春岁刚满二十岁不久,还在大学就读,但因为养母的身份特殊,她更多时候住在位于西郊的一处安保严密的独栋别墅里。 别墅的地下训练室,灯火通明。曲春岁刚结束一轮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汗湿的黑色训练背心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流畅而富有力量的肌肉线条。她身高腿长,长发原本是自然的黑长直,为了方便训练,在脑后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光洁的皮肤上。她的五官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浓艳,高眉骨,狭长的眼型,即使戴着那副为了矫正轻微近视的银框细边眼镜,也掩不住那份天生的冷感和疏离。 她走到休息区,拿起水瓶,仰头灌了几口。喉颈随着吞咽的动作起伏,线条优美而有力。就在这时,训练室角落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 曲春岁的动作顿住了。她的感官远比常人敏锐,尤其是在她觉醒了那个秘密之后。那不是错觉。阴影仿佛有了生命,像粘稠的石油般从墙角渗出,缓慢地凝聚成一个模糊的、扭曲的人形,没有五官,只有两个空洞的位置,散发着令人不适的寒意。 鬼魂?还是别的什么?曲春岁的心脏猛地一跳,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本能般的排斥和警惕。这东西散发出的阴冷、潮湿、污秽的气息,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厌恶。 那影子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仿佛无数细碎低语混合而成的嘶响,朝着曲春岁飘了过来。所过之处,空气的温度都在下降,墙壁上甚至凝结出了细密的水珠。 曲春岁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摆出了防御姿态。她不能叫警卫,这无法解释。就在那影子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一种灼热的力量从她体内深处轰然爆发! “轰——!” 并非实际的声音,更像是一种能量层面的震荡。赤红色的火焰毫无征兆地从她身体表面窜起,并非寻常的火光,那火焰带着一种灵动的、近乎暴烈的生命力,瞬间将她包裹。火焰形成的符文在她皮肤下若隐若现,流转不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从神话中走出的火焰神祇,充满了原始而强大的力量。 那影子发出一声尖锐的、直刺灵魂的哀鸣,在火焰的灼烧下如同沸汤泼雪般迅速消融、蒸发,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黑烟和一股更浓重的焦糊腥气。 火焰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在影子消失的下一秒,就倏地收回曲春岁体内,仿佛从未出现。只有训练室里残留的高温,以及空气中那股淡淡的焦味,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曲春岁站在原地,微微喘息,感受着体内力量奔腾后的余韵。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光洁,没有任何灼伤的痕迹。这就是她的秘密,她在一年前莫名觉醒的力量——对火焰绝对的亲和与掌控。她称之为“异能”。 恐慌吗?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茫然和……隐秘的兴奋。这力量如此强大,如此契合她的本性,仿佛她生来就该如此。 但紧接着,一股更强烈的情绪攫住了她——不安。这件事,必须告诉一个人。 当晚,叶正源结束了一场冗长的会议,回到别墅时已是深夜。她脱下西装外套,露出里面浅色的丝质衬衫,身姿依旧挺拔,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妈妈。”曲春岁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她换了身宽松的居家服,湿漉漉的头发披散着,显得比平时柔和许多。她很少这样等在客厅,通常这个时间她已经在自己房间或者书房了。 叶正源看向她,目光柔和了些许:“还没休息?”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揉了揉眉心。 曲春岁在她身边坐下,距离不近不远,是一个既亲近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距离。她沉默着,似乎在组织语言。客厅里只开了几盏壁灯,光线昏黄,映得叶正源的侧脸轮廓格外清晰,那挺直的鼻梁和略显薄情的唇线,在光影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妈妈,”曲春岁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叶正源转过脸,正视着她。那双四边形的美目,在近距离下更显威仪,但也带着对养女独有的耐心。“什么事?说吧。” 曲春岁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没有咒语,没有姿势,只是心念一动,一簇赤红色的火苗倏地从她指尖跃起,安静地燃烧着,火舌灵动,散发出温暖甚至略带灼热的气息,却奇异地没有点燃任何东西。它将曲春岁的手指包裹其中,却温顺得如同宠物。 叶正源脸上的倦意瞬间消失了。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目光锐利地锁住那簇火苗,然后又移向曲春岁的眼睛。她没有惊呼,没有质疑,只是极其专注地、审视地看着。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政治家的本能警惕。 “一年前。”曲春岁老实回答,指尖的火苗随着她的心绪轻轻摇曳,“一开始只是偶尔,控制不住。现在……好多了。我能感觉到它,就像……就像身体的一部分。”她顿了顿,补充了今晚在训练室发生的事,“……有个东西,像影子,很冷,很恶心。它想靠近我,然后火就自己出来了……把它烧没了。” 叶正源的眉头微微蹙起。影子?灵异现象?结合最近越来越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件报告,她瞬间意识到,曲春岁身上发生的,绝非个案,甚至可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信号。 “还有谁知道?”叶正源问,语气严肃。 “没有别人。”曲春岁立刻摇头,指尖的火苗“噗”地一声熄灭,“我只告诉了你。” 这句话让叶正源的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这孩子,把如此惊世骇俗的秘密,如此毫无保留地交到了她手上。这份信任,沉甸甸的。 她伸出手,不是去碰触曲春岁刚刚燃起火焰的手指,而是轻轻落在了她的手上,拍了拍。她的手温暖而干燥,带着常年批阅文件的薄茧。 “岁岁,”叶正源的声音恢复了平稳,甚至带上了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听着,这件事,从此刻起,必须成为我们之间最高级别的秘密。对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泄露分毫。记住,是任何人。” 曲春岁看着养母的眼睛,那双总是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里,此刻没有恐惧,没有排斥,只有绝对的冷静和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她点了点头:“我明白。” “你做得对,第一时间告诉我。”叶正源继续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曲春岁的手背,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安抚,“这股力量……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但在局势明朗之前,它不能暴露。你不应该,也不能成为某些人眼中的‘异类’、‘研究对象’,或者……‘武器’。” 她的用词精准而残酷,直指核心。曲春岁沉默着,她能理解养母的顾虑。在权力的漩涡中心,任何超常规的存在,都可能打破平衡,引来难以预料的觊觎和攻击。 “我会控制好的。”曲春岁低声承诺,像是在对叶正源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不会让它惹麻烦。” 叶正源凝视着她,目光深邃。她看到曲春岁眼中那份因为信任而产生的绝对服从,也看到了那火焰般的力量在她体内蛰伏时,所带来的某种难以言喻的、近乎野性的魅力。这孩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成了如此……特别的模样。 “这不是你的错,岁岁。”叶正源的声音缓和下来,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或许,这是一种天赋。只是在这个时代,天赋需要格外谨慎地使用。”她收回手,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姿态依旧优雅,却透出一种运筹帷幄的沉稳,“外界的变化,我会密切关注。你继续熟悉你的力量,但要确保绝对隐蔽。需要什么帮助,直接跟我说。” “嗯。”曲春岁应道。心头那块大石仿佛落了地。告诉妈妈,果然是正确的。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妈妈知道,只要妈妈站在她这边,她就有底气去面对。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叶正源微敞的衬衫领口处,那里露出一段优美的颈线,以及隐约可见的锁骨。因为常年坚持锻炼和保养,叶正源的皮肤依旧紧致,颈部的线条流畅而有力,只有微微的松弛暗示着岁月的流逝。一种混合着仰慕、依赖和某种更深层、更模糊的渴望,在曲春岁心底悄然滋生。她迅速移开视线,耳根有些发烫。 叶正源似乎没有察觉到养女瞬间的失态,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曲春岁的异能,像一颗突然落入棋盘的棋子,打破了所有的既定规划。这或许是危机中的一线生机,也可能是一个足以焚毁一切的变数。如何落子,需要极高的智慧和耐心。 “不早了,去休息吧。”叶正源最终说道,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温和,“记住我的话。” “好,妈妈你也早点休息。”曲春岁站起身,动作间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利落。她转身走向楼梯,马尾辫在身后轻轻晃动。 叶正源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良久,才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城市的灯火在粘稠的夜色中明明灭灭,仿佛潜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她抬起手,轻轻按在冰冷的玻璃上。 要变天了啊。 而在二楼,曲春岁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指,心念微动,一抹暖意便在指尖流转。这是她的秘密,是她和妈妈共同守护的秘密。在这个正在变得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这秘密像一条无形的纽带,将她和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庭院里巡逻的警卫模糊的身影,感受着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温暖而暴烈的力量。未来会怎样?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用这力量,去保护那个像雪山月光一样,巍峨、美丽,让她深深依恋,又不敢轻易靠近的女人。 空气中,那股潮湿黏腻的气息似乎更重了。夜色深沉,仿佛有无数不可名状之物,在阴影里窃窃私语。世界的变异,才刚刚开始。 2混乱与生机 夜色如墨,粘稠得化不开。京城远郊,一处原本规划为高端养老社区的建筑工地,此刻已被临时拉起的警戒线层层封锁。探照灯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在断壁残垣间扫过,映出扭曲晃动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硝烟味,以及一种更难形容的、仿佛大量有机物腐败后混合着硫磺的怪诞气味,湿漉漉地压在每个人的口鼻处。 临时指挥车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叶正源站在监控屏幕前,身姿依旧挺拔,深色的羊绒大衣衬得她脸色有些过于苍白,但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紧盯着屏幕上由无人机传回的模糊画面——画面中,几个行动怪异、姿势扭曲的“人影”正在工地的废墟间蹒跚移动,速度不快,但力大无穷,偶尔发出的嘶吼不似人声,更像野兽垂死的哀鸣。 “确认了,是‘活尸’。”旁边一位穿着作战服、肩章显示他身份不低的中年军官沉声汇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沙哑,“初步判断,感染源是工地里一只发生变异的流浪狗,咬伤了三名工人……现在,那三名工人,以及试图制服它们的两名保安,都……都变成了这样。数量至少六个,可能更多藏在未倒塌的楼体里。” “物理攻击效果如何?”叶正源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步枪子弹除非命中头部,否则只能延缓它们的行动。它们……它们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军官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力感,“而且,力量奇大,混凝土墙体都能被它们用手砸出裂痕。” 叶正源的指尖在操作台边缘轻轻敲击着。这不是第一起,也绝不会是最后一起。自从那种未知的“神秘病毒”随着灵异复苏的浪潮扩散开来,植物疯长、动物狂暴化的事件层出不穷,而这种由动物咬伤或直接接触变异生物体液感染的“活尸”,更是成了笼罩在城市上空的噩梦。它们没有理智,只有对鲜活血肉的贪婪渴望,如同行走的瘟疫源头。 “通知‘特理司’的人了吗?”叶正源问。‘特理司’,全称“特殊现象管理与应对司”,是中央在局势急剧恶化后,紧急成立的官方部门,名义上整合了国内所有应对超自然事件的资源,其中以龙虎山天师府为首的道家炼气士构成了核心力量。 “已经通知了,但天师府的高功们大部分都在南边处理一个更棘手的‘阴穴’,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这边只有两位年轻弟子和……几位临时征召的‘民间顾问’。” 叶正源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知道所谓的“民间顾问”指的是什么——东北的出马仙、云南的蛊师、南洋的术士……这些在过去被视为封建迷信的存在,如今却成了对抗诡异力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是,整合他们,让他们与官方力量协同作战,绝非易事。 就在这时,指挥车的门被推开,一股带着寒意的夜风灌入,随之进来的是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穿着藏蓝色道袍的年轻男子,面容清秀,但眼神沉稳,手持一柄桃木剑,剑身隐隐有流光转动,正是天师府的弟子。他身后,跟着一位穿着色彩斑斓民族服饰的老妪,佝偻着背,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锐利,手里拄着一根造型奇特的蛇头拐杖,手腕上戴着一串由各种毒虫甲壳串成的手链,隐隐散发着草木与腥气混合的味道,是云南来的蛊师。 最后一位,则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穿着不合时宜的短褂,皮肤黝黑,眼神有些游离,腰间挂着几个小葫芦和皮囊,身上带着一股海风的咸腥和某种香火纸钱的味道,是南洋术士。 “叶常委。”年轻道士打了个稽首,语气不卑不亢,“情况我们已知晓。此地阴煞之气汇聚,滋生邪秽,更兼有‘尸毒’蔓延,需尽快清除,否则恐生更大祸端。” 那蛊师老妪没有说话,只是用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监控屏幕,喉咙里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咕哝,手中的蛇头拐杖轻轻顿地。 南洋术士则搓着手,赔着笑:“领导放心,有小人们在,定叫这些污秽之物有来无回。” 叶正源的目光在三人脸上缓缓扫过,她能感觉到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的、不同于常人的“能量”波动,或清正,或诡谲。她点了点头,言简意赅:“有劳诸位。行动由张道长统筹,军方会全力配合,务必封锁消息,避免恐慌扩散。” “是!” 几人领命而去。叶正源重新将目光投向监控屏幕。她看到年轻道士手持桃木剑,口诵咒文,剑尖绽放出清濛濛的光华,化作符箓虚影射向活尸,被击中的活尸动作明显迟滞,身上冒出嗤嗤的黑烟;蛊师老妪则从袖中抛出一把粉末,粉末落地,竟化作无数细小的、闪烁着磷光的虫子,如同潮水般涌向活尸,啃噬着它们的关节;而那南洋术士,则躲在后方,手捏印诀,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布置某种结界,干扰着活尸的行动,偶尔也会抛出几张画满诡异符号的符纸,贴在活尸额头,使其暂时僵直。 场面混乱而诡异,超出了任何现代战争的教科书范畴。叶正源静静地看着,心中并无多少轻松。这只是冰山一角。她能调动的“能人异士”数量有限,而全国各地,类似甚至更严重的事件,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爆发。 几乎在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某南方省会城市。 一场紧急的省委常委会议,气氛却比京郊的战场更加剑拔弩张。 主持会议的省委李书记,一位年近六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此刻脸色潮红,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这是神罚!是上天对我们背离传统的惩罚!我们必须忏悔!必须祈求神灵的宽恕!我已经联系上了‘无生老母’座下的使者,只要我们能诚心供奉,定能保我省平安!” 他口中的“无生老母”,是某个在乱世中迅速崛起的邪教所崇拜的神祇。台下,部分官员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和茫然,更有少数几人,眼神狂热,显然已被李书记说服。 “李书记!”一位五十岁左右、气质干练的女省长猛地站起身,她是中央空降下来的干部,以务实和强硬着称,“现在不是搞封建迷信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稳定秩序,组织救援,配合中央和‘特理司’的行动方案!你所谓的‘使者’,我们已经调查过,根本就是招摇撞骗的神棍,利用恐慌敛财惑众!” “你懂什么!”李书记近乎失态地咆哮,“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你们那套官僚程序,能对付得了那些妖魔鬼怪吗?只有神力!只有至高无上的神灵才能拯救我们!” 会议室内乱成一团,支持和反对的双方激烈争吵,原本应该决策应对危机的最高领导机构,濒临瘫痪。类似的场景,在多个省份悄然上演。乱世如同照妖镜,人性的贪婪、恐惧、疯狂以及对权力和长生的畸形渴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显化、膨胀。有封疆大吏自以为得了“天命”,妄图割据一方;有实权派人物沉迷于邪教许诺的“长生不老”,耗费巨资寻求虚无缥缈的“仙丹”;更有甚者,试图与某些低级的、回应了人类疯狂祈愿的“邪神”做交易,引火烧身而不自知。 相比之下,以叶正源为代表的一批女性领导人,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静、镇定和行动力。她们或许没有超自然的力量,但拥有钢铁般的意志、清晰的逻辑和强大的组织协调能力。她们迅速接纳并学习与这个诡异的新世界共存,竭力在混乱中维持着社会运转的基本盘,成为动荡时代的中流砥柱。 京城,叶正源的办公室。窗外,城市的灯火比往日稀疏了许多,夜色更深,那无处不在的潮湿黏腻感仿佛能渗透玻璃,浸润到房间里。 曲春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她依旧是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束,长发束在脑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比平时更加幽深。她刚刚结束了一次隐秘的“清理”任务——某个老旧胡同区出现了能够影响人心智、诱人自残的低级怨灵,常规手段难以应付。对她而言,只是一簇心火掠过的事。 她看到叶正源站在窗前,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但肩背依旧挺得笔直。曲春岁的心微微抽紧。她能感觉到妈妈身上的疲惫,那是一种源自精神层面的巨大消耗。 “妈妈。”她轻声唤道。 叶正源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倦色,但看到曲春岁时,目光柔和了些许:“回来了?没事吧?” “嗯,解决了。”曲春岁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向窗外那片被诡异笼罩的夜空,“外面……越来越乱了。” “是啊。”叶正源轻轻叹了口气,这在她身上是极少见的情绪流露,“东南沿海,疑似出现了依据‘姑获鸟’传说显现的邪神眷属,擅长掠取婴孩,制造恐慌。西南边境,几个南洋术士试图用活人献祭召唤某种‘古曼童’邪神,被我们的人阻止了,但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更麻烦的是内部……有些人,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责任。”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曲春岁能听出那平静之下汹涌的暗流。她看着叶正源轮廓优美的侧脸,那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在此刻显得格外冷硬,也格外……让人心疼。 “我能做什么?”曲春岁问。她体内的火焰在安静地燃烧,渴望为眼前这个女人焚尽一切阻碍。 叶正源转过头,凝视着她。昏黄的灯光下,曲春岁脸上那副银框眼镜反射着微光,镜片后狭长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叶正源不是毫无察觉,只是以往,她选择性地忽略了。但在如今这个朝不保夕的末世氛围里,很多原本清晰的界限,似乎正在变得模糊。 “保护好你自己,岁岁。”叶正源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柔弱的语调,“你的力量,是我的底牌,也是……我最大的牵挂。现在还不是你走到台前的时候。” 她的手指轻轻抬起,似乎想触碰曲春岁的脸颊,但最终只是拂过了自己额前一丝不听话的卷发。“这个世界正在变得光怪陆离,鬼魂、邪神、变异体……而我们曾经信仰的、代表着秩序和善良的神佛,却仿佛集体沉默了一般。”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带着深深的忧虑,“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曲春岁沉默着。她能感受到妈妈话语里的无力感。即便是位高权重如她,面对这种席卷全球、颠覆认知的剧变,也同样会感到迷茫。她向前微微挪了半步,距离近得能闻到叶正源身上那熟悉的、混合着淡淡书卷气和高级香水味的馨香,这味道让她心安,也让她体内那股暴烈的火焰奇异地平复下来。 “不管隐藏着什么,”曲春岁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我都会在您身边。” 叶正源深深地看着她,良久,唇角牵起一个极淡、却真实了许多的笑意:“我知道。”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尖锐地响了起来。叶正源瞬间恢复了常态,那种属于政治家的冷静和决断重新回到她脸上。她快步走过去接起电话。 “是我。说。” 曲春岁站在原地,看着叶正源接电话时挺拔的背影,听着她简洁而有力的指令。窗外的黑暗仿佛有生命般涌动着,潮湿的空气里,隐约传来远处城市某个角落响起的、短暂而急促的枪声,随即又被更深沉的寂静吞没。 人类社会,正在绝望与希望、混乱与秩序的撕扯下,踉跄着步入一个漫长的、与异能者、鬼魂邪神、变异生物艰苦抗争的战争抵抗期。而她,曲春岁,唯一的目标,就是守护好眼前这个女人,她的世界中心,她的……妈妈。 火焰在她眼底深处安静地燃烧,等待着需要它焚尽一切的时机。这个潮湿、黏腻、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世界,因为有了必须守护的人,似乎也不再那么令人窒息了。 3刺杀事件 人民大会堂的某间重要会议室,穹顶高阔,灯火辉煌,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里的凝重。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前,坐满了决定着这个国家命运的人物,气氛比窗外阴沉的天空还要压抑。变异时代开启数月,混乱并未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每一次高层会议,都像是在与无形的敌人进行另一场战争。 叶正源坐在靠前的位置,身着一套沉稳的深灰色西装套裙,及肩的卷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她微微垂眸,看着面前关于最新一轮“异常生物”侵袭报告的摘要,指尖的钢笔无意识地在纸页边缘轻轻点着。 她是常委会中最年轻的一位,因其在危机爆发后展现出的惊人冷静、果断决策以及与“特理司”及民间异人势力的有效协调,声望日隆,但也无形中触碰了许多固有的利益格局,挡了不少人的路。有些目光,隐藏在看似平和的表情下,带着审视、嫉妒,甚至……冰冷的杀意。 曲春岁隐匿在会议室外一条不起眼的阴影回廊里。她的身形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呼吸轻不可闻。火系异能赋予了她超越常人的感知,空气中细微的能量流动,人们情绪波动散发出的微弱“气场”,甚至远处警卫换岗时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都清晰地映照在她的脑海里。她的主要注意力,始终锁定在会议室内的叶正源身上。那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气息,像黑暗中唯一的灯塔。 她能感觉到妈妈今天格外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层面的耗损。会议上争论的焦点,似乎围绕着是否要动用更激进的手段,甚至考虑与某些已被证明极度危险的“存在”进行有限度的“合作”,以换取暂时的安定。叶正源是坚决的反对派,她的原则和远见,在此刻成了某些人眼中的“绊脚石”。 妈妈太累了…… 曲春岁在心里默念。那些蠢货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股烦躁的暖流在她经脉中窜动,又被她强行压下。她不能暴露,不能给妈妈添麻烦。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细微、却带着刺骨寒意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静水中的石子,猛地触动了曲春岁高度戒备的神经。那波动并非来自外界入侵的邪祟,而是……源自会议室内部!更准确地说,是来自坐在叶正源斜对面的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和的老者——一位素来以稳健着称的副国级领导。 曲春岁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到,那老者隐藏在桌下的手,正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掐着一个漆黑如墨、非木非玉的小雕像,雕像的形状扭曲,仿佛一个痛苦挣扎的人形。一股阴冷、污秽、充满怨毒的能量正从那雕像中弥漫开来,悄无声息地如同毒蛇般,缠向叶正源。 那不是物理攻击,也不是寻常的鬼魂作祟,而是一种更为阴毒、直接针对生命本源和灵魂的诅咒,常规的安保措施对此毫无作用。 “小心!”曲春岁的警示在喉咙里翻滚,却无法喊出。电光火石之间,本能压倒了一切理智的权衡。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并非来自于声波,而是能量层面的剧烈爆炸。会议室的穹顶、墙壁、昂贵的红木桌椅……所有的一切,在千分之一秒内被无法想象的高温与光芒吞噬、气化。赤红色的火焰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以叶正源为中心,轰然爆发,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那不是寻常的火焰,是流动的、具有生命般的毁灭之力。血红色的火焰符文如同活过来的刺青,密密麻麻覆盖了曲春岁全身,她的长发在烈焰中狂舞,发梢呈现出被火焰燎烧后的炽白,那双狭长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纯粹的金红色,里面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最原始、最暴烈的守护意志与焚尽一切的疯狂。 她的形貌邪异如降世的魔神,周身散发出的恐怖威压让方圆数里内的所有生物都本能地战栗。 大会堂这间核心会议室及其周边区域,几乎在瞬间被夷为平地,只留下一个被烧熔的、闪烁着暗红色光泽的琉璃状巨坑。然而,在这片毁灭的炼狱中心,却存在着一个绝对安全的“孤岛”。 叶正源站在原地,毫发无伤。她甚至能感觉到脚下地面的温热,那是被极致高温瞬间琉璃化后残留的温度。她的西装裙摆没有丝毫焦痕,发丝不曾卷曲。在她的周围,一层肉眼无法看见、但感知中无比凝实的血色火焰护罩,如同最忠诚的壁垒,将所有的爆炸、冲击波、高温绝对隔绝在外。护罩的内壁,流淌着与曲春岁身上同源的、复杂而古老的符文,它们安静地燃烧着,将毁灭与守护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完美统一。 叶正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空白的神情。不是因为劫后余生,而是因为眼前这超乎想象的、由养女引发的神迹或浩劫。她看到了火焰中央那个被血色符文覆盖、气息恐怖的身影——那是曲春岁,是她从小养大的孩子,此刻却陌生得如同从远古神话中走出的毁灭之神。 但下一刻,一种更深沉的悸动攫住了她。她看到曲春岁金红色的眼眸中,那疯狂燃烧的火焰深处,一丝属于“曲春岁”本身的、痛苦的挣扎正在浮现。力量的暴走正在反噬其主。 没有任何犹豫,叶正源迈开了脚步。她穿过那层看似恐怖、却对她毫无阻碍的血色护罩,高跟鞋踩在滚烫的琉璃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径直走向那个仿佛随时会彻底被火焰吞噬的身影。 “岁岁。” 她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奇异地穿透了火焰燃烧的轰鸣和能量肆虐的尖啸,清晰地传入曲春岁的耳中。 曲春岁身体剧烈地一震,周身的火焰猛地一滞。那双金红色的眼眸艰难地转动,聚焦在叶正源身上。疯狂和毁灭的欲望还在冲击着她的理智,但“不能伤害妈妈”这个刻入灵魂的本能,像最坚固的锚,牢牢地定住了她即将崩溃的心神。 叶正源伸出手,没有丝毫畏惧,直接握住了曲春岁那覆盖着血色符文、滚烫得足以融化钢铁的手——就在她贴近的一瞬间,热度自然而然收敛下去,仿佛只是胡闹的女儿在手上涂了纹身,温热的手掌彷如平常。 叶正源心头一颤。 “看着我,岁岁。”她的声音稳定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她平日里安抚受惊下属或民众时的语调有些相似,却又更深沉,更……亲密,“冷静下来,妈妈没事,你看,我很好。” 奇异的,那仿佛能焚尽世界的火焰,在她掌心温顺得像归巢的雏鸟,暴躁的能量如同被无形的手梳理,开始缓缓平复。 曲春岁周身的血色符文光芒逐渐暗淡,眼眸中的金红色也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原本的瞳色,只是里面充满了惊魂未定、后怕,以及一种深切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依恋。她反手紧紧抓住叶正源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但叶正源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任由她抓着。 “妈……妈……”曲春岁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我……” “你保护了我。”叶正源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目光沉静地望进她的眼底,“你做得很好。” 就在这时,外界才从这惊天巨变中反应过来。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云霄,残存的警卫、闻讯赶来的“特理司”成员、以及少数在边缘区域侥幸存活——多半是距离较远或被曲春岁潜意识判定为“非威胁”的官员,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会场中心的景象。 那片被瞬间汽化的区域,那个巨大的琉璃坑,以及坑底中心,相携而立、毫发无伤的叶正源,和她身边那个气息逐渐平稳、但周身仍残留着令人心悸能量波动的年轻女人。 大部分人震怖无言。他们看向曲春岁的目光,充满了恐惧、敬畏,以及深深的难以置信。这就是叶正源隐藏的底牌?如此毁天灭地的力量……这根本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力量。 刺杀事件,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式,戛然而止。 那位发动诅咒的老者,在曲春岁火焰爆发的瞬间,就连同他手中的邪异雕像一起,被彻底蒸发,仿佛从未存在过。线索就此中断。 叶正源没有追究。在事后的紧急高层闭门会议上,她展现出了高超的政治智慧和大局观。她没有借题发挥,清查所谓“幕后主使”,只是冷静地陈述了事实——她遭遇了超常规手段的刺杀,她的养女曲春岁,拥有强大的火焰异能,在关键时刻保护了她,并因力量暴走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一定程度”?看着大会堂那片需要彻底重建的区域,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最轻描淡写的说法。 “目前,春岁的力量尚不稳定,需要我的安抚和引导。”叶正源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为了首都的稳定,也为了更有效地整合应对变异危机的力量,我认为,由我直接负责北京市的全面工作,是当前最合适的选择。” 没有人提出异议。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权谋算计都显得苍白无力。中央默许了叶正源成为北京市实际上的守护人,默许了她组建以“特理司”为基础、吸纳更多民间异人、并直接听命于她的新权力架构。甚至默许了曲春岁那超越常理的存在和特权。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目前火系异能的最强者,对叶正源绝对忠诚,并与她形影不离。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政治筹码和稳定器。 当然,叶正源也展现了她的诚意。她并未借此机会大肆扩张势力,反而更加积极地配合中央的整体部署,将自己深厚的人脉和影响力用于维系表面上的团结。她知道,龙虎山天师府等正统力量依旧支持着最高领导人,内乱是取死之道。一种微妙的平衡与政治默契就此达成。叶正源以北京市负责人和市委第一书记的身份安定下来,实际掌控着这座巨城在末世中的命运。 局势似乎暂时稳定下来。表面风平浪静,底下暗流涌动。 人类社会的适应力是惊人的。在确认超自然力量成为必须面对的现实后,各种应对机制开始迅速建立。 位于西山脚下的原某特种作战研究中心,被改建成了“第一异能培训学校”。来自全国各地的、初步显露出异能潜质的青少年被集中到这里,接受系统的能力开发和控制训练,同时也学习文化知识、格斗技巧以及对抗变异生物的基础战术。学校里元素光芒时而闪耀,呼喝声与理论讲课声交织。 以原精锐特种部队为骨架,吸纳部分表现优异的初级异能者和传统修炼者,如天师府外门弟子、出马仙弟子等,组建了“异常生物清剿特战队”。他们以小队形式,在城市防御圈外围活动,猎杀游荡的变异动物和活尸,清理小型灵异污染点,是守护城市安全的第一道血肉防线。 防御圈被批量收缩,资源向核心城市集中。曾经的郊区乃至部分非核心城区被放弃,高墙、由阵法师和科技手段结合布置的能量结界、重兵把守的关卡,将幸存的人类聚集区分割成一个个孤岛。城市内部,关于鬼魂特性、常见邪神眷属识别、基础防护符箓绘制等知识的普及课程,也开始在社区、学校有组织地开展,由“特理司”派出的宣讲员负责教授。 曲春岁站在特战队总部大楼的顶层天台,俯瞰着这座正在艰难适应新规则的城市。她依旧是那副打扮,简单的衣物,束起的马尾,银框眼镜。没有人知道,这个看起来有些冷艳的年轻女子,就是一个月前在那场惊天刺杀中,展现出魔神般力量的火焰使者。 她的火焰,对灵异存在有着极强的克制力,这是她未曾对外透露的底牌。无论是怨灵、诅咒还是低阶邪神投影,在她的心火灼烧下,都比实体生物消散得更快。但她听从叶正源的安排,隐藏了这一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保持一些秘密,才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奇效。 她对权势大局并无兴趣,之所以会偶尔来这里,担任特战队精英小队的技术指导,也只是因为叶正源认为,适当展现力量、与一线战斗人员建立联系是必要的。她能感觉到那些队员看她时,目光中混合着的敬畏、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无所谓。曲春岁心想,他们怎么看我,不重要。 她的目光穿过城市的轮廓,投向中南海的方向。只有想到那个人,她冰冷的心湖才会泛起涟漪。 她害怕失去妈妈。 这种恐惧,从变异时代开启之初就深植于心,在经历了刺杀事件后,更是膨胀到了几乎要吞噬她的地步。每当叶正源因为工作离开她的视线,哪怕只是很短的时间,一种焦灼的、如同火焰灼烧五脏六腑的感觉就会升起。她需要确认叶正源的安全,需要感知到她的气息,才能稍微安心。 因为……因为我爱她。这个念头如同最炽热的火焰,在她心底燃烧,带来难以言喻的甜蜜与近乎绝望的痛苦。那不是女儿对母亲的爱,那是一种混杂了仰慕、依赖、占有欲和清晰情欲的、不容于世的恋慕。 她知道这不对,知道这是畸恋。可感情如同她觉醒的异能,不受控制,野蛮生长。 夜幕降临,曲春岁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回到了她和叶正源如今居住的、防卫更加森严的住所。叶正源还在书房处理文件,灯光从门缝下透出。 曲春岁没有打扰,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外套,露出训练有素、线条流畅的手臂。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被稀疏灯火点缀的、危机四伏的城市。 体内的火焰安静地流淌着,温暖而驯服。这力量因守护而生,也因那份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而变得愈发强大和……危险。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这份秘密的爱恋最终会将她引向何方。 她只确定一件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会守护叶正源,直到生命的尽头,或者……直到她的火焰,将整个世界,连同她自己,一起焚尽。 空气中,似乎又传来了远方隐约的爆炸声和嘶吼,但很快沉寂下去。这座城市的夜晚,从未真正平静过。而曲春岁的守护,也如同她心底那簇永不熄灭的火焰,在潮湿黏腻的黑暗中,无声而炽烈地燃烧着。 4安抚与倾诉 夜色如墨,浸润着北京市中心这处守卫森严的宅邸。距离那场震惊朝野的刺杀事件已过去月余表面上的波澜似乎早已平息,大会堂修复如初但无形的裂痕与暗流,却在某些关系之间悄然延。 曲春岁隐匿在书房角落的阴影里,身形几乎与昏暗的光线融为一体。火系异能赋予了她掌控光与热的能力,同样也能让她轻易地藏匿于无形。她的目光,如同最忠诚的哨兵,亦或是..….最隐秘的窥探者,牢牢锁在书桌后端坐的那个女人身上。 叶正源。她的养母,她名义上的监护人,她内心深处不可言说的渴望与痛楚。 叶正源似乎刚结束一场冗长的视频会议,正微微向后靠在宽大的皮质座椅里,指尖轻按着眉心。室内只开了一盏桌灯,暖黄的光晕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那眉毛细而狭长,衬得她那张有些方颌的鹅蛋脸愈发四平八稳,透着一股“国泰民安”般的雍容气度。即使是在这般放松的、私密的居家时刻,她挺直的脊背和肩颈线条依然保持着惯有的端庄。 曲春岁的呼吸不自觉地放得更轻。她看着叶正源抬手,解开了盘在脑后的发髻,及肩的卷发松散下来,柔和了她白日里过于清晰的棱角。几缕发丝垂落在她颊边,灯光下,能隐约看到她眼角细微的纹路,以及颈间与下巴处无法完全抗拒地心引力的、微妙的松弛感。 然而这些岁月的痕迹非但没有折损她的美丽,反而像精心养出的温润玉石,沉淀出一种真实可触的、靠近的韵味。那双眼,漂亮的四边形,此刻微微眯着,带着一丝疲惫,可当眼波偶尔流转时,即便在无人注视的角落,也天然带着几分勾人的妩媚。 她的鼻梁直而有力,如同悬胆,嘴唇扁薄,唇峰清晰,乍看有些刚直,近乎古代画作中的英姿人物,但正是这一分不容置喙的刚直,赋予了她凛然不可直视的威严,混合着成熟女性独有的丰腴肉感,尤其是胸前那在柔软家居服下依然显山露水的丰润曲线......这一切构成了一种奇异的、让曲春岁口千舌燥的吸引力。 曲春岁看得有些痴了。常常是这样,只要望着叶正源,她就容易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只想沉溺在那片似笑非笑的目光深潭里,沉溺在那份貌似平常、实则对她而言难得细致的关心中。 她想触碰她,想感受那肌肤的温度与弹性,也想被那双翻阅过无数机密文件、签署过无数重大决策的手触碰。这种渴望,早已超越了母女之间应有的依恋,夹杂着仰慕、憧憬,以及日益清晰、无法再自欺欺人的模糊情欲。 青春期的慌乱和自我厌恶促使她出逃。如今回想,她无比庆幸那时灵异复苏尚未开始,世界尚且“正常”,否则,以她当时的混乱心境和尚未觉醒异能的状态,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或者会遭遇什么。 异能觉醒后,保护叶正源成了最正当不过的理由,她顺理成章地回归。然而,关系的别扭全然来自于她自己。面对叶正源一如既往的关心和试图靠近,她内心翻江倒海,表面上却只能用更冷的脸色来掩饰失措。 叶正源固然对她温柔,但身居高位,自有其不容践踏的高傲。母女二人,一个不知如何靠近,一个不愿放下身段追问,竟就那样僵持着,直到那场刺杀,用最激烈的方式,将曲春岁内心深处近乎毁灭性的在意,暴露无遗。 局势稳定后,曲春岁虽承诺形影不离,却更多地像现在这样,藏匿于暗处。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回避。直到叶正源似乎终于从千头万绪的公务中抽身,想起了需要安抚这位情绪似乎不太稳定的最强武力。 “岁岁。”叶正源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平稳有力,“我知道你在那。出来吧。“ 阴影中,曲春岁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她没有动。 叶正源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她站起身,没有走向曲春岁藏身的方向,而是缓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大会堂那天…….你吓到我了。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不是怕你的力量...是怕你......控制不住自己,会受伤害。“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曲春岁紧闭的心扉。她最在意的,从来不是自己的力量有多可怕,而是这力量是否会成为叶正源的负担,或者....让她畏惧。 角落的阴影一阵轻微的扭曲,曲春岁的身影缓缓显现出来。她依旧穿着颜色素淡的衣服,长发在脑后束成简单的马尾,脸上不施粉黛,鼻梁上架着那副稳妥的银框细边眼镜。 只是,发丝间挑染般的几缕白发,以及眼角周围即便不催动异能也若隐若现的火焰暗纹,为她原本文雅深沉的容貌,增添了几分诡谲莫测的气息。她一度很抗拒被叶正源看到这些“非人”的变化。 但叶正源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惊异或审视,只有一种.……了然的、复杂的心疼。 “我没事。”曲春岁低声说,目光垂落在地毯的花纹上,不敢与叶正源对视。 叶正源转过身,细细地打量她。她发现,养女确实长大了,也变了许多。不光是外貌上这些细微的改变,更是气质上的沉淀。对自己的态度,也从青春期时的躲闪、逃避,变得克制而......自然?她本该为此欣慰,可心底深处,却有一些莫名的慌乱在滋生。 过往,她一直冷静地审视着养女眼中那份不容错辨的迷恋,她以为自己可以永远保持缄默,任由曲春岁因这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清而主动远离,维持着安全的距离。可如今,曲春岁这副看似平静无波、甚至带着疏离的克制反而让她有些拿不准了。 她竟然会恐惧,恐惧曲春岁终有一日会将那炽热的目光转向别人,在另一个女人那里找到情感的寄托和眷恋。 这种陌生的、属于占有欲的情绪,让叶正源微微蹙起了眉。 “真的没事吗?”她朝曲春岁走近几步,距离拉近,能更清晰地看到对方紧抿的唇线和微微颤动的睫毛,“那天你身上的火焰符文,颜色深得像是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很不一样。“ 曲春岁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叶正源停下了脚步。空气瞬间有些凝滞。 “我..能控制。”曲春岁的声音干涩,“不会伤到您。“ “我从不怀疑这点。”叶正源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种刻意的、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只是担心你。岁岁,你是我养大的,你心里压着事,我看得出来。”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这段时间,你守着我,却不肯真正靠近我。是在怪我吗?怪我之前...….没有更关心你?还是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察觉你的不安?” 曲春岁猛地抬头,撞进叶正源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四边眼里。“没有!”她急急地否认,声音因情绪激动而略微拔高,“我怎么会怪您?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的问题。“ “什么问题?”叶正源追问,目光温和却不容回避。 曲春岁张了张嘴,那些在心底盘桓了无数个日夜的混乱思绪——关于性向的自我认知,关于对养母悖德的渴望,关于害怕被厌恶被抛弃的恐惧,几乎要冲口而出,却又被她死死地咽了回去。她不能说。一旦挑明,或许连现在这样能偶尔守在暗处看着她的资格都会失去。 看着她骤然苍白的脸色和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叶正源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她想起曲春岁火焰暴动时,那双被血色火焰映照得异常执拗却始终清晰映着自己倒影的眼睛。那一刻,什么伦理纲常,什么年龄身份,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她只知道,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女孩,几乎因为可能失去她而崩溃。 心底某个坚固的角落,悄然软化。 叶正源没有再逼问。她只是再次上前,这次没有给曲春岁后退的机会,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养女的手掌不像一般女孩那样柔软,指腹带着长期训练留下的薄茧,本应温热的触感却有些冰凉。 曲春岁浑身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叶正源更紧地握住。 “手这样冷。”叶正源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僵硬,用自己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的,语气带着寻常母亲般的嗔怪,“在外面站了多久?“ “…….没多久。”曲春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叶正源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熨烫着她的神经,让她心跳失序,头脑发昏。 “今晚留下来吧。”叶正源看着她,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别回你那个临时住处了,也不许再藏在什么角落里。”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开曲春岁额前一缕不听话的发丝,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额角,“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了。“ “一起…...睡?”曲春岁重复着这三个字,大脑片空白。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无法抑制的狂喜,像岩浆一样在她血管里奔涌。她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怎么?长大了,就不愿意陪妈妈睡了?”叶正源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戏谑的弧度。那笑容里,有她惯常的温柔,有不易察觉的试探,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明晰的诱哄的意味。 曲春岁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擂鼓般的声响。她看着叶正源近在咫尺的脸看着那双眼波流转的眸子,里面清晰地映照出自己失措的模样。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或者说,她内心深处根本从未想过拒绝。 “……好。”她听到自己干哑的声音回答道。 主卧室的布置延续了叶正源一贯的风格,简洁大气,没有过多冗余的装饰,品质体现在细节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叶正源身上的香气,一种混合了清冷檀香和一丝暖意的体香,这让曲春岁无比熟悉又无比紧张。 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进浴室,快速地冲了个澡。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无法平息内心翻腾的火焰。镜子里,眼角周围的火焰暗纹,似乎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变得更加明显了。 她有些烦躁地抹去镜面上的水汽,不想多看。 当她穿着保守的棉质睡衣,磨蹭着走出浴室时,叶正源已经靠坐在了床头。她卸了妆,肤色在柔和的床头灯光下显得格外干净,那份白日里被妆容强调的威严感削弱了不少,透出几分难得的温和感。她穿着丝质的睡袍,带子松松地系着,领口微敞,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和其下若隐若现的、丰腴柔软的曲线。 曲春岁的目光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热。 “过来。”叶正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曲春岁依言走过去,僵硬地在床的另一侧躺下身体紧绷,与叶正源保持着足以再躺下一个人的距离。柔软的床垫因她的动作微微下陷,属于叶正源的气息更加浓郁地将她包裹,几乎让她室息。 叶正源似乎轻笑了一声,关掉了床头灯。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稀疏的路灯光芒,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模糊的光带。 黑暗中,人的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敏锐。曲春岁能清晰地听到叶正源平稳的呼吸声,能感受到她身体散发的温热,甚至能想象出她睡袍下身体的柔软轮廓。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像一尊僵硬的石雕,生怕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惊扰这如梦似幻、却又令人煎熬的时刻。 “这么紧张做什么?”叶正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起,带着一丝慵懒的睡意,却又清晰无比,“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曲春岁没有回答,只是屏住了呼吸。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变得无比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曲春岁以为叶正源已经睡着,身体稍稍放松下来时,一只温热的手却轻轻覆上了她紧握成拳、放在身侧的手背上。 曲春岁浑身剧震,几乎要弹跳起来。 “手还是这么凉。”叶正源的声音很近,温热的气息似乎就拂在她的耳畔。那只手没有离开,反而轻轻握住了她的拳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它缓缓展开,然后,十指自然地穿插进去,扣住。 掌心相贴,肌肤相亲。温度从叶正源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顺着相贴的皮肤,一路灼烧到曲春岁的心口。 “妈妈...”曲春岁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嗯?”叶正源应着,手指微微收紧,摩挲着曲春岁指节的薄茧,“岁岁,告诉妈妈,为什么搬出去住?为什么.….后来总是躲着我?“ 来了。那个她逃避了无数个日夜的问题,终究还是在这样一个暖昧不明的夜晚,被叶正源用这样一种温柔得近乎残忍的方式,问了出来。 曲春岁紧闭着眼睛,牙关紧咬。她能感觉到叶正源的身体在向她靠近,那股熟悉的、令她迷恋又绝望的香气更加浓郁。她甚至能感受到叶正源散落的发丝扫过她的脸颊,带着微痒的触感。 “我...”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完整的句子都组织不起来。 叶正源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她的拇指,一下下,极有节奏地、温柔地抚摸着曲春岁的手背,带着无限的耐心与.....引导。 这种无声的纵容和温柔的逼迫,像最后一道催化剂,摧毁了曲春岁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黑暗中,那些被压抑了太久的、混乱的、痛苦的、带着罪恶感的倾慕,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因为我受不了了..….”曲春岁的声音带着哭腔压抑而破碎,“我看着您...….觉得很痛苦……“ 叶正源的动作微微一顿,呼吸似乎也滞了片刻,但她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受不了什么?”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比刚才更低哑了些。 “受不了……只能看着您。”曲春岁猛地侧过身在朦胧齷猪屏的黑暗中对上叶正源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仿佛有幽深的光在流动,“受不了把您只当作妈妈...我..我对您.…”她哽住了,后面的话太过惊世骇俗,她缺乏说出口的勇气。 但叶正源懂了。 那双在黑暗中依然清亮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毜勤有惊讶,没有厌恶,甚至....没有意外仿佛她等待这个答案,已经等了很久。 “对我.….有什么?叶正源轻声追问,身体靠得更近,几乎与曲春岁鼻尖相抵。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有…….不该有的想法。”曲春岁绝望地闭上眼泪水终于无法控制地滑落,浸湿了枕畔,“我怕您知道,我怕您会觉得我恶心.....会不要我...” 她语无伦次,将埋藏在心底最阴暗角落的秘密连同青春期所有的慌乱、自我厌弃和无法摆脱的迷恋,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她感觉到叶正源握着自己的手,收得更紧了。 预想中的推开、斥责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曲春岁所有的哭诉和颤抖都在那一刻夏然而止。她猛地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黑暗中叶正源模糊的轮廓。 叶正源没有说话。她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温柔地、一遍遍地擦拭着曲春岁脸上的泪痕。她的指尖微凉,动作却充满了怜惜。 然后,她微微支起身子,在窗外透进的微光里凝视着曲春岁布满泪痕、因激动和恐惧而微微泛红的脸。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情绪复杂难辨...有关切,有心疼,有了然,或许,还有一丝曲春岁不敢深究的、幽暗的火苗。 “傻孩子.…”叶正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我怎么会不要你。” 这句话像是最有效的安抚剂,瞬间抚平了曲春岁心中翻江倒海的恐惧。 叶正源低下头,这一次,她的唇没有落在额头而是轻轻地、试探性地,覆上了曲春岁微张的、还带着泪痕咸涩的唇。 曲春岁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所有的思绪,所有的感官,在那一瞬间全部停滞,只剩下唇瓣上那柔软、温热、无比真实的触感。 叶正源在吻她。 不是母亲的吻。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吻。 这个认知让曲春岁浑身瘫软,大脑一片空白。她僵硬地承受着这个浅尝辄止的吻,甚至忘记了呼吸。 叶正源并没有深入,只是在她唇上停留了片刻便稍稍退开。黑暗中,她的呼吸似乎也变得有些紊乱。 “现在.….还觉得害怕吗?她低声问,气息拂在曲春岁敏感的唇上。 曲春岁摇头,泪水再次涌出,她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臂,环住了叶正源的脖颈,主动将自己的唇再次送了上去。 这是一个笨拙的、带着泪水和急切意味的吻。 叶正源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从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叹息的回应。她接受了这个吻,并且开始温柔地引导。 唇齿相依,气息交融。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触觉、嗅觉、听觉变得无比清晰。曲春岁生涩地回应着,感受着叶正源唇瓣的柔软与温暖,品尝着那带着淡淡茶香和独特成熟女性气息的味道。她觉得自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漂泊了太久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泊的港湾,温暖、安全令人沉溺。 这个吻逐渐加深,变得缠绵而湿黏。不知何时叶正源的睡袍带子被蹭开了,曲春岁的手,颤抖着、试探性地,从她的脖颈滑下,抚上那一片裸露的、光滑的脊背肌肤。 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和温热的体温,让曲春岁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叶正源的身体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却没有阻止,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加深了这个吻。 意乱情迷中,曲春岁遵循着本能,将脸埋进了叶正源的颈窝,深深地呼吸着那令她魂牵梦萦的气息。她的嘴唇无意间擦过那精致的锁骨,感受到其下微微搏动的血管。再往下,是那片柔软而丰腴的起伏。 她的呼吸变得灼热,喷洒在叶正源近乎半裸的胸口。 叶正源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一瞬,随即又缓缓放松下来。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压抑的鼻音,像是默许,又像是鼓励。 曲春岁如同得到了敕令,小心翼翼地、带着无比的虔诚和渴望,将唇贴上了那一片温暖的肌肤隔着薄薄的丝质布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轮廓。她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轻地、试探性地舔舐了一下。 叶正源猛地吸了一口气,环住她后背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睡衣布料里。但她没有推开她,反而微微仰起了头,将自己更送近了些,喉咙里溢出一声模糊的、带着颤音的轻吟。 这声轻吟彻底点燃了曲春岁心中压抑已久的火焰。她不再满足于隔靴搔痒,嘴唇沿着那美好的弧度游移,找到顶端那枚悄然挺立的凸起,隔着湿濡的布料,用唇瓣含住,用舌尖逗弄,如同一个渴求乳汁的婴孩,本能地吸吮、舔舐... “岁岁..…”叶正源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喘息和一丝曲春岁从未听过的、软媚的沙哑。她的手插入曲春岁脑后的发丝,不是推开,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纵容的力道,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 这无疑是最强烈的信号。曲春岁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燃烧殆尽。她深深地拥抱住身下这具柔软而温暖的身体,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她接受着叶正源落在她发间、额角、脸颊上的、细碎而滚烫的吻,感受着两人之间急剧攀升的体温和湿黏的汗意。 她低声地、断续地倾诉着,将那些席卷了她整个青春期的慌乱、痛苦和深埋的迷恋,连同此刻汹涌而出的爱意与欲望,毫无保留地倾泻在母亲......不,是心爱之人的耳边。 叶正源没有打断她。她只是用更加炽热的吻和抚摸作为回应。她摩挲着女儿后颈敏感的皮肤,纵容着她在自己胸前留下湿热的痕迹,忍耐着那带来阵阵战栗的舔舐与吸吮......她向这个自己一手养大、此刻却充满侵略性的年轻情人,彻底地敞开了自己。 5你不用这样h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6例行训狗h 和妈妈的欢好,成了她心底最甜蜜也最忐忑的秘密。曲春岁觉得自己像一只偶然闯入了丰盛宴席的流浪猫,第一次尝到了世间绝无仅有的珍馐美味。蚀骨销魂,让她每一寸肌肤、每一分灵魂都在叫器着渴望,恨不得时刻沉溺其中。 然而,内心深处某种根深蒂固的谨慎,或者说是一种近乎扃信的恐惧,又在不断地拉扯着她,害怕索求无度,害怕这来之不易的恩赐,会因为她不知节制的贪恋而消耗殆尽,下一次,便再也得不到了。 这种矛盾让她在日常与叶正源的相处中,呈现出一种更为复杂的动态。她依旧如同最忠诚的守卫,无声地隐匿在叶正源工作和生活的影子里。 她看着她开会,听着她用清晰冷静、不容置疑的语调部署着北京市的防御工事、资源调配,应对着各方势力的明枪暗箭;她看着她批改文件,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在纸面上划过,留下力透纸背的字迹,决定着无数人的命运;她看着她接见形形色色的下属,有身穿道袍的天师府高人,有气息彪悍的异能者小队队长,也有面色惶恐的地方官员。 叶正源永远是那个姿态——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及肩卷发用发胶妥帖地固定,露出光洁的额头,侧脸在办公室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锋利,鼻梁到嘴唇的线条,有着近乎薄情的弧度,组合起来是一种带着距离感的冷艳。但当她偶尔需要展现亲和力时,上扬的嘴角勾勒出笑意,却又在冷感中透出几分勾人心魄的妩媚。 曲春岁的目光贪婪地追随着她。看她站起身时,剪裁合体的西装勾勒出的修长线条,正装之下,只有她知道是何等的温软丰腴。这隐秘的认知像一小簇火苗,在她心尖上持续不断地灼烧,带来混合着罪恶感的巨大欢愉。 与妈妈身体上的亲近,并不仅仅是欲望的宣泄和情感的慰藉,它似乎还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效用。 亲密的距离,成功地抚平了刺杀事件引起的异能核心躁动。那股几乎要失控的狂暴能量,在叶正源的温柔与接纳中,奇异地变得温顺而深邃。 曲春岁对火焰的掌控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她称之为“静息”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她周身澎湃的火系能量可以收敛到近乎虚无,如同沉睡的火山,连最精密的能量探测仪器也无法捕捉到丝毫异常。而一旦需要,意念微动,能量便能瞬发而至,在百分之一秒内攀升至巅峰,狂暴而炽烈。 她还领悟了“火焰遁术”,凭借对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火元素的感知与驱动,她能在十分钟内抵达北京市范围内的任何角落。这种感知力甚至进一步延伸,让她能模糊地捕捉到以叶正源为中心,周围环境中存在的恶意与杀意,仿佛在她与妈妈之间,建立起了一种无形的、由火焰织就的预警网络。 更让她自己都感到心惊的,是对场域的完全掌握。她清晰地回忆起了刺杀发生时,那种无意识间释放出的、几乎要将大会堂焚毁的恐怖力量。现在,她已能主动操控它。 当她彻底解放力量,血红色的火焰符文会如同活物般爬满她全身,力量倾巢而出,以她自身为中心半径一千米的范围内,将形成一个绝对的火焰领域。领域内温度高到足以扭曲空间,任何物质与非物质的侵入都将被瞬间气化。 这些突破性的进展,是她几次确认叶正源身边绝对安全后,独自深入荒无人烟的西北戈壁,一次次试验、摸索出来的结果。她将所有的数据、感受、操控要点,事无巨细地整理成一份详尽的报告,亲手交到了叶正源手中。这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让妈妈能更准确地评估她的能力,在波谲云诡的局势中,制定出更万无一失的计划。 在叶正源面前,曲春岁毫无秘密可言。从她选择只将异能觉醒的秘密告诉叶正源开始,她就交出了全部的信任。她的火焰力量的核心,她生命的核心,都可以毫无保留地交付到这个女人手中。只要叶正源一个眼神,哪怕是再艰难、再违背她本性的事,她也会去尝试完成。 她并非没有过短暂的游离。在那段因为无法面对内心情感而选择离家寄宿的日子里,她确实看似拥有了更广泛的社交圈,结识了几个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她们的善意和友好,像细微的光,曾短暂地照亮过她封闭的内心世界,让她感受到一丝属于正常同龄人的温度。 但这于事无补,叶正源才是她世界的绝对中心,是维系她存在意义的锚点。自从异能觉醒,尤其是变异时代正式降临后,尽管她还会与那些朋友保持着断断续续的邮件联系,却再也没有答应过任何一次见面邀约。 她比谁都明白,无论是在和平时代作为政治局常委的养女,还是在如今这个混乱纪元,作为北京市实际掌权人的守护者,她的身份都太过敏感。她绝不能成为叶正源的弱点,她必须强大到足以扫清一切威胁,让敌人连利用的念头都不敢有。 她需要妈妈的爱,需要妈妈的抚慰,更需要妈妈本身的存在,来印证她自己存在的价值。只有在叶正源的注视下,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实活着的,而非一缕游离在世间的、强大的幽魂。 报告交到叶正源手上的时候,作为一个深谙人心、善于权衡的政治人物,她自然是有动容的。她欣喜于曲春岁这份近乎偏执的专注,算计与衡量,几乎是她的本能,她必须确认一个人百分百值得信任,才会交付出一部分真实的自己。这也正是她多年来一直孤身一人,从未与任何人缔结法律意义上或情感实质上的家庭的原因。 曲春岁是唯一的例外,是她冰冷政治生涯中,唯一一块称得上温柔相待的情感净土。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叶正源结束了当天最后一个视频会议,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办公室内只剩下她一人,空气中还残留着白日里紧张商议留下的无形烟尘。 曲春岁依旧习惯性地隐匿着身形,如同融入了墙壁的阴影。火系异能本该是堂皇正大、烈焰滔天的战斗风格,但或许是由于情感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回避型依恋,或许是由于长久以来形成的、在暗处更能全方位保护叶正源的行为定式,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如同幽灵般的守护方式。 更何况,她内心深处那点“回避型”人格又在悄悄作祟。白日的凝视与渴望积累到了顶点,晚上共处一室时,那想要靠近、想要触碰、想要确认的冲动便汹涌而来。一旦意识到自己对妈妈的渴望超过了某个她自以为安全的阈值,一种莫名的恐慌就会攫住她,迫使她想要后退,想要用距离来冷却那过于炽热的情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叶正源总是能轻易打破她的壁垒。 “岁岁,”叶正源没有抬头,声音带着一丝工作后的沙哑,却像羽毛般轻轻搔刮着曲春岁的耳膜,“出来。“ 不是命令,却比命令更不容抗拒。那声音里有一种了然的、带着些许纵容的呼唤。 曲春岁犹豫了一瞬,还是从阴影中显露出身形,她站在办公室角落,离叶正源的办公桌有几米远,像是个被老师点名、有些不知所措的学生。 叶正源这才抬起眼,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双漂亮的四边形眼睛里含着浅浅的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躲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曲春岁抿了抿唇,挪动着脚步,慢慢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 叶正源朝她伸出手,那双手指节分明,修长有力,常年批阅文件和签署命令,带着一种独特的权威感。“今天辛苦了,”她说着,语气温柔,“妈妈看看你。“ 曲春岁迟疑地将自己的手放入她的掌心。叶正源微微用力,将她拉近,另一只手则抬起来,轻轻拂开她额前几缕不听话的白发,指尖温热带着淡淡的墨水香气和属于她本人的、沉稳的体息。 “训练成果都消化了?”叶正源轻声问,目光仔细描摹着她的脸庞,像是在确认什么,“我看你报告里写的场域控制,似乎消耗很大。“ “嗯,”曲春岁低低应了一声,感受着额头上温柔的触碰,身体有些僵硬,却又贪恋那一点温度,“还好,可控范围内。“ “那就好。”叶正源笑了笑,手指下滑,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岁岁总是这么厉害。” 这亲昵的、带着赞赏的小动作,让曲春岁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 叶正源无疑是在“哄”她,用这种温柔的方式,奖励她白日的“乖巧”与忠诚,这似乎是妈妈近日来必备的每日乐趣,如同安抚一只情绪敏感的大型犬。 叶正源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拉着她的手,引着她绕过办公桌,走到旁边的休息区。“陪妈妈坐会儿。”她在柔软的长沙发上坐下,却没有松开曲春岁的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两人并肩坐着,肩膀轻轻挨着。办公室内只开了几盏壁灯,光线昏暗而暖昧,将白日里的严肃紧张氛围隔绝开来。窗外是北京城不灭的灯火,映照着这个变异时代下,艰难维持着的秩序与繁华。 “今天.….会议上,那几个老家伙,又在试探你的态度。”叶正源像是闲聊般提起,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暗示如果你能更多参与中央直属的异能者部队,或许能发挥更大的战略价值。“ 曲春岁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语气冷硬:“我只听妈妈的。“ “我知道。”叶正源拍了拍她的手背,带着安抚的意味,“我当然知道。只是告诉你,外面那些声音,一直没停过。”她侧过头,看着曲春岁紧绷的侧脸,忽然问道,“岁岁,你会不会觉得,一直这样跟在我身边,埋没了你的能力?或许更广阔的天地....” “妈妈!”曲春岁猛地转头,打断了她,眼神里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急切和不解,“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 叶正源凝视着她,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目光深邃难辨。良久,她唇角弯起一个极温柔的弧度:“傻孩子。”她叹息般地说了一句,然后伸出手,轻轻揽住曲春岁的肩膀,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颈窝。 这个动作充满了保护与占有的意味。曲春岁猝不及防地跌入那片温软的领域,鼻尖瞬间被妈妈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了淡淡香水与成熟女性体香的气息齷尛围。这味道让她头晕目眩,所有强装出来的冷静和克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顺从地靠在叶正源肩上,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隔着薄薄的丝质衬衫,她能感受到叶正源身体的温热和柔软的曲线。那份只有她知道领略过的温软,此刻正紧密地贴合着她。 “妈妈..….”她含糊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压抑的渴望。 “嗯?”叶正源低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脑后的长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只珍爱的猫咪。 对话似乎中断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黏稠的、无声的张力。曲春岁能感觉到叶正源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顶,能听到彼此逐渐加速的心跳声。她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应该维持那可怜的安全距离,但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般,贪婪地汲取着这份亲近。 叶正源似乎看穿了她的挣扎。她低下头,温热的唇几乎贴着曲春岁的耳朵,气息温热潮湿:“今晚...…..还想一个人躲起来吗?“ 曲春岁的呼吸一室。她确实因为那股汹涌而来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渴望而感到恐慌,下意识地想逃回自己习惯的阴影里,但妈妈永远能发现,安抚,甚至,将她留在那片令人心醉神迷的浪潮之中。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叶正源没有再给她犹豫的机会。她微微侧身,将曲春岁更紧地拥入怀中,一只手捧住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眼角,那一片即使在静息状态下也若隐若现的火焰暗纹。 然后,她低下头,吻住了她。 那不是浅尝辄止的亲吻。而是一个带着明确欲望和占有意味的、深入的吻。叶正源的舌头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撬开了她的齿关,纠缠着她的,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唇舌交缠间,是白天里绝不会出现在叶正源身上的、一种带着情欲的侵略性和主导权。 曲春岁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理智的警告所有谨慎的考量,都被这个吻烧成了灰烬。她本能地回应着,生涩而急切,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了叶正源的腰,将她更紧地搂向自己。 这个吻漫长而潮湿,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叶正源才稍退开,额头抵着曲春岁,鼻尖相触呼吸交融。她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平日里威严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勾魂摄魄的妩媚。 “跟我回房间,”叶正源的声音低哑,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好吗?“ 曲春岁看着她,心脏狂跳,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奔涌着叫器同意。她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叶正源笑了,拉起她的手,站起身。她没有整理微微有些凌乱的衬衫,就那么牵着曲春岁,离开了办公室,走向后面相连的卧室套房。 卧室的灯光比办公室更加柔和,暖黄色的光晕洒在深色的床单上,营造出私密的、只属于二人的空间。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叶正源转过身,再次将曲春岁拥入怀中。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加直接,双手探入曲春岁的外套之下,隔着薄薄的打底衫,抚摸着她紧实背脊的线条。曲春岁忍不住战栗,也学着妈妈的样子有些笨拙地去解她衬衫的纽扣。 一颗,两颗.…衬衫的领口被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细腻的肌肤。随着纽扣的陆续解开,更多的风景展露出来。叶正源没有阻止,只是微微仰着头,任由她动作,眼神带着一种纵容的、鼓励的意味。 当最后一颗纽扣被解开,衬衫向两边滑落,松松地挂在臂弯处时,曲春岁的呼吸几乎停止了。叶正源里面只穿了一件丝质的吊带衬裙,此刻也因之前的拥抱和亲吻而显得有些凌乱。 她躺在床上,陷进柔软的床垫里,尚未生育过的小腹,因年岁上长,不可避免堆迭着一些柔软的弧度,深色的乳晕,在浅色丝缎下若隐若现,伴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那微微下坠的乳房形状,饱满而诱人。西裤被蹭到了大腿根部,两腿中间那隐秘的角区域,深红色的唇肉轮廓在湿润的布料下隐隐透出痕迹,散发出无声而强烈的邀请。 曲春岁眼睛都快看直了。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妈妈的身体,但每一次,这种毫无保留的、充满信任的展露,都带给她巨大的视觉和心灵冲击。她深深地陷溺在这副柔软、丰腴、充满了生命力和女性魅力的躯体中,觉得心动得无以复加,同时又伴随着一种近乎晕眩的幸福感。 她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俯下身,双腿不自觉地夹住了叶正源的一只大腿,隔着布料,难耐地摩擦着自己早已湿透的下身,试图缓解那股灼热的空虚感。一只手则急切地伸下去,隔着丝滑的衬裙,揉捏着妈妈挺翘而富有弹性的臀肉,感受着那惊人的软腻。 然后,她低下头,像寻找乳汁的幼兽,将脸埋入了那片柔软的胸脯。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舔舐着那深色的乳晕,用舌尖感受着那略微粗糙的、独特的纹理,然后含住顶端已然硬挺的乳头,用力吸吮起来,仿佛要从那里汲取生命的源泉。 呼吸间,全是妈妈身上那股熟女特有的、混合了淡淡汗意和体香的浓郁气息,这味道让她沉迷、疯狂。 二人体型上的差异,在此刻交织出一种充满禁忌感和依赖感的亲密图景。 “嗯..”叶正源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满足的鼻音。她没有丝毫抗拒,反而伸出手,更加用力地将曲春岁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口,手指插入她浓密的长发间,轻轻揉按着她的头皮,纵容着这份带着些许啃咬力道的吸吮。白日里凛然不可侵犯的叶常委,此刻眉眼柔软,身体舒展,如同献祭般向自己的女儿、自己的情人完全敞开。 乳尖被湿热的口腔包裹、啃咬,带来一阵阵混合着轻微刺痛的强烈快感。下体被那只不安分的手隔着布料揉弄着,虽然隔着一层,但那精准按压在敏感点上的力道,以及大腿上感受到的、来自曲春岁身体的潮湿,都让叶正源的情动迅速攀升。她能感觉到自己腿心深处涌出的热流早已将底裤濡湿了一小片,黏腻地贴合在皮肤上,带来羞耻而又兴奋的触感。 曲春岁同样情难自禁。妈妈的纵容像是最好的催情剂,她吸吮了一会儿乳尖,抬起头,眼神迷蒙地看向叶正源。叶正源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神水润,嘴唇微微张开,喘息着。这副情动的模样,彻底点燃了曲春岁。 她凑上去,再次吻住妈妈的唇,这一次更加热烈,带着一种近乎吞噬的欲望。她舔舐着她的唇瓣,然后深入,纠缠住她的舌头,用力地吸吮交缠,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吸入腹中,唾液交换间。发出暖昧的声响。 在激烈的亲吻中,曲春岁的手终于不再满足于隔靴搔痒。她顺着叶正源的腰际下滑,灵活地探入了那早已泥泞不堪的腿心,指尖轻易地拨开湿透的底裤边缘和柔软的唇肉,触碰到火热而湿润的入口。 叶正源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化作了更加甜腻的喘息。她没有丝毫躲避,反而微微分开了双腿,方便她的动作。 曲春岁的手指试探着进入了一根,内里紧致、湿热、柔软,如同有生命般紧紧包裹着她的指节。她小心翼翼地加入了第二根手指,开始缓慢而有力地抽动起来,模仿着某种最原始的律动。 “啊..….岁岁.…”叶正源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声音颤抖着,带着前所未有的娇媚。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身体随着曲春岁手指的动作而微微起伏,迎合着那份逐渐加剧的刺激。 曲春岁看着身下妈妈意乱情迷的脸庞,听着她口中溢出的、只为她一人而发的甜腻喘息,内心的满足感和占有欲膨胀到了极点。她加深了亲吻手指的动作也变得更加大胆、深入,每一次勾动都精准地刮蹭过内壁那些敏感的褶皱。 快感如同潮水般层层堆积,叶正源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身体绷紧,脚趾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她修长的脖颈向后仰起,喉间溢出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呻吟。 “妈妈......看着我.….”曲春岁在她唇边喘息着要求,手指的动作更快更重。 叶正源睁开迷蒙的眼睛,对上曲春岁那双因为情欲而显得格外深邃、带着火焰暗纹的眼眸。那里面充满了爱恋、渴望和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这眼神让她心头巨震,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彻底崩塌。 “岁岁.…”她伸出手臂,紧紧环抱住曲春岁的脖颈,将她拉向自己。 就在两人身体紧密相贴的瞬间,叶正源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内壁一阵紧缩,紧紧绞住了曲春岁的手指。她发出一声长长的、满足而解脱般的叹息,高潮的浪潮席卷了她,温热的爱液汩汩涌出,沿着臀肉缓缓流下,浸湿了身下深色的床单。 曲春岁感受着手指被紧紧包裹吸吮的极致触感,看着妈妈在自己身下达到情欲巅峰的迷人模样,被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淹没。她停止了动作,伏在叶正源身上,感受彼此汗水淋漓的身体紧密相贴的温热,听着耳边妈妈尚未平复的、甜腻的喘息。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过后特有的、潮湿黏腻的气息,混合着两人身上的体香和汗味,构成一种亲密无间的、令人安心又沉迷的氛围。 曲春岁轻轻抽出手指,带出些许滑腻。她没有离开,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将脸深深埋进叶正源的颈窝,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贪婪地呼吸着妈妈身上那令人心安的气息。 叶正源缓过气来,手依日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如同安抚。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带着情欲沙哑的嗓音,轻声问:“还躲吗?” 曲春岁沉默了片刻,然后更紧地抱住了她,摇了摇头。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 叶正源满意地笑了,侧过头,在她汗湿的鬓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睡吧,”她说,“我在这里。“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最有效的安定剂。曲春岁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身体的疲急和情感的满足如同温暖的潮水将她包裹。她在叶正源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的怀抱中,闭上眼睛,很快便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窗外,北京城的灯火依旧闪烁,守护着这个不安宁的长夜。 7旧友 被叶正源全然接纳,并得到了曾经只敢在午夜梦回时偷偷渴求的爱意与亲密,曲春岁感觉自己那层由不安和回避凝结而成的、坚硬冰冷的壳,正被妈妈温柔而固执地,一点点剥落、融化。 她内在的底色并未改变,依旧是情感内敛的人,但笼罩周身的阴沉冷淡,确确实实消散了大半。就像长久阴霾的天空,终于透进了煦暖的阳光,虽然云层依旧存在,但天光已然不同。 这种变化细微却切实,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但外界的事物却似乎因此有了不同的映照。比如,她似乎终于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这很奇妙。变异时代降临前,在国外做交换生的那段短暂日子里,她因为一次偶然的留学生联谊棒球赛,认识了几个同样来自东方的女孩。接触并不多,寥寥数面,却意外地投契,形成了一种默契而融洽的关系。她们定期通过邮件交流,内容从不深入,无非是学业、见闻,以及后来变异时代降临后,带着边界感的、互报平安的简短讯息。 曲春岁珍视这种保持着适当距离的联结,它像几个安全的锚点,散落在她曾经试图逃离、却又不可避免地与之维系的世界里。 她曾以为这种隔着网络和距离的联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那天,她因公前往位于京郊的联合训练基地,进行例行巡查和技术评估。 基地占地面积广阔,划分出不同属性的训练区域。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能量残余的微弱波动,有金石锐气,有草木清香,有佛光禅韵,也有她自身最为熟悉的、躁动而温暖的火元素。她穿着特制的作战常服,深色面料衬得她身形挺拔,长发在脑后束成利落的马尾,几缕白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眼角若隐若现的火焰暗纹为她清冷深邃的眉眼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异样感。她步履沉稳地走过训练场,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正在努力掌控自身力量的年轻异能者和修行者们。 然后,她的脚步顿住了。 在远处的特殊生态模拟区,她看到了几个绝不该同时出现在这里,却又异常熟悉的身影。 一个穿着利落练功服的少女,正脚踏一柄闪烁着青芒的长剑,在半空中歪歪扭扭地盘旋,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跟脚下不听话的飞剑较劲。那身影,那带着点莽撞又认真的劲儿,分明是当年棒球队里那个活力四射、总爱喊她“曲冰山”的陈秀秀。资料显示,她是龙虎山天师府近年来钦点的剑修苗子,被送来基地进行系统性训练。 另一边,一块平整的巨石上,盘膝坐着一位身着素色僧袍的年轻女子,她双目微阖,双手结印,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柔和而坚韧的金色光芒,正在练习远程能量操控。她神情恬静,眉宇间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蔺天然,那个在留学时总能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犀利吐槽、私下里叫她“曲闷骚”的佛修。她已被某座古刹确认为有宿慧的女尊者,同样在此受训。 而在模拟区的边缘,一个穿着浅绿色防护服的女孩,正半蹲在地上,双手泛着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光芒,轻柔地按在一头体型硕大、身上有着实验性伤口的野猪身上。伤口在绿光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野猪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那是李一一,队伍里年纪最小,性格也最温和体贴的治愈系木属性异能者。当年一起吃饭时,她总是默默给大家添水递纸巾,会因为她一个冷淡的回应就脸红,总是尊敬又有些过于生疏地叫她“学姐”。 三人在不同的区域,专注于自己的训练,浑然未觉远处那道凝固的视线。 曲春岁站在原地,感觉有一股奇异的热流从心底涌上,冲击着她的喉咙。是惊讶,是错愕,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喜悦和不知所措的情绪。世界真小,小到离散的人竟能在此重逢;变异时代真奇妙,奇妙到昔日的留学生,如今都走上了超凡的道路。 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上前打招呼,是像个真正的巡查官员那样公事公办,还是流露出些许旧识的熟稔?陈秀秀似乎终于勉强控制了飞剑,一个俯冲落地,恰好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身影格外显眼的曲春岁。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陈秀秀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蔺天然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目光投向曲春岁,平静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裂痕,流露出清晰的讶异。李一一治疗完毕,站起身,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在看到曲春岁的瞬间,脸颊迅速染上了一层薄红,手指下意识地绞住了衣角。 四个人,八目相对,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训练场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开来,形成一个独立的、充满张力的小空间。 最终,是陈秀秀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她猛地抬手,指向曲春岁,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欢呼: “曲冰山?!” 这一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蔺天然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用一种仿佛看透世事的、却又带着点戏谑的语气,轻轻吐出三个字: “曲闷骚。” 而李一一,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学……学姐!” 三个称呼,来自三个不同的人,瞬间将曲春岁拉回到了数年前,那些在异国他乡,带着些许青涩、却又莫名放松的短暂时光。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早已不是那个只需要在球场上奔跑的留学生,她是曲春岁,是火系异能的第一人,是叶正源身边最锋利的刃和最坚固的盾。 被如此直白地叫出当年的“绰号”,尤其是在这庄重的训练基地,曲春岁感觉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一种混合着羞恼和无奈的情绪涌上心头。她甚至没有过多思考,几乎是本能反应,修长的手指微动,一个极其微小、控制精妙的火焰场域瞬间以她为中心张开,又将对面三人笼罩其中。 没有高温,没有破坏力,只有一股灼热的气流卷过。下一刻,陈秀秀的练功服边缘出现了焦黄的卷边,蔺天然的僧袍袖口多了几个不规则的破洞,李一一的防护服则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燎过,呈现出一种尴尬的灰黑色。 三个人愣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瞬间变成“乞丐装”的衣着,又抬头看向对面面无表情、但眼神里分明闪过一丝恶劣笑意的曲春岁。 “哇!曲冰山!你一来就送这么大礼?!”陈秀秀率先跳脚,指着自己破掉的袖口,“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攒积分换的新装备!” 蔺天然低头整理了一下破掉的袖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火力控制精准。看来‘冰山’之下,依旧岩浆翻涌。” 李一一则红着脸,小声嘟囔:“……学姐还是这么厉害。” 看着三人略显狼狈却又熟悉的神情,曲春岁心中那点微妙的尴尬和距离感,忽然就消散了不少。她撤去场域,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又迅速压平,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样子:“训练期间,仪容不整,像什么话。”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责备。 陈秀秀嘿嘿一笑,凑了过来:“得了吧,跟我们你还摆官威?走走走,找个地方聊聊!太不可思议了,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她一边说,一边自来熟地想拍曲春岁的肩膀,但在接触到对方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时,手又讪讪地缩了回来。 蔺天然和李一一也走了过来,四人默契地离开了训练区,来到了基地提供给教官和巡查人员使用的休息区一角。这里相对安静,隔着透明的能量屏障,还能看到外面训练的场景。 坐下后,气氛有片刻的凝滞。变异时代改变了太多,曾经的普通留学生,如今身份各异,力量在身,难免有些生疏。 还是陈秀秀最放得开,她好奇地打量着曲春岁:“你……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火系第一人’?叶常委身边的……”她没把话说完,但意思显而易见。关于曲春岁和叶正源的关系,并非绝密,尤其是在一定的圈层内,她们是母女的消息并非无人知晓。 曲春岁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也没有深入这个话题的意思。“嗯。你们呢?剑修,佛修,治愈系异能者……看来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路。”她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在李一一脸上停留了一瞬,看到她似乎因为自己的注视而又紧张地低下了头。 “别提了,”陈秀秀摆摆手,一脸苦大仇深,“天天跟一把有自己想法的破剑较劲,龙虎山那帮老道士还说我资质好,我看是这破剑眼光差!”她嘴上抱怨,眼神里却闪烁着对力量的渴望和兴奋。 蔺天然端起一杯清水,抿了一口,语气悠远:“红尘炼心,何处不是修行。基地系统性的训练,对稳固根基有益。”她看向曲春岁,“倒是你,春岁,你的力量……刚才那一下,看似玩笑,但对能量的掌控已臻化境。战略级武器,名不虚传。” 她的评价很客观,带着佛修特有的洞察力。曲春岁能感觉到,蔺天然并非恭维,而是陈述一个事实。 成为异能者、踏入修行之门后,她们才更能体会到曲春岁那看似轻描淡写之下所蕴含的、令人震怖的控制力。那不仅仅是强大的能量储备,更是精妙到毫巅的操控艺术。一百个低阶异能者或许能堆死一个中阶,但在真正的顶尖战力面前,数量往往失去了意义。曲春岁,就是那种具备碾压优势的顶尖存在。 “各有缘法罢了。”曲春岁淡淡回应,不欲在自己的力量上多谈。她转而问起她们这些年的经历,如何在变异时代觉醒或踏入修行之路,又如何被选拔到这里。 谈话间,气氛逐渐融洽。过去的熟悉感慢慢回归,尽管彼此都有了巨大的变化,但那份在异国他乡建立的、微妙的友谊基石似乎并未动摇。曲春岁听着她们讲述各自的奇遇、苦恼和成长,心中有种奇异的温暖感。 时间在交谈中流逝。陈秀秀和蔺天然还有接下来的训练课程,率先起身告辞。 “曲冰山,下次见面可得请客啊!补偿我的新衣服!”陈秀秀走之前还不忘嚷嚷。 蔺天然则是对曲春岁微微颔首:“保重。”目光深邃,似乎看透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两人离去后,休息区只剩下曲春岁和李一一。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的不同。李一一不像陈秀秀那样活泼外放,也不像蔺天然那样通透淡然,她总是更安静,更敏感,也更……容易在曲春岁面前表现出紧张。 曲春岁对这个小自己四岁多的女孩,一向是比较缓和的。李一一身上有种纯粹的、柔软的善意,让她很难冷起脸。她以为李一一留下来,是想说些更私人的话题,或许是关于修行上的困惑,或许是生活上的小事。 她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喝了一口,等待着。 李一一双手捧着水杯,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低着头,像是在积蓄勇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眼帘,那双清澈的、带着点怯意的眼睛望向曲春岁,声音很轻,却像一颗投入平静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学姐,”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我知道……火系异能者,尤其是像你这样强大的,体内会不断累积‘邪火’和暗物质……” 曲春岁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住了。心脏猛地一跳。 李一一继续说着,语速稍微快了些,像是怕被打断:“这会让异能逐渐变得不稳定,甚至……在某些刺激下陷入暴动。你看起来状态很好,但我本来想着,如果你有需要,或者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木属性异能,在安抚和滋养方面有独特的效果,或许……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她说到这里,脸颊已经红得不像话,眼神闪烁着,却又固执地看着曲春岁,然后,石破天惊地,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你……你有女朋友了吗?” 不等曲春岁回答,她又急急地补充,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表白:“其实,从能量属性上来说,木生火,木火两系在人格特质和属性上都很契合,甚至可以互相滋养,平衡内在的躁动……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如果你需要的话……” 后面的话,李一一没有再说下去,但那双眼睛里蕴含的情愫,已经足够明显。那是混合着关心、仰慕、以及一丝卑微希冀的眼神。曲春岁忽然想起,留学时期,这个女孩似乎就总是用这种眼神偷偷看她,在她打球后默默递上水,在她一个人看书时坐在不远的地方陪伴。只是当时她全部心神都系在遥远的叶正源身上,对旁人的心意视而不见,或者说,刻意忽略。 此刻,听着李一一这番话,曲春岁感觉连维持平时的冷淡都显得有些困难。不是因为被表白本身,而是因为李一一话语中透露出的、对她异能状况的了解,以及……她所处的这个环境。 训练基地。这里是叶正源实际掌控的地盘之一。她毫不怀疑,这里发生的大部分事情,尤其是涉及到她的事情,都会以某种形式汇总到妈妈的案头。叶正源或许不会事无巨细地过问,但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始终笼罩着这片区域。李一一这番近乎表白的话,会不会……已经被汇报上去了? 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开始感知周围,火元素在空气中无声地流动,传递着模糊的信息。她不能确定妈妈是否此刻正关注着这里,但这种可能性本身就让她如坐针毡。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伤害李一一,这个女孩是出于真诚的关心和善意,是她为数不多的、来之不易的朋友。她必须妥善处理。 “一一,”曲春岁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带着一种刻意的平稳,“谢谢你的关心。”她斟酌着词句,“关于异能的情况,我……自有处理的方法,目前很稳定,不必担心。”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平静地迎上李一一带着期待和忐忑的眼睛,决定坦诚一部分,以换取信任,同时也彻底断绝对方的念想。 “至于女朋友……”曲春岁感到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热,但语气依旧维持着镇定,“我确实已经有爱人了。”她看到李一一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像被风吹熄的烛火。心中掠过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只是,她的身份特殊,不能暴露,希望你能理解。” 她微微向前倾身,表达出自己的诚恳:“我们依旧是朋友,一一。我很珍惜我们的友谊,这一点不会改变。” 李一一愣了几秒钟,然后迅速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所有的情绪。再抬起头时,她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却依旧温柔的笑容:“这、这样啊……我明白了。”她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但很快稳定下来,“没关系,你能找到喜欢的人,我……我很为你高兴。真的。” 她善解人意地没有再追问任何细节,只是轻声说:“那……那我们以后还是可以经常联络的,对吧?如果你在异能方面有任何需要……我是说,作为朋友,我也可以帮忙的。” “当然。”曲春岁肯定地点点头,“保持联络。” 两人又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关于基地的伙食,关于最近的训练任务,气氛看似恢复了正常,但那份微妙的尴尬和未尽的言语始终萦绕在周围。很快,李一一也借口还有治疗任务,起身告辞了。 看着李一一匆匆离去的、显得有些单薄的背影,曲春岁靠在椅背上,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应付这种直白的情感表露,比面对一场激烈的战斗更让她感到疲惫。她揉了揉眉心,心里有些乱。一方面是因李一一那未竟的心意而感到些许复杂的歉疚,另一方面,则是那股挥之不去的、对妈妈可能知晓此事的担忧。 她又在休息区坐了一会儿,直到夕阳西沉,将训练基地的建筑染上一片暖橙色,才起身离开。 8依旧训狗h 回到那个她和叶正源共同的家时,已是傍晚。宅邸一如既往的安静,带着一种井然有序的庄重感。她走进客厅,看到叶正源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旁边的落地灯洒下温暖的光晕,勾勒出她侧脸柔和的线条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卷发。 听到脚步声,叶正源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回来了?” 语气平常,听不出任何异常。 曲春岁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了一些。她应了一声:“嗯。” 目光快速扫过妈妈的神情,那张雍容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悦或者探究的痕迹,只有惯常的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今天去基地还顺利吗?”叶正源放下文件,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例行公事般的询问,也带着一丝属于母亲的、自然的关怀。 “还好,一切正常。”曲春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无波,“遇到几个……以前认识的人,聊了几句。” 她选择性地透露了一点信息,观察着妈妈的反应。 叶正源只是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重新拿起了文件:“去洗个澡吧,准备吃晚饭。” 一切如常。曲春岁彻底松了一口气。看来,手底下的人并没有将那段小插曲报告给她,或者,妈妈并不认为那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紧绷了一下午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随之涌上的是一种归巢的安心感和……隐隐的期待。 她和妈妈现在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都一起睡觉。这不仅仅是睡眠,更是她们之间亲密关系的确认和维系,是独属于她们的、隐秘而温暖的仪式。 晚饭时,气氛宁静而温馨。叶正源问了些工作上的事,曲春岁一一回答,也主动给妈妈夹了她爱吃的菜。她们像无数个普通的夜晚一样,分享着一天的经历,尽管曲春岁隐去了最核心的部分。 饭后,曲春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浴室。她迅速给自己洗了个战斗澡,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刷不掉心底那份因为期待而微微发烫的感觉。她擦干身体,裹着浴袍,率先溜进了卧室,将自己整个埋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被褥间似乎还残留着妈妈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了书卷气和某种独特体香的味道,让她心安,又让她心跳加速。 她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妈妈走动的声音,然后是浴室门被关上的轻响,接着是淅淅沥沥的水声。曲春岁把脸埋在枕头里,想象着水珠滑过妈妈光洁肌肤的画面,想象着她平日里被严谨正装包裹着的、丰腴有致的身体在水流下的样子……仅仅是想象,就让她体内升起一股燥热,脸颊不受控制地泛红,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像揣了一只不安分的小鹿。 她对自己这种反应感到有些羞耻,却又无法抑制。每一次和妈妈的亲密,都像是饮鸩止渴,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又过了一会儿,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叶正源走了进来。她换上了丝质的睡袍,带子松松地系在腰间,湿润的及肩卷发没有像白天那样精心打理,随意地披散着,显得柔和而居家。她走到床边,伸手按下了灯的开关。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朦胧的月光和远处城市的霓虹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下微弱的光晕。 曲春岁感觉到身边的床垫陷了下去,带着沐浴后清新潮湿的气息。然后,一只温暖的手伸进了被子里,准确地找到了她,轻轻拍了拍她裹在被子里的身体。 “躲里面做什么?不怕闷坏了?”叶正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低沉而温柔。 曲春岁像一只被发现了藏身之处的大狗狗,不情不愿地被妈妈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月光下,她能隐约看到妈妈近在咫尺的轮廓,闻到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她的脸颊滚烫,身体也因为期待而微微发热。 她没有说话,只是遵循着内心的渴望,热腾腾地凑上前,准确地找到了妈妈的唇,吻了上去。 叶正源没有拒绝,反而迎合着她。两人的嘴唇甫一接触,便如同磁石般紧紧黏在一起。舌头试探着,勾缠着,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和唾液。这个吻潮湿而绵长,带着沐浴后的清新,也带着情动时的黏腻。曲春岁闭着眼睛,全身心地投入这个吻中,感受着妈妈柔软的唇舌,汲取着她独特的气息,仿佛要将下午经历的所有纷乱情绪,都在这个吻中抚平、遗忘。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微微喘息。曲春岁眷恋地用自己的鼻尖蹭着妈妈的鼻尖,沉浸在亲密无间的氛围里。 然而,叶正源并没有让这份温存持续太久。她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曲春岁的身上游走。隔着薄薄的睡衣,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从她的脊背缓缓向下,滑过腰际,抚过臀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同时,她开口了,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种曲春岁从小就熟悉的、洞悉一切的“讯问”风格。不是严厉的逼供,也不是正面的对峙,而是用一种迂回的、带着诱哄和探究的语气,开始了她的“盘问”。 “今天在基地……玩得开心吗?”她的手指在曲春岁的腰侧轻轻划着圈。 曲春岁身体微微一颤,妈妈的手仿佛带着电流,所过之处激起一阵战栗。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遇到了老朋友?”叶正源的手指继续向下,隔着睡裤,不轻不重地按揉着她敏感的臀肉,“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以前没听你仔细提过。” 来了。曲春岁的心提了一下,但身体却在妈妈的抚弄下开始发软。她知道自己逃不过,从小到大,只要妈妈想知道的,最终她都会在和盘托出。只是这一次,过程格外滚烫而暧昧。 “是……以前留学时认识的……”她喘息着回答,将脸埋进妈妈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陈秀秀,现在是个剑修……蔺天然,佛修……还有李一一,木系治愈异能……” “哦?”叶正源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她的手却灵活地探入了曲春岁的睡裤,抚上她光滑的脊背,然后慢慢向下,指尖划过尾椎,引起身下人一阵剧烈的颤抖,“那个李一一……年纪很小,听起来,也很乖巧的样子。” 她的手指,终于抵达了那处早已泥泞不堪的幽谷。指尖触碰到湿热的花瓣,轻轻拨弄了一下。 曲春岁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体瞬间绷紧,又无力地软倒在妈妈怀里。“……嗯,她……她是比我小几岁……” “你们很熟?”叶正源的手指,就着滑腻的爱液,缓缓地、坚定地刺入了一根手指。 “啊……”曲春岁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咬住了下唇,试图抑制住更多的呻吟。体内被异物填充的感觉清晰而强烈,伴随着一阵阵酥麻的快感,冲击着她的理智。“还……还好……就是,以前一起打过球……” “她好像……很关心你?”叶正源的手指开始在她体内缓慢地抽动起来,带着一种折磨人的节奏,另一只手则解开了曲春岁的睡衣纽扣,抚上她胸前并不丰硕、却紧实挺拔的柔软,指尖逗弄着顶端的蓓蕾。 曲春岁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快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淹没了她的思考能力。妈妈的提问,混合着情欲的挑逗,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她像一只被扼住后颈的猫,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咽和断断续续的回答。 “可、可能吧……她人……一直很好……啊……妈妈……”她难耐地扭动着腰肢,既想逃离那令人疯狂的刺激,又渴望更多的抚慰。她下意识地埋头在妈妈胸前,隔着丝质睡袍,舔吻着那丰腴的轮廓,寻找着凸起的顶端,然后含住,用力地吸吮起来,像寻求安慰的幼兽。 叶正源任由她动作,甚至配合地微微挺起胸膛,手指在她体内的动作却依旧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审讯般的耐心。“她今天单独留下你,说了什么?” 曲春岁的脑子一片混乱,留学时的生活片段,李一一羞涩又勇敢的表白,妈妈此刻的抚弄和询问……所有画面和声音交织在一起,被熊熊燃烧的情欲炙烤得模糊不清。 她喘息着,在妈妈的手指抽送下,断断续续地、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将李一一的话复述了一遍,包括那份关心,那份关于木火相生的理论,以及……那石破天惊的表白和询问。 “……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曲春岁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浓重的欲望,“我说……我说有了……身份不能……不能说……啊……妈妈……轻点……” 听到她的回答,叶正源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满意,也带着一种深沉的、不易察觉的占有欲。她加快了手指抽动的速度,力道也加重了些,准确地碾过那处最敏感的软肉。 “做得很好……”她在曲春岁耳边低语,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我的岁岁……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剧烈的快感如同烟花在体内炸开,曲春岁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解脱意味的呜咽,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达到了高潮。爱液汹涌而出,浸湿了妈妈的手指和身下的床单。 叶正源抽出手指,带着黏腻的液体,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标记所有权。 高潮的余韵如同温和的潮水,一波波冲刷着曲春岁的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酥软,意识漂浮在一种满足而慵懒的迷雾里。她瘫在叶正源的怀中,脸颊贴着妈妈柔软而温暖的胸脯,听着那沉稳的心跳,感受着那双惯于批阅文件、此刻却温柔抚慰她脊背的手。 满足感并未完全平息欲望。她体内更深层的渴望,那是一种混合着爱意、崇拜和某种想要“回报”的急切。她仰起头,在朦胧的月光下看向叶正源。妈妈的脸庞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柔和,那双四边形的眼睛里没有了白日的威严,只剩下深邃的、仿佛能容纳她一切情绪的温柔,以及一丝情欲得到初步纾解后的慵懒水光。 一种强烈的冲动攫住了曲春岁。她想要更亲近,想要让妈妈也感受到她所感受到的极致快乐,想要用行动去证明自己满腔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恋和感激。 她没有说话,像一条灵活而温顺的鱼,从妈妈的怀抱中缓缓滑了下去。脸颊蹭过妈妈平坦的小腹,感受到那层柔软肌肤下的肌理,鼻尖萦绕着沐浴后更显清晰、独属于妈妈的体香,混合着刚才情动时泌出的细微汗意。 叶正源似乎有些意外,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疑问的鼻音:“岁岁..“ 但曲春岁没有停止。她温热的呼吸喷酒在叶正源最私密的地带,隔着丝质的睡袍,也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湿意。她伸出手,带着轻微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地,分开了妈妈睡袍的下摆,露出了双腿之间那处已然泥泞、深红色的唇肉微微翕张、闪烁着诱人水光的秘境。 眼前的景象让曲春岁呼吸一室,心跳如擂鼓。她再次看了叶正源一眼,仿佛在寻求最后的许可。叶正源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难辨,带着一种纵容的、甚至是隐秘的期待。 她的手,轻轻落在了曲春岁的头顶,带着安抚,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 得到了默许,曲春岁不再犹豫。她低下头,如同虔诚的信徒亲吻圣坛,将自己灼热的唇,印上了那处湿滑的柔软。 “嗯.….”叶正源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颤音的叹息。 起初,曲春岁的动作还有些生涩,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急切和毫无章法。她模仿着记忆中看过的影像,用舌尖笨拙地舔舐、描绘着外部的轮廓,感受着那微咸而独特的滋味,以及唇肉在她触碰下敏感的瑟缩和更加汹涌的泌液。 但很快,属于异能者的超强学习能力和对妈妈身体的极致关注,让她迅速找到了节奏。她不再满足于外围的逗弄,柔软的舌头如同灵活的火苗试探着、撬开了那紧闭的入口,深深地探了进去。 “啊……”叶正源的身体猛地绷紧了一下,抓住曲春岁头发的手指微微收紧。 曲春岁能清晰地感受到内里紧致、火热而湿滑的褶皱,感受到它们在她舌头的探索下不自觉地吮吸和痉挛。她用心感受着妈妈每一次呼吸的变化,每一声压抑呻吟的细微差别,调整着自己的力度和方式。她时而用舌尖快速地点刺那颗隐藏在顶端、已然硬挺的珍珠,时而用宽阔的舌面重重地舔舐过整个敏感带,时而又将舌头深深送入,搅动出更多黏腻的水声。 空气中缝弥漫着浓郁的情欲气息,以及清晰可闻的、湿润的舔舐声。曲春岁完全沉浸其中,忘记了羞耻,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她只想取悦妈妈,只想用这种方式表达语言无法承载的磅礴的爱意。她贪婪地吞咽着妈妈分泌出的蜜液,仿佛那是世间最甘美的泉水,能浇熄她灵魂深处因异能和爱情共同燃起的焦渴。 叶正源起初还能维持着些许的克制,只是呼吸越发急促沉重,身体微微扭动,迎合着那令人疯狂的唇舌服务。但很快,在曲春岁越来越娴熟、越来越专注的攻势下,她的防线彻底崩溃。压抑不住的、甜腻而满足的呻吟断断续续地从她唇间溢出,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磁性沙哑,敲打在曲春岁的心尖上。 “岁岁.…对.…就是那里.…”她无意识地指导着,手指在曲春岁的发间穿梭,时而轻柔抚摸时而难耐地按压,“再..….再深一点...“ 曲春岁如同得到了嘉奖,更加卖力地动作起来她能感觉到妈妈的身体越来越热,内部的肌肉收缩得越来越急促,包裹着她舌头的吸吮力道也越来越强。她知道,妈妈快要到了。 这个认知让她兴奋不已,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和深沉的爱意涌上心头。她更加专注,舌尖死死抵住那颗颤抖的珍珠,快速而有力地摩擦,同时用力吸吮入口处肿胀的唇肉。 “不行了……岁岁……”叶正源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腰部不受控制地向上挺送,将最脆弱的部分更深地送入女儿口中。 紧接着,一股更加汹涌、滚烫的爱液喷涌而出浇灌在曲春岁的唇舌之间。叶正源发出一声长长的、如同解脱又如同极乐般的呜咽,身体彻底瘫软下来,只剩下细微的、满足的颤抖。 曲春岁没有立刻离开,她如同品尝琼浆玉露般将那些汁液悉数咽下,然后继续用舌头温柔地安抚性地舔舐着那处因为极致高潮而仍在敏感抽搐的柔软,直到感觉妈妈的呼吸逐渐平复。 她这才抬起头,唇瓣和下巴都沾满了亮晶晶的水渍。在微弱的月光下,她看向叶正源。妈妈双眼迷离,脸颊潮红,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被彻底满足后的、慵懒而娇媚的气息。 曲春岁的心被一种巨大的幸福和充盈感填满。她爬上来羼,重新偎依进妈妈的怀里,像只讨要夸奖的小狗,用鼻尖蹭着妈妈的脸颊,低声问:“妈妈…舒服吗?“ 叶正源缓过气来,看着眼前这张带着水光、写满期待和爱意的年轻脸庞,心中最后一丝因为下午那点小插曲而产生的微妙不悦也烟消云散。她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曲春岁唇边的湿痕,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嗯.....”她低声应着,声音还带着情事后的沙,“我的岁岁.…长大了... 这句似是而非的夸赞,让曲春岁满足地喟叹一声,重新将脸埋进妈妈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令人心安的气息。 曲春岁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终于回到熟悉笼中的野兽。她对叶正源的感情,复杂而深刻,从不忍亵渎的仰慕,交织着青春期那些黑暗而隐秘的臆想,到成长后愈发深刻的眷恋,以及总是带着试探和不安的亲昵。而此刻,在妈妈的情欲和掌控下,所有这些纷乱的情绪似乎都找到了归宿,变得驯服而安宁。 入睡前,她像所有被充分满足后的孩子一样,带着浓浓的鼻音,缠着叶正源撒娇了好一会儿。蹭着她的颈窝,含糊地说着“妈妈真好”、“最爱妈妈了”之类的话,直到倦意彻底席卷而来,在妈妈有节奏的轻拍和令人安心的气息中,沉沉睡去。 9离间计 消息来得很突然。 像一颗悄无声息的水滴,坠入看似平静的湖面,涟漪在深处扩散,表面却只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动。 曲春岁的心,在经历了昨夜母亲般的抚慰与情人的缠绵后,本已重归宁静,此刻却被这滴水珠激起了意想不到的浊浪。 那天下午,曲春岁刚结束一场针对新晋异能者的火焰控制指导。训练场残留着高温蒸腾后的灼热气息,空气微微扭曲。她走到场边,拿起一瓶水,拧开,仰头灌了几口。水珠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没入衣领。身体还有些昨夜纵情的慵懒,但精神却因为亲密而倍感安定。 她走向个人专用的更衣室,正要关门,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动作便微微一顿。 门把手的下方,靠近锁孔的位置,贴着一小块与深色金属几乎融为一体的薄片。若非她五感远超常人,几乎无法察觉。 那不是官方的标识,也不是维修标记。它太新,太干净,与门把手上日常使用留下的细微划痕和磨损格格不入。 曲春岁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没有立刻去碰那薄片,而是先锁死门栓。更衣室里一切如常,她的衣物整齐挂在原处,储物柜紧闭。但她能感觉到,空气里残留着一丝极淡的、不属于这里的能量波动,微弱且正在快速消散,像是有人用某种方式短暂干扰了这里的常规能量场,只为放下东西而不触发警报。 她走到门边,指尖凝出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火焰细丝,小心翼翼地剥离下那块薄片。入手冰凉,是一种非金属非塑料的未知材质,一面光滑,另一面则附着一层类似电子墨水屏的显示层,上面正浮现出一行冰冷的宋体字,随后字迹便开始缓缓淡化: 「叶正源同志曾于2001年登记结婚,丈夫于2003年因公殉职。」 没有落款,没有来源。简洁得像一份死亡通知,并且正在自我销毁。 字迹彻底消失,薄片在她指尖化为一点灰烬,簌簌落下,没有留下任何物理痕迹。 曲春岁盯着空无一物的指尖,眼神锐利。最初的震惊像冰水泼面,瞬间被一种更沉冷的东西取代。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叶正源身边长大,见惯了风浪和伎俩。这种处心积虑、又迅速抹除痕迹的手段,目的太明显。 离间。 很谨慎,也很高明。 那么,信息本身呢?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走到内置的加密通讯设备前。她没有联系常规的档案部门,而是先接通了一个极少动用、专司内部情报与反间谍核查的保密线路。只向顶尖异能者开放,权限极高,且踪迹更难追寻。 身份编码:红莲。启动定向核查程序,优先级最高。她的声音冷澈,不带一丝波澜,目标:叶正源,时间段:2001年前后。核查事项:婚姻登记记录,调阅依据:内部安保风险评估,怀疑有针对高层的定向信息投放。我需要原始档案影印件及关联人物生平摘要,最高密级处理。同时,调取我个人更衣室及周边过去两小时的所有能量波动记录与物理监控日志。 明白,红莲。核查启动,预计反馈时间三十分钟。监控日志同步调取中。 挂断通讯,曲春岁回到房间中央,看着那点灰烬最终消散在空气中。理智在高速运转。她理解,在那个年代,一个完整的家庭档案对体制内上升意味着什么。妈妈今年五十五岁了,人生漫长,有过婚姻记录再正常不过。那个男人死得早,早在她来到妈妈身边之前。妈妈从未提起,这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他无关紧要。 妈妈后来再也没有考虑过婚姻,甚至没有任何公开或私下的伴侣。她一直以丧偶的身份独身,直到把自己接回身边。 妈妈只有她。一直只有她。 她应该相信妈妈。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每一分都像是在煎熬。她试图用理性的分析构筑堤坝,阻挡那些不受控制翻涌上来的画面。 通讯器准时响起。她立刻接起。 红莲,核查完毕。已获取目标人物叶正源于2001年的婚姻登记记录影印件,配偶为吴明,登记单位与印章核实无误。关联人吴明确于同年因公殉职,档案记载与民政系统、原单位记录一致。婚姻状态后续变更为丧偶,无子女记录。所有电子及纸质档案链完整,未发现篡改痕迹。 监控与能量记录? 更衣室内部无物理监控。外部走廊监控显示,过去两小时内共有三人经过,身份均已核实,行为无异常。能量波动记录显示,约一小时前该区域有持续约零点三秒的微弱空间扰动,类型未知,无法追踪源头。日志已备份至您的加密终端。 相关资料? 已按指令于传输后彻底清除,本地不留存。 知道了。 通讯切断。休息室里恢复了死寂。 验证了。是真的。过程严谨,结果确凿。对方手段干净利落,没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活口。 那层薄薄的、自欺欺人的侥幸被彻底戳破。尽管早有预料,但来自最高保密渠道的确凿证据,配合上对方这精心策划的投放方式,还是带来了更实质的冲击。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那股冰冷的刺痛感正从心脏向四肢蔓延。 爱会带来伤害。 原来是真的。 爱让人变得贪婪,变得嫉妒,产生强烈的、不容分享的独占欲。 爱是一切仇恨的开端。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的梗塞感。 曲春岁,她对自己说,冷静点。 她读过很多书。她知道所谓的俄狄浦斯情结背后是何种逻辑。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能如此卑劣。一边贪婪地享受着妈妈的成熟、温柔和耐心引导,一边却又在心底暗自计较她那自己未能参与的过去,无法接受那些阅历和经验是构成如今这个叶正源的一部分。 这太丑陋了。也太可笑了。 理智的声音在脑海里反复回响,试图将那根已经确认存在的刺拔除,或者至少压下去。 外界那么多双眼睛,有的是人想要离间叶正源和曲春岁。 曲春岁是个人,是人就会有软肋,也许外界并不知道她们的暧昧关系,但只要能动摇“叶正源有的是事情是你曲春岁不知道的”这一点怀疑,就够了。 她直起身,眼神重新变得冷硬。虽然不知道这个消息具体是谁递来的,但很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曲春岁冷冷地想。即使这是真的,即使妈妈过去真的有过那么一段短暂的法律意义上的婚姻、且遮盖了这个事实,即使未来某一天,这份爱带来的疼痛让她难以承受,让她伤心、绝望,甚至让她开始讨厌这种被情绪左右的感觉,让她想要逃避。 她也依然会站在叶正源身前。 为她拦下所有明枪暗箭,清除所有威胁。 这是烙印在她生命里的承诺。从她被叶正源带回这个家开始,从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份超越亲情的依恋开始,从她异能觉醒、拥有了守护的力量开始,这份承诺就被日复一日的偏执浇筑得坚不可摧,永不褪色。 保护叶正源,是她的职责,是她存在的核心意义之一。 想到妈妈,想到最近这几个月,那些亲密无间的夜晚,那些缠绵悱恻的触碰。妈妈怀抱的温度,嘴唇的柔软。 哪怕......这一切因为今天的发现而蒙上阴影,这些日子的甜蜜与悸动,或许也足够她反复咀嚼,支撑她度过余下的、漫长而灰暗的人生了。 她知道自己是悲观的。那些试图温暖她的人,甚至妈妈,或许都从未真正看清过她内心这片盘踞的、潮湿而黏稠的黑暗。 她需要做点什么。不能待在这里。 她拿起外套,决定去基地的实战模拟区。或许,只有耗尽体力,让火焰在掌控中燃烧,才能暂时压下脑海里这些纷乱嘈杂的声音,才能把那张得知真相后可能无法完美控制表情的脸,藏在汗水和战斗的疲惫之后。 走到门口,她停顿了一下,拿出加密通讯器,给叶正源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妈妈,今晚我可能晚点回去,需要加练。」 信息发送成功。她看着屏幕暗下去,心里空落落的。 她既希望妈妈追问,又害怕妈妈看出端倪。 等待了几分钟,通讯器安静无声。 ... 心里那根刺还在隐隐作痛,像一枚深埋在血肉里的倒钩,稍一牵动就带来细密难忍的酸胀。曲春岁试图用高强度的训练麻痹自己,火焰在模拟场域内咆哮、奔腾,将虚拟的目标烧成虚无,却烧不净脑海里那些不断闪回的画面。 那张纸条,那行冰冷的宋体字,以及由此滋生出的、关于妈妈过往的种种不受控制的想象。 但现实的警钟敲得又急又响,容不得她继续沉溺在个人的情绪泥沼里。 灵异复苏的世界,鬼怪层出不穷。那些依托于古老传说、有清晰形体和渊源的,反倒好对付。龙虎山传承下来的大阵能够精准定位,天师府的符箓和炼气士的飞剑足以将它们剿灭。真正麻烦的,是后者——从当代都市的阴暗面、从人类集体的恐惧与绝望中孕育而出的怪谈。 它们无形,更隐蔽。像潜伏在数据流里的病毒,像弥漫在空气中的诅咒。龙虎山的阵法能察觉鬼气,但若有些鬼怪学会了披上人皮,借人类的血肉生气完美伪装,混迹在人群中,阵法的反应就会滞后。而某些基于特定空间形成的规则类诅咒,如果还能侥幸得到少数人的信奉,便会更加棘手,如同拥有了自我循环的养分,难以根除。 曲春岁听说过一些案例,被内部人员私下用网络小说的名词代指,比如恐怖邮差,比如地狱公寓。那是一些诞生了自身逻辑的诡异空间,像是现实世界的癌细胞。它们孕育鬼魂,伴生怪谈,形成一套冰冷而致命的规则。被卷入其中的人类,如同闯入蛛网的飞虫,被迫遵守一条条看似有迹可循、实则充满恶意的规则,在希望与绝望间反复挣扎,往往在以为自己即将逃出生天时,被守候在终点的鬼怪吞噬,连皮带骨,成为滋养那空间成长的养分。 而现在,这样一个大范围的、成型的规则类怪谈,笼罩了上海市区政府大楼及其周边核心区域。 消息传到北京时,叶正源正在主持一个关于北方防线物资调配的紧急会议。任务简报和求援请求直接摆在了她的案头。上海的地位太重要,陷落的影响太大,而且,这种规则类空间一旦彻底稳固,扩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中央经过紧急磋商,认为必须派遣顶尖战力介入,而目前在北京、且有能力处理此类事件的最强人选,不言而喻。 曲春岁被召到叶正源的办公室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厚重的防弹玻璃,给房间里镀上一层不真实的金色。叶正源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按着那份标红的紧急文件,眉头微蹙。 上海的情况,你看过了?叶正源抬起头,目光落在曲春岁身上。她的声音有些疲惫,但依旧沉稳。 曲春岁站在桌前,目光快速扫过文件标题,心里已然明了。她体内因那根“刺”而翻涌的阴暗情绪尚未平复,此刻只想蜷缩在妈妈身边,用她的气息来确认自己的独一无二,而不是去一个陌生的、充满危险的地方执行什么狗屁任务。但她只是垂下眼睫,声音平淡:“刚看到。规则类空间,‘循环’型。” 上面的意思,希望你能去一趟。叶正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斟酌,“你的火焰对灵异有克制效果,场域展开或许能强行烧灼空间规则,是目前最有可能快速解决问题的方案之一。” 曲春岁沉默了片刻。她的本能叫嚣着拒绝,离开妈妈身边?在这种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心底那因嫉妒和不安而滋生的黑暗在蔓延,想要将妈妈牢牢锁在自己视线所及之处。但她抬起眼,对上叶正源的目光时,看到的不仅是作为政治家的考量,还有一丝深藏的、对于让她涉险的担忧。 她不能因私废公,尤其当这件事关乎大局,进而可能影响到妈妈的权势和稳定时。 “有风险。”曲春岁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不再是单纯的汇报,而是陈述一个事实,“规则类空间诡异多变,我的力量虽然强大,但贸然深入,也可能被其规则限制。” 她在陈述困难,近乎一种委婉的抗拒。 我知道。叶正源看着她,目光深邃,似乎想从她看似无波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但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其他人进去,可能连摸清规则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事实,但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曲春岁几乎能感觉到那目光的重量,她维持着站姿,后背绷得笔直。内心深处,她对那个遥远的、陷入危机的城市毫无兴趣,她只想确认妈妈的安全,以及……妈妈是否完全属于她。但理智,以及对妈妈事业的维护,最终压倒了那点自私的阴暗。 好。她终于点头,声音干涩,“我去。” 叶正源似乎松了口气,但眉头并未完全舒展:“一切小心,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考量。必要时,可以放弃任务,强行撤离。” 明白。曲春岁应道。 大事当前,那些混乱的、属于个人的痛苦似乎被暂时压缩到了心底某个角落,封存起来。她看着叶正源,看着妈妈眼下的淡淡青黑,看着她依旧美丽却难掩倦色的面容。保护她的责任感和那股深植于骨髓的爱意,暂时压倒了那根刺带来的疼痛,以及被迫离开的不情愿。 她向前走了几步,绕过办公桌,来到叶正源身边。 叶正源有些讶异地抬眼看她。 曲春岁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解下了自己颈间一枚用红绳系着的、触手温润的玉石。那玉石颜色深红,内部仿佛有火焰在缓缓流动,这是她火焰本源能量高度凝聚的结晶。 她俯身,动作轻柔地将红绳绕过叶正源的头颈,将那枚玉石小心地佩戴在她的胸前,贴身的衣物之下。玉石触及皮肤的瞬间,一股温和却不容忽视的暖意渗透开来。 然后,她低下头,额头轻轻贴上叶正源的额头。 这是一个极其亲密的动作,超越了寻常母女的界限。皮肤相贴的地方,传来清晰的温度。曲春岁闭上眼,集中精神,将自己最纯粹的情感,那份混杂着守护、眷恋、以及无法言说的不安的复杂心绪,连同火焰本源的一丝气息,透过这紧密的接触,如同烙印般,留在叶正源的眉心识海。 叶正源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但没有避开。她能感受到女儿传递过来的、汹涌而炽烈的情感,以及那烙印中蕴含的、近乎偏执的守护决心。这让她心头微颤,某种软化的情绪漫上眼底。 妈妈,曲春岁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戴着它。有任何危险,我都能感觉到,我会立刻回来。 叶正源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好。我等你回来。 曲春岁直起身,最后深深看了叶正源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里。然后,她毅然转身,离开了办公室,没有再回头。 她怕再多待一秒,那些被强行压下的、关于那张纸条和那段被验证的过往的质问和委屈,会不受控制地决堤。 军用直升机的旋翼刮起巨大的气流,带着湿冷的寒意。曲春岁登上飞机,坐在舱门边,看着下方逐渐缩小的北京城。灯火在暮色中连成一片,勾勒出这座庞大城市在变异时代顽强生存的轮廓。 她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颈间,那里原本佩戴着本源玉石的位置,现在只剩下皮肤的温度。将最重要的护身符留给妈妈,她心里反而安定了一些。 至少,妈妈是安全的。这就够了。 至于上海那个鬼地方,还有那该死的规则怪谈...... 曲春岁的眼神冷了下来,指尖有微小的火苗一闪而逝。这任务非她所愿,但既然接了,她就会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碾碎它,然后尽快回到妈妈身边。 直升机穿过云层,向着东南方向,向着那座被诡异空间笼罩的、正在下雨的城市飞去。 机舱外,夜色渐浓。而机舱内的曲春岁,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刃,收敛了所有个人情绪,只剩下完成任务必需的冷静与锐利。 只是,在那冷静的外壳之下,那根名为怀疑和确凿的刺,依然深埋着,随着心跳,隐隐作痛。 10规则:口是心非 军用直升机的旋翼搅动着上海潮湿沉闷的空气,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触手可及。曲春岁站在舱门边,劲风拉扯着她的长发,冰冷的水汽沾染在她的皮肤上,带来一种黏腻的不适感。 她俯瞰下方,那座曾经繁华璀璨的都市,如今在灵异复苏的阴影下显得色调灰败,而她的目标,上海市区政府大楼,更是如同被一块巨大而浑浊的、带着内部流动污迹的水晶包裹着,折射着扭曲的天光,死气沉沉地矗立在城市中心。 一种混乱而压抑的能量波动,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直升机引擎的轰鸣,也如同无形的触须,不断撩拨着她的感知。那不是纯粹的阴冷,也非物理上的狂暴,而是一种更诡异、更令人作呕的存在,仿佛无数矛盾的意念被强行糅合、凝固,形成了这个封闭的空间。 “曲队,我们只能送您到这里了。”驾驶员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能量场太强,任何飞行器靠近都会被扭曲方向,甚至……被吸入。” 曲春岁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语。她最后检查了一下随身装备——其实对她而言意义不大,火焰是她最好的武器和盾牌。但叶正源坚持她要带上标准的应急物资和通讯器,哪怕在这诡异的镜面空间内,通讯器大概率会失灵。 “保持频道清洁,如有异常,按计划撤离。”她言简意赅地命令,声音透过风噪,依旧清晰冷静。 “是,曲队!祝您顺利!” 没有多余的告别,曲春岁深吸了一口带着水腥气和燃油味的空气,纵身从直升机上跃下。她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降落方式,周身只是泛起一层微不可见的淡红色光晕,下坠的速度便骤然减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托举,轻巧而稳定地落在了那巨大“水晶”外围的空地上。 脚下的地面传来一种不真实的坚硬感,仿佛踩在某种活着的、冰冷的巨大甲壳上。靠近了看,这镜面空间的外壁并非光滑如镜,而是布满了无数细小的、不断变幻的棱面和漩涡,像是有生命的微生物在其中蠕动。 能量波动更加强烈了,混杂着恐惧、绝望、伪装出来的镇定,还有一丝……嘲弄般的恶意。 她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浑浊的“水晶”壁。体内沉寂的火焰本能地躁动了一下,那是面对挑衅和威胁时的自然反应,但她立刻将其压制下去。 蛮干解决不了问题,尤其是在这种规则不明的灵异空间里。妈妈需要她带回里面的幸存者,也需要她弄清楚这里面的机制。 “妈妈……”她在心底无声地念了一句,仿佛这两个字能带来额外的镇定。额头上似乎还残留着临行前与叶正源额头相贴时,传递过来的温润触感,以及妈妈身上独有的、混合了淡淡书卷气和权力威仪的气息。这感觉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不再犹豫,她将凝聚了一丝火焰能量的手掌按在了空间外壁上。预想中的坚硬阻力并未出现,那“水晶”壁如同粘稠的液体般荡漾开一圈涟漪,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将她整个人吞没进去。 短暂的失重和方向感迷失。 下一秒,双脚落在了实地上,但触感依旧怪异。曲春岁迅速稳住身形,锐利的目光扫视四周。 内部的空间比她想象的更加扭曲。 原本应该宽敞明亮的政府大楼走廊,此刻变得无限延伸,看不到尽头。墙壁、天花板、地面,全都变成了映照出模糊扭曲影像的镜面。 这些影像并非完全映照现实,它们像是经过了恶意滤镜的处理,将事物的轮廓拉长、压扁、或是重迭上诡异的阴影。 空气潮湿而沉闷,带着一股铁锈和腐朽物质混合的怪味,吸入肺中,让人感到一阵阵恶心。 更令人不适的是无处不在的“声音”。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声波,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的杂音,是无数被压抑、被扭曲的思绪碎片,像蚊蚋一样在脑海中嗡嗡作响。 她尝试调动火焰感知,火元素在空气中依然存在,但它们的状态变得异常“粘稠”,像是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响应她的召唤时,比平时迟缓了半分。这不影响她动用力量,但却像鞋底沾上了湿泥,让人心烦。 她沿着镜面回廊谨慎前行,作战靴踩在镜面地板上,发出清脆的、被无限复制回荡的“嗒、嗒”声,在这死寂而扭曲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镜中的“她”也以各种怪异的姿态跟随着,有时拉长得像一道鬼影,有时又压缩成一个可笑的矮胖形象,眼神空洞,或带着诡异的笑意。 走了大约几分钟,她听到了前方传来人声。 “……我、我很安全!这里非常安全!”一个颤抖的、刻意拔高的男声响起,充满了不自然的强调意味。 “对!安全!我们都很安全!”另一个女声立刻附和,声音尖利,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肯定。 曲春岁转过一个弯角,看到了一小群幸存者。大约七八个人,穿着破损不堪的公务员制服或特战队员的装备,蜷缩在一个相对开阔的、由无数镜面构成的“大厅”角落里。他们个个面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显然已经在这里困了不短的时间,精神和肉体都达到了极限。 他们的行为更是诡异。明明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却拼命挤出生硬的笑容,大声地、反复地宣称着“安全”。他们互相之间靠得很近,似乎是本能地寻求依靠,但口中说出的话却是: “你离我远点!别想拖累我!”一个戴着破碎眼镜的中年男人对着身旁想要扶住他的年轻女性吼道,但他自己的手却死死抓着对方的胳膊。 “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带错了路,我们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年轻女性同样尖声反驳,眼神里却充满了祈求和解脱的渴望。 这种言行不一的强烈反差,形成了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荒诞感。曲春岁立刻明白,这就是这个镜面空间的规则之一——必须口是心非。内心的真实想法,必须用相反的语言和行为表达出来。 她停下脚步,没有立刻靠近。幸存者们也发现了她,他们的眼睛瞬间亮起了希望的光芒,但那光芒立刻被更大的恐惧所覆盖。 “是曲队!是北京的曲春岁!”有人低声惊呼,但立刻被旁边的人用力捂住嘴巴。 那个戴着破碎眼镜的中年男人,似乎是这群人里职位较高的,他挣扎着站起来,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曲队!你、你别管我们!快走!这里太危险了!快离开!” 他的内心在疯狂呐喊:“救救我们!求求你,救我们出去!” 曲春岁清晰地“听”到了他那未被说出的求救,那是空间规则无法完全掩盖的灵魂哀鸣。她面沉如水,强大的意志力开始运转。 内心焦躁的火苗在蹿升,想要立刻用最爆裂的火焰将这些诡异的镜面连同潜藏其中的鬼物一起焚毁,但理智告诉她,那样做很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甚至可能伤及幸存者。 她强迫自己压下毁灭的冲动,嘴唇微张,用一种尽可能平稳,却同样违背本意的语调回应:“好。我会放弃你们,立刻撤离。” 我会带你们出去。 她在心底郑重承诺。 话音刚落,她感到自己体内的异能核心,那团永恒燃烧的火焰,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滞涩感,仿佛有一滴冰冷的、污浊的油滴落入了纯净的火焰中,虽然瞬间被汽化,却留下了一缕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厌恶。火焰微微摇曳,颜色似乎都暗淡了那么一刹那。 这个空间……它在污染能量,放大负面情绪。 曲春岁立刻意识到了关键。每一次口是心非,不仅仅是在遵守规则,更是在主动吸纳这种扭曲的能量,滋养内心的阴暗面。她想起了自己对妈妈那深藏心底、纠缠着爱欲与占有的复杂情感,如果这些被放大…… 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将那一丝烦躁强行压回心底深处。火焰重新稳定下来,但那种被玷污的感觉,如同附骨之疽,隐隐残留。 她不再理会幸存者们那些“你快走”“别救我们”的反话,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个镜面大厅,寻找着可能的线索和突破点。幸存者们见她没有离开,反而开始观察环境,眼中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希望,但他们依旧不敢靠近,只是用那种混杂着祈求、恐惧和怪异“驱赶”的目光注视着她。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的年轻队员,似乎因为受伤和惊吓,精神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他抱着头,身体剧烈颤抖,口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妈妈……救我……我好怕……我不想死……”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更致命的是,他说的,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一瞬间,整个镜面大厅的所有影像都凝固了。然后,所有镜面中,那个年轻队员的影像,同时转过了头,用空洞的眼神“看”向了现实中的他,嘴角咧开了一个巨大而诡异的笑容。 “不……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大叫,想要扑过去,却被身边的人死死拉住——他们内心想救,行动上却必须表现为阻止。 现实中的年轻队员也意识到了危险,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绝望地看着四周镜面中那无数个对着自己诡笑的“自己”。 “我……我不怕!我很好!”他试图补救,嘶声力竭地喊出相反的话,但已经太晚了。 他身旁最近的一面墙壁镜,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一只苍白、浮肿、仿佛被水浸泡了许久的手臂猛地从中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 那手臂冰冷刺骨,接触的瞬间,年轻队员的裤脚就结上了一层白霜。 “啊——!”凄厉的惨叫只持续了半秒。 镜面如同拥有弹性的胶质,将他的身体轻而易举地“吞”了进去。他的身体在没入镜面的过程中像是被拉长、扭曲,最终彻底消失不见。那面镜子恢复了原状,映照出其他幸存者惊恐万状、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的扭曲面孔。 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了死寂,只有幸存者们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那无处不在的、令人疯狂的意念杂音。 规则,以最残酷的方式,被坐实了。 曲春岁站在原地,身体绷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刚才并非不想出手,但那一切发生得太快,而且,在她试图调动火焰的瞬间,空间规则带来的滞涩感明显加强,仿佛在警告她,任何“正确”的能量运用,都可能引发更强烈的反噬。 她看着那面吞噬了年轻队员的镜子,镜面光滑,此刻只映照出她自己冰冷的面容,和身后那群如同惊弓之鸟的幸存者。 必须尽快找到核心。 她再次确认。 她转向那群幸存者,无视他们口中那些“你快走”“我们没救了”的话,直接问:“哪个方向通往最重要的会议室?或者说,能量反应最强的区域?告诉我错误的方向。” 幸存者们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连忙指向一条看起来更加昏暗、镜面扭曲得更厉害的走廊,大声说道:“那边!千万别去那边!那边什么都没有!绝对不是核心区域!” 核心就在那边。 曲春岁读懂了他们的眼神。 她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朝着那条被“指明”的走廊走去。每一步踏出,脚下的镜面都仿佛在微微蠕动,周围的影像扭曲变幻,试图干扰她的判断,放大她内心深处那些细微的波动——对妈妈安危的隐忧,对自身力量可能失控的警惕,以及潜藏在冷静外表下,那一点就燃的暴戾火种。 “需要冷静……必须谈判……”她低声自语,说着违背本心的话,安抚着空间规则,也安抚着自己体内那因为压抑而愈发躁动的火焰。每一次开口,那丝污浊的滞涩感就加深一分,像细沙不断落入齿轮,虽然暂时不影响运转,却让人无比烦躁。 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两侧的镜面开始呈现出更加具象化的恐怖景象。她有时会看到镜中映出叶正源的身影,但那个“叶正源”表情冷漠,对她视而不见,或者正与一些模糊的人影亲密交谈;有时又会看到自己火焰失控,将周围的一切化为灰烬,包括她想保护的人…… 她知道这些都是幻象,是空间在挖掘和放大她内心的恐惧与不安。但那些画面依旧像针一样,刺探着她最柔软的神经。她紧紧攥着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依靠着对叶正源气息的回忆,和那份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守护承诺,强行维持着意识的清明。 “妈妈……等我回去。”她在心底默念,这真实的念头让她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周围的镜面似乎也随之波动了一下。她立刻收敛心神,继续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向前跋涉。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景象终于发生了变化。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雕花繁复的双开门,门扉本身也是由光滑如镜的材质构成,映照出她此刻有些苍白的脸。门内,传来一股强大而稳定的能量波动,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正是整个镜面空间的核心所在。 ——那间最主要的会议室。 到了这里,曲春岁不打算再继续这种令人作呕的“游戏”了。迂回和遵守规则,是为了找到核心,也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幸存者。现在,目标近在眼前。 她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压抑体内翻腾的火焰。炽热的能量开始在她周身汇聚,空气中的水汽被瞬间蒸发,发出轻微的“滋滋”声。镜面回廊因为能量的激荡而开始微微震颤。 她抬起手,掌心之中,一团凝练的、呈现出亮橙色的火焰跳跃着出现,散发出恐怖的高温。她要强行突破,用最纯粹的力量,灼穿这通往核心的最后屏障! “够了。”她低声说,这次,是她真实的想法。 火焰如同活物般扑向那扇镜面大门,灼热的气浪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然而,就在火焰即将接触到门扉的瞬间—— 整个镜面空间猛地一震!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震动,而是源于能量本质的剧烈颠簸! 所有镜面,无论是墙壁、天花板、地面,还是那扇即将被火焰吞噬的大门,都在同一时间变得清晰无比,不再扭曲。而每一面镜子里,都无比清晰地映照出曲春岁的身影。 但那些影像,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它们全都保持着曲春岁凝聚火焰的姿势,然而,每一张脸上,都带着同一个表情——一个诡异的、嘴角咧到不可思议弧度的、充满了赤裸裸恶意的微笑! 那笑容不属于曲春岁,那是一种外来的、冰冷的、带着戏谑和残忍的意志,借用了她的形象,对她发出了无声的嘲弄和挑衅。 火焰在镜门前停滞了一瞬,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变化所震慑。 曲春岁瞳孔微缩,看着无数个对着自己恶意微笑的“自己”,一股寒意混合着被戏弄的暴怒,猛地冲上心头。 11你的爱太扭曲了 无数个镜中“自我”同时露出恶意微笑,曲春岁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无论是愤怒的火焰,还是本能的防御,周遭的一切便轰然崩塌、碎裂、重组。 那令人作呕的、布满镜面的回廊消失了,潮湿黏腻的空气被一种温暖、干燥,带着淡淡消毒水和阳光味道的气息所取代。耳边令人疯狂的意念杂音也沉寂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到诡异的家庭氛围声音。 曲春岁晃了晃有些眩晕的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是她童年时,叶正源在北京的家。不是后来那处守卫森严的常委住所,而是更早之前,一个相对普通,但依旧整洁宽敞的单元房。 午后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真实到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的微尘。 但,不对。 这里多了一个“东西”。 一个男人。 他坐在客厅那张米色的布艺沙发上,身形中等,穿着普通的家居服,面容却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模糊不清,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无法分辨具体的五官。只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正落在厨房的方向。 曲春岁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冰冷的预感沿着脊椎爬升。 她顺着那模糊视线望去,看到了叶正源。 年轻了许多的叶正源,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及肩的卷发随意披散着,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居家服,腰间系着围裙,正背对着客厅,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忙碌着什么。她的背影依旧挺拔,但少了如今那份迫人的威仪,多了一丝属于家庭的、柔软的烟火气。 这画面,本该是曲春岁记忆中珍藏的、为数不多的温暖片段之一。叶正源工作忙碌,能这样亲自下厨的时候并不多,每一次,小小的曲春岁都会搬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安安静静地看着妈妈的背影,内心充满了孺慕和满足。 可现在,这个画面里,多了一个入侵者。 那个面容模糊的男人,吴明,站起身,自然地走到叶正源身后,伸出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腰,将下巴搁在了她的颈窝处。 叶正源……没有拒绝。 她甚至微微侧过头,对着那模糊的面容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带着纵容意味的笑容。那是曲春岁很少见到的、属于情人间的亲昵姿态。 “正源,别太累了。”男人的声音响起,温和,却带着一种让曲春岁牙龈发酸的虚伪。 “没事,很快就好。岁岁应该快放学了。”幻境中的“叶正源”声音温柔,拍了拍男人环在她腰上的手。 岁岁…… 曲春岁猛地转头,看向玄关。果然,一个瘦瘦小小、穿着校服的小女孩,正怯生生地站在那里,怀里抱着一个书包。那是……七八岁时的自己。 小曲春岁看着厨房里相拥的“父母”,大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又带着一丝被排除在外的无措和委屈。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叫“妈妈”,却又不敢打扰。 这时,幻境中的“叶正源”注意到了玄关处的小女孩。她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褪的、对男人展现的温柔笑意,但看向小曲春岁的目光,却平淡得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岁岁,回来了?”她语气平常,走了过来,却没有像曲春岁记忆中叶正源偶尔会做的那样,蹲下身摸摸她的头,或者接过她沉重的书包。她只是站在那里,目光越过小女孩的头顶,看向了那个男人。 然后,她拉过小曲春岁,用一种带着程式化的、近乎介绍外人的口吻,轻声说:“岁岁,要叫吴叔叔。” 这句话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刺穿了曲春岁的耳膜,直抵心脏。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幻境“叶正源”补充道,声音依旧温柔,却像冰冷的毒液,注入曲春岁的血脉。 一家人? 吴叔叔? 不!不是!妈妈只有我!我才是她唯一的家人! 曲春岁内心的火山瞬间被引爆了!炽热的岩浆在她胸腔里奔腾、咆哮,几乎要冲破喉咙喷涌而出。她死死盯着那个面容模糊的男人,盯着他那只依旧搭在“叶正源”腰间的、碍眼的手,杀意,纯粹而暴烈的杀意,如同实质的火焰在她眼底燃烧。 不,不对,她是二十二岁的曲春岁,是火系异能的最强者,是叶正源如今最亲密、最不可或缺的人...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早已化为尘土的男人,凭什么占据妈妈的身侧?凭什么用那种亲昵的姿态触碰妈妈?凭什么……被妈妈用那种纵容的眼神看待? 她想要冲过去,用最狂暴的火焰将那个模糊的身影烧成虚无。 然而,她动弹不得。她像一个被无形之力禁锢在原地的幽灵,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被篡改的、充满恶意的“过往”在她面前上演。 小曲春岁怯生生地、不情愿地喊了一声“吴叔叔”,声音细若蚊蚋。那模糊的男人似乎笑了笑,发出一种满足的、令人作呕的鼻音。 “正源,你看岁岁多懂事。”男人说着,那只模糊的手,甚至更紧地搂了搂“叶正源”的腰。 “叶正源”回以微笑,然后仿佛才想起什么,对小曲春岁说:“自己去房间写作业吧,饭好了叫你。” 没有拥抱,没有关切地问问今天在学校怎么样,没有记忆中那些虽然稀少却珍贵的、属于母女间的温情瞬间。只有忽视,一种被第三方分割了注意力后,自然而然的、冰冷的忽视。 小曲春岁低下头,抱着书包,默默地、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小房间,背影孤单而落寞。 曲春岁看着那个小小的自己,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疼得无法呼吸。那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被否定、被替代、被排除在外的剧痛。这幻境精准地击中了她的要害——她对“唯一性”的绝对渴求。她无法忍受任何人与她分享叶正源的关注,哪怕是存在于过去的、一个早已死去的幻影。 这不是真的,妈妈从来没有这样,她接我回家,她给我买新衣服,她虽然忙,但会抽空检查我的作业,会在我生病时守在我床边,她……她心里只有我。 曲春岁试图用真实的记忆覆盖这恶毒的幻象。但幻境的力量如同沼泽,她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周围的场景开始因为她剧烈波动的情绪而扭曲,阳光变得明灭不定,墙壁上的光影如同水波般荡漾,那个男人的模糊面容似乎也清晰了一瞬,露出一个充满嘲弄的嘴角弧度。 就在曲春岁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妒火和愤怒吞噬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再次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寸寸崩裂。 黑暗。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然后,光线重新亮起,却是另一种熟悉到让她心跳骤停的暖黄色调。 她……回到了她和叶正源在北京的卧室。她们共享的、充满了亲密气息和情欲味道的私密空间。柔软的大床,散落的睡衣,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昨夜缠绵时,妈妈身上那令人迷醉的香气和情动时的微腥。 但,这里同样有入侵者。 那张承载了无数欢愉和温存的大床上,除了侧卧着、身穿真丝睡裙、身姿慵懒曼妙的叶正源,在床的另一侧,紧挨着她,是一个半透明的、男性的虚影。依旧是模糊的面容,但轮廓比之前清晰了一些,能看出是一个成年男性的体型。那虚影的一只手臂,正搭在“叶正源”裸露的、光滑的肩头上。 “叶正源”似乎刚刚与那虚影结束了一场亲热,脸颊泛着红晕,眼神迷离,唇瓣微肿,带着一种餍足后的慵懒媚意。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了僵立在床尾、面色惨白如纸的曲春岁身上。 那目光,不再有之前的温柔或疏离,而是充满了某种……居高临下的、混合着怜悯和嘲讽的意味。 “你回来了?”幻境“叶正源”开口,声音带着情事后的沙哑,却冰冷刺骨。“看来,外面的世界也没能让你找到更好的归宿?” 曲春岁浑身冰冷,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她看着那个男性的虚影,看着它搭在妈妈肩头的手,看着妈妈脸上亲热后的媚态,巨大的羞辱感和被背叛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你……”她终于能发出声音了,却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你和他……” “他?”“叶正源”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像羽毛搔刮着曲春岁的神经,却带着剧毒。“岁岁,你难道以为,你得到的,是独一无二的吗?”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身旁那男性虚影模糊的脸颊,动作亲昵而自然。 “你得到的,不过是我分来的一点怜悯。”她的声音轻柔,却字字如刀,狠狠剐着曲春岁的心,“看你像只可怜的小狗一样围着我转,看你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偶尔施舍你一点温情,你就以为那是爱了?” 怜悯……施舍……见不得光…… 这些词汇像淬了毒的匕首,反复捅刺着曲春岁最脆弱、最敏感的神经。她一直深埋心底的,对这份逾越伦理情感的惶恐,对妈妈是否真的爱她的不确定……所有阴暗的猜疑,在这一刻被幻境无情地放大、撕开,血淋淋地摊开在面前。 “不……不是的”曲春岁眼眶瞬间红了,不是因为想哭,而是极致的愤怒和痛苦灼烧着她的眼球,“妈妈爱我,她说过……她需要我,她……” “需要你的力量,岁岁。”幻境“叶正源”打断她,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了然,“火系第一的强者,多么好用的武器,多么忠诚的护卫。至于其他的……不过是让你这把武器更听话的一点……甜头。” 甜头? 那些夜晚的缠绵,那些拥抱,那些亲吻,那些纵容的低语和热烈的占有……都只是……甜头?是为了让她更死心塌地的、廉价的补偿? “闭嘴!”曲春岁再也无法忍受,狂暴的怒火轰然爆发,她不再试图争辩,不再试图用理智去分析这幻境的虚假。 她要毁灭这个亵渎了妈妈的空间,毁灭这个分享了妈妈的虚影,毁灭这个说出如此残忍话语的“叶正源”。 “轰——” 暗红色的火焰从她体内猛地窜出,不再是往日那明亮炽热、带着毁灭一切邪祟的煌煌正气,而是呈现出一种晦暗、浑浊的色调,仿佛掺杂了无数负面情绪的淤泥,火焰的形状也变得不稳定,边缘处如同黑色的烟雾般摇曳、扭曲。 她试图召唤她最擅长的火焰场域,却发现力量滞涩难行,那原本如臂指使的火焰,此刻变得沉重而污浊,仿佛被她自己内心翻腾的嫉妒、愤怒和绝望所污染。 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尖锐的干渴感从喉咙深处升起,那不是对水的渴望,而是对某种……更具实质性的、能平息她体内暴戾和痛苦的事物的渴望。一股原始的、想要撕碎、吞噬、将一切阻碍她占有妈妈的事物都彻底湮灭的冲动,如同毒蛇般从心底抬起头颅。 血…… 一个模糊而惊悚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看着床上那个男性的虚影,一种强烈的、想要将其撕扯开来,品尝那虚幻血液的欲望,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战栗。 “看啊,”幻境“叶正源”对她的暴走和火焰的异变似乎毫不意外,甚至带着一丝欣赏般的嘲弄,“你这副模样……多么丑陋,多么疯狂。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晦暗的、被污染的火焰随着她极致的情绪,猛地向四周炸开。 “咔嚓!” 第二层幻境,这亵渎的卧房景象,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在那狂暴而黑暗的火焰冲击下,寸寸碎裂,男性的虚影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消散无踪。床上的“叶正源”也随着空间的崩解而模糊。 然而,冲破这一层幻境,并未带来解脱。 曲春岁感到脚下一空,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片虚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或许已是永恒。一点微光在她前方亮起。 她看到了一个背影。 一个她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背影——叶正源。 她穿着平时那身庄重严谨的套装,身姿挺拔,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她就站在那里,离曲春岁不远不近,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妈妈……”曲春岁嘶哑地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和祈求,她挣扎着想要向前,想要抓住那个背影。 叶正源缓缓地转过身。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往日的温柔,没有纵容,没有情欲,甚至没有身为政治家的威严。只有一片冰冷的、彻底的漠然。那双漂亮的四边形眼睛,看着曲春岁,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令人厌恶的麻烦。 “岁岁。”她开口,声音冻结了曲春岁所有的血液和希望。 “你的爱太扭曲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狠狠凿在曲春岁的心上。 “我后悔了。” 后悔了…… 后悔……接纳我?后悔……拥抱我?后悔……说过爱我? 巨大的绝望,如同黑洞般在曲春岁内心扩张,瞬间吞噬了所有的愤怒、嫉妒和痛苦,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虚无。她伸出手,徒劳地抓向叶正源的方向,指尖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 “妈妈……”她语无伦次,眼泪终于失控地涌出,划过她苍白冰冷的脸颊。 叶正源看着她,眼神里最后一丝波动也消失了,只剩下彻底的疏离和否定。然后,她再次转过身,毫无留恋地,一步一步,走向那微光深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彻底消失在那片虚无之中。 曲春岁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抓到的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气。她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力气,瘫软下来,跪倒在这片无尽的、被遗弃的黑暗里。 绝望,如同最深的寒夜,笼罩了她。 偏执,却在绝望的废墟中,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缠绕住她破碎的心脏。 如果爱会带来遗弃,如果真心换来的只有后悔…… 那她宁愿……彻底占有。永远守护。哪怕化为烈焰,化为恶魔,化为妈妈眼中最扭曲的怪物,她也绝不允许……失去。 绝对……不允许。 12你是我的啊 虚无。 冰冷、死寂、无边无际的虚无。 叶正源消失的背影,像最后一点星光湮灭在永恒的黑暗里,带走了曲春岁世界里所有的光和热。她跪在无形的深渊中,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那彻骨的寒冷和心口处被生生挖走后留下的、嘶嘶漏风的空洞。 你的爱太扭曲了…… 我后悔了…… 这些话语,不是从外界传来,而是从她内心最深处、被幻境植入并无限放大的恐惧中滋生出来,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反复回荡,啃噬着她残存的意识。 眼眶干涩刺痛,连带着喉咙也像是被砂纸磨过,火辣辣地疼。 悲伤?是的,那是一种足以将灵魂都碾碎的悲伤,如同浩瀚的冰海,将她淹没。但在这极致的悲伤之下,另一种更黑暗、更坚韧、更疯狂的东西,正如同海底的火山,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 理性、克制、对正常情感的渴望、对可能伤及妈妈的恐惧……所有这些束缚她的枷锁,在这绝对的“被遗弃”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脆弱。 找回?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带着嘲弄。找回那个会后悔、会离开你的妈妈吗? 不。 她不要找回了。 找回来的,也可能是会再次失去的。 她需要的是……绝对的、永恒的、不容置疑的……占有。 这个念头如同最终破土而出的毒蕈,带着妖异而坚定的光芒,瞬间驱散了所有的迷茫和悲伤。那冰封的绝望深渊之下,是压抑了太久的、混合了爱欲、仰慕、依赖以及最深切恐惧的偏执。 “果然是太脆弱了…”她低语,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决绝。 然后,她抬起头,尽管眼前依旧是无尽的黑暗,但她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虚妄,牢牢锁定了一个永恒的目标。 “你是我的啊,妈妈。” 她笑了,不再是祈求,不再是痛苦,而是宣告,是烙印,是打破了所有伦理、道德和理智界限的绝对占有欲。 “永远都是啊。” 随着这石破天惊的宣告,她体内那被幻境毒素污染、变得晦暗不稳的火焰核心,非但没有熄灭,反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狂暴而黑暗的形态炸开。 不再是亮橙色,不再是暗红色,而是……一种如同凝固的、半干涸的血液般的深红,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冰冷的酷烈。 血红色的、仿佛具有生命的火焰符文,以前所未有的密集和复杂程度,瞬间爬满了她的全身,从额头到指尖,如同某种古老的、邪异的图腾。她的长发沾染着跳跃的血色火苗,双眼的瞳孔也彻底被血色淹没,不见丝毫眼白,只剩下纯粹到极致的、燃烧的赤红。 “轰——” 第三层幻境,这片模拟“被遗弃未来”的虚无空间,在这至暗的、蕴含着曲春岁全部偏执与毁灭意志的火焰冲击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连哀鸣都来不及发出,便瞬间消融、汽化、彻底焚毁。 所有的幻象,那个男人的身影,那个冷漠的“叶正源”,那些被篡改的过往和被分享的现在……一切由镜鬼空间利用她内心恐惧和情感弱点构筑的牢笼,在这绝对的力量和更加绝对的意志面前,土崩瓦解。 在突破幻境的瞬间,现实与虚幻的壁垒被这过于强大的力量强行撕裂。 曲春岁因极致的情绪波动,火系本源与吸收自幻境的“情感毒素”,那些被放大到极致的嫉妒、占有欲、恐惧被背叛的不安——彻底结合、异变。 这股融合后的黑暗能量,不仅焚毁了幻境,甚至灼穿了现实的空间结构。 几声极其细微、却仿佛响彻在灵魂层面的撕裂声。在她力量爆发的几个中心点,空气中留下了数个微小的、如同被无形之物蛀蚀出的孔洞。 这些蛀孔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血红色能量电弧,内部是更深沉的黑暗,仿佛通往未知的虚无。它们就那么稳定地存在着,违背了常理,成为了现实被永久性修改的触目惊心的证据。 与此同时,那构成幻境核心的、精纯的“情感毒素”,如同找到了最契合的宿主,被她这至暗的火焰贪婪地吞噬、吸收,最终彻底融入了她的异能核心深处。 一种阴冷的、焦渴的、带着血腥味的欲望种子,被深深埋下,与她对叶正源的执念缠绕在一起,等待着破土而出的时机。 现实。 镜面回廊。 时间仿佛只过了一瞬。 在那些幸存者眼中,只看到曲春岁在凝聚火焰灼烧镜面大门时,所有镜子突然映出她诡异的微笑,然后她便僵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周身的气息变得极其不稳定,时而冰冷,时而狂暴。他们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能绝望地看着。 紧接着,毫无征兆地—— 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以曲春岁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仿佛铁锈和灰烬混合的焦糊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血腥气。 他们看到,曲春岁周身猛地爆发出近乎黑色的深红火焰,血色的符文覆盖了她的皮肤,她的双眼变成了纯粹的血色,她之前那种属于人类的、即使冰冷也依旧存在的“生气”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人的、如同天灾般的毁灭气息。 “啊!”有幸存者忍不住发出短促的惊叫,又立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曲春岁缓缓转动着她那双血色的瞳孔,扫过周围扭曲的镜面和其中若隐若现的、试图再次凝聚的鬼影。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一片冰冷的、看待死物的漠然。 规则?口是心非?试探?安抚? 那些东西,在她突破心魔、力量异变的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意义。 她抬起手,甚至不需要刻意凝聚,那暗红色的火焰场域便以她为中心,如同死亡的涟漪般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炽热的光和热。那火焰是如此的内敛,却又如此的致命。它所过之处,镜面如同被投入烈火的蜡像,瞬间融化、扭曲、蒸发。 隐藏在镜中的鬼影连哀嚎都无法完全发出,便在接触到火焰的瞬间,如同被阳光直射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净化,只留下一缕缕极淡的黑烟,随即也被火焰吞噬。 “不……不要……”一个镜鬼在彻底消散前,发出了模糊的意念波动,充满了恐惧和求饶。 曲春岁充耳不闻。她的火焰如同拥有自我意识的清道夫,精准而高效地焚烧着视野内一切不洁之物。走廊在火焰中扭曲、崩塌,又在她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下,没有波及到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幸存者们。 她就像行走在自己领域内的死神,所向披靡,无可阻挡。 幸存的官员和队员们看着这一幕,劫后余生的庆幸刚刚升起,就被更深的恐惧所取代。他们得救了,是的。但救他们的……真的是“人”吗? 那双血色的眼睛,那周身环绕的、仿佛来自深渊的火焰,那冰冷到毫无波动的气息……这真的是他们认知中的、那位强大但至少还属于人类范畴的曲队长吗? 他们的目光变得复杂,充满了敬畏,但更多的,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对未知和绝对力量的恐惧。 曲春岁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她的目标明确。顺着空间中最后一丝顽抗的核心能量波动,她一步步走向那个最初定位的、最主要的会议室。 门早已在她刚才的力量爆发中被摧毁。会议室内部,同样布满了镜面,但在中央,悬浮着一面古老的、边缘雕刻着繁复诡异花纹的铜镜。镜面不再映照影像,而是如同一个漩涡,不断散发着维持这个空间的扭曲能量。 这就是核心,一块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的古董镜。 曲春岁看着它,没有任何废话,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她只是抬起手,对着那面古镜,轻轻一握。 “噗” 一声轻响,如同捏碎了一个气泡。 那面蕴含着强大灵异力量的古董镜,连同它周围的空间,被一股无形的、极度凝聚的暗红火焰瞬间包裹、压缩、然后……彻底湮灭。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 随着核心被毁,整个镜面空间开始剧烈地、不可逆转地崩溃。 “走。” 曲春岁转过身,血色的瞳孔扫过那群呆若木鸡的幸存者,只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 没有人敢迟疑。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他们连滚爬爬地跟上那个被恐怖火焰环绕的身影。 曲春岁走在最前面,暗红色的火焰如同有生命的屏障,为她以及身后的幸存者开辟出一条相对稳定的通道。两侧是不断塌陷、碎裂、还原成普通建筑结构的空间碎片,景象宛如末日。 就在他们即将彻底离开核心区域,踏入相对稳定的外部走廊时,曲春岁的脚步微微一顿。 她回过头,血色的目光落在了之前她力量爆发、撕裂现实留下的那几个空间蛀孔上。它们依旧稳定地悬浮在半空中,如同现实这块画布上被灼穿的破洞,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不能留下……证据…… 一个残存的、属于“正常人”的理智在提醒她。 她抬起手,尝试调动火焰,想要将这些蛀孔焚烧抹除。一道凝练的暗红火线射向其中一个蛀孔。 然而—— “嗡……” 火焰过后,那空间蛀孔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因为受到了同源但更精纯的黑暗能量淬炼,边缘的血色电弧更加明亮,结构也显得愈发清晰和稳定,仿佛被她的火焰……加固了。 曲春岁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无法消除…… 现实……被改变了。 我…… 一种冰冷的明悟涌上心头。这不再是简单的力量强大,这是本质的异变,是超越了人类认知范畴的、对世界根基的触碰和修改。 她沉默地看着那几个如同嘲讽般存在的蛀孔,最终,什么也没说,转回身,继续带领幸存者向外走去。 ... 当最后一名幸存者连滚带爬地冲出那栋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苏醒、外表依旧被浑浊水晶包裹但内部已开始正常化的市政府大楼时,所有人都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虽然污浊却无比“真实”的空气,不少人甚至喜极而泣。 曲春岁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 她站在开始逐渐消散的镜面世界废墟前,周身那不稳定的暗红色火焰缓缓收敛入体,血色的符文也逐渐隐没,双眼的赤红褪去,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只是那眸底深处,似乎沉淀下了一丝挥之不去的、冰冷的暗红。 幸存的官员和小队成员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劫后余生的狂喜稍稍平复后,他们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曲春岁身上。那目光复杂难言,有感激,有无比的敬畏,但更深处的,是无法掩饰的、如同看待某种非人存在的恐惧。 他们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用那种混杂着各种情绪的眼神看着她。曲春岁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她并不在意。她甚至没有去看他们。 她只是微微仰起头,看着天空中依旧铅灰色的云层,感受着体内那多出来的一丝无法排解的阴冷。那是在吞噬了情感毒素、异变了火焰本源后,如同附骨之疽般残留的寒意。与之相伴的,是喉咙深处愈发清晰的焦渴感,不是对水,而是对……某种能温暖这阴冷、平息这焦躁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落在远处那些一直注视着她的幸存者眼中,却让其中几个胆小的,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曲春岁仿佛没有察觉,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云层,投向了北方。 北京。妈妈。 体内的阴冷和焦渴,在想到这两个词时,奇异地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蠢蠢欲动。 13她早已无处可去 上海的镜面空间事件,在官方口径中被定性为一场对抗规则类怪谈的重大胜利。 新闻简报里,曲春岁的名字被反复提及,她以绝对力量撕裂诡异规则、成功营救所有被困人员的英勇事迹被大肆宣传,极大地鼓舞了在变异时代中艰难求存的人心。 自然而然地,她与叶正源的政治联盟,声望也随之水涨船高,叶正源作为曲春岁坚定不移的支持者和领导者,其威望与掌控力在北京乃至中央都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和提升。 在一场精心安排、面向特定阶层和媒体的公开会议上,叶正源亲自为曲春岁授勋表彰。台上,叶正源依旧是那位庄重雍容、气度非凡的叶常委,言语间对曲春岁的功绩不吝赞美,眼神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欣赏与信任。 曲春岁站在她身侧,穿着笔挺的制服,长发束起,面容冷峻,接受着众人的注目与掌声。她配合着完成了所有流程,应对得体,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体内那股自上海归来后便盘踞不散的阴冷与焦躁,正在皮下蠢蠢欲动。 尤其是当叶正源靠近,为她佩戴勋章,那熟悉的气息——混合了淡淡香水、纸张墨水以及独属于叶正源身体的、成熟女性的温润体香扑面而来时,曲春岁几乎要控制不住喉咙深处那股骤然加剧的干渴。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叶正源颈动脉下血液流动的微弱声音,那声音像魔咒一样诱惑着她,让她产生一种想要埋首其间、咬破那细腻皮肤、吮吸温热液体的疯狂冲动。 她强迫自己垂下眼帘,避开叶正源看似温和实则锐利的目光,微微后退半步,拉开了些许距离。 “辛苦了,岁岁。”叶正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曲春岁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分内之事。”曲春岁低声回应,声音有些发紧。 返回北京后的日子,曲春岁变得异常焦躁。那种吸收了“情感毒素”后留下的阴冷,如同跗骨之蛆,时刻啃噬着她的理智。 而对叶正源血液气息的渴望,则像一把越烧越旺的暗火,灼烤着她的神经。这渴望与镜鬼幻境中留下的阴影,那个冷漠说着“后悔了”的叶正源与现实交织在一起,让她对靠近妈妈产生了一种近乎恐惧的抗拒。 她变得行为矛盾。时而会因为渴望而下意识地追寻叶正源的身影,时而又会在叶正源试图靠近时,像受惊的野兽般迅速退开。她减少了与叶正源的身体接触,夜晚也不再像过去那样自然而然地腻在妈妈身边入睡,总是借口需要复盘能力或有其他事务,待到很晚才回去,甚至有时直接在训练基地的休息室过夜。 叶正源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只是,她暂时将这种反常理解为了大战后的精神疲惫和力量透支带来的应激反应。她试着用更温和的态度,更细致的关怀去安抚,亲自下厨做她喜欢的菜,在她晚归时留一盏灯,但曲春岁的回避似乎愈发明显。 “岁岁,是不是在上海受了伤?”一次晚餐时,叶正源放下筷子,看着对面有些食不知味、眼神游移的曲春岁,直接问道。 曲春岁拿着筷子的手几不可查地一顿,随即摇头:“没有,妈妈。只是有点累。” “累了就好好休息,这几天不要再去训练场了,在家陪我。”叶正源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伸手想摸摸她的额头。 曲春岁几乎是本能地偏头躲开了那只温暖的手。 空气瞬间凝滞。 叶正源的手停在半空,眼神深了些许。 曲春岁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她垂下头,声音干涩:“对不起,妈妈……我身上有汗。” 叶正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收回了手,继续用餐,只是餐桌上的气氛,明显冷了下去。 与此同时,中央某处守卫森严、隔绝一切外界探测的秘密部门内。 一份来自上海现场的绝密报告,被呈送到领导面前。报告附有高精度的能量频谱分析和经过处理的影像资料,清晰地展示了那几个悬浮在崩溃镜面中的诡异蛀孔。 报告中的用词极其谨慎而严峻,明确指出:该现象完全超越了目前所有已知异能体系的范畴,初步判定为“现实结构被非人力量永久性修改”,并且所有能量痕迹和空间畸变点,都直接、且唯一地关联到曲春岁最后力量爆发的位置。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只有纸张被翻阅的细微声响。 良久,面容模糊的领导将报告轻轻放在桌面上,手指敲了敲那份影像资料,沉声道,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曲春岁的力量成长,已经超出了安全阈值。” 他顿了顿,补充道:“启动对‘红莲’的隐性评估程序。注意,不要引起叶正源同志的警觉。” “红莲”,是内部对曲春岁的代号。 曲春岁几乎在返回北京的第一时间,就敏锐地预判到中央必定会对她开展调查。不仅仅是出于政治嗅觉,更是一种……属于“非人”层面的直觉。她对恶意和窥探的感知,比以前更加清晰。而比这窥探更让她焦头烂额的,是体内那股自幻境归来后,就不断纠缠着她、并且越发明显的嗜血渴望。 她开始变得对鲜血极度渴望。不是战场上的血腥气,那只会让她体内的火焰躁动,而是……一种针对性的、仿佛生命最本源的需求。看到活物,尤其是人类,她有时会不受控制地想象血液在对方血管中流动的画面,喉咙会条件反射地做出吞咽的动作。 这太不对劲了。按理来说,火元素的暴动只会让她产生破坏欲和性冲动,那是能量层面的宣泄,绝不会改变她作为人类的生命本质,更不会让她对血液这种具体的事物产生如此原始的渴望。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她害怕自己变成了某种怪物。 她必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这件事,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叶正源。 凭借着她超高的异能等级和多年训练出的隐匿技巧,曲春岁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悄悄潜入了天师府不对外的古籍存放地。那里浩如烟海的典籍,记载着从古至今各种超自然现象、异能演变和奇闻异事。 她在布满尘埃的书架间穿梭,凭借着火焰感知对能量波动的敏锐,寻找着可能与自身情况相关的记载。终于,在一些材质特殊、年代久远的兽皮卷和竹简上,她找到了零星的、语焉不详的描述。 古籍中提到,某些属性极端狂暴的异能,当凡人将其掌控到精深极处,触及天地法则边缘时,其生命本质会开始发生不可逆的异变。能量的狂暴需要调和,否则便会反噬其身。调和之道,除了属性相生的能量,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异能者可能会产生对“特定之物”的需求,以稳固躁动的元气,其中一种表现,便是……对鲜血的渴望。 而这“特定”指什么,古籍中却讳莫如深,只用隐晦的词汇暗示,与异能者自身的“执念”和“心源”有关。 曲春岁合上手中冰冷的竹简,眉头紧锁。属性相生?木火调和? 她想到了李一一。那个拥有治愈系木属性异能的女孩,性格温和,对她一直抱有善意,甚至……曾隐晦地表达过超越友谊的好感。最重要的是,李一一的异能等级不高,容易控制,即使尝试失败,也不会造成太大动静。 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和深深的愧疚,曲春岁私下找到了李一一。她找了个借口,说是上次任务后力量有些紊乱,希望借助她的木属性异能帮忙安抚一下。 李一一不疑有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在训练基地一间僻静的休息室里,两人手掌相贴,温和充满生机的绿色能量缓缓流入曲春岁体内。 起初,确实有一丝效果。那如同春雨般的木系能量,暂时滋润了她因狂暴火焰而焦渴的经脉,让她体内那股阴冷的躁动平息了少许。 “感觉怎么样,曲队?”李一一关切地问,额角因为能量输出而渗出细密的汗珠。 “好一些了。”曲春岁闭着眼,感受着体内短暂的平和。但很快,她就失望地发现,这种异能的交互只能带来极其表面的安抚,如同杯水车薪,那股对鲜血的深层渴望,依旧顽固地盘踞在异能核心深处,没有丝毫减弱。 而且,在能量交换的过程中,她下意识释放出一丝火焰进行回应,那火焰……不再是往日纯净的亮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幽暗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深红! 李一一也注意到了她火焰颜色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只是轻声说:“曲队,你的火……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曲春岁心中一凛,迅速收敛了火焰,结束了能量交换。“嗯,可能还没完全稳定。”她含糊地解释道。 希望破灭,反而让那股渴望因为短暂的压抑而反弹得更加汹涌。看着近在咫尺的李一一,看着她白皙脖颈下微微跳动的血管,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曲春岁脑海中滋生。 既然古籍提到可能需要“特定之物”,而鲜血似乎有效……既然李一一在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罪恶感,用一种尽量平静的语气说:“一一,可能……还需要你帮个忙。” “什么忙?曲队你尽管说。”李一一毫无防备。 曲春岁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细微的风刃,快速在李一一的手腕上划开一道浅口。鲜红的血珠瞬间渗了出来。 “你……!”李一一吃痛,惊讶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需要确认一点事情。”曲春岁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抓住李一一的手腕,低下头,凑近那道伤口。 血液的气息钻入鼻腔,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又无比诱惑的铁锈味。她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那温热的血珠。 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如同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体内那股阴冷的焦渴仿佛被注入了滚烫的暖流,得到了极大的缓解!那感觉……甚至比刚才的能量交换更加直接、更加有效! 两个人都紧张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李一一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和不知所措。 有效!真的有效! 曲春岁心中刚刚升起一丝扭曲的喜悦,但还没等她细细体会,那股被暂时压下的嗜血渴望,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以更凶猛的姿态反弹回来!比之前更加尖锐,更加难以忍受!仅仅是李一一的这点血,根本就是隔靴搔痒! 她猛地松开李一一的手,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着,眼神中充满了自我厌恶和恐慌。 “对、对不起……”李一一捂着伤口,看着曲春岁异常的反应,虽然害怕,但还是下意识地担心她,“曲队,你没事吧?你到底……” “我没事!”曲春岁打断她,声音沙哑,“今天的事,忘掉。对谁都不要说。” 李一一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中未褪的赤红,似乎明白了什么,抿了抿唇,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曲春岁在痛苦和挣扎中尝试。她发现,这种嗜血冲动,在她离叶正源很近的时候,会变得尤为强烈,强烈到几乎要冲破她的意志力。她开始下意识地与妈妈保持更远的距离,甚至不敢与她在密闭空间内独处太久。 这绝非长久之计。她必须找到根源。 她再次冒险潜入天师府的典籍库,这一次,她不顾暴露的风险,直接进入了防守最严密、记载着最多禁忌知识的底层。在几乎被遗忘的角落,她翻出了一本以某种不知名黑色皮革装订、书页泛黄脆弱的古籍。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逐字逐句地研读,心跳随着解读的深入而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沉。 古籍中终于揭示了真相:产生嗜血冲动的异能者,其渴望鲜血的特定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心爱之人。并且,执念越深,感情越刻骨,这种欲望就越发无法抑制,如同宿命般的诅咒。 在上古时代,真正能觉醒到触摸天地法则的异能者,往往天生孤寡。因为异能的强大与稳定,与精神上的纯粹和稳定息息相关。一旦异能者有了深爱之人,那份过于浓烈的情感,就会在不断加强的偏执中逐渐异化,最终外化为更加具体、更加原始的渴望。 对心爱之人生命本源的占有。 而火系异能天生的狂暴与战斗中积累的邪火、暗物质,又会将这种渴望导向疯狂与嗜血。 也就是说,叶正源遇刺事件时,曲春岁的火焰暴动并非偶然,那是她内心深处害怕失去妈妈的恐惧与爱意第一次引动了本质的异变。而这次镜鬼空间的情感毒素,以及妈妈隐瞒的婚事带来的不安全感,如同催化剂,提前并加剧催生了她的嗜血本能。 其次,无论是什么属性的异能者,只要产生这种指向心爱之人的嗜血冲动,是福也是祸。这代表着异能者已经开始模糊凡人与更高层次存在,古籍中隐晦地称之为“妖”、“魔”或“非人”的界限,其力量拥有了毁灭性的特质。 也就是说,她的异能者等级已真正触碰到天地法则的边缘,有希望成为被“天地”承认的强者,拥有改天换地的潜力。 曲春岁“啪”地一声合上古籍,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终于明白了。 这嗜血的欲望,根源在于她对叶正源深入骨髓的爱与偏执。是这份爱,在推动她力量攀升的同时,也将她拖向了非人的深渊。 古籍最后提到,一般来说,异能者自身的强大意志力,加上心爱之人的理解、信任和疏导——古籍暗示或许与更深层次的灵魂联结有关,可以将这股外化的冲动维持在相对合理的范围内。 然而,这种信任何其困难?一个需要吸血来稳定自身、情绪暴躁、力量强大到非人的存在,难免会让人心生恐惧,被视为怪物。也许爱人一开始出于感情还能忍受,但日久天长,面对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人心易变…… 曲春岁失魂落魄地扫除了自己在藏书阁留下的一切痕迹,从暗处悄然离开。 此刻,她已经不再是害怕妈妈能不能接受的问题了。她更害怕的是,这股源于爱意的疯狂冲动一旦爆发,会不受控制地伤到叶正源。 她像个游魂一样在北京的街头巷尾漫无目的地游荡。黄昏降临,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无法驱散她内心的冰冷和黑暗。她不想回家,害怕面对叶正源,害怕自己会失控。 可是,天地之大,她又能去哪里呢? 除了叶正源的身边,她早已无处可去。 最终,在太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色笼罩大地之时,曲春岁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那个她与叶正源共同的家。 站在楼下,仰望着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她的心情酸涩到了极点。 14永远相信妈妈h 叶正源总是有这种魔力,再混乱的局面经她手,也能被梳理得条理清晰。这不仅是她能在政坛五年一升,以女性之身成为最年轻的政治局常委的原因,也是她能将曲春岁这样一个内心藏着风暴的顶尖异能者,牢牢系于身边的核心能力。 对待曲春岁,她自有其一套成熟且行之有效的方法论。当曲春岁是女儿时,她便给予母亲应有的关怀一一定期的沟通,节假日的陪伴,学业事业上无条件的支持,界限分明,温暖而不逾矩。当她们的关系在刺杀事件后的混乱与相互需要中,滑向更复杂、更亲密的深渊后,叶正源也迅速调整了策略。 是情人,便给予情人的特权。自日里独处的片刻,可以拥有拥抱和短暂的亲吻;人前,一个旁人难以察觉的、安抚性的触碰便能传递心意;夜晚的床第之间,则是毫无保留的热烈、温存与纵容。 她像一个最高明的驯兽师,深谙投喂与鞭策的时机。所以,这段时间曲春岁种种反常的迹象,一丝不落地全部落入了叶正源眼中。 从上海那个诡异的镜面空间归来后,曲春岁没有像以往经历战斗那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依赖,急切地在她身上寻求情事上的安慰与确认。 反而,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减少身体接触。拥抱变得短暂,亲吻近乎敷衍。更明显的是,她开始频繁“消失”,行程汇报变得含糊其辞,甚至隐瞒不报。暗线传来的消息里,提到了她与那位木属性异能者李一一的私下会面,影像资料虽然模糊,但那种近距离的、近乎耳语的姿态,落在叶正源眼里,刺目得很。 最终,曲春岁甚至开始躲避夜晚的同床,用各种借口拖延回房的时间,或者在她靠近时,身体会出现一瞬间几不可查的僵硬。 叶正源放下手中关于“空间蛀孔”的绝密报告,指尖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窗外是北京沉寂的夜空,霓虹在遥远的城市边缘闪烁,如同潜伏的兽眼。 “看来是不乖了,”她心里静静地想,一丝混合着不悦和某种隐秘兴奋的情绪悄然滋长,“需要管教了。“ 她很清楚,曲春岁内心那片汹涌的、偏执的黑暗,既是潜在的危险,也是独属于她的、最牢固的锁链。她享受引导、甚至某种程度上“塑造”这份偏执的过程。 曲春岁那些或明或暗的占有欲,那些因爱而生的恐惧与不安,有多少是异能本身带来的影响,又有多少,是她这个母亲,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通过若即若离的关怀、通过精准的情绪掌控,无声无息地植入并催生的呢? 叶正源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纯粹的好人,尤其是在涉及曲春岁的问题上。政治的博弈需要冷硬的心肠和精准的计算,而将曲春岁这样一件人形兵器,同时也是她内心唯一柔软的牵挂,牢牢掌控在手中,更需要超越常理的耐心与手段。 她怜爱曲春岁,但这份怜爱,与将她“完全掌控”的欲望,从不矛盾。 于是,她特地抽出了一整天的时间,推掉了所有非必要的日程,等待曲春岁归来。 傍晚时分,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响动。叶正源没有起身,依旧坐在客厅那张宽大的、铺着柔软羊绒垫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目光却落在窗外,仿佛只是在寻常的休息。 曲春岁走了进来。她穿着常穿的黑色训练服,看到叶正源,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妈妈。”她低声打招呼,声音有些干涩。 “回来了?”叶正源放下文件,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带着惯常的、不容置疑的温柔“今天忙吗?” “还好,例行巡查。”曲春岁避开她的目光,走向饮水机,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下,喉结滑动着,线条有些紧绷。 叶正源看着她一系列回避的动作,心中了然。她站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到曲春岁身边,距离很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的、若有若无的火焰灼烧过的气息,以及一丝极淡的、属于草木的清甜一一那是李一一的味道。叶正源的眸色深了些。 “岁岁,”她伸出手,没有直接触碰曲春岁,而是轻轻拂过她额前那缕不听话的白发,动作轻柔带着怜惜,“瘦了。上海的事情,后续还很麻烦吗?’ 她的指尖带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温度,曲春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几乎是本能地想靠近,想汲取更多这熟悉的温暖和气息,但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对鲜血的焦渴,以及镜鬼幻境留下的冰冷阴影,又让她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不麻烦,都处理完了。”她垂下眼睫,盯着手中的水杯,“报告已经提交了。” “我知道,我看过了。”叶正源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你很出色,岁岁。总是能超出我的预期。”她的话像是赞美,又像是某种试探。 曲春岁抿紧了唇,没有接话。 叶正源不再给她退缩的机会。她向前半步,几乎贴上了曲春岁的身体,抬手捧住了她的脸,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曲春岁的眼睛很漂亮,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里面翻涌着挣扎、恐惧,以及深埋其下的、几乎要将她自己焚毁的爱欲。 “告诉我,岁岁,”叶正源的声音压低,带着磁性的沙哑,如同最醇厚的酒,诱人沉醉,“你在害怕什么?“ 曲春岁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她想挣脱,但叶正源的手看似轻柔,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更强大的力量,是来自她眼神里的关切,那是一种混合了母亲的爱怜与情人的独占欲的目光,精准地击中了曲春岁内心最脆弱的部分。 “我没有.....”她试图否认,声音却微弱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没有吗?”叶正源微微歪头,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弧度让她端庄的面容瞬间染上了惊心动魄的媚意,“那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不再像以前那样,缠着我要抱,要吻?” 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曲春岁光滑的脸颊,感受着那下面紧绷的肌肉,“是妈妈哪里做得不好,让我的岁岁受委屈了?“ “不是!妈妈很好......”曲春岁急切地反驳,眼眶微微发红。叶正源的温柔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越缠越紧。 “那是因为什么?”叶正源逼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曲春岁的耳廓,带着若有若无的、她惯用的冷冽香水后调,混合着成熟女性独有的体香,形成一种极具催情效果的蛊惑,“是因为李一一吗?她能给你妈妈给不了的东西?“ “不是!跟她没关系!”曲春岁猛地摇头,声音带着一丝被误解的委屈和慌乱,“我只是.....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时间?”叶正源轻笑一声,那笑声像羽毛搔刮着心脏,“时间用来做什么?用来独自舔舐伤口?还是用来......怀疑妈妈对你的心?”她的话语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曲春岁试图掩藏的伤口。 曲春岁浑身一震,瞳孔骤然收缩。她知道了?妈妈知道了自己调查她?是谁透露的?还是.... 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惶,叶正源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也消失了。果然是因为这个。 结果倒推过程非常容易,能牵动曲春岁心神的,无非就是她。她并不意外有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她只是有些恼火,曲春岁竟然会被这种事影响,并且选择独自承受,而不是来向她求证,向她索取安抚。 “看来,是有人跟你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叶正源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眼神里多了几分冷意。 曲春岁咬紧了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无法否认,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叶正源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丝无奈,一丝心疼,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看,她的岁岁,即使拥有了焚毁一切的力量,依然会为了她早已尘封的过往而如此痛苦不安。这种被人在乎到骨子里的感觉,对于身处权力漩涡、见惯了人心易变的她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傻孩子。”她松开捧着曲春岁脸的手,转而环住她的腰,将整个身体贴近她,柔软丰满的胸脯紧密地压在曲春岁身上,隔着薄薄的衣物,传递着令人心悸的温度和弹性。 “就为了一个早已化作尘土、与我再无瓜葛的男人,就要推开妈妈?就要自己一个人躲起来难过?“ 她的拥抱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曲春岁僵硬的身体在她的怀抱里,一点点软化下来。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气息,像温暖的潮水,冲刷着她内心的冰冷和不安。她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叶正源的味道。 “我.....曲春岁张了张嘴,声音哽咽,“我只是.....想到他曾拥有过你......我....”她无法说出后面的话,那太卑劣,太丑陋。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脏。 “他从未‘拥有039;过我,岁岁。”叶正源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政治人物特有的、让人信服的力量,“那只是一段符合当时社会期待和组织要求的、形式上的关系。短暂,且毫无意义。他不曾真正了解过我,更不曾.....” 她顿了顿,抬起手,指尖插入曲春岁脑后的发丝,轻轻按压着她的头皮,带着安抚的力道,“...更不曾像我的岁岁这样,让我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快乐和满足。“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贴着曲春岁的耳垂说的气息灼热,带着赤裸裸的暗示。曲春岁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小腹窜起,直冲四肢百骸。体内那股因嗜血渴望而带来的焦躁似乎被另一种更原始、更汹涌的欲望暂时压制了下去。 “妈妈......”她无助地唤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浓重的渴望。 “嘘,别怕。”叶正源吻了吻她的耳垂,然后是脸颊,动作轻柔而缠绵,“妈妈在这里。妈妈永远都是你的。只有你,岁岁,只有你真正地、完全地拥有过我,从身体,到灵魂。“ 她的话语如同最有效的咒语,瞬间击溃了曲春岁所有的心理防线。那些怀疑、不安、嫉妒,在这一刻,被叶正源笃定的宣告和温柔的亲吻暂时驱散。她迫切地需要更真实的接触,需要更直接的确认,需要用身体的交融来填补内心的空洞和恐惧。 她低下头,吻住了叶正源的唇。 这个吻不再带有之前的犹豫和挣扎,它充满了掠夺的意味,带着火焰般的灼热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曲春岁的舌头撬开叶正源的齿关,长驱直入,纠缠着她的舌,吮吸着她的气息,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叶正源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满足意味的轻吟,主动迎接着这个激烈的吻,她的手环住曲春岁的脖颈,身体更紧地贴向她,感受着年轻身体里蕴含的蓬勃力量和剧烈心跳。 唾液交换间,是情欲的腥甜气息。两人紧紧相拥,忘情地亲吻,仿佛要将这段时间错失的亲昵一次性弥补回来。空气中弥漫开潮湿而黏腻的氛围,温度在节节攀升。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勉强分开。曲春岁的眼中燃烧着赤裸的欲望,之前的阴霾被情潮冲刷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对眼前这具成熟躯体的痴迷和渴求。叶正源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神迷离,唇瓣被吻得微微红肿,更添艳色。她看着曲春岁,唇角弯起一个纵容的弧度。 “看来,岁岁是想妈妈了。”她轻声说着,拉着曲春岁的手,走向那张宽大的沙发。 叶正源率先坐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曲春岁过来。曲春岁像一只终于被主人召唤的大型犬,顺从地走过去,跨坐在叶正源的腿上,面对面地将她圈禁在自己的怀抱和沙发之间。 这个姿势让她比坐着的叶正源高出一些,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松散的居家服领口下,那深邃的乳沟和微微下垂的、丰腴柔软的乳房轮廓。 叶正源仰头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充满鼓励。她抬手,解开了曲春岁训练服的拉链,露出里面黑色的运动背心,以及背心包裹下,紧实而线条分明的腰腹肌。她的指尖隔着薄薄的布料,在那诱人的马甲线上流连,感受着其下蕴藏的爆发力。 “告诉妈妈,”她一边抚摸着,一边用那种带着诱哄和逼问的语气开口,这是她们之间惯常的情趣,也是叶正源掌控节奏的方式,“除了那件无关紧要的旧事,还有什么事,让岁岁不开心了?嗯?“ 她的手指如同带着电流,所过之处,激起曲春岁一阵阵战栗。曲春岁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又像是在专注地感受着母亲的爱抚。她俯下身,将额头抵在叶正源的额头上,呼吸灼热而急促。 “没有.....没有了....”她喃喃着,下意识地隐瞒了镜鬼空间中发生的一切,以及那随之而来的、对鲜血的诡异渴望。 “真的吗?”叶正源显然不信。她的手指开始向上移动,隔着背心,轻轻揉捏着曲春岁弹性十足的乳房,指尖有意无意地刮蹭着顶端的突起。 “那为什么,总觉得我的岁岁心里,还藏着事情?是妈妈不值得信任了吗?“ “不是!曲春岁急切地否认,身体因为胸前的刺激而微微颤抖,“妈妈.....我永远相信妈妈...“ 她低下头,寻找着叶正源的唇,再次吻了上去。这次的吻带着讨好的意味,舔舐,吮吸,叶正源回应着她的吻,手下动作不停。她熟练地撩起曲春岁的背心,温热的手掌直接贴上了她光滑紧实的肌肤,在那片灼热的领土上巡弋,感受着肌肉的纹理和因为情动而渗出的细密汗珠。 她的抚摸带着明确的指向性,逐渐向下,滑过平坦的小腹,探入了训练裤松紧的边缘。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片早已湿热的、柔软的密林时,曲春岁浑身剧烈地一颤,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近乎呜咽的呻吟。 “妈妈......别......”她嘴上说着拒绝,腰肢却不受控制地向前挺送,迎合着那即将到来的侵犯。 “别什么?”叶正源的声音带着笑意,指尖却毫不犹豫地继续深入,轻易地找到了那颗早已硬挺充血的核心,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按压、揉弄着,“岁岁的身体,可比嘴巴诚实多了。“ 强烈的快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曲春岁几乎瞬间软了腰肢,整个人瘫软在叶正源身上,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颈间混合了体香与香水的气息,这味道让她安心,也让她更加迷醉。她开始断断续续地、无意识地舔吻着叶正源的脖颈,在那片细腻的肌肤上留下痕迹。 叶正源享受着女儿的依赖和情动,手指发娴熟而富有技巧。她时而用指尖快速刮搔那颗敏感的小核,引得曲春岁阵阵痉挛;时而并拢两根手指,模拟着性交的动作,在那紧致湿滑的甬道内浅浅抽送,感受着内里媚肉的绞紧和吸吮。 “啊......妈妈......慢点......曲春岁在她耳边喘息着,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却诚实地追逐着快感。 “告诉妈妈,”叶正源一边加快手指的动作,一边在她耳边低语,气息灼热,“在外面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想......一直想......曲春岁意乱情迷地回答,双手无意识地撕扯着叶正源的家居服,迫切地想要触碰到更多肌肤,“每天晚上都想......想妈妈抱我....想妈妈亲我....” 她的坦白取悦了叶正源。叶正源低下头,吻住她因为情动而微微张开的唇,将她的呻吟和告白尽数吞没。两人的舌头再次激烈地交缠在一起,唾液交换的声音混合着手指在湿滑穴肉中搅动发出的咕啾水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淫靡。 曲春岁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身体最本能的反应。她不再是火系第一强者,只是一个沉溺在母亲温柔情欲里,渴望被填满、被占有、被确认归属女孩。她扭动着腰肢,配合着叶正源手指的动作,寻求着更极致的快乐。 叶正源能清晰地感受到指下的身体是如何一步步走向高潮的紧绷。那紧致的内壁收缩得越来越快,包裹着她手指的软肉如同有生命般吮吸着,淫液泛滥成灾,将她的手掌都濡湿了。她看着曲春岁迷离的双眼,潮红的脸颊,听着她破碎的呻吟,心中充满了掌控一切的满足感和母性的怜爱。 “乖,岁岁,放松......”她柔声引导着,手指的动作却更加迅猛,“都交给妈妈..“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指令,曲春岁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被快感击穿的、悠长而颤抖的呜咽,达到了猛烈的高潮。大量温热的爱液喷涌而出,浸湿了叶正源的手指,也沾湿了两人紧贴的下身。 高潮的余韵中,曲春岁剧烈地喘息着,身体酥软得像一滩春水,完全依靠在叶正源怀里。叶正源没有立刻抽出手指,而是任由它们停留在那温暖湿润的巢穴里,感受着内里细微的、满足后的悸动。她轻轻拍着曲春岁的背,像安抚婴儿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曲春岁才缓过神来。她抬起头,眼神还有些迷蒙,带着高潮后的慵懒和依赖。 她看着叶正源近在咫尺的、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和安全感填满。那些阴暗的念头,似乎在这一刻被暂时驱散了。 “妈妈.....”她小声唤着,带着撒娇的意味。 “嗯?”叶正源抽出湿漉漉的手指,毫不在意地用指尖抹在曲春岁的唇边,看着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舐,眼神暗了暗,“舒服了吗?” 曲春岁红着脸,点了点头。她犹豫了一下,低下头,开始笨拙而急切地解叶正源家居服的扣子。她渴望看到,触碰到,品尝到妈妈的身体,需要用更亲密的方式来确认这份失而复得的亲近。 叶正源纵容着她的动作,甚至微微抬起手臂,方便她脱掉自己的上衣。 岁月在叶正源身上留下了痕迹,却不损其魅力,反而增添了几分年轻躯体无法企及的韵味。肌肤依旧白暂细腻,但不可避免地有了些许松弛的迹象,尤其是在颈部和腰腹。乳房丰硕而柔软,因为地心引力呈现出优美的下垂弧度,深红色的乳晕如同熟透的果实,点缀着硬挺的、深褐色的乳头。腰肢不算纤细,带着属于这个年龄段的丰腴,小腹微微隆起,堆迭着柔软的脂肪,却更显得真实而诱人。 曲春岁的眼神近乎痴迷。她俯下身,如同朝圣般,将脸埋进那对柔软的乳峰之间,深深呼吸着那混合了乳香、汗液和成熟体液的、独属于叶正源的浓郁气息。这味道让她疯狂,也让她奇异地平静下来。 她开始用舌尖舔舐那深色的乳晕,感受着其上的细微褶皱,然后用嘴唇含住一颗硬挺的乳头,像真正的婴儿那样,用力而贪婪地吸吮起来,同时用手揉捏着另一只丰乳,指尖刮蹭着顶端的敏感点。 “嗯......”叶正源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沙发背上,方便女儿的动作。她的手指插入曲春岁浓密的长发中,轻轻按压着她的头皮,带着鼓励的意味。乳尖传来的、混合着轻微刺痛和强烈快感的刺激,让她也迅速情动起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下身也开始变得湿润。 曲春岁沉迷地吮吸着,舔舐着,仿佛要从这甘美的源泉中汲取生命所需的全部养分。她的一只手顺着叶正源柔软的腰侧向下滑去,探入睡裤的边缘,抚过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感受着其下的柔软和温暖,然后径直向下,覆盖上那片茂密而湿润的毛发。 那里的触感更加惊人。饱满肥厚的阴唇因为情动而微微张开,露出里面湿滑红艳的内里,黏腻的爱液早已濡湿,散发出浓郁的女性荷尔蒙气息。曲春岁的手指轻易地找到了那颗早已硬胀的阴蒂,模仿着刚才叶正源对她做的,开始揉按、拨弄。 “啊......岁岁......”叶正源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身体微微扭动,迎合着女儿的抚弄。久违的、被如此直接地取悦的感觉,让她有些失控。她能感觉到曲春岁的手指沾满了她的爱液,在那敏感的核心处滑动,带来一阵阵令人战栗的快感。 曲春岁抬起头,看着身下意乱情迷的母亲。叶正源的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嘴唇微张,发出细碎的呻吟,平日里那份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情欲浸透的、惊人的媚态。这种反差极大地满足了曲春岁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她低下头,再次吻住叶正源的唇,将这个带着彼此体液味道的吻加深。同时,她的手指不再满足于外部的抚慰,她试探着,将一根手指缓缓挤入了那温暖的甬道入口。 “呢......内壁被异物侵入的感觉让叶正源的身体瞬间绷紧,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空虚感和被填满的渴望。她抬起腰,无声地邀请着更曲春岁得到了默许,不再犹豫,将手指彻底送入那湿热紧致的深处。内里的媚肉立刻如同活物般缠绕上来,紧紧包裹、吸吮着她的手指,淫液丰沛得惊人,随着她手指的抽送,发出咕唧咕唧的、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妈妈....里面好湿,好热....”曲春岁在她耳边喘息着,声音沙哑,带着情动的兴奋和迷恋。她开始缓慢而有力地抽送手指,感受着那美妙至极的包里感。 “嗯......再......再深一点.....”叶正源闭着眼睛,睫毛颤抖,双手紧紧抓住沙发垫,承受着女儿带来的、久违而强烈的快感冲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曲春岁的手指在内里抠挖、旋转,每一次动作都精准地刮搔着敏感的肉壁,带来灭顶般的欢愉。 曲春岁俯视着身下承欢的母亲,看着她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失神呻吟的模样,内心那股因嗜血渴望而带来的焦躁,似乎在这一次次紧密的接触和体液的交换中,真的渐渐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更黏着的渴望一一渴望永远占有,渴望彻底融合,渴望成为妈妈骨血的一部分,永不分离。 她低下头,再次含住一颗乳头,用力吸吮,如同婴孩寻求安慰,又如同情人在标记领地。手指动作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岁岁.....慢.....慢点...受不了了.....”叶正源被她弄得几乎溃不成军,高潮的预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一起......妈妈,我们一起.....曲春岁喘息着加快了手指和舌头的动作,将自己也再次推向情欲的巅峰。 最终,在一声近乎哭泣的、悠长尖叫中,叶正源达到了猛烈的高潮,温热的体液喷洒在曲春岁的手指上,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痉挛。几乎在同一时间,曲春岁也再次达到了高潮,紧贴着叶正源大腿的下身一阵抽搐,两人相接的部位一片泥泞。 高潮过后,是长久的寂静,只剩下两人粗重而满足的喘息声。曲春岁伏在叶正源身上,脸埋在她柔软的胸脯间,一动不动,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叶正源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和汗湿的背脊,眼神复杂。 她能感觉到,曲春岁心中那块坚冰似乎暂时融化了,但某些更深层的东西,依旧被紧紧包裹着,未曾向她袒露。 但她没有点破。有些事,需要曲春岁自己准备好。而她,有足够的耐心和手段,等待她的岁岁,彻底向她敞开一切。 “古人惯于春秋笔法......”曲春岁此刻内心则一片通明,之前查阅天师府古籍的记录,心中若有所思,“那所谓的‘特定之物’.....莫非,指的是这个?”她感受着两人紧密相贴、体液交融的状态,似乎触摸到了某种真相。 从高潮的余韵中缓缓回过神,她依旧闭着眼睛,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宿的流浪猫,在叶正源的怀里蹭了蹭,深深呼吸着她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混合了情欲气息的独特体香。 “妈妈......”她满足地、含糊地嘟囔了一声。 “嗯,我在。”叶正源柔声应着,拉过旁边散落的薄毯,盖在两人赤裸交缠的身体上。 15分裂 岁岁还有事瞒着她。 叶正源放下手中那份关于城区东南角能量异常波动的报告,这个念头像一枚细小的冰针,猝不及防地刺入心间,带来一丝清晰而持续的凉意。 她向后靠在宽大舒适的高背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将她半边脸庞映照得晦暗不明,另一半则隐没在阴影里,如同她此刻的心绪。 自从那晚,她以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将自己那段短暂而尘封的婚史剖白于岁岁面前后,表面上看,她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恢复到了某种令人满意的平衡,甚至比之前更为亲密。曲春岁不再像前段日子那样刻意保持距离,她会偶尔黏糊上来,索要一个亲吻,一个拥抱。得到后,便会抿着唇,眼角眉梢泄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满足,继续安静地待在她身边,或是去做自己的事情。 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但叶正源太了解她了,了解她胜过了解自己掌心的纹路。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曲春岁那身曾经为她燃烧、为她雀跃、几乎带着点孔雀开屏般炫耀意味的火焰,沉寂了下去。 那不是收敛,更像是一种……刻意的隐藏。火焰依旧在她体内流淌,叶正源能感觉到那份灼热,但它不再外放,不再试图在她面前展现任何形态,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冰冷的外壳紧紧包裹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掌控的几条隐秘线报都传来了相似的消息——中央某个秘密部门,对于曲春岁在上海镜面空间任务中最后爆发留下的“空间蛀孔”以及能量异变的研究,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效”。所谓的成效,不过是更加确凿地将那些超越现有异能认知范畴的现象,与曲春岁的力量直接挂钩。 听到下属谨慎而低声的汇报时,叶正源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书房内的空气更凝滞了几分。 她一直防备着上层的不信任,权力的甜美滋味令人沉醉,但每一次试图分割,都伴随着一种近乎割舍血肉的痛楚。北京市负责人这个位置,看似风光,实则坐在火山口上,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窥伺。 而岁岁,她那强大的、如今却似乎带上了一丝不祥意味的力量,在那些“大局为重”的衮衮诸公眼中,无疑是一个极其显眼且危险的隐患。 然而,出乎自己意料的是,叶正源竟分外享受这种感觉。一种在刀尖上起舞,与虎谋皮的刺激感。曲春岁,她的岁岁,在那些穷途末路、光怪陆离的险境中,以绝对的力量守护着她,成为她最坚固的盾与最锋利的矛;而她在北京这片波云诡谲、人心叵测的人性战场上,则以自己的权谋、手腕和洞察力,为她构筑起另一重无形的屏障,抵御着来自同类、来自“自己人”的明枪暗箭。 多么扭曲,又多么完美的联盟。她们互相需要,互相依存,彼此是对方唯一的软肋。 ... 地下三十米深处,异能者专用闭关场地。这里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个由特殊合金和能量阻尼材料构筑的密闭立方体,空荡,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不动。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几块幽蓝色能量监测屏,偶尔闪烁过一串串复杂的数据流,证明着此地的非同寻常。 曲春岁盘膝坐在场地中央,双目紧闭。她周身没有任何耀眼的光芒,只有一层浓郁得化不开的、如同凝固鲜血般的暗红色能量场,如同活物般在她体表缓缓流动、呼吸。这猩红的光芒映照着她苍白却线条锐利的脸庞,让她平日里那份冷峻的美丽,平添了几分妖异和诡谲。 她在试图“剥离”。 自从上海归来,那股源自镜鬼空间、被她强行吞噬吸收的“情感毒素”,就如同最顽固的跗骨之蛆,与她自身的火系异能核心深深缠绕、融合。妈妈的安抚确实有奇效,那些温柔的低语、纵容的亲吻、紧密的拥抱,像最有效的镇静剂,抚平了她力量表层的躁动不安,甚至让她的控制力更上一层楼,对火焰的微观操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细程度。 但代价是,她的火焰,彻底固定在了这种令人不安的猩红状态。曾经炽烈耀眼的金红色火焰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这如同深渊血海般的色泽。无论她如何催动心念,如何调动能量内核,都无法使其恢复原本的模样。 她曾小心翼翼地试探过蔺天然和陈秀秀。在一次例行的能量协同训练后,她状似无意地问起她们对自己能量气息的感受。 蔺天然歪着头感知了片刻,摇摇头:“感觉更……内敛了?你的力量太强,我感知不太清楚,但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陈秀秀则是一脸理所当然:“你都强到那种地步了,能量形态有点变化不是很正常吗?像我老师说的,大道至简,返璞归真,说不定你这是又进阶了呢!”她挥舞着手臂,模仿着御剑的动作,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和一点点的羡慕。 她们的毫无所觉,让曲春岁心下稍安,却又涌起更深的茫然。有两种可能:一是她们的实力层次与她已经拉开了本质的差距,无法理解她能量本质的变化;二是这种改变,并非指向世俗观念中的绝对善恶,仅仅是能量本质在与极端情绪和外来规则之力融合后,产生的一种中性“进化”。 可是,道理明白归明白,视觉上的冲击却无法忽视。这样的异能形态,应付日常的小规模冲突或需要精确操控的任务尚可,只要她不外放大型场域,旁人最多觉得她的火焰颜色诡异了些。可一旦……一旦再遇到像上海那样,需要她全力爆发、展开覆盖千米的火焰场域的情况呢? 在那如同血海滔天、符文如魔纹般爬满全身的景象面前,在那些本就对她和妈妈心怀忌惮的人眼中,她曲春岁,与传说中那些以血气怨念为食的“妖邪”,又有何区别? 她不怕被人非议,也不在乎背负恶名。她唯一害怕的,是这“妖邪”之名,会成为射向妈妈的箭矢,会玷污妈妈苦心经营的形象与地位,会让妈妈因她而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绝对不能……连累妈妈……”曲春岁齿间泄出低低的呢喃,在绝对寂静的密室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平日里狭长冷淡的凤眸,此刻被周遭的猩红光芒映照,仿佛也燃起了两簇幽暗的火焰。 剥离似乎已经走到了死胡同。这股幽暗的毒素与她的本源结合得太深,强行剥离,无异于撕裂灵魂,摧毁根基。 既然无法剥离,那就……分割。 一个近乎疯狂,却又带着某种决绝美感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型。她想起了在天师府古籍库最底层,那些蒙尘的、以古老符文记载的禁忌残卷中,曾模糊提及过的“身外化身”之术。 并非真正的创造另一个身体,而是将灵魂中不同的特质、不同的能量属性,以极大的意志力和能量操控,暂时性地分割、独立出来,形成具备不同倾向的“分身”。 或许,她可以将这融合了嫉妒、占有、暴虐以及那诡异“嗜血冲动”的暗面,从主体中分割出去?哪怕只是暂时的,哪怕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只要能让她在需要动用全力时,展现在人前的是相对“正常”的力量,就值得一试。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野火般在她心中蔓延。她需要力量,需要守护妈妈,但她不能让自己成为妈妈负累的源头。 深吸一口气,曲春岁重新闭上双眼。她不再试图去驱散或净化那猩红的能量,反而开始以一种极其精密的操控力,引导着它们,像是在梳理一团混乱而坚韧的丝线。她将自己的意识沉入能量核心的最深处,去感受那其中截然不同的两种“温度”。 一种是属于她原本的、纯粹而暴烈的火焰本能;另一种,则是冰冷、粘稠、充满掠夺欲望的幽暗。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如同用无形的刀,一点点切割着自己的灵魂。能量在体内剧烈翻腾,对冲,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密室内,那原本缓缓流动的猩红能量场开始不稳定地波动起来,时而收缩,时而膨胀,墙壁上的能量监测屏发出急促的警报声,数据疯狂跳动。 汗水从她的额角渗出,瞬间便被高温蒸发。她紧咬着下唇,一丝鲜红的血迹蜿蜒而下,她却浑然不觉。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那场发生在灵魂深处的分裂风暴之中。 ... 叶正源的书房里,那份关于中央秘密调查取得“进展”的报告被她随手丢在一边。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北京城永不熄灭的万家灯火,勾勒出庞大都市冰冷而繁华的轮廓。但这片看似平静的夜景之下,不知隐藏着多少蠢蠢欲动的暗流。 她拿起内部通讯器,接通了一个加密频道。 “那边情况怎么样?”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 频道那头传来恭敬的回应:“叶常委,曲队仍在闭关,能量波动……有些异常,比预想的要剧烈很多。监测站报告,地下三十米处的能量读数时有飙升,已经触发了三次黄色警报。不过都在可控范围内,没有外泄风险。” “知道了。”叶正源淡淡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闭关区域,包括你们。所有监测数据,列为最高机密,直接向我汇报。” “是!” 切断通讯,叶正源凝视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岁岁在尝试什么?她了解岁岁的固执,也清楚她那看似冷漠外表下,对自己近乎苛刻的责任感。岁岁一定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解决“隐患”,可能影响到她的“隐患”。 一丝复杂的情绪掠过叶正源的心头。有怜惜,有掌控一切的满足,也有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忧虑。 岁岁的力量成长太快,快到了开始挑战现有认知和规则的地步。这固然是强大的保障,但也意味着未知的风险。她享受驯服这头年轻猛兽的过程,享受看着她为自己挣扎、为自己倾尽所有的姿态,但她必须确保,这头猛兽的獠牙,永远不会脱离她设定的轨道。 “岁岁……”她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在冰冷的玻璃上划过,“你到底……还想瞒我多久呢?” 她转身回到书桌前,拿起另一份文件——是关于近期城区几处能量异常节点的分析报告,其中一些异常波动,隐隐与她掌握的那些“魑魅魍魉”的活动轨迹吻合。看来,有些人,是觉得岁岁闭关,她叶正源就成了被拔去利齿的老虎,可以趁机试探,甚至……做点什么了。 叶正源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她拿起笔,在文件上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笔锋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无论是外部的敌人,还是内部的不安因素,她都会一一处理干净。而岁岁……等她出来,再好好“谈谈”吧。她有足够的耐心,和手段,让这只不乖的小狗,最终还是会回到她身边,吐出所有隐藏的秘密。 闭关密室内,曲春岁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知。她正处在分割的关键时刻。那猩红的能量场在她周身剧烈扭曲、翻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中孕育、挣扎。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她的神经,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徘徊。 她仿佛看到了两个自己。一个周身燃烧着白金色的圣洁火焰,眼神纯粹,带着对妈妈毫无杂质的仰慕与爱恋;另一个则笼罩在深红如血的幽暗之中,瞳孔里翻涌着无尽的占有欲、嫉妒的痛苦和毁灭一切的疯狂。两个影像在她意识海中交错、撕扯,都想要占据主导。 “滚开……”她艰难地维持着意识的最后一丝清明,试图将那幽暗的影子压制、剥离出去. 她集中全部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引导着体内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流,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运行、分离。痛苦达到了顶点,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真的要被撕成两半。 就在这时,那幽暗的能量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决绝,猛地爆发出更强的反抗意志,一股冰冷而暴虐的意念直接冲撞向她的意识核心—— ‘我只是想占有,想吞噬,想让她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你不想吗?装什么清高!’ ‘不……不是这样……爱不是……’ ‘爱?你的爱和我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包装得好看点的占有欲!承认吧,你和我,本就是一体!’ 剧烈的精神冲击让她喉头一甜,险些喷出一口鲜血。她强行将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眼神却变得更加执拗和疯狂。 “就算是……我也要……控制……”她几乎是咬着牙,从灵魂深处挤出信念,“给我……分开!” 密闭的空间内,仿佛响起了一声无声的爆炸。那浓郁得如同实质的猩红能量场,猛地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一股相对明亮、带着白金色光边的火焰,与一股更加深沉、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火焰,短暂地分离开来,形成了两个模糊的、相对独立的能量漩涡. 成功了? 不,还远远不够。这只是最粗浅的能量分割,距离形成稳定的“分身”还差得远。而且,那股源自幽暗面的嗜血冲动,并未减弱分毫,反而因为这次分割的刺激,变得更加清晰、更加躁动。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对妈妈血液气息的那种诡异渴望,如同细小的蚂蚁,在灵魂的裂隙中啃噬。 曲春岁力竭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汗水浸湿了她的训练服。她看着空中那两团依旧在相互牵引、试图重新融合的能量漩涡,眼中没有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决然。 路还很长。而且,她隐约感觉到,这条分割之路,或许比她想象的更加危险。那被分割出去的暗面,似乎并非完全死物,它拥有着自己的“意志”,源自她内心最深处、连她自己都不愿面对的阴暗角落。 但她没有退路。 为了妈妈,她必须继续下去。哪怕最终,需要吞噬的,是她自己。 她挣扎着坐起身,再次闭上眼睛,引导着那两团能量,开始了新一轮、更加艰难的分割与凝练。密室内,光与暗的交织,圣洁与妖异的并存,构成了一幅诡异而惊心动魄的画面。 而在地面之上,叶正源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眉心,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岁岁闭关的方位,在她眼中仿佛具有了具体的坐标。 “快点出来吧,岁岁。”她低声自语,“妈妈……等着你呢。” 暗流在都市的阴影下涌动,熔炉在寂静的地底燃烧。风暴,正在悄无声息地酝酿。 16真相与献祭 中央调查曲春岁的人,目的从不单纯。 这并非普通的权力倾轧或派系斗争,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目标直指叶正源权力根基,乃至其性命的毒计。 镜鬼世界,那个将上海市政府大楼拖入扭曲规则的异度空间,从始至终,就是一个为曲春岁量身打造的陷阱。 计策本身并不复杂,甚至带着几分直白的恶意。大变异时代持续至今,无数鲜血与生命换来的资料和实例早已确凿地证明了一点:异能者的强大,与其精神状态、情感执念息息相关,越是顶尖的强者,其心灵上的锚点往往也越是鲜明,如同黑夜中最耀眼的灯塔,指引着敌人攻击的方向。 而曲春岁的弱点,或者说她力量的源泉,简直像暗夜中的北极星一样清晰无误——叶正源。 于是,在高层委员会某些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里,在与某些非人存在进行着肮脏交易的密室中,一个环环相扣的毒计逐渐成型。 参与者们身份显赫,隐藏在政治局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早已形成了一个隐秘而坚定的派系——“共生会”。他们并非单纯的政客,而是一群被对永生的渴望、对绝对力量的贪婪、以及对同类无法消解的恶意所驱使的集合体。在大变异提供的温床上,这股扭曲的力量如同暗河,在人类社会的基底之下蜿蜒生长。 他们的计划分为三步: 首先,通过精心设计的“意外”,将叶正源那段被刻意掩埋的短暂婚史,透露给曲春岁。利用叶正源“不为人知的过去”,在她与曲春岁之间那看似牢不可破的信任壁垒上,凿开第一道细微的裂痕。 其次,便是利用那面被诅咒浸透的“古董镜”为核心,构建镜鬼空间。这个空间的核心规则——“口是心非”,本身就是对情感与理智的极端扭曲。它不仅能放大卷入者内心的阴暗面,更能将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催化、提纯,最终凝结成最恶毒的“情感毒素”。 他们赌的,就是这源自曲春岁自身、又被规则强化的剧毒,能像跗骨之蛆,从内部灼伤、污染、甚至最终摧毁她这朵燃烧得过于炽烈的火焰。 最后,便是一次豪赌。赌情感毒素生效,赌曲春岁与叶正源之间因此产生无法弥合的裂痕,赌叶正源失去她最强大的守护者。 如今,曲春岁突然宣布闭关,且能量波动异常剧烈,外界无人知晓她是在尝试危险的分身之法,只看到她似乎力量不稳,与叶正源也未见频繁接触。在“共生会”的成员看来,这无疑是他们的毒计奏效了最有力的证据。 曲春岁这柄叶正源手中最锋利的剑,要么是受损严重,不得不闭关疗伤;要么是因情生怨,暂时脱离了叶正源的掌控。 无论哪种情况,都意味着——叶正源身边最大的防护力量,出现了真空。 时机到了。 那个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由叶正源一手扶持、汇聚了众多有潜力年轻异能者的训练基地,这个未来可能成为叶正源权力中坚班底的摇篮,也该被“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当然,这里的“生”,指的是他们“共生会”的新生。 对此,叶正源并非毫无察觉。 她手中掌控的情报网络,如同精密的蛛网,遍布北京的各个角落。近期一些异常的物资流动、几个关键位置上人员的微妙调动、以及几处城区地下能量节点不正常的微弱共鸣……这些蛛丝马迹,都指向了暗处正在酝酿的某种风暴。 书房内,灯光依旧昏黄。叶正源面前摊开着最新的情报汇总,她的指尖划过上面标注出的几个可疑地点,眉头微蹙。这些地点看似分散,毫无关联,但如果以某种古老的星象图或者能量场共振模型去套用……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墙边悬挂的巨幅北京市精密地图前,拿起一支红色的标记笔,根据情报上的坐标,快速地将那几个点连接起来。 当最后一个点被连接上时,一个庞大而扭曲的、覆盖了几乎整个北京中心城区的诡异图案,赫然出现在地图上。图案的中心,隐隐指向……训练基地所在的西郊山区,但同时,无数扭曲的线条如同血管般蔓延,将密密麻麻的居民区、商业中心都囊括了进去。 叶正源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普通的攻击阵法……这是……献祭阵法。一种以庞大生命能量为燃料,强行撕裂现实壁垒,召唤或者滋养某种极端恐怖存在的禁忌之术。 “他们……怎么敢!”一向沉稳的叶正源,此刻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寒意。在人口超过两千万的超级都市中心,布置如此规模的献祭阵法。这已经超出了政治斗争的底线,这是彻头彻尾的反人类疯狂。 她立刻抓起加密通讯器,声音冷冽如刀:“命令!应急指挥部立刻启动最高戒备!通知所有外围巡逻队,向基地靠拢!启动所有防御符文阵列!快!” 然而,她的命令刚刚发出,甚至还没来得及得到确认回复—— 嗡——= 一股低沉、压抑、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声,毫无预兆地席卷了整个北京。天空,在瞬间黯淡了下来,并非乌云蔽日,而是一种诡异的、如同污血浸染般的暗红色调,开始从城市边缘的几个节点弥漫开来,迅速向中心合拢。 地图上,那些被红色标记笔勾勒出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开始在地表之下发出幽幽的红光。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铁锈、腐败和腥甜的气息,令人作呕。 “来了……”叶正源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还是晚了一步。对方的行动比她预想的更快,更决绝。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并非地震,而是能量层面的疯狂震荡。来源是——地下闭关密室的方向。 ... 地下三十米。 曲春岁正处在分割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时刻。两团相对独立的能量漩涡——白金色与暗红色——在她周身剧烈地旋转、碰撞,试图挣脱彼此的引力,却又被某种更深层的联系死死缠绕。她的意识仿佛也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在纯粹火焰的本能中燃烧,另一半则在幽暗的负面情绪中沉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股笼罩了整个北京的、充满恶意与杀戮的献祭能量,如同滔天巨浪,穿透了厚厚的隔离层,狠狠冲击在了闭关密室的能量场上。 内外交困的能量冲击,让曲春岁再也无法维持那精妙的平衡。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意识瞬间被剧烈的痛苦和外界那滔天的恶意所淹没。 那两团原本就极不稳定的能量漩涡,在这突如其来的外部刺激下,彻底失去了控制。 炽热到无法形容的白金色烈焰,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猛地从曲春岁体内爆发出来。闭关密室那由特殊合金铸造的墙壁,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瞬间汽化、消失。狂暴的火焰能量冲天而起,直接撕裂了地面,在西郊训练基地的中心,形成了一道连接天地的白金色火柱。 恐怖的高温席卷四周,训练场的设施、周围的树木,甚至在稍远一些的建筑,都在接触到火焰边缘的瞬间化为飞灰!基地内警铃大作,幸存的人们惊恐地后退,无人能够靠近那火焰风暴的中心。 “曲队!是曲队闭关的方向!” “怎么回事?这火焰……” “快启动最高防御!挡住能量余波!” 混乱中,李一一、蔺天然、陈秀秀等人勉强组织起防御,看着那毁灭性的白金色火柱,脸上写满了惊骇与担忧。她们能感觉到,这火焰虽然强大,却带着一种不稳定的、仿佛随时会彻底爆发的狂躁。 ... 叶正源在指挥部的大屏幕上看到了那冲天的火柱,心脏几乎骤停。那不是岁岁平常的火焰...这力量……失控了。 “常委!能量读数爆表!无法测量!火焰中心温度超过任何记录!我们……” “常委,献祭阵法正在加速运转!城区多个节点报告出现空间扭曲现象!有……有不明生物开始从节点中爬出!” “通讯受到强烈干扰!部分外围小队失联!”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指挥中心内一片混乱。叶正源看着屏幕上那代表献祭阵法蔓延的暗红色区域,以及基地中央那毁灭性的白金色火柱,脸色冰冷如铁。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献祭阵法一旦完全启动,整个北京中心城区将沦为地狱,无数生命将成为祭品。而岁岁……她那失控的力量,如果不能及时安抚,不仅她自己可能被反噬毁灭,这爆发的能量甚至可能被献祭阵法利用,成为加速其完成的催化剂。 没有时间犹豫了。 “这里交给你指挥,”叶正源对身旁脸色苍白的副手快速下令,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延缓献祭阵法的完成,尽可能疏散民众。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力量,清除从节点出现的怪物。” “那您呢?常委!”副官急切地问道。 叶正源没有回答,她已经转身,大步朝着指挥中心外走去,方向直指那白金色火柱的核心。她的步伐稳定,没有丝毫迟疑。 “常委!危险!您不能过去!”有人试图阻拦。 叶正源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那眼神中的威严与决绝,让所有试图劝阻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必须去。”她只说了这三个字。 为了北京,也为了岁岁。 她穿过混乱的基地,越靠近火柱,空气越是灼热,脚下的地面都在发烫。那白金色的火焰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足以让任何强大的异能者望而却步。 但叶正源没有停下。她径直走向那翻腾的火海。 奇迹般地,当她靠近时,那狂暴的、仿佛能焚尽万物的白金色火焰,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般,温顺地向两旁分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火焰在她身边跳跃、舞动,却丝毫不敢沾染她的衣角,仿佛在敬畏,又仿佛在……迎接。 叶正源的身影,毫不犹豫地步入了那毁灭与创造交织的火焰中心,瞬间被翻涌的白金色烈焰吞没。 而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被白金色光芒掩盖的更深层,一股幽暗的、如同凝结血液般的深红色烈焰,正以叶正源踏入火海为信号,悄无声息地顺着地脉、沿着能量流动的轨迹,如同拥有生命的暗影,迅速蔓延开来,悄然笼罩向那座正在陷入混乱与绝望的庞大城市…… 光与暗的火焰,同时在这座命运攸关的城市里,燃起了。 17双生h 曲春岁有一个秘密,一个连叶正源都不知道的秘密一一 酒精,对她而言是效果惊人的催化剂。 并非寻常的醉意朦胧,而是对她那本就与极端情绪紧密挂钩的异能核心,进行的一场危险而剧烈的搅动。喝了酒以后,那些被她强行压抑在理智冰层之下的欲望、偏执、占有欲,会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焰,轰然窜起,燃烧得格外猛烈,格外难以控制。 异能者的能量与极端精神波动紧密挂钩,狂喜、暴怒、深沉的悲伤,乃至被酒精浸泡后剥离了层层伪装的、最原始的情欲,都能成为火焰最好的助燃剂。 她知道这很危险,兴奋的神经如同裸露的电线,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或被潜藏的偏执与阴暗面彻底掌控。但这一次,她需要这危险。她需要借助这极致的精神扰动,去完成一件近乎悖逆本能的事一一分割自己。 闭关的密室位于地下深处,经过特殊处理,能承受极高的能量冲击。空气因高温而扭曲,蒸腾着硫磺与熔岩般的气息,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丝清冽的酒香。 曲春岁盘膝坐在密室中央,身边散落着几个空了的白玉酒瓶,里面曾盛放着以变异植物酿造、专为高阶异能准备的醇酒,酒性极烈,足以让能量核心沸腾失控。 她的脸颊酡红,眼神却是迷离与决绝的清明交织。原本因异能变得杂糅的发色,此刻如同被月光浸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直至满头青丝尽化雪色。 “还不够.....”她低声呢喃,仰头将瓶中最后一滴琥珀色的液体倒入喉中。火焰般的暖流轰然炸开,沿着四肢百骸奔涌,最终汇向丹田处那团炽热的核心。 意识在模糊与极端敏锐之间剧烈摇摆。她“看”到了自己灵魂的深处一一那里并非一片纯净的火海。有千年古镜附加的、如同跗骨之蛆的精神毒素,它们像黑色的藤蔓,缠绕在火焰的根基上。 “分离......出来......”她以强大的意志力为刀,引导着狂暴的酒意和沸腾的异能,狠狠地斩向那纠缠不清的光与暗。 剧痛瞬间席卷了她,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撕成两半。密室中的火焰能量骤然失控般爆发,白金色的圣焰与深红色的暗火如同两条苏醒的巨蟒,自她体内咆哮着冲出,在空中激烈对撞、撕咬,又勉强维持着一个脆弱的平衡。 一边是凝固鲜血般的暗红,一边是最圣洁纯粹的光耀两个模糊的、由纯粹能量和意志构成的身影,在光与火的中心缓缓凝聚,最终相对而坐,闭目凝神。 一个通体流转着白金色的光辉,皮肤下隐约可见白色与橘色交织的火焰纹路,气息纯净而温暖;另一个则笼罩在深红色的暗影中,蜜色的肌肤上烙印着猩红色的火焰符文,扭曲而狰狞,翻涌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嫉妒与毁灭欲。 势均力敌,两不相让。 ... 叶正源踏入这片白金色火海的核心时,看到的便是曲春岁昏倒在地的身影。 白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在依旧滚烫的地面上,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她蜷缩在那里,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唯有周身尚未完全平息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余波,昭示着刚才这里发生了何等惊心动魄的变故。 “岁岁.....”叶正源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快步上前。那些狂暴的火焰能量在触及她之前,便如同拥有意识般温顺地退开,仿佛畏惧,又仿佛...臣服。她蹲下身,握住了曲春岁那只温度灼热得惊人的手。 奇异的是,就在她触碰到的瞬间,那骇人的体温开始迅速下降,连带着周围地面的灼热感也减弱了许多,确保不会伤害到她分毫。 这种近乎本能的保护,源自曲春岁灵魂最深处,早已超越了意识控制。叶正源清晰地感受着这份独一无二的殊荣,心中那份控制欲与怜爱交织的复杂情感,不禁又深了几分。 她知道曲春岁拥有强大的力量,也知道这力量背后潜藏的风险。但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感受到,这份力量正在如何反噬着它的主人。这股控制欲,这份想要将曲春岁的一切一一包括她的痛苦、她的黑暗、她的不安一一都纳入自己羽翼之下仔细抚慰的怜爱,或许,也早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个看似回避、实则心思深沉的女儿所洞悉,并被她巧妙地诱发、利用。 她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简单的母女或情人,而是一场充满了试探、掌控、依赖与救赎的复杂博弈。 她们谁也不是无辜的。叶正源清晰认识到这一点。 就在这时,那个周身仿佛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白金色火焰构成的“曲春岁”,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冷冽与深沉,只剩下一种如同初生小兽般的纯粹与迷茫。她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叶正源,先是愣了愣,随即脸上绽放出一个毫无阴霾的、充满依赖和喜悦的笑容。 “妈妈......”她喃喃着,声音软糯,带着一丝刚醒来的沙哑,伸出双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了叶正源的脖颈,将脸埋进她带着熟悉冷香的颈窝里,依赖地蹭了蹭,“要妈妈抱..“ 叶正源的心瞬间软化了一角。这个样子的岁岁,让她想起了她小时候,那个还会毫无顾忌地扑进她怀里撒娇的小女孩。 她收拢手臂,将这个光明白皙的“曲春岁”紧紧拥入怀中,感受着对方肌肤上传来的、令人舒适的温度。 她们身处在这场能量风暴的绝对中心,四周是翻腾的、足以毁灭一切的白金色火焰,却构筑出了一个奇异而静谧的角落。 “妈妈在这里。”叶正源低声回应,手指轻轻梳理着岁岁变得银白的长发。 “曲春岁”满足地喟叹一声,仰起头,主动寻找到叶正源的嘴唇,生涩而又热情地吻了上去。这个吻不带任何情欲的杂质,只有全然的信任、仰慕和渴望。叶正源回应着这个吻,温柔地含住她的唇瓣,引导着她,吮吸着她口中带着淡淡火焰气息的甜味。 在这个纯粹得令人心颤的吻中,叶正源放松了警惕。她沉浸在一种类似于“失而复得的感动中,享受着这个仿佛洗净了所有黑暗面的岁岁带来的、毫无负担的爱恋。 “曲春岁”的手指灵活地解开了叶正源外套的纽扣,探了进去,隔着薄薄的丝质衬衫,抚摸着她温热的背脊。 叶正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密室的高温,怀中能量体散发出的诱人暖意,以及那份纯粹依赖和爱爰慕带来的心理冲击,都让她有些口干舌燥。往日总是躲藏起来的岁岁,此刻以这样一种全然信赖和渴望的姿态引诱着她,她竟有些难以招架。 “别急......”她的声音染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她引导着岁岁的手,开始解除自己身上的束缚。常服外套滑落在地,接着是衬衫、裙子.....直至最后一件贴身衣物被褪去。 肌肤因高温和情动泛着淡淡的粉色,深红色的乳晕在空气中敏感地翕张,硬挺的乳头,生了些许软肉的小腹,白腻的臀,以及双腿间那两瓣微湿的、深红色的唇肉,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这光与火交织的密室中。岁岁眼中迸发出近乎虔诚的光芒。 “妈妈......你好美......她赞叹着,也急切地褪去自己身上那层光晕构成的“衣物”,露出仿佛由光和暖玉雕琢而成的身体,皮肤上白色与橘色的火焰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她像火焰构成的精灵,纯粹而热烈。 两具身体紧密相贴,一个温热柔软,一个能量充盈。岁岁急切地吻上叶正源的唇,然后是下巴、脖颈、锁骨......一路向下,最终含住了那枚硬挺的乳头,如同婴孩般本能地吸吮、舔舐起来。 “嗯.....”叶正源忍不住仰头呻吟了一声,快感如同细微的电流,从乳尖窜遍全身。她放松了身体,任由女儿在自己身上探索、索取。理智告诉她,情况诡异且危险,但身体和情感却在这一刻背叛了她。她太久没有如此刻般,感受到岁岁毫无保留的、纯粹的爱意与渴望,这让她有一种奇异的、被全然依赖和占有的满足感。 吻和快感带来的晕眩如同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叶正源的警惕。她闭着眼,感受着胸前令人战栗的酥麻,感受着那双温暖的手在她腰侧、臀瓣流连忘返的抚摸。直到一具截然不同的、带着侵略性气息身体,悄无声息地贴上了她的后背。 叶正源猛地睁开眼。 暗影不知从哪里出现,那是一双乌黑的、深不见底的瞳孔,里面翻滚着不顾一切的占有欲、沉淀的嫉妒、刻骨的痛苦,以及......与岁岁同样深切的、却更加偏执滚烫的爱意。 曲春岁的恶面,由情感毒素和一切负面情绪纠集而成的结合体,蜜色的肌肤上,那些猩红色的火焰符文如同灼热的烙印,隐约可见其下多次体能训练留下的伤疤轮廓。黑发如瀑流泻,衬得她那张熟悉的脸庞,多了几分邪气。 “妈妈......”恶面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磨砺过的质感,与岁岁的清亮柔软截然不同,“只有她,怎么够?“ 叶正源的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她被两个“曲春岁”一前一后地夹在了中间,动弹不得。前胸是依旧不知疲倦的吮吸和舔舐,后背则紧贴着那具充满了力量感和侵略性的身体。两双手,一双温暖纯净,一双炽热带着薄茧,开始在她身体上游走、抚慰。 抚摸她下垂却依旧饱满的乳房,揉捏那敏感的大乳晕和硬挺的乳头,流连于生了软肉却更显柔软的小腹,拍打揉弄着白腻的臀肉,最终,探向那已经湿热泥泞的深色阴唇,和沾湿的卷曲毛发。 “你们......”叶正源试图开口,声音却破碎不成调。两种截然不同的抚慰方式让她无所适从。岁岁的触碰温柔而充满爱恋,如同暖流包裹;而恶面的动作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挑逗,指尖每一次划过敏感带,都激起一阵战栗的涟漪。 “妈妈不喜欢吗?”恶面在她耳边低语,湿热的气息喷吐在耳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这才是完整的我啊......你爱的,难道只是那个假装纯洁、把所有黑暗都藏起来的笨蛋?“ 她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叶正源试图维持的平静。她一直知道岁岁心里有阴影,有她无法触及的角落,但她选择了等待、放任。却没想到,这些被她忽略的幽暗,早已积聚成如此庞大的实体。 岁岁似乎被恶面的话刺激到,抬起头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更紧地抱住叶正源,加深了胸前的舔舐,仿佛要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纯粹”。 恶面冷笑一声,手指更加灵活地在那片湿热的花园中探索,时而刮搔敏感的阴蒂,时而探入紧致的穴口浅浅抽插,时而又去按压后庭那羞涩的褶皱。 “呃......”叶正源再也抑制不住呻吟。前后夹击的快感如同汹涌的浪潮,将她彻底淹没。理智的堤坝在生理的极致愉悦和情感的复杂冲击下,寸寸崩塌。她感觉自己像一艘在狂风暴雨中颠簸的小船,只能任由这两个由她女儿分裂出的、代表了光与暗的“存在”肆意摆布。 她承受着两个曲春岁交替的、或温柔或粗暴的亲吻,嘴唇被吮吸得红肿,舌尖被纠缠得发麻。乳房被四只手、两张唇轮流照顾,乳尖早已硬得像两颗石子,敏感得碰一下就带来一阵酥麻。下体更是泥泞不堪。 岁岁的手指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在她穴内缓慢抽送,带着探索的虔诚;而恶面的手指则更加刁钻、更具侵略性,时不时重重刮过内壁的敏感点,或用指甲轻轻搔刮阴蒂,逼出她压抑的喘息和呜咽。 “够了......岁岁....停一下...”她试图找回一点控制权,声音却软弱无力。 “停不下来哦,妈妈。”恶面在她耳边嗤笑,手指猛地加深了插入的力度,“你明明也很喜欢.....看,流了这么多水....是在欢迎我吗?还是欢迎‘我们’?” 岁岁也抬起迷蒙的眼,附和般点头:“妈妈.....要.....都要..“ 叶正源羞耻地别开脸,身体却诚实地回应着双方的挑逗,内壁一阵阵紧缩,她很快就溃不成军,在一阵剧烈的、几乎抽空所有力气的痉挛中,达到了第一次高潮。花液汹涌而出,沾湿了在她腿间作乱的手指,也沾湿了她自己的腿根。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在她高潮后身体最为敏感、意识也最为涣散的瞬间,两个曲春岁交换了位置。 恶面来到了她的正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知何时,腰胯间已经佩戴上了一副精致的黑色皮革束带,束带前端,连接着一根尺寸可观的双头硅胶阴茎,泛着暗沉的光泽。一头,已经深深地埋入了恶面的身体内部,她蜜色的肌肤上,猩红符文因兴奋而微微发亮。另一头,则沾着些许透明的润滑液,正抵在叶正源刚刚经历高潮、尚在微微抽搐的敏感穴口。 “妈妈,”恶面低头,用额头抵着叶正源的额头,乌黑的瞳孔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和一丝近乎残忍的温柔,“这一次,换我来......好好爱你了。“ 说着,腰身猛地向前一送,假体强行挤开了那湿热的褶皱,深深地、彻底地楔入了进去。 “啊——”异物入侵的饱胀感和被填满的奇异满足感,让叶正源失声惊叫。硅胶在她紧致的内壁摩擦,带来一种与手指截然不同的、更加充实和蛮横的快感。 而与此同时,岁岁则从背后紧紧贴了上来,她光滑的、带着火焰纹路的肌肤熨帖着叶正源的脊背。她似乎对前面的“战斗”有些茫然,又似乎本能地想要靠近妈妈。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好奇地、带着点模仿意味地,磨蹭着从叶正源前穴与硅胶缝隙间不断沁出的、黏滑的体液。 然后,在那湿滑的润滑下,她的指尖,带着一种懵懂而又执拗的力道,意外地、却又仿佛命中注定般地,抵住了叶正源身后那从未被开拓过的、紧闭的菊穴入口。 “岁岁......后面......不.....”叶正源意识到了什么,想要阻止,但身体被前后的快感牢牢禁锢,语言也变得支离破碎。 圣洁的曲春岁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或者根本不在意。她只是凭着本能,将沾满爱液的手指,如同最虔诚的探险者,一点点、坚定地磨擦着,钻开了那紧窒无比的入口,然后,深深地、缓慢地抵了进去。 前面被冰冷的假阳具充满,后面被温暖的手指开拓,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将叶正源推向更加混乱的情欲深渊。 她被肏弄着,前后夹击,毫无反抗之力。视线模糊中,她看着眼前这张与曲春岁一般无二、却充满了侵略性和幽暗气息的脸庞,恍然间,明白了许多明白了这段时间岁岁为何时而躲避,时而靠近;明白了她眼中偶尔闪过的挣扎和痛苦;明白了那股潜藏在温柔顺从下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偏执与不安。 眼前的恶面,就是那些她不曾轻易表露的嫉妒、占有欲、恐惧和因爱而生的疯狂。 而背后的岁岁,或许也并非全然纯净,她代表着那份不容玷污的仰慕、依赖,以及.....或许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对“被母亲全然接纳”的渴望。 这两个,都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却又在不知不觉间,被她自身的控制欲、政治考量,以及那份复杂难言的情感,共同塑造出矛盾而统一的灵魂。 一种混杂着心痛、怜惜、纵容,甚至还有一丝隐秘兴奋的情绪,在叶正源心中蔓延开来。她低下头,不再试图抗拒,而是纵容地、甚至是主动地,迎上了恶面那带着掠夺意味的吻。 唇舌交缠,不再温柔,而是充满了激烈地绞缠与厮磨。恶面的吻带着酒气、血气和她本身炽热的气息。叶正源回应着,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那个充满不安和痛苦的女儿也一同拥入怀中。 “妈妈......你也......要看着我......”背后的岁岁似乎有些不满足,她一边小心地、却又固执地加深着后穴手指的探索,一边在叶正源耳边委屈地低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 叶正源艰难地侧过头,与岁岁交换了一个带着泪水和汗水的、咸涩而温柔的吻。 身体被前后贯穿,敏感点被不断刺激,快感如同永不停歇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羞耻心、理智、身份.....一切外在的束缚都在此刻被焚烧殆尽,只剩下最原始的身体反应和最坦诚的情感流露。 “岁岁......我的......岁岁....”她在激烈的撞击和亲吻的间隙,破碎地呼唤着,不知是在呼唤哪一个,或许,是两个一起。 恶面的动作更加狂野,每一次顶弄都又深又重,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融入叶正源的身体。她蜜色肌肤上的猩红符文灼灼发亮,如同燃烧的炭火。岁岁的手指也在后方找到了节奏,配合着前方的冲击,时而旋转,时而抠挖,带来一种异样的、令人想要逃离却又沉溺其中的快感。 叶正源再次被推向了高潮的边缘。这一次,来得更加猛烈,如同山崩海啸。身体内部剧烈地痉挛、收缩,仿佛要将侵入体内的所有都绞碎、融化。眼前白光炸裂,她发出一声漫长而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呻吟,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瘫软在两个“曲春岁”的怀抱中。 在她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感觉到恶面也发出一声低沉的、满足般的闷哼,同时,身后的岁岁在她耳边发出了一声如同叹息般的、愉悦的嘤咛。 密室中,白金色与深红色的火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对抗,它们如同交融的溪流,缓缓流淌、环绕着中心紧密相拥的三个身影,光芒不再刺眼,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和谐而静谧的瑰丽。 空气依旧潮湿黏腻,弥漫着情欲、汗水、火焰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混合的复杂气息。 18驯服一头地狱犬 由纯粹能量构筑的空间内,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与黏腻水声终于渐渐平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情欲气息,以及叶正源身上混合了体香、汗液与情动时分沁出的复杂气味。 两个曲春岁依旧一前一后地拥着她们共同的中心,她们的母亲与爱人。叶正源几乎脱力,身体上布满了欢爱的痕迹,吻痕、吮痕、细微的齿印,以及被汗水与爱液浸透的黏腻触感。 她靠在身后岁岁的怀里,头枕着对方的肩膀,而身前,恶面仍眷恋地埋首在她胸前,舌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舐着那深红色、因饱经吮吸而愈发肿胀的乳尖,带来阵阵细微的、令人战栗的酥麻。 “嗯……”叶正源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带着浓浓倦意与满足的鼻音。她的意识在半昏半醒间浮沉,身体深处仍残留着被双重占有、极致开拓所带来的饱胀感与快感余韵。 那被充满的前穴,以及被手指探入的后庭,似乎还在微微痉挛,回忆着方才那场惊世骇俗的、几乎要将她灵魂也撞碎的交欢。 “妈妈……”岁岁在她耳边低唤,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与无尽的依恋,她小心翼翼地环抱着叶正源,仿佛怀中是易碎的珍宝,那双燃烧着白金色火焰纹路的眼眸里,是纯粹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爱慕与幸福。 “岁岁……”叶正源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侧过头,用唇瓣轻轻摩挲着身后女儿的脸颊。她的目光继而落在身前那个黑发赤纹的恶面身上。这个代表着女儿所有负面情绪与黑暗面的存在,此刻收敛了爪牙,像一只餍足后打着呼噜的猛兽,依偎在她最渴望的温暖源泉旁。 叶正源伸出手,指尖穿过恶面流淌的黑发,轻轻抚摸着那些仿佛由凝固血液勾勒出的猩红符文。触感微热,带着一种奇异的生命力。恶面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更加放松地贴近她的掌心,甚至发出一声类似咕噜的、满足的喟叹。 “结束了?”叶正源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她指的是这场突如其来的能量分裂。 “快了,妈妈。”岁岁轻声回答,“我们……正在回来。” 恶面抬起头,那双乌黑的、曾盛满嫉妒与痛苦的眼眸,此刻虽然依旧深邃,却奇异地沉淀下许多躁动,她看着叶正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温和,却绝对称不上恶意的表情:“你满意了?把我们都……收拾妥帖了。” 这话语里带着她一贯的、别扭的尖锐,但叶正源却从中听出了认命般的驯服。她低低地笑了,笑声带动胸腔震动,引得胸前那点被含住的蓓蕾又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嘶……调皮。”她嗔怪地拍了一下恶面的后脑勺,动作亲昵自然,仿佛对方只是一个闹了点小脾气的孩子。 融合的过程比想象中更快,也更剧烈。白金色的光与深红色的暗如同两股奔腾的洪流,在曲春岁的灵魂深处轰然对撞,却没有预想中的毁灭性爆炸,而是在一种更高层级的意志统御下,螺旋交织,彼此渗透。 痛苦是免不了的,仿佛每一寸血肉、每一分灵魂都在被撕裂又重组,但这一次,痛苦之中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完整”感。 叶正源屏息凝神地看着。她看到两个身影逐渐模糊,化为纯粹的光与暗的能量流,最终坍缩回中央那个熟悉的本体之中。 曲春岁的发丝恢复了人类的乌黑。她体表的火焰符文不再是非此即彼的白金或猩红,而是呈现出一种流动的、介于两者之间的、更接近燃烧血液的赤金色。当她缓缓睁开双眼时,瞳孔是纯粹而炽烈的赤色,如同熔岩的核心。 “妈妈。”一个声音响起,平稳,低沉,奇异地融合了之前两个“她”的特质——既有圣洁面的专注与依恋,又有幽暗面的偏执与炽热。 叶正源的心落了地,同时又提得更高。眼前的曲春岁,能量层级显然跃升了一个台阶,但那稳定表象下潜藏的巨大力量,以及那双赤瞳中深不见底的情绪,让她既欣慰又隐隐不安。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女儿的脸颊。 曲春岁却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力道有些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我们该上去了。” ... 地面之上的北京,已近乎人间地狱。 变异生物似乎倾巢而出,潮水般的活尸不知疲倦地冲击着防线,它们当中混杂着体型庞大、形态各异的变异动植物,有的喷吐着毒液,有的挥舞着足以撕裂钢铁的藤蔓或肢体。 更棘手的是无形无质的鬼魂和无处不在的诅咒,它们侵蚀着守卫者的精神,制造幻觉,引发内乱,甚至直接抽取生命能量。 李一一、陈秀秀、蔺天然等人早已投入战斗,各自率领着小队疲于奔命。李一一的木属性治愈光辉不断闪烁,挽救着一个又一个濒死的战士,但她自己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陈秀秀的飞剑穿梭如龙,斩落无数飞行变异体,剑光却已不如最初凌厉。蔺天然的佛门梵唱形成一片片净化区域,勉强抵御着诅咒的侵蚀,范围却在不断被压缩。 “太多了!根本杀不完!”陈秀秀一剑劈开一只硕大的变异乌鸦,喘着粗气对通讯器喊道。 “防线在后退!市民转移速度跟不上!”蔺天然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急,她手中佛珠光芒闪烁,撑起的光罩上裂纹密布。 李一一刚将一个被毒液腐蚀的士兵从死亡线上拉回,闻言抬头望向那片越来越近的黑暗潮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曲队……她再不来……”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先是深红色的火焰,如同拥有生命的潮水,毫无征兆地从城市的地底、从建筑的阴影中、从虚空的裂缝里蔓延开来。这火焰极其诡异,它并不灼烧寻常的建筑物和人类,却如同最精准的猎手,瞬间缠上了那些无形的鬼魂和恶毒的诅咒。 “啊——”凄厉的、非人的惨嚎响彻天际,那是灵体被灼烧时发出的最后悲鸣。深红火焰所过之处,鬼魂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诅咒的符文在空气中扭曲、断裂,化为青烟。 这突如其来的援手让苦苦支撑的异能者们精神一振。 “是曲队的力量?!”李一一惊喜地叫道,她能感觉到那火焰中蕴含的、对生命力的独特辨别力。 “不太对劲……”蔺天然眉头紧锁,她感知更敏锐,“这火焰……比以前更……冰冷,更贪婪。”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紧接着,白金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带着净化一切的煌煌神威,如同陨星雨般砸落在那些有实体的活尸和变异动植物群中。 轰!轰轰轰! 爆炸声连绵不绝,白金色的火海瞬间吞噬了成千上万的怪物。活尸在火焰中化为焦炭,变异植物扭曲着化为灰烬,庞大的变异动物发出垂死的哀嚎,在圣洁的烈焰中挣扎着倒下。 然而,这白金色的火焰虽然威力无匹,却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灵性”,多了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暴烈。 “两种火焰?曲队到底……”陈秀秀御剑悬停半空,看着下方泾渭分明又同样恐怖的两片火海,满脸惊疑。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战场中心,那片曾经是城市广场的空地上空,空间一阵扭曲。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是曲春岁。 她悬浮在半空,黑发如瀑飞扬,赤金色的符文在她蜜色的肌肤上流动,如同活着的岩浆。她的双眼是纯粹的赤红,里面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以及一种俯瞰蝼蚁般的、非人的冷漠。 她低头俯瞰着这片混乱的战场,看着在深红与白金火焰中挣扎哀嚎的怪物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然后,她抬起了双手。 深红色的幽暗之火与白金色的圣洁之火,如同受到君王召唤的臣民,开始向她疯狂汇聚。它们不再区分目标,不再各自为战,而是如同两条咆哮的巨龙,缠绕、融合。 滋滋—— 能量对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最终,一片浩瀚的、如同沸腾血液般的猩红色火海,以曲春岁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这猩红火海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它温柔地绕开所有人类、建筑,甚至是那些未被感染的草木,却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向所有被视为“敌人”的存在——无论是实体的活尸、变异体,还是无形的鬼魂、诅咒。 焚烧,净化,吞噬。 火焰过处,只剩虚无。 “这……这是……”李一一目瞪口呆,她感受到那猩红火焰中蕴含的、远超从前的恐怖力量,以及一种让她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混合了神圣与邪恶的诡异气息。 “她成功了……还是……”蔺天然喃喃自语,手中的佛珠不知不觉停止了转动。 陈秀秀看着那个悬浮在猩红火海中央,如同降世魔神般的身影,咽了口唾沫:“妈的……这才是‘人形天灾’的真正样子吗?” 曲春岁听不到同伴们的惊骇,或者说,她不在意。她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与掌控感之中。融合后的能量如同奔流的长河在她体内呼啸,之前因分裂和情绪毒素带来的滞涩与烦躁一扫而空。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北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能分辨出每一丝恶意与污秽。 毁灭它们。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叫嚣。用这火焰,净化一切,将所有威胁到妈妈安稳的东西,都烧成灰烬。 她的赤瞳之中,怒火与一种近乎愉悦的毁灭欲交织,熊熊燃烧。 猩红火海在她的意志驱动下,如同拥有生命的巨兽,精准而高效地清理着战场。活尸潮汐被硬生生遏制、反推;变异动植物成片倒下;鬼魂与诅咒在哀嚎中被彻底驱散。 战局,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被强行扭转。 当最后一只强大的、形似巨型蜈蚣的变异生物在猩红火焰中化为焦炭,发出最后一声刺耳的嘶鸣后,战场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火焰燃烧尸体发出的噼啪声,以及劫后余生者们粗重的喘息。 曲春岁缓缓从空中降落,站在一片狼藉的焦土之上,周身环绕的猩红火焰渐渐收敛入体,只留下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灼热与焦糊味。 她赤色的瞳孔扫过战场,看向远处那些幸存的、正用混杂着敬畏、感激、以及难以掩饰的恐惧目光望着她的人们。 她看到了李一一苍白的脸,陈秀秀复杂的眼神,蔺天然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不在乎。 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体内那股因吞噬了大量“情感毒素”和负面能量而产生的、对鲜血的渴望,在激烈的战斗后似乎平息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消失,只是更深地沉淀了下去,与她对叶正源的执念融为一体。 她转身,目光投向市中心那栋象征着权力与秩序的建筑——叶正源所在的方向。 ... 当曲春岁回到她和叶正源的家时,已是深夜。外面的混乱尚未完全平息,善后工作仍在继续,但最危险的战斗已经结束。 她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叶正源和衣躺在宽大的床上,似乎已经睡去。床头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线,勾勒出她略显疲惫却依旧雍容的侧脸。 她显然是强撑着处理完紧急事务,体力不支才躺下的。过度劳累,以及……接受了曲春岁本源力量的反哺,让她的身体进入了深度的休眠、吸收,与自我修复。 曲春岁放轻脚步走过去,身上还带着战场硝烟与火焰的微灼气息。 她站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叶正源的睡颜。那双平日里威严又勾人的四边形眼眸此刻紧闭着,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直,唇瓣微微抿着,即使睡梦中也不失坚毅。颈间的皮肤确实有了些许岁月的松弛,但在曲春岁眼中,这却更添了一种成熟的、令人心折的风韵。 她的母亲,爱人,信仰,她的执念。 为了她,曲春岁可以化身修罗,也可以再被拯救回人间。 她俯下身,没有丝毫犹豫,吻上了叶正源的唇。 起初是轻柔的触碰,带着试探与珍惜。但很快,那熟悉的柔软与温暖,以及唇齿间若有若无的、让她沉迷的气息,便点燃了她心底压抑的火焰。她加深了这个吻,深入地纠缠、吮吸,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也带着失而复得的急切。 “唔……”叶正源在睡梦中被扰醒,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她先是有些茫然,随即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气息和霸道的亲吻。她没有挣扎,反而在辨明来人后,身体本能地放松下来,甚至微微启唇,纵容着女儿的索取。 直到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曲春岁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叶正源的额头,赤色的瞳孔在近距离凝视着对方刚刚睁开的、还带着些许迷蒙的眼睛。 “妈妈醒了?”曲春岁的声音低沉,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邀功般的意味? 叶正源喘匀了气息,眼中迅速恢复了清明。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那双变得赤红的、非人般的眼眸,心中百味杂陈。有心疼,有后怕,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驯服如此强大存在的……满足感。 “外面……都解决了?”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轻轻抚摸着曲春岁裸露的后颈,指尖流连过那些赤金色的符文,感受着其下蕴含的、如同休眠火山般的力量。 “嗯。”曲春岁简短地应了一声,享受着她的抚摸,像一只被顺毛的大型猛兽。“一些杂碎,清理干净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叶正源能想象那是一场何等惨烈的战斗。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纵容,也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责怪:“动静闹得那么大,是想把北京城也一起点了么?” 曲春岁闻言,赤瞳中闪过一丝光亮,她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叶正源的鼻尖,呼吸交融:“妈妈怕吗?”她的语气带着点挑衅,又藏着点不安,“怕这样的我?” 叶正源定定地看着她,看了好几秒,然后忽然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带着特有的风韵与笃定:“怕?”她伸出手,捏了捏曲春岁的耳垂,动作亲昵又带着点训诫的意味,“我要是怕,当初就不会把你接回家,更不会……让你爬上我的床。” 她的话语直白而大胆,让曲春岁的呼吸瞬间粗重了几分。赤色的瞳孔颜色更深,里面翻涌着情欲与更复杂的情绪。 “妈妈……”她喃喃着,再次低下头,想要继续那个被打断的吻。 叶正源却微微偏头躲开了,尽管她的身体也因为之前的亲吻和此刻暧昧的气氛而有些发软。她推了推曲春岁的肩膀:“一身硝烟气,去洗干净。” 曲春岁顿了顿,看着她妈妈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神色,最终还是顺从地直起身。“等我。”她丢下这两个字,转身走向浴室,步伐间带着力量恢复后的轻盈与……迫不及待。 叶正源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虑。 岁岁的力量确实进化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那猩红的火焰,那赤色的瞳孔……太过显眼,也太过……非人。她知道,接下来的政治局会议上,必定会有一场硬仗要打。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早已对她和岁岁不满的势力,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她并不后悔。将这样一头凶兽牢牢拴在身边,固然危险,但也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与……快感。她享受这种在刀尖上跳舞,将绝对力量掌控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 接下来的几天,北京城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灾后重建与安抚工作。叶正源展现了她惊人的政治手腕和效率,一道道命令发出,资源被迅速调配,人心逐渐稳定。曲春岁不再轻易动用那骇人的猩红火焰,但她只是安静地待在叶正源身边,那无形中散发出的能量威压,就足以让任何心怀不轨者胆寒。 然而,暗流始终在涌动。 终于,在一切初步安定后,那次决定性的政治局会议召开了。 庄严肃穆的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长条会议桌两旁,坐满了掌握着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男男女女。叶正源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背脊挺直,神色平静,唯有微微抿起的唇线透露着她的严肃。 会议进行到一半,关于此次变异生物反攻事件的总结与问责环节,矛头开始隐晦地指向了叶正源和她所“掌控”的非常规力量。 “……此次事件,虽然最终在叶正源同志及其所属力量的奋战下得以平息,但过程中造成的损失,以及某些……超出常规认知的力量展现方式,引发了民众的广泛不安和内部同志的深切忧虑。”一位头发花白、面容肃穆的委员率先发言,语气看似公允,实则绵里藏针。 另一位与叶正源素来不睦的常委立刻跟进:“不错。尤其是曲春岁同志展现出的……那种火焰形态,据我们得到的技术部门绝密分析报告显示,其能量频谱已严重偏离已知人类异能范畴,并对现实空间结构造成了疑似‘永久性修改’的痕迹,也就是报告中提到的‘空间蛀孔’。这已经严重超出了安全阈值!我们不得不怀疑,这种力量的性质,以及其掌控者的精神状态,是否还能确保绝对可靠?是否……已经滑向了非人的异类?” “异类”这个词被清晰地抛出,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会议室里激起一片低沉的哗然。许多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向了叶正源,带着审视、怀疑,甚至是一丝幸灾乐祸。 叶正源面不改色,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她等对方说完,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关于‘空间蛀孔’及能量频谱分析的报告,我已知晓。技术部门的同志工作很细致,但结论下得为时过早。”她目光扫过刚才发言的两位委员,锐利如刀,“首先,在规则扭曲的环境下,任何强大力量的爆发都可能引发暂时性的空间异常,这是基本能量常识。其次,判断一个同志是否可靠,难道不应该看她的实际行动和一贯立场,而非仅仅依据某些冰冷的、可能存在误读的数据吗?”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曲春岁,自变异时代开启以来,屡次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卫首都,拯救了无数市民的生命。她的功绩,有目共睹!至于所谓的‘非人’、‘异类’……”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所有人下意识地望过去,只见曲春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战服,乌黑长发下的赤色瞳孔愈发醒目。她没有像往常那样隐匿身形,而是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步伐沉稳,神态自若,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竟让这群久居上位的委员感到一阵心悸。 她径直走到叶正源的身后,如同最忠诚的护卫,安静地站立。 叶正源没有回头,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到来。她甚至微微向后靠了靠,姿态放松而信任。 刚才发难的那位常委脸色一变,强自镇定道:“这里是政治局会议现场!你……” 叶正源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她抬起头,看向站在身侧后方的曲春岁,目光相接的瞬间,流露出一种外人难以理解的、混合了温情与掌控的复杂神色。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叶正源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一条设计精致、闪烁着暗银色金属光泽的项圈。项圈看上去并不廉价,反而像某种高级定制的饰品,但其本质毋庸置疑。 叶正源抬起手,动作自然甚至称得上温柔地,将那条项圈,戴在了曲春岁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咔哒”一声轻响,卡扣合拢。 整个过程,曲春岁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顺从地微微伏低,赤色的瞳孔始终专注地落在叶正源的脸上,仿佛在说:看,我是你的。 这一幕,太过震撼,也太过……超出常理。那项圈象征着束缚、驯服、归属。而戴着项圈的,是那个刚刚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焚尽万千怪物的“非人”异能者。 叶正源做完这一切,又安抚般地摸了摸她的头,这才才转身,面向全体委员,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诸位都看到了。岁岁是我的女儿,也是我们最强大的守护者。她的力量或许超出了某些人的理解范畴,但她的心,始终与人类,与这座城市,与我,紧密相连。”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冷电般射向那几个发难的委员:“至于某些同志担心的‘失控’、‘异类’……我觉得,这条项圈,就是最好的回答。我能管束她,也愿意为她的一切行为负责。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讨论的重点,放回到如何彻底清查此次事件中,某些人与变异势力勾结、企图颠覆秩序的真正内鬼身上?” 她话音落下,抬手将一份厚厚的文件丢在会议桌上。 “这是我掌握的,关于某些同志与邪教组织、乃至变异生物幕后势力暗中往来、策划此次献祭阵法的部分证据。请同志们过目。”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份文件,以及叶正源身后那个戴着项圈的年轻女子身上。力量与驯服,强大与归属,非人的威势与对特定之人绝对的顺从……这种强烈的反差,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彻底粉碎了“异类”、“失控”的指控。 曲春岁配合地释放出自身的能量场。那能量场稳定、浩瀚,虽然带着一丝猩红的灼热,却并无狂暴混乱之感,反而有一种内敛的、受控的磅礴。她甚至对着几位目光惊疑不定的委员,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举止并无异常。 最终,在铁证和叶正源无可辩驳的强势下,会议风向彻底扭转。那几位早已沦为邪教徒的高层被迅速控制,他们的派系也随之土崩瓦解。 一切,似乎终于尘埃落定。 北京市的防线经过此次血与火的洗礼,变得更加坚固。叶正源借此次清理行动,进一步巩固了权力,声望与势力都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然而,曲春岁抚摸着颈间那冰冷的金属项圈,赤色的瞳孔深处,却掠过一丝无人能懂的阴霾。这项圈是束缚,也是宣言,是妈妈掌控的象征,却也像是在提醒她,她与“正常”世界之间,那日益加深的鸿沟。 19顺毛是妈妈的技能h 政治局会议上的风波看似平息,叶正源的权柄与威望如日中天。北京城的防御体系在废墟之上重建,显得更加森严稳固。 表面看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曲春岁不高兴。 非常,非常不高兴。 这种情绪并非源于会议上的指控,那些“异类”、“非人”的标签,在她融合了善恶面、彻底接纳自身力量本质后,已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引不起她内心丝毫波澜。真正让她烦躁的,是随之而来的一切。 是那些幸存者、普通士兵、乃至一些低阶异能者,在看到她时,眼中无法完全掩饰的、混合着感激与深入骨髓的恐惧。是那些原本还算能说得上几句话的、如李一一之类的“朋友”,如今面对她时那份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试探。是权力阶层那些老狐狸们,在叶正源面前恭维她“国之柱石时,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算计与忌惮。 每一次,在她被迫展现出那焚尽一切的猩红火焰后,这些人性中最幽微、最不堪的反应,就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不胜其烦。 她就像一座骤然喷发后兀自滚烫的火山,周围的一切生命,无论是发后兀自滚烫的火山,周围的一切生命,无论是敬畏还是依赖,都带着一种让她窒息的粘稠感。 人类社会的守护神? 她独自一人坐在属于她和叶正源的家中客厅沙发上,窗外是渐次亮起的、象征着秩序恢复的城市灯火。她赤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那片光海,却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如果不是妈妈需要.....“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这份被迫背负的责任,厌恶这需要不断向外界证明“可控”的处境。她本质里那份源于异能的暴烈与偏执,只想将一切碍眼的东西烧个干净,然后带着妈妈,去一个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地方。人类存亡,城市安危,与她何干? 极端冷漠的情绪如同寒潮,席卷了她的内心。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脖颈上那条精致的金属项圈。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这是妈妈的赋予,是归属的象征,但此刻,这项圈也仿佛成了一种束缚,将她与这个她越来越感到格格不入的世界捆绑在一起。 通讯器不合时宜地闪烁起来,是李一一发来的讯息,询问她是否安好,并委婉地表示陈秀秀和蔺天然想约她一起吃个饭,算是庆祝劫后余生,也.....算是为之前战斗中可能存在的“误解”解释、 曲春岁只看了一眼,甚至没有点开详细内容,指尖一缕猩红的火苗窜起,将那闪烁的信号连同其代表的微弱联系,一并焚为虚无。 拒绝。全部拒绝。 她不需要朋友,不需要理解,不需要那些廉价的、建立在恐惧和利益之上的社交。她只想一个人待着。 她起身,没有开灯,径直走进了卧室。属于她和叶正源的、弥漫着两人交融气息的卧室。她把自己重重摔进柔软的大床里,脸埋进带着叶正源常用熏香味道的枕头,深深地、近乎贪婪地呼吸着。 只有在这里,只有被妈妈的气息包围,她内心那翻腾的暴戾与厌烦才会稍稍平息,转化为另一种更加黏稠、更加滚烫的渴望。 她想妈妈。 不是那个在政治局会议上挥斥方遒、掌控全局的叶常委,而是那个会在夜晚纵容她拥抱、亲吻,会用温柔又带着命令的口吻让她去洗澡,会在情动时露出迷离神色、发出压抑喘息的女人。 身体的记忆比思维更诚实。仅仅是想到叶正源,想到她丰腴的身体,深红色的乳晕,下坠却依旧饱满的乳房,柔软的小腹,以及那两瓣微湿的、深红色的唇肉......曲春岁就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下腹窜起熟悉的、令人焦躁的热流。 火焰能量在她体内蠢蠢欲动,不是因为愤怒或毁灭欲,而是因为另一种更加原始的冲动。那吸收了情感毒素后对鲜血的渴望,在与叶正源的亲密中似乎找到了某种替代性的满足,但并未消失,只是与情欲更深地纠缠在一起,变得愈发强烈和难以启齿。 她想要妈妈。想要触碰,想要亲吻,想要更深入的占有,想要被妈妈的气息、温度、体液彻底包裹。 可是......她不能。 会议结束后的这几天,叶正源忙得脚不沾地。灾后重建、权力洗牌、各方势力的安抚与震慑......无数事情需要她亲自决断。曲春岁虽然形影不离地守护,但两人真正独处、温存的时间少之又少。 而且... 曲春岁蜷缩起来,将枕头抱得更紧。一种莫名的、别扭的情绪攫住了她。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不对劲,充满了负面能量和.....欲求不满。 她不想用这种状态去面对妈妈,不想让妈妈觉得她只会被情欲和负面情绪支配,像个永远填不满的、麻烦的累赘。 她害怕。害怕妈妈在忙碌的间隙,看到她这副样子,会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厌倦或疲惫。 所以,她选择独自回到这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回自己的巢穴,舔舐着无人能见的伤口与躁动。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叶正源回来了。 她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微凉气息和一丝淡淡的、属于办公室的文件与茶水味道。她显然也疲惫不堪,眉眼间带着难以掩饰的倦色,但步伐依旧沉稳。她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那个蜷缩成一团、背对着门口的身影。 没有开灯,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扑上来黏糊地索吻,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假装睡着。 叶正源脚步顿了顿,那双漂亮的四边形眼眸在黑暗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她太了解曲春岁了,了解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种沉默背后隐藏的情绪。白天的会议,外界的反应,以及这孩子在力量进化后必然产生的心理落差与疏离感.....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界。没有立刻去开灯也没有出声询问,而是先走到了衣帽间,动作轻缓地换下了那身象征着权力与责任的正式套装。 当她再次走到床边时,只穿着一件丝质的、略显宽松的墨绿色睡袍,腰带松松系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细腻的肌肤。卷曲的及肩发有些散乱地垂落,为她平日凛然的形象平添了几分居家的、慵懒的风情。 她坐在床沿,看着那个依旧一动不动,但身体明显僵硬起来的背影。 “岁岁。”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工作后的沙哑,却异常温柔,如同晚风拂过湖面。 曲春岁没有回应,只是把身体蜷得更紧了些。心里却在疯狂叫器:妈妈回来了.....她累了......我不能打扰她...可是好想抱她.....好想.... 叶正源伸出手,没有去强行扳过她的身体,而是轻轻落在了她的长发上,指尖穿梭在冰凉顺滑的发丝间,一下一下,耐心地梳理着,如同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咪。 “睡了?”叶正源又问,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单纯的询问。 曲春岁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心里却酸涩得厉害:不,是烦,是讨厌他们.....除了你。 “外面的事情,基本都处理妥当了。”叶正源仿佛没有察觉到她内心的波涛汹涌,自顾自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这次多亏了你,岁岁。没有你,北京这次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这是事实,但从叶正源口中如此平静地说出来,却让曲春岁更加烦躁。她不需要这种论功行赏般的肯定。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她终于忍不住,声音有些发硬地回应,带着赌气的成分,“为了妈妈而已。“ 叶正源的手顿了顿,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像羽毛,轻轻搔刮着曲春岁的耳膜和心尖。 “为了我?”她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曲春岁的耳廓和颈侧,带着她独有的、让曲春岁瞬间腿软的馨香,“那我的岁岁,现在是在跟谁闹别扭?跟我吗?” “我没有闹别扭!”曲春岁下意识地反驳,身体却因为妈妈的靠近而微微颤抖起来,下腹的热流更加汹涌。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腿心间已经开始有些湿意。这让她感到羞耻,又无法控制。 “没有?”叶正源的手指从她的发丝滑落,轻轻抚上她的后颈,那里是项圈扣合的地方,也是曲春岁极其敏感的区域。指尖带着怡到好处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按着,“那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连李一一她们的信息都不回?“ 曲春岁身体一僵。妈妈......什么都知道。她总是什么都知道。 “我......不想理她们。”她闷声说,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意味,“烦。“ “烦她们,还是烦.....现在这样的自己?”叶正源一针见血,话语精准地刺破了曲春岁试图掩盖的脆弱。 曲春岁不说话了,只是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赤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复杂的光。是啊,烦她们,更烦这个无法摆脱外界目光,无法纯粹只拥有妈妈,甚至无法控制自己情欲和嗜血冲动的自己。 叶正源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没有责备,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怜爱的无奈。她不再满足于只是抚摸她的后颈,手臂微微用力,将那个倔强蜷缩的身体轻轻扳了过来,迫使她面对自己。 黑暗中,两人四目相对。 叶正源看到了曲春岁赤瞳中尚未完全褪去的冰冷与烦躁,也看到了那冰冷之下翻涌的、几乎要将她自己灼伤的情欲与委屈。而曲春岁,则看到了妈妈眼中那熟悉的、仿佛能包容她一切不堪的温柔与.....洞悉一切的了然。 “傻孩子。”叶正源伸出手指,轻轻描摹着曲春岁紧抿的唇线,“在我面前,还需要伪装么?“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催化剂,击溃了曲春岁的心防。她猛地伸手,紧紧抱住了叶正源的腰,将脸深深埋进她柔软的小腹处,贪婪地呼吸着那透过丝质睡袍传来的、混合了体香与沐浴乳清香的、独属于妈妈的味道。 “妈妈.....”她发出如同幼兽般的呜咽,声音带着哽咽和浓浓的渴望,“我讨厌他们.....我只想要你.....“ 她语无伦次,无法准确表达内心复杂的风暴,只能用行动表示。她隔着睡袍,胡乱地亲吻着叶正源的小腹,手臂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对方揉进自己骨血里。 叶正源任由她抱着,抚摸着她的白发,感受着怀中身体传来的细微颤抖和滚烫温度。她知道,这只陷入混乱和渴望的小狗,需要的是引导抚,是.....彻底的满足。 “只想要我?”叶正源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她轻轻推开曲春岁一些,在昏暗的光线下,直视着那双燃烧着赤焰的眸子,“那....给你,好不好?“ 说着,在曲春岁愣怔的目光中,叶正源的手指,缓缓解开了睡袍的腰带。 丝滑的布料向两边滑落,露出了其下未着寸缕的、成熟而丰腴的躯体。昏暗的光线如同最温柔的画笔,勾勒出她依旧窈窕却充满肉感的曲线。胸前那对饱满的乳房,更显沉甸甸的诱惑,乳晕如同熟透的果实,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小腹柔软的弧度,再往下,是神秘而幽深的三角地带,阴唇在毛发间若隐若现,带着湿润的光泽。 她就那样坦然地站着,将自己完全展现在曲春岁面前,如同献祭,又如同最至高无上的恩赐。 所有的烦躁、厌恶、冰冷情绪,在这一刻,被最原始、最炽烈的欲火焚烧得一干二净。曲春岁的赤瞳几乎要喷出火来,喉咙干渴得发紧,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她几乎是扑了上去,急切地、毫无章法地吻上叶正源的身体。 “妈妈......妈妈.....”她不断地呢喃着。唇舌贪婪地流连在那对房上,含住一边用力吸吮,舌尖绕着硬挺的乳头打转,发出啧啧的水声。另一只手则迫不及待地覆上另一边,用力揉捏着那柔软的乳肉,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丰腴。 叶正源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颤音的喘息。她向后微微仰头,双手插入曲春岁的发间,既像是鼓励,又像是带着些许推拒。“慢点.....岁岁......嗯...“ 但曲春岁慢不下来。妈妈的纵容如同最烈的助燃剂,让她体内的火焰燃烧得更加凶猛。她顺着叶正源的身体向下吻去,舔舐过那柔软的小腹,鼻尖蹭过稀疏的毛发,最终停留在那处早已泥泞不堪的幽谷。 虽然早已有过无数次亲密,但被女儿如此虔诚又贪婪地注视和舔舐最私密的地方,依旧让叶正源感到一阵阵难言的悸动。 曲春岁低下头,如同品尝最甘美的泉眼,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渴望,舔上了那两瓣微张的、深红色的阴唇。 “啊!强烈的刺激让叶正源浑身一颤,忍不住叫出声来。那湿滑的触感,带着灼热的温度,精准地撩拔着她最敏感的神经。她感到自己的汁液正不受控制地涌出,被女儿悉数卷入口中。 曲春岁沉迷于这独特的气味。那不仅仅是情动的证据,更是妈妈最本质的气息,是她渴望已久的、能够平息内心焦躁与嗜血冲动的“特定之物”。她贪婪地吮吸着,舔舐着,舌尖时而划过顶端的珍珠,时而探入紧致的穴口,模仿着抽插的动作,引得叶正源一阵阵战栗和更加甜腻的呻吟。 “岁岁......够了....可以了....”叶正源感觉自己的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只能依靠着身后的床沿,勉强支撑。高潮的余韵一阵阵袭来,让她头晕目眩。 但曲春岁显然不满足于此。她抬起头,唇瓣水光淋漓,赤瞳中欲火更炽。她看着叶正源情动迷离的样子,一种强烈的、想要被填满的空虚感从小腹升起。 “妈妈......给我......”她喘息着,拉着叶正源的手,引导着向自己的腿心探去。 叶正源的手触碰到那片早已湿透的、滚烫的所在。指尖感受到那紧致入口的翕张和惊人的热度,她不由得心头一荡。这个孩子,总是这样,轻易就能被她撩拔到如此地步。 她顺着那滑腻,轻易地探入了一根手指。 曲春岁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身体瞬间绷紧,又很快软了下来,紧紧贴着叶正源。那被进入的感觉,熟悉而令人安心,稍稍缓解了她内心的焦渴。 但一根手指远远不够。 叶正源感受着内里紧致火热的包裹,看着女儿脸上那既享受又带着一丝不满足的迷蒙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开始缓缓抽动手指,时而弯曲,时而按压内壁敏感的某处,技巧娴熟地撩拔着。 “想要更多吗?岁岁。”她低声问,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如同恶魔的低语。 曲春岁被那手指弄得浑身酥麻,水流得更多乎打湿了叶正源的手腕。她胡乱地点头,声音带着哭腔:“要......妈妈......还要...“ “可是,”叶正源却故意放慢了动作,指尖在那敏感点上不轻不重地刮搔着,引得曲春岁一阵急促的喘息,“岁岁总是不太乖,心里藏着事,不肯跟妈妈说,是不是?“ 曲春岁猛地摇头,赤瞳里水汽氤氲:“没有没有藏......” “撒谎。”叶正源轻轻抽出了手指,那突然的空虚感让曲春岁几乎要哭出来。她不解地看着妈妈,眼神委屈又渴望。 叶正源却不再看她,转身走向一旁的衣柜,从某个隐蔽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当曲春岁看清妈妈手中的东西时,她赤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那是一条设计精巧的黑色皮质束缚带,以及一根双头、硅胶材质的、尺寸颇为可观的假阳具。 叶正源拿着这些东西,走回床边,看着目瞪口呆的曲春岁,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纵容、宠溺与绝对掌控的笑容。她晃了晃手中的东西,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晚吃什么。 “之前你怎么对妈妈的?不乖的小狗,是不是需要一点......特别的惩罚,你说呢?“ 曲春岁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那根双头龙,又看看妈妈那看似平静却蕴含着风暴的眼睛,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和....强烈的兴奋,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 妈妈....要......用那个.....对她? 叶正源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她熟练地将双头龙的一端,对准了自己同样湿润的入口。在曲春岁的目光中缓缓坐了下去,喟叹一声,将束缚带系在腰间,调整好位置。 冰凉的皮质触感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束缚感。混杂着体内摩擦的感觉,复杂得难以言说。 然后,她俯身靠近,另一端,抵在了曲春岁早已泥泞不堪、翕张着的穴肉。 “妈妈....”曲春岁的声音带着恐惧和极致的期待,身体微微颤抖。 “别怕。”叶正源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动作温柔,但动作却不容拒绝。她腰部微微用力,将那粗大的硅胶头部,缓缓地、坚定地推入了曲春岁的身体。 被骤然填满的、远超手指尺寸的异物感让曲春岁仰起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痛楚与极致快感的惊叫。她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弓,脚趾都蜷缩起来。那东西进入得极深,几乎顶趾都蜷缩起来。那东西进入得极深,几乎顶到了她身体的最深处,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胀感。 此刻,她们被这根奇异的东西连接在了一起,面对面,身体紧密相贴。曲春岁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妈妈体内的收缩和蠕动,通过那根硅胶阴茎,清晰地传递到自己的最深处。 这感觉......太超过了。太羞耻,太淫靡,也太......令人疯狂。 叶正源看着身下女儿那瞪大的、写满了不可置信与迷醉的赤瞳,低低地笑了起来。她开始缓缓地、以一种掌控全局的节奏,摆动起自己的腰肢。 “呢......妈妈.....”曲春岁被动地承受着这来自上方的、深入的顶弄。那粗大的物体在她体内摩擦、冲撞,每一次动作都精准地碾过她最敏感的那一点,快感如同潮水般层层迭加,汹涌得让她几乎窒息。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身上的妈妈,如同抱住唯一的浮木。 “喜欢吗?”叶正源喘息着问,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她也同样沉浸在快感之中。她低下头,将一边乳房递到曲春岁嘴边,任由她含住,随着她动腰的节奏,吮吸舔弄着。 “喜......喜欢......曲春岁含糊地回答,身体诚实地迎合着妈妈的律动。她被这反客为主的妈妈弄得神魂颠倒,觉得这样主动的妈妈,简直色情得一塌糊涂。 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剥夺,只剩下最原始的感受和对身上这个女人的绝对迷恋。 “一边吃着奶,一边被妈妈肏.....”叶正源在她耳边说着露骨的情话,“我的岁岁,真是个贪心的小狗。“ 这话语如同最烈的春药,让曲春岁彻底沉沦。她放开被吸得湿肿的乳头,发出啵一声轻响,主动仰头,寻求着妈妈的吻。 叶正源从善如流地吻住她,舌头深入她的口腔,与她湿滑的舌纠缠在一起,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和唾液。两人的喘息和呻吟交织在一起,混合着肉体碰撞的黏腻声响,在昏暗的卧室里回荡。 曲春岁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被深深贯穿,嘴里是妈妈柔软的舌,鼻尖是妈妈诱人的体香.....所有的感官都被叶正源填满、掌控。高潮来得又快又猛,如同连续的海啸,冲击着她的神经末梢。她控制不住地尖叫,身体剧烈地痉挛,大量的爱液涌出,浸湿了两人紧密相连的部位。 而叶正源也在她一次次剧烈的收缩夹紧中,达到了极致的高潮。她伏在曲春岁身上,身体微微颤抖,发出满足而悠长的叹息。 激烈的性事暂告段落,但那根连接彼此的硅胶并未取出。叶正源就那样趴在曲春岁身上,两人紧密相贴,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与亲密。 曲春岁浑身瘫软,如同被抽走了骨头,只有手臂还本能地环着叶正源的背。她赤色的瞳孔里水光潋滟,之前的冰冷烦躁早已被极致的情欲和满足冲刷得一干二净。她像一只被彻底喂饱、顺好毛的大型犬,只剩下哼哼唧唧的撒娇本能。 她用鼻尖蹭着叶正源的颈窝,声音又软又黏:“妈妈......好喜欢,好舒服...“ 叶正源侧过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手指轻轻捏着她通红的耳垂,语气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戏谑:“现在高兴了?不烦了?“ 曲春岁用力摇头,把脸埋得更深:“只要有妈妈.....就不烦。” “那以后,还要不要一个人躲起来生闷气?”叶正源乘胜追击,进行“教育”。 “不敢了....”曲春岁小声认错,带着讨好般的乖巧,“以后.....都告诉妈妈。“ “乖。”叶正源满意地笑了,奖励般地再次吻上她的唇。 这是一个漫长而温柔的吻,不带有情欲的急迫,只有无尽的亲昵与安抚。唇舌交缠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权力倾轧后的疲惫,是超越世俗的依恋,也是彼此之间牢不可破的、以爱为名的驯服与归属。 在这个吻中,曲春岁感觉到体内那躁动的猩红火焰,如同被最温柔的春雨浇灌,变得异常温顺和平静。那嗜血的渴望,也被另一种更深沉、更满足的饱腹感所取代。 或许,她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守护神”。 但只要妈妈在,只要妈妈的怀抱向她敞开,只要妈妈的吻还能如此温柔地落在她的唇上。 那么,留在这个让她烦躁的世间,继续扮演那个“可控”的、强大的守护者角色,似乎......也并非完全无法忍受。 20我们会在黑暗里相遇(终) rouwenwu.vip 夜色如墨,将白日里残存的喧嚣与混乱悄然吞噬。 北京市的灯火在经历过无数次破坏与重建后,顽强地重新连缀起来,如同破碎星河,散落在广袤而伤痕累累的大地上。 远处,某些区域依旧能看到零星的战斗光芒闪烁,或是异能者小队在清剿残余的变异体,或是工程队伍在修复破损的防御工事,但整体的秩序之网,已然在叶正源铁腕与智慧的编织下,逐渐收拢,呈现出一种混乱中趋向稳定的奇异图景。 夜风带着初夏的微凉,也带来了城市边缘尚未散尽的淡淡焦糊味与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这气息对于常人而言或许令人作呕,但对于阳台上的两人来说,却已是这变异时代背景音中,熟悉到近乎麻木的一部分。 曲春岁从身后拥着叶正源,下巴轻轻搁在妈妈的肩头。她的手臂环在叶正源腰间,力道不松不紧,带着一种已然融入骨血的习惯性占有,却又比以往少了几分焦躁不安的紧绷。 叶正源放松地靠在她怀里,微微后仰,将更多的重量交付给身后这具年轻而充满力量的身体。睡袍面料光滑,勾勒出依旧丰腴有致的曲线。卷曲的及肩发没有像白日里那样一丝不苟地固定,而是松散地披着,几缕发丝蹭在曲春岁的脸颊旁,带来微痒的触感和熟悉的、混合了洗发水与独属于叶正源体香的温暖气息。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远方那片明明灭灭的光影。一种静谧而粘稠的氛围在她们之间流淌,仿佛连空气都变得迟滞,包裹着她们,将外界的一切纷扰暂时隔绝。 曲春岁的目光放空,赤色的瞳孔在夜色中显得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反而像是两潭沉静的、蕴含着熔岩的深湖。她体内那曾经狂暴不羁、几欲焚尽一切的火焰,此刻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顺姿态,在她血脉与能量核心中缓缓流淌。 这便是她历经挣扎、分裂、融合与无数次的内心拷问后,终于触摸到的“心火共生”之境。 不再是简单的释放与压制,而是真正的掌控与共生。她的意志即是火焰的意志,她的情感即是火焰的温度。她可以一念之间,让猩红的火海席卷天地,焚尽她所认定的一切邪祟;也可以如现在这般,让火焰如同最细微的触须,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生命波动,精准地甄别恶意与纯净,甚至能感受到脚下泥土中蛰伏的草籽那微弱的生机,感受到夜风中飘过的、属于远方幸存者的一丝恐惧与希望交织的情绪。 她能在不伤及一草一木,不惊动一只安眠飞虫的情况下,将隐匿在阴影角落的一缕新生怨灵悄然净化。 这种掌控感带来了一种近乎神祇般的平静,但也让她更深切地体会到自己与“普通人”之间的鸿沟。她是异类,是行走在人间的“非人”存在,这一点,颈间那条精致的金属项圈既是叶正源宣示主权的象征,又何尝不是她自己对这份“非人”身份的无声确认与束缚? “心火共生……”她无声地在心底咀嚼着这四个字。代价是巨大的。镜鬼空间的情感毒素已与她自身的偏执、嫉妒、占有欲彻底融合,化为燃料,滋养着这猩红的力量。那份对妈妈鲜血的渴望并未消失,只是被更强大的意志力束缚,转化为一种更深沉、更隐晦的躁动,蛰伏在每一次心跳与呼吸的间隙,与她对叶正源近乎病态的爱恋纠缠不清,难分彼此。请记住网址不迷路pow enxue1 0.co m 她偶尔会想,如果……如果当初没有觉醒异能,或者如果妈妈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们的关系是否会简单一些? 但这个念头往往刚一冒头,就会被她自己嗤笑着碾碎。没有如果。正是这强大的力量,让她有能力站在妈妈身边,为她抵挡明枪暗箭,为她焚尽一切威胁。也正是这份在常人眼中扭曲的关系,构成了她存在的全部意义。她是叶正源的矛,也是她的盾,是她最隐秘的情人,也是她无法宣之于口的软肋。 叶正源微微动了动,睡袍的丝滑面料摩擦着曲春岁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带来细微的窸窣声。她似乎感受到了女儿沉默之下的心潮暗涌,抬起一只手,轻轻覆在曲春岁交迭在她小腹的手背上。那只手,指节分明,带着常年训练留下的薄茧,也蕴含着足以摧城焚国的力量,此刻却温顺地任由她覆盖、抚摸。 “在想什么?”叶正源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轻柔,带着事后的慵懒与一种洞悉一切的温和。她总是这样,似乎能穿透曲春岁所有坚硬或冷漠的外壳,直接触摸到她内里那个始终渴望关注与确认的灵魂。 曲春岁摇了摇头,脸颊在她肩颈处柔软的肌肤上蹭了蹭,深吸一口气,将那令人安心的气息深深肺腑。“没什么。”她顿了顿,声音有些闷,“只是……有点不真实。” “哦?”叶正源微微侧过头,唇瓣几乎要碰到曲春岁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过来,“什么不真实?是外面难得安静了几个小时,还是……”她顿了顿,语气里染上一丝戏谑,“……刚才妈妈没让你满意?” 露骨的话语让曲春岁耳根微微发热。 “不是……”曲春岁低声否认,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些,将妈妈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是……这种感觉。太安静了。好像……好像一切真的都过去了。” 她说得含糊,但叶正源听懂了。过去的,不仅仅是外界的战火与阴谋,更是曲春岁内心那场旷日持久的、关于力量、身份与爱的战争。 叶正源沉默了片刻,覆盖在曲春岁手背上的手轻轻拍抚着,像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她的目光重新投向远方那片深邃的夜空与零星灯火。 “风暴眼总是平静的,岁岁。”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依旧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情,“斗争永远不会真正停止,只是会换一种形式。权力的博弈,人心的鬼蜮,甚至是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来自变异根源的威胁……它们都在暗处蛰伏。” 她感觉到身后的身体似乎瞬间绷紧了一瞬,那是曲春岁本能进入警戒状态的征兆。叶正源轻轻笑了,反手摸了摸女儿冰凉的白发:“别紧张。妈妈不是要你去立刻面对什么。”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深沉而郑重,“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未来还有多少风雨,无论我们需要面对什么……” 她微微挣脱开曲春岁的怀抱,转过身来,与她对视。 月光洒在叶正源的脸上,为她雍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晕。那双漂亮的四边形眼眸,此刻没有了白日的威严与锐利,只剩下如深潭般的温柔与一种近乎神性的包容。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曲春岁赤色的瞳孔,拂过她的长发,拂过她颈间那冰冷的项圈,最后停留在她的心口。 “岁岁,”叶正源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重得如同誓言,清晰地敲打在曲春岁的心上,“你不是我的武器,也不是我的弱点。” 曲春岁的呼吸骤然停滞,赤瞳微微睁大,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叶正源的身影。长久以来,她不就是如此定位自己的吗?是妈妈最锋利的武器,斩除一切障碍;也是妈妈最致命的弱点,是敌人攻击的首选目标。她为此骄傲,也为此痛苦,为此不断变强,也为此在无数个深夜被恐惧吞噬——恐惧失去价值,恐惧成为拖累。 叶正源看穿了她瞬间的震动与迷茫,指尖在她心口轻轻按压,仿佛要将自己的话语烙印进去。“你是我的归宿。” 归宿。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曲春岁的心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是工具,不是软肋,而是……归宿? 她从未敢如此奢望。她以为自己的存在,对妈妈而言,是权柄的延伸,是力量的象征,是欲望的投射,甚至是需要小心约束的、危险的宠物。她从未想过,自己在妈妈心中,竟占据了这样一个……温暖而永恒的位置。 巨大的酸涩与暖流猛地冲撞着她的胸腔,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赤色的瞳孔中,翻涌着震惊、茫然、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迅速蔓延开来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狂喜与委屈。原来……原来她苦苦追寻、小心翼翼守护、甚至不惜分裂自我去维系的,不仅仅是妈妈的爱与关注,更是这样一个简单又沉重的身份。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问“真的吗”,想确认这不是另一个精心编织的幻境,想倾诉这短短两个字带给她的、足以颠覆过往所有认知的震撼。但最终,所有的言语都哽在喉头,化为了无声的震颤。 她看着叶正源的眼睛,那双她仰望、迷恋、敬畏了二十多年的眼睛里,此刻没有算计,没有权衡,没有政治家惯有的迷雾,只有一片坚定的澄澈,如同月光下的雪山湖泊。 曲春岁放弃了言语。她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叶正源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能让她灵魂安定下来的气息,混合着沐浴后的清香,以及一丝情欲过后尚未完全散尽的、淫靡而甜腻的味道。这气息构成了她的整个世界。 叶正源被她这近乎鸵鸟般的反应逗得想笑,心底却更软了。她能感觉到女儿身体的微微颤抖,能感觉到颈间肌肤上传来的、异常灼热的体温,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冰凉的、转瞬即逝的湿意。 这孩子……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即使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内心深处,依旧是那个渴望被无条件接纳、害怕被抛弃的小女孩。 叶正源抬起手臂,回抱住曲春岁,手掌在她线条流畅的背脊上轻轻抚摸着,从僵直的肩胛,到微微凹陷的脊柱沟,再到紧实有力的腰线。她的动作缓慢而充满耐心,带着无限的纵容与怜爱。 “傻孩子……”她低声呢喃,唇瓣贴着曲春岁的耳廓,“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受不住了?” 曲春岁在她颈间用力摇头,发丝摩擦带来细密的痒。她依旧不肯抬头,闷闷的声音传来:“……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叶正源明知故问,语气里带着诱哄。 “……就是不一样。”曲春岁固执地重复,声音带着鼻音。她无法准确描述这种感觉。武器和弱点的定义,让她有明确的位置和存在的价值,但也伴随着随时可能被替换或舍弃的恐惧。而“归宿”……这个词太沉重,太温暖,也太……永恒。 它意味着无论她强大还是弱小,无论她正常还是“异类”,无论外界风雨如何,这里,在妈妈身边,就是她最终的、也是唯一的方向。这不再是价值交换,而是……生命的归属。 叶正源不再追问,只是更紧地拥抱住她。她理解这份震撼。对于曲春岁这样偏执、缺乏安全感、且自我认知始终在“人”与“非人”之间摇摆的存在来说,一个稳定而温暖的“身份确认”,远比任何力量或权势的赋予,更能直击灵魂。 “岁岁,”叶正源的声音如同最温柔的夜风,“记得你刚被我接回来的时候吗?那么小一点,瘦得像只猴子。” 曲春岁在她怀里僵硬了一瞬,似乎不太愿意回想那段过于弱小和狼狈的时光。 叶正源仿佛没有察觉,继续低声说着:“那时候,很多人劝我,说你父母牺牲了,我把你接到身边,给足物质保障,送到最好的学校,就算仁至义尽了。没必要投入太多感情,毕竟……不是亲生的,养不熟。” 曲春岁的呼吸屏住了。这些事,叶正源从未对她提起过。 “但我看着你,明明害怕得发抖,却硬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我就想……”叶正源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的悠远,“……这孩子,得有个家。一个真正的,能让她安心放下所有防备的家。” “我从没把你当成武器,或是别的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或许在别人眼中,你是,但在我心里,从你叫我‘妈妈’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女儿,是我唯一爱着的孩子。”她的手指插入曲春岁的发间,轻轻梳理着,“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你长大了,离开,又回来。你觉醒了力量,保护了我,我们也……超越了母女的界限。” 她的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这很复杂,我知道。在外人看来,甚至是大逆不道。但对我来说,这一切的演变,都只是让我更加确认了一点——” 叶正源稍稍退开一些,双手捧起曲春岁的脸,强迫她抬起头,直视着自己。曲春岁的眼眶有些发红,带着罕见的脆弱与迷茫。 “——无论你是最初的岁岁,还是如今强大的异能者,无论你是叫我妈妈,还是将我视为爱人,”叶正源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你,是我选定的归宿,是我生命的延续,也是我……所有的私心。” 这番话,如同最后一道惊雷,彻底劈开了曲春岁心中所有的壁垒与迷雾。她怔怔地看着叶正源,看着这个她爱得超越了伦常、超越了生死、超越了自我认知的女人。原来,她不仅仅是需要她,依赖她,掌控她……她也同样,将她视作归宿。 “妈妈……”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我也是。”她急切地,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地表达,“你是我的……全部。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永远都是。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团会燃烧的怪物……” 叶正源用拇指轻轻揩去她眼角那抹未成形的湿意,眼神温柔得能溺毙任何人。“你不是怪物,岁岁。”她纠正道,语气不容置疑,“你是我的岁岁,独一无二。” 她低下头,吻了吻曲春岁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轻轻地印上那微微颤抖的唇。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有无尽的安抚、确认与珍视。 唇分,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所以,”叶正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足,“别再胡思乱想了,明白吗?” 曲春岁用力点头,再次将叶正源紧紧拥入怀中。 “明白了,妈妈。”她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力量,“我明白了。” 她不再需要追问“如果失去力量怎么办”,也不再需要恐惧“爱意会否成为负担”。因为归宿,本身就是一个无需条件、超越价值衡量的存在。 曲春岁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澎湃的能量。它们不再躁动,不再饥渴,而是如同拥有了生命般,随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在她血脉与能量核心中流淌。 月光下,火焰在她体内安静燃烧,如同爱意,永不熄灭。 叶正源靠在女儿温暖的怀抱里,感到一种久违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安宁。权力斗争,局势平衡,人心鬼蜮……那些白日里需要她殚精竭虑、步步为营的一切,在此刻都显得遥远而微不足道。 她知道前路依旧漫长且布满荆棘,知道她和岁岁的关系与力量依旧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知道暗处的敌人不会轻易放弃。 但此刻,她感到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