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宿主拯救反派，她直接成为反派》 第1章 [穿越重生] 《让宿主拯救反派，她直接成为反派》作者：噗叽噗叽【完结】 简介: 【快穿+甜宠+男主切片1v1+病娇】 【男女互宠+救赎与尊重】 神域小霸王顾羡鱼，为了找回丢失的记忆，主动带着系统汤圆前往三千世界，完成拯救黑化反派的任务。 当系统询问拯救办法时，小羡鱼想到了一个绝妙之计——取代反派，直接成为新反派！ 汤圆：？让你拯救反派，没让你直接成为反派！ 就在顾羡鱼兢兢业业抡着板砖做反派时，却被告知，反派还是暗戳戳黑化了！ 顾羡鱼：？ 于是—— 在顾羡鱼心里乖巧懂事又可怜的小倒霉蛋儿，摇身一变，变成了阴鸷心狠的大病娇儿。 于是—— 在被发现的那一刻，男人脸上的阴鸷瞬间消失，委委屈屈、茫然无措来到她面前，垂首亲吻她的指尖，甘愿为她驯服，只愿他的星星垂怜。 * 那个说要拉我下地狱共沉沦的人，终究没能狠下心肠。——羡鱼 我见过星星的光，不愿她沾染一点污泥。——临渊 标签: 已完结|快穿|现代言情|系统|宠妻|幻想言情 第1章 临渊羡鱼（1） 天边黑云压城，紫金色闪电若隐若现，像是要将整个天际劈开数瓣。 肮脏阴暗的巷子深处，随意堆放的垃圾散发着恶心的腐烂气味。 偶尔些窸窸窣窣的响动，肥硕的老鼠从阴暗角落飞快窜过。 一道身影倒在垃圾堆旁。 四周围站着一群人。 其中一个女生身上同样脏兮兮的，她两只手揪着书包肩带，耷拉着脑袋，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顾羡鱼，你聋了吗？让你动手，你杵在那当电线杆吗？” 噼里啪啦当头一顿骂声钻进顾羡鱼的耳朵里。 还没等女生反应，后脑勺就被狠狠拍了两巴掌。 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顾羡鱼手指微微一僵，然后缓缓抬起头，眨了眨眼睛。 “到了？” 顾羡鱼下意识开口，嗓音轻软。 旁边的人直接粗暴地扯过她的手，将一块板砖塞到她的手里，语气满是不耐烦，“动手啊！” 听到那聒噪的声音，顾羡鱼有些头疼。 “羡鱼大人！这就是第一个位面小世界了！”一道软乎乎的娃娃音在顾羡鱼的脑海里响起，“是几乎崩坏的世界，没几个好人。” “现在情况紧急，羡鱼大人先把反派救下来吧！资料随后再给大人传送。” 顾羡鱼茫然的眼底逐渐变得清明，手里板砖的重量也在提醒着她，现在情况特殊。 顾羡鱼在神域用过无数神器。 唯独没有用过板砖。 顾羡鱼掂量了一下板砖的重量。 旁边的人看到顾羡鱼的动作，立马起哄。 “大人，这都是些社会败类，可以打，汤圆收尾，别把人打死了就行。”顾羡鱼脑海的空间站里，一只小白汤圆忿忿说道。 兔叽大人说了，要坚持以宿主为本，坚持给宿主收烂摊子重要思想。 身边的人还在叭叭，羡鱼垂着眸子点了点头。 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下，一砖头拍向身边那给了她后脑勺四个巴掌的青年。 顾羡鱼这一砖头太出乎意料了。 直到被打的人嗷了一声晕死过去。 众人才一脸难以置信地瞪向顾羡鱼。 “顾羡鱼，你、你想死吗？”一个女生看了一眼面前抡着板砖的瘦弱女孩，声音都在哆嗦。 顾羡鱼歪了歪脖子，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板砖，声音却是和动作完全不匹配的甜软，“不走的话，死的是你们哦。”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顾羡鱼指了指地上的人，“噢，估计他也要死了。” 众人看着倒在地上的青年额头上汩汩而流的血，顿时感觉一阵脑门疼。 “怕什么！”察觉到众人的怯意，一个男生喝道，“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她？” “一起上！” 顾羡鱼在他们心底，就是一个谁都可以踩上两脚的存在。 虽然现在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儿，但是他们就不信对付不了她！ 然而…… 当那板砖真真切切地砸在身上的时候，大家都意识到，顾羡鱼疯了！ “她疯了！她真的敢杀人！” “跑！快跑！” 几个人被一个瘦弱的女孩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虽然丢脸，但也好过被疯子打死！ 情况好一些的几人，连忙拖着先后晕死过去的两个人落荒而逃。 看着他们跑没影了，顾羡鱼才把手里的板砖一丢，软趴趴顺势蹲在地上。 这具身体不太行。 打了一架，累得很。 “大人，现在得先把反派送到医院去。” 汤圆话里的“医院”，对顾羡鱼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顾羡鱼挪过去，艰难地把脏兮兮的少年扶起来。 少年看着瘦，但是一点儿都不轻，差点把羡鱼压得喘不过气来。 按照汤圆的提示，羡鱼打了生平的第一次车。 看到两人的模样，再听是要去医院，司机大哥顿时像是使命感加身，联系了交警，一路开道。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 抵达医院，交警叔叔直接将腿上都是血的少年接了过去。 顾羡鱼跟在后面，看着交警叔叔已经帮忙处理了一切，又稀里糊涂回答了他们一些问题，才算是能安静地坐下来。 顾羡鱼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呼吸间都是不太好闻的消毒水味。 她吸了吸鼻子，在脑海里唤，“汤圆？” “在，汤圆现在给大人传送资料！” 顾羡鱼，被亲爹池聿称之为神域最弱上神的神域小霸王。 众所周知，顾羡鱼又凶又怂，还爱哭。 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重拳出击。 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绝对没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儿。 就算是害怕，也必定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绝不露怯。 但是一到爹娘和哥哥面前，便瞬间化身小哭包，哼哼唧唧哭个不停。 或是真哭，或是假哭。 总之，到最后哥哥池慕沅都会提着长剑去找人算账。 就这么无忧无虑地生活了上千年。 偶然一次，顾羡鱼跑到了神魔交界碑，脑海里就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画面，还有一个看不清相貌的人。 神魔两界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自传说中的魔尊陨落后，魔族更是不会随意跑到神域作乱。 顾羡鱼想起了一些画面，就去找天道至尊。 然后，就得到了天道至尊的一句话——想知道丢失了什么记忆，就去三千世界找吧，那里有你想知道的。 最后，顾羡鱼就跟爹娘和兄长告别，拎着天道至尊送的小汤圆，就来到了三千世界第一个位面。 而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顾羡鱼。 和小霸王羡鱼不一样。 在原主很小的时候，父母离世，她就被送到了福利院。 她性子沉默软弱，在班上一直都是边缘人物。 后来孤儿的身份被爆出来之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霸凌愈演愈烈。 起初是语言霸凌。 到后来，见原主胆子小不敢反抗，霸凌就从语言到身体。 因为霸凌者的警告，怯懦胆小的原主不敢将被霸凌的事情告知老师。 也不敢告诉福利院的院长。 她默默地忍受着，性子也越来越孤僻。 原主每日活在痛苦之中，迫切地想要摆脱被霸凌的局面。 而反派沈临渊的到来，正是原主等待了很久的好时机。 - 噗叽： 1女主神域小霸王，又甜又凶，傻憨憨。女主不是傻白甜，信奉以暴制暴。自以为女宠男，实则男女互宠。 2男主切片，1v1，魔域魔尊。白切黑，带病娇属性。 3在女主十几岁的时候，男女主认识。男主因故去世后，为了不让小哭包天天哭，就抹掉了她的记忆。 4配角有好有坏，按照剧情需要来写，有可能全员恶人，也有可能全员好人，也有好坏参半，全是为剧情服务。 5用脸滚键盘写出来的剧情呜呜，莫得逻辑，文笔稚嫩，写得不好希望包子们轻点骂。所有善意的提醒和批评都会接受，并努力改正，争取让大家喜欢。（看在脸滚键盘绝技的份上，球球五星好评、为爱发电，比心心） 6噗叽真的取名废，除了男女主的名字外，其余一切名字都是随机起名器取的，如有重名，可以考虑背诵全文，谨防穿书（手动狗头）。 7“临渊羡鱼”出自《汉书·董仲舒传》：“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这里是：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婚！ 第2章 临渊羡鱼（2） 沈临渊是高二时从别的学校转过来。 第2章 虽然沈临渊平时不喜欢与人交流，也不喜欢参加任何集体活动。 但是因为长相和刚来就将年级第一占据的成绩，一直都算是学校里挺有名气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隔壁私立贵族高中传来消息，称沈临渊是个私生子，学校的人看沈临渊的眼神就变了。 于是，之前那群欺负原主的、因为给沈临渊示好而被无视的人，就暂时将目标移到了沈临渊身上。 而原主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只觉得是自己摆脱苦难的时机到了。 只要这些霸凌者将目标一直放在沈临渊身上，那她就能脱离苦海了！ 于是，原主开始尝试对霸凌者示好。 即便恐惧，也说出来想跟他们一起玩的事情。 霸凌者们也不知道是出自什么心态，便在今晚把原主给带上了。 事实上，反派沈临渊并非私生子，而是沈家正儿八经的少爷。 沈临渊的父亲年轻求娶了体弱多病的沈母，并借助沈母家里的势力发展。 沈母是家里的独生女，沈临渊的外公去世后，便将家业交给了女婿沈父。 可谁知道，沈父与沈母结婚本就是有所图，在得到了家业后便翻脸不认人。 甚至堂而皇之将小三，以及比沈临渊还要年长几个月的私生子带回家。 生了孩子后本来身体就更不好的沈母，就是在小三进门之后，被活活气死的。 沈父一直觉得自己活在沈母的阴影之下。 即便自己并非入赘，但是外头的风言风语也让沈父一直觉得气愤又憋屈。 沈临渊长得像母亲，每次看到沈临渊，沈父就更觉得窝火。 再加上沈母死后，沈临渊处处与他作对，沈父便对这个儿子彻底不闻不问。 再后来，因为母亲遗物被小三“无意”丢弃，而沈父处处维护小三，对沈母遗物不屑一顾。 沈临渊便直接搬出了沈家，到母亲生前给他送的房子住下。 同时还转校到了原主所在的学校。 沈临渊的性情也在这些年变化越来越大。 就在今晚，沈临渊其实是先被私生子收买的人打断了腿，然后又被原主等人拦截。 当然，和原主一起的这群霸凌者之中，到底有没有在私生子授意下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救治不及时，沈临渊的一条腿彻底废了。 沈临渊将这份屈辱吞下，暗中联系上了以前忠于外公的老员工，开始策划为母报仇。 身为位面最大的反派，沈临渊最终不出意料成功了。 他蛰伏多年崛起，展开疯狂报复，一点一点将沈氏集团击溃蚕食。 他杀了小三私生子和父亲，报复了所有曾经欺辱他的人。 最后，赶在警官来之前，死在了家里。 而原主，在反派报复之前，就自己选择了放弃生命。 或许是因为幡然醒悟。 又或者是因为恐惧压抑。 “好惨。”顾羡鱼感叹了一句。 但不得不说，原主想要摆脱苦海的办法用错了。 汤圆给的资料，她很快就接收完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沈临渊就被保姆、被小三虐待，被私生子夺走了一切。 甚至连“私生子”传闻，都是私生子策划传出来的。 毕竟沈氏对外只有一个少爷。 “反派短暂的一生都太苦了，阻止反派黑化犯罪，就是大人的任务啦！”汤圆认真地说道。 说完，还小心翼翼地询问：“大人，你不觉得反派的名字有点耳熟吗？” “嗯？有吗？”顾羡鱼歪着脑袋疑惑。 沈临渊。 哪里耳熟？ 见顾羡鱼一副完全想不起来的模样，汤圆也就没多说了。 就在顾羡鱼和汤圆交谈的功夫，沈临渊被从急救室推了出来。 庆幸的是，因为送医及时，沈临渊的腿倒是还有救，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出事了。 等到了普通病房，顾羡鱼搬来椅子坐着，盯着床上的人看。 病床上的少年的确很漂亮。 皮肤白得像雪，睫毛纤长浓密。 高挺的鼻梁侧，还有一颗小痣。 他就躺在床上，呼吸都很轻，一副漂亮无害的模样。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漂亮无害的少年，几年后会以极端恐怖血腥的手段，杀死三个人。 “我要怎么阻止他黑化？”顾羡鱼撑着下巴问。 汤圆认真想了想，“温暖他，避免他走向原来的轨迹就好了！” “这样啊。”顾羡鱼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大人明白什么了？”汤圆问。 “既然他不能做那些事情，那就我来做好了。”顾羡鱼眨巴眨巴眼睛，跃跃欲试。 汤圆：“！！！” 让你阻止反派黑化，不是让你成为反派啊！ 大人！ 顾羡鱼思索了一会儿，就将注意力放在病房的仪器上。 她在神域没见过这些东西。 即便脑海里有原主的印象，但也是半陌生半熟悉。 看着羡鱼这瞅瞅、那摸摸的小动作，汤圆好几次想要把顾羡鱼的想法掰过来，最后还是没开口。 算了算了，天道至尊都说了随她玩得开心就好。 汤圆：礼貌假笑.jpg。 “大人，去给反派烧壶热水吧，待会儿反派醒了好吃药。”汤圆开口提醒道。 顾羡鱼点了点小脑袋，然后按照汤圆的指示拎着水壶去接水回来烧。 少年是顾羡鱼出去没多久醒来的。 护士刚来换了一瓶点滴，他就蓦地睁开了眼睛，精致好看的眉眼都是不符合年龄的阴郁。 护士已经出去了，病房内就少年一个人。 他看了一眼打着石膏的腿，以及身上干净的衣裳。 沈临渊微微蹙眉，思索了一阵，才想起来在昏迷过去前，看到了一个瘦弱的女生拎着板砖…… 正想着，一个抱着水壶的女生就推门走进来。 看到睁着眼的沈临渊，她眼睛顿时一亮。 “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腿还疼不疼？” 关爱小可怜，人人有责！ 沈临渊太可怜了，神域里那只屁股没了毛的凤凰都没他可怜。 汤圆：别以为汤圆不知道，凤凰的毛是大人七岁时候拔的！ “你是谁？”沈临渊看着她。 “顾羡鱼。”顾羡鱼补充了一句，“北城小吴京！” 在原主的记忆里，吴京等于能打！ 虽然受限于位面法则，她不能一剑破苍穹，但是也很能打！ 沈临渊：“……” 顾羡鱼。 沈临渊不记得这名字，却记得这张脸。 和沈星宇收买的那群人一伙的。 - 噗叽：避雷一下，第一个位面是几乎崩坏的世界，也就是说三观等于无。 鱼鱼虽然一直嚷嚷着要当反派，但事实上不会主动去挑衅别人，都是别人来挑衅她或者欺负反派，她才会动手。 如有不喜，请骂我呜呜，别骂我女鹅女婿呜呜。 第3章 临渊羡鱼（3） 虽然之前一直不敢正面对他做什么，但小动作不断。 今晚拎着板砖，是要砸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她没有下手。 沈临渊垂了垂眸子。 他非常清醒，谁会对一个“私生子”好？ 不过是要换种方式戏耍他罢了。 沈临渊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扯了扯唇角，“谢谢。” 听到他说谢谢，顾羡鱼扬起脸笑起来，甜丝丝，“不用谢。” 顾羡鱼瘦弱，一张脸白白嫩嫩，笑起来的时候，两颗梨涡深深，一双眼眸像是盛着星光。 “你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走夜路了。”顾羡鱼觉得少年看起来完全没有自己能打，“遇到欺凌也不要害怕，要反抗。” “是吗？”沈临渊缓缓开口，视线幽幽落在顾羡鱼身上。 “嗯嗯！”顾羡鱼点点头。 沈临渊认真思索了一番，开口：“如果有人要用砖头打我，也该反抗，对吗？” 顾羡鱼顿时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我没打你！” 沈临渊：“……” 有点蠢。 汤圆：“……” 顾羡鱼：“……”心虚。 “现在的人都好坏，怎么能用板砖打人呢？不像我，连板砖都提不起来。” 顾羡鱼坐在床边，捏着手指低头开口，时不时还抬眼瞄沈临渊一眼。 对上视线的时候，她又心虚地偏头看看热水壶。 热水壶发出的声音，都像是在嘲笑羡鱼的心虚。 沈临渊定定地看了顾羡鱼一会儿，看得羡鱼莫名有些头皮发麻。 直到热水烧好了，顾羡鱼才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吃药！” 沈临渊将药取过来。 低头喝水的时候，顾羡鱼也没有发现他眼底几乎要溢出来的阴翳。 第3章 看着沈临渊把药都吃完了，顾羡鱼凑到少年面前，笑眯眯地问道：“你有钱吗？” 根据汤圆给的资料，沈临渊虽然不住在沈家了，但是沈母早些年给他的零花钱也足够多了。 “医药费是警察叔叔交的，我没有钱。”顾羡鱼理直气壮。 距离一下拉近，她没有感受到面前的人身体的僵硬，也没有察觉到低气压。 几秒后，顾羡鱼听到少年开口，“嗯，知道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只觉得面前的少年是小可怜的顾羡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拍第二次的时候，沈临渊下意识把她的手握住。 少年唇角抿起，将她的手挪开之后，手指蜷缩。 顾羡鱼眨了眨眼睛，没看懂他在做什么。 见他没有开口，就起身挥了挥手，离开病房。 医院离福利院还不算近。 顾羡鱼拦了辆出租车，报了福利院的地点。 一路上，她就开着窗，趴在车窗边上看风景。 司机见羡鱼看得这么专注，也没打扰她。 一路平安到福利院，顾羡鱼下车，就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在门口着急地东张西望。 看到顾羡鱼，院长连忙上前，“小鱼，你身上怎么脏兮兮的？怎么还有血？是摔倒了？还是被欺负了？” 福利院的孩子总是更容易受到欺负一些。 院长每次都很担心性子很安静的顾羡鱼会受到欺负。 “是同学受伤了，我送他去医院。”顾羡鱼对院长有种自然的亲近感。 “你没受伤吧？啊？”院长关切地围着顾羡鱼看了一圈，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儿，就让她赶紧儿去洗澡休息。 福利院里孩子多，顾羡鱼和几个妹妹共用一个房间。 她洗完澡，轻手轻脚回到房间里，没吵醒其他孩子。 羡鱼没什么睡意，就躺在床上想接下来的事情。 周日的时候，沈星宇，也就是反派同父异母的哥哥等人会去搞事情。 当然，之前反派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被多次攻击的腿已经废了，反派并没有住院，而是坚持回了家，还生了一场大病。 而现在，沈临渊好好地在医院待着呢。 汤圆：“汤圆会盯着的！” 助力大人的反派之路。 一晚上在脑海里汤圆商量着，身体到底是在后半夜累了，不知不觉睡着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 昨晚已经粗略认识了洗漱工具。 今天顾羡鱼刷完牙、吃完早餐，正准备去医院的时候，就听到汤圆开口：“对了，大人，记得写作业。” 顾羡鱼：“？” 背上了“作业”这种神奇的东西，顾羡鱼和院长打了声招呼，就坐公交车去医院。 在下车的时候，顾羡鱼还没忘买了两个大肉包子。 幸好有汤圆牌导航，不然顾羡鱼估计找病房都得找半天去。 顾羡鱼到的时候，沈临渊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看着窗外。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阴云叆叇。 树叶被闷热的风吹掉了两片，落在少年看不见的土地上，最后的归宿不是腐烂在地里，就是被扫进垃圾桶里。 和他一样。 在黑暗中腐烂。 想杀了所有人，让他们也跟着自己一起腐烂生蛆。 “咚咚。” 敲门声落下，推开的门口探进来一颗小脑袋。 见沈临渊醒了，顾羡鱼立马钻进去，“我给你买了肉包子！” 早上在福利院吃了肉包子，可好吃了！ 吸溜吸溜！ 把还热乎乎的肉包子塞给沈临渊。 为了避免沈家人来了自己赶不及过来，顾羡鱼决定今天就在病房里写作业！ 反正这间病房里就沈临渊一个人。 搬来小凳子坐在床边，顾羡鱼把书包里的一堆卷子和练习册取出来。 压根没管沈临渊的视线。 作业。 这对于顾羡鱼来说简直是陌生又痛苦的事情。 在神域，她连书都没看几册的。 加上原主的成绩也就一般般，对于顾羡鱼来说，这些作业都跟天书似的。 好不容易看到一本看起来很有趣的册子，顾羡鱼眼睛都是一亮。 硬核推理本子（单人可玩）——剧本杀。 注：惊悚、烧脑、丧心病狂、变态、血腥、暴力，高中学历以下慎重。 羡鱼兴致勃勃翻开下一页——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数学（理科）。 顾羡鱼：“……” “？” - 噗叽：羡鱼没把头伸出窗外，她遵守了交通规则的哈哈！ 临渊：我要腐烂！ 羡鱼：我拧掉你的头！ 第4章 临渊羡鱼（4） “羡鱼大人加油！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汤圆在空间站连忙给顾羡鱼加油打气。 顾羡鱼盯着卷子看，低着头，挠了挠脑袋。 又握着笔，伸着小手指头一根一根掰着算。 可数学这种东西，哪里是掰指头就能算出来的? 沈临渊就看着这小姑娘把包子塞给他之后，就掏出来试卷胡乱翻着，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时不时是抓一把头发，一副眼眶都要气红的模样。 沈临渊本来以为她会哭，但最后她也只是吸了吸鼻子，又开始掰手指。 沈临渊：“……” 大抵是因为没有见过谁做数学卷子还要掰手指的。 沈临渊原本沉郁的心情，也莫名好了一些。 大概是顾羡鱼看起来比他还要更惨一些。 “羡鱼大人，实在不会做的话，可以求助反派呀！你忘了吗，反派是学霸！能考七百多分呢！”汤圆见顾羡鱼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连忙开口。 做题做到昏厥，也没写多少道。 汤圆瞄了一眼。 虽然它也看不懂，但是它给搜了一下。 大人是一题都没做对！ 汤圆忽然想到，羡鱼大人的母尊和父尊，在三千世界的时候也是传说级别的学霸。 这可能就是正正得负了。 汤圆的建议让顾羡鱼顿时眼睛又是一亮。 她蓦地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沈临渊。 “沈临渊，你能不能教教我做题？”说话的时候，顾羡鱼注意到了被放在小桌子上，没被吃的肉包子。 “鸡变鹅不变，符号看沙县，是什么意思？” 汤圆：“……” 沈临渊：“……” 沈临渊额角跳了两下。 他看着顾羡鱼，一字一句纠正，“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噢噢。”听到他应话，顾羡鱼立马把笔塞到他手里，把练习册也塞过去。 “哪里不会？” 话问出来的时候，沈临渊捏着册子的手微微收紧，指腹有些发白。 须臾，在听到顾羡鱼的声音后，他想，大概是不想一个蠢的在耳边一直叨叨。 “这里开始都不会！” 顾羡鱼伸出手指，在册子上戳了一下。 沈临渊的视线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册子上的内容，而是她手背上烟头烫出来的疤痕。 沈临渊下意识偏头看她。 顾羡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身边来，靠得很近，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光。 和他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有些荒谬。 在她和那些人混成一伙的之前，过得又比他好到哪里去？ 可是为什么，在就要腐烂恶臭的时候，生生刹住了呢？ 事情一件一件都没想通。 听讲的时候，小姑娘很乖。 沈临渊的语速不疾不徐，声音也好听。 偶尔在沈临渊停顿的时候，顾羡鱼一脸茫然地歪头看向沈临渊。 只是，听着听着，顾羡鱼只觉得越来越茫然，脑袋晕乎乎的。 沈临渊的声音也跟念经似的，叠加催眠增益，钻入她的耳朵里。 她的呼吸轻缓。 沈临渊的声音缓缓变轻，最终停顿。 他偏头去看。 坐在床边，原本还很认真专注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得香甜。 脑袋一点一点，缓缓地朝着他的脑袋挨过去。 因为他扭了头，原本是洒在他耳尖的呼吸，似乎都悄悄靠近他的脸颊。 “……” 沈临渊蓦地转过头，将练习册卷成筒，戳在她的脸颊上，把人戳正。 小姑娘一下就醒了，她眨了眨眼睛，脑袋还有些懵，“沙县……象限。” 沈临渊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转着手指上的黑笔。 在病房里“学习”了一上午，顾羡鱼才想起来，肉包子他是一口都没吃。 汤圆：“大人，他可能是担心包子里面添加了异物吧。” 第4章 之前沈临渊放在课室的水杯，也被人加过乱七八糟的东西。 后来，但凡是别人给的，或者是放着他离开过的食物，他都不会再碰一下。 见顾羡鱼隔着袋子摸了摸包子的温度，汤圆说道：“大人可以去医院外面的饭店，让他们帮忙热一下。” 闻言，顾羡鱼就把袋子拿起来，“我出去一下。” 说完，就丢下作业跑了。 跑到饭店，嘴很甜地喊了几声姐姐，然后又拿身上不多的钱买了一份看起来很好吃的热粥，顾羡鱼才拎着老板娘帮忙热好的包子跑回病房。 病房门再打开的时候，沈临渊下意识看过去，就见依旧是小姑娘。 区别是手里多了点东西。 顾羡鱼把包子和粥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定律，把所有作业一股脑塞到书包里。 然后在汤圆的指导下，把床位的小餐桌给弄起来。 沈临渊面无表情地看着顾羡鱼的动作。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看向他，“吃午饭了。” 沈临渊的脑海浮现这两天的事，终于，他嗓音淡漠开口：“他们让你做什么？” “什么？”顾羡鱼偏头，就一下对上了沈临渊清冷的眼眸。 “你为了自己，才来靠近我，不是吗？” 沈临渊说着说着，忽然掀唇笑了。 只是微微掀了唇瓣，配上微微泛白的嘴唇，却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看着顾羡鱼愈加迷茫的表情，沈临渊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这种伎俩，这些年沈星宇用得还少吗？ 少年早上给她讲题，已经是一反常态了，沈临渊不希望有乱七八糟的意外出现。 不管是不怀好意施舍的“善意”，还是真诚的，沈临渊都不需要。 顾羡鱼一脸意外地看着沈临渊，“原来你知道呀？” 顾羡鱼还以为他都不知道原主之前想打的是他呢！ 少年的视线逐渐冷起来。 “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在沈临渊要开口之前，顾羡鱼冲他甜甜地笑，“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顾羡鱼说得信誓旦旦。 沈临渊微微一怔，可下一刻，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底都是嘲讽。 上一个说要保护他的人，在几年前，害死了他的妈妈，把他当垃圾一样扔了。 “你不信吗？” - 不久后的沈临渊：老婆贴贴。 第5章 临渊羡鱼（5） 沈临渊看着顾羡鱼，视线在她脸上停了许久。 顾羡鱼眨了眨眼睛，以为他是不相信，便立马说道：“你别不信，我真的很能打！” 沈临渊所不信的，和顾羡鱼以为他不信的，显然截然不同。 见沈临渊不说话了，顾羡鱼还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胳膊。 但一看自己那瘦得跟柴火似的胳膊，又立马缩了回来，声音甜软又得意，“刚才看到我的肌肉了吧！很能打！” 显然，完全忘记自己说过“连板砖都拿不起来”这样自相矛盾的话。 沈临渊也没有戳穿她。 说完，顾羡鱼也不等沈临渊开口，就把热粥往沈临渊的方向推了推，然后取出来一个还热乎乎的肉包子，分成两半，递给他一半。 “一人一半。” 见沈临渊还是不动，她就伸出手，扯了扯他身上病服的袖子，“肉包子可好吃了！” 沈临渊把袖子从她的手指上收回来。 沉默了很久，到底还是拿起勺子，安安静静地吃粥。 以她的脑子，估计做不出来往里头乱加东西的事情。 少年吃东西很斯文，即便他真的已经有些饿了，也是慢条斯理地吃着。 看好看的人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等他吃完了粥，顾羡鱼又把两个包子的各一半给他。 少年抬头看过去。 小姑娘就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吃肉包子。 她很小只，也很瘦，坐在床边低着头，看起来可乖可乖。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临渊的视线。 顾羡鱼咬着包子抬起头，嘴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看着他。 沈临渊收回视线，拿起面前的包子，轻轻咬下。 和他以前吃过的食物比，并不好吃。 但是…… 也没那么难吃。 - 为了不让院长担心，顾羡鱼今天回去比较早。 也没闲钱打车了，就坐公交。 不管是打车还是坐公交，对于顾羡鱼来说，都是新鲜的事物。 她眼睛总是亮晶晶地到处看，旁边的大爷大妈见她活泼，也忍不住跟这孩子说两句话。 下车的时候，大妈还依依不舍地让她有空到广场看她们舞队跳舞。 小姑娘乖巧地应了一声，就跑回到福利院去。 虽然白天的天空灰蒙蒙的，也隐隐有雷声响起。 但好在雨还是半夜才下起来的。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雨势越来越大，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 偶尔电闪雷鸣。 顾羡鱼想出去，却被院长拦住。 她只能搬着小板凳在边上坐着，等着雨小了，跟院长说了一声，就拿着雨伞往医院的方向跑。 只是，刚坐车到一半，汤圆就说：“呀！反派跑了！” 顾羡鱼：“？” 小姑娘在脑海里搜寻出“电话”是什么之后，就知道肯定是沈家那个私生子。 她等着汽车到站，立马下车，然后在汤圆的提醒下，等来下一辆公交车。 在车上，顾羡鱼越想越气！ 就没见过这样的一家子！ 狼心狗肺！ 汤圆：“反派好像拿了灰姑娘剧本哦，大人就是仙女教母。” 顾羡鱼坐在车上，简单的拉筋。 方便待会儿动手。 汤圆则是给顾羡鱼详细地讲这天原本的轨迹，“原本沈星宇这天是带人来威胁反派的。” “怎么威胁？” “沈星宇从沈父那里拿到了反派外公留给反派母亲的遗物项链，以此挑衅威胁，甚至一边录像，一边逼反派下跪道歉。”汤圆说道。 顾羡鱼：“？” 顾羡鱼满脸都是疑惑，完全想不通。 “他想逼反派亲口承认自己是私生子。” 顾羡鱼：“？” 顾羡鱼实在不是很能理解这种人心里的想法。 “汤圆之前提到过每个位面都有位面之子、位面之女，该不会……”顾羡鱼抿了抿唇瓣，眼底都是嫌弃。 “不是不是，这个位面没瞎眼。”汤圆立马说道，“位面之子是反派商业上的对手，和现在没关系。” “噢。”小姑娘点点头应了一声，“那沈临渊跪了吗？” “没有！” “他就看着沈星宇把项链毁了。但是因为他的腿，他还是被摁着打了一顿，然后又病了一场。”汤圆说道，“汤圆看资料的时候，还以为他一定会跪的呢。” 两人说了一会儿，车子就到站了。 这里都是独栋的小别墅。 进园区有保安，顾羡鱼从汤圆找到的地方溜进去。 然后撑着伞，在四周找了个趁手的工具，直奔沈临渊的家。 等顾羡鱼到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响动。 大门也没关严实。 顾羡鱼刚想把门踹开，转念又想到这是沈临渊的家门，就蓦地推门。 一进去，就看到两个西装男强行把沈临渊摁在地上。 甚至要将他的脸摁着贴在地上。 顾羡鱼：“！” 狗东西！ 原本正欣赏着沈临渊狼狈之相的沈星宇，忽然就看到一个撑着伞的小姑娘闯进来。 他眉头刚蹙起来，甚至还没开口，就看见那小姑娘一脚飞起，直接将其中一个保镖踹飞了出去。 然后把手里的伞塞到沈临渊的手里。 另外一个保镖刚要反应，他就又是被一个回旋踢踹飞，就没有注意到少年掌心闪过的一道寒芒。 保镖的脸颊肉都跟着形变。 两人摔在地上，顾羡鱼跳起来就是一个肘击。 另外一人想从地上爬起来，就被顾羡鱼两脚直接踹晕了过去。 摔在地上的时候，还发出了一声脆响。 看着瘦小的女孩，打起架来完全不显弱势。 两个保镖在雨水之中痛得嗷嗷叫。 沈星宇的脸色顿时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你是谁？！” 顾羡鱼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嚣张地说道：“你祖宗！” 话音落下，小姑娘就直接冲上去，压根懒得跟他说废话！ 哥哥说了，谁欺负她，就直接动手揍，不要废话！ 现在，欺负小可怜，就等于欺负她！ 沈星宇没怎么学过打架，就算是体格上占了优势，也完全经不住顾羡鱼打的。 从立志要当咸鱼，到立志要当反派的羡鱼下手完全没收敛。 第5章 两拳下去，沈星宇鼻子的血就哗哗往下流。 偏偏顾羡鱼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刚才保镖是怎么扯住沈临渊头发的，她现在就怎么扯。 然后一脚揣在他左腿的腘窝上，让他跪在沈临渊面前。1 - 1腘窝：膝盖后方的一个窝。 噗叽：每次我儿要动手，鱼鱼就出现了。 第6章 临渊羡鱼（6） 沈星宇之前有多嚣张。 现在鼻青脸肿，还挂着两行鼻血的模样就有多狼狈。 小姑娘打得多了，只觉得拳头都有些疼，指骨都红了。 但这会儿出气最重要。 她抬头看向那握着一把伞的少年。 少年也狼狈得很，尤其是那腿，被沈星宇特意让人“关照”过，石膏算是白打了。 他身上湿漉漉的，额头的不知道是冷汗还是雨水，他整个人的脸色都很苍白。 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狼狈，又漂亮。 顾羡鱼直接先松开沈星宇，过去接过他手里有些拿不稳的伞，撑在他头顶。 沈临渊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对劲儿。 顾羡鱼要把他搀扶到屋里。 丢了大脸的沈星宇一看，当即就冲了过去！ 汤圆在同时开口：“大人小心！” 然后，就听到一声短促的痛呼声，两颗白色的断牙飞出来。 顾羡鱼收回手，手背都在发麻。 她很能打，但是这具身体还是差了一点。 即便汤圆做过数据调整，也还是差的。 顾羡鱼吸了吸鼻子，又去扶着沈临渊，到雨水淋不着的地方。 两个保镖缓过来了，连忙去搀扶沈星宇。 沈星宇捂着自己的嘴巴，看着顾羡鱼的眼神，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然而，还没等他们考虑好到底是要继续上去送死，还是放狠话的时候，院子外响起了熟悉的警报声。 因为门没关，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官一进来，就看到了有些惨烈的一幕。 汤圆立马说道：“大人，是汤圆报的警！他们这是私闯民宅且有暴力行为，干他们！” 虽然自家大人也动手了，但是不管怎么算，都是自卫。 小姑娘一听，立马吸了吸鼻子，空出一只手指着沈星宇等人，“警察叔叔，他们私闯民宅，还打我，临渊快要被他们打死了。” 说完，就低着头抽抽搭搭的哭，声音在淅淅沥沥的雨声衬托显得很小。 但也是因为这样，就更加可怜了。 警官走过去的时候，羡鱼就胡乱抬手擦了擦眼睛和鼻子，把鼻子搓得红红的，雨水也顺着脸颊滑落。 假哭。 但足以以假乱真。 这可是顾羡鱼最擅长的。 以前她就最喜欢抱着自家哥哥的腿假哭，让哥哥帮忙打架。 瘦弱的小姑娘看起来就可怜兮兮的，再加上还吃力地搀扶着一个看起来很是狼狈的少年，而对方是两个保镖和一个少年。 虽然对面的三个人也受伤了，但是显然更强势一些。 当然了，警官可不是根据感觉做判断的。 “房产证、身份证在哪里呀？”顾羡鱼凑近沈临渊的耳朵，轻声询问。 事实上，沈临渊的腿真的很疼很疼，但也没有到“快被打死”的程度。 “二楼主卧，床头的抽屉里。”沈临渊的声音比顾羡鱼的更轻。 但是顾羡鱼听力好，她把人交给警官，就往二楼去。 在警官看过了证件之后，刚要说什么，那“半死不活”的沈临渊就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警官，“监……控。” 警官看到监控前半部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后面的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沈临渊就恰好晕了过去。 沈星宇三人喜提警察局免费一游。 走的时候，顾羡鱼还在趴着窗户上，朝着气得脸都惨白的沈星宇张了张嘴： “再见了！法盲！” 虽然羡鱼还不是很能理解这个词汇。 但不妨碍她知道这是骂人的。 而沈临渊和顾羡鱼像是回到了两日前，再次被送往医院。 汤圆：“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沈临渊的腿动了手术。 人还没醒。 护士姐姐给羡鱼的手消毒，抹了点药膏，甚至都没有包扎。 顾羡鱼换上了警官姐姐借给她的衣服，又借了一把伞，往沈临渊家里去。 “大人，你回去做什么？”汤圆不解地询问。 “找项链，应该能修好的。” 实话实说，若是爹爹和娘送给自己的项链被人恶意糟蹋了。 羡鱼一定让哥哥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 听到顾羡鱼的心声，汤圆沉默了。 汤圆可算知道，为什么以前天道至尊总是说大人少了几分神性。 为什么大人也总是和魔域的大小魔头玩得更好。 顾羡鱼不知道汤圆的想法，她找到了那碎散在草地的项链。 花了一点功夫，才将项链的构成全部捡了起来收好。 又跑了一趟首饰店，问了一下修这一条项链的价格，才回到医院。 安静下来，手背就开始隐隐作痛了。 顾羡鱼坐在床边，瘪瘪嘴，盯着被包扎起来的手。 “从明天开始！” 汤圆：“什么？” 顾羡鱼咬牙切齿地开口：“每天放学我都要去沈星宇学校蹲他，把他打一顿！” 不打得沈星宇见她一次喊她一句祖宗，她就不姓顾！ 汤圆：“……大人好志向！” “不过，大人想好要修那条项链了吗？有点贵，你没有钱。” “我没有钱，沈星宇有！”顾羡鱼一点儿都不担心钱的问题。 既然是沈星宇弄坏的，维修的钱当然要他来出。 想让她和沈临渊出？ 没门！ - 沈临渊做了一个梦。 是每夜每夜反复做的梦。 在病床上绝望死去的母亲。 他从小养到大，被折磨虐待致死、尸体被挂在房间里的猫。 以及那个人以各种理由的殴打、斥责。 与这些折磨一同存在的，还有那空洞的黑暗。 梦境一遍一遍重复。 他困在梦境之中，逃不出，也死不了。 而此刻，过不去的还有顾羡鱼。 她刚才还在骂骂咧咧，想着怎么对付沈星宇。 又给院长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住在同学家。 然后，就忽然想起来自己带出来的书包和作业。 打架的时候一直背着，来到医院放下东西后，又跑回去找项链，都给忘了书包的存在。 这会儿，看到那被淋湿的卷子，顾羡鱼本来还很高兴。 “我可以告诉老师，卷子被淋坏了！” 然而，汤圆无情开口：“这种理由，现代的老师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他们不会相信的。所以等卷子吹干之后，大人还是得继续做作业。” 听到这句话后，顾羡鱼一下就呆住了。 然后看着那好几张一点儿都没写动的卷子，鼻子一酸。 手疼都忍住没哭出来的小霸王，这会儿哭得好惨。 哭得走廊路过的人，都以为里面的病人命不久矣。 - 沈临渊：？听说我命不久矣？ 噗叽：布吉岛大家有没有被作业支配过，我还记得我高三看着做不完的卷子，忽然就哭得好大声，我妈妈嘎嘎笑。 第7章 临渊羡鱼（7） 沈临渊是被黑暗中一道哭声闹得清醒过来的。 他缓缓睁开眼睛，那哭声越来越清晰，往他的耳朵里钻。 沈临渊微微偏头，就看到顾羡鱼手里拿着几张湿漉漉的试卷，眼泪一滴一滴滚落。 她本来是要大声哭的。 顾羡鱼觉得自己太惨了。 别让她知道到底是谁发明的“作业”！ 还是汤圆提醒了一下，她才想起来这里是病房，她才又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试卷，一抽一抽地哭。 又气又委屈。 眼眶和鼻子都是通红的。 汤圆：说出去上神们可能都不信，小霸王被作业气哭了。 “哭什么？” 沈临渊看着她的模样，眼泪滴在试卷上，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右手指骨还红红的。 沈临渊忽然又想到了在院子的场景。 她一个人忽然闯进来，毫不犹豫冲上去揍了三个人。 听到了沈临渊的声音，小小声哭的顾羡鱼忽然一顿，然后看向沈临渊。 刚要开口说话，就打了一个嗝。 “嗝。” 沈临渊原本看到顾羡鱼发红的眼眶时，指尖僵硬了一下。 但是在听到她的哭嗝后，唇瓣不自觉扬了一下。 就这么一瞬间，却被顾羡鱼瞧见了。 一瞧见沈临渊还笑自己，顾羡鱼感觉自己作为未来大反派的脸都要丢尽了！ 第6章 她控诉地看着沈临渊，要被气成河豚。 “你取笑我！” 听了她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沈临渊忽然觉得有些无奈，“没……” “你有。”顾羡鱼说完，就又变成小河豚。 连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的沈临渊陷入了沉思。 他就这么看着顾羡鱼的脸。 “哼！” 顾羡鱼哼出一声，抱着卷子转过身去，把后背留给沈临渊。 但是，在看到卷子的时候，可比看着沈临渊还要难过。 她又干脆自我解气了。 沈临渊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抿了抿唇瓣。 本来要开口，就听到她说：“如果你能教我做作业的话，我就原谅你了。” 说完，她看了一下卷子，觉得一晚上根本做不完，又苦哈哈补充了一句，“如果能帮我做就更好了。” 汤圆本以为反派会拒绝，毕竟人都还躺在床上呢，昨天也是见识过自家大人的水平了。 可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沈临渊坐起身靠着枕头，抬手从顾羡鱼手里抽出一张卷子，“坐上来。” 顾羡鱼一听，立马乖乖坐过去。 一整晚！ 你知道顾羡鱼这一整晚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你不知道！ 你只在乎你寄几！ 当然，羡鱼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护士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少年和小姑娘脑袋相抵，睡得香甜。 护士不忍心打破这美好的画面。 但是她去给沈临渊换点滴的时候，沈临渊就睁开了眼。 看到是护士，他才收回了视线，微微偏头看向靠着他睡得酣甜的顾羡鱼。 轻声礼貌地询问了护士现在的时间。 等护士出去之后，沈临渊安安静静地靠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几分钟之后，才轻轻抬起手指，弹了一下顾羡鱼的脑门。 力道不重，恰好将顾羡鱼弹醒了。 她下意识捂住脑袋，看向沈临渊，水眸还带着些茫然，显然还没睡清醒。 “七点半，你去学校需要至少半小时，迟到了。” 沈临渊看着她茫然、毫无防备的神色，慢悠悠开口。 顾羡鱼：“……” 汤圆也刚睡醒，一看时间，“大人！七点半了！你要迟到了！” 顾羡鱼不想去学校。 “大人，很多反派做的事情，得在学校才能做！”汤圆立马开口“劝学”。 “而且大人你不是想去给沈星宇套尿素袋吗？” “今天放学后可以去熟悉一下路段和监控。” 闻言，刚才还赖着不愿意起来的人，立马松开了拽住沈临渊袖子的手。 她快速去洗漱，换上昨天洗干净的校服，然后看也不看就把卷子都塞进书包里，兴致勃勃地对沈临渊挥手，“我去上学了，你好好养伤，再会！” 顾羡鱼按照汤圆导航的，到学校时，果然迟到了。 这堂是物理课，物理老师平时就凶巴巴的。 一看还有学生迟到，直接就让顾羡鱼在门口罚站。 顾羡鱼拎着书包叹了好几口气，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 在神域被爹爹罚站。 在这里被老师罚站。 汤圆：“……” “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上神为什么让你罚站?” “肯定是藏起来好吃的，不让我吃！” 每天晚上爹爹就拉着娘回房间，偷偷摸摸的。 她就挑着半夜偷摸进去，想找出来爹爹藏了什么好东西。 可每次都被爹爹逮住，拎着衣领丢出去罚站。 汤圆：“……” 脑子不好，也不知道是遗传谁的。 顾羡鱼站了一会儿，就从书包里取出来卷子。 昨天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卷子肯定没做完…… 一想到这件悲痛的事情，顾羡鱼连叹了好几口气。 但是，当羡鱼把卷子拿起来看的时候，却发现卷子都做完了！ 而且后面两张她明明都没碰过的卷子，也都模拟了她的笔迹，写得一丝不苟。 顾羡鱼看着卷子上的内容，难以置信，“是我睡着的时候，我的手自己写的吗？” 汤圆无语，“是反派帮你写的！” 顾羡鱼想到自己昨晚求了沈临渊好久，他都不肯帮自己写作业。 没想到最后还是帮她写了！ 这哪里是反派！ 这是大好人！ 既然作业都写了，汤圆就干脆给自家大人找了一部《古惑仔》看。 刚看到上头的时候，下课铃就响了。 物理老师在门口拉着顾羡鱼训了一会儿，结束后，羡鱼在汤圆的提醒下，就把试卷交给了老师。 等到老师走了，顾羡鱼才松了口气，走进教室。 顾羡鱼一进去，课室里顿时安静得诡异。 她把齐肩的短头发随便扎了起来，看着比之前在教室的模样精神了许多。 “听说早上那群人要找她麻烦，她怎么还敢来？” “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啊？” “不怕被连累的话，你就去吧。” “……” 顾羡鱼平时在班里的存在感很弱。 存在感最强的时候，就是她被人欺负的时候。 第8章 临渊羡鱼（8） 顾羡鱼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因为顾羡鱼的身份加性格，没几个人愿意跟顾羡鱼坐一块儿。 更何况，班上那些混子可喜欢针对顾羡鱼了，谁敢跟顾羡鱼沾上？ 况且，即便是大夏天的时候，顾羡鱼也喜欢穿长袖，跟个傻子似的。 他们不搭理羡鱼，羡鱼也不在乎。 只是按照记忆里的，将自己的试卷交给各个科代表。 “作业早就收齐了，你迟到了还交什么？” 顾羡鱼看了一眼科代表桌子上摆放的作业，显然都还没拿到老师办公室。 “老师说上午之前交就好了。”顾羡鱼手指点了点那一沓试卷，要把试卷放下。 卷子却被科代表推开，“老师说的是老师说的，我说的是我说的，反正你迟到了，就不能交了。” 学校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学校，还是混日子的居多。 再加上顾羡鱼在班里一直都是被揉捏的存在，科代表没想到她还敢顶嘴。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刚要说话，忽然，坐在前排的几个女生站起来，“顾羡鱼，跟我们出来！” 顾羡鱼下意识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哦，原来是之前一直欺负原主的那几个。 和昨晚的人是一伙的。 “没空，等我先交个作业。”顾羡鱼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卷子，语气随意。 作业要是不交，是要被罚抄卷子的！ 之前原主就因为被故意为难而抄了好几次卷子。 “你什么态度？出来！” “待会儿再说。”顾羡鱼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就低头看着科代表，“你确……” “顾羡鱼！” 顾羡鱼的脑袋是被驴给踢坏了吗？ 被这么多人看着，徐蕊静顿时感觉自己颜面全无。 她走过去，一把拿过卷子，“撕拉”几声撕成碎片。 昨晚顾羡鱼跟着其他人走了之后，其他人到现在都没有发信息过来，她们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谁知道顾羡鱼是哪根筋不对。 看着被撕碎的数学卷子，顾羡鱼愣了几秒。 这是她做了好几个小时，挨了无数顿骂才写完的卷子！ 科代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顾羡鱼是真的很生气。 再怎么样，也不能把她的卷子给撕毁了吧！ 这人怎么这样！ “把我的卷子捡起来粘好，并道歉！” 顾羡鱼气呼呼又非常认真地说道。 可徐蕊静怎么可能道歉？ 她不仅不道歉，甚至还想对顾羡鱼动手。 顾羡鱼不可能纵容她的性子，更不可能傻乎乎站定。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众人就看到形势彻底逆转。 徐蕊静不知道骂了两句什么，刚要上前动手，就又被顾羡鱼摁住。 这一次，直接被摁在地上。 其他想帮忙的人也被踹飞。 四周的桌椅都遭了殃。 顾羡鱼想不通，一个学生，说话做事怎么这么装腔作势的！ 就不能好好学习吗？ 连她都能坐下来好好学习了！ 好好学习，拒绝校园欺凌！ 想是这么想，但她现在还是很生气。 “现在可以把我的试卷捡起来了吗？” 顾羡鱼的声音又软又抖，明明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却愣是把所有人再一次给吓住了。 徐蕊静已经被吓傻了。 见她一直不说话，顾羡鱼再次开口，“我这两天新学了一句话。” “与其埋怨别人，不如埋了别人。” 第7章 “徐同学，你觉得呢？” 徐蕊静身体都是一抖，她好像都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她这一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 但顾羡鱼那听起来像是害怕的声音，钻进徐蕊静的耳朵后，却让徐蕊静一阵胆寒。 “我捡。” 徐蕊静还是开口了。 “捡完之后，得一张一张粘好，再给一份道歉书，我要一起交给老师的。”顾羡鱼认真地说道。 万一老师不相信，她还能拿道歉书做证据！ 徐蕊静气得眼眶都红了，但还是应了下来。 顾羡鱼才缓缓松开了手，又站直了身子，“我盯着你哦，赶紧儿的，别耽误下一个老师上课！” 徐蕊静本想再挣扎一下，就见顾羡鱼一只手把凳子被搬起来。 她连忙呵道：“还不快来帮忙，杵着做什么！” 其他女生连忙上来捡卷子。 也幸亏徐蕊静没撕多碎，不然最后悔的还得是她自己。 顾羡鱼就在旁边盯着，完全不给她们偷溜的机会。 几分钟的时候，徐蕊静她们就用从同学那里夺过来的透明胶将试卷粘好了。 还给顾羡鱼写了一份道歉信，并署名。 等顾羡鱼拿到这两样东西之后，徐蕊静才盯着她的后背，放话，“顾羡鱼，你给我等着！” 说完，干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其他几个跟班也一起离开，干脆逃课。 确实，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她们哪里还想留在这里？ 顾羡鱼才不管她们的狠话，她把粘好的试卷拍到科代表的桌子上，“现在可以交作业了吗？” “可、可以了。”科代表吓得脸色都白了。 谁也想不到，一直被欺负的人，忽然有一天硬气起来，这么恐怖。 “好的，谢谢。” 顾羡鱼点了点头，把所有作业都交了，回到自己的位置，才感觉活了过来！ 作业是人类最大的天敌！ 也是神最大的天敌！ - 羡鱼：我最近新学了一句话，吃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吃亏！ 第9章 临渊羡鱼（9） 有徐蕊静在先，班里的学生暂时都不敢招惹顾羡鱼了。 谁知道那看起来瘦弱的女生，会不会把他们也摁在地上？ 那可丢脸死了！ 接下来一天的课程，倒是都相安无事度过。 只是这些课程对于顾羡鱼来说，就跟听她哥哥念天书一样，听得她犯晕。 汤圆：“大人加油，撑住，不要睡！难道大人不想去您母尊待过的母校了吗？” “咱们做反派，也得做最有文化的反派！不能做九漏鱼！” 于是，羡鱼每次要打瞌睡，都被汤圆闹醒。 这一天下来，老师就发现，只有顾羡鱼同学是在认真听讲的。 给了顾羡鱼好几个欣慰的眼神。 甚至还在想，班里又多了一个愿意听课的学生，要不要给她调调位置，让她坐到前面好了。 最好是到讲台旁边来。 毕竟这孩子上课总是眯着眼睛，看起来像是近视。 也是得亏顾羡鱼压根不知道这些老师的心思。 不然她得哭着逃离这个恐怖的、人心叵测的世界。 上了一天的课，一想到还有最后的一节课，羡鱼已经是一条没有理想的咸鱼了。 “沈临渊以后要上哪所学校？”顾羡鱼趴在桌子上，随口问道。 “估计是最高学府。”汤圆回答。 顾羡鱼抖了一下，“我还差多少分？” “按照大人您现在的水平，相差得也不多，也就六七百分吧。”汤圆说道。 顾羡鱼：“……” “如果大人不跟着去的话，反派还是会在学校被欺负的。”汤圆说道，“到时候，就白忙活了。” “要不我们换个不用学习和考试的世界吧。”顾羡鱼瘪了瘪嘴。 她什么都不怕，真的只是怕看书。 汤圆：“……” “大人是要退缩认输了吗？别忘了，大人得把所有位面都过一遍，才能从天道至尊那里得到消息哦。” 汤圆的刺激疗法显然十分有用。 一听到“退缩认输”，顾羡鱼下意识就摇头，“那不行！认什么都不能认输。”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顾羡鱼又坚定了留下来的想法。 只是，一想到作业和考试，她就脑阔疼。 她的下巴撑在桌子上，今天上了一天课，愣是什么都没有记住。 等到最后一节课结束，顾羡鱼就立马溜了。 虽然条件有限，并没能找到尿素袋或者史丹利。 但是，顾羡鱼找到了板砖！ 她把一块最趁手的板砖塞进书包里。 就大摇大摆地朝着隔壁学校去。 沈星宇昨天刚到警局没多久，因为未成年加上沈家来的律师，最后沈星宇也没待多久就被接走了。 当然，金钱赔偿是少不了的。 隔壁的一中和他们学校不一样，这里师资优异，学生成绩也很好，而且还有许多非富即贵的二代子弟。 走到校门处，就能看到四周都停着前来接人的车辆。 “等等！沈星宇该不会被车给接走吧！” 顾羡鱼之前竟然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汤圆：“对哦！” 顾羡鱼摸了摸书包里的板砖。 “大人！沈星宇出现了！”汤圆开口。 “在哪儿？！” “鸭舌帽、戴口罩的那个！” “肯定是伤口没恢复，怕被取笑。” 按照汤圆的指示，顾羡鱼找到了沈星宇，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上了一辆低调奢华的轿车。 套尿素袋的事情，今天是肯定做不了了。 顾羡鱼有些气。 “汤圆，从今天开始你就盯着他们，找到沈星宇污蔑反派的证据。”顾羡鱼要照顾着沈临渊，那些破事就交给汤圆处理了。 “好的！”汤圆立马应了一声。 今日没办法教训沈星宇，顾羡鱼就去了一趟医院，又翻出来新发的卷子缠着沈临渊教，然后才回福利院。 走读的好处大概就是傍晚之后的时间比较自由。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天。 这天放学，正要去隔壁学校的羡鱼，被堵在了路口。 顾羡鱼连续蹲了沈星宇两天，都没蹲到他落单，本来就觉得拳头痒痒的。 现在徐蕊静这群人忽然出现，倒是让顾羡鱼来了兴致。 “蹲不到他，打你们也一样。” 徐蕊静一听到她的话，就想起周一在课室被碾压的糗事，顿时又气又怒。 “吴锐哥他们到底怎么了！”三天了，不对，加上周六日已经五天了，徐蕊静还没有联系上人，确实有些着急了。 也不是担心那些人。 而是有些钱还没到手。 “吴锐是谁？” “你装什么！之前不就是吴锐带你去找那私生子算账吗？” 顾羡鱼一下就想起来了，被她一砖头打晕的人里，的确有一个叫吴锐的。 “医院呢。”顾羡鱼说道，然后看了看徐蕊静，“我觉得你很适合和你的吴锐哥做病友。” “你！”徐蕊静不知道吴锐怎么打人把自己打医院去了，她也不敢往深了想。 一旦往深了想，她就感觉这件事情和顾羡鱼脱不了关系。 “到那边去吧，这里有监控。”顾羡鱼揪了揪书包带子，朝着面前的一群人笑了笑。 明明相貌还是一样的，但现在的顾羡鱼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被徐蕊静带来的人，也被顾羡鱼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确实，得没监控才好。”一个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学生的青年说道，他的脑袋上顶着红色的头发。 而在他旁边的，是各种颜色的脑袋。 于是，一群人就围着顾羡鱼，把顾羡鱼带着到了没有监控的巷子。 顾羡鱼慢悠悠松了松筋骨，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从书包里掏出一块板砖。 众人：“？！” 正经人谁上学往书包里塞板砖啊！ 不多时，巷子里响起一阵哀嚎。 路过的人就知道肯定又有混混在欺负人了。 连忙加快了脚步，免得招惹麻烦。 顾羡鱼收拾好了板砖，看了一眼地上或是抱着脑袋、或是抱着腹部打滚的人，扬了扬下巴，就背上书包离开。 第10章 临渊羡鱼（10） 修项链的钱有了。 汤圆直呼好家伙。 反正说到底，他们和沈星宇都是一伙的，谁的钱都是钱。 顾羡鱼还很贴心地让他们发了个信息给沈星宇，告诉他们修理费的事情。 顾羡鱼心情很好地跑到了修理店。 其实老板的建议是直接换链带，这样会更简单，也更省钱省时间。 但是顾羡鱼没同意，她就要用原本碎了的链带。 第8章 所以不仅价格会更高，也得等上最少七天时间。 况且，项链主体也有些裂痕，都得慢慢修复。 办好了一件事情，顾羡鱼的心情很好。 当然，这样的好心情也只持续到医院门口。 一想到做作业，顾羡鱼的好心情就都没了。 为什么别人一看题目就知道怎么写，下笔如有神。 而她，两眼抓瞎，一头雾水，满脸蒙圈。 顾羡鱼生无可恋地背着书包到病房，沈临渊正在看手机。 听到动静，他将手机息屏，抬眼看过去。 顾羡鱼放下书包。 把板砖，阿不，把卷子取出来。 正要开启每天挨训模式，她的手腕蓦地就被沈临渊握住，“他们打你了？” 顾羡鱼一脸茫然，“啊？” 沈临渊像是要将顾羡鱼看穿，漆黑的眸子缓缓移到她的袖口上。 她校服袖子白色的位置上有一点血迹。 “哦，我打他们了！”顾羡鱼看了一眼，立马说道。 说完，还从书包里把战绩满满的板砖取出来。 绘声绘色地跟沈临渊形容，自己是怎么把那群人打得跪在地上叫祖宗的。 “有监控吗？”听完，沈临渊只问了一句。 “没有！”顾羡鱼扬了扬下巴。 闻言，沈临渊就没再说话了。 原本顾羡鱼还在等着沈临渊问自己要钱来干嘛，但沈临渊干脆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顾羡鱼忍不住身子，伸手去拉他的袖子，“你都没有兴趣问问我为什么问他们要钱吗？” 沈临渊看了一眼拉着自己袖子的手，上面一些伤痕依旧有些刺眼。 “没有。”他不动声色开口。 顾羡鱼本来还想给沈临渊一个惊喜的。 可看他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顾羡鱼相当不满。 哼，那就不告诉他了！ 憋死他！ 汤圆：“……”汤圆看是大人比较憋。 沈临渊伸出另外一只手，把她的手扯开，力道不重。 而后状似随意开口：“你的手？” “这些是徐蕊静他们烫的。”小姑娘低头抠了抠手指上的伤痕。 都留疤了，不太好看。 原主的身上也有很多疤痕，所以她不管春夏秋冬，都要穿长袖的校服外套。 就是想遮住那些伤痕。 也不想让福利院的院长和孩子知道。 虽然院长和老师都会奇怪她怎么总是穿长袖。 其实，原主之后的选择，也是被逼的，她想要自救。 只是用错了办法。 错了就是错了。 “以前为什么不反抗？北城小吴京。” 沈临渊幽邃的眸子牢牢地锁在顾羡鱼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 顾羡鱼自诩“北城小吴京”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 可是这五个字从沈临渊的嘴里说出来，莫名就让人有种羞耻感。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开口：“之前他们没有欺负你。” 她的任务和反派有关。 所以正好卡在小可怜反派被欺负的时候。 沈临渊扫了她一眼，“……” “我之前欺负你，是将计就计，想找个机会把他们一锅端了！”顾羡鱼立马按照汤圆说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汤圆觉得反派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大人的话。 还得想个逻辑自洽的借…… “嗯。”沈临渊定定地看了顾羡鱼一会儿，最后应了一声。 见沈临渊信了，顾羡鱼觉得汤圆很厉害！ 汤圆：“？” 为什么会信啊？ 汤圆的小脑袋瓜实在是想不明白。 怎么就这么信了呢？ 在汤圆想不通的时候，顾羡鱼已经拿着试卷问问题了。 顾羡鱼基本没多少会的。 就算是有原主的记忆，她也不知道那些知识点该怎么用，该什么时候用。 沈临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麻烦的事情。 汤圆看着沈临渊黑着一张脸，而顾羡鱼一脸茫然的画面，叹了口气。 汤圆小声嘀咕：“幸好这里是医院，就算反派被气晕过去，也能立马得到救治！真好！” 看着顾羡鱼做了几道题，沈临渊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 对此浑然不觉得顾羡鱼，还大胆地用笔的另外一端戳了戳沈临渊的脸颊，“你要考哪所学校呀？” 汤圆：“大人你是真不死心啊。” 沈临渊沉默了好久，说道：“不管哪一所，都不是你一个总分五十的人该考虑的。” 沈临渊有些想不起来，顾羡鱼以前是班上的倒数第一吗？ 班上太多总分两三位数的学生，记不起来了。 顾羡鱼：“……” “你这是瞧不起人！” “嗯。”沈临渊看了一眼她的卷子，点了点头。 看沈临渊点头，顾羡鱼真的有被气到。 她捏住笔，说道：“你等着瞧，你考哪所，我就考哪所！” 汤圆：“啊这，大人，duck不必！” 沈临渊顿了一下，“大可不必。” 被沈临渊和汤圆狠狠怀疑的顾羡鱼奋发图强，决心啃下这坚如磐石的数理化！ 然后，刚奋发了两道题，她又蔫巴了。 她干脆把试卷罩脑袋上，脸埋在床上。 再度失去理想。 等到天黑了，顾羡鱼也没能把卷子做完。 她几乎是拖着书包回福利院的。 回去之后，还是得做埋头做作业。 “如果哥哥在就好了。”咸鱼抱头.jpg。 汤圆心疼地看着自家大人，“可是大人现在不做完的话，明天又会有新的卷子。” 顾羡鱼：“……” 噗！ 一箭正中红心！ - 第二天，顾羡鱼顶着张“失去理想”的脸到学校。 主要是昨晚真的没能把卷子做完，今天天还没亮，羡鱼就跑学校去。 班上基本都是走读生，踩点到学校，不错过早读都不错了。 本以为这个点会根本没人。 但一进课室，顾羡鱼就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人。 “你怎么来学校了？” 顾羡鱼眨巴眨巴眼睛，抱着书包哒哒哒走到沈临渊桌旁。 她坐在最靠窗边的中间位置。 沈临渊坐在门边最后一排。 好闻的洗衣液味道凑近来，沈临渊抬头看，“闷。” “可是你的腿都没好全。”顾羡鱼看了看他的腿，不知道他是几点从医院里来，才这么早到学校的。 见顾羡鱼要蹲下来看他的腿，沈临渊缓缓开口：“卷子做完了吗？” 顾羡鱼：“……” 第11章 临渊羡鱼（11） 顾羡鱼抱着书包跑到自己位置上，翻出来试卷，盯着做。 时不时挠挠脑袋，又时不时掰掰手指。 等到陆续有人来了，顾羡鱼才终于把卷子剩下的题目都做完了。 一改之前蔫巴的模样，顾羡鱼现在走路抬头挺胸还带风。 她把卷子给沈临渊，然后蹲下来，双手搭在桌子边缘，下巴搭在手背上。 一边看着沈临渊审卷子，一边说道：“如果他们对你说什么不好的话，直接告诉我，我帮你揍他们。” 沈临渊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偏头看向趴在他桌子上的人。 她的眼睛很好看，看人的时候也总是很专注。 他很少看到这么清澈的眼睛。 似乎以往那些肮脏恶心的事情，都没有影响到她分毫。 可她身上明明都是被欺负的印记。 “你不要害怕，我能保护好你。”现在的反派就是小可怜，一直被欺负，还是几年后才彻底摇身一变的。 沈·大好人·临·小可怜·渊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的眼底只有自己，心脏不知道怎么就漏了两拍。 他蓦地移开视线，却依旧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一副他不回应就不罢休的模样。 “嗯。”沈临渊应了一声。 听到他应话了，顾羡鱼才笑得眉眼弯弯，两颗小梨涡都写着开心。 “喏，给你糖！”这是院长早上给她的奶糖。 作为沈临渊乖乖听话的奖励。 看着她哄小孩似的举动。 沈临渊伸手接过她给的糖。 顾羡鱼正开心呢，就听到沈临渊开口：“十道题错七道，这周把高一的数学书都看一遍。” 顾羡鱼：“？” 顾羡鱼一下就瞪大了眼睛，发出抗议，“把糖还给我。” 说完，就盯着沈临渊手里的糖，要抢回来。 沈临渊坐着抬高手臂伸直。 顾羡鱼也立马站起来，要去抢。 拉锯了好一阵子，沈临渊把手往侧边伸直。 小姑娘下意识往前扑，却一下扑到沈临渊身上，鼻子重重磕在他的下巴。 第9章 顾羡鱼顿时捂住鼻子。 她又气又委屈地蹲在桌子旁边，缩成一团。 沈临渊也感觉下巴受到撞击，下意识朝着桌子边看过去，就看见缩成一团的小姑娘。 沈临渊愣了一下，微微蹙眉，微微俯身，“抬头。” 顾羡鱼不肯，就捂住鼻子，气成河豚。 见她气呼呼的不动，沈临渊伸手抚上她的后脑勺。 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抬头。 然后，就对上了小姑娘发红的眼眶，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轻轻一颤，就掉在他的手背。 她的鼻子有些红。 但还没有她的眼眶红。 沈临渊抬手，轻轻揉捏了两下，“很疼？” 其实，疼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很快就不疼了的。 但是…… 顾羡鱼点了点脑袋，“能不能少看一点书？要上课，要做作业，没有时间看书了。” “我都不能睡觉啦！” 顾羡鱼瘪了瘪嘴。 作为一条咸鱼，不能睡饱饱真的是一种天大的折磨！ “今天不是挺早？”沈临渊收回手，不为所动。 “一天可以，天天就不行。”顾羡鱼立马说道。 本以为装一下可怜，挤出来两滴眼泪，会让沈临渊心软。 但是沈临渊显然就不是会心软的人。 沈临渊说道：“一周后检查。” 顾羡鱼：“？” “噌”地一下站起来，眼疾手快把给沈临渊的糖给抢回来。 当着沈临渊的面，剥开糖纸，一把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然后，羡鱼对着沈临渊做了个鬼脸，就大摇大摆往自己的座位去。 气势汹汹地找出来高一的书，用看仇人的眼神盯着数学书看。 做题都跟上阵杀敌似的。 羡鱼：唉。 汤圆看着羡鱼又幼稚又乖的模样。 就觉得可算是有人能治得了小霸王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最怕看书写作业。 沈临渊收回眼神，把视线落在顾羡鱼留下的卷子上。 拿起笔，帮她纠正写在题目旁边的错误步骤。 陆陆续续有学生来到课室，看到两人已经在课室的时候，都微微一愣。 然后，视线落在沈临渊打了石膏的脚上。 “哟，私生子变瘸子了，身残志坚啊！”一个贱兮兮的男生坐在沈临渊的前桌，手臂枕在沈临渊的桌子上，枕住了顾羡鱼的试卷。 此话一出，四周人顿时哄笑起来，嘴里的话也愈加难听起来。 沈临渊的视线落在那条枕在卷子的手臂上，他垂着眸子，“挪开。” “什么？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一直以为我们班……” 话甚至都还没说话，那男生屁股下的凳子就被一脚踹开。 同时，男生也直接摔在地上。 身上有东西掉下来，却没多少人注意。 沈临渊看了一眼。 课室里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了怒气腾腾的顾羡鱼。 “让你挪开，你聋了吗？”顾羡鱼气势汹汹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人。 好家伙，有人闹事儿了，可以不用看书！ 咸鱼暗喜.jpg。 之前顾羡鱼在课室里揍了徐蕊静后，就让人觉得这女生疯了。 现在她直接对许磊动手，大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许磊是出了名的混子，就算是徐蕊静也不敢轻易跟这人发生冲突。 听说之前还差点把一人打死了，最后许磊他家里出面解决，许磊啥事儿也没有。 顾羡鱼可不管什么许磊何磊陈磊的。 她是要成为反派的人。 无所畏惧！ 更被说这人也是欺负沈临渊的主力军之一。 许磊从地上爬起来，果然怒不可遏。 只是，还没开口叭叭，就又被顾羡鱼一脚踹了过去。 顾羡鱼一脚踩住他的胸膛，“别说话，你好烦。” 许磊要挣扎，可顾羡鱼的脚就跟巨石一样压在他的胸膛，他完全挣扎不开！ 离谱！ 其他人想要帮忙，顾羡鱼一个眼神扫过去。 众人扯了扯嘴角，踌躇不敢上前。 顾羡鱼接连两次在班上动手，而且动的都是班上的狠角色。 让人疑惑不解的同时，也对她多了点忌惮。 毕竟顾羡鱼现在看起来就挺疯的。 就怕她疯起来胡乱咬人。 - 羡鱼：我哭了，我装的。 噗叽：我高中做数学卷子很喜欢把选择填空题的步骤也写在旁边，数学老师每次看到我的答案错了，都会给我批改步骤，告诉我是哪一步错了，真的超级好！ 第12章 临渊羡鱼（12） 汤圆之前给顾羡鱼找了基本类似《反派的自我修养》、《反派语录100金句》等等书籍。 这会儿，顾羡鱼看着脚下的许磊，凶巴巴地放狠话，“别来招惹他，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想半身不遂，就识相点。” 许磊还想说什么，顾羡鱼就又开口了，“不服就给我憋着！别张嘴放屁。” 说完，才把脚收回来。 许磊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铁青。 可一想到顾羡鱼的脚力，许磊很可耻地心里又犯怵了。 “你给我等着！”放了一句标准的挽尊狠话，许磊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刚来课室这才没多久呢，就怒气腾腾走了。 顾羡鱼才不管他。 从小到大她得罪的人还少吗？ 她也不管四周人的目光，两只手撑在沈临渊的桌子上，“我表现得怎么样？能再多给点时间吗？” 看着顾羡鱼亮着眼睛试图讨价还价的模样。 沈临渊就想到刚才她忽然冲过来的模样。 这是沈临渊第一次被人护着。 尤其这人还是个看着娇弱的小姑娘。 在顾羡鱼希冀的眼神注视下，沈临渊开口：“不能。” 顾羡鱼：“？” 脸上浮现起一抹难以置信。 为什么沈临渊在她英雄救美之后还能无动于衷？ 顾羡鱼试图从沈临渊脸上找出来丝毫松动。 可松动没找到，顾羡鱼甚至觉得自己要是再盯着他看，他可能会说出让自己非常不高兴的话。 例如：一周改成三天。 一想到这种可能，顾羡鱼立马站直了身体，忙不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看书。 也就是沈临渊还没看完自己的试卷。 要是看完了，估计又得罚抄。 一想到这里，顾羡鱼的快乐，“pia”地一下没有了。 上课的时候，老师对课室里又少了几个人倒是没什么反应。 班上的人逃课都是明目张胆的。 就算是请家长来，家长也只是搪塞两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些家长甚至都不来。 上课的老师下意识看向了顾羡鱼的方向。 见她认认真真地听课做笔记，又看了看今日带伤也要回来上课的好学生沈临渊。 好在班上还有两个愿意学习的学生。 老师表示十分欣慰。 一整天，顾羡鱼哪儿也没去，就乖乖坐在位置上看书。 第二天，顾羡鱼也是抓着笔和草稿纸在看数学书。 沈临渊拄着拐杖去厕所。 一群人在沈临渊之后也到了厕所。 “靠，听说磊哥被人打了，你们看到信息了吗？”一个把校服画得不伦不类的男生夹着烟，吐出来一口白雾。 不过一阵，厕所里就烟雾缭绕，各种气味混着，难闻至极。 “听说是隔壁班一个女的打的，胆子大得很！” “刚才经过的时候看了一眼，长得还怪好看，像是个好学生。” “看起来白白净净的，虽然有些瘦弱……” “看着瘦弱而已，都把磊哥打了。” “小辣椒，我也喜欢嘿嘿。” 后面的话逐渐变得不堪入耳，还有几个男生略带猥琐的笑意。 “下午放学记得在门口把人拦住，等磊哥。” “我肚子疼，解决一下，你们先回去吧。”抽烟那人说着，看了一眼最角落关着的门，上去踹了两脚，没踹开。 “估计是坏了要维修吧。”其中一人不甚在意，“哥你随便找个位置吧，我们先走了，你大号臭死。” 其他两个男生先离开了厕所。 不一会儿，最里间的厕所门发出轻微的声响，一道身影走出来。 他动作轻缓地摁下洗手液，清理干净手指。 视线落在洗手液和水龙头上。 手指在裤口袋里轻轻摩挲。 口袋里放着的，恰恰是早晨从许磊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 上课铃响之前，顾羡鱼看了一眼后门的位置。 沈临渊拄着拐杖从后门走进来。 蓦地对上了羡鱼的视线。 第10章 他缓缓垂下眸子，坐到位置上。 阳光从后门射进来，落在他的身后。 察觉到顾羡鱼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沈临渊抬起头看过去，唇瓣微动，无声地说出两个字，“看书。” 顾羡鱼：“……” 身体一下僵硬，视线也一下抽回来。 魔鬼！ 一节课倒是又表面认真、实际浑浑噩噩地度过了。 只是刚下课没几分钟，走廊外就传来一道惊恐的叫声。 然后便是一阵骚动，走廊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跑。 顾羡鱼的位置其实没能听到多少，大概就听到有着急的声音喊“快叫救护车”。 班里的同学也坐不住，一窝蜂朝着外头跑。 顾羡鱼也坐不住。 刚要从后门绕出去，后衣领就被揪住。 下一秒被拉回来，压根都没看到外头是什么情况。 小姑娘扭头看过去，就见沈临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 “回去看书。”沈临渊面色不改。 “我就出去看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顾羡鱼想把自己的后衣领解救出来。 但沈临渊揪得紧，压根就不肯放手。 顾羡鱼又不能打他。 到最后，顾羡鱼气呼呼看了沈临渊一眼，“好嘛好嘛，看书就看书，那你松手。” 沈临渊看着她，缓缓松开手。 这一松手，顾羡鱼撒腿就跑。 沈临渊拦都拦不住。 “发生什么事儿了？”顾羡鱼挤到人群里，好奇地询问。 “好像是有个男生在厕所里摔了一跤。” 顾羡鱼眨了眨眼睛，摔了一跤这么大的阵仗？ 说话的女生看了顾羡鱼一眼，小小声地说道：“那个男生好像是许磊的跟班之一，身上一直带着许磊的刀呢，摔倒的时候，刀扎大腿了。” “上课期间根本没人发现，还是刚才下课才被几个男同学发现的，说是厕所地板都是血。” 不管她们有没有夸大，但顾羡鱼听着就觉得挺疼的。 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顾羡鱼又跑回了课室。 许磊的位置在上课的时候被扶好了，顾羡鱼坐过去。 沈临渊甚至都没抬头看她一眼。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然后凑到沈临渊面前，伸出手指要戳他的脸颊。 手指一下被握住。 见他看向自己了，顾羡鱼立马把打听到的热闹告诉他，“他们说是许磊的小跟班摔了，还不小心给自己扎了一刀。” - 噗叽：临渊儿砸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朋友们！他是魔头魔头魔头，嘿嘿。 顺便撒泼打滚求为爱发电。 第13章 临渊羡鱼（13） 顾羡鱼从看热闹的学生嘴里，听到了受伤男生的名字。 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还随身带刀，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以后你撞见许磊和他身边的人，如果我不在的话，就不要管他们，直接回家。”顾羡鱼想了想，认认真真地说道。 这会儿都能带刀来学校。 汤圆：大人还带板砖回学校呢！ 汤圆早晨那会儿就察觉到沈家那边有波动，就去盯着了。 还是忽然察觉到反派黑化值上升了，它才立马回来看看是什么情况的。 然后这一看不得了。 汤圆就知道那刀子压根不是受伤的人带的。 而是沈临渊捡了许磊的。 “如果你在呢？”沈临渊看到她脸上认真的表情，就问道。 “我在的话，你可以横着走。” 顾羡鱼微微抬了抬下巴，脸上扬起笑容。 听到她的话，看到她脸上甜得有些过分的笑容，沈临渊唇角不自觉也掀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沈临渊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两人的距离很近，几乎可以看清楚他睫羽微微的颤动。 顾羡鱼有一瞬间失神，但几乎一瞬间就回过神，她不自觉稍微挪开了视线，“记得我的话啊。” “嗯。”沈临渊点了点头。 顾羡鱼就起身，抬手薅了一把沈临渊柔软的头发，“乖。” 哄小孩的语气，钻进耳朵里，飘到心里，搅动了平静的心湖。 顾羡鱼回到自己的位置，就翻开书看。 一开始还有些走神，但是被汤圆一提醒时间不多了，她就立马开始认真了。 顾羡鱼不笨。 只是从小到大都想着当咸鱼。 毕竟天塌下来，有爹爹和哥哥顶着，她无聊就去找神域的灵兽和上神前辈们“玩”。 不无聊的时候就摆烂当咸鱼。 毕竟不能浪费了爹爹煞费苦心取的名字。 现在硬是要啃这些书，顾羡鱼几乎都想从汉语拼音和九九乘法表开始学了。 咸鱼翻身！ 见顾羡鱼认真开始学习，汤圆就还是没把之前的事情告诉她。 如果告诉了，万一大人觉得之前所做的都是无用功，要罢工摆烂怎么办？ 还是不能说！ 反正大人也不知道还有黑化值这玩意儿，汤圆打死也不说！ - 男同学揣着刀子摔跤，把自己扎进了医院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同时，一个新的流言也缓缓传开。 “怎么会有人上厕所带小刀啊！” “就算是带小刀，应该也不会傻到直接揣进兜里吧。” “听那男生的朋友说，他们压根就没带刀，肯定是有人故意害人的！” “……” 越来越多的流言传出来。 各种阴谋论，阴着谋着，就扯到了顾羡鱼的身上。 “顾羡鱼，班主任让你到办公室。”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来。 正在艰难啃着数学书的羡鱼抬起头。 把书做好标记，就准备去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沈临渊说：“我陪你去。”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我自己去。” 没让沈临渊陪，毕竟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 只是，一进入办公室，办公室里数道目光就落在了顾羡鱼的身上。 没见到班主任，倒是见到了两个警官叔叔，和一个别班的班主任。 顾羡鱼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地走过去，“老师。” “陈克明受伤的事情是你做的吗？”说话的，是陈克明班的班主任，姓林。 陈克明就是那个在厕所受伤的倒霉孩子。 顾羡鱼疑惑地看向林老师，“老师你在说什么？” “根据你班学生说，你昨天早晨刚和许磊打了一架。”林老师看着顾羡鱼的眼神都带着不喜，“陈克明是许磊的朋友，在你们打了一架之后，他就受伤了。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 “老师你也说了，我和许磊发生了冲突，又没有和陈克明发生冲突，关我什么事？”顾羡鱼歪了歪脑袋，疑惑地询问道。 “你什么态度？”林老师眉头一皱，语气严厉地说道。 林老师刚要生气，旁边的警官就先打断了他的话。 见是警官开口，林老师有气也只能暂时憋着。 “小同学，你别怕，叔叔们只是来调查一下而已。”警官的态度和林老师的态度截然不同，见顾羡鱼生得乖巧，刚才估计也是因为被老师直接指责而有些气愤而已。 顾羡鱼面对警官的时候，倒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管是警官还是老师们，其实都没什么证据。 最重要是，学校的监控不知道为什么就坏了，还没修好。 那学生受伤的时间段正好是在上课的时候，除了他一个人之外，其他学生都有老师证明正在上课。 而且，那小刀也的确是那学生的好友的。 也有同学证明之前见陈克明拿过那把小刀。 要不是陈克明一直嚷嚷着是有人要害他，还指名道姓是顾羡鱼，警官们也不会又来跑一趟。 人一个乖乖巧巧的女同学，没事跑男厕所扎他一刀？ “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许磊他们总是欺负你，这次难道不是你反击？”林老师立马开口。 许磊家里人给他打过电话了，若是能找到罪魁祸首，好处是少不了的。 “原来老师也知道他们经常欺负我。”顾羡鱼声音放轻了一些。 汤圆：“送上门的好机会啊大人！” 随着汤圆话音落下，顾羡鱼低了低头。 再次抬头的时候，鼻头和眼眶都有些红。 她缓缓将自己大热天也穿着的校服外套脱下来，露出两条瘦弱的手臂。 手臂上全是各种淤青和掐出来的伤痕。 以及看着就觉得疼的被烫出来的痕迹。 “老师明知道他们一直在欺负我，却从来没管过。”顾羡鱼看向林老师，“我不过是稍微反抗了一次，老师就要将所有罪名安在我头上吗？” “是因为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有任何背景吗？” 第11章 顾羡鱼的嗓音本就轻软，此刻染上了哭腔，更是让人听得升起几分心疼。 - 噗叽：几近崩坏的世界，人物设定就是酱紫，大家别代入现实世界。噗叽一直以来遇到的老师都是非常负责任的老师嘿嘿。 羡鱼：特级假哭能力者。 第14章 临渊羡鱼（14） 两个警官一听小姑娘是福利院长大的，又看到她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 可算是明白现在的天也不算冷，怎么这孩子就穿得这么严实。 顿时，就有些心疼。 警官安抚了顾羡鱼几句，便说道：“这件事情叔叔们会调查好，不会让人冤枉你的，你先回去上课吧。” 顾羡鱼乖乖点了点头，“谢谢叔叔。” 林老师还想质问一通。 但是碍于警官在，再加上林老师也没有想到顾羡鱼会来这么一招，也只好偃旗息鼓。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小姑娘的鼻子和眼眶还是红扑扑的。 只是少了几分刚才在办公室里委委屈屈的模样。 汤圆疑惑地问道：“大人为什么不干脆报警？” “报警能关那群人几天？” “小孩子的事情，摆平不了就找大人。但是我摆平得了呀！” 顾羡鱼可是下定决心要走反派的路了。 这些事情自己解决起来才有意思！ 来一个，她揍一个！ 顾羡鱼回教室前，还去了一趟厕所。 从厕所出来，她就看到了站在走廊的少年。 沈临渊看向顾羡鱼，小姑娘的鼻头有些红，他的声线磁沉，“哭了？” 路过的人看到两人，都会多瞄两眼。 顾羡鱼圆圆的杏眸澄澈，她走到沈临渊身边，摇了摇头，扬起脸笑，“没哭！” “老师找你做什么？”沈临渊问。 “说陈克明是我扎的。”顾羡鱼撇了撇嘴，“哼，要是我动刀子，可就不是扎一下这么简单了。” 沈临渊看着她奶凶奶凶的模样，唇角情不自禁往上扬了个弧度。 “你笑什么？”见他笑起来，顾羡鱼偏头看他，几缕发丝被微风轻轻拂动，看起来温软又无害。 沈临渊想起来她打人的模样，出手快准狠，像只狠狠给人一爪子的猫儿。 “你好凶。”沈临渊开口，眼底是点点笑意。 顾羡鱼：“？” 看着站在边上的少年，顾羡鱼忽然凶巴巴抬起手，掐了一下他的脸颊，“就凶了！” 少年皮肤白皙，被忽然掐了一下，被掐的部位就红了一些。 小姑娘看了一眼，就有些心虚地收回手，“我去看书了！” - 陈克明的事情被定性为意外。 但有些和陈克明玩得好的学生还是不相信。 尤其是上厕所没等陈克明的那两个。 更加认定这件事情和顾羡鱼脱不开关系。 即便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放学的时候，羡鱼本来想送沈临渊回家。 “卷子，把错题抄三遍。”沈临渊缓缓开口。 羡鱼满头问号，低头看着卷子上红笔画出来的叉。 然后，才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沈临渊，“可是已经放学了。” 放学就该回家吃饭！ 抄什么错题？ “你的英语……” 沈临渊只缓缓说了几个字，顾羡鱼的面色就是一变，“我抄！我抄！” 比起数理化这些学科，顾羡鱼更怕英语。 那些像蚯蚓一样扭来扭去的字符，没一个看得懂的。 为了不被逼着背单词，顾羡鱼乖乖掏出来本子，抄错题。 抄着抄着，她发现沈临渊今天都还没给自己讲题。 顾羡鱼扭头看向后门的方向，见沈临渊要出去，她眼睛一亮，立马开口：“你去哪里？” 如果沈临渊要走了，她也要悄悄溜走。 这会儿感觉都要天黑了！ “厕所。”沈临渊拄着拐杖，用两个字，打碎了她的幻想。 “那你快点回来。”顾羡鱼说，“我看不懂。” “……好。” 事实上，沈临渊并没有去厕所。 这会儿学校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 沈临渊拄着拐杖往巷子的方向去。 还没走多久，就听到了略带烦躁的声音。 “怎么？连一个女疯子都怕？” “我们等了这么久都没见人，这会儿都要天黑了，会不会早就走了？” “前门后门都有人盯着，这么大一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听到声音，沈临渊停下脚步，正好被那几个人看见。 一个顶着一头绿毛的学生一眼就看到了沈临渊，“是你！” 绿毛认出了沈临渊，对身边的人说道：“就是因为他，磊哥才跟顾羡鱼那小贱人发生冲突的！” “拦住他！别让人跑了！” 然而，沈临渊本就没有要跑的意思。 他就看着这几个人围上来，眼底没有丝毫的恐慌，只是就这么看着。 和陈克明一伙的其中一个胖子走上前，一脚将沈临渊手上的拐杖踹开，“喂，你知道顾羡鱼在哪里吧！” 沈临渊平静地垂眸。 因为身高的原因，一走过去，胖子就觉得自己的气势都弱了一大截。 于是，他蓦地抬头。 却猝不及防和一双布满了狠戾冰冷的黑眸对上。 胖子的身体不自觉地僵了一下。 但是在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残废吓到之后，便又立马梗着脖子，“问你话，那贱人……” 话还没说完，胖子的表情就一阵扭曲，腹部瞬间传来一阵剧痛。 胖子缓缓低下头，就看到有血滴下来。 而在沈临渊手上的，是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捡到的玻璃。 沈临渊面无表情垂眸，看着胖子吃痛捂住腹部跪在地上。 缓缓抬起那只还打着石膏的脚，踩住了胖子的脸颊。 像是完全不知道疼痛一般，狠狠地碾压了几脚。 沈临渊的动作自然又熟练，完全没有第一次伤人的恐惧和紧张感。 这样的事情，他像是已经做过无数遍。 比他们这些经常动刀子的人还要干脆。 踩着胖子，沈临渊的视线缓缓扫过其他人。 “不想死的话，别招惹她。” 巷子很安静，被吓住的几个人只听到少年冰冷的一句话。 “拐杖，拿过来。” 绿毛僵着身子把地上的拐杖捡起来递给沈临渊。 他明明不想这么做的。 但是在对上少年的视线时，绿毛全身都像是被一条毒蛇攀缠着，毛骨悚然的惧意促使他做了。 用帕子擦干净手帕上几乎不存在的尘土，沈临渊缓缓收回脚。 其他人僵着身子给让出一条道。 沈临渊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握住玻璃，缓缓朝着学校里走去。 沈临渊看也没看后面的人。 他捅的那一下避开了要害。 其实不是怕背上人命。 只是…… 忽然想到，有人在课室里等他。 - 噗叽：我的外号是胖子，酸爽了 中秋快到了！！吃蛋黄酥和月饼！ 第15章 临渊羡鱼（15） 快走到教学楼。 前方传来声响。 沈临渊停下脚步，抬头看过去。 一道身影从楼梯口朝着他跑过去，脚步轻盈，落下一路细碎的脚步声。 然后，她跑到了沈临渊的面前。 “你去哪里啦？” 顾羡鱼抬头看他。 学校的路灯已经自动开了，灯光从树叶缝隙洒下来，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沈临渊就这么看着她。 顾羡鱼小鼻子耸动了一下，就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低头去看，就见沈临渊手上握着一块玻璃。 还有血珠从手掌滴落。 “你拿玻璃干什么？”顾羡鱼伸手过去，要将沈临渊手里的玻璃抢过来。 沈临渊退后一步，避开她的动作。 然而，开口说道：“拿回来丢掉。” 顾羡鱼不是很懂沈临渊的脑回路。 只有汤圆在瑟瑟发抖。 “那你怎么不小心一点？” 捡一块玻璃就算了，还把自己的手割伤，真是个大聪明！ 没想到小姑娘就这么相信了。 沈临渊说道：“下次会小心的。” “先是腿受伤，再是手割伤，下一次也指不定是哪里磕伤。”小姑娘嘟囔道。 只是一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听起来也太不吉利了，就立马呸呸呸了几下。 然后伸手握住沈临渊的手腕，想要看一看伤得严不严重。 手腕被握住，她手指的温度比他的要低一些。 沈临渊一怔，缓缓抽回手，“上去收拾东西，回家了。” 第12章 “不先去医院吗？”顾羡鱼疑惑，没在意他抽回手的举动。 “先收拾东西。” “哦，好。”顾羡鱼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去搀扶他的手臂。 沈临渊脚步又顿住。 顾羡鱼抬头看他，“不走吗？。” “走。”一手被扶着，沈临渊稍微把玻璃收拢了些。 一到课室，顾羡鱼立马跑到座位上收拾好作业往书包里塞。 “玻璃不能乱丢，得包起来再丢，不然会弄伤别人的。”羡鱼想到什么，就对沈临渊说道。 沈临渊撕下来几张草稿纸，将玻璃包起来，顿了顿，又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小姑娘背着书包冲过去，凑过去看他写的内容，一字一字念出来，“内有玻璃，小心割伤。” 顾羡鱼立马抬头，笑得眉眼弯弯，“你的字真好看。” 因为带着一个伤员，顾羡鱼的脚步也慢了些。 沈临渊其实可以走快些的，腿虽然疼，但是都能踩人了，他自然也不在乎那点儿疼。 “一条腿受伤而已，你不用像扶九十岁老爷爷过马路。” 沈临渊抬起胳膊，把她的手也稍微带起。 但顾羡鱼抱他胳膊抱得更紧，“你不是老爷爷，你是伤员。” 用龟速前行，到校门口的时候，沈临渊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上了车，沈临渊就报出福利院的地址。 “先送你回家。”顾羡鱼立马说道。 可沈临渊没搭理她，直接让司机往福利院的方向开。 刚说完，沈临渊就意识到身边的人还在盯着自己看，他偏头，“太晚了，你们院长会担心。” “对哦。”顾羡鱼突然想起来站在福利院门口等她回去的院长。 “好吧，那下次我先送你回去。” 顾羡鱼一向讲究礼尚往来。 说了几句话，两人都很安静。 顾羡鱼坐车喜欢趴在窗边看风景，怎么看都看不够。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她忽然开口：“叔叔，停一下，停一下。” 司机在路边停了车，小姑娘推开门下车，快步朝着远处跑出去。 沈临渊甚至没来得及拉住她的手臂。 他朝着小姑娘的背影看过去，就见她快步冲进了一家药店。 又很快跑了出来。 路灯在她的身后，光影被她的身体分割成两半，她拽着点星光，快步朝着他的方向跑过来。 然后钻进车里，关好门，坐在他的身侧。 因为跑得太急，气息还有些乱。 “叔叔，可以继续开车啦。”她的声音轻快。 车子开始行驶。 “手。”顾羡鱼示意他把手伸过来。 沈临渊低头看着她，乖乖把手伸出去。 顾羡鱼把药取出来，嘴里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什么。 沈临渊稍微凑过去，就听到她嘴里嘟囔，“先涂碘伏消毒，再……” 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像是怕自己忘了。 他的视线灼灼，看着她的发顶，有些出神。 顾羡鱼不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她小心翼翼地给他的手清理创口。 他的手很好看，车内的灯光有些暗，却依旧能看出来他的手掌清瘦，指骨修长。 又是清冷白皙的肤色，稍微破了皮出血都显得格外明显刺眼。 看着很疼。 顾羡鱼不知道他是怎么捡的玻璃，能把自己的手划成这样，连指节上都是伤痕。 “疼不疼？”顾羡鱼给他清理完窗口，小心贴上了创可贴，才问道。 沈临渊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然后在她要收回手的时候，手指勾住她的手指，“你呢？疼不疼？” 她手上的伤比他的要多得多。 顾羡鱼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不疼了。” 当初疼的也不是她。 疼的人已经不在了。 很轻的一句话。 落在沈临渊的心里，又有些重。 两人都默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出租车停在福利院的时候，沈临渊也看到了门口等着的人。 “是夏老师。”顾羡鱼一眼认出来站在门口的人，然后看向沈临渊，“我先回去啦，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好。”沈临渊应了一声。 然后就看着小姑娘推开门，朝着站在门口的女人跑过去，脚步欢快，将月光踩在脚底。 等到她们进了福利院，沈临渊才让司机开车。 夏老师是福利院的生活老师，比较年轻，今年三十多岁。 “刚才送你的是个男同学？”夏老师伸手要接过顾羡鱼的书包。 顾羡鱼微微避开，没有让她拿，然后笑着点头，“对。” “是辅导你功课的那个孩子？” “对，就是我上次说的年级第一。” “那孩子真好，放假让他到院里来玩。” “好。” 在福利院待的时间不长，但是顾羡鱼还是很喜欢这里的。 每一个人都很好，很善良。 - 噗叽：中秋节快乐！吃月饼吃柚子赏月没？ 第16章 临渊羡鱼（16） 今天天气很好。 顾羡鱼决定今天去看看项链修好了没有。 唯一的遗憾是，顾羡鱼还没有找到机会蹲沈星宇。 等不了了，说什么今天也得把人骗出来揍一顿。 顾羡鱼给汤圆布置了这个任务。 汤圆立马说道：“大人放心，交给汤圆！” 宿主没有授意，汤圆不能乱办事。 但是宿主吩咐了，汤圆就能大胆去做。 吩咐妥当了这件事情，回到学校之后，顾羡鱼一眼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看书的沈临渊。 他看书内容全是外文，顾羡鱼瞄一眼就头疼。 “早上好！”移开了视线，顾羡鱼高高兴兴跟沈临渊打招呼。 沈临渊抬头看她，“这么高兴？” “嗯嗯。”顾羡鱼点头，从兜里掏出来一颗糖，放在他的书页上。 “什么事？”沈临渊问。 “不告诉你。”顾羡鱼神秘兮兮地冲他笑，“大人的事情，小孩别问。” 听她的话，沈临渊微微挑眉，“谁是小孩？” 顾羡鱼看他，笑得眉眼弯弯。 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有所指。 沈临渊扯了扯嘴角，似有笑意勾起，“你多高？” 顾羡鱼一顿，警惕地看着沈临渊，“干嘛？” 她的身高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况且，这是原主的身体，又不是…… 汤圆冒头冒头，“为了大人适应，数据根据你的实际情况进行修改了哦。” 顾羡鱼：？ “天道至尊说担心你适应不了上方的新鲜空气，还是保持原样好。”汤圆继续补刀。 顾羡鱼直接屏蔽掉还想说什么的汤圆。 然后绷着脸看沈临渊，“反正你是小孩。” 她可是活了上千年的神！ 沈临渊缓缓站起来，两人面对面站，顾羡鱼顿时矮了一个头不止。 “干嘛？！”顾羡鱼立马蹲下来，抬头看着他，不让他做对比。 小姑娘蹲下来的时候就一小团，抬起头盯着他的时候，还有些心虚，“我160！” 沈临渊盯着她看了一阵，坐回去，“是吗？” “当然！骗你干什么！”见他坐下，顾羡鱼又立马弹起来，抬头挺胸，小声嘀咕，“谁四舍五入还不是一米六？” 沈临渊唇角的笑意更加明显，有意压了一下，甚至都没压下去。 “你脚还疼不疼？”顾羡鱼见他只笑，便立马转移话题，坚决不在身高这件事情上再争论。 沈临渊昨天开始就没有带拐杖了。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糖，沈临渊摇了摇头，“不疼。” 闻言，顾羡鱼就应了一声，就背着书包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掏出来试卷的时候，还顺手把板砖掏出来了。 然后，又若无其事把板砖塞回书包。 今天有几个同学来得比较早，本来还开开心心聊着。 忽然一眼看到了顾羡鱼放板砖的动作，顿时，身子就是一僵。 疯了疯了。 一个两个的，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顾羡鱼心情很好，没有搭理那些异样的眼光。 沈临渊看过去的时候，明明正在抄他布置的错题，但眼睫都是弯着笑。 等到放学的时候，顾羡鱼立马背着书包，没等沈临渊开口，就说道：“你今天自己回家，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了！” 他哪天不是自己回家？ 沈临渊收回眼神，看了看本子上这几天整理的基础知识板块，手指紧了紧。 - 羡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沈星宇的学校门口。 没等多久，就看到沈星宇和几个同伴走出来。 “宇哥，你家司机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第13章 沈星宇刚要说话，就接了一个电话。 听完电话里的内容，便有些不耐烦地挂掉电话。 “怎么了这是？” “车坏了，刚送去维修。”沈星宇开口，“另外一辆车待会儿才到。” “那我们陪你等一等？” 沈星宇摆了摆手，“不用了，你们先回。” “今天校长在门口看着呢，哥抽烟小心点。” “宇哥还怕那地中海？” 其他同伴的车子也都到了，说了两句，便各自上了车。 沈星宇看了一会儿手机，摸了摸口袋，正要拿烟的时候，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校长，他们口中的地中海。 他双手负背，盯着走出校园的每一个学生。 沈星宇低声骂了一句。 他在沈父面前一直是伪装的模范生形象。 上一次被抓到警局，就已经被他爸和他妈骂了一顿。 一想到上次沈父说起沈临渊考第一的语气，沈星宇现在是连一点儿错都不敢犯。 他走到一旁的巷子，靠在墙壁上，才掏出打火机。 烟头猩红地亮着，吞云吐雾间，一道身影出现在面前，抬手就抽走了他指尖夹着的烟。 烟灰轻弹，落在他的手背，激起一瞬刺痛。 “谁特么——” 沈星宇额头青筋崩出来。 本就不耐烦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暴躁。 只是，在看清楚来人时，话音却是戛然而止。 完全没想到是顾羡鱼。 沈星宇一看到顾羡鱼，就想到那日在沈临渊家里的耻辱。 但就算是心里有些怵了。 嘴上也不可能让步。 “回孤儿院可不经过这边，怎么，被爸妈丢弃就算了，现在连孤儿院也不愿意收留你？” 沈星宇这些年和沈临渊作对，最是清楚怎么抓住别人的弱点。 顾羡鱼的视线从手指上的烟转移到沈星宇的脸上。 她把烟丢在地上，踩了两脚，直到火星彻底熄灭。 沈星宇依旧靠在墙壁上，眯着眼，“怎么？孤儿院住的，不就是些没爸没妈的野种？我说的哪里不对？” 说完，他轻啧了一声，“可算知道为什么只有你愿意和沈临渊接近了，因为……你们都是没爸没妈的贱种啊。” 在空间站的汤圆听了沈星宇的话，直接从小汤圆，气成膨胀大汤圆。 “大人大人，骂他！揍他！什么人啊！” 顾羡鱼安静了一瞬间，她垂了垂眼睫，才缓缓抬头。 她爹娘世界上最好的爹娘。 原主的爸妈也绝对是很爱孩子的父母。 见顾羡鱼不说话，沈星宇得意地笑了一声，脸上都是冷嘲热讽，“都是野……” 话音再次戛然而止。 他被小姑娘抬起眼时的某个眼神蛰了一下，瞬间僵住。 “怎么会有你这么想死的人啊。” 轻软的嗓音缓缓响起来。 - 噗叽：沈·全自动送死·星宇 第17章 临渊羡鱼（17） 沈星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掐住了喉咙。 那个比他要矮上一大截的顾羡鱼，力气却大得离谱。 他的后背猛地撞上墙壁，后脑勺发出一声清晰的“咚”响。 那双白皙却带着很多伤痕的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颈，纤细，却令人恐惧。 沈星宇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 他仓皇地看向顾羡鱼。 就见面前原本表情还轻松的小姑娘，此刻面无表情。 她的眼底都是凶意。 即便是汤圆，也被吓了一跳。 顾羡鱼手上的力道缓缓收紧，沈星宇四肢都在挣扎，两只手拼命要将她的手指掰开，但很难使上力气。 “沈临渊没爸没妈是谁造成的？”顾羡鱼缓缓开口。 汤圆忍不住开口：“大人，反派还是有爸的……” “那样的父亲，跟没有有什么区别？”顾羡鱼回应汤圆的话，一双好看的圆瞳却始终落在沈星宇方向。 在顾羡鱼那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巷子的另一头。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瞳孔轻缩。 沈星宇说不出话，顾羡鱼继续开口，“私生子就要有私生子的觉悟，你的母亲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抢了别人的父亲，你有什么资格一口一个野种，一口一个贱种？” 对于私生子无不无辜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有很大的争论，众说纷纭。 什么父母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下一代。 但是，像沈星宇这种，身上带着沈家的烙印，过着本该属于沈临渊的生活，还要四处散步谣言，要将沈临渊毁掉的人，就是真的贱。 “另外，谁允许你提到我爹……爸爸妈妈了？” 话音落下，便是一拳到肉的闷声。 在顾羡鱼松开手的同时，沈星宇也捂住了痉挛的胃，一下跪在地上。 小姑娘抬脚，脚踩在沈星宇脑袋旁边的墙壁上。 就在沈星宇以为顾羡鱼终于放过他的时候，她又挪脚踩过去，踩住他的胸膛。 沈星宇只觉得眼冒金星，呼吸困难。 “你该庆幸，我很愿意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顾羡鱼微微俯身，轻声开口。 依旧是那轻软的嗓音。 声音切断傍晚的暗光，被微风吹得零零碎碎。 最后，化作刀子，一片一片落入沈星宇的耳朵里。 “大人，反派！”汤圆一直盯着自家大人，免得她一不小心把人弄死了。 然后，就忽然发现了沈临渊。 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顾羡鱼下意识朝着汤圆说的方向看过去。 就对上了沈临渊的视线。 哦豁。 她下意识缩回脚。 窒息感骤然一松。 沈星宇恍若死里逃生，他捂着胸口干咳，然后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汤圆：“大人，你怕什么？” 汤圆可没错过自家大人下意识的动作。 顾羡鱼回过神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顾羡鱼看向那个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人，歪了歪脑袋。 沈临渊走过去，看着还倒在地上干咳的人，视线在小姑娘揪着衣角的手上看了一眼。 “你怎么在这？” 几乎没变动的话，从沈临渊口中说出来。 “我……噢，对了！”顾羡鱼低头，看向地上的沈星宇开口，“道歉。” 沈星宇总算是抬起头了，在看到沈临渊的那一刻，只觉得耻辱至极。 他最狼狈的模样，又被沈临渊看到了！ 沈星宇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人踩在地上来回碾压，火辣辣的。 丢人。 尤其是在对上沈临渊那古井无波的视线时，沈星宇更是面色青紫。 “道歉。”顾羡鱼再次重复，“跟沈临渊，跟我、顾羡鱼道歉。” 后半句话，顾羡鱼稍微停顿了一下。 在顾羡鱼这里，是要为三个人道歉。 但是沈星宇不知道。 他并不想道歉，尤其是在沈临渊在的情况下！ 沈临渊就是被家里抛弃的东西，他现在才是沈家正牌的、唯一承认的公子，他凭什么道歉？ 凭什么？！ 沈星宇的眼底都是不甘和凶气。 顾羡鱼见他一直不开口，就从书包里掏出来板砖，“挨一砖头，或者道歉。” “我的力气很大，你知道的。” 沈星宇双手死死握成拳头，几乎要将掌心掐烂。 “对、咳咳，对不起！”沈星宇的嗓音响起来，声音都在颤抖。 是气的。 气得几乎要一口血吐出来。 听到这句话，顾羡鱼刚想说什么，手腕就被一下拉住。 沈临渊拉着她往反方向走。 他腿长，一步几乎等于顾羡鱼两步。 顾羡鱼一手拿着板砖，一手被拉着，只能跟着他走。 一直到一家便利店里，才停下来。 “板砖放好。”沈临渊说了一句，就去买了创可贴。 在挑选创可贴的时候，他顿了顿，拿了粉色的那一份。 小姑娘坐在便利店的椅子上，双手撑在一字型的长桌上，悬空的小腿小幅度地晃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晚霞。 她安静的时候，显得整个人都特别乖。 和在小路上抬脚踩在人胸膛上的模样截然…… 沈临渊顿了顿。 还是一样的。 看着一样的软，就是多了些凶气。 凶巴巴的，像张牙舞爪的炸毛奶猫。 沈临渊走到顾羡鱼的身边坐下。 “手。”沈临渊开口。 顾羡鱼扭头看过去，下意识把自己的小爪子伸过去。 沈临渊看着她手背上的几条抓痕。 “咦？”顾羡鱼才发现手背上多了几条痕迹。 肯定是沈星宇挣扎的时候抓出来的。 第14章 沈临渊从书包里取出来一瓶碘伏。 “你怎么还随身带药呀？”顾羡鱼没认出来，这是那天晚上她买的。 沈临渊认真给她消了毒，才用创可贴把伤口贴上。 顾羡鱼抬眼看沈临渊。 除了那一个“手”字，沈临渊就没有说过其他话。 顾羡鱼眨了两下眼，在他松手的时候，揪住他的小拇指。 沈临渊睫羽一颤，再撩眼时，瞳孔闪过一道暗芒。 小姑娘动了动手，勾了勾他的手指。 在四周安静了几秒钟之后，他听到小姑娘的声音传来： “你别怕我。” - 噗叽：鱼鱼是真的很凶，瑟瑟发抖.jpg。 羡鱼：需要粉色的板砖，呜呜qaq 临渊：怎么会怕老婆，只想跟老婆贴贴！！ 第18章 临渊羡鱼（18） “别怕我，我不打你。” 顾羡鱼小小声开口。 沈临渊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羡鱼说的是什么。 他有些疑惑，是自己哪里表现出来了恐惧？ 以至于她误会成这样。 沈临渊将他们刚认识到现在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 然后发现，每次好像……都是自己在挨打，她出手揍那些打他的人。 沈临渊：“……”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临渊做事还有分寸。 至少，就算是动手也会在绝对安全的，不会构成隐患的时候动手。 沈临渊并不在乎挨打。 因为以往他挨的每一次打，都以数倍还回去了。 “为什么要帮我？”沈临渊的声线依旧很好听，又多了几分几不可察的认真。 “因为……” 羡鱼刚要说话，汤圆就打断了她的话，“大人，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 顾羡鱼顿了顿，沈临渊就看着她。 见她的表情出现了一丝丝纠结。 然后，他听见她轻软的嗓音认真地开口： “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的确很重要。 小姑娘严肃绷脸说道，“所以，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可以第一时间来找我，我一定会努力帮你解决的。” “你别怕他们，也别怕我。” “我会一直保护你。” “……” 沈临渊微怔。 他鲜少听到这样直白又热烈的话语。 好像听到的每一句，都出自顾羡鱼。 心脏悄无声息地加快跳动频率。 他的十七岁。 充满恶意的、狼狈不堪的十七岁。 忽然闯进了一个女孩儿。 她说：我会一直保护你。 像是在被扼住咽喉的苦难命运中，忽然得到了上天的一份馈赠。 无比珍贵的馈赠。 - 因为沈临渊的忽然出现，顾羡鱼一下忘记了问沈星宇要赔款。 也忘了要去店里将项链取回来。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明天放中秋假，你要不要到我们福利院来玩？我给你准备了惊喜！”课间，顾羡鱼跑到沈临渊的位置去，趴在他的桌子上。 兴许是刚跑完操，穿着外套有些热，小姑娘的拉链可算是没一直拉到尽头。 拉链稍微往下拉了些，露出来一截白皙的脖颈。 沈临渊的视线在那一抹白上停留了一秒，缓缓收回视线。 “什么惊喜？”沈临渊问。 顾羡鱼一脸神秘，晃了晃手指，“提前说，就不算是惊喜了！” 沈临渊沉默了半晌。 中秋节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留下任何好的回忆。 “在便利店见吧。” “噢，也行。”顾羡鱼没有问为什么要在便利店里见。 她也很喜欢便利店。 因为便利店有可多好吃的！ 跟沈临渊约好之后，顾羡鱼晚上放学就去将项链给取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老师傅看着小姑娘笑。 老师傅的工艺很好，项链做得倒是也看不出来破损过的痕迹。 顾羡鱼很满意地将项链收好，说道：“要的。谢谢爷爷。” 拿着项链回到福利院，顾羡鱼陪福利院里的小孩玩了一会儿。 “小鱼姐姐，你的项链好好看！”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子把顾羡鱼放在桌上的盒子打开，就看到一条做工精致的项链。 顾羡鱼看了，立马抱住小胖子，摁住他，把项链取下来，“这不是我的东西，小胖不能玩。” “不是姐姐的，那是谁的？”小胖好奇地问道，小表情古灵精怪的。 其他孩子听到这边的动静，也都冲过来，围在顾羡鱼的身边，一个个都是好奇宝宝的模样。 小姑娘刚要说话，就听见小胖大声喊道：“是不是姐姐的男朋友送给姐姐的！” “男朋友！男朋友！” 一群小孩前些天刚看了一场电影，学了几个新词汇，就一天到晚嚷嚷。 等顾羡鱼把这群小屁孩都塞回自己房间，才把项链重新装起来。 翌日。 顾羡鱼是被疼醒的。 肚子疼，一抽一抽的。 还是夏老师发现了，见她一头冷汗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连忙去装了杯热水，又给她找了颗止痛药吃下。 夏老师温和地说道：“小鱼，起来先去厕所看看，把衣服换了再睡。” 顾羡鱼晕乎乎点了点头，拿着夏老师塞给她的卫生巾去厕所。 裤子上一片鲜红，她换上干净的裤子，处理好了。 才慢吞吞回到床上瘫着。 顾羡鱼之前没有体会过这种疼痛。 一会儿像是被千万根针一下一下往小腹扎去。 一会儿又像是被人抡着锤子狠狠地砸着。 各种疼痛感杂糅，一抽一抽的，连带着太阳穴也在闷闷发疼。 她拿枕头捂着脑袋，脑袋和小腹疼得让人烦躁。 汤圆见她疼得浑身不舒服，就立马给她屏蔽了些痛觉。 但是，即便痛觉屏蔽了，但是身体的不适感还是有的。 她连动都不想动，脑袋也晕乎乎的，没办法思考。 至于和沈临渊见面，那是下午的事情，倒是不着急。 因为不舒服，顾羡鱼中午饭都没怎么吃，就又跑到床上去，捂着被子，昏昏沉沉睡过去。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候，顾羡鱼自己慢悠悠睁开了眸子。 见顾羡鱼面色还有些白，整个人都蔫蔫的，汤圆立马开口说道：“大人，要不咱们先联系反派，等明天身体好些再约吧？” 顾羡鱼本想着不能爽约，起来在长袖睡衣外又套了一件外套。 刚要出门，就被夏老师逮住了。 “小鱼，你去哪里？” “我……” “脸色这么差，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做？先回去躺着休息，等晚上吃月饼再喊你，啊。” 顾羡鱼还没说两个字，就被夏老师给摁回了床上。 顾羡鱼没办法，只好从汤圆那里要到了沈临渊的电话，又借了夏老师的手机。 小姑娘看着这方块小玩意儿，就算是在原主的记忆里，也很少有手机的存在。 她按照汤圆说的，摁下一串数字，等待着电话那边的接通。 顾羡鱼躺在床上，薄被捂着脑袋，倒是也不觉得闷热。 “喂？” 漫长的铃声后，手机那头的人终于接起了电话。 少年在房间安安静静地看书，手机响了很久他才缓缓抬起眼睫，眼底有些烦躁和稍纵即逝的戾气。 鲜少有人给他打电话。 除了…… “沈临渊？” 电话那头，传来闷闷软软的嗓音。 少年眼底的烦躁蓦地被一道嗓音砸得粉碎。 - 噗叽：谁不痛经！！我试过一天吃了三颗布洛芬，要命！ 临渊：老婆给我打电话了 第19章 临渊羡鱼（19） “是我，顾羡鱼。” 声音通过电话网络后，还有稍微的变化。 “嗯，我知道。” 但沈临渊还是一下将她的声音认出来了。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顾羡鱼小小声开口，语速也放得很慢很慢。 沈临渊抬眼看了一眼时间，沉默了须臾，“还有一个小时。”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内暖光灯照染的，少年鼻梁上的那颗痣都好像变得安静又撩人。 “我们明天再见，好不好？”顾羡鱼声音有气无力的。 沈临渊顿了顿，问道：“怎么了？” 沈临渊的话语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担忧和轻柔。 顾羡鱼闷在被子里，本来也没什么，毕竟痛觉也已经被屏蔽了，就是觉得脑子不太清楚，有些不太舒服。 只是，在听到沈临渊这一句问话的时候，顾羡鱼莫名觉得好熟悉。 第15章 好像有人在以前也用这样轻柔的语气问过她怎么了。 不是爹娘，也不是哥哥。 是一个……好像被她忘了的人。 “不舒服。”顾羡鱼沉默了好久，她蜷缩成一团，声音很闷很闷。 沈临渊一直在等她说话，可听到她开口后，捏着手机的手蓦地一紧，心脏也像是被重重一击。 攥紧手机，沈临渊语调有些生硬，却又带着一丝无从掩饰的慌张，“哪里不舒服？” “头疼，肚子也疼。” “知道了。” 尽量放软了些语气，沈临渊说了一句话，等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 福利院张灯结彩，树上挂着一个个可爱的灯笼。 院子里，孩子们一个个到处疯跑，上蹿下跳。 就连那些行动不便的孩子，也都被带到了院子的大榕树底下。 歌声、欢笑声一片，和秋天的晚霞相得益彰。 顾羡鱼把手机还给夏老师之后，就继续躺着了。 月亮还没完全露出来，夏老师也就没急着叫羡鱼，而是先让她再继续休息。 与此同时。 少年从药店出来，将几乎是缓解头痛和肚子痛的药都买了一份。 在路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提着一大袋药拦了一辆出租车，往福利院的方向去。 司机热情，从少年上车后，便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今天的晚霞可真漂亮，等送你到院里，我也要回家咯。”许是想起了家人，司机脸上带着笑，连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喜悦。 沈临渊安静地听着。 他不懂，中秋节而已，有什么好开心的。 沈临渊努力地回想关于中秋节的记忆。 不是家庭战争，就是一张张虚伪的脸。 往早些年想，也只记得那摆好的月饼，还没尝上一口，就被挥到了地上。 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他回过神来，在司机停顿的时候，应了一声。 得到回应的司机，又开始说着家里的妻儿，话语内容像是在抱怨，但语气却溢满了幸福。 下车的时候，司机还一定要给沈临渊塞上两个月饼。 他以为沈临渊是住在福利院附近的，便笑着说道：“快回去吧，家里人估计都在等着呢。” 沈临渊微微一怔。 等到车子扬长而去的时候，嘴角才是嘲讽地扬起一抹笑。 - 顾羡鱼睡了几乎一整个白天。 在挂掉电话之后，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就抱着被子窝在床上，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汤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也不敢打扰她。 怕自己一说话，大人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叩叩。” 房门被敲响。 院长和夏老师在厨房准备晚饭，孩子们这会儿都在疯玩。 加上夏老师吩咐过，让孩子们不要打扰姐姐休息。 所以这个点，不该有人来敲门的。 顾羡鱼抬了抬眼，看向房门的方向。 是谁？ 顾羡鱼恹恹地从床上爬起来，轻声开口：“谁？” “我。”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方便进去吗？” 顾羡鱼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临渊怎么会出现在房间外？ “门没锁。” 在顾羡鱼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房门被从外打开。 少年白衣黑裤，提着一个袋子走进来，把门虚掩上。 顾羡鱼抬眼去看，正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 狭长的眼尾微微下压，睫羽轻垂。 他走到顾羡鱼的身边，站定，在小姑娘微微怔愣的表情注视下，抬手抚上她的额头。 额头倒是不热。 探了一下温度，沈临渊才垂眸看向顾羡鱼。 两人对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闷着，还是因为刚哭过，小姑娘的眼眶还有些红。 漆黑的眼睫似乎有些湿润。 “很疼？”沈临渊手指贴在她的脸上，手指指腹不受控制在她眼尾轻轻摩挲。 眼尾手指的触感很明显，顾羡鱼瑟缩了一下，微微往后缩，要躲开他的触碰。 顾羡鱼摇了摇头。 “小骗子。”沈临渊开口，“都疼哭了。” 顾羡鱼本来想说不是疼哭的。 只是当时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就有些不受控制地掉了两颗。 也就两颗而已。 她控制住了的。 顾羡鱼在神域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爱哭。 但其实她真哭的时候很少很少，大部分都是爹娘和哥哥在的时候才会真哭。 其他时候大多是假哭。 最近一次，就是在医院被作业虐得肝肠寸断的时候了。 那是羡鱼真正意识到她要与这些作业共处一年的时候。 顾羡鱼一直没吭声，沈临渊也没为难她，“去医院了吗？” 顾羡鱼摇了摇脑袋，开口，“不用去医院。” 声音还带着像是哭过后闷闷的鼻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在听电话的时候，沈临渊就知道她可怜。 只是在见到人之后，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和鼻子，沈临渊想，怎么会有人可怜成这样。 不需要哭出声，也不需要陈述自己有多可怜，只需要稍稍红着眼眶，睫羽上挂着点湿润的星光，再抬起头，就足够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吃过止痛药了。”顾羡鱼把枕头拿过来放在怀里抱着，脑袋耷拉在枕头上，才看到沈临渊手里的袋子，“你拿着什么东西？” “药。”沈临渊看了四周一眼，拿起一个杯子，杯子里是凉了的水，“你的杯子？” 顾羡鱼点了点头。 沈临渊将凉水倒掉，装了半杯温水递给她，“什么症状？” 他在买药的时候，把所有对应症状要用的药都问过了，也都记住了。 头疼还肚子疼，可能是肠胃问题，也可能是感冒。 当然，也有可能都有。 顾羡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她抱着枕头，开口，“生理期的症状。” 第20章 临渊羡鱼（20） 本想按照顾羡鱼所说的症状，来找药的沈临渊动作微微一顿。 他抬眼看了看顾羡鱼，见她整个人都蔫巴巴的。 脑海里其实空白了一下，细碎短发下露出来的耳尖逐渐染上了一抹红。 沈临渊面不改色，只是说话的时候显然没经过大脑，“吃药了吗？” 顾羡鱼：“？” 几分钟前，她才说自己吃过止痛药了的。 对上小姑娘茫然的表情，沈临渊也反应过来了。 耳根子顿时更是红得要滴血一般。 顾羡鱼眨了眨眼睛，眼神不受控地看向他的耳朵，“你耳朵好红，你不舒服吗？” 沈临渊：“……” 伸手去将顾羡鱼手里的杯子取过来，若无其事地装了点热水。 汤圆：“大人，别忘了项链哦。” 汤圆这句话，也算是帮反派转移话题了。 汤圆：少了汤圆我啊，还是不行！ 顾羡鱼的视线放在桌上那个精美的小盒子上。 趁着沈临渊去重新烧一壶水的时候，她去把小盒子拿上，又爬到床上去。 等到沈临渊装水进来烧的时候，她仰起脑袋，朝着他招了招手。 窗外。 太阳已经下山了，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爬上来。 屋内就开了一盏小暖灯，她抬头的时候，光线明暗交错落在她的脸上。 沈临渊有些不受控地朝着她走过去。 刚走到床边，顾羡鱼就拍了拍床边的位置，动作软趴趴，但眼睛很亮。 和刚才那蔫巴巴的模样稍微有些不同。 沈临渊大概猜到，她应该是要给昨天说的“惊喜”了。 “手伸出来。”顾羡鱼眨眨眼，“闭上眼睛。” 沈临渊看了她一眼，就乖乖伸出手，闭上眼睛。 或许是因为暂时看不见，所以听觉和嗅觉都变得格外清晰。 他听见很轻微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一阵香甜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 那股好闻的味道顺着鼻息钻入鼻翼之中，沈临渊有些出神。 直到，手心忽然感知到了一道重量。 手指微蜷，思绪回笼。 是个小盒子。 “现在可以看啦！”顾羡鱼的嗓音钻进沈临渊的耳朵里。 沈临渊睫羽颤动，缓缓睁开眼睛。 和他猜的一样，是他刚才在桌子上看到的小礼盒。 “是什么？” 顾羡鱼说道：“你得自己拆开。” 沈临渊将小盒子打开。 一条项链出现在眼前。 六芒星。 以及六芒星上刻着的、他母亲的名字缩写。 沈临渊的眼底有一瞬间的疑惑、茫然无措。 第16章 然后，暗色的瞳眸像是破开了一条裂缝。 有光从裂缝一点一点挤进去。 他的心跳，有一瞬停滞。 “其实前几天就应该给你的，但是我忘记去拿了。”顾羡鱼开口，“维修的是个老师傅，技艺高超，他……” 小姑娘还在说话，却因为少年的动作，话音戛然而止。 对比顾羡鱼的体温，沈临渊的要高一些。 他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缓缓将脸埋下去。 顾羡鱼被他扣在怀里，眨巴眨巴眼睛。 却没有推开他。 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喷薄在脖颈间，有些痒痒的，还有些湿润。 顾羡鱼很少有很安静的时候。 但此刻，她就安静地被抱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久到顾羡鱼都怀疑沈临渊要趴在她的肩膀睡着了。 她抬手，揪了一根他的头发，轻轻扯了扯。 头发有多重要，顾羡鱼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敢很用力。 头皮被扯了一下。 沈临渊身体稍微动了动。 顾羡鱼立马放开了手。 沈临渊的手缓缓收回，身体也慢慢坐正。 顾羡鱼抬眼看他。 他眼角最薄处有些红，但并没有眼泪，睫羽都是干干的。 她看沈临渊的时候，沈临渊也正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紧紧落在顾羡鱼身上，眼底杂糅着某些不可言说的情绪。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顾羡鱼立马凑过去，抬手想要捂住他的眼睛。 可房门却被忽然推开。 “咦？” 一个小女孩钻进来，看向顾羡鱼的床，正要说话，却忽然一顿。 她蓦地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后面的小孩有些等不及了，“星星，你别杵在这儿啊！” 小胖费劲儿钻进去，就看见床上两人靠得很近。 小胖的嘴巴顿时长成了大大的圆形。 “姐姐！”小胖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顾羡鱼。 顾羡鱼甚至还没开口，后面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夏老师的脸上先是茫然，然后，沉默了几秒，“你们两个这是在……” 从夏老师的角度看，两人的距离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顾羡鱼的手刚好捂到沈临渊的眼睛上。 “老师……” - 解释清楚了沈临渊是来送药的。 顾羡鱼有些疑惑地看向沈临渊，手指暗戳戳揪了揪他的衣角。 顾羡鱼本来以为沈临渊能找到她房间来，夏老师她们肯定都知道的。 可是现在看起来，夏老师毫不知情。 沈临渊垂了垂眸子，视线放在她捏着自己衣角的手指上，没说话。 顾羡鱼大概也能猜到，他这是不知道怎么悄咪咪溜进来的。 至于是如何确定自己的房间…… 门口就有小牌子。 听完顾羡鱼和沈临渊的话，夏老师才想起来，这就是之前送羡鱼回来的男同学。 夏老师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也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底。 “正好是中秋节，如果不嫌弃的话，就下楼跟我们一起玩吧。” 理清楚来龙去脉，夏老师也没有多问，免得两个孩子尴尬难堪。 “小鱼舒服点了吗？”夏老师温柔地询问。 顾羡鱼点了点头。 可能是多喝了点热水，也可能是休息够了，这会儿精神倒是好了很多。 “那就一块儿到院子去吧。”夏老师说道，视线在沈临渊身上又停留了一两秒，似乎带着些警告，“换好衣服下来，别耽搁太久啊，院长和孩子们都等着呢。” “好的，夏老师。”羡鱼乖乖应了一声。 沈临渊就杵在那儿，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夏老师：“……” “快点啊。”又不放心地吩咐了一句。 夏老师才带着一脸好奇的孩子们下去。 顾羡鱼看向沈临渊，开口，“我要换衣服了。” “……好。” 第21章 临渊羡鱼（21） 沈临渊始终站在原地看着。 顾羡鱼：“?” 她歪了歪脑袋，脸上都是茫然。 沈临渊看了她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走到外面，把门带上。 顾羡鱼把长袖睡衣给换掉了。 只是穿上的，依旧是长袖。 一条长袖的白色连衣裙。 福利院的孩子通常穿的衣服，通常是哥哥姐姐不穿了的、干净一些的衣服。 当然，也有新衣。 因为福利院好久没有像顾羡鱼那么大的孩子了，所以她的衣服都是刚买的。 虽然不多，但是除去穿校服的日子，也完全够用了。 白色连衣裙是棉麻质地的，很容易皱。 但女孩身上的衣服被熨烫平整，长度至小腿肚，露出来一截白皙纤细的脚腕。 晚风从走廊吹过，将她身上好闻的气息也带到他这边来。 沈临渊微微偏头，掠下目光，喉结滚动了下。 顾羡鱼注意到了他的耳朵，还是红红的。 “你耳朵一直很红，真的没事吗？”顾羡鱼走到他侧边，抬头看他的耳朵。 沈临渊闻言一顿，正想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耳朵上忽然多了一道冰冰凉凉的触感。 他像是一下被冰得颤栗，耳根子比之前更更红了一些。 顾羡鱼摸了一下他的耳朵，果然摸到烫呼呼的。 她本意想给他降降温，可没想到，她的手指好像都要被他耳根子的温度烫到了。 顾羡鱼有些疑惑地看着沈临渊，没想到一个人的耳朵温度能这么高。 沈临渊把她的手拉下来，“吹吹风就好了。” “下去吧，不然他们该着急了。” 微凉的夜风拂过少年炽热的耳畔，他拉着她下楼，却在见到人之前松开。 - 福利院很少像沈临渊这么大的男孩。 沈临渊一出现，院长就先愣了一下。 然后，孩子们就好奇地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大哥哥。 直到知道这是羡鱼的同学，孩子们才把他团团围起来，好奇地看着他，甚至热情地邀请他一起玩游戏。 被孩子们簇拥着，沈临渊有些无所适从。 小胖抱住他的大腿，示意他蹲下来。 沈临渊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弯下腰。 小胖揪住他的衣领，压低了声音，“你就是小鱼姐姐的男朋友吧！” “那天小鱼姐姐说项链是男朋友的，刚刚我看到项链在你手里！”小胖张嘴就来。 顾羡鱼正跟几个小女孩弄荧光棒，完全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 沈临渊抬眼去看站在灯笼下的小姑娘。 从树叶间隙洒下来的灯光，裹挟着揉碎了的星光，落在她藏在阴翳下的脸颊。 她正在拼凑一个手工灯笼。 但似乎比掰荧光棒费脑很多。 她微微蹙着眉头，盯着手里的东西发呆。 “大哥哥？”小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意识到他看的人是羡鱼，便立马嘿嘿地笑出声，“你在看小鱼姐姐呀！” 其他小孩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见他这么开心，也高兴地笑起来， 然后继续拉着他们去玩。 直到院长说要吃月饼了，一直闹腾的孩子才终于找到位置乖乖坐下来。 就连那些行动不便的孩子，也玩得很开心，脸颊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沈临渊不太喜欢有人一直往身边凑，刚才只是一不留神就被孩子们包围了。 他总不能对一群孩子动手。 现在，他就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 月饼是社会上一些好心人士寄过来的，也有福利院买的。 都是比较经典的口味。 院长随机给大家分，就连沈临渊都没有错过。 沈临渊看着手里小小的一个蛋黄莲蓉月饼，忽然有些想不起来上一次吃月饼是什么时候了。 正想着，手里的月饼就被抽走了。 然后，另一个月饼塞到了他手里。 是水果味的月饼。 “你的里面有蛋黄。”顾羡鱼说道。 沈临渊蓦地看向她，声音艰涩，“你……怎么知道？” “之前看过你吃鸡蛋只吃蛋白。”顾羡鱼应了一声，又开始啃月饼。 月饼很甜，顾羡鱼还是第一次吃。 她吃东西的时候，遇到喜欢的，就大口大口吃。 每吃完一口，都会露出来餍足的神色，眼睛弯着笑。 好像只是吃一口喜欢的食物，就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夜风吹拂，沈临渊缓缓收回视线，睫羽微垂，投下一片阴影，鼻梁上的小痣微烁。 他咬下一口月饼，淡淡的水果香气在嘴里溢散开。 第17章 刚吃几口月饼，就有孩子们上前唱歌跳舞。 虽然表演略微笨拙，却让整个福利院充满欢声笑语。 顾羡鱼吃完了一块月饼，就又去拼凑那一个手工方形灯笼。 沈临渊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不意外地掀了掀唇瓣。 从第一步开始就错了。 “我来。” 话音落下，沈临渊从顾羡鱼手里把零件都取过来。 “你会吗？”顾羡鱼的眼睛在四周星光和灯光的照耀下，透着一点点晶莹。 “大概。” 方形手工灯笼，小零件还比较多。 沈临渊扫了一眼说明书，垂着眸子安安静静地拼凑着。 顾羡鱼向着他坐，脑袋凑过去，想要看得清楚一些。 沈临渊见她的脑袋越凑越过来，那股好闻的洗衣液香气也顺着夜风飘过来。 “坐好。” 沈临渊抬手，要戳她的眉心，把人稍微推后一些。 顾羡鱼正认真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就听见他出声，声音在角落显得格外撩人好听。 她抬起头，唇瓣正好贴在他的指尖。 指腹落在唇瓣上，她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抿了抿唇。 沈临渊本该把手缩回去的，可在对上小姑娘像是有星光颤抖的眸子，他缓缓将手指转移到她的脸颊上。 视线落在她莹润的唇瓣上。 手指的温度缓缓传递到脸颊上。 顾羡鱼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沈临渊。 四周的人，包括院长和夏老师都在看着孩子们的节目。 他们坐的角落，不太引人关注。 意识到这一点，沈临渊眸子蓦地闪过一抹暗芒。 然后，在小姑娘茫然疑惑的眼神注视下，他忽然俯身。 顾羡鱼没有防备，他忽然面对面压得这么近。 近得都能看清楚他的纤长鸦羽。 能感受到他喷洒的鼻息。 小姑娘杏眼一下瞪大。 - 噗叽：吃喜欢的食物是真的很幸福呜呜。 第22章 临渊羡鱼（22） 天上圆月高悬，星子在夜幕上点缀。 星月的光在四周朦朦胧胧地扑了一层，恍若一层轻纱。 “怎么了？” 见他的呼吸有些热，顾羡鱼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便稍微往后扬了扬。 只是，刚要往后缩，后脑勺就被扣住。 彻底封锁了她的后路。 “腿疼。” 略微沙哑的少年音响起来。 落在耳朵的时候，似乎有羽毛扫过心尖，酥酥痒痒的。 有些难以形容。 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他身上的松木香。 被他扣着后脑勺靠得很近，顾羡鱼能很清楚地看到他鼻梁上的小痣，被树叶间漏下来的月光染上了几分缱绻暧昧。 四周人依旧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 不明白他腿疼为什么要摁着自己，顾羡鱼刚要说话，就听见他的声音传来，“有一个方法。” 或许是怕人听见，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低低的嗓音，让人的心脏跟着耳朵一起痒起来。 “什么？” 顾羡鱼脑袋都有些迟钝，她对上沈临渊幽邃的视线时，只感觉像是一头撞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你……” 沈临渊又凑近了一些，两人的鼻尖若有似无地碰了一下。 他刚说了一个字。 顾羡鱼身后传来点声响。 她立马把人推开，坐直了身子，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叫星星的小女孩跑到角落来，好奇地看向顾羡鱼，“小鱼姐姐，大哥哥，你们在干什么？” 刚才的气氛，因为星星的到来，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只是顾羡鱼耳朵不知何时飘起的红云，完全没有要消散的迹象，反而因为星星的到来，更红了几分。 顾羡鱼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挺直了腰杆子，把沈临渊手里的灯笼零件又抢了过来，“在拼灯笼。” “姐姐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拼出来？小胖都已经拼好啦！” 星星站在顾羡鱼身边，心思单纯的小孩，注意力都放在了灯笼上，“姐姐如果拼不出来的话，就让小胖帮忙吧。” 一听这话，顾羡鱼倒也一瞬间胜负欲上头，“我怎么可能拼不出来！” 小胖都能做到的事情，她一定也能做到。 顾羡鱼注定不是擅长手工艺活的人。 星星在旁边盯着，她更是有些手忙脚乱。 到最后，她抬起头，求救似的看向沈临渊。 夜色模糊了他好看的眉眼，有些看不清楚他脸上的情绪。 好几秒，沈临渊伸手将东西又拿回来。 就这样，一个手工灯笼，在经了两轮沈临渊和顾羡鱼的手，最后，终于成型了。 沈临渊摁了一下便携小电源的开关，方形镂空的小灯笼就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 星星一看，立马开心起来，“大哥哥果然比小鱼姐姐厉害！” 说完，又赶在顾羡鱼动手捏她的脸颊时跑开了。 星星一下跑开，顾羡鱼气得跟小河豚似的。 “生气了？” 沈临渊看着她的模样，嗓音哑然带笑。 在她气呼呼瞪过来的时候，他把手上亮着的小灯笼递给她，嗓音带了些哄意，“别生气了。” 顾羡鱼瞄了他手上的小灯笼一眼，精致又漂亮。 她本来该硬气些说不要，但是多看了两眼，还是没能忍住，接了过来。 小灯笼拿在手上，她脸上气呼呼的表情顿时就消失了。 看着她脸上表情变化，沈临渊眼底的笑意染得更浓。 孩子们所有的表演都结束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孩先起哄，让顾羡鱼和沈临渊上去唱歌。 沈临渊微微一怔，自然是拒绝了。 顾羡鱼看了他一眼，说道：“他五音不全，让我来！” 说着，顾羡鱼提着小灯笼上去。 她会唱的歌没几首，倒是会唱娘经常哼的一首歌：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众人：“……” 汤圆：“……” 都忘了。 大人既然是跟着她母亲哼唱的，那学到的自然也是一首音调变得让人咋舌的歌。 沈临渊：“……” 小胖的表情几乎都要扭曲，他捂着耳朵来到沈临渊身边，抬头对沈临渊说道：“大哥哥，虽然小鱼姐姐唱歌很难听，但是她对我们超好的。” 小胖叭叭叭了一堆顾羡鱼的优点。 最后，还要来一句总结，“虽然吧，小鱼姐姐唱歌是真的很难听。” 沈临渊听着小胖叭叭叭，倒是将顾羡鱼的魔音都驱散了一些。 只是，在小胖侃侃而谈的时候，沈临渊的视线稍稍往上移。 “谁唱歌难听？” “小鱼姐姐啊。”小胖下意识回了一句。 等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他扭头回去看，就对上了顾羡鱼气呼呼的脸。 顾羡鱼一晚上就在不断地被气。 小胖想跑，羡鱼立马就去追。 小胖跑着跑着，就直接把沈临渊当做挡箭牌。 四周的孩子也跟着起哄。 不知道是被什么拌了一下，羡鱼往后倒去。 倒下的时候，一只手伸过去拉住她的手腕，却被她带着向前栽倒。 下一刻，两人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沈临渊一手垫在她后脑勺，另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腕，温热的身体覆在她的上方。 衣裳紧贴。 少年身上好闻的松木香再次充斥鼻。 顾羡鱼此刻看不到他的眼睛，只看沈临渊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清晰的喉结。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院长和夏老师就立马跑过来。 小胖几个小孩也被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要将人扶起来，把身上得灰尘掸走。 两人被分别扶起来的时候，院长连忙查看羡鱼的后脑勺。 毕竟刚才那一声“咚”清脆又吓人。 顾羡鱼的脑袋并不是很疼，顶多就是震了一下。 她立马去看沈临渊，就见他的手自然垂下。 因为在暗处，甚至看不清他手上有没有伤。 顾羡鱼过去，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捧起来。 就看到指节骨处一片青紫，手背皮肉擦伤，血珠一颗一颗沁出来。 - 噗叽：松木香的洗衣液真的好好闻，在朋友身上闻到过一次之后，立马换成了松木香的，太喜欢了！ 汤圆：现在开始举办一章一届红耳朵大赛！ 第23章 临渊羡鱼（23） “哎呀！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夏老师，去把药箱拿过来。”院长一看他手背，立马说道。 福利院里的孩子半大不小，总是喜欢上蹿下跳的，受伤在所难免。 第18章 所以，常用的药物院里都备着。 夏老师很快就去把药箱给取了过来。 院长要给沈临渊上药，沈临渊微微避开，“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一只手怎么消毒？”院长立马说道。 沈临渊稍微避开院长的动作。 顾羡鱼把消毒水从院长手里接过来，“我来吧，我有经验。” 夏老师看了一眼瞬间变得没那么抗拒的沈临渊， 有些无奈，“院长，让他们两个小孩自己处理吧。其他孩子到休息的点了。” 福利院的孩子作息也规律，到点就得去洗澡洗漱，上床睡觉。 小胖和几个起哄的小孩走的时候，还红着眼眶鞠躬给羡鱼和沈临渊道歉。 等孩子和长辈们都走了。 顾羡鱼蹲在沈临渊面前，一边依旧有些笨拙地给他消毒，一边说道：“怎么总是受伤呀。” 小姑娘蹲在他面前，手臂就自然而然垫着他的大腿，好省力。 少年低头，就只能看到她的发顶。 她轻轻在他的掌背吹起，时不时发出的一些小语气词，倒是差点让沈临渊以为受伤的人是她了。 “这次是因为谁？”沈临渊开口。 羡鱼抬头，下意识要开口，可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理亏！ 她和沈临渊对视了不到三秒，就又低下了头，继续给他上药。 上好药。 贴上了创可贴。 顾羡鱼才站起来，说道：“今天太晚了，你在这里将就一晚上？” 沈临渊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 “那我陪你去等出租车。”顾羡鱼想了想，也没有一定让他留下来。 “司机待会儿就来接我。” “司机？” “嗯，以前家里的司机。” 沈临渊虽然不在意自己的腿，只是想着总要打车也不方便。 干脆就联系了以前接送自己的司机陈叔。 正巧前不久陈叔也从家里离职了。 “噢。”顾羡鱼也没有多问。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一前一后往福利院门口走。 落后沈临渊半步的顾羡鱼看着地上被拉长的影子，速度更慢了一些，就等着踩他脑袋的影子。 身后传来的动静，沈临渊不可能听不见。 只是，也由着她去了，并没有拆穿她。 直到走出福利院。 沈临渊脚步停下来，他回头。 月光像是笼着的一层纱，洒落在少女的身上。 她低着头踩住脚下的影子，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他。 似乎意识到被抓包，她顿时扬起唇瓣笑了笑，眉眼弯弯，透着几分绵软乖巧。 但沈临渊知道，这是一只会抡拳头抡板砖的家伙。 顾羡鱼当做无事发生，加快脚步来到沈临渊身边。 “我明天能不能去找你做卷子？” 安静了一小会儿，顾羡鱼忽然想到了中秋假期的那一大沓卷子，顿时看向沈临渊。 她自己乱琢磨，琢磨一整天都琢磨不出来的。 说不定明天说说好话，他还能帮自己做一丢丢。 真的做不完啦！ 沈临渊的视线从街道转移到她身上。 一眼看出来她的意图。 见他没说话，顾羡鱼慢悠悠挪过去，抬手揪住他的袖子，仰着脸，“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跟唐僧念经似的，顾羡鱼不断地重复着“可不可以”四个字。 像是怕他听不见，她还要垫脚凑到他耳边去说。 只是身高差距在，就算她垫脚，也还是始终相差了许多。 见她不够高，都想往他身上爬。 沈临渊清了下嗓子，抬手摁住她躁动的脑袋瓜子，百般无奈，“好。” 听到沈临渊答应下来，顾羡鱼立马就高兴了，“那我明天早上九点去找你。” 九点。 应该能做得完。 沈临渊大概估算了一下。 在明天九点之前，最近做的知识点整理和相应的题目，应该都能准备好。 之前让她做题，只是因为他做的东西都没准备好。 所以，只要她跟着老师发的卷子做，能记住多少就记多少。 “嗯。” “是那一辆车吗？”顾羡鱼看向远处，一辆小车朝着福利院的方向行驶。 车子停在他们面前，就不需要他回答了。 “先走了。”沈临渊朝着车子去。 看着沈临渊准备上车，顾羡鱼忽然想到什么，开口：“等等！” “嗯？”沈临渊回头。 他看到小姑娘快步走过去，把东西往他手上一塞。 他低头看，就看到了那个他弄好的小灯笼。 沈临渊疑惑地看向她。 “沈临渊！”她嗓音清脆地唤他的名字。 沈临渊停顿了几秒，才开口，“在。” “中秋节快乐！”她昂首说道，语气轻快，“那是你的中秋礼物！” 少年看着月光下的人，他眉眼浸在月光与路灯杂糅的暗光之下，褪出了平时常有的疏远和淡漠，取而代之的十几分柔软。 他忽然笑了笑，笑声很轻很轻，“这是我做的。” “但材料是我的。”小姑娘顿时骄傲昂首，“就等于是我送你的！” 少年垂眸，看着手里亮着昏黄光芒的方形小灯笼，应了一声，“好，谢谢你的礼物。” “不用客气，拜拜。”顾羡鱼朝他挥了挥手。 沈临渊上了车，从车窗看出去，“你先回去吧。” 见他上了车，肯定安全了，顾羡鱼也没有跟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缠，点了点头，就跑回福利院。 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沈临渊才收回眼神。 “少爷？” 沈临渊垂下眸子，看着手里的小灯笼，“回去吧。” 还有，母亲的项链。 “少爷，那位小姐是你的朋友吗？”陈叔平稳地开着车，却还是没能忍住说道。 朋友？ 沈临渊眸里浮上一抹笑，“不是。” 陈叔一愣，“不是吗？” 陈叔到底也是从小看着沈临渊长大的，知道这孩子的性子，又犟又冷漠。 不是朋友，怎么可能相处得这么好？ “嗯，不是。”沈临渊垂了垂眸子，捏住灯笼。 既然靠近了，他又怎么可能甘心只做朋友？ - 噗叽：司机陈叔……写着写着发现似曾相识qaq 第24章 临渊羡鱼（24） 顾羡鱼一大早就拿着一瓶牛奶，收拾好了书本和卷子，再加上一块板砖，背着一块出门了。 刚走出福利院大门，她就看到了昨晚才见过的陈叔。 “顾小姐，少爷让我来接你。”陈叔给顾羡鱼拉开后座车门。 顾羡鱼一愣，乖乖道谢之后就钻进了车里。 “叔叔，你叫我羡鱼就好了。”顾羡鱼把书包放下，在陈叔上车之后，一边说，一边递给他一个月饼，“叔叔中秋节快乐。” 顾羡鱼带了一个月饼和一个蛋黄酥，本来是想着和沈临渊一起吃的。 但是叔叔过节还要打工，也太惨了！ 本来以为人类学生崽就够惨了的。 没想到还有更惨的。 陈叔一愣，然后笑着接过，“谢谢羡鱼小姐的中秋礼物了。” 顾羡鱼笑吟吟：“不客气！” - 沈临渊家里，之前被沈星宇几人弄出来的狼藉也都收拾整洁了。 独栋小别墅装修得很好，那天急匆匆的，都没来得及多看几眼。 这会儿到了客厅，就感觉十分简洁敞亮。 只是，一个人住的话，就显得太大，太空荡荡了。 “羡鱼小姐在这儿稍等一下，我去喊少爷。”陈叔给她倒了杯水，才上二楼。 汤圆：“大人，闲着也是闲着，做一会儿卷子吧！” 羡鱼：“？” “汤圆，你是魔鬼吗？” 汤圆一本正经地说道：“大人要好好做题，好好学习，才能学业进步……” 汤圆叭叭叭了一通，最后以顾羡鱼投降告终。 不多时。 沈临渊用毛巾擦着头发走下来。 一眼就看到了那道娇小的身影，正坐在沙发和桌子的中间，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沈临渊放下毛巾，走过去的时候，她正对着数学卷子上一道函数选择题愁眉苦脸，小脸皱着。 沈临渊在她身边站定了两三秒，顾羡鱼才发现，抬头看过去，微微一怔。 他好看狭长的眼眸下的淡淡的青黑色。 被毛巾擦过的头发，带了些平日里没有的凌乱。 整个人都显得更加少年气。 “你昨晚是没睡觉吗？”顾羡鱼疑惑又惊讶地问他。 之前可没见着沈临渊眼底有黑眼圈。 “睡了。”沈临渊看了一眼顾羡鱼正在做的卷子。 不过是睡了半个小时不到。 第19章 醒来就让陈叔去接人，然后洗了个澡。 人就到了。 “你怎么这么早？”他坐在沙发上。 沈临渊这段时间就知道，这只鱼每次都嚷嚷着不想做作业、要睡觉，但每次都是班上最早来的人之一。 也就是嘴上哼哼唧唧而已。 “做不完了。”咸鱼叹气。 中秋假期就三天，卷子却是一大沓。 虽说班上大部分人都是胡乱写的卷子，但老师们还是乐此不疲。 顾羡鱼真的很努力地在做题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卷子它好像越做越多。 就很离谱。 羡鱼有时候都会产生怀疑，她到底是来做反派的，还是来做大怨种学霸的？ 汤圆：“大人是来拯救反派的！” 大人醒醒！ 不要总是搞错他们的任务啊！ 要不是汤圆太小只，还不能飞离空间站，这会儿都想抓着顾羡鱼的肩膀，给她狂摇上十几下。 沈临渊抬手在她刚做的几道题上点了点头，“错了。” “哪里错了？哪里？” 她抓耳挠腮才做出来这么几道题！ “上楼，去书房。”沈临渊站起来。 顾羡鱼也跟着站起来，只是因为坐的姿势不对，起来的时候腿有点麻，她下意识牵住沈临渊垂着的手。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腿麻了，像是被蚂蚁咬着。” 手指被微凉的手一下牵住，沈临渊手指僵了一下，须臾，才用另一只手把她放在沙发上的书包拿起来。 书包很沉，就算不看，沈临渊也知道里头肯定装了一块板砖。 神情自若地牵着她上楼，沈临渊问道：“书包里是板砖？” “啊？对！”顾羡鱼立刻点头。 “为什么一直带着？”沈临渊沉默了须臾询问。 背着这么大一块板砖，也不嫌麻烦。 他要用工具，都是随机找的。 “板砖趁手！” 这是顾羡鱼来到这里才发现的。 剑啊刀啊灵器啊的，在这里都不适合。 匕首啊棍啊的，也太碍事儿，还容易被发现，还是板砖好！ 天不生我顾羡鱼，砖道万古如长夜！ 走到楼上，陈叔给书房布置了一下。 多放了张椅子。 一边还放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和洗干净的水果。 看到桌子上的零食，顾羡鱼直接撒开牵着沈临渊的手，是腿也不麻了，眉也不皱了。 “羡鱼小姐，这都是少爷让准备的，就是特意买来给你吃的。”陈叔笑眯眯地开口说道。 沈临渊看了一眼陈叔。 又看了一眼沉浸在满桌子零食喜悦中的顾羡鱼。 “待会儿再吃。”沈临渊抬手，把快要蹦到桌子上抱住零食的小姑娘给拎了回来。 小姑娘想拍开他的手。 沈临渊压根不知疼痛，把她拎到椅子前。 然后快速将桌子上的零食都扫进一旁的零食袋里。 顾羡鱼：“？” 看着沈临渊把零食袋放到一边，小姑娘一脸呆滞。 看着她的表情，沈临渊忍了一会儿，才忍住没伸手去摸她的脑袋。 沈临渊坐下，取来一支红笔，点了点桌子。 “你好坏。” 顾羡鱼回过神，坐下后，气呼呼地看着他说道。 “……” 小姑娘的声音虽然带着气，但还是软乎乎的。 不拿板砖的时候，到底是没有什么威慑力。 不像是生气，倒像是撒娇 沈临渊垂了垂眸子，“卷子。” 顾羡鱼瘪着嘴把卷子递给他。 “坐好。”沈临渊见两人的距离，根本不方便讲题，便开口说道。 顾羡鱼偏头看他。 还没问，少年的手便伸过来，连着她一起，把椅子搬到自己身边来。 等到距离合适了，才是把椅子放稳。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顾羡鱼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身侧的沈临渊。 怪好看的。 “看题。” 沈临渊先给顾羡鱼讲解了这几道简单一些的题目，至于后面的内容，就不要求她写了。 嗯。 写了也是错的。 第25章 临渊羡鱼（25） 沈临渊对顾羡鱼的基础很清楚。 她的基础是……没有基础。 “我还做对了两题呢！”小姑娘看着卷子上的红叉，移开视线，昂首挺胸。 沈临渊：“……” “还有多少卷子没做？” 顾羡鱼把其他的卷子也拿出来，“这些都还没做。” 一想到假期余额不足两天，而卷子还有一堆，顾羡鱼就笑不出来了。 “不用做了。” 沈临渊话音落下，就看到那原本蔫巴巴的小姑娘，一下抬起头，眼睛亮噗噗的。 “真的？”顾羡鱼觉得自己可以一下咸鱼翻身！ 这作业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做了！ 再做，就不礼貌了！ “嗯。” 听到沈临渊应了，她是一点儿都没多想，视线落在零食袋上，“那我可以……” 话音还没落下，羡鱼就听到汤圆阴恻恻的声音：“大人，你要考最高学府，不能懈怠。” 顾羡鱼话音戛然而止。 脸上生动鲜活的表情，也瞬间发生了变化，“你要去最高学府，我要跟着你，还是得做作业，不然考不上。” 其实汤圆很想说：就算大人做作业了，也不一定能考得上，顶多就是考的学校近一些。 汤圆也在想办法。 这条羡鱼大人不太靠谱，得它来好好想想办法。 “嗯？” 沈临渊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去哪里，我也要去哪里的，这样才能保护你！”顾羡鱼开口说道。 这是沈临渊第二次听到她说要和自己考一个学校。 他看向苦大仇深地看着卷子的羡鱼，眼眸露出复杂的情绪。 许多的情绪杂糅在一起，他忽然有些想笑。 沈临渊的身子朝着顾羡鱼稍稍凑近。 两人之间本来就为了讲题而凑得很近。 现在，又因为沈临渊刻意的动作下近了许多，。 “一直保护我吗？”沈临渊嗓音深沉，刻意压了些，带着些许顾羡鱼听不懂的情绪。 情绪没听明白，但是话听明白了。 顾羡鱼抬手，摸了一把他松软的头发，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开口，“对！一直！” 被摸了脑袋，沈临渊也不恼，眸底溢了笑意，一直染到脸上，染到鼻梁的小痣上，“好，这是你说的，我当真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顾羡鱼拍了拍胸膛。 “不过，现在卷子还是得做，死马要当活马医了。”顾羡鱼信誓旦旦之后，又看向了卷子。 沈临渊眼底的笑容更甚，“这些卷子不做了，先把基础重新打好。” 不用做卷子了！ 尽管之前顾羡鱼说卷子还是得做，但是在听到沈临渊的话后，着实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不过，这种幸福感也没有持续很久。 在沈临渊把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和一沓自己出的题目卷子取出来的时候，她那短暂的幸福感就瞬间消失了。 沈临渊把所有科目的基础知识都准备好了。 包括顾羡鱼的学习计划。 比之前让她做卷子还要更严格。 羡鱼顿时有种刚出虎穴又进狼窝的感觉。 一整个上午，顾羡鱼就听着沈临渊给她重新梳理构建知识点，并且用相应的习题来巩固知识点。 以前她听沈临渊讲题，总是云里雾里的。 现在倒是稍微能听懂一些了。 只是一到独立做题的时候，还是错误百出。 看着卷子上的红叉。 顾羡鱼都要自闭了。 等到讲完卷子，沈临渊让她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她就直接趴在桌子上。 像是一条失去了理想的咸鱼。 沈临渊见她血条不足的模样，才将零食袋取过来，递给她，笑了笑，“这么累吗？” 顾羡鱼：“！” “我都可以吃吗？” “克制一些，对身体不好。”沈临渊说道。 顾羡鱼应了一声，说了句保证，然后就挑出来一包看起来就很好吃的薯片。 青瓜味的。 只吃了两口，她直接爱上。 “你要吃吗？”顾羡鱼问沈临渊。 沈临渊垂了垂眸子，把一旁的书拿起来，另一只手则把桌子上的笔也拿着，“没手了。” 顾羡鱼没看出问题来，取出来一片，抬手递到他嘴边，“给。” 少年微微凑近，咬住薯片。 小姑娘感觉指尖痒了一下，像是刚才他的唇瓣碰到了她的手指。 “还要不要？” “嗯，要。” 沈临渊吃了多少片，顾羡鱼就感觉指尖痒了多少下。 第20章 终于，顾羡鱼温软的眉眼露出来几分疑惑，“你是不是咬我？” “没有。”沈临渊表情真诚，对顾羡鱼的发问甚至有些茫然。 顾羡鱼狐疑地看着沈临渊。 她严重怀疑，是因为自己错题太多，改得他脑阔疼，所以他暗戳戳报复！ “不给你吃了。”顾羡鱼没相信他的话，抱着薯片，侧过身子，背对着他。 少年的视线落在小姑娘的后背。 沈临渊那些隐晦又的心思。 都藏在他偷偷吻她指尖之中。 沈临渊收回眼神，看着手里被顾羡鱼称之为蝌蚪文的原文书，耳边是小姑娘吃着薯片的咔嚓咔嚓声。 吃完了一包薯片，顾羡鱼才慢悠悠坐正了身子，没忍住表情凝重地开口，“我能和你考上一间大学吗？” “这么不自信吗？” “其他事情都很有信心，只有学习没有信心。” 沈临渊把书放下，沉默了好一会儿。 顾羡鱼都以为他是忽然发呆，甚至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手腕被一下握住，顾羡鱼看了看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又看了看沈临渊，“？” “可以。” 愣了一下，顾羡鱼才意识到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这就是年级第一的底气吗？”顾羡鱼脸上的凝重瞬间消失了。 “嗯，会和你同一间大学的。” “那我相信你！”顾羡鱼顿时开心了，感觉接下来的学习也很有动力！ 沉浸在要考最高学府的喜悦中的羡鱼，没有察觉到沈临渊话里表达的意思，和她所说的有什么区别。 她要考沈临渊想去的最高学府。 沈临渊会去她去的学校。 - 噗叽：临渊是恋爱脑，大家千万别学！ 要努力往自己能考上的最好的学校冲！ 现在： 临渊：克制一些，对身体不好。 以后： 羡鱼：克制一些，对身体不好！ 第26章 临渊羡鱼（26） 中秋节那两天，顾羡鱼都跑到沈临渊家里接受辅导。 在学校的时候，课间和晚上，也都要留下来辅导。 等到晚上，再让陈叔把人先送回福利院。 在这期间，徐蕊静和许磊都正常上学了。 只是，在看到顾羡鱼的时候，眼底的愤恨几乎要溢满出来。 尤其是当他们知道陈克明受伤极有可能是因为顾羡鱼，但又没有任何证据之后。 他们没有上来招惹自己和沈临渊，羡鱼也没有搭理他们。 直到月考的消息下来。 顾羡鱼胳膊枕在沈临渊的桌子上，表情是鲜有的严肃，“要月考了！” “嗯。”沈临渊知道。 “我能考七……五百分吗？”羡鱼知道，一口气吃不成一条胖鱼，她得循序渐进。 沈临渊抬头看她，须臾，说道：“醒了吗？” “？”顾羡鱼感觉自己被沈临渊给质疑了。 “睡醒了的话，可以去做题了。” 好家伙！ 顾羡鱼确定他就是在嘲笑自己。 她支起身，气呼呼地说道：“我觉得我可以考五百分。” “我觉得……” “不要你觉得，要我觉得。”顾羡鱼刚学会的黄氏语录，正好在这里用上了。 说完，顾羡鱼觉得这样还不够表现自己的决心，她想到了一件事情，说道：“如果我考到了五百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沈临渊不知道顾羡鱼是哪里来的自信。 他刚要开口，就听见小姑娘激动地说道：“就这么决定了，你不许拒绝！我回去做题了！” 月考说来就来。 这还是他们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平日里班上一些半吊子，也莫名被学校和老师弄得跟着稍微紧张起来。 考试的两天很折磨。 周一时，月考的成绩也要出来了。 “考完试又得换位置了，好烦。” “能不能让班主任别换位置，换来换去真的很烦。” 顾羡鱼才知道考试之后要按照成绩来排位置。 现在的位置都是大家随便坐的。 顾羡鱼也想和沈临渊坐在一起！ 一听到公示栏已经张贴了月考成绩之后，顾羡鱼立马就跟着人流跑下去看。 虽然待会儿班主任的课还是会知道成绩，但是，早看早好！ 公示栏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啊，那个私生子还是第一，足足比第二名高了近百分。” “人身份先不说，就这成绩，的确比正牌沈家少爷好。” “成绩好又能怎么样？就算到时候去了好学校，出来工作的时候，只要沈星宇说一声，谁敢收他？” “就算我考一两百分，也比他好，他那样的，就只配做阴沟里的老鼠，哈哈。” 顾羡鱼皱着眉头挤进去，一眼看到了榜首的位置。 “沈临渊”三个字映入眼帘。 在顾羡鱼身边，一群人在嘲笑着、对着榜首的名字指指点点。 她都没来得及找自己的成绩，就开口：“吃几颗花生米啊，就醉成这样。” 一群男生说话，忽然冒出来一道绵软的女声，很是惹人注目。 “你说什么？” 顾羡鱼双手环胸，“沈临渊考得比你们好，长得比你们好看，脑子比你们聪明，谁给你们的自信说会比他好？” 对未来有期许，这是合理的。 但是期许的前提和目的是为了贬低无辜人，那就是纯纯脑子有病。 “长得不美，想的倒是挺美的。”羡鱼哼哼两声。 “你！” “你什么你，想打架？”顾羡鱼昂首，眼神里甚至流露出雀跃。 一个男生刚要说话，就被另外一个男生拉住，“等等，这女生是顾羡鱼！” 一听到“顾羡鱼”三个字，四周的男生都显然一愣，面色稍微变化。 这个名字，这段时间在学生之间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 这女生，先是把徐蕊静打了。 接着是许磊、陈克明。 好像连沈星宇都没放过。 而且，听说这是个狠人疯子，书包里一直放着作案工具——板砖。 现在，大家都闻鱼色变了。 “既然不打架，那就闭上你们的嘴。”顾羡鱼冷声说道。 同时也想着，私生子这件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 顾羡鱼看着一群人不说话了，就气呼呼回到课室。 把刚才的事情跟沈临渊给说了一遍。 沈临渊听完，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你怎么这么生气？”沈临渊说。 被人骂的是他，他都还没生气。 小姑娘倒是气得跟河豚似的，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双手环胸。 “你不生气？”顾羡鱼看他不生气，就更加生气了。 哼哼了两声，就不再看他。 见她这么生气，沈临渊就笑了。 在她更生气之前，他说道：“不要跟他们生气，没必要。” “也不要跟我生气……”舍不得。 顾羡鱼手指抠了抠桌子。 小反派的脾气真是好得过分了！ 难怪一直被欺负。 “我不跟你生气。”顾羡鱼叹了口气，她轻声开口，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怜爱。 沈临渊：“？”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 上课铃快要响了，学生们都陆续回到了各自的教室里面闹。 沈临渊没有再揪着哪一点不对劲儿不放，他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子，裹挟着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顾羡鱼疑惑，拿那双圆溜溜的杏眼看他，“什么？” “好好想想。”少年难得起了些逗弄她的心思。 顾羡鱼仔细想了想，却还是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她的眼睛一个劲儿地看他，想让他快点说，手指甚至就摸向他随意搭在桌上的手，勾住他的小拇指，拉了拉。 少年的心尖像是被小猫儿挠了一下，一瞬间心跳都乱了节奏。 他垂眸，压下眼底的不自然，状似随意地说道：“你考了多少分？” 顾羡鱼一回来，就只顾着说他考了726分，又说别人怎么嘴上欺负人，是一点儿都没想起来自己的成绩。 小姑娘一愣，“噌”地一下弹起来，“呀！” 沈临渊不说，她还真的忘了！ “我现在下去看！”小姑娘转身就要往外跑。 沈临渊伸手拉住她，“待会儿是班主任的课，会说成绩。” - 噗叽：好多想写的剧情，但是快穿篇幅不宜太长，那就放到以后适合的位面再写。还在疯狂思索一个大的转折点该怎么过渡，脑阔疼。 第27章 临渊羡鱼（27） 班主任的课，果然就说了成绩。 而且，不仅仅是说成绩，还得重新安排座位。 第21章 当顾羡鱼看到传下来的成绩表时，她从上往下数，看了好一阵，都没看到自己的名字。 汤圆：“看！大人，汤圆就说了，要从下往上数！” 顾羡鱼：“……” 两百多分。 在班级里不算是格外扎眼的。 但是，和沈临渊这个班第一、年级段第一一比较，就相差了四百多分。 和顾羡鱼嘴里的“五百分”也差了将近一半。 汤圆：“汤圆听说大人的父尊、母尊……” 汤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屏蔽了。 羡鱼好伤心。 她拿着成绩单，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蔫巴巴的模样。 班主任也注意到了这孩子。 之前他有事不在学校，回来就听说隔壁班林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孩子给带到办公室，让她道歉认错。 他跟林老师说过好多次，让林老师跟孩子道歉。 但是林老师根本不搭理。 孩子被老师冤枉了，本来就可怜。 再加上这孩子平时上课是少有的认真，这会儿考了这么个分数，肯定很难过的。 班主任其实很清楚是什么情况。 但是…… 唉。 班主任收回了视线，让学生们都到外面去，给他们重新安排了座位。 班主任安排的位置不仅仅是按照成绩来的。 不然的话，顾羡鱼也不会被安排在沈临渊的前桌。 显然，班主任是将他觉得平日里认真听课的孩子都调到前面来了。 这样，认真学习的孩子们就能坐在一块，形成良好的学习氛围，不懂的，也能及时问旁边的同学，一起探讨。 当然，最重要的是，不会被坐在后面的、不听管教的学生打扰。 其他的则是按照成绩坐在后面。 坐在后排的学生，巴不得坐在后面呢。 睡觉聊天吃零食，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也不用被老师一直盯着。 虽然不怕，但是被一直盯着也会感觉到很不自在很不舒服。 至于沈临渊，虽然更喜欢角落的位置，但是对现在的座位也很满意。 他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他前面的人。 小姑娘头发不长，勉强扎了个小揪揪，露出来白皙纤瘦的脖颈。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铺落在她的发顶。 沈临渊的身高坐前排其实不太合适，但是后面的人都不听课，所以也影响不了谁。 下课，教室又恢复了喧闹嘈杂。 看着顾羡鱼蔫巴巴的背影，沈临渊唇角微微勾起。 一整天，顾羡鱼都没有找沈临渊说半句话。 放学，课室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 沈临渊握着笔，轻轻敲了敲靠近顾羡鱼那边的桌面。 顾羡鱼慢悠悠转身，看向沈临渊，“今天做数学吗？” 小姑娘的嗓音一贯绵软， 沈临渊缓缓伸手过去。 顾羡鱼看了看他的掌心，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下巴搭在他的掌心。 掌心传来她的温度，少年的心脏骤然一跳，手指微微僵硬。 险些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偏生顾羡鱼还完全没意识到问题所在，下巴垫着他的掌心，眨巴眨巴眼睛。 “成绩单。”沈临渊嗓音微沉，开口提醒她。 眨眨眼，顾羡鱼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顿时就坐直了身子。 掌心的温度一下消失，顿时有种空荡的感觉。 “没有五百分。”顾羡鱼把成绩单抓在手里，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了。 不能骗人的。 沈临渊接过来看了一下。 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分数和他猜测的差不了多少。 “没有五百分，就没有奖励了。”顾羡鱼叹了口气，“不过下一次月考我一定加油。” 她想一整天了。 这世间不可能事事如意。 既然不满意，那就做到满意为止。 她就不信，年级第一辅导她，她还不能考个五百分。 “这么想要奖励？”沈临渊记得顾羡鱼想要的奖励是，他答应她一件事情。 顾羡鱼点了点头。 沈临渊说：“卷子给我看看。” 顾羡鱼就把今天发下来的所有卷子都递给沈临渊。 他一张一张看过去，视线在每一道她做对了的题上停留时间稍微长一些。 见沈临渊看得认真，顾羡鱼就掏出来一颗糖往嘴里塞，安安静静地坐着不说话。 看完了卷子，沈临渊抬头看她。 巴掌大的脸两侧是扎不起来的碎发，眼睫垂着，偶尔会微微颤动，连带着少年的心也跟着颤动。 沈临渊指尖动了动。 落在顾羡鱼的眼睛里，就像是他要将试卷揉成一团。 她立马伸手过去，摁住沈临渊的手背，“别冲动！” “冲动是魔鬼。” 沈临渊：“……？” 他动了动手指，却被小姑娘握得更紧。 他喉头一紧，忍住一些不太好的冲动，“不要奖励了？” “嗯？”顾羡鱼狐疑地看着他，“我没有五百分。” "我看了你的卷子，基本讲过的基础题，你都做对了，可以奖励。"沈临渊眸子带上笑，“不要？” “要！”顾羡鱼立马松手，声音清脆。 “这可是你主动说要给奖励的，不能耍赖。”顾羡鱼先打了预防针。 “不会。”少年话语尾音多了些笑意。 他倒不担心顾羡鱼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 只是觉得她可能会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这是羡鱼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我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顾羡鱼很是严肃地看着少年，手指也揪住自己卷子的一角。 沈临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嗯，你说。”沈临渊好奇她会提什么要求。 顾羡鱼稍微坐正了些身子，“你以后不要做……不好的事情，好不好？” 沈临渊：“……” 四周像是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气流声逐渐变得清晰。 他想，是不是自己做什么的时候，被她看见了？ - 噗叽：好困，八月份摆烂成瘾，现在十二点多嘎嘎困qaq。 第28章 临渊羡鱼（28） “什么不好的事情？”沈临渊安静了一会儿，撩起漆黑的眸子，开口。 顾羡鱼眨了眨眼睛，又抠了抠手指。 顾羡鱼想了想，轻声说道：“不要做违法的事情，好不好，沈临渊？” 他明明很聪明的。 她看到过他的未来。 只要不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纠缠，他会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坐在位置上，沈临渊身子微微前倾，眼底是意味不明的情绪，“胡说什么？” 顾羡鱼没有捕捉到他眼底的暗色，她想了几秒钟，开口：“沈星宇他们那么坏，还总是来挑衅你，我怕你做不应该做的事情。” 她很认真地看着沈临渊，“我之前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我会保护好你。所以，你不需要为他们所说的、所做的生气，我都会为你讨回来的。” 沈临渊就这么看着她，在安静的教室里，每一个字都显得无比清晰且真诚。 “你不信吗？”沈临渊问。 “不信什么？” “那些传闻。”沈临渊将手里的卷子捏得更紧了一些，“沈星宇比我年长几个月，也只有他住在沈家，出行也有沈家的司机接送……” “你说这些呀！”顾羡鱼直接开口，“我才不相信他，狗屁都不是的玩意儿。” “说什么脏话。”沈临渊的嗓音响起来。 “这也不算脏话。”顾羡鱼嘟囔了一句。 说完，她仰头看着他，“我相信你呀。” 手里的卷子，一下就被攥紧。 连同沈临渊的心脏，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蓦地攥住。 不疼，有点儿闷。 她清澈的眸底，倒映着他的身影。 见沈临渊一直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顾羡鱼立马开口：“你刚才说好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的，不能反悔。” “你一定会遵守约定的，对不对？”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临渊，声音又轻又软。 沈临渊喉头动了动，“你可以换一个要求，什么都好。” “不好。” “下一次你就要考到五百分才能跟我提条件了。” “我迟早能考五百分，我现在只有这一个愿望。”顾羡鱼说，她用眼神瞄他，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说道，“你只能答应，不能反悔。”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沈临渊压下了那股悸动，他松开紧紧捏住卷子的手，唇角似乎带着笑意。 原本那些紧绷的情绪，好像也随着他这句话终究消弭。 第22章 “有时候不是你想做，是别人将你逼到了极致，你会控制不住去做。”顾羡鱼想到一些娘亲跟她说过的事情，“但是，你如果答应了我，控制不住的时候想一想，或许就能控制得住了。” 别人怎么样，顾羡鱼不知道。 但是她对沈临渊的未来还是很清楚的。 “而且，不管你做不做，你先答应我。”顾羡鱼看他，“你要是做了极端的事情，我怎么办？” “瞎说。” 沈临渊眼睫毛颤了颤，他抬手，屈起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袋。 力道比之前在医院要轻许多。 但小姑娘还是一下就伸手捂住了额头，她顿时瞪圆了眼睛，先是懵了两秒，然后就是控诉地看着他。 “很疼？” “你给我弹一下就知道疼不疼了！”顾羡鱼气呼呼。 沈临渊稍稍倾身过去，把额前碎发撩起来，“嗯，你弹。” 少年撩起碎发和让碎发随意地搭着时，几乎是很不一样的两种风格。 凑过来的时候，简直是美颜暴击。 顾羡鱼盯着他的脸，半天没回过神来。 “不弹？”少年唇角带着笑意，几乎要掩饰不住。 顾羡鱼回过神，“我可不会吃亏！” 说完，屈起手指就在他的额头弹了一下。 他白皙的额头，瞬间出现了一小片红印。 顾羡鱼：“？” 她也没有很用力吧！ 羡鱼有些心虚地看向沈临渊。 四目接轨。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答应你。” 话题一下被扯了回去，顾羡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真的？”顾羡鱼脸上浮现惊喜神色。 “刚才不是还说不答应也得答应么？”沈临渊说。 顾羡鱼努努嘴，“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较你弹我额头的事情了。” 沈临渊：“你刚才弹回来了。” “那是弹回来上一次的。” “还挺记仇。” “哼，小本本记着呢！所以别出尔反尔，不然我生气的！”顾羡鱼顺着杆子往上爬。 “生气会怎么样？” “生气……就再也不理你了！” 沈临渊笑了，“记住了。” - 月考过了之后，顾羡鱼一度燃起了学习的高度热情。 自从沈临渊坐在她后桌之后，羡鱼问题目就更加容易了。 她看得懂听得懂的题目，也越来越多。 当然了，距离她的目标五百分，还有很大的差距。 顾羡鱼的同桌听到她嘀咕着“五百分”之后，好奇地问她，“羡鱼，你想考五百分？” 之前班上的人不怎么跟顾羡鱼交流，纯粹是因为徐蕊静他们发话了。 但是最近，徐蕊静对顾羡鱼的事情好像完全不在意了。 所以同桌才敢跟顾羡鱼搭话。 一起坐了两三个星期，这还是她的同桌第一次主动跟她讲话。 顾羡鱼点了点头，“我现在暂时的目标就是五百分。” 同桌听到顾羡鱼的话，顿了顿，问道：“那你高考的目标呢？” “最高学府！”顾羡鱼立马说道。 “噗——” 也不知道是哪里先传来一阵爆笑声。 紧接着，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顾羡鱼的视线一下就落在了徐蕊静的身上。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烦？ “笑什么？” 徐蕊静背靠着后桌的椅子，双手环胸，嘲笑道：“嘲笑有的人自不量力，嘲笑有的人吹牛撒谎样样在行。” “好别致的自我介绍。”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做人不宜妄自菲薄，这么说自己不太好的。” “你也有优点的，例如……” 顾羡鱼皱着眉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四周学生听着顾羡鱼的话，又看了看徐蕊静的脸色。 完全不敢吱声。 好半晌，就听到小姑娘拿软乎乎又夹带着同情的声音，“你好可怜，完全没有优点呢。” - 羡鱼：阴阳怪气也不是白学的，╭(╯^╰)╮ 每个男主必问，临渊也躲不掉：爱我，还是爱我的脸qaq 第29章 临渊羡鱼（29） 顾羡鱼说完，表情依旧是诧异的。 就好像是在惊讶，怎么会有人连一点儿优点都没有。 徐蕊静脸色难看得要命，像是黑云弥漫。 她正要抬脚往顾羡鱼的方向走，就见小姑娘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块板砖，一下放在桌子上。 徐蕊静脚步微微一顿，而站在她旁边的同学也是身子一僵。 顾羡鱼的同桌陈嘉仪被吓了一跳，“顾、羡鱼，你怎么真的还带板砖来上学啊？” 学校里敢带“凶器”来的，其实也就是那么几个人。 “板砖专打有缘人。” 羡鱼冲陈嘉仪眨眨眼睛，“这可是我千挑万选，最趁手的。” 陈嘉仪：“……” 我一个变态都觉得你变态。 徐蕊静几人到底是不敢上前。 上一次的教训，加上后来她们听说的，再加上这人连板砖都这么一直带着，不是疯子是什么？ 见她们怂了，顾羡鱼才慢悠悠把板砖塞回去。 顾羡鱼刚安静地坐下来，汤圆在空间站忽然说道：“大人！找齐啦！” “什么找齐了？”顾羡鱼疑惑。 “之前你要汤圆找的证据，包括沈父沈培建婚内出轨、霸占隐瞒属于反派的财产、沈星宇造谣污蔑的所有证据，都找齐了。”汤圆这阵子一直在忙这件事情。 它虽然看资料就已经知道了，但那只是一串数据，拿出去也不算是证据。 况且，除了它现在所说的，还有一些类似于篡改遗嘱等事情，都很需要证据。 所以，它就一直在找和等待相关的视频资料。 “汤圆传到你的手机……哦不对，大人你好穷，你没有手机！”汤圆的话蓦地转折。 顾羡鱼：“……” “那怎么办？”汤圆一下没了办法。 “还有别的办法，我先问问沈临渊的意见。”顾羡鱼想了想，说道。 这段时间她可越来越了解“人言可畏”这四个字了。 沈星宇不是很喜欢造谣嘛，那就让他尝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好了。 送不了沈星宇蹲大狱。 可以送沈培建蹲大狱。 一想到这件事情，顾羡鱼心情都显然好了很多。 然而，沈临渊课间出去之后，直到现在上课铃响了，人都没回来。 眼瞅老师都要来了，顾羡鱼才从汤圆这边知道，沈培建来学校了。 汤圆刚才还在兴奋整理资料，完全没空去盯着沈培建。 做一只统子真难。 顾羡鱼也来不及上课了，一跑出门口，就撞上了科任老师。 “顾羡鱼，你……” “老师，我去找班主任。”顾羡鱼落下一句话，就往班主任办公室跑。 一阵风似的，科任老师都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跑没影了。 顾羡鱼刚跑到办公室，就听到了里面怒气腾腾的声音。 “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竟然联合其他学生，殴打你哥，你哥已经因为你进了两次医院！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顽劣的儿子！”沈培建沈培建的声音很大，从门缝里传出来，还能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除了沈培建的声音，还有班主任说话的声音。 顾羡鱼：“汤圆，准备一下。” “时刻准备着！”汤圆应了一声。 顾羡鱼刚要进去，就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 “啪”地一下，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沈临渊的脸被一巴掌扇得微微偏头，脸颊顺便红了一片，巴掌印很是明显。 他站在原地，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 气流一瞬冲击耳膜，响起一阵刺耳的嗡鸣。 须臾，他的睫毛才颤了颤。 脸上是让人有些心惊的平静 舌尖在被扇得一边脸颊内顶了顶，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溢散。 “沈先生，不要对孩子动手，冷静一下。”班主任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把还要动手的沈培建给拉住。 “这逆子毫无人性，连自己哥哥都能打进医院，我今天……” 沈培建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小姑娘来到了沈临渊的面前，抬头怒气腾腾地看着沈培建那张脸。 之前汤圆给的资料就说，沈临渊和沈培建一点儿都不像。 现在来看，的确是不像。 沈临渊的美貌显然是遗传母亲的。 顾羡鱼挡在沈临渊面前，声音含着几分恼火，“到底是谁毫无人性？你的私生子先让人把沈临渊打进了医院，哪儿来这么大的脸，倒打一耙？” 在沈培建开口之前，羡鱼冷哼一声说道：“该管的时候，没见你管管沈临渊。怎么，现在私生子受了委屈，你就想管了？你这脸皮比子弹都穿不透吧。” 第23章 沈培建这些年身居高位，哪里被一个高中生这么呛过？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一看他要说话，顾羡鱼再次抢先一步，“抢了集团这么多年，沈总倒是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动声色’，难怪这些年集团情况大不如从前了。” 吃枣药丸。 沈氏集团本来不叫沈氏集团，还是后来改的。 因为是沈培建掌权，所以所有的风言风语都封锁了。 “你！这是你们班的学生？”沈培建的脸色黑得似乎随时能滴出水来，他蓦地看向了班主任，一手指着顾羡鱼。 班主任也是不知道顾羡鱼怎么就冲进来了。 还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 在顾羡鱼出现的那一瞬间，沈临渊眼底的戾气已经稍微压下。 他轻轻抬眼帘，看着她的背影。 顾羡鱼像那次一样站在他面前。 依旧坚定、不知畏惧。 “沈先生，别跟孩子计较，有话好好说，别动手。”班主任心都累了，却也只能拦住沈培建。 “沈总怎么这么听不得实话啊？可惜了，我这里还有更多实话。” 沈培建发怒，班主任都怵，但是顾羡鱼没有丝毫忌惮。 沈培建也没想到，这女学生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他一把推开班主任，朝着顾羡鱼扬手。 手还没挥下来，就被一只手死死握住。 顾羡鱼甚至都还没开始发挥呢。 她抬头一看，是沈临渊的手扣住了沈培建要落下来的手。 还没多看两眼，沈临渊就伸手把她拉到身后去。 才将扣住沈培建的手甩开。 汤圆：“这就是长得高的优势吗！” 少年慢悠悠看向沈培建，漆黑如墨的双眸死死盯着他，缓缓吐出几个字，“就不怕传出沈总殴打女高中生的丑闻吗？” - 噗叽：勇敢鱼鱼，不怕困难！心疼我儿子兼女婿！ 第30章 临渊羡鱼（30） 在顾羡鱼出现之前，沈临渊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甚至，沈培建动手的时候，他有足够的时间反应躲开，但是他也没有躲。 他知道办公室有监控。 而这段监控录像，他会在回家之后黑进学校网站下载。 日后，这是他的舆论手段和证据。 他甚至希望沈培建多动手。 多动手…… 才能被毁得更彻底。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他不怕做。 他是真想杀了沈培建啊。 那种绝望的感觉，他受了，母亲受了，沈培建怎么能不好好感受呢？ 只是，沈临渊记着答应了顾羡鱼一个条件。 若是他出尔反尔，抡板砖的小姑娘估计得哭。 沈临渊也没想到，顾羡鱼会忽然闯进来。 不管他想做什么，都不能将她扯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沈培建只觉得在自己这逆子看向自己的时候，让他的背脊忽然涌起一阵凉意。 越是生起怵意，沈培建越是恼怒。 恼自己的怵意，怒沈临渊的态度。 “我是你爸！你用什么口气跟长辈说话！”沈培建怒道。 “沈总可能是贵人多忘事。”沈临渊眸色一沉，须臾，嘲讽嗤笑了一声，“从沈总宠爱的大儿子闯进沈家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父亲了。” 顾羡鱼看向少年的背影。 她看不见沈临渊的表情。 却可以从他的语气知道，他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是一点儿情谊都没有了。 汤圆：“没有了好呀！” 像沈培建这种人，若是对他还有一丝妄想，都是自找苦吃。 “沈总与其来管我，不如好好管管你儿子。”沈临渊语气平静地说道，“至于其他事情，沈总是要报警还是诉讼都随你……如果沈总有证据的话。” 顾羡鱼双手揪着沈临渊腰间的衣裳，从沈临渊身后探出颗脑袋来，“想必沈总肯定没有证据吧，不然也不会来学校跳脚啦！” 沈培建的视线一落到她脸上，顾羡鱼立马把脑袋缩回去。 也不是怂。 顾羡鱼觉得自己可不怂了。 就是怕被丑到。 沈培建生气起来真的好丑。 察觉到顾羡鱼的小动作，沈临渊眼底的冷意不动声色地被驱散了许多。 沈培建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顺上来。 “老师，你就不管管早恋吗？这两个还是学生，却在你眼皮子底下这般放肆，这是在挑衅学校的校纪校规！” 顾羡鱼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不要脸。 “再怎么都比在外面养小三，害死自己的原配妻子要好吧。沈总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好好关心关心自己。”小姑娘又冒头。 沈临渊发现，在他身后的人，不仅仅每次都在抢在他前面动手。 连骂人都抢先一步。 “你！” 顾羡鱼：“你什么你，沈总怎么语言匮乏到这种地步？” 班主任被他们吵得脑袋嗡嗡嗡的，而且，也觉得这沈总简直……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想了想这些年沈氏的发展，的确是一年不如一年。 不是不是，他想这件事情干什么？ 班主任连忙回过神来。 “你先回课室。”还没等班主任开口，沈临渊就回头看向顾羡鱼。 顾羡鱼：“？” “我不回去，我留在这里帮你骂他。” 当着老师的面，还有监控，不好直接动手。 但是骂两句还是可以的。 听到她软绵又带着凶意的话，他黑漆漆的眸子猝不及防掠过一抹笑意，“没事，我可以……自己骂。你听话，先回去上课。” “我……” 顾羡鱼还想说什么。 “这节课是数学课吧，今天你的卷子还没做。”沈临渊开口。 顾羡鱼：“……” “你行吗？” 沈临渊顿了一秒，说：“嗯，很行。” “好吧。”顾羡鱼松开揪住沈临渊衣裳的手，“那你别被欺负了。” “不会，回去吧。”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不仅让班主任欲言又止，沈培建更是气得直接冷笑出声。 顾羡鱼还是回去上课了。 只不过，回去了，却又没完全回去。 因为还有汤圆一直盯着办公室的情况。 到沈培建离开的时候，汤圆才简明扼要地说道：“反派嘲讽了沈培建两句，沈培建本来又要动手的，被反派躲开了。然后反派不知道跟沈培建说了什么，沈培建的脸色变了，骂了两句就走了。” “说了什么？” 汤圆理直气壮：“不知道呢。” 顾羡鱼：“……好吧。” 沈培建走了，但沈临渊没有回来。 下一节课快要上课的时候，沈临渊还没回来。 顾羡鱼：“他不会一个人躲起来哭吧？” 汤圆：“一个人的确是一个人，但好像没哭诶。” 顾羡鱼再一次在上课前跑出去。 这一次撞见的不是科任老师，而是班主任。 “老师，我去找沈临渊。”顾羡鱼说道。 班主任愣了一下，以为是刚才沈培建的事情影响到了沈临渊，便应道：“去吧。” - 顾羡鱼是在一栋没锁天台门的教学楼找到沈临渊的。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围栏上。 好像稍微动一动，就会背对着地面从高处坠落。 看到顾羡鱼出现的时候，沈临渊显然一愣，“你怎么过来了？” “你怎么在天台呀？” 顾羡鱼来到沈临渊身边，双手撑在围栏，往下看了一眼。 怪怪的。 “我来找你呀。”顾羡鱼看向沈临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一般伤心的人，才会到天台吹风吧？ 可是沈临渊对沈培建不是没什么感情了吗？ 怎么头一回旷课，竟然还是因为沈培建？ 汤圆骗她！？ 所以，沈临渊还是很伤心的？ 汤圆：“？” 沈临渊从栏杆下来，把身子往外探的顾羡鱼拉回来。 这栋教学楼不是常用的学生楼，而是半废弃状态的科技楼。 沈临渊很喜欢在这个地方做题。 安静。 且舒适。 他本来也没有打算旷课来。 只是从办公室回课室的时候，在窗户上看到了自己微微肿起的脸颊。 这才选择了到天台来。 沈临渊还没开口解释，怀里就钻进了一阵香软。 - 噗叽： 羡鱼的咸鱼状态——趴桌子、摊床上、缩临渊怀里摆烂。 羡鱼的雄起状态——轮板砖、用脚踹、再来一个过肩摔。 羡鱼：呜呜临渊真可怜，还在天台躲着悄咪咪伤心。 第24章 临渊：脸红肿了，好丑，不能让老婆看见。 第31章 临渊羡鱼（31） 沈临渊身体蓦地僵住，他的手僵在半空之中，怀里却是与之截然不同的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你不要伤心。”顾羡鱼搂住他劲痩的腰肢，脑袋在他胸膛蹭了蹭。 顾羡鱼一直觉得拥抱是传递安慰的好办法之一。 她喜欢抱爹爹娘亲和哥哥。 沈临渊感受到怀里温暖的存在，他浑身的血液都被暖得一塌糊涂，甚至在沸腾叫嚣。 他忽然很想吻她。 只是，转念又压抑住了。 还有半年的时间，便能光明正大地亲吻她。 而现在，少年只偷偷吻她的发顶。 像当初偷吻她的指尖一般，带着虔诚。 顾羡鱼没听到沈临渊说话，却感觉到他回抱她，双手将她搂得很紧很紧，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融进骨血之中。 沈临渊的脑袋埋在她的颈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颈窝痒了一下。 顾羡鱼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想从沈临渊的怀中出去。 可腰肢被搂得更紧了一些，将她禁锢在他的怀中。 顾羡鱼：“？” 紧接着，顾羡鱼听到一道带了些沉闷的声音，“我还……很难过。” 她一下就不动了。 天台的风很舒服，带着秋天的舒适和凉爽。 窃听了那有些快得过分心跳频率。 蓝白色的校服衣角轻轻随着风扬起飘动。 “咔——” 细碎的声音响起来。 “呀！”顾羡鱼忽然仰头，搂住他腰肢的手松开，从校服外套里掏出来一颗鸡蛋。 沈临渊虽然不想，但还是松开了她。 顾羡鱼给他看手里的鸡蛋，“我刚刚去找食堂阿姨买的，压坏了。” 沈临渊莞尔：“饿了？” 顾羡鱼：“这是给你敷脸用的，都有些肿了呢。” 顾羡鱼抬头看着沈临渊的脸，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你现在很像是往嘴里塞了很多松子的松鼠。” 沈临渊沉默了两秒，问：“还能用吗？” “还能……吧？”顾羡鱼犹豫了几秒，是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程度。 但事实上，的确还能用。 鸡蛋壳虽然碎裂了，但是里面还没完全被压坏。 顾羡鱼一开始还热情高涨地要给他敷脸，但是敷着敷着就觉得累了，沈临渊就自己动手拿鸡蛋在微微红肿的脸颊滚动。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呀？” 这里显然是平时没什么学生会来的地方。 “当时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正好听说……这里有些不好的传闻。”沈临渊手里拿着鸡蛋敷脸，坐在自己的校服外套上。 顾羡鱼扭头看向他，莫名觉得鸡蛋白的味道有些好闻，“什么传闻？” 沈临渊看了她一眼，“不记得了。” 顾羡鱼：“？你只有在记知识点这件事情上，记忆力才好吧？” 沈临渊对看过的知识点内容，几乎是过目不忘的程度。 但顾羡鱼是完全相反的，知识点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程度，但是对一些八卦异闻倒是听过就不会忘。 “总要有人脑子好一些。”沈临渊看着她说话还一直往他手里鸡蛋瞅的小表情，轻笑了一声。 顾羡鱼没有听出来沈临渊的潜台词。 她只觉得沈临渊这句话是在说自己脑子不好。 几秒，顾羡鱼幽怨地瞪着沈临渊，“是，你是大聪明。” 听了顾羡鱼的话，沈临渊没有丝毫恼怒，脸上的笑容更甚，“这么生气？” “哼哼。” “那今日罚做的题目，便少做两道好了。” 顾羡鱼一愣，再次满脸疑问：“为什么又要罚？” 顾羡鱼掰着手指数了数，她好像从跟着沈临渊学习以来，没被罚做题的日子简直屈指可数。 “旷课，两节。” 少年缓缓开口，下颌线微微扬起，随着他说话，明显、好看的喉结轻轻滚动。 顾羡鱼没有怎么观察过别人的喉结，但这会儿看着，那白皙脖颈上的喉结轻轻滚动的时候，很好看。 脑袋被轻轻敲了一下，顾羡鱼一下回过神来。 “看什么？”沈临渊嗓音里带着笑意。 “我才没看什么。”顾羡鱼抬头挺胸，目不斜视，“还有，我才没旷课，我也是跟老师打过招呼的。” “而且，我来找你是有正事儿要说。” 顾羡鱼压根不敢看他的模样，落在沈临渊这里，便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沈临渊眉眼微弯，“嗯，什么正事？” 小姑娘口中的正事，是今晚要吃糖葫芦，还是今晚要吃肉包子？ 吃什么对于她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正事儿了。 “我找到了一些证据，关于……你父亲以前做的事情的。”刚刚还气呼呼的羡鱼，放轻了声音，侧过身子看着沈临渊。 在沈临渊怔忪的时候，顾羡鱼把汤圆拿到的证据都一一告知。 沈临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漆黑的视线落在顾羡鱼身上。 四周的秋风，好似也在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拽住，刹那静止。 “沈临渊？”顾羡鱼有些不安地对上他的视线。 听到她的声音，沈临渊的睫羽才轻轻颤了一下。 “你怎么找到的？”沈临渊并不怀疑顾羡鱼在撒谎。 她的性子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 也没有必要。 这些证据也是他一直在找的，只是要找到十几年前的证据很难。 可是顾羡鱼找到了。 沈临渊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手段找到的证据，他只是在担心。 沈临渊无声深呼吸，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手上敷脸的动作也停下来，“你做了什么？” 顾羡鱼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就是专门负责这些事情的，我只是拜托它帮忙而已。” “谁知道它那么厉害，这么快就把证据都收集好了。” 汤圆骄傲地在空间站动了动圆滚滚的身体。 “我没有手机，所以还没看到那些视频，等晚上，我让它直接传给你，你可以拿去用。”顾羡鱼凑到沈临渊面前，扬起笑脸，“也可以取个夺人眼球的标题，发到网上去。” 羡鱼了解到，现在的网友大多是吃瓜群众，这种豪门秘辛的瓜，还是挺多人喜欢吃的。 顾羡鱼畅想着，忽然就被抱住。 沈临渊轻轻地靠在顾羡鱼的肩膀上，贪恋地看着她的侧脸。 “谢谢。” 他不断被抛弃的十几年时间里，终于，有一个人坚定地站在他身边。 第32章 临渊羡鱼（32） 沈家。 从学校回来好几日，沈培建一想到在学校里的事情，便是面色难看。 他坐在沙发上，旁边单人沙发上的，是正在看手机的沈星宇。 在被顾羡鱼打了一顿之后没多久，他又不知道是被谁套着麻袋揍了一顿。 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 现在脸上还能看得见一道道乌青。 沈星宇不是没怀疑过顾羡鱼和沈临渊。 不过，顾羡鱼胆子大得很，都是直接当面打的。 而沈临渊肯定没有这个胆子，不然以前也不会光挨他和保镖的打。 沈星宇很生气，但是又觉得很邪门，所以这段时间甚至都没有去学校。 此时，沈星宇正刷着微博，吃明星乱七八糟的大瓜。 吃着吃着，就注意到了两条十分抓人眼球的热搜——“富豪害妻逐子夺财产”与“小三之子反诬家生子为私生子”。 沈星宇在看前一条微博名时，还是吃瓜状态。 但是在看到下一条热搜的时候，则是忽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连忙点开其中一个热搜，却发现实时动态上每一条内容，都是把两条热搜的内容结合起来的。 而点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好几个视频。 视频的内容让沈星宇瞬间面色发白。 “爸！爸！出事了！”沈星宇急急忙忙喊旁边正在看报纸的沈培建，“微博……” “咋咋呼呼，像什么话！”沈培建刚斥了一句，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 他接过电话，对方急匆匆开口，“沈总，不好了！出事了，您快看微博！” 沈培建茫然地挂掉了电话，才想到刚才自己儿子也提到了微博，便一把将沈星宇的手机拿过来。 这一看，便瞬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网上疯传的微博，有被偷录的、也有监控录下来的，甚至还有十几年前他们家早就换掉了的监控录像！ 甚至还有文件资料的照片。 微博上的网民对于吃到了豪门秘辛大瓜也非常激动。 【糖十五的头秃了没：所以，在网很活跃的沈家大少爷，是小三之子？沈xx婚内出轨？】 第25章 【吴呼起飞：惊呆了，重点是原配去世之前做了公证，在她去世之后，所有财产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等到真正的少爷成年后，就将所有财产给他。可现在所有财产都在沈xx手上！】 【天平山上白云泉：最新的视频看了没！具有继承权的原配之子还被赶出了家门诶！】 【盛年可及：某人一直造谣原配之子才是私生子，还鼓动校园霸凌，哕了。】 【肥喵呜：我去，真是活久见，赶紧儿保存视频，待会儿词条估计得被夹了！】 【妤玙：我和真公子一个学校，还是被私生子从别的学校逼过来的。私生子还让学校的混混针对真公子……就是后面那几条视频！】 【殷寄月：找到 私生子的微博了，卧槽，这人要不要脸，霸占了别人的身份，还好意思分享那些被他抢走的生活！】 沈星宇平时在微博很活跃，看着一群人喊自己沈公子，羡慕自己的生活，他也很享受。 他每一次挑选粉丝回复都假装大气，实则炫耀。 看着一群穷批羡慕嫉妒的话语，沈星宇心底只有鄙夷。 可现在…… 看着自己的私信和艾特，直接被骂到页面卡顿，他瞬间有些慌了。 “爸……” 沈星宇的话还没说话，沈培建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就像当初一巴掌扇在沈临渊脸上一样。 沈星宇一下就懵在了原地，脸颊火辣辣地疼，“爸！？” “看你做的好事！”沈培建怒不可遏，面色铁青。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爸，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你快点让人把消息压下来，平息舆论。”沈星宇被扇了一巴掌，心底烦躁不安。 他总觉得，若是这一次不摆平，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沈星宇甚至不敢去多想。 他有怀疑这是沈临渊做的。 但是，一看这里很多视频都是十几年前的，沈临渊哪里来的能力得到这些？ 沈培建急急忙忙去联系集团公关部门，处理这一件丑事。 “不行啊，沈总，虽然词条炸了，但是很多网民都已经看过这些内容了，又有新词条出来了！”公关部的人也是焦头烂额，都要烦死这对父子俩了。 而且，很多公关部的新人其实也有吃瓜，自然是对沈培建父子俩十分鄙夷。 但是，为了一份工作，还是得忍住。 钱难赚。 屎难吃。 “背后还有推手在煽动舆论，恐怕很难压下去。” 电话那头的人战战兢兢地说道，“沈总，您还是好好想想，您和少爷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最好还是能找到那个人好好聊聊，说不定还能让他亲自出来澄清。” “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沈培建蓦地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爸，我能得罪什么人？也就是……沈临渊了。”沈星宇咬牙切齿地说道，“但是，他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帮他？” 沈培建沉默了半晌，眯着眼睛开口，“我会让人去查，最近你好好待着，别出去闯祸。打电话让你妈也回来，一天到晚只知道出去花钱！” 沈星宇应了一声。 看着沈培建让司机备车离开之后，沈星宇又看了两眼微博，那泼天的谩骂，看得他面容扭曲，直接将手机狠狠往地上一摔。 “沈！临！渊！” - 舆论发酵很快，甚至比沈临渊所设想的还要快一些。 他只是动了些手段，让词条以最快的速度上升。 可没想到，这两个词条竟然推送到了每个人的手机里，就算是没点开微博的人，也会收到消息提醒。 第二天一早到学校的时候，所有学生看着沈临渊的眼神都变了。 以前是鄙夷，现在则是多了一些同情。 班上许多同学都凑过来八卦，“诶，沈临渊，网上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是职业经理人联合了你爸，把属于你的财产全部转移了吗？” “你可真惨。” 四周人的话一句接一句，但沈临渊完全跟没听见似的，看着顾羡鱼给他批改的卷子。 见沈临渊不应答，学生们自讨没趣。 也有人依旧看不惯沈临渊那不搭理人的脾气。 “拽什么啊，是真是假都还不一定呢。” “再说了，沈氏集团现在都在他爸手上，他爸旗下这么多律师团队，就算他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也是多久之后了？” “对啊，谁不知道沈氏的律师团队厉害啊，说不定某些人还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说了，如果他和他妈是什么好东西的话，别人为什么要包养小三？还不是因为他妈掌控力太高……” 正说着，那人连着凳子桌子，惨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特么的有病啊！” 说话的学生吃痛又愤怒地爬起来，扭头去看动脚的人。 然后，就对上了扎着两个小揪揪的顾羡鱼的视线。 - 噗叽：宣扬受害者有罪论的都是傻呗！！！ 第33章 临渊羡鱼（33） 顾羡鱼的头发不长。 所以只能低低地扎着两个小揪揪，配上那张脸，只让人觉得是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的可爱和绵软。 但是，她做事的风格和她的长相一直都不太匹配。 “顾羡鱼，你干什么！”那被踹的男生挂不住面子，顿时怒吼道。 “你被我踹，肯定是因为你犯了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应该好好反省自己。”顾羡鱼学着他刚才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你要是没错，我闲着没事踢你做什么？” 说完，顾羡鱼歪了歪脑袋，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模样。 “你！” “没想到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宣扬受害者有罪论，你裹的是哪门子的小脑？”顾羡鱼撇了撇嘴，“给他道歉。” 顾羡鱼口中的“他”，指的当然是沈临渊。 教室里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徐蕊静几人的面色极为难看，但是也没有开口，就这么看着。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那男生只觉得丢脸至极，恼羞成怒。 “沈临渊，你好意思躲在一个女生背后吗？！还是不是男人？怂货！”那男生不愿意再继续丢脸，只能梗着脖子说道。 “冲他撒什么气？让你道歉。”顾羡鱼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他转移敌对目标。 沈临渊坐在位置上，听到那男生骂自己“怂货”的时候，也只是抬眼去扫了一眼。 然后，视线便只落在了顾羡鱼身上。 好像四周的一切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顾羡鱼见那男生还不肯开口，便又是一脚踹桌子。 对付这一群混混，得比他们更混。 男生铁青着脸，气得颤抖。 最后，还是屈辱地道歉了。 至此，江湖上关于顾羡鱼的战绩又多了一笔。 - 沈培建这些天焦头烂额地处理着各种事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舆论倒是成了最没有威胁的。 可沈培建没想到，沈临渊竟然直接报了警。 并且将这些事情，全权交给了各大律师处理。 沈培建想见沈临渊一面，甚至都不成。 因为学校的风言风语，沈星宇还暂时休学待在了家中。 在这期间，顾羡鱼他们参加了好几次月考。 每一次月考，顾羡鱼的进步性都肉眼可见。 到最后一次期末考的时候，顾羡鱼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五百分。 虽然是只比五百多了零点五分，但是顾羡鱼在拿到成绩的时候，高兴地就跟已经考上了最高学府一样。 老师们对顾羡鱼最近的进步也给予了极大的鼓励和赞扬。 期末考之后就是寒假。 高三的寒假虽然很短，但那也是假期！ 沈临渊就看着那一尾鱼活蹦乱跳，然后跑到他面前。 拿着成绩条，顾羡鱼那原本圆溜溜的双眸，一下弯成了月牙状，眼瞳亮晶晶的，连带着香甜的气味凑近沈临渊。 “我考到五百分了！等下个学期，我就能考七百分了！” 沈临渊：“……” 也没在乎沈临渊是什么表情，顾羡鱼掰着手指数，“七百分就能和你考一个学校了！” 沈临渊本来要说的话，全给咽了回去。 阳光从窗边洒进来，落在她的侧脸。 为她晕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光影。 脸颊的碎发也闪闪发光。 沈临渊抬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嗯，很厉害。” 听到夸赞，顾羡鱼立马抬头挺胸。 要是她有尾巴，估计此刻尾巴都得摇到天上去。 “当然厉害，也不看看我是谁！”羡鱼骄傲.jpg。 骄傲的小羡鱼还不忘一件事情，“那你又欠我一个愿望了！” 第26章 “嗯。”沈临渊把手收回来，垂眼望她，“想要我做什么？” 顾羡鱼冥思苦想了一阵，“还没想好，等过几天我想好了，再跟你说！” “那你好好想。”沈临渊好听的嗓音染上了笑意，还带着某种暗示，“想要什么都可以。” “你说的，我可记住了，不能反悔。”顾羡鱼立马说道。 “好，不反悔。” 高三第一个学期，以沈临渊欠了顾羡鱼一个愿望结束。 放寒假第一天晚上，就下了一场大雪。 顾羡鱼看着院里被雪压白了的树木，想起初雪的时候在沈临渊家里院子种下的一棵蓝莓树。 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树苗苗会不会蔫掉。 顾羡鱼借了夏老师的手机给沈临渊打了个电话。 她趴在床上，对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喂？” 少年微微沙哑的声音很好听，顾羡鱼只觉得耳朵痒了一下。 “沈临渊，我明天不去你家里了。”顾羡鱼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一些。 沈临渊果然听出来她声音的不对，“你怎么了？” 顾羡鱼一副蔫巴巴的语气，“我吃坏肚子了，得好好休息一天。” “我带你去医院。” 电话那头传来些声响，听起来像是人拿了什么东西就下楼。 “不不不、不用了。”顾羡鱼差点吓一跳，声音都险些劈叉了，“夏老师已经带我去看过医生啦，我只要再休息一天就好了。” “医生怎么说？”沈临渊那边的声音慢慢停下来。 顾羡鱼：“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啦。” 沈临渊顿了顿，问道：“吃了药好好休息，不要乱吃垃圾食品。” “知道啦知道啦。”顾羡鱼连忙应声，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试探，“我明天不去找你，那你去哪里呀？” 闻言，沈临渊沉默了好久，嗓音更沉了一些，“早上要出去一趟。” “什么时候回？”顾羡鱼立马问道。 沈临渊微微一怔，“中午就回。” “哦，好！那我把手机还给夏老师，去睡觉啦，你也早点睡。”顾羡鱼怕自己露馅儿，也没敢多问。 跟沈临渊互道晚安之后，顾羡鱼乖乖把手机还回去。 而沈临渊这边，听到顾羡鱼还手机之后，坐在沙发上，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晨，雪停了。 天很冷，白天顾羡鱼窝在房间里做题。 傍晚的时候，才终于愿意挪一挪窝出门。 虽然，气温更低了！ “哪个蛋糕最好吃？”穿着厚重黑色羽绒服，系着米白色围巾的顾羡鱼站在蛋糕店里，看着面前几个可可爱爱的小蛋糕， 顾羡鱼知道今天是沈临渊的生日。 - 噗叽：宝们应该都知道，前期的进步是相对容易而且显而易见的，但是到了后面，进步会越来越难且越来越慢。 第34章 临渊羡鱼（34） 就是因为知道今天是沈临渊的生日。 所以昨天晚上才艰难地骗沈临渊，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但是顾羡鱼身上没有多少钱了。 只能买一个好看的蛋糕。 汤圆说道：“汤圆觉得，不管大人送什么，反派都会喜欢的。” 毕竟，送礼的人比礼物本身，更让人看重。 “这个蓝莓的看起来好好吃！” “草莓的也不错，但是这草莓看起来不是很新鲜，也不是很甜！” “要不还是芒果吧！” “不过榴莲千层也不错。” 汤圆说了那句话之后，就开始对每一个小蛋糕进行评价。 顾羡鱼直接给呱噪的汤圆一个禁言，然后挑了一个有很多蓝莓的小蛋糕。 她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五块零钱了。 五块钱！ 顾羡鱼让老板在牌子上写下了祝福语，然后拎着包装精致的蛋糕，坐上公交车，往沈临渊家里去。 这条路线是顾羡鱼最熟悉的路线。 就算没有汤圆，她现在也可以自己一个人不出错地走过去了。 傍晚到夜晚的过渡很快，只是上车与下车两个动作。 下车的时候，又下起了小雪，倒是不影响行走。 保安对顾羡鱼已经很熟悉了，所以看到小姑娘把围巾稍微扯下来，露出来一张白里透红的脸，便干脆放行。 等到顾羡鱼朝着沈临渊别墅的方向跑远了，保安才想起来，顾羡鱼要找的沈家少爷好像前不久坐司机的车出去了。 顾羡鱼跑到别墅前，却发现往常这个点灯火通明的二楼这会儿却不露一点儿光线。 她摁了几下门铃，还是没人来开门。 “这么早就睡下了吗？”顾羡鱼疑惑。 她退后了几步，试图踮起脚尖往里面看。 但是因为身高劣势，看到的除了围墙，就还是围墙。 顾羡鱼：“汤圆，汤圆，你帮我看看沈临渊是不是睡下了。” “汤圆？” 羡鱼连续唤了几声，然后才想起来汤圆被自己给禁言了。 顾羡鱼将禁言解除了。 汤圆无语.jpg。 汤圆：“大人，汤圆想告诉你，一个小时前，反派和陈叔出门啦！” 顾羡鱼微微瞪大眼睛，“你不早说？” “汤圆都被大人禁言啦，怎么早说？”汤圆气呼呼。 顾羡鱼一听，顿时理亏，连忙道歉。 “那他们去哪里啦？”顾羡鱼问道。 汤圆也没有真生气，就是和顾羡鱼闹着玩儿。 它查了一下数据就说道：“诶？反派怎么去买手表了？” “他已经买好了手表，和陈叔在回来的路上了。” “那我在这里等他！”顾羡鱼身上可没有打车钱了，再加上再去找人也容易错过，还不如在原地等呢。 汤圆表示支持。 晚间的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顾羡鱼蹲在门口，蛋糕拎在手里。 她偶尔和汤圆说说话，又或者蹲在地上抓起一团雪来玩。 倒是也能自娱自乐。 雪越来越大，羡鱼就不再玩雪了，就缩在角落，拉了拉脖子的围巾，把眼睛以下都给围住。 - 车子停在别墅区外。 “少爷，我送你进去吧。”陈叔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家少爷。 早上去了一趟墓地之后，少爷的情绪就不太对。 但是今天毕竟是夫人的忌日。 往年这一天，沈临渊都喜欢独处。 今年也不例外。 所以陈叔还是直接开车离开了。 沈临渊撑着伞，拎着一个礼盒袋往家的方向走。 刚走到保安亭，就被唤住。 “沈少爷，回来啦，你的朋友大半个小时前来找你了。” 保安也就是跟着别人这么喊的。 沈临渊闻言，蓦地一顿。 保安还想说什么，就看见少年猛地往家的方向冲。 只留下掉落的雨伞，和一地仓促的脚印。 雪落下，又很快将那一串脚印掩盖。 沈临渊跑到家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门口角落那缩成一团的人。 在距离她还有两三步距离的时候。 那小小的一团动了动。 像是笨拙的小企鹅一样，抖了抖飘到脑袋和身上的雪。 然后，才慢悠悠地抬起头。 沈临渊低头垂眸看她，本来漆黑如墨的眸子，渐渐弥漫上一层薄薄的、朦胧的雾气。 将眼底百转千回的思绪尽数掩盖。 “你怎么来了？”他的嗓音艰涩，眼尾的深色越来越明显。 只是从顾羡鱼的角度来看，根本看不真切，全都被夜色吞噬了去。 顾羡鱼晃了晃脑袋，想把体内的寒意都给晃走。 她好听的嗓音软糯，一顿一顿的，在发出来的时候被围巾堵住，又多了些闷，“来陪你过生日呀。” 短短的一句话，拉长了尾调，让少年的身体蓦地一僵。 然后，才看到了顾羡鱼另一只通红的手里拎着的蛋糕盒子。 “沈临渊，我腿僵了，你拉我一把好不好？”顾羡鱼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站着，雪花落在他的肩头，越来越多。 她缓缓朝着沈临渊伸出手，弯了弯眼眸，“拉我。” 沈临渊看她伸来的手指都冻红了，只觉得刺眼得很。 他拉住她冰冷的手，把人拉起来。 顾羡鱼的腿僵是真的僵了，被拉起来的时候，就着惯性直接往少年怀里扑。 将卷着的一身冷意也扑过去。 还没做什么反应呢，沈临渊就顺势搂住她进家里。 开了灯，家里还没彻底暖起来。 沈临渊把人拉到卧室，直接用被子将人裹起来。 “身上脏。”顾羡鱼要弹起来。 却被沈临渊摁住，“坐好，别乱动。” “身上都是雪……”被被子捂住的羡鱼开口。 第27章 “乖，坐好，把外套脱了，裹好被子。”沈临渊不容置喙地开口。 顾羡鱼看了几他几秒，就乖乖脱掉外套。 还没说话，就看见沈临渊单膝跪在她面前。 汤圆：“……？！” 直接把汤圆都给吓了一跳。 这年纪可不兴求婚啊！ 然而，事实证明是汤圆想多了。 顾羡鱼也愣了一下，然后脚下的鞋子就被脱下来。 他宽大的手掌裹住她的脚，就连厚厚的白袜子也是带着寒意的。 顾羡鱼感觉不太自在，耳朵稍微红了一些，想把脚从他的掌心缩回去。 沈临渊也没有阻挠，只是开口说道：“脚缩被子里。” “噢。”羡鱼乖乖听话。 - 噗叽：都看出来了吧，这个位面绝对是he！ 第35章 临渊羡鱼（35） 见小姑娘已经乖乖缩在被子里了。 除了一张脸，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沈临渊才去处理自己。 再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和鞋子都换了。 手里还拿着一双顾羡鱼在家里常穿的粉色毛拖鞋。 然后又出房门到楼下。 顾羡鱼就看着他走来走去，就没停过。 等他把一杯温热的水拿上来的时候，顾羡鱼立马揪住他的衣摆，说道：“你别跑来跑去啦。” 屋内已经暖和很多了。 而被裹在被子里的顾羡鱼更是觉得暖和，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沈临渊抬手碰了碰她的手背，见暖和了许多，才是点了点头。 “啊！对了，蛋糕！” 蛋糕被放在了楼下，顾羡鱼想到自己刚才才叫人不要跑来跑去，这会儿当然要自己去拿。 只是，脚都还没沾到地上，就被沈临渊摁住了。 “我去拿，盖好被子，不要乱动。”沈临渊说道。 说实话，在不觉得冷了之后再捂着被子，就有点儿热了。 但听了他的话，顾羡鱼还是盖着被子，只露出来一张脸。 沈临渊被子上的气味和他身上的松木香是一样的，很好闻。 沈临渊提着蛋糕和一个纸袋子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耸动小鼻子，像是在认认真真地嗅被子上的气息。 他脚步微微一顿。 才慢慢走过去。 顾羡鱼还在思索这是哪个牌子的洗衣液，就感觉脑袋被隔着被子叩了叩。 沈临渊俯下身，与顾羡鱼直视，好听的嗓音压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做什么？” “被子好香，和你身上一样香的。”顾羡鱼抬头。 沈临渊本来就贴得低，顾羡鱼一抬头，鼻尖碰鼻尖。 呼吸无声交融。 “……” 沈临渊眼底的情绪蓦地凝滞。 他怔愣在她眼底的星光里。 顾羡鱼睁着眼睛看他。 近了看，可鼻梁上的小痣很清晰。 很好看，完全不突兀。 汤圆：嗷嗷嗷！ 汤圆申请加入摁头小分队！ 沈临渊缓缓靠近，视线缓缓往下，须臾又对上她的眼睛。 顾羡鱼直觉有些不太自在，刚要往后缩一缩，就感觉唇瓣一软。 稍纵即逝。 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一软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但沈临渊的确很快撤开，站直了身子。 顾羡鱼抬起头看他，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还没等顾羡鱼开口，沈临渊就抬手，在蛋糕盒子上点了点，望向她，“吃吗？” 顾羡鱼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到了沈临渊手指下的蛋糕盒上。 “吃！” 顾羡鱼把被子掀开，穿上毛绒拖鞋，期待地说道：“店员姐姐说这个口味最好吃了！” “我们去哪里吃？” 在卧室吃东西不好。 即便床上都沾上雪了，但是雪和蛋糕不一样。 “书房。”见顾羡鱼被轻而易举地转移了注意力，他不着痕迹笑了笑。 这会儿室内都已经很暖和了，沈临渊见她扯开了被子，也没说什么。 顾羡鱼跟在沈临渊身后去书房。 蛋糕和袋子一起放在桌子上。 顾羡鱼钻过去，把盒子打开，插了一根蜡烛。 买蛋糕的时候，还顺便花了两块钱买了打火机。 看顾羡鱼有些不太熟悉地弄着打火机，沈临渊伸手取过来，“我来。” 蜡烛点燃的那一瞬间，虽然在明亮灯光下几乎没有太显眼的效果。 可那莹莹烛光轻轻晃动，在沈临渊心底映下烙印。 随后，顾羡鱼那清脆的、铿锵有力的、不成语调的歌声响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极为特殊的一首生日快乐歌，是顾羡鱼昨晚学的。 她唱得非常有自信，一点儿都没意识到自己唱歌跑调这件事情。 沈临渊很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 从母亲去世之后，恨意盖住了生日的喜悦，将那本来就不多的喜悦吞噬得一干二净。 沈临渊已经忘记了，这个日子还属于他。 这是他生命中最独特的日子之一。 在被恨意埋藏的这么多年，忽然有人给他唱生日歌。 有人为他买蛋糕。 为他冒着大雪蹲在门口。 和他一起见证成长。 在这一刻，沈临渊羞愧地想要暂时忘记这天是母亲的忌日。 他自私地想让那破碎的喜悦重新构建，告诉自己今天只是自己的生日。 沈临渊怔怔地看着那燃烧的蜡烛，眼睛忽然被捂住。 “唱完生日歌，就该许愿望啦。”顾羡鱼踮起脚尖，直接给他手动熄灯。 陷入黑暗之中，视觉受限，其他感官灵敏度便提高。 “要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 听到她的声音落下，他的心脏咚咚直跳。 听她的话，闭上眼睛，虔诚许下一个心愿。 这是他十多年以来许下的唯一一个只为自己的愿望。 是以前的不敢想。 是现在的心之所向。 见他认认真真许了愿望，顾羡鱼才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她抬头看他，少年也正好看着她。 顾羡鱼眼睛弯成月牙，“沈临渊，生日快乐!” 蜡烛被心脏不受控制地悸动的少年吹灭。 拔出蜡烛，沈临渊将蛋糕分好，递给她。 自然地坐在她身边。 蛋糕不大，两个人吃刚刚好。 动物奶油也不会太腻，吃起来有点儿像是冰淇淋的口感。 “店员小姐姐果然没骗我，真的很好吃！”顾羡鱼咽下一口蛋糕，“不过，还是我厉害，我一眼就看中这个蛋糕了！” 听着她分享买蛋糕时的事情，沈临渊微微偏头看着她。 他的唇角始终挂着一抹不算很明显的笑意。 不知道是因为灯光太温柔，还是他眼眸间漏出来的神色本来就足够温柔。 顾羡鱼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夸了了一句自己之后，就又继续享受美食。 等到一块蛋糕吃完了，她才看向沈临渊，好奇地把小脑袋凑过去，“你许了什么愿望呀？” 耳朵像是要凑到他唇瓣前。 沈临渊抬手，那手指点着她的额头，轻轻推后一些。 “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 噗叽：本来想好的剧情，忽然发现跟第二个位面的设定撞了，只能改掉啦！ 另：为什么临渊羡鱼感情进度快？因为他们以前就认识呀！！ - 临渊：再亲不到老婆就不礼貌了！ 第36章 临渊羡鱼（36） “你说出来，我才能帮你实现！”顾羡鱼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沈临渊望着她，想了想，“确实需要你才能行。” 听到这句话，小姑娘立马抬头挺胸，竖起耳朵。 只要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愿望，顾羡鱼都会尽全力帮他实现的。 沈临渊那张被灯光眷顾的脸忽然靠近，“以后再告诉你。” “说话说一半，以后没老伴！” 顾羡鱼气鼓鼓地看沈临渊。 这在顾羡鱼的认知里，已经算是非常恶毒的诅咒了。 虽然她其实不是很懂。 但是每次看娘亲稍微跑出去一两天，爹爹就直接蔫儿了的模样，没有老伴儿的滋味估计是真不好受。 沈临渊：“……” 沈临渊深深地看了顾羡鱼一眼，他站起身，把桌上的东西拿去丢掉。 显然是铁了心不说自己的心愿。 顾羡鱼听他说需要自己，却又不知道具体的愿望，只觉得心痒痒。 等到沈临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盘腿坐在凳子上，气呼呼地看着他的方向。 沈临渊走过去，将放在桌上的纸礼品袋子拉过来，推到她面前，“礼物。” 第28章 正气呼呼的顾羡鱼忽然一愣，就像是正在膨胀的小气球忽然被人戳了一下，慢慢泄了气。 顾羡鱼好奇地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黑色纸袋，很好奇，却又觉得自己应该硬气一点。 但是，慢慢地，心里的好奇战胜了那一点点小别扭。 她悄悄伸手去碰袋子，稍稍偏头，就对上了沈临渊带着笑意的眼睛。 顾羡鱼：“……” 反正都被抓包了，顾羡鱼也就不偷偷摸摸了。 她伸手把盒子直接拿过来，将里面的黑色盒子取出来。 盒子不大，黑色丝绒质地。 看着就是顾羡鱼买不起的样子。 毕竟，她只有五块钱。 汤圆激动：“wow！看这精致的盒子，看着低调奢华的质地，这里面该不会……小天才电话手表？！” 汤圆傻眼，本来兴奋的语调一瞬间不知道拐到了什么地方去。 差点把顾羡鱼的耳膜都给震破。 黑色的盒子被顾羡鱼打开，里面放的是粉色的小天才电话手表。 汤圆说道：“大人！这是小孩儿用的电话手表！” 一听到这句话，顾羡鱼立马抬头，绷着脸看沈临渊。 她轻轻磨了磨牙齿，“为什么是小孩用的？” 之前的“小孩”争论，顾羡鱼记得是以自己胜出为结局的。 这是他对结果不满意，干脆用电话手表单方面延长这一场“战斗”? “手伸过来。”沈临渊把手表从盒子里取出来，说道。 虽然气呼呼，但在听到沈临渊开口，还是下意识伸手出去。 等手表被戴在了手上，小姑娘才反应过来。 看着她迟钝的模样，沈临渊无声笑了。 在小姑娘要炸毛的时候，他才开口：“本来想给你买手机，但是你一玩手机就分心。” 上个学期，周六日顾羡鱼都在他家里学习。 有时候学累了，下巴搭在桌子上，可怜巴巴看着他，问他要手机玩。 虽然也就是玩最简单的消消乐。 但是每次一玩起来，别说是作业和学习了，就连自己都被她抛在脑后。 最近还特别沉迷什么羊了个羊、喵了个喵这种游戏。 “……也没有一玩就分心。”听到这句话，顾羡鱼嘀咕了一句。 但显然是底气不足加心虚，说话的声音是越来越小了。 脑袋也耷拉得越来越低。 书房里很安静。 顾羡鱼悄悄抬头，就看见沈临渊正看着她，微微挑眉。 “好嘛好嘛，我承认是有一点儿分心，就一丢丢。”顾羡鱼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然后又蔫哒哒开口，“学习好累的，我得劳逸结合。” “我这次都考了五百分呢，下个学期就能考七百分的，你别担心。” 顾羡鱼生来就是这样，乐观得不可思议。 毕竟是从小被爱意围绕着长大的。 “我不担心。”沈临渊说道，声音低低的。 “那你快教教我怎么用！”听到沈临渊这么说，顾羡鱼觉得玩手机分心的事情也就揭过去了。 她的注意力又落在了电话手表上。 虽然电话手表是小孩用的。 但是…… 谁让它可爱又好看？ 鱼鱼心动。 沈临渊给她讲使用办法，在屏幕联络人里，已经记下了他的号码和备注。 他想过用无数种备注，到最后，还是备注了中规中矩的“沈临渊”三个字。 后面是夏老师的电话号码。 这段时间，但凡需要打电话，顾羡鱼都用夏老师的手机。 沈临渊很清楚这个号码。 顾羡鱼知道手表该怎么使用之后，她忽然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呀？也不是我生日呀。” “不是只有生日才能送礼物。”沈临渊开口道，“想送礼物，随时都可以送。” 顾羡鱼点了点头，“我本来也想给你买礼物的，但是我身上只剩下五块钱了。所以……这是你的生日红包！” 说着，顾羡鱼抽出来一个崭新的红包递给沈临渊，“你十八岁啦，祝你平安喜乐，岁岁如意，走正道，赚大钱！” 接过小姑娘给的红包，他笑出声来，嗓音笑得带了一丝丝低哑，在书房里显得格外好听。 “谢谢你的红包和祝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这么执着于让他走正道。 但是既然答应她了，那定然是要说到做到。 “呀！”顾羡鱼蓦地抬头，“你得找我两块零钱，我得坐公交回去！” 沈临渊一怔，随后哑然失笑。 顾羡鱼：“你笑什么？” “没有钱不应该被嘲笑，万一我以后暴富了呢！”顾羡鱼越说越激昂，“等我有钱了，我每天早上都要吃三……五个肉包子！” “那两块钱要不要了？” 顾羡鱼立马点头，“要！” 沈临渊看她，眼底的笑意溢满出来，“这五块是我的，不能给你找零钱。” 顾羡鱼：“？” “那我回不去啦！” “雪下得太大，你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沈临渊语气轻轻淡淡。 - 鱼鱼：为了两块钱…… 第37章 临渊羡鱼（37） “夏老师让我早点儿回去。”顾羡鱼倒是没觉得睡在沈临渊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她想了想说道。 “我跟她们说。” 沈临渊真就到旁边去给夏老师打了个电话。 顾羡鱼也没能听见他跟夏老师说了什么。 等他挂了电话再回来，说道：“好了，夏老师让你明天再回去。” 听沈临渊这么说，顾羡鱼一点儿怀疑都没有。 毕竟，沈临渊完全没有必要撒这种最容易被戳穿的谎言。 “自己在书房乖乖待一会儿，我去收拾房间。”沈临渊站在她身边，轻柔地摸了一把她的脑袋。 “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帮你！”顾羡鱼一个人压根坐不住，就想穿鞋起来。 小脑袋一下被沈临渊给摁住了，沈临渊懒垂着眸子，开口：“你乖乖待着就是在帮我。” 顾羡鱼：“？” 还没炸毛，沈临渊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转移她的注意力，“只能玩一会儿，待会儿我收回。” 一看到手机，小姑娘就乖乖坐下了。 熟练地用自己的指纹解锁，完全没觉得这个举动哪里不对劲儿。 之前顾羡鱼用了一两次他的手机，都得让沈临渊帮忙开锁。 估计是沈临渊自己觉得麻烦，就抓着她的手把指纹录进去了。 汤圆看破不说破。 哪有人因为觉得麻烦，就直接在最隐私的手机里添加别人指纹的？ 还是羡鱼大人单纯！ 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就算死之前，第一件事情也是把自己手机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删掉吗。 打开了微信小程序游戏，顾羡鱼就安安静静地坐着玩手机。 也不说要帮沈临渊忙这样的话了。 沈临渊也知道，她要帮忙就是因为坐不住。 主卧四件套他都换了，不是因为沾上了融雪，而是因为这是他一直睡的。 让小姑娘睡在他睡过的床上…… 沈临渊抿了抿唇瓣，加快了些动作收拾好。 “我出去买点东西。”站在书房门口，沈临渊开口。 顾羡鱼可算是将注意力从手机上转换移到了他身上，“外面不是下雪吗？明天再买。” “嗯，急用。小区超市走几步就到了，你待在家里别乱跑，我很快回来。”沈临渊吩咐了几句，“陌生人按门铃别开门。”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顾羡鱼说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绕过桌子，来到他面前，“你把我带上吧，我也有想买的东西。” 小姑娘冲过来的时候，他几乎本能地抬了一下手臂。 但她稳稳停在了他面前，抬着头，“带上我吧。” 说话嗓音软糯糯，仰头看他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沈临渊站在门边，“用你坐公交的两块钱买吗？” 顾羡鱼：“……” 哦！ 忘记了！ 她本来还有五块钱的。 但是用作生日红包给沈临渊了！ 还有两块钱没找回来呢。 但是两块钱能买什么？ 小姑娘一下怔愣，然后就瞬间蔫哒哒。 除去原主规划好用作上学的饭钱水钱和学习用品的钱外，她真的就只剩下两块钱了。 “那你去吧。”羡鱼有被打击到，回到桌子前坐下，蔫哒哒玩游戏。 羡鱼现在像极了被丢弃在纸箱子里、缩成一团的小猫。 可怜巴巴的。 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沈临渊简直要被她可怜死了。 他走过去，停在桌子前，抬手，轻轻敲了敲手机前一些的位置。 第29章 “抬头。”沈临渊开口。 顾羡鱼抬起头，他的手伸过来，指腹在她眼尾轻轻摸了摸。 他仔仔细细地看，没有瞧见她眼眶发红，也没有摸到微微湿润。 没掉眼泪。 “干嘛呀！” 顾羡鱼现在就是一个仇富思想。 她缩了缩脖子，觉得脸颊有些痒，就想躲开他的手。 沈临渊自然而然收回了手，“想吃什么？” 顾羡鱼仰着脸，听到这句话就瞪大了眼睛，“！！” “两块钱以内的。”沈临渊补充了一句。 顾羡鱼：“？” “我要吃超市里一个两块钱的烤红薯！”顾羡鱼比了比手指，期待地看着沈临渊。 超市的烤红薯不是两块钱的。 但是她好馋…… 下雪天就应该吃烤红薯！ 热乎乎、甜糯糯的烤红薯！ 一想到冒着蜜汁的烤红薯，顾羡鱼没忍住咽了咽唾沫。 “快点回来！”顾羡鱼笑眯眯地说道。 - 别墅区的超市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沈临渊进入超市，便直奔女性用品去。 看着琳琅满目的内衣裤，沈临渊沉默了须臾。 便只拿了价格最高的。 随后，又去一楼买了些小饼干、海苔肉松卷。 都是顾羡鱼最喜欢吃的小零食。 超市熟食区，还有香喷喷的烤红薯。 之前沈临渊给顾羡鱼买过。 手机在羡鱼手上，沈临渊用现金付了款，便踩着雪快步回家。 这几年的雪都不大，唯独今年的雪，好像是将前几年积攒的雪都下了似的。 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绿化植物也被落下的白雪压着。 回到家，顾羡鱼还在玩消除游戏。 听到楼下的开门声，她就立马穿上鞋子跑下去，迎接沈临渊。 汤圆：“汤圆觉得大人是要迎接烤红薯！” 也不需要汤圆剧透，靠近的时候，顾羡鱼已经闻到烤红薯香喷喷的味道了。 顾羡鱼的视线往沈临渊手里的几个袋子瞄。 搓搓小手。 期待期待。 顾羡鱼走过去，踮起脚尖，正要给他拍拍身上的雪，手腕就被抓住。 “冷，不用拍。”沈临渊把热腾腾的烤红薯递给她，“两块钱的烤红薯。” 顾羡鱼接过烤红薯，立马高高兴兴坐在沙发上。 沈临渊上楼到主卧去。 衣柜里之前就准备好了顾羡鱼的睡衣、毛巾、电动牙刷。 即便沈临渊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什么时候会用上。 但是…… 看到的时候，就一起买了。 都取出来，连带着刚买的贴身衣物也一块放在床上。 沈临渊才走下楼。 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的小姑娘一只手拿着一半，认认真真地啃着红薯。 沈临渊走过来的时候，她就把另外一半递给他，“给。” 接过了那一半的红薯，沈临渊并不饿，但是见她吃得香，就也跟着咬了一口。 “是不是香糯可口？”顾羡鱼轻快的嗓音响起来。 沈临渊点了点头。 “嘿嘿！”顾羡鱼笑得高兴，“下雪天，就没有比烤红薯更香糯可口的啦！” “倒也未必。”沈临渊轻声开口。 顾羡鱼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顾着低头吃。 沈临渊唇角勾了勾。 这世间万物，哪有比她更香糯可口的？ - 噗叽：作为一个纯纯没看过真正的雪的南方人，我真的对下雪天吃烤红薯太有执念了呜呜呜！ 顾羡鱼：呜呜他说我香糯可口，他要吃我！ 沈临渊：…… 第38章 临渊羡鱼（38） 吃完了烤红薯，顾羡鱼洗干净手，跟着沈临渊上了二楼，问：“我今晚睡哪里呀？” “主卧。”沈临渊指了指他自己的房间。 顾羡鱼歪头：“？那你睡哪里？” “客房。” 顾羡鱼：“哪有主人睡客房，客人睡主卧的道理？” 沈临渊微微敛眸，“家里许久没有来过客人了，客房没有主卧干净，你不能睡。” 顾羡鱼皮肤敏感，稍微掐一下，都得好几天才能消掉痕迹。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被欺负的痕迹一直都消不了。 她稍微有些灰尘过敏，一过敏，脸颊就会红起一块一块的。 “啊……那你也不能睡呀！”顾羡鱼下意识开口说道。 既然都没怎么打扫过，那当然也不能让小可怜睡了。 之前还“仇富”的顾羡鱼，在吃了半个烤红薯之后，就将这种心理抛之脑后了。 沈临渊淡淡开口，“客厅沙发太软了，睡了第二天起来会腰酸背痛。” “那你睡主卧呀。” “那你呢？” “我也可以睡主卧呀！” “……” 沈临渊抿了抿唇瓣，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顾羡鱼觉得沈临渊的视线让人觉得有些压迫。 她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也被现在的气氛闹得有些紧张。 “一起睡吗？”沈临渊朝着她靠近，慢慢就将人逼到了角落。 他垂着漆黑的眸子。 顾羡鱼一直都知道沈临渊长得可好看。 但是，在他靠近的时候，近距离看会比远距离看还要好看。 他的眼瞳专注地锁定在一个人身上，漆黑的瞳仁干净又深沉，像是只通过四目对视，便能悄无声息地给人下蛊。 她怔怔地看着他，有些失神。 心脏慌乱了一下。 猝不及防，让顾羡鱼有些茫然和错愕。 她回过神来，眼底却依旧是茫然，她看着沈临渊，嗓音低低的，“沈临渊，我刚才心跳好快，是不是生病了？” 她连两块钱都没有。 她现在可穷了。 生不起病的。 汤圆：“……” “……” 沈临渊蓦地愣住。 他的心脏一空，坠下去，却被软绵云层接住。 足足十几秒之后，他的手指轻颤了下，抬手戳了戳她的眉心，“不是生病。” 说完，他垂着眸子，揽住她的肩膀，把人往主卧里推，“去洗澡睡觉，我也去睡了。” 然后，就在顾羡鱼茫然的注视下，沈临渊把主卧门关上。 顾羡鱼下：“……” 汤圆：“没事啦大人，如果你们睡在一块儿，那才是真的不方便呢！” 孤男寡女，血气方刚的！ 而且刚才反派那炽热的眼神，要不是他把人推进了房间，估计都得把大人吓到。 汤圆直接转移顾羡鱼的注意力，“哇，反派真贴心，竟然连日用品都准备好了，还有可爱的睡衣！” “这个袋子里面是什么？”顾羡鱼疑惑地打开袋子，就看到了一条粉粉嫩嫩内裤。 没买内衣，是因为不知道尺寸。 而且沈临渊问过了，晚上睡觉穿着对女孩身体不好。 便干脆没买。 询问的时候，店员的眼神有些奇怪，倒是沈临渊淡定自若。 并没有什么值得羞耻的。 这是正常的生理健康知识。 小姑娘拿着东西，去浴室洗了个暖呼呼的澡。 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床上的四件套都换了，不是之前黑不溜秋的颜色，而是淡淡的灰色。 但味道也一样的好闻的松木香。 此时。 沈临渊睡在床上，却是连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一想到小姑娘正躺在他的床上，他的心脏是一片滚烫。 也不仅仅是心脏。 他垂了垂眸子，刚关上灯，手机屏幕就亮起来。 沈临渊愣了一下，点击接听。 小姑娘语气软糯，带着深深的困倦，却还是撑着精神开口：“沈临渊晚安，生日快乐！” 沈临渊甚至似乎能够想象她困到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 “晚安。”他声音极轻地说。 - 十八岁的第一天，是成人，也是狼藉。 沈临渊在床上坐着，盯着墙壁看了一会儿，呼吸缓缓平复。 才是将身上的衣裳都换掉，洗了个澡，才下楼。 主卧门还关着，沈临渊没有那么丧心病狂要开门去把人从床上挖起来。 他披上外套，锁好门，去小区外买顾羡鱼喜欢的肉包子。 提着早餐回来，顾羡鱼也还是没醒。 把给顾羡鱼买的早餐放好，等她起来再热一遍。 将近十点钟的时候，羡鱼才迷迷糊糊醒过来，换好衣裳，还犯着困倦下楼。 沈临渊盯着她下楼，都怕她一个晃神踩空了。 但好在，并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睡得好吗？”沈临渊起身，准备去厨房给她热早餐和牛奶。 第30章 顾羡鱼坐在餐桌前，点了点头，“嗯，还是和你身上一样的香味！” 顾羡鱼可喜欢这种香气了。 要不是因为福利院里的日用品都是集体采购或者好心人捐赠的，她都想用这种香味的洗衣液了。 和那种浓郁的香水气味比，闻起来很舒服自然。 “……” 沈临渊眼底一暗。 他发现，她随口说出来的话，总是轻而易举地撩拨他的心弦。 沈临渊没说话，走到厨房去，把早餐热好取出来。 是五个肉包子。 “五个肉包子诶！”顾羡鱼一看到包子，眼睛都亮了。 昨天她才说等她以后有钱了，要一顿早餐五个肉包子。 沈临渊：“不用等以后，现在就能吃五个。” 顾羡鱼高高兴兴啃着包子。 但五个包子真的有点儿太多了。 她啃了两个，就拿了一个，剩下的两个推给沈临渊，然后跑到落地窗前看外头的积雪。 “雪已经停了！”顾羡鱼兴奋地扭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沈临渊，“我们待会儿可以出去堆雪人！” “中午再去。”沈临渊走过去，把贴在落地窗上的人拎回到餐桌前，“好好吃早餐。” “噢。”顾羡鱼乖乖应了一声，把桌子上的肉包子和牛奶都解决了。 就又开始跟沈临渊学习了两个小时。 到十二点多，陈叔来了的时候，顾羡鱼是真的再忍不住，要跑到院子里堆雪人。 刚跑到门口，就又被沈临渊给拎住了。 “要劳逸结合！” 沈临渊都还没开口，顾羡鱼怕他把自己捞回去做题，立马义正词严地说道。 “戴手套。” 沈临渊有些无奈开口，给她的小手戴上两只白白的棉手套。 手套也戴好了之后，确定沈临渊不会再拎自己了，顾羡鱼便一溜烟跑到院子去。 - 噗叽：羡鱼=国家一级直球选手。 我太喜欢看评论了，请宝贝们多多评论！！ 第39章 临渊羡鱼（39） 沈临渊接了个电话，再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顾羡鱼在堆雪人。 就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她都已经堆了好几个雪人。 从大到小排列。 最小的也就是巴掌这么大。 院子里积雪很多，她还在努力地堆一个最大的雪人。 沈临渊看着小姑娘在那儿滚雪球，自己一个人也玩的不亦乐乎。 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沈临渊，顾羡鱼朝着他招手，“你快来帮帮我。” 沈临渊走过去，帮她一起滚雪球。 “要多大的？”沈临渊问。 “要跟我这么高的！”顾羡鱼在自己脑袋上比划了一下，棉手套上沾的雪落在她发顶。 顾羡鱼立马甩了甩脑袋，把头上的雪甩开。 然后继续跟沈临渊滚雪球。 好不容易把雪人的身子滚好了，顾羡鱼看着沈临渊去折树枝，就动了坏心眼。 她悄悄在地上抓了一把雪，然后朝着沈临渊走去。 她一只手放在身后，另外一只手伸过去，揪了揪沈临渊的袖子。 沈临渊没有防备地看过去。 顾羡鱼：“你太高啦，蹲下来一点。” 沈临渊顺从地蹲下来一些，视线和顾羡鱼平齐。 顾羡鱼现在一和沈临渊对视，就有点儿紧张，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是这会儿，也顾不上紧张了。 顾羡鱼冲着沈临渊甜丝丝地笑了笑，然后把手里那一把团雪直接往他衣领里面塞。 她的动作说快其实也不是很快。 至少，在她把雪塞进衣领之前，沈临渊是察觉到了的。 如果想躲，当然也能躲开。 但是他没躲。 任由那一团雪顺着衣领落下，冰雪在体温下逐渐化开，传来一阵凉意。 他看向已经跑开的、笑声清脆的顾羡鱼，眼尾逐渐垂下来，眼眸染上了笑意。 然后，弯下腰，慢条斯理地抓起来一团雪球。 见沈临渊要报复，顾羡鱼连忙躲开。 两人在雪地上追逐。 沈临渊很显然一直在让着顾羡鱼。 所以，沈临渊身上倒是被砸了不少雪球，顾羡鱼身上就中了几个。 陈叔笑呵呵地听着孩子们的笑声，看他们追逐打闹。 整栋别墅都像是鲜活了许多。 玩得累了。 最后，是顾羡鱼喊了停，干脆就直接坐在雪地上。 沈临渊脸上带着笑容走过来，蹲下来，看着她额头都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刚要抬手，顾羡鱼就又往他衣领塞了一团雪。 沈临渊：“……” 顾羡鱼：“哈哈哈！” 小姑娘笑起来是不顾形象的，眼睛弯成月牙，张开嘴巴大声的笑。 但是她也只顾着笑，压根懒得再爬起来跑。 眼看着沈临渊伸手，她立马凑过去，脸颊贴在他胸膛，蹭了蹭。 一顿撒娇。 沈临渊：“……” 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就见她蹭着蹭着，又开始了小动作，直接在他身上擦汗。 沈临渊脸上难得有些无语。 他抬手把人从怀里拎出来，“汗都擦干净了？” 顾羡鱼一听，被拎住领子的身子微微一僵，她心虚地绷住脸，“我才没擦汗呢！” 小姑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点儿心虚都没有，也不去跟沈临渊对视，这样，就能理直气壮了。 但是，深知顾羡鱼一撒谎声音就拔高定律的沈临渊，听着顾羡鱼那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的话，便点了点头，“是，你没擦汗，是某只扑棱鱼往我身上蹭汗了。” 扑棱鱼正扑棱着，想要挣脱开沈临渊的魔爪。 听到这句话后，顿时身子又是一僵。 也就是僵了那么几秒，她扑棱得更厉害了一些。 沈临渊怕伤着她，便松开了手。 “你欺负人。” 顾羡鱼用谴责的眼神盯着沈临渊看。 沈临渊败下阵来，“好好好，没有蹭。” “你的语气很勉强。”顾羡鱼一本正经地说道。 “……？”沈临渊噎了一下。 沈临渊撩起眼，“我错了，我不该污蔑你，我中午请你吃饭补偿你，好不好？” 听着沈临渊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开口，顾羡鱼有些心虚。 她抬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本来想大度地说自己请他吃饭。 然后，发现自己没钱了。 “那……好吧。”羡鱼心虚得一批，清咳了一声。 眼神都不坚定了。 呜呜，她又要白嫖小可怜了。 不行，有空的时候得去多揍沈星宇几顿。 远在家里烦躁得不行的沈星宇：？ 汤圆：只有沈星宇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回到屋内，把外套脱了，顾羡鱼坐在沙发上，看向外头并排的雪人，一开始还笑得开心。 但汤圆忽然开口说道：“大人，汤圆最近听了一个关于雪人的故事，你要听吗？” “嗯？我要！”顾羡鱼立马说道。 “在几年前，某地也下过这样大的雪。”汤圆在说的时候，还特意放了点恐怖bgm。 “某学校的一个保洁阿姨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雪人。本来阿姨还没察觉到异样，还是后来阿姨发现雪人的五官太过真实，就仔细查看了一番。” “然后就发现雪人肢体是由几个人不同的身体部位拼凑而成的！” 汤圆想吓一吓顾羡鱼。 毕竟，谁都知道，羡鱼大人虽然整天凶巴巴的样子，但实际上真的有点怂。 它等着顾羡鱼的反应。 但是顾羡鱼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里。 沈临渊见她这么安静，还有些疑惑。 他刚走过去，手都还没碰到她，她就哆嗦了一下。 “冷？”沈临渊看着她，从旁边拿来毯子给她盖上，以为她是刚才玩雪玩太久了。 顾羡鱼摇了摇头，伸手拉着沈临渊在身旁坐下，扭头对沈临渊说道：“我给你讲一个关于雪人的故事……” 顾羡鱼咕叽咕叽将刚才汤圆说的新闻复述了一遍。 沈临渊：“……” “谁告诉你的？”难怪刚才还一个哆嗦，原来是被吓到了。 “没谁告诉我的，我就是突然想起来的。”羡鱼慌了一下下，然后凑过去，“是不是很吓人？” 这叫恐惧守恒定律。 只要把恐惧传给别人，自己就能忘掉恐惧！ 沈临渊俯了俯身，“傻。” - 噗叽：好像标题叫做《肢解雪人》，具体的可以自己去看看，但是会有点恐怖qaq 第40章 临渊羡鱼（40） “少看这些。”沈临渊垂了垂睫毛，说道。 顾羡鱼对上少年漆黑的眼眸。 第31章 他的长睫如鸦羽，细细密密地半遮住眼睛。 此刻，那眸底含了些无奈。 顾羡鱼有些蠢蠢欲动，伸手想去摸他的眼尾。 也想摸摸他鼻梁上的痣。 痣小小的，凑近了看的时候才能看得清楚，在鼻梁上一点儿也不会突兀，反而衬得整个人更好看了。 看着顾羡鱼伸手过来，沈临渊眼底的无奈慢慢转换成丝丝点点的笑意。 他没动，由着顾羡鱼摸到他的眼尾。 睫羽轻轻颤抖，还在她手指上轻轻刷了一下，带起一点点痒意。 “好看吗？”沈临渊的嗓音压得有些低哑，好像藏了一丝丝不容易让人察觉的蛊惑。 “好看！”顾羡鱼回过神，收回了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小爪子，嗓音清脆地说道。 顾羡鱼嘟囔了一句，“你怎么长得比我还好看？” 沈临渊顿时笑了笑，“你最好看，还……很可爱。” 听到好看的人的夸奖，羡鱼要翘尾巴了。 “少爷，羡鱼小姐，吃饭咯！”陈叔看两人还挨在一块聊天，便是笑着招呼道。 一听到开饭了，顾羡鱼立马站起来，迳直往餐桌走去。 “明明是你请我吃饭，为什么是陈叔做饭呀？”顾羡鱼突然“咦”了一声。 沈临渊：“……” “下一次，你想吃什么我请好不好？”沈临渊摸了一把她的脑袋。 “哼哼。”顾羡鱼轻哼了一声。 “那你现在就是欠我一个愿望和一顿饭了！” 陈叔站在旁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顾羡鱼忽然想到什么，立马对着陈叔，“陈叔，我给你讲一个关于雪人的故事……” - 在沈临渊家吃过饭，沈临渊就和陈叔一起把羡鱼送回福利院。 夏老师一看她回来，立马上前询问：“怎么样？脚还疼不疼？” 顾羡鱼：“？” “昨晚临渊那孩子打电话来说你崴到了脚，可把我们担心坏了。”夏老师说道。 顾羡鱼反应过来，乖巧地说道：“……不疼了，老师不要担心。” 她明明就是蹲太久腿麻了而已。 “夏老师，我给你讲一个关于雪人的故事……” 夏老师：“？” 顾羡鱼跟夏老师讲完故事后，又见到了远处的院长，便立马跑过去，“院长院长，我给你讲一个关于雪人的故事……” 顾羡鱼给院里的大人都讲了一遍故事之后，就回房间要准备学习了。 虽然很想玩，但是上午堆雪人玩得已经够开心了。 接下来就得好好学习了！ 毕竟…… 再不学习，汤圆就要在她脑海里念叨一万遍了。 顾羡鱼：汤圆小师父，别念了！ - 顾羡鱼每隔一天，都会去沈临渊家里接受辅导。 隔天就是自己在福利院里做卷子。 但是，让顾羡鱼比较挫败的是，到现在为止，她的成绩都没有太大的进步。 一直在五百分上下浮动。 这个分数，想考最高学府，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见她越学越蔫儿，沈临渊也就给她放一天的假，约他第二天出来玩。 沈家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沈临渊联系上的人和律师也在筹备中，官司胜率很高。 一旦打赢了，沈家父子都得滚。 这对于沈临渊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 毕竟，一条鱼每天早上要吃五个肉包子，财产得厚点才是。 - 距离过年还有三四天的时间。 顾羡鱼这一次倒是没有要沈临渊来接，而是定了个地点让他等着。 她要用上次沈临渊给她找的两块零钱去 沈临渊坐在饮品店的玻璃窗边等着，视线始终看向对面的公交站牌。 少年安安静静独坐一隅，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他的侧脸。 好看的脸颊先是被神眷顾一般，光影错落，十分精致。 说是女娲炫技之作、女娲毕设也不为过。 旁桌的两个女生互相推搡着，然后一起上前去。 “小哥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听到声音，沈临渊缓缓抬睫看过去。 阳光落在鸦色睫羽上，投下的阴影细长。 “抱歉，女朋友管得严。”沈临渊缓缓开口，嗓音介于冷漠和礼貌之间。 听到他说“女朋友”，两个女生顿时有些尴尬地道歉。 只是还没走开，一道身影从人行道跑过来，最后，停在了玻璃前。 “咚咚。” 玻璃被轻轻叩响的声音响起来。 沈临渊和两个女生都下意识往玻璃外看去。 顾羡鱼见沈临渊看过来，扬起脸笑，开心地晃了晃，“我到啦！” 那两个女生就看着少年原本毫无波澜、甚至可以说看人时让人觉得淡漠的眼眸，顿时像是映入了阳光，一片亮色。 “小哥哥，你女朋友好可爱。”其中一个女生没忍住开口说道。 玻璃外站着的小姑娘扎着两个低低的小揪揪，身上是一整套奶白色衣裳，脸颊和鼻子冻得有点儿红，蹦蹦跳跳，跟小企鹅似的。 别说是这个小哥哥喜欢了，她们都喜欢！ 沈临渊掀了掀唇瓣，“谢谢。” 说完，便起身出去把小企鹅带进来。 小姑娘起得有点晚，匆匆忙忙赶过来，就只穿着一件奶白色毛衣和半身裙。 今天虽然出太阳了，但温度还是很低。 顾羡鱼一看到沈临渊就跳了跳。 沈临渊把刚脱下来的大衣熟稔地披在她身上，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和手心。 “怎么穿这么点？” 沈临渊拉着人到刚才的位置坐下，去点了杯热牛乳茶，插好了吸管，塞进她的手心。 “还不是因为你！”顾羡鱼握住热牛乳茶，身上又披了带着沈临渊温度的大衣，加上室内的暖气，倒是在慢慢暖和起来，没那么僵了。 沈临渊给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又把围巾摘下来围在她的脖颈上，“因为我？” “卷子好难，不会做，熬夜都没做出来。”顾羡鱼喝了一口牛乳茶，嘟囔道。 沈临渊眉眼间都是顾羡鱼没有注意到的怜惜，“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不会做就先空着，不要熬夜。” “那不行，说了要跟你考最高学府，那就一定得是最高学府，你要走最好的路！”顾羡鱼晃了晃脑袋。 虽然嘴巴上说着累，一副可怜唧唧的模样。 但她其实心里都有分寸。 “你瞧瞧我的黑眼圈。”顾羡鱼仰着脑袋凑过去给他瞧。 沈临渊的视线从她的眼睛上，缓缓移到她的唇瓣。 因为喝了奶茶，她的唇瓣莹润。 看起来……就很好亲。 沈临渊抿了抿唇瓣，抬手将她脖子上的围巾微微扯上去了一些。 挡住她的下半张脸。 又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黑眼圈，很好看。” - 噗叽：尊滴好多剧情想写，但因为篇幅问题，还是要加快点进度了嘿嘿。 第二个位面就写大家在群里说的太子和小刺客啦！ 第41章 临渊羡鱼（41） 沈临渊总是喜欢夸顾羡鱼。 从外貌到性格，甚至连一根可爱的橡皮筋都能夸一夸。 把沈临渊在她脑袋上作乱的手扯下来，不满地说道：“头发都被揉乱啦！” 看了一眼小姑娘那头确实有些乱的软毛，沈临渊应了一声，“背过来，我帮你扎好。” “你行吗？”顾羡鱼狐疑地看着沈临渊。 沈临渊垂了垂眸子“嗯”了一声。 见小姑娘半信半疑背对着自己，他便放轻了力道，把橡皮筋从她头发上摘下来。 指尖充当梳子，简单把头发分了分，便认真地替她扎了两个小辫子。 不过是扎辫子，少年的神色专注又认真，像是在做什么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事情。 扎好了头发，顾羡鱼拿沈临渊的手机屏幕当镜子看，倒是扎得整齐。 “你真的会！” “嗯！”看着她弯起睫毛惊喜的模样，沈临渊脸上浮现柔和的笑意，“不骗你。” “那你会扎复杂又好看的辫子吗？等我以后头发长了，你帮我扎好不好？” 她笑着说“以后”。 他郑重其事地应下。 “走吧，去游乐园。”见小姑娘都把牛乳茶喝了大半，沈临渊起身说道。 “我能不能不穿外套了，有点儿热。”顾羡鱼想要把外套脱下来。 却被沈临渊拦住动作，“出去就冷了。” “可是太长了。”虽然袖子被沈临渊折起来了，但是长度实在太长了，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裳。 沈临渊垂手给她理好衣领子，“等玩热了再脱下来，现在得穿着。” 沈临渊的语气，就是平时辅导顾羡鱼作业时的语气，带着些不容置喙。 第32章 “好吧。”顾羡鱼点了点脑袋。 正要自己走的时候，没拿奶茶的那只手却被牵住。 她微微一怔。 “融雪了，地上滑。” “噢。” - 沈临渊在网上已经订好了票，他们去到游乐园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在排队了。 其中，以亲子和情侣居多。 顾羡鱼和沈临渊走过去排队的时候，就排在末尾。 站在顾羡鱼后面，沈临渊看了看她的耳朵，轻声道：“在这里乖乖排队，我去买点东西。” 说完，沈临渊就快步走开。 顾羡鱼：“？” 顾羡鱼看着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排队，就转过身说道：“不好意思，这里还有一个人哦。” “我知道，我知道！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吧，你是他女朋友，他说过的！没想到你们也是来游乐园的。”其中一个女生笑眯眯地说道。 另一个女生语气都是羡慕道：“你和你男朋友都长得太好看了，你好可爱！” 两个女生激动地夸着。 只有顾羡鱼茫然地询问汤圆：“女朋友是什么？” “女朋友……就是大人父尊和母尊的关系！”汤圆找了个浅显易懂的解释说法。 顾羡鱼：“？！” 汤圆抓住这个好机会说道：“男女朋友之间是互相喜欢和爱护的关系，你看反派就只对你好是吧，你也就只对反派好，而且，你完全不排斥反派靠近对不对？” 顾羡鱼：“……” “大人之前不是说和反派对视就会心跳加速吗？那不是生病哦！那是心动！” 是心动啊！ 糟糕，眼神躲不掉！ “承认吧，羡鱼大人，你就是喜欢人家，还馋人家的脸和身子！”汤圆嘿嘿地说道。 顾羡鱼：“……” 鱼鱼傻眼.jpg。 沈临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羡鱼呆呆地站在原地，而另外两个女子还在激动发言。 本以为是她被人欺负了。 但快步走过去的时候，就听到两个女生一直在夸她。 沈临渊：“？”这是被夸到灵魂出窍？ “怎么了？”沈临渊坐过去，跟两个女生示意了一下，才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顾羡鱼一看到他，就想到汤圆在她的脑海里咕叽咕叽说个不停的话。 再看他的时候，顿时就有些不自在了。 只是，这种不自在也没有持续多久。 见她不说话，沈临渊抬头，从刚拎回来的袋子里，取出来一顶奶白色的针织帽，盖到她的脑袋上。 稍微往下拉了拉，把她微微发红的耳朵也稍稍盖住。 “怎么跟别人说了几句话，就被夸到灵魂出窍了？”沈临渊稍稍俯身，在背对着自己的小姑娘耳朵轻声笑着说道。 那笑声像是夹带着羽毛似的，让她耳朵痒呼呼的。 痒还是其次，顾羡鱼语气不可思议地转身，“你才灵魂出窍！” “回过神了？”直起了身子，沈临渊示意了一下，“往前走。” 顾羡鱼回过头，立马跟着队伍往前走。 队伍检票的速度越来越快，倒是没给顾羡鱼多少跟沈临渊说话的机会，就已经检票进入游乐园了。 一进游乐园，顾羡鱼就把刚才的事情全都抛在了脑后，拉着沈临渊跑去玩她想玩的设施项目。 汤圆在空间站看他们玩得这么高兴，顿时羡慕嫉妒。 在顾羡鱼和沈临渊去玩过山车的时候。 汤圆：“大人大人，汤圆给你讲一个关于过山车的故事……” 顾羡鱼：“你闭嘴！” 雪人的故事她到现在都还没忘记呢！ 在顾羡鱼和沈临渊去玩跳楼机的时候。 汤圆梅开二度，“羡鱼大人，汤圆给你讲一个关于跳楼机……” 顾羡鱼反手就是一个屏蔽。 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不少。 顾羡鱼和沈临渊最后去的地方是鬼屋。 之前对各种惊险刺激的过山车、跳楼机重拳出击的顾羡鱼，忽然有些犹犹豫豫。 沈临渊开口：“要不我们不去了？” “不行！得去。”来都来了。 汤圆很想在顾羡鱼耳边大声喊：大人你是神啊你是神！ 但正在屏蔽中的汤圆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倒是又乖乖不做声地盯着看。 羡鱼大人抵触……也是情有可原的。 顾羡鱼觉得自己肯定打得过这些假的。 就算是真的，也不怕。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儿心里犯怵和抵触。 进鬼屋之后，原本昂首阔步、走路带风的顾羡鱼，开始慢慢地挪动。 还主动握住沈临渊的手，“你别怕啊，就算混进来真的，我也能一拳一个！” 如果忽略她有点抖的声音，那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沈临渊莞尔，“那就劳烦你保护了。” 在鬼屋里，顾羡鱼倒是真的没有大呼小叫，只是小脸一直紧绷着。 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沈临渊脚步微微一顿，顾羡鱼也跟着他停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前面有埋伏？” 顾羡鱼小心翼翼地往前面瞄。 沈临渊抬手，将她脖子上的围巾稍微取下来，把她的眼睛围住，“我拉着你走。” “我又不害怕……”顾羡鱼小小声心虚地嘟囔。 “嗯，是他们装扮太丑了。”沈临渊说道。 工作人员：“？” 虽然装扮是真的丑了点，但是……？ 第42章 临渊羡鱼（42） 从鬼屋回去之后，就准备着准备着过年了。 这几天，顾羡鱼都没有到沈临渊家里去。 他家也正忙着。 福利院的事情也很多，需要羡鱼帮忙。 除了沈临渊之外，顾羡鱼上个学期一直很有缘分地做同桌的陈嘉仪，也来福利院找她玩过。 这一次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哈哈，没想到沈临渊竟然送给你小天才电话手表。”陈嘉仪笑着说道。 顾羡鱼：“……我也没想到。” “不过，他对你真的很好。而且他长得这么好看，谁不想和他交朋友？只是他的性子太冷了，导致慢慢地他在班里都没有什么存在感——还没你有存在感呢。”陈嘉仪刚说完，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捂了一下嘴巴，“抱歉。” 以前顾羡鱼也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还是到后来，班上的人以作弄和欺负她为乐趣，她的存在感才高起来。 在顾羡鱼上一个被欺负的人是谁？ 啊…… 是她自己啊。 陈嘉仪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一些。 “但是现在徐蕊静他们都不敢欺负你啦，你会拥有一个很美好的未来。” 顾羡鱼弯了弯眼睫，笑了笑，“谢谢。” 然后，她看到陈嘉仪撩头发时，手指上似乎有些痕迹，就下意识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手？哦，是昨天切水果的时候，被水果刀划伤了。已经用碘伏消毒过啦，不用担心。”陈嘉仪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你年初三有空吗？跟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去哪里？”顾羡鱼还没跟同龄的女孩子一起出去玩过呢。 “到时候我提前告诉你！”陈嘉仪说道。 顾羡鱼点了点头。 两个女生就这么约定好了。 - 到了约定的这一天，顾羡鱼穿得暖呼呼地出门。 前一天晚上，她还跟沈临渊请了个假。 对于要跟同龄女孩子一起出去玩这件事情，顾羡鱼是真的很高兴。 夏老师在知道她是跟女孩子出去玩之后，也给她拿了两个杯子小蛋糕，让她分给朋友吃。 孩子交到除了沈临渊之外的朋友，夏老师当然很高兴。 到了约定的地点，陈嘉仪已经到了。 顾羡鱼快步轻跑过去，把手里的蛋糕递给陈嘉仪，“抱歉，我来晚啦！这是夏老师让我带给你的小蛋糕。” 陈嘉仪看向顾羡鱼递过来的盒子，她微微一愣，接过后下意识道谢，“我们走吧，待会儿电影就要开始了。” 顾羡鱼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和同龄的女孩子有过太多的接触，也不知道这样一前一后完全交流地行走奇不奇怪。 但是她和沈临渊出去玩的时候，都是并肩走的。 本想问问汤圆的意见，但是顾羡鱼想起来，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把汤圆禁言了。 无他，只因为汤圆一直在念叨着同一句话——你喜欢反派你喜欢反派。 顾羡鱼都说“知道了”，它还在咕叽咕叽地说，激动得不行。 这会儿，刚把汤圆解除屏蔽，汤圆的声音就传出来：“大人！这陈嘉仪是被沈星宇派来搞事情的！” “之前原主在福利院长大的事情被爆出来之前，陈嘉仪就是一直被欺负的对象。现在你强硬起来了，徐蕊静他们不敢动你，也不敢动沈临渊，就又开始欺负她了。”汤圆语速极快地说道，“所以，为了不再受欺负，她干脆就答应帮沈星宇一个忙，把你骗到目的地去。” 第33章 汤圆之前压根没有关注陈嘉仪这个人。 可谁知道今天心血来潮这么一查，就查出来这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顾羡鱼脚步微微一顿。 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跟着陈嘉仪走，“那就看看他们要玩什么花样呗。” 汤圆：“大人你不生气吗？不是想交朋友吗？” “没什么好生气的，既然不能做朋友，那就不做。”顾羡鱼说道。 陈嘉仪最后做的选择，和原主做的选择没什么两样。 顾羡鱼也懒得去思考和谴责她们的行为了。 倒是对沈星宇要做的事情更感兴趣。 陈嘉仪带着顾羡鱼走得越来越偏。 本来陈嘉仪还以为顾羡鱼会问自己为什么要走到这里来，但是她发现，顾羡鱼单蠢得像是个傻子。 光会动拳头，不会用脑子。 竟然完全不怀疑。 不过，不怀疑正好！ 只要把顾羡鱼带过去，沈星宇就会护着自己了，徐蕊静他们也就不敢再欺负她了。 一直走到尽头，停在一栋待拆迁楼前，陈嘉仪转过头，背着光，“进去吧。” 陈嘉仪有些期待顾羡鱼脸上会出现的表情。 但是，顾羡鱼只是“哦”了一声，就直接上楼了。 陈嘉仪：“？” 她开始怀疑顾羡鱼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只是，人已经送到了。 陈嘉仪把手里的蛋糕随手一丢，径直离开。 顾羡鱼大步上楼，手里还拎着一个小杯子蛋糕。 一眼，就看见了凶神恶煞地坐在那儿的一群人，一个个手里甚至还拿着棍子。 没看见沈星宇。 “来了。”一看见顾羡鱼，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走近，“没想到是这么个娇滴滴的学生，怕是都不够一棍子的。” 顾羡鱼看了一眼他们手里的棍子，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确实不够一棍子的。” “知道就好。其实你也能免了这顿打，只要你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让他撤诉，并且签两份合同，那我们就毫发无伤地放你走。”其中一个男人缓缓开口说道。 顾羡鱼跟汤圆说道：“录着了吗？” 汤圆：“录着呢！” 汤圆出品，绝对靠谱！ “沈家让你们来的？眼看着要败诉了，眼看着偷去的财产要回到真正的主人手里，破防了？”顾羡鱼字正腔圆地说道。 “沈氏能有今天，是沈总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的功劳。就算遗产上是沈临渊的名字又怎么样？谁的功劳多就该归谁！他一个半大小伙，懂什么经营？”男人狞着笑说道。 “别废话，你打不打电话？” 顾羡鱼：“那还是打一棍吧！” 沈临渊那捡块玻璃都能划伤手的模样，还是别让他来看这么血腥刺激的画面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真当我们在开玩笑？”男人见她一副完全不怕的模样，便是冷笑了一声，朝身后的人甩了甩头，“动手吧，打一顿拍几张照片。” “好嘞，哥！” 顾羡鱼外歪了歪脑袋，十指交缠伸长手，松了松筋骨。 汤圆：“猎杀时刻！” 第43章 临渊羡鱼（43） “少爷，我把糕点都放进冰箱了，羡鱼小姐今天没来，你早点休息。” 陈叔交代好了，才走出书房。 虽然沈临渊纠正过很多次他的称呼，但是陈叔就是不改。 沈临渊也就由他喜欢了。 陈叔出去后，沈临渊看了一会儿书，便准备给顾羡鱼打个电话。 只是，打过去并没有人接。 这个点她应该还在外面玩，沈临渊连续打了好几通，顾羡鱼都没有接。 他盯着手机未接通话，微微蹙眉。 然后，打开了手机里的一个定位软件。 看到顾羡鱼的位置后，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一片是什么地方，便意识到不对劲儿。 陈叔在客厅收拾，见沈临渊几步跳下来，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陈叔，劳烦开车。” 见沈临渊的神色难看，陈叔也就没再多问，立马去车库开车出来。 在路上时，沈临渊就发现定位点消失了。 抵达拆迁区后，沈临渊大概依靠之前看到的定位来判断位置。 最后，在一栋楼下发现了蛋糕盒子。 他知道是羡鱼的。 她出门前跟自己说过给陈嘉仪带了礼物。 沈临渊快步上楼，听到了些轻微的声音。 上了楼，他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然后，几个被打得吐血的男人倒在地上发出声声痛苦的低嚎。 沈临渊明显紧张的情绪微微一滞。 昏暗中，他微微垂眸，那颗一路悬着的心也可算是稍微落下了一些。 只是…… 沈临渊缓缓朝着几人走过去。 正被疼痛折磨的男人们终于发现有人来了，他们刚抬头，就被一双阴鸷的眸子猛地蛰了一下。 “你、你……” 他们认出来了，这是那个正牌公子。 他们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见沈临渊俯下身，捡起了地上的一把小刀。 面无表情地朝着他们走过去。 几人一看，顿时惊慌失措。 沈临渊朝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走过去，微微蹲下来，刀尖对准了他的喉咙。 月光从阳台的位置洒进来，小刀寒光熠熠。 “你们怎么敢动她啊。” 沈临渊的表情很平静，只是那语气听的人背脊发凉。 男人惊恐地看着沈临渊持刀的手抬起来。 下一瞬，倏忽落下—— 男人直接吓晕死了过去，而小刀只是轻微擦破了他脖子的皮肤，沁出来一点点血珠。 在要动刀子的那一刻，沈临渊想到了顾羡鱼之前的话。 不能杀人啊。 沈临渊缓缓将刀子拔起来，冷漠地扫了一眼其他已经被一而再吓得晕死过去的人。 “她呢？” 沈临渊看向在场中唯一一个还没晕过去的人。 “她、她刚才拽着一个人到沈家去了。”男人觉得这个世界要疯了。 说好的他们一棍打倒顾羡鱼。 怎么最后变成顾羡鱼一棍打倒他们了？ 一想到刚才，他们一棍子下去，不小心把顾羡鱼的手表屏打碎了，然后换来了一顿暴打，男人到现在都觉得浑身痛得要命。 之前他还觉得最惨的还是他们的哥。 那是他们唯一的哥！ 直接就被顾羡鱼拖拽着下楼，像是拖着一条死鱼似的。 但是现在，男人瞄了一眼沈临渊，顿时觉得这正牌少爷好像更加恐怖！ 嘭！ 得到了顾羡鱼的消息，面前的人当然就没有醒着的必要了。 - 在司机目瞪口呆又战战兢兢的表情注视下，顾羡鱼一巴掌拍坐在身边被她死死摁住的人的脑袋。 “给钱！” 吃痛了一下，男人压根不敢乱动，“钱、钱在兜里。” 顾羡鱼把钱都掏出来，是几张红钞票，干脆都给了司机大叔，“不好意思叔叔，弄脏了你的车子，除了路费之外的钱，你拿去洗车吧。” “诶……”司机被这礼貌又乖巧的孩子整懵了一下。 但下一秒，又看到她直接拽着那男人的头发把人拽下车。 司机：“……” 有点礼貌，有点乖巧，但是不多。 沈家老宅之外倒是没什么保安，毕竟，这里可是沈家的地盘，谁敢乱来？ 沈星宇在家里等着派出去的人的好消息。 但是，都两个小时多下小时过去了，还没消息和电话。 “开门，送快递。”顾羡鱼摁了一下电子可视门铃，扬起脸说道。 咸鱼快递，使命必达！ 管家微微一怔，觉得有些奇怪，便让人去开门问问。 只是，一拉开门，一个人就被扯着丢了进来。 顾羡鱼看了一眼院子里一脸呆滞的佣人，“沈星宇呢？” “少爷在客厅。”呆滞状态的佣人下意识地回答道。 男人以为顾羡鱼终于放过自己了，他正要跑，衣领又被拽住了。 然后就被顾羡鱼拖着走进客厅。 听到后面动静的沈星宇刚想问怎么了，然后，就看到了顾羡鱼。 沈星宇吓了一跳。 顾羡鱼直接将手里的人朝着沈星宇甩过去。 男人摔在地上，顿时嗷嗷叫。 “你——” “下次能不能派些能打一点的人来？”顾羡鱼表情放松自然。 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抱歉，都忘记你没有下一次了，因为你很快就要蹲大牢啦！” 沈星宇比沈临渊早成年，这牢是不坐也得坐咯！ “什么坐牢，你有证据吗？”连手机都没有的穷批！ 而且，现在被打伤的，可都是他的人！ 第34章 他甚至还能反咬一口！ 就是气愤竟然没能拿到沈临渊的撤诉声明和合同。 “你好烦。”顾羡鱼不想听他叭叭，只想爽快地打一架。 但是沈星宇被顾羡鱼打过，知道她打人到底有多狠，所以这一次才没有亲自去。 却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管家！保镖！”沈星宇立马喊道。 今天他爸不在，保镖基本被带走了。 但是，好歹还有几个能用的。 管家反应过来，连忙带上保镖进来，将顾羡鱼围住。 只留下门口的位置。 “要么你现在就滚，要么就干脆留在这里！”保镖一来，沈星宇就有了底气。 说完这句话，还冷笑了一声，“沈临渊有什么好的？相貌？家世？这些我都有。他那样的性子，你跟着他，还不如跟着我，做我的女朋友肯定比做他的女朋友幸福。” 沈临渊让陈叔在拆迁楼等警官，自己来到了这里。 走进这许久未曾踏足的老宅，脸色更加阴冷。 大门敞开着，人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显然，顾羡鱼就在这里。 巧的是，他刚靠近客厅大门，就听见了沈星宇的一句话。 顾羡鱼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谁给你的勇气说这番话？沈临渊的性子怎么了？我就喜欢他那样的性子。” “闭嘴吧你，丑东西。” 汤圆：“！” 又打直球！ - 噗叽：顾着看电影，赶稿到天明！ 第44章 临渊羡鱼（44） 被骂了“丑东西”，沈星宇气得差点儿脸都歪了。 只是，还没写开口说话，就看到了一道熟悉且厌恶的身影朝着客厅走进来。 沈临渊在听到顾羡鱼的话时，僵住了背脊。 但走进来的时候，就又放松了。 顾羡鱼见沈星宇一直盯着她身后看，她下意识扭了扭头，脑袋却一下就被外套盖住。 视线被遮挡。 若不是因为那熟悉的松香，顾羡鱼都以为是谁搞偷袭了。 沈临渊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乖乖站着。” 顾羡鱼：“？” 她要打架的！ 正要抬手把他的外套扯下来，就听到他的声音继续传来，“手表碎掉的事情，待会儿再跟你算。” 其实也不是要算账。 沈临渊就是要让她乖乖站在一边。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顾羡鱼一下就僵住了。 立马乖乖地被沈临渊带到一边安全的角落去站着。 还不忘跟汤圆算手表多少钱。 呜呜呜，她没钱。 汤圆：“现在该关心的难道不是反派能不能打这件事情吗？” 虽然汤圆知道反派很能打的。 但是，怎么回事，是它喜欢他，还是她喜欢他！ 顾羡鱼：“……他打不过的时候你告诉我。” 而且，她耳朵听着呢。 又不是分不出谁跟谁的声音。 沈临渊眼底的情绪和之前看着顾羡鱼时完全不一样，此刻，上方似乎染了一丝要杀人的戾气。 沈星宇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既然你主动送上门，那就别怪当哥哥的不客气了。”沈星宇咬牙切齿地说道。 然而，沈星宇甚至都没有吩咐保镖动手，沈临渊就先动手了。 和沈星宇印象中那个一直挨打的沈临渊不一样。 现在的沈临渊，凶狠得让人心惊胆战。 顾羡鱼看不见画面，只能听汤圆描述。 汤圆：“哎呀，一个保镖被反派折断了手。” “呀，偷袭……哦没事了。嘶！这得肋骨都断了几根吧！” “……” 汤圆越说越激动。 顾羡鱼激动之余还有些疑惑。 沈临渊不是不能打的吗？ 文弱学霸？ 鱼鱼疑惑：？ 汤圆：“啊这……” 正思索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来。 顾羡鱼被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但是也认出来那是沈星宇的声音。 沈星宇此刻双手都有些扭曲地搭着，脸颊被沈临渊踩住，嘴角都是血。 沈临渊微微俯身，手上拿着的，正是在拆迁楼捡到的那一把刀子。 “你、你要干什么？杀人犯法！”沈星宇像是死鱼一样想要挣扎。 但是，双手痛得要命，脸颊又被踩住了，根本挣扎不动。 “记得陈克明吗？”刀子立在他的眼球，距离不过一根手指的长度。 沈星宇冷汗直冒。 听到“陈克明”这个名字，先是一愣，然后就反应过来，“是、你做的！” 陈克明的腿险些扎到了大动脉，又因为受伤地点在厕所，加上是整整一节课才让人发现的，一条腿虽然没有彻底废了，但也跟废了差不多。 但是警方一直没有找到犯人。 没想到，竟然是沈临渊。 “那之前我出门被打到送进医院的事情……” 沈星宇惊恐地瞪大了瞳孔看着沈临渊。 沈临渊没有否认，他只是缓缓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条毒蛇，死死将沈星宇缠住，“放心，这才是开始。接下来，我会让你们所有人活在地狱里，生不如死。” 沈星宇恐惧，却又惧怕那悬在眼球上的刀子，完全不敢挣扎。 他的冷汗直冒，双腿发抖。 汤圆把他们的话听进去了，但是是完全不敢转达给自家大人知道的程度。 “沈临渊？” 一直没听到沈临渊和汤圆的动静，顾羡鱼试探地开口，手也要把外套扯开。 “站好。”沈临渊身上的戾气在听到这声音后，便微微一滞。 有那么一瞬间，手里的刀子真的很想很想就这么刺入沈星宇的眼球。 那画面，一定很不错。 可惜了。 他得听顾羡鱼的话。 沈临渊将手里的刀子收好。 然后，直接掐住沈星宇的脖子，把人往顾羡鱼的方向拖过去。 “给她道歉。” 在距离顾羡鱼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沈临渊把人摔地上。 沈星宇的手臂瞬间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不敢不道歉！ 沈临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对、对不起！” 听到沈星宇的道歉。 沈临渊才缓缓松开掐住他的手，“与其动歪心思，还不如想想以后没了沈家少爷的身份，应该怎么过。” 沈临渊的话是彻头彻尾的恐吓。 这些年，沈星宇得罪的人还少吗？ 那些人之所以不报复，完全是因为他沈家少爷的名号。 一旦他没了这个名号…… 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里的血，沈临渊才去牵顾羡鱼的手，柔声道，“回家。” 等到两人走了，沈家一阵兵荒马乱。 连忙叫救护车，把人送进医院。 - 出了沈家，沈临渊才把顾羡鱼脑袋上的外套摘下来。 借着月光和路灯，顾羡鱼看到他唇角晕开的淡淡淤青。 汤圆：“……” 该不该告诉大人，这明显是沈临渊故意受的。 她刚要问的话，全都噎在了喉咙里。 “疼不疼？”顾羡鱼伸手，试探地用指尖点了点他的唇角。 果然，还是自己适合当反派。 她就一定不会受伤！ 被稍微触碰了一下，沈临渊就又想到在沈家门口听到的那句话，他脊背再次微微僵硬，那好看的脸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可怜又无辜。 他睫毛轻轻垂落，“嗯，很疼。” 这种时候，就算是不疼，也得说疼的。 “那去医院。”顾羡鱼立马说道，嗓音还有些着急。 沈临渊的眼底洇上笑意，“不用去医院，还有一个办法。” 沈临渊握住小姑娘还想掀他衣服，看看他身上还没有其他伤口的手。 “什么办法？”顾羡鱼抬头。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落在眼眸里，对她格外眷顾。 怎么能不眷顾? “亲一亲就好了。”沈临渊缓缓俯身，声音很低很低，眼神带着些蛊惑。 - 噗叽：本来这个位面是有小黑屋的，但是现在我挪到第二个位面去啦，嘿嘿！ 汤圆：我为这个家付出太多qaq 临渊：我可以被打，但老婆被打不行。 第45章 临渊羡鱼（45） 汤圆大受震撼，但表面依旧波澜不惊，一本正经忽悠，“是这样，科学研究表明，喜欢的人亲一亲，能分泌……多巴胺，对缓解疼痛具有重大作用！” 看着小姑娘脸上茫然的神色，沈临渊眼底的笑意更深。 他也只是想开个玩笑，让她不那么担心。 早知道就不挨…… 一个想法还没在脑海成型，站在他面前的顾羡鱼就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第35章 一触即分。 沈临渊脑海的想法顿时停滞，表情定格在一刹那。 他的视线定定地落在顾羡鱼的脸上。 唇瓣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沈临渊一下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线纠缠在一块儿。 他也不是没有偷偷亲过。 只是，偷亲时的感觉，和现在这种心脏都要炸掉的感觉截然不同。 那是不想让她知道。 现在是迫切想知道。 “嗝。” 顾羡鱼站好，就没忍住打了个嗝。 见他在发愣，就抬手又碰了碰他的唇角，“好像没什么用。” 这是都疼懵了吗？ “要不还是去医……” 根本来不及说后面的话，沈临渊忽然伸手，把她拉到墙角。 把她圈在墙壁与胸膛之间。 他的身体阻挡了光线，像是圈出来一个隐秘的角落。 顾羡鱼：“？” 圈出来的逼仄空间，让四周的空气好像都变得稍微凝滞又暧昧起来。 他低头看着顾羡鱼，目光灼灼，嗓音微哑，“喜欢我?” “是啊，你不喜欢我吗？”顾羡鱼理直气壮点点头。 沈临渊噎了一下，也是没想到她直接就承认了。 心里那一点点试探忽然就拐了一个弯，然后捂住心脏，让心脏平白漏了两拍。 只是下一秒，无数欣喜涌上，要溢满出来。 “当然喜欢。” 很喜欢。 非常喜欢。 非她不可的喜欢。 “那不就得……” 一句话还没说完。 沈临渊俯下身，一下掠夺她所有的呼吸。 她无所适从的手，也被他握住了一只，修长的手指挤进她的指缝，十指交缠。 他睫羽轻颤，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 顾羡鱼哪里知道亲亲竟然还能这样。 从温柔到猛烈，像是不断堆叠的浪潮。 她整个人软绵绵没力气，却被他带着沉溺坠落。 无人路过。 四周静谧无比。 只有月光和路灯光洒落，却都被少年的身体挡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羡鱼有些顺不过气，用另一只手推了他好几下。 沈临渊才终于善罢甘休。 只是，还没等顾羡鱼缓过来，就又被抱进了怀里。 “嗝。”被搂在怀里的小姑娘，又打了一个嗝。 “怎么总是打嗝？”沈临渊愣了一下。 顾羡鱼：“……”她怎么知道！！ 没得到顾羡鱼的回应，沈临渊的脸颊埋在小姑娘的肩头，他的气息还有些乱，却还是轻声开口：“本来想等你生日之后。” “但是，实在忍不住了，抱歉。” 沈临渊的歉意听起来没有丝毫诚意就是了。 顾羡鱼：“不用道歉呀，反正我也亲你了！” 听到顾羡鱼的声音，沈临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 “沈临渊。”她喊他名字。 “嗯？”沈临渊的心口被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填满。 很想再吻她。 “你好重。”小姑娘嘟囔开口。 沈临渊：“……” 那些旖旎的、暧昧的情绪，都被顾羡鱼的这一句话给打散了。 是一点儿都没有剩下。 沈临渊站直了身子。 他的耳根子有点儿红，但是不算很明显。 “对了，手表坏掉了！都还没让沈星宇赔钱！”顾羡鱼和沈临渊对视了几秒，忽然想起来，就从兜里将电话手表取出来。 之前顾羡鱼打架的时候，有人偷袭她就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 等她反应过来手表的时候，屏幕就碎了。 刚才沈临渊说要算账，她还担心了一下，就给忘记问沈星宇要赔偿了！ 沈临渊下意识握起她的手，见上面没什么伤痕，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躲得快，怎么会受伤！”顾羡鱼抬了抬下巴，骄傲地说道。 汤圆：“勇敢鱼鱼，不会受伤！” “以后别跟乱七八糟的人来往。”沈临渊记住了陈嘉仪，现在不做什么，账要慢慢算。 说起这件事情，顾羡鱼就有点儿生气，“我的蛋糕都被她糟蹋了。” 不做朋友可以，坑害她也可以，为什么要浪费粮食！！ 顾羡鱼的关注点和沈临渊的关注点，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儿。 “走吧。”沈临渊给顾羡鱼把帽子扣上，然后牵住她的手。 依旧是十指紧扣。 “去哪里？”顾羡鱼问道。 “买新手表。”沈临渊说道。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袖子轻轻磨蹭。 - 那沈家回来的那一日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发生了变化。 或许是破罐子破摔了，沈临渊在拉着她学习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亲亲她。 把她摁在桌子上亲。 “喘不过气啦！嗝！”顾羡鱼把人推开，眼角泛红，微微调整呼吸。 沈临渊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看到她果然打了个嗝，顿时有些无奈。 他带她去医院检查过的，只是医生都说没事。 在沈临渊要开口的时候，羡鱼立马气呼呼地说道：“沈临渊，能不能好好学习？你不要带坏我。” 做题亲。 吃个饭亲。 喝个奶茶亲。 甚至送她回家都要在巷子里圈着先亲一顿才放她走。 沈临渊是什么亲亲狂魔吗！！ “是做对了题目的奖励。” 面对顾羡鱼的强烈谴责，沈临渊淡定地说道。 顾羡鱼气呼呼：“嘴都麻啦！我看是你的奖励才对！” “嗯……也不是不行。”沈临渊把人从桌子上抱下来，放回椅子上，“我熬夜出卷子，改卷子，讨个奖励，不过分吧？” 气成气球的小姑娘，一下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实在是气不起来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你不能咬我了，好痛的。” “好，我控制一下。”抬手摸了摸她便有些发肿的下唇瓣，沈临渊怜惜地说道。 顾羡鱼：“……” “你最好是！” 沈临渊笑了笑，“好。” 除了辅导顾羡鱼功课、上学之外，沈临渊那打了好几月的官司，也终于结束了。 毫不意外，沈临渊胜诉。 而沈培建输得一败涂地，并且因为其他被挖出来的事情，不负众望直接坐大牢。 顾羡鱼把之前沈星宇派人“绑架”她的视频传出去，顿时网上又掀起了惊涛骇浪。 沈星宇被带到警察局的时候，还一直说要告顾羡鱼和沈临渊。 但是，是他派人绑架在先，顾羡鱼自卫在后，所以他压根奈何不了沈临渊。 这件事情其实没法把沈星宇摁死。 沈临渊便将另外一份证据呈上去——关于沈星宇搭讪不成在酒吧把人活活打死的证据。 瞬间，网上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沈星宇入狱之后，还有更痛苦的事情等着他。 沈临渊利用母亲以前的人脉关系网，把一切都打点好。 至于沈氏…… 直接进行大整顿，连沈氏集团的名字都直接改成了母亲的名字。 - 噗叽：大家应该记得鱼鱼还有一个考了五百分还没用的许愿机会吧！ 临渊：亲一下。 羡鱼：嗝！ 第46章 临渊羡鱼（46） 就在这紧张又忙碌的气氛中。 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大型恐怖片《高考》开幕。 考试前一天晚上，顾羡鱼听完了夏老师和院长的安抚和鼓励，刚要回房间，小胖就扑过来抱住她，轻声说道：“小鱼姐姐，你男朋友又又又来啦！” 逢周六日，不是沈临渊来接顾羡鱼到家里学习。 就是直接在福利院学习。 有时候他太忙了，就只能下午或者晚上来。 总之，来得多了，小胖他们跟沈临渊也很熟悉了。 更重要的是，每次他只要进福利院，都会给小朋友们带上小礼物，没有一次是空着手来的。 院长这边也收到来自集团捐赠的一大笔爱心基金，足够将孩子们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水平都提高不少。 沈临渊蹲着把所有小礼物都发给小朋友们之后，就看到了朝着他轻跑过来的顾羡鱼。 顾羡鱼在他面前停下来，“你怎么来啦！明天高考诶！” “来检查你明天要带的东西。”沈临渊虽然在电话里已经交代了一遍，但始终担心她那不足七秒的记忆，便亲自来了一趟。 两人上楼，沈临渊一样一样给顾羡鱼检查了明天要用到的所有东西。 然后再一样一样放回去。 “夏老师和院长已经帮我检查过啦。”顾羡鱼说道，“我看起来有这么不靠谱吗？你们都那么紧张。” 第36章 沈临渊摸了摸她的脸颊，“紧张。” 怎么能不紧张？ 说起这件事情，顾羡鱼想起来这段时间自己的成绩。 虽然一直都有进步，但是……其实进步得并不算多。 六百分只考出来过一次两次。 距离最高学府可还差太多了。 为什么汤圆不是学霸系统。 汤圆：“？” 顾羡鱼沉默了须臾，忽然认认真真地抬头看着沈临渊。 沈临渊看着她难得认真的模样，便是笑了笑，“这么紧张啊，不用担心，我们会考同一所大学的。” 顾羡鱼把他的手扯下来，严肃地说道：“你还记得自己还欠我一个愿望吗？” 听到顾羡鱼的这一句话，沈临渊眼角的笑意缓缓散去。 他似乎猜到顾羡鱼要说什么了。 “我的愿望，高考的时候，你不能控分、故意丢分，不能比平时差，要考上第一和最高学府。”顾羡鱼一直看着沈临渊的眼睛，当然也将他脸上的神情变化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果然！ 沈临渊就是个恋爱脑！！ 幸好她羡鱼聪明！ “鱼鱼……” “不能拒绝。”顾羡鱼先发制人，“如果你拒绝，那我还努力这么久还有什么用？干脆都别念，去捡垃圾得了。” 沈临渊：“……” “不会让你捡垃圾的。” “重点是这句吗？”顾羡鱼有被气到，“你快答应我。不然、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沈临渊：“……” 他久久地盯着顾羡鱼看，气得发笑。 “我考不上的话，还能再考一年。有你在，我还能没书念吗？”顾羡鱼见他垂着眸子，眼尾都气得有些发红，便凑进去，壮着胆子，亲了一下他鼻梁上的小痣。 顾羡鱼可喜欢他那颗痣了。 每次都会嘟囔怎么没长在自己的脸上。 之前沈临渊改她的卷子改得要崩溃的时候，她就那么亲了一下他的痣，他所有情绪瞬间戛然而止。 现在也一样。 沈临渊那些又委屈又生气的情绪，瞬间就凝住了。 眼看着她都要爬自己身上来撒娇，沈临渊抿了抿唇瓣，到底是答应了。 不答应能怎么办？ -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刻。 羡鱼叹气：唉。 这一次可以说是顾羡鱼这一年来考得最好的一次了。 可是距离上一年的分数线，还是差了一截。 但值得高兴的是，沈临渊也是超常发挥，拿稳了省状元。 在成绩出来之前，两所最高学府的电话就已经打过来了。 甚至，连老师都争先恐后前来抢学生。 最后，沈临渊还是敲定了华清。 华清不仅仅是顾羡鱼母亲的母校，也是他母亲的母校。 顾羡鱼的志愿也只填了华清。 只是，没录取上。 在知道结果之前，顾羡鱼就开始进入紧张的高四状态。 只是，这一次顾羡鱼并没有去复读班，而是完全听沈临渊的、按照沈临渊的学习计划按部就班死走。 沈临渊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子，宿舍也就偶尔住一住。 平时没课的时候，都是去给顾羡鱼复习。 这天，刚下课，沈临渊便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 舍友调笑道：“要去陪考了？” 舍友们都知道，沈临渊有个正在复读的女朋友。 面对善意的调笑，沈临渊只是笑了笑。 “要是让其他女生知道咱们学校的门面竟然已经有女朋友了，肯定要伤心一片了。”舍友说道。 沈临渊没接话。 他从来都没有隐瞒自己有女朋友的事情。 熟悉一些的人都知道。 有女生送礼物，他也会告知。 沈临渊离开学校。 像一年前一样，来到福利院，给她检查证件和文具。 在第二天送她去考场。 一路上，沈临渊表现得比顾羡鱼还要紧张。 “你别这么紧张呀，又不是你高考。”顾羡鱼笑着说道，反过来安抚沈临渊的紧张情绪。 沈临渊牵住她的手指，应了一声之后，又忍不住开口，“好好审题，不要紧张，知道吗？” “我不紧张。”顾羡鱼又不是第一次高考了。 而且，这一年自己和沈临渊都很努力。 只要不是发挥失常或者犯了严重错误，就应该没问题的。 送顾羡鱼进考场之前，沈临渊俯身，在她的额头轻柔地一吻。 “去吧，宝宝。” - 绕过了枯燥的高考。 学生们冲出考场的时候，是放肆的欢呼。 顾羡鱼顺着人流出来，一眼看到了站在来接学生的家长之中、格外显眼的沈临渊。 她顿时笑得眉眼弯弯，朝着沈临渊跑过去。 沈临渊下意识张开手，将她接了个满怀。 “夏老师他们已经在准备晚餐了，还想吃什么、喝什么？” 沈临渊没有问她考得怎么样。 顾羡鱼一连报出一堆想吃的。 这几天吃得太健康了，顾羡鱼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太健康。 “好。”沈临渊轻声应了一句，凑过去，啄了一下她的唇角。 “临渊！” “嗯？” “我要奔你而来啦！” 他不问，顾羡鱼便笑着自己说。 他笑了声，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好。” 第47章 临渊羡鱼（47） 九月。 华清大学迎来了一批新生。 沈临渊开车送顾羡鱼到学校。 本来夏老师在前一天给顾羡鱼收拾好了东西，也要送孩子去学校的。 但是没想到，沈临渊把所有东西都已经买好了放在学校附近的公寓，第二天一早也来接顾羡鱼。 夏老师：“……” 眼睁睁看着养大的小白菜，要被拱走了。 但小白菜还乐呵呵的。 想是这么想，经过这两年的接触，夏老师和院长都有些心疼沈临渊，也知道他对羡鱼是真的好。 所以，也没有想过棒打鸳鸯。 到学校的时候，有人认出来沈临渊的车。 毕竟，车身看着低调，但价格一点儿都不低调。 沈临渊停好车，下车把顾羡鱼的行李搬出来，顾羡鱼下了车也去帮忙。 沈临渊就只让她背了个书包。 因为是新生入学，所以就算是男生，也能上女生宿舍。 到了分配的宿舍楼，其他三个舍友还没来。 沈临渊找到她的位置，给她铺好了床，整理好所有东西之后，才站在床边，把人拉过来，拉到怀里。 “怎么就不跟我住呢。”沈临渊最喜欢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上大学当然得住宿舍啦！”顾羡鱼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说道。 汤圆之前科普大学生活的时候，就说过大学宿舍生活也很有意思。 等沈临渊站直了身子，她就看出来沈临渊一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 她顿时扬起嘴角笑，踮起脚尖，脸颊和他蹭了蹭。 “你怎么跟小孩似的。” 沈临渊没说话，就把她摁在怀里亲。 掐住她腰肢的手微微收紧，指腹在她的腰间轻轻摩挲。 直到小姑娘腿软站不稳了，他才稍稍松开，整理呼吸，声音微哑，“还像小孩吗？” 话语若有所指。 顾羡鱼：“……嗝。” 打了一声嗝，顾羡鱼红着耳朵直接把人推着出宿舍门，“我要等我的舍友们来，你先回去吧。” 沈临渊：“？” 用完就丢？ 顾羡鱼瞄了一眼宿舍走廊，飞快地踮起脚尖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下。 还没等沈临渊回过神，就“嘭”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沈临渊：“……” 他抬手摸了摸唇角，唇瓣带起一道微笑的弧度。 即便吻过她许多次，却依旧每一次都会为她主动的亲吻心动得快要死掉。 沈临渊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顾羡鱼看着已经被打扫得一干二净的宿舍，以及收拾好的床铺和桌子，就把书包里装着的小灯笼放在桌上。 两年前的中秋节，她给沈临渊送过一个手工小灯笼。 现在这个，是顾羡鱼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送的。 和两年前的一模一样。 把东西都放好，就有女生陆续来到宿舍。 一看这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的宿舍，都是微微一愣。 然后，就看到坐在床下的椅子上的一个女孩。 她仰着脸看她们，站起来，朝她们露出灿烂的笑容，“你们好，我是顾羡鱼。” 先后来到的三个女生都微微一愣，然后对视一眼，差点没忍住土拨鼠叫。 “你好，你好，你好可爱！” 第37章 “虽然有点矮，但真的好可爱！” 顾羡鱼：“……？” 羡鱼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呜呜。 三个女孩的性格都很好。 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非常有社牛的特质。 不一会儿的功夫，四人就聊了一堆。 在知道桌子床铺衣柜全都已经被擦干净了，三个女生感激不尽，疯狂贴贴。 “咦？这怎么有个礼盒？”其中一个舍友夏雨婷惊讶地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来一个盒子。 其他两个女生也都从抽屉找到了一样的盒子。 “这是学校的开学大礼包？看起来好高大上！”夏雨婷说着，就把盒子给打开，一打开就发现里面是精致的某品牌化妆品，一整套。 “学校……这么壕无人性的吗？” 夏雨婷有些疑惑。 顾羡鱼也去找自己的抽屉。 却发现就自己抽屉没有放开学大礼包。 汤圆：“……” 夏雨婷看到盒子里还有一张贺卡，一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几乎下意识就看向了顾羡鱼。 其他两个女生的反应和夏雨婷一模一样。 被三双眼睛盯着的顾羡鱼微微一愣，有些茫然地歪了歪脑袋，“怎么了？” “羡鱼，你有男朋友了？”夏雨婷问道，“这是你男朋友送的诶！” 顾羡鱼：“？” “他说这是你第一次住宿，希望我们多多担待。” 说完，三人眼底顿时闪着八卦之光，追着顾羡鱼问她和男朋友的事情。 顾羡鱼也就简简单单说了一下。 “我靠，这是什么学神啊！两年时间从两百分提高到华清水平……” “实不相瞒，我有个不成器的弟弟，急需学神鞭挞！” “你男朋友是不是很有钱？这一套化妆品价格不菲啊。” 顾羡鱼：“……还行？” 欠她两块钱一直没还！ 汤圆：“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两块钱用来买烤红薯了！” 顾羡鱼：“……” 她的两块钱没了！ 等问了个大概之后，三个舍友便拿出来手机，“对了，我们暑假的时候建了一个群，当时没找到你的联系方式，所以一直没能拉你进去。” “我手机是刚买的，之前没有手机。”顾羡鱼立马拿出来自己的手机，添加了三个舍友的微信之后，立马就被拉进群了。 沈临渊本来给她买了手机。 但是她觉得不行，第一台手机当然得自己买！ 然后暑假的两个多月，就去做了点小兼职。 当然，沈临渊也知道。 派传单的时候，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然后，就成功在开学之前攒到了一笔钱。 买了手机之后，还有一点儿剩下的，就买了其他礼物给院里的小朋友。 舍友们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收拾的时候又不免聊到学校一些颇有名气的人物。 “说起来，我这几个月在新生群里，听到最多的还得是计算机系的一个学长，早早就拿到了本硕博连读资格，还参与了多项国家级涉密任务！我的天，这哪里是什么学霸啊，这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吧！” “是不是沈学长？啊，他手底下还有个沈氏集团……虽然现在沈氏由职业经理人管理着，但听说大方向还是他掌控。” “放着这么大的公司，毕业之后肯定要回去接手的吧。” 三个舍友呱唧呱唧讨论着，顾羡鱼还沉浸在痛失两块钱的悲伤之中。 第48章 临渊羡鱼（完） 在学校的好几天，都相安无事。 顾羡鱼十分享受校园生活。 更重要的是，她学的是中文，再也不需要看到数理化。 遗憾的是，英文还是得学。 不仅得学，还得考证。 顾羡鱼：“不是发展中国家嘛？什么时候把世界发展成华夏的家？” 汤圆无语地开口：“那还是一个中国球好。” 顾羡鱼瘫在宿舍。 连续上了三天早课，这会儿下课回到宿舍，她就已经是一条失去理想的咸鱼了。 瘫着的时候，手机响了。 顾羡鱼插好耳机接起手机，“歪？” “吃午饭了吗？”沈临渊走到顾羡鱼宿舍楼下。 顾羡鱼摇了摇头，下一秒意识到他看不见，才软趴趴说道：“没呢。” 明显听出来她中间的“沉默”，沈临渊唇瓣掀起一点笑意，“是不是傻乎乎摇头了？” 顾羡鱼：“！” “中午想吃什么？”沈临渊嗓音轻柔，“鸡腿饭？小馄饨？饺子？火锅？自助餐？” 他缓缓说出来一大堆备选方案，让顾羡鱼选。 顾羡鱼原本不太饿的，但是听完了沈临渊的话后，顿时咽了咽唾沫。 她正艰难地做着选择。 夏雨婷就风风火火地冲回宿舍里，“同志们同志们！你们猜猜我看到了谁！” 夏雨婷的激动都直接写在脸上。 顾羡鱼从瘫着的状态爬起来，疑惑地往下看，“你看到了谁呀？” “还是羡鱼宝贝捧场！”夏雨婷给顾羡鱼飞了个吻，然后激动得手舞足蹈地说道，“我在咱们宿舍楼下，看到了我们学校的门面！” “真的好帅！真人比照片还帅！站在太阳底下，跟会发光似的！” “现在好多人在围观啊。” 其他两个舍友一听，都激动得不行。 其实，别说是个帅哥了。 如果是个这么优秀又相貌出众的美女，她们见到了估计会更加激动，胆子大的就直接“嗨老婆”了。 帅哥美女谁不喜欢！ 顾羡鱼眨眨眼，刚要问沈临渊是不是真的在楼下的时候。 耳机里那头传来低沉的、很轻的嗓音：“羡鱼宝贝？” 顾羡鱼：“……” 耳朵痒了一下。 沈临渊偶尔也会哄着喊她宝宝，但更多还是喊鱼鱼。 “宝宝，我吃醋了。”沈临渊靠在路边的大树旁，微微垂着眼睫，阳光从树叶缝隙洒下来，将他整个人衬得跟一副画似的。 顾羡鱼：“那中午吃饺子吧，你也不用蘸醋了。” 沈临渊：“……” 噎了一下，沈临渊有些无奈地笑，“下楼，带你去吃不用蘸醋的饺子。” 顾羡鱼犹豫了一下，“外面好多人。” 谁知道，沈临渊一听这句话，语气都变得委屈起来，“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名分了？” “正牌男朋友秒变地下情人，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欲知详情，请……” “三分钟就下来！”顾羡鱼听着他越说越离谱，立马说道。 沈临渊的声音染上笑意，“慢慢来，小心楼梯，不要跑。” “知道啦。”顾羡鱼应了一声下床。 见顾羡鱼戴上帽子，正要穿鞋，还激动得不行的三人一愣，问道：“羡鱼你去哪里呀？” “吃午饭。” “正好正好，我们也要去，一起去吧！正好我们也下去看看传说中的门面阵容。” 顾羡鱼微微一怔，眨巴眨巴眼睛，“好的。” 四个女生一起下楼，咕叽咕叽说个不停。 走到一楼的时候，果然见到很多女生都朝着一个方向看。 显然是在好奇沈临渊出现在女生宿舍是在等谁。 顾羡鱼扒拉着墙角往外瞄了一眼。 “之前就隐约有听说沈学长有女朋友，该不会是我们这栋楼的吧。” “呜呜好好奇，是哪个大美女！” “不是美女就不行吗？”顾羡鱼回过头，认认真真地问道。 “行，谁说不行。能得到这么优秀的男生青睐的，除了相貌，肯定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品质。”夏雨婷说道。 “我只是很好奇，像沈学长这样清冷挂的，就算跟女朋友亲近，也得女朋友主动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 顾羡鱼：“？” 探出脑袋看了看沈临渊，又看了看舍友们，羡鱼感觉这个世界有些魔幻。 “走吧走吧，一边走一边看。” 夏雨婷见羡鱼扒拉着墙角，就过去把人牵过来，然后对着另外两个舍友感慨道，“虽然羡鱼比我们大几个月，但，我总有种无痛当妈的错觉！妈妈的乖女儿！” 顾羡鱼：“？” 舍友在迷惑行为和迷惑发言两条路上，越走越黑了。 被牵着经过沈临渊身边的时候，顾羡鱼脚步微微一顿。 舍友：“？” “宝，走错方向了，诶——” 看着顾羡鱼往沈临渊的方向轻跑，夏雨婷想把人抓回来，但是没抓着。 然后，她们就看到“女鹅”朝着青年的方向扑过去。 沈临渊伸手，稳稳当当把人搂住。 他垂下眸子看着怀里的人，“也不怕摔了。” “反正你会接住我的。” 第38章 沈临渊轻笑了下，微微低头。 顾羡鱼立马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一个吻，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 “果然，只有亲这里才会打嗝。”沈临渊的手指轻轻抚摸在她唇瓣，笑着说道。 “？”顾羡鱼咬了一口他的手指，然后在事态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发展之前，她立马说道，“给你介绍我的舍友！” 说完，又轻轻说道：“这算是给你名分了！不能再委屈！” “好。” 站在原地的夏雨婷三人已经彻底傻眼了。 直到顾羡鱼拉着沈临渊过去给介绍了一下，三人才终于回过神来。 “我、你，他……” “你们好，我是羡鱼的男朋友，沈临渊。” 舍友完全没回过神。 最后，还是夏雨晴反应过来，一手拉着一个舍友，语速极快地说道：“沈学长好，咳咳，那个，羡鱼，我们先去吃饭了，你们去约会吧！不用管我们！” 说完，就拉着两个舍友飞奔离开。 顾羡鱼被三人的反应弄得一怔，“？她们怎么了？” 沈临渊牵住她的手，看着她笑，“饿了赶着去吃饭吧。” 顾羡鱼：“？” 一脸疑惑地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沈临渊。 “走吧，去吃不蘸醋的饺子。” “……” - 在沈临渊二十二岁的这一年冬天。 沈临渊在他们有过许多回忆的小别墅单膝下跪求婚。 别墅内地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玫瑰花瓣。 院子里悬挂着无数个手工小灯笼。 戒指，藏在那个顾羡鱼十八岁生日时，沈临渊送的手工灯笼里。 他单膝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顾羡鱼。 心脏有力地一下一下在胸膛跳动，震得耳膜发麻。 “还记得我十八岁许的愿望吗？”他轻声说。 顾羡鱼想了想，弯下眼，“记得，你欠我两块零钱那天。” 汤圆：“……” 好想给时间倒带一下，让羡鱼大人重新整理词汇！ 重说一遍！ 沈临渊知道她总是能语出惊人。 能说出这番话，也算是他早就有所预料的。 “还你很多很多的两块钱，再附送一个我。”沈临渊轻柔开口。 “那你许了什么愿望？” 沈临渊漆黑的眸子，点上斑驳的星光，“希望顾羡鱼喜欢沈临渊，希望顾羡鱼嫁给沈临渊。” “你好贪心，怎么能一下许两个。”顾羡鱼耳朵有些红，但还是嘟囔开口。 “是贪心了点。”沈临渊的眸子洇着笑意，“所以，我用我以后所有的愿望来换，好不好？” 顾羡鱼很少以俯视的角度看沈临渊。 鼻梁上的小痣，像是天下坠落的星星映在上方，恍若会跟着他轻轻颤动的睫羽而微烁。 “好。” 顾羡鱼应声。 把戒指缓缓推入她的无名指，他站起来，与她十指紧扣，将她搂进怀里。 下巴搭在她的肩膀，沈临渊喉结轻轻滚动，声音是无比温柔缱绻，“想吻你。” 话落，没等羡鱼开口，他吻住她的唇瓣。 头顶，是满院华灯，漫天星辰。 【我用两块零钱，换来了沈临渊。】 ——羡鱼。 【任世事更迭、人事变迁，我的灵魂依旧爱你，始终如一。】 ——临渊。 第49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1） 顾羡鱼是在沈临渊年迈去世后，才被抽离回到空间站的。 再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顾羡鱼看到汤圆将什么东西收了起来。 顾羡鱼也没有凑过去，只是将这几十年的记忆稍微压一压。 她一直记得沈临渊在油尽灯枯的前一刻，牵住她的手，躺在阳台的躺椅上。 他们沐着温暖的阳光，看着太阳西下。 橙红色晚霞变幻莫测，熏照院内细草。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在唇边，亲吻她的指尖。 顾羡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喜欢亲自己的指尖，这个问题也一直得不到沈临渊的回答。 他们一辈子无子无女，唯有彼此相伴。 到老年时，除了必要的花销和那一幢小别墅之外，沈临渊将所有财产捐出。 顾羡鱼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临渊说：“积德行善。我不信神佛，但如果关于你，我希望有来世。” “若有来世，也请看在我这般举动，让命运世道多眷顾你。” 在沈临渊心里，顾羡鱼永远不会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亲吻她的指尖—— 他虔诚吻于神的指尖，希望得到神明眷顾。 - 汤圆藏好了东西，就看向坐在角落发呆的顾羡鱼：“羡鱼大人，汤圆帮你把之前的记忆……不对，把情感封印一下？” 可不能屏蔽记忆的！ “封印一下，接下来也好做任务，不会太受影响。”汤圆解释道。 顾羡鱼点了点头，“好。” 汤圆快速地替顾羡鱼封印了上一个位面所有的情感之后。 顾羡鱼就感觉那些复杂的情绪在一瞬间一扫而空。 她抬手把汤圆抓过来，揪了揪它肉乎乎的身子。 汤圆就是圆乎乎一颗小汤圆，脑袋就是身体身体就是脑袋。 捏起来也软乎乎的，手感很好。 汤圆从羡鱼的魔爪里逃出来，“现在送大人去第二个位面。” 赶紧走赶紧走，去揪反派，别揪可怜的汤圆！ 顾羡鱼乖巧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她低头看了看。 怎么距离地面更近了！ 羡鱼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小短手，“汤圆？” 四周一片昏暗，乌云遮天，树影婆娑，远处却是浓烟滚滚，火光将半边天都遮得一片红。 “因为位面特殊，先将大人传送到反派小时候。”汤圆说道，“现在反派就在远处着火的宫殿里，大人先过去，汤圆现在顺便给大人传送一些信息。” 羡鱼刚跑了两步，就一下踩到裙摆。 往前栽去的时候下意识伸手，直接翻了个跟斗，稳稳站在地上。 汤圆：“？大人，可以跑过去，不需要翻跟斗过去的。” 顾羡鱼脸上都是茫然，“裙子太长了。” 在现代位面那几十年，习惯了不拖地的裙子。 一下没反应过来。 她看了看脏兮兮的手，也没管这么多，直接把裙摆绑起来，往冒着冲天火光的宫殿跑去。 小短腿跑得再快，速度也很有限。 正好足够汤圆传送简单的位面信息。 这个位面的反派，是当朝小太子。 皇帝当年还是太子时，为了稳固位置，便娶了丞相爱女为太子妃，并立下“他日我若为帝，白家女必为后，与白家女所生皇子定为东宫太子”的誓言。 而白家女也确实觉得年轻时候的皇帝文韬武略、相貌英俊，便芳心暗许，执意要嫁。 丞相见女儿执意如此，便只能倾尽全力助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谋权登基。 在皇帝顺利登基后，他果然履行了当年的承诺，封太子妃为后，刚出生的反派为太子。 丞相家因从龙之功更是一时风头无两，府上门槛都要被拜访之人踩烂了。 然而，好景不长。 皇帝贵为九五之尊，自然觉得后宫不能仅有一个皇后。 加上臣子们屡次上书，请求皇帝广选秀女以充后宫。 那一两年，后宫妃子越来越多，皇后本还有些生气，但转头又被皇帝哄得头晕目眩，也就端起了皇后的架子，沉迷宫斗。 在小太子两岁之时，皇帝微服私访，在民间遇到了一个清冷孤高的女子。 女子相貌绝色，及笄之前，便有无数男子求娶。 但她眼光高，是一个都看不上。 后来，皇帝与那女子相识相知，坠入爱河。 皇帝将怀有身孕的女子带回宫中，力排众难，将女子封为贵妃。 知道此事后的皇后，闹了几次，最终只能看着皇帝日日宿于贵妃宫中。 后来，贵妃肚里的孩子出生，是个皇子。 相比于太子，皇帝更喜欢二皇子，因为这个孩子是他与贵妃的爱情结晶。 皇帝十分宠爱二皇子，取名楼晏清。 寓意天下海晏河清。 乳名玉儿，寓意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可笑的是，太子出生之时，皇上以政务繁忙为由，只随意在看着的奏折里点了个字——缺。 这一番举措，让皇后顿时又羞又怒，当晚便抱着当时才三岁的孩子前去找皇上。 可皇上只顾着逗弄刚出生的小皇子，压根就不愿意见皇后。 本就深得皇帝宠爱的贵妃，在生下龙子后，更是宠冠后宫，就算是见了皇后，也依旧不理不睬。 第39章 甚至，母族青云直上，时不时还去挑衅丞相府。 也因为皇上宠爱贵妃，所以对贵妃母族平日里做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看着贵妃母族愈加放肆、族内男子强抢民女、草菅人命，而皇帝屡次包庇，丞相终于忍不住在朝堂之上怒斥皇帝昏庸。 这一次，皇帝虽然没有动丞相。 但后来，锦衣卫活捉了一个敌国细作，而细作在严刑拷打之后，指认丞相就是一直暗中与他们联手之人。 皇帝震怒，派出锦衣卫前去搜丞相府。 不出一日，便搜出来一堆丞相与敌国的来往信件。 铁证如山，朝臣激愤，不断上书要求降罪丞相府，希望皇帝不要包庇。 皇帝也果然当机立断，丞相府一家株连九族。 当然，这九族肯定不包括皇帝皇后和太子。 皇后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不断求情，可皇帝铁了心要整治“逆贼”。 便于第二日将丞相府九族斩于西市。 皇后母族如此，自然不能再当皇后，皇帝下旨废后，并册封贵妃为新后。 皇后被打入冷宫后，本来小太子也未能幸免于难。 但是，皇后在最后自尽于冷宫之前曾见过皇帝一面，与皇帝聊了几句。 皇帝愤怒离开，却再也没有提及废太子之事。 第50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2） 此时，正是反派楼缺七岁，二皇子楼晏清五岁的时间节点。 顽劣的二皇子知道东宫太子一直不受宠。 不过五岁，便懂得遣走宫内宫女太监，放火烧东宫。 而这一次火灾，虽然反派活下来了，但也被烧得面容尽毁，双目失明。 汤圆说道：“最让人气愤的是，皇帝明明知道是楼晏清做的，最后却只是拉出一个太监来顶罪，将太监杖毙。甚至连太医都是第二天才想起来遣过去的。” 虽说后来遇到戒台寺的高僧，为他做了治疗，恢复了基础视力，但事实上还是有些许影响的。 再加上他还得韬光养晦，一直把治疗拖着。 汤圆的信息就只传送到这里，因为顾羡鱼已经跑到那着火的宫殿之外了。 “宫内的人都是傻子吗？这么大的火光都看不到？竟然还没有人来救人？”汤圆气死了。 也不怪反派黑化啊！ 母亲一家被伪造的证据害得株连九族，一心为国为民的丞相到中年名节不保地死去。 再加上宫内人的欺压，谁不黑化？ 顾羡鱼去井里艰难地拉了一桶水往身上淋了个遍，用湿帕子捂住口鼻，才冲进宫殿之中。 一进去，顾羡鱼差点被涌出来的高温灼伤。 宫殿太大了，虽然有汤圆指路，但因为有风从烧开的窗户钻进来，火舌更加旺盛。 一直到寝殿之内，这里的火势稍微小了许多。 但是看情况很快就会烧进来。 顾羡鱼很快就找到了在墙角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她快步跑过去，热浪烫得人有些受不了，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建筑被烧得噼里啪啦地地响。 角落的孩子还在微动着。 听到脚步声动静后，动作顿住，视线滞滞地看向这个忽然闯进来的人的方向。 楼缺看不清这个闯进来的人长什么样，他的眼睛被热浪灼得有些视物不清，但看起来跟他年纪差不多。 火光将她的身影拉长。 他察觉到顾羡鱼一步一步靠近，顿时浑身一僵，却已经无力再做任何反抗。 顾羡鱼没管他是什么反应，走过去，给他解开身上复杂的绳结，然后把手里的湿帕子递给他，“别怕，捂住口鼻，我救你出去。” 是个小女孩的声音，不带有任何恶意的。 楼缺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死前听到的错觉。 但小女孩软乎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受：“别愣着，快走，不然都走不了啦！” 顾羡鱼干脆拽住他另一边的手腕，只觉得摸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只是顾羡鱼也没管拉着他跟随汤圆的指示，往最佳逃生方向跑。 楼缺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拉着跑起来了。 身后，是火舌随风而动，屋檐掉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期间也有碎木砸落，顾羡鱼想用手臂把枯木挥开。 但因为人太小，所以带着火还碎木还是砸了一下她的手背。 从火海之中逃出来，顾羡鱼拉着楼缺一直往冷宫的方向跑。 一路上在汤圆的提醒下避开了宫人。 直到跑到了荒无人迹的冷宫，她才终于停下来。 刚停下来喘气，就听到远处轰地一声。 然后，才是太监宫女喊着“走水了，快救火”的声音。 那动静闹得太大，站在冷宫一个角落的两个小孩都听到了。 顾羡鱼瞄了他一眼，只看到他站在墙垣边，垂着眸子。 月光洒下来，能看到他的脸被烟熏得灰黑，鼻子也是黑扑扑的一片，身上的袍子破烂肮脏。 但是没有把人烧伤，已经非常好了。 明明刚从火场逃生出来，却没有丝毫慌乱。 顾羡鱼看过去的时候，他似乎察觉到什么，蓦地对上她的视线。 他的眼睛很漂亮，眼型狭长，眼尾微微上扬，虽然年纪小，但也已经能看出来日后的风华绝代。 只是，此刻这双很漂亮的眼睛却像是失焦。 顾羡鱼想起来汤圆说他的眼睛会因这一场火灾而失明。 她上半身凑过去，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但楼缺就这么站在，没有丝毫反应。 “你的眼睛看得见吗？”她抬手在楼缺的眼前挥了挥。 楼缺没说话，只是安静地闭上眼睛站着。 很奇怪。 顾羡鱼从面前这个小孩身上，看不到一点儿活气。 不过是七岁的孩子，就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了。 见他不说话，顾羡鱼站直了身子，说道：“我的手好痛，你的眼睛应该也很疼吧？我去找点药来，你在这里待着，别乱跑。” 宫里的人，对东宫着火之事毫不在意。 显然，也没有人会在意楼缺到底是死是活。 甚至，恨不得他就死在了那场火灾里。 顾羡鱼转身，刚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一转头，就看到他手上有什么东西寒光一闪。 汤圆：“！！！” 顾羡鱼感觉他的视线好像一直落在自己的脖颈上。 她走过去，眨眨眼睛，歪了歪脑袋，想看被楼缺藏在身后的东西。 “你藏了匕首吗？”顾羡鱼问。 六七岁的小女孩，嗓音稚嫩，语气天真。 楼缺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透过那一层阻滞努力要看清她的脸。 “所以你刚才把匕首藏在袖子里了？”难怪她刚才觉得握他手腕的时候有点儿硌。 也难怪他明明被五花大绑，最后还能活着。 “那你拿出来……”说到这里，小姑娘话语一顿，脸上是惊讶的神色，“你要杀我？” 羡鱼气呼呼。 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诶！ 不过，也就是短暂地气了一会儿。 顾羡鱼知道，自从丞相府出事、废后自缢后，楼缺身边的人对他极其恶劣。 不管是谁都能骂上两句。 有防备心倒是好事。 顾羡鱼自我消气，“我是来保护你的，我现在去给你找药。” 说完，顾羡鱼又想起来刚才回头想要说的话，“你最好先别出去，在这里等我回来。” 如果被一两个人找到，谁也不知道那一两个人会对楼缺做什么。 所以最好的就是等人多了，他再去人最多的地方，最好是能直接见到狗皇帝的地方。 至少，狗皇帝还要脸面，是绝对不会明着对东宫太子做什么的。 “你乖一点，一定要等我把药带回来。”顾羡鱼的语气轻快，像是已经忘记刚才楼缺想要杀她的事情。 楼缺眼睫动了动，看向顾羡鱼的方向，握着匕首的手微微紧了紧。 - 楼缺：五行缺鱼qaq 第51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3） 顾羡鱼根据汤圆的指示，再次避开人群，往御药房的方向跑。 小小只的优势倒是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 靠着墙壁，凭借黑暗遮掩着跑，一路上倒是真的没怎么被发现。 汤圆：“放心吧，汤圆很靠谱的。” “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不能待太久，所以大人的速度要加快一丢丢哦。” 因为长大后的反派实在是太黑了。 汤圆觉得直接传送到那个时间点，肯定得完球。 那还是在一些重要的时间节点，先稍微把未来催动黑化值的事情缓解一下比较好。 至少这一次，反派的眼睛不能出问题。 除了得用清水清洗，还得配上药物。 第40章 顾羡鱼顺利溜进了御药房，找到了汤圆说的药。 刚走出御药房，正要跑。 汤圆：“哇靠！怎么这么多人，大人快跑。” 汤圆不知道怎么这么多人往御药房跑了，顾羡鱼从窗户跳出去，正正和一个着急的太监对上了眼。 顾羡鱼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抱着怀里的药，拔腿就跑。 太监懵了一下，一开始还以为顾羡鱼是哪个宫里的主子。 但是转念一想，皇上子嗣单薄，膝下也就只有两个皇子，哪里来这么小的主子？ 再加上，她身上的衣裳倒像是宫女的样式。 她溜进来御药房带走了东西，竟然连锦衣卫都没发现。 细思极恐！ “来人呐，有刺客！” 尖细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来。 虽然但是，顾羡鱼这么小，被当成刺客稍微有点儿离谱。 但不得不说，太监这一嗓子下来，果然就有护卫立马追了出去。 “大人，从假山绕过去！”汤圆语速加快地指路。 羡鱼大人是很能打没错，但是她太小了，而敌人太多了，肯定不能正面刚。 眼看着就要跑到冷宫了，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在这里可以丢！大人把药丢进去，汤圆直接把你传送走！” 顾羡鱼：“好嘞！” 小羡鱼使尽浑身解数，把精致小巧的药瓶子往高墙内一丢。 站在墙角的楼缺似乎察觉到什么，他抬起头，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摔在不远处。 他缓缓走过去，捡起来。 便知道这是个小药瓶子。 把青瓷盖扭开，淡淡的清香传来。 清香将那股药味遮盖，但楼缺知道，这是御药房用来敷眼的药。 他微微怔愣之际，就听到外头嘈杂的声响。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姑娘，查清楚了没？” “看身上穿的衣裳，估计是前两日刚来的小宫女。” “是谁把她打死的？” “谁知道呢？跑过来就死了。” “拖走吧，晦气。” 地上那面色清白、没了气息的“小宫女”被直接拖着离开。 借着模糊的视线从冷宫走出去的楼缺，看向群人离开的方向，最后视线努力看向被拖着的小宫女的尸体。 他看不清，眼睛是灼痛，痛得有些难以忍受。 他往前跨出一步。 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个小太监，蓦地拦住了楼缺的去路。 “殿下，您怎么在这里啊！”小太监是打小就安排在楼缺身边的，今天十五六岁。 小太监本来晚间被二皇子的人给骗走了，然后一直被绑着。 直到东宫被烧塌了，他才被放了。 然后跑进已经没了火的废墟之中，又被拉出来，说并没有找到人。 小太监到处去找人，没想到，最后竟然在冷宫这里找到了太子殿下。 小太监看着楼缺被烟灰染得脏兮兮的身上，又对上楼缺那像是蒙了一层灰蒙蒙的眼睛。 “殿、殿下，您眼睛怎么了？” 楼缺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好半晌，缓缓开口：“她死了。” “谁？”小太监被楼缺的话吓了一跳，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楼缺却没有再开口了，只是垂着眸子，将手里的小药瓶子捏得很紧很紧。 她死了。 - “你死了。” “你才死了。”顾羡鱼在空间站气呼呼地看向汤圆，双手叉腰。 汤圆立马飞远了一点儿，保持安全距离，“汤圆的意思是，大人借用那具身体已经彻底解决好了。” “接下来将大人传送到反派少年时。”汤圆解释完就立马转移话题，“请大人接送信息啦!” 顾羡鱼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阵细微的眩晕。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在一片荒郊野岭之中。 依旧是月色朦胧的晚上，树影婆娑，在月光的映射下，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 这个时间点，反派十四岁。 反派与二皇子在宫外遇刺。 前来援救的人，全都跑去救二皇子了，留下反派一人躲避刺客追杀，最后坠落悬崖。 虽然……还是没死。 但这一次坠崖让反派留下来许多旧疾，就连走路都难以掩饰腿部残缺。 并且，二皇子受到了惊吓，在回宫后发高热。 于是，带着二皇子出宫的反派，就被皇帝罚跪在二皇子寝宫前。 “大冬天的，反派本来就重伤，还没看病上药呢，就让他跪在雪地一晚上。” 汤圆愤愤不平地说道：“等他回到寝宫之后，就连续病了好久。” “噢，对了，七岁那场火灾之后，东宫需要重建。当时狗皇帝想让反派暂住别的宫殿，但反派主动请去了距离冷宫最近的宫殿之中。” 冷宫平日里无人踏足，而距离最近的宫殿……和冷宫也没相差多少了。 也是因为反派这一举动，这几年来，新后倒是没有再针对他做什么。 现在，救援的人还没到。 顾羡鱼看着自己这具十四五岁的身体，倒是觉得还不错。 最重要的是——有力量！ 像刚才…… 哦不！ 像七年前那样被人堵着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虽然夜间在林子里行走有些困难。 但是勇敢鱼鱼，不怕困难。 按照汤圆的指示走了没多远，顾羡鱼就嗅到了一点淡淡的血腥味。 越是靠近，血腥味就越重。 然后，顾羡鱼就看到了几具死状惨烈的尸体倒在地上。 旁边是染了血的剑。 虽然有些嫌弃，但顾羡鱼还是把剑捡起来了。 有了武器，羡鱼直接刚。 - 噗叽：收到妈妈住院的消息，急急忙忙回老家了。希望大家保重身体！ 第52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4） 顾羡鱼提着剑挽了个剑花，“还行，趁手。” 对于顾羡鱼来说，武器最重要的就是趁手。 只要趁手，就算是破铜烂铁红板砖，都能用出神器的感觉来。 这个时候，楼缺他们身边的护卫应该都死得差不多了。 楼晏清身边还有皇后派的人，趁乱的时候就把楼晏清抱走了。 而楼缺被丢下，剩下两个护卫把他保护到一处山洞藏起来，然后就去引开追来的刺客。 顾羡鱼提着剑就去找山洞。 而此时。 山洞之内，楼缺的去路被刺客堵死。 而站在刺客前面的，正是那两个一直带着楼缺离开的护卫。 护卫把楼缺带到山洞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等到刺客来了之后，就直接把楼缺堵在了山洞之中。 “抱歉了，太子殿下。”护卫缓缓开口，语气和表情却都没有丝毫歉意。 他们很期待看到楼缺被吓破胆的模样。 然而，事与愿违。 楼缺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只是缓缓歪了歪脑袋。 山洞外的月光被几个刺客挡住。 楼缺的脸明明暗暗，让人看不真切他眼底的情绪。 “皇后派你们来的吗？”楼缺终于缓缓开口了，只是语气里竟然还带了点若有似无的笑意。 在这种明暗交织的环境里，让人有些不适。 “太子殿下，死到临头，就没必要知道这么多了。”护卫缓缓开口说道，他手里拿着剑，缓缓朝着楼缺走过去，“放心吧，一剑而已，死人是不会痛的。” 护卫完全没将楼缺手里的剑放在眼里。 若是他会用剑的话，这一路，就不必如此狼狈了。 几个刺客也没有将楼缺放在眼里。 楼缺看着护卫走过来，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蒙着一层雾霭一般，让人看不清晰。 然而，当山洞内一道惨叫声只发出了一小个音、便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所有刺客和另外一个护卫都愣住了。 那正要去杀人的护卫，变成了楼缺剑下亡命魂。 沾着血的脑袋在地上滚落一圈，一双眼死死地瞪着楼缺的方向。 而那断头颅的脖颈切割面平整，鲜血从大动脉喷涌而出。 鲜血喷溅在距离最近的楼缺身上、脸上。 一张好看的脸在鲜血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白皙。 楼缺的视线缓缓从尸体上，转移到其他刺客身上。 他手里的剑在缓缓滴血，然后，掀了掀唇瓣，“一剑而已，不痛的。” 几个大男人，一下就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吓了一跳。 楼缺缓缓靠近，在刺客们惊骇的目光下，瞬间杀死了另外一个护卫。 其他刺客终于不再将这个少年当做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而刚要动手的楼缺，忽然就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他脚步微微一顿，他的视线，似乎在刺客身影的缝隙之间，落在那跑进来的人身上。 第41章 顾羡鱼跑过来，就撞见了一群人把楼缺堵在山洞的场景。 汤圆：“啊这……” 瑟瑟发抖。 该说不该说，汤圆觉得反派才是真正的汤圆！ 还是黑芝麻馅儿的那种！ 顾羡鱼也没时间管汤圆脱口而出的话。 “住手！”顾羡鱼开口呵住。 那几个刺客的注意力一下落在顾羡鱼身上。 他们纷纷转过身来，就看到了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 不过，一个姑娘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足够奇怪了！ “楼缺，你乖乖待在那里别动，等我过去。”顾羡鱼看了一眼楼缺说道。 然后，便径直提剑冲上去。 因为是古代位面，汤圆给开的权限更多了。 砍这些人，对顾羡鱼来说，就跟砍白菜似的。 楼缺手里的剑缓缓落在地上，他的视线死死盯着那道鹅黄色身影上。 【在这里等我回来。】 【你乖一点，一定要等我把药带回来。】 那两三句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七年前听过的话，莫名其妙钻了出来。 可她已经死了。 他沉默地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人。 看着她将刺客一个一个解决。 然后，鹅黄色衣裙染上了血渍，来到了他的面前。 “没受伤吧？”顾羡鱼围着他转了一圈，发现他身上虽然沾了血，但好像并没有受伤的样子。 然后，才抬头看向他的脸。 七岁的楼缺，被烟雾弄得脏兮兮的，但是从五官，依旧能辨认出来是个好苗子。 十四岁的楼缺，还长开了许多。 不是那种一看就凶残的相貌，而是皎皎如月、美得像是上天眷顾的相貌，线条柔和又分明。 脸上虽然沾了血，却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的好看。 只是…… 顾羡鱼看着看着，站在他面前稍稍踮起脚尖。 虽然是同龄，但楼缺还是比顾羡鱼高了许多。 楼缺安静地站在原地，似乎对她的异样举动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给你擦擦脸上的血。” 顾羡鱼小心翼翼又带着试探地开口。 见楼缺没有什么反应，顾羡鱼眨眨眼睛，葱白的手指捏住袖子，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擦了擦。 最后，才是有些紧张地在他鼻梁上擦了擦。 一颗被血稍微染红的痣，在鼻梁上出现。 顾羡鱼呆在了原地。 气息一直凑得很近，楼缺就这么毫不避讳地看着她。 过去好几秒，她抬起头对上楼缺的视线，“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羡鱼想问的是上一个位面的事情。 两个反派，鼻梁上同一个位置都长了小痣。 这种概率不是没有，而是太小了。 时间似乎流逝得很慢很慢。 楼缺漆黑的眸子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他垂了垂眸子，“不认识。” “噢。”顾羡鱼只是稍微有点儿失望，耷拉了下脑袋。 但下一秒，注意力又放在了尸体上，“你的护卫都战死了。” 顾羡鱼完全忘记刚才接收的信息是，两个护卫将刺客引到别的地方去，和刺客同归于尽了。 汤圆犹豫了一下，依旧没有解释。 顾羡鱼现在的任务还是要先帮他渡过难关。 等下一次再传送，她就要去当反派谋反啦！ 当个逆贼！ 听起来就很刺激！ 楼缺不知道顾羡鱼在想什么，他看了一眼两具无头尸体，缓缓点了点头，“是，战死了。” - 噗叽：看过少年嬴政吗！真的生来长了一张肯定要统一六国的脸！！ 第53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5） 他垂着眸子，睫羽投下一片阴影，嗓音微低。 顾羡鱼以为是他为护卫的死而伤心。 她歪着脑袋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刮些安慰人的词汇，“你节哀顺变，不要太过伤心，要往前看，回去的时候多给些抚恤金，不要寒了他们家人的心。” “他们的家人？”楼缺缓缓抬起头，似乎是因为顾羡鱼的话，而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 顾羡鱼点点脑袋。 “也是该处理他们家人……的事。”楼缺的话语末段稍微停顿了一下。 不过也没有停顿太久，所以顾羡鱼根本没有听出异常来。 汤圆：“……”大人的脑子不适合这种话弯弯绕绕！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大人都容易把人当小可怜看！ 算了算了。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走，我带你回去。”顾羡鱼示意楼缺跟上自己。 但走了两步，却发现楼缺根本就没有跟上来。 他依旧站在原地。 “还有刺客，他们会找到这里的，我们得快点走。”顾羡鱼解释说道。 楼缺缓缓开口：“还没找到二弟。” 汤圆：“大人，楼晏清已经被救走了，现在还有刺客在林子里搜找反派呢！” 顾羡鱼：“他已经被救走了。” 楼晏清可不会管楼缺死活的。 现在的反派，还是善良的小可怜！ 听到这这句话，楼缺漆黑的眸子看向她，“你先去救了他吗？” “啊？”顾羡鱼呆了一下，“我只救你。” 顾羡鱼表情真诚，视线始终紧紧地落在楼缺的身上。 楼缺对上她的视线，眼眸微动，“只救我？” “嗯嗯。”顾羡鱼重重地点头，“我没有去救楼晏清，只是恰好看见有护卫把他带走了。” “我也没打算去救他的。” 见少年沉默着不说话，一双眸子只是始终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笑了笑，“走吧，再不走真的来不及啦！” 顾羡鱼也不管了，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跑。 手腕被握住的触感，他那双好看的瑞凤眼波澜骤起。 他被顾羡鱼拉着跑，却完全没有挣扎。 两人刚离开。 一群人便已经搜到了山洞之外，山洞之内传出来的血腥气息很重。 他们警惕地进去，看到一地尸体。 尸体上的伤口显然是由不同的人砍出来的。 两个护卫身上没有其他多余的伤口，只有淌血的脖颈上的伤干脆利落。 而其他刺客的伤口大多聚集在心脏。 其中一人蹲下来，摸了摸地上淌的血，“人还没走远，追！” 汤圆一直盯着刺客的行进方向，同时给顾羡鱼指路。 虽然有月色蒙蔽，但是顾羡鱼和楼缺的速度丝毫不减。 他们往汤圆说的地方一直跑，穿过一条官道，来到另外一座山脚，借着地势蹲下。 顾羡鱼探出脑袋，往身后看了一眼。 汤圆：“大人，他们往另外一个地方追了，汤圆盯着，你们可以歇一会儿了。” 跑了一晚上，月色都渐渐被朝霞驱散。 这两天还没下雪，但太阳将出未出时，尤其寒冷。 顾羡鱼收回视线，看向楼缺，“暂时安全了，歇一会吧。” 她的额头沁出些细细密密的汗珠，说完话，还呼了一口气，累死了。 楼缺抬眼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面色和唇色都是一片惨白。 汤圆：“？” 不是！ 反派怎么回事！ 没有受伤，好身手傍身，跑一晚上怎么就虚成这样？ 汤圆表示怀疑！ 看了楼缺一眼，顾羡鱼瞪大了眼睛，“你受伤了吗？” 她挪到楼缺身边，熟稔地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摸到一片凉意。 顾羡鱼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她的手摸到他额头的那一瞬间，少年眸光微动，身体一瞬间紧绷。 他藏在袖子内的手不知道何时握住了一把匕首。 却又在下一刻，缓缓放松。 顾羡鱼实在不知道楼缺哪里受伤了，他也不说，便要去扯他的衣裳。 刚揪住他的衣领，楼缺的手蓦地握住她的手掌。 她穿得本来就单薄，手是冰冷的。 楼缺鲜少与人触碰，女子更是没有。 也是现在，他才知道小姑娘的手是软的。 顾羡鱼要扒衣裳的手被摁住，“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有伤口。” “没有受伤。”楼缺嗓音微哑，缓缓松开他的手，“只是有些累。” 听到楼缺说累，顾羡鱼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累的。 也是，跑了一晚上，也该累的。 她也累，但是状态比楼缺好！ 证明她身体好！ 羡鱼骄傲地昂首。 “那你睡一会儿，有情况我会喊你的。”羡鱼收回手，嗓音软软的。 楼缺看着她，垂了垂眸子，将外袍脱下来，递给顾羡鱼，“穿上。” 楼缺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身上的衣裳都是夏天的。 第42章 若不是因为跑了一晚上，估计得冷死。 顾羡鱼看了看楼缺，想说不用，但楼缺已经将外袍递丢过来，将她的小脑袋都盖住了。 顾羡鱼将衣袍从脑袋扯下来，披在身上。 外袍沾染了些许血腥味，但是风吹过来淡了许多，所以并不浓郁难闻。 袍子还是暖的，披上之后，顾羡鱼就感觉有些僵硬的身体舒服多了。 然后，顾羡鱼就盯着楼缺，让他休息。 楼缺靠着石头，缓缓闭上眼眸。 他脸上虽然还有些脏，但是完全不会遮盖他的好看。 合上眼睛休息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顾羡鱼还想着接下来楼缺在宫内被罚跪的事情。 二皇子发高热，其实和楼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而且，所有护卫都已经去保护他了。 反倒是楼缺坠落悬崖，受了重伤。 最后罚跪的，还是楼缺。 很显然，皇帝皇后分明就是找茬。 汤圆之前说了，顾羡鱼在这个时间节点也待不了多久的。 所以，顾羡鱼避免了他坠崖这件事情之后，还得提前做些准备。 想着想着，顾羡鱼的视线落在旁边气息平稳的楼缺身上。 怎么反派一个比一个惨？ 她凑过去瞧了瞧，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体温。 倒是比之前正常多了。 她没发现“睡着了”的楼缺睫毛颤抖了一下。 然后也靠在少年身边闭上眼睛。 汤圆在空间站盯着四周，也盯着刺客们的踪迹。 第54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6） 四周很安静，顾羡鱼靠着石头，也缓缓睡着过去。 毕竟有汤圆在，她不用一直守着的。 汤圆：纯纯工具人。 因为有点儿冷，睡着的顾羡鱼下意识寻找热源。 脑袋靠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少年缓缓睁开眼睛，眼眸幽邃清冷。 薄云中透出的淡淡金光，细细斜斜落在他纤长的眼睫上，整个人都像是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光，美得不可方物。 他缓缓扭头，看了一眼脑袋搭在他肩膀上，睡得酣香的小姑娘。 视线缓缓描摹她的眼睛、鼻子、嘴巴。 楼缺素来不相信鬼神之说。 可对于这个二次忽然出现的小姑娘，他始终想不明白，最后，他觉得她可能真的是神。 只是……若是神，又为何独独来救他？ 神…… 不是只拯救那些善良正直之辈么？ 楼缺嘲讽地想着。 却始终僵着身子，没有将这不知道是神是鬼是妖怪的小姑娘推开。 不知道睡了多久，汤圆的声音在顾羡鱼的脑海之中蓦地炸响。 “羡鱼大人，刺客往这边来了！” 顾羡鱼被汤圆的声音惊醒，抬手搓了搓眼睛，有些茫然。 下一秒，才意识到汤圆说了什么。 她一下弹起来。 楼缺自然注意到了她忽然的动作，他缓缓抬起眼，看向顾羡鱼，眼神无声询问。 “刺客追来了，该走了。”顾羡鱼开口，她朝着楼缺伸手。 阳光下，少年的视线落在她白皙的手指上。 “快点呀。” 他顿了一秒，把手搭上去。 顾羡鱼握紧他的手，把他拉起来。 因为有汤圆在，他们这一路上都成功避开刺客的追杀，抵达了繁华的京城。 这两日，他们都只吃野果野菜。 此刻到了京城，顾羡鱼嗅到香喷喷的气味，肚子便咕咕地叫起来。 她转身看向楼缺摸着肚子，声音都软趴趴的，“楼缺，我饿了。” 这两日都没能洗澡，加上前面为了躲避追杀，走的都是些小路。 此刻，小姑娘的脸颊有些脏兮兮的。 一双眼睛却灵动，此刻，眼巴巴地瞧着他。 “……”楼缺对上她的视线，沉默了半晌，提步，“走吧。” 顾羡鱼眼睛就更亮了！ 只是，看着那装潢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酒楼。 顾羡鱼一下就揪住了他的袖子。 楼缺回头看她，“不是饿了？” “我没有银子！”顾羡鱼理直气壮地看着楼缺。 楼缺：“……” “不必你出。” “那就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顾羡鱼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张好人卡，然后迫不及待地走进酒楼之中。 楼缺虽然年纪尚小，但相貌与气度皆不凡。 小二不敢怠慢，询问了楼缺的意见后，便将二人带上厢房。 点好了菜，顾羡鱼又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便对正要出去的小二说道：“劳烦帮我跑一趟，买一些棉布条，唔……尽量多一些厚一些的。” 说完，顾羡鱼看向了楼缺，眨了眨眼。 楼缺将一块元宝放置在桌上。 小二眼睛亮了一下，“公子，这太多了。” “再购置一套女子服饰，余下便是你的。”楼缺缓缓开口。 “多谢公子！”小二连忙应下，立马去办。 顾羡鱼眼巴巴地看着一块金元宝就这么飞了，“早知道我去好了！” 那剩下的都是她的 ！ 汤圆：“大人，你要元宝也没用呀，待会儿你就要走了！” “待会儿？”顾羡鱼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便是一脸可怜兮兮问汤圆，”我能吃饱了再死吗 ？” 汤圆之前就说了，因为着两次的传送都是临时传送，借的身体也不能用太久，她离开之后这具尸体就是真正死亡。 汤圆：“……” 羡鱼大人正儿八经地撒娇时，谁受得住？ 楼缺的声音淡淡传来，“想什么？” 楼缺看到了她的表情变化，自然有些疑惑。 “想怎么s……” 最后一个“死”字还没说出口，顾羡鱼就心虚地闭上了嘴巴，偷偷瞄了他一眼，然后抬头挺胸说道，“在想怎么菜还没上，我都要饿死啦！” 她没发现楼缺脸色有任何变化，便是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改口改得快。 而将楼缺捏着茶杯的手一下绷紧的画面看在眼里的汤圆：“……”你最好是！ 羡鱼大人有多不靠谱，汤圆最清楚了！ 而且，都是都是反派配合。 菜肴一份一份上得很快。 顾羡鱼想着时间不多了，所以压根就没跟楼缺客气，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 “唔，这个卤肉好吃！这个香酥鸡也好吃！” 顾羡鱼弯着眼眸，觉得好吃的菜，也都给楼缺夹一份。 看着面前碗里堆成小山堆的菜，楼缺夹了一口，开口问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可知道我是谁？” 听到楼缺的话，顾羡鱼微微一愣。 她偏头看向楼缺，脸上多了几分好奇。 咦？ 她还以为楼缺不会问呢！ 她之前就奇怪，怎么楼缺好像对自己一点儿都不好奇。 现在看来，原来之前不是不好奇，而是一直在忍着呢！ “知道，我听到了刺客的对话，他们要杀的，正是当朝东宫太子楼缺。”顾羡鱼说道。 楼缺道：“你既然知道，救本宫便是有所图？” 他的自称改了。 顾羡鱼想了想，点头：“有有有。” “图什么？” 顾羡鱼小脸上写满了认真，“等日后再告诉殿下。” 日后。 楼缺垂了垂眸子，纤长的睫羽遮住他眼底涌动的阴暗冷厉。 说话间，小二带着买好的东西回来了。 一套女子的衣裳，还有暖和的鹤氅。 以及顾羡鱼要的东西。 小二退出去后，顾羡鱼拿起棉布条，说道：“殿下，我观天象，最近可能要下雪了。殿下用棉布条绑一绑膝盖比较暖和。” 汤圆：“……” 大人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 汤圆知道顾羡鱼一定会找借口的，但是没想到她的借口这么蹩脚。 楼缺到底也只是个少年，在听到这句话后，也是微微怔了一下，眼底的阴郁一瞬间消失。 见他不吭声，顾羡鱼凑过去，眼巴巴看向他，“殿下？” 第55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7） 软软糯糯的嗓音，让楼缺想从她脸上看出其他情绪来，却无果。 楼缺微微侧身，从顾羡鱼手里将棉布条取过来。 走到屏风那一侧，将棉布条绑好。 等楼缺走出来后，顾羡鱼立马凑了过去，摸了摸他的膝盖。 摸到了棉布条的触感，才是笑盈盈的。 “放肆。” 带着少年威仪的话，并没有吓到顾羡鱼。 她缩回手，想到刚才忘记让小二再买一件少年的鹤氅，顾羡鱼准备待会儿就跟楼缺去再买一件。 穿暖和一些，狗皇帝不至于把衣裳从他身上扒下来吧！ 第43章 当然，狗皇帝和皇后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吃过了饭，顾羡鱼一直在等着汤圆的“死亡提醒”。 但是，汤圆一直没吭声 顾羡鱼简单洗漱，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之后，干脆就拉着楼缺去成衣铺，压低了声音，“殿下，换上暖和的衣裳再回宫吧。” 顾羡鱼一眼就看中了一件月白色鹤氅和同样布料的衣裳，让掌柜取下来之后，就让楼缺去换上。 楼缺被推着去换衣裳，身子都有些僵硬。 感受到后背的推力，他顿了顿，回头看了顾羡鱼一眼，“你会走吗？” 他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很平静，但在说完这一句话后，就垂下了眼帘。 “……” 顾羡鱼微微一愣。 顿时就有些心虚。 她眨巴眨巴眼睛，不去看楼缺，反倒催促道：“你快去换衣服吧。” 楼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走去换衣裳。 顾羡鱼在外间等着，就听到汤圆开口：“大人，准备死了哈。” 顾羡鱼：“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正在摸鱼看小说的汤圆憋住了笑意，一副认真的语气说道：“大人肯定听错了，这么悲伤的事情，汤圆……噗！” 顾羡鱼：“？” 羡鱼无语。 不过，顾羡鱼也知道，在她感觉到疼痛之前，汤圆一定会把她传送离开的。 她刚走到掌柜身边，那笑脸吟吟的掌柜，忽然就换了一副面孔，一支袖箭射出。 顾羡鱼眼前一黑，就彻底回到了空间站里。 成衣铺外，有人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吓得尖叫。 内外一片混乱。 楼缺从试衣里间走出来，一眼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人。 他眼睫动了动，面色平静地看着，唇瓣微微动了动，“又死了啊。” 掌柜要故技重施。 然而，一道银光闪过，匕首便已经没入他的喉间，下一秒轰然倒地。 空间站里。 顾羡鱼揪住了汤圆的身子捏了捏，“我为什么就不能死得好看一点？” 而且，楼缺最后看着他的“尸体”的那一眼。 总让顾羡鱼有种瘆得慌的感觉。 汤圆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开，“大人，现在的重点好像也不是这一点吧。” 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反派最后那句话吗？！ 我靠！ 这是把大人认出来了吗？ 大人虽然也没有故意瞒着，但是也没有说过自己就是七年前的小女孩。 更重要的是，七年前的小女孩明明死了的啊！ 反派明明看到了尸体 ！ 细思极恐。 但顾羡鱼压根没想到这一点去。 她就把汤圆捏在手里揉搓。 手感太好了，像是在捏什么解压神器。 顾羡鱼让汤圆给她看看反派回宫之后的画面。 成衣铺的事闹得不算小，毕竟死了两个人，而在场第三个人，还是当朝太子。 楼缺回宫之后，便立即被召见。 狗皇帝也知道了成衣铺的事情，再加上更早回宫的二皇子高热不退，皇帝怒极，一册奏折往楼缺脑袋上砸。 最后，和信息轨迹一样，让他跪在了二皇子殿前。 傍晚，便开始下雪。 一片雪白逐渐将整座皇宫、整座京城裹挟。 寒意让从雪地中走过的宫女太监都微微缩着身子。 楼缺身上所穿，正是顾羡鱼让他试穿的那一身月白衣袍。 膝盖上缠着的行走不太方便的棉布条，此刻，却让他的膝盖少遭受些罪。 鹅毛大雪中。 少年微微抬着头，雪花落在他的头上、睫毛上。 宫内的太医在太监宫女的带领下，来了又去。 由始都没有人去看那笔直地跪着的少年。 - 画面消失。 汤圆说道：“大人，差不多啦。” 主要是再看下去，大人就要砍人啦！ 顾羡鱼气呼呼地在空间站内转圈圈。 汤圆：“大人好了的话，就可以进行传送了。” “你要是再把我弄死，我就……哼！”顾羡鱼哼哼唧唧地威胁。 “不会了，不会了，下一次就是正常流程了！”汤圆立马宽慰说道。 等顾羡鱼做好了准备，汤圆就立马把人传送过去。 一睁眼。 顾羡鱼甚至还没来得及接收信息，便感觉危险袭来。 汤圆：“往左！” 顾羡鱼的身体下意识往左边躲开。 但是，紧接着更多人同时攻击而来。 顾羡鱼凭着身体本能避开。 汤圆着急地说道：“大人，你刚刚刺杀太子失败，你的同伙都死了！现在侍卫都来了，你先跑吧！” 顾羡鱼：“？” 刺杀谁？ 谁刺杀？ 此时此景，实在不是追究到底的好时机。 顾羡鱼顺着现在自己的方向，轻身一跃，身后侍卫来，长剑寒芒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她只管以最快的速度往皇宫外跑，借着身形优势加汤圆的指引，倒是接连躲过了好几次追击。 最后，她避开人群，脱掉夜行衣，跑到了一排狭窄低矮的房子外，轻声推门进去。 “大人，处理一下香炉里的香灰！”汤圆提醒了一下。 香炉里的香之前就被悄悄换过，是具有催眠作用的香。 她把鞋袜衣裳全都处理好了，就躺在最边边靠墙的窄床上。 躺下后，她偏头看了看其他睡得正香的宫女，才跟汤圆说道：“现在传送剧情吧。” 她也好想睡觉。 可是，一传送到，就是刺杀太子失败的修罗场。 就算顾羡鱼想休息，也是好奇战胜了困意。 这个时间节点，反派已经二十一岁。 因为前两次传送，现在汤圆拿到的关于太子的信息，已经和第一次拿到的时候稍微不同了。 汤圆本来以为，反派的黑化值怎么也能降低一些了。 但是…… “卧槽！” - 噗叽：众所周知，月白色是蓝色哈哈哈哈 第56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8） 汤圆看完最后一点儿信息，正要转给顾羡鱼，就忽然傻眼。 这黑化值怎么回事！ 明明前面对楼缺影响最大的两件事情，基本都解决了。 是因为罚跪？ 汤圆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这黑化值怎么比初始还高？ 传送两次，归来仍是黑芝麻？ “怎么了？”顾羡鱼被汤圆给吓了一大跳。 汤圆心虚地说道：“没、没什么，现在给大人传送信息。” 虽然觉得汤圆有些奇怪，但是一想到汤圆经常这么奇怪，就不觉得奇怪了。 从十四岁到二十岁的这六年间，皇帝总是因为各种琐事对太子进行责罚。 皇帝的态度决定了宫女太监的态度。 这些年，宫女太监对楼缺愈加怠慢，小甚至无视。 吃的喝的不是不新鲜的，便是迟迟不送来。 冬天的炭火更是完全没有。 就算是被皇帝责罚后，也没有任何御医上门。 久而久之，身体便落下了病根子。 许多太子该管、该学的事宜，就都落在了二皇子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如今住在冷宫旁的建安宫。 而二皇子则是住在距离东宫最近的曦和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到现在都不让更改储君人选。 但是，这东宫易主是早晚的事情。 甚至，有不知道从何处流出来的传闻称，太子根子受损，活不过二十五。 而皇帝身子康健，定然能撑到太子去世。 这未来的天下之主，必定是二皇子楼晏清。 “根据初始信息，反派在后来杀弟弑父，夺了皇位。他残忍无度，热衷于征伐战斗，杀人无数。百姓民不聊生、了无宁日。”汤圆补充说道，“宫内人稍有错误，他便命人剥皮制作成灯笼挂于各处。” “后来，敌国一位女将军提议联合诸国力量，对大宁进行反攻。而此时，反派早失了民心与军心，在联军攻打上门时，驻守边防的战士和百姓大开城门，不战自败。” “最后，皇宫被重重包围，反派自戕于大殿之上。” 这是初始的信息。 但顾羡鱼觉得，现在的反派应该不同了？ 她窝在被子里，继续去看关于原主的信息。 原主是皇后安排在宫内的人，无父无母，机缘巧合之下被皇后所救，后跟着皇后的人苦修武艺，对皇后十分忠诚。 在今日，她是收到了皇后的命令，刺杀太子。 但没想到，二皇子竟然在建安宫内。 她一身夜行衣被二皇子撞见，他一声嚷嚷，侍卫就直接追了出来。 原主只好暂时中止行动。 第44章 刺客出现在皇宫，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皇帝知道此事后，更是龙颜大怒，派出更多人去搜查刺客。 最后，他们搜到了城墙附近的一件夜行衣。 宫内侍卫因此被痛斥了一顿，还有一群人被拉下去处斩。 护卫也来过这边，仔仔细细地检查盘问，最后 ，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第二日醒来。 顾羡鱼还想着要如何靠近楼缺。 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宫女与她面对面走过时撞了她一下，一张纸条也是在这时候塞到她手里。 顾羡鱼眼睛一亮，走到无人处，将那纸条打开： 【七日后，入建安宫，找到机会动手！】 “每年各宫都会看情况收人，反派那边已经好几年没收过宫女太监了。”汤圆解释道，“这一次估计是皇后在皇上身边说了什么，所以皇上也会派人到建安宫去。” “去建安宫算得上是不好不坏的事情。好的是容易在吃穿上中饱私囊。” “但不好的是，每月给建安宫的用度越来越少，皇上也不管。再者，因为反派不受宠，建安宫的宫女太监地位要比其他宫女太监地位更低，更容易受到其他宫的欺负。” 在宫内待了六天，羡鱼的适应能力很强。 等到第七日，果然有嬷嬷前来。 嬷嬷扫了一圈站成几排的宫女，道明来意：“今日，是来替建安宫那位主子挑人的。” 一听这话，原本还满脸期待的宫女们脸色顿时一变。 她们想入其他殿内伺候主子，可一点儿都不想去建安宫啊。 看着大家变了脸色，嬷嬷也没说什么，只是缓缓指了指顾羡鱼以及另外两个宫女。 其中一个宫女，顾羡鱼之前见过。 是她给自己递的纸条。 顾羡鱼和她对视了一眼，小宫女移开视线。 ”你们三个，跟我来。”嬷嬷看了一眼三人，说道。 三人跟着嬷嬷离开，另一个宫女眼眶通红。 她不想去建安宫，但是此刻不去也不行。 “建安宫一个宫女都没有，你们三个日后好好伺候主子，知道吗？” “知道了。” 三人都应了一声，安安静静地跟在嬷嬷身后，穿过各式各样的回廊。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们才终于在建安宫前停了下来。 和她们一路看到的辉煌大气不同，此处十分安静。 再加上比邻宫内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冷宫。 所以，就更是安静得瘆人。 嬷嬷带着人刚进去，就看到几个侍卫抬着一个人回来。 “太子殿下殿前失仪，在陛下处讨了罚，禁足七日。”一道鸭公嗓响起来。 建安宫的小太监立马上前搀扶几乎晕过去的青年。 也是被扶起来之后，顾羡鱼才看清了他如今的模样。 六七年过去，楼缺的容貌少了几分少年气，他额头是细细密密的冷汗，脸颊苍白，身上披着氅子。 虽然没说除了禁足还有其他责罚，但是很显然，肯定受了皮肉苦。 顾羡鱼的视线在楼缺身上扫了一圈。 嬷嬷没注意到，率先行礼。 三人也跟着行礼。 楼缺的视线缓缓落在顾羡鱼的脸颊上。 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免礼。”他温声开口，嗓音带了些虚弱。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小太监搀扶着他回寝宫。 等侍卫都离开了，嬷嬷才话中有话地开口：“既然来了建安宫，就要好好照顾太子殿下，知道吗？” “是，嬷嬷。” 嬷嬷不是建安宫的人，交代了两句，便离开了。 虽然是第一天来，但显然建安宫的下人都很懒散，看了一眼三人，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便径直离开。 顾羡鱼也终于知道了，之前给自己塞纸条的小宫女，叫棠春 。 另外一个叫春吟。 三人不熟悉，安顿下来后，也没有再多交流。 顾羡鱼惦记着反派的伤口，便在夜深之际悄悄起身，溜到楼缺寝宫。 - 噗叽：宫殿名字都是觉得耳熟然后瞎取的嘿嘿。 九月诸事不顺，家里人生病住院+旅游只能取消+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qaq 今天是国庆节，要放一首好运来庆祝，希望大家十月能拥有好运气！！ 第57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9） 建安宫不像其他皇子妃子宫内守卫森严，此处连太监都少得很。 太监大多玩忽职守，晚上也懒得给楼缺守夜。 楼缺性子沉静温润，大多时候逆来顺受，就算太监们做得再差，他也不会斥责。 也因此，殿内的下人一个比一个懒散。 最好是什么都不干。 顾羡鱼轻而易举地溜到了窗边。 她与汤圆说道：“完全没有守卫，要杀楼缺也太容易啦！” 汤圆：“啊对对对。”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感觉汤圆这句话阴阳怪气的。 她抬手在窗纱上戳出来一个洞。 看到房内点着一小盏油烛，油烛光亮有限，床榻那边依旧是昏暗的。 房间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死寂无声。 顾羡鱼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隐约听到了点声音。 像是很轻很轻却又有些急促的呼吸。 顾羡鱼看着看着、听着听着，就感觉到不对劲儿。 她的脸几乎贴在窗纱上，努力往里看。 实在看不清床上的情况。 想了想，顾羡鱼干脆摸进房间里，朝着床榻靠近。 床上的人没醒。 他面对着外边侧躺着，身上没盖被子。 在顾羡鱼靠近的时候，他睫毛颤了颤，没有睁开眼。 他眉头紧蹙，发丝凌乱，额头冷汗涔涔。 因为凑得近了，他脸色是明显的惨白。 身体在微微颤抖。 顾羡鱼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想到狗皇帝对他进行责罚的事情。 抬手轻轻试探地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楼缺还是没醒。 顾羡鱼就放心地给他探体温。 又去找来冷水给他物理降温。 汤圆：“大人，反派背上的伤有点儿严重，新伤旧伤都得赶紧儿处理一下。” 顾羡鱼：“药放在哪里 ？” 汤圆告诉了顾羡鱼药箱的位置。 药箱里备着的药，都是些常见的金创药等外用药。 也够用了。 小姑娘取过来需要的药，又把油烛移过来了些，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 幸好她力气够大。 把人扶起来后，他的身子便顺势靠在她身上，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 像是两人在床上相拥。 顾羡鱼没动，试探地唤了一句，“楼缺？” 男人没动。 只是那一直闭上的眸子，在羡鱼那轻软的嗓音落下时，缓缓张开。 他眼底洇染着一抹暗色，睫羽轻轻垂着，没吭声。 后背是刺辣辣的疼痛。 但他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般。 恍若刚才那疼得冒冷汗失去意识的人也不是他。 第三次了。 他认得出来。 明明声音有变化，相貌截然不同，可他就是这么诡异地认出来了。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她出现的契机。 只是后来做了几个梦。 梦里，七岁的他和十四岁的他，都没有遇到那个人。 七岁的他即便手里有匕首小刀，也还是被火烧下得容貌尽毁、双目失明。 十四岁的他，眼睛依旧无法视物，可父皇依旧没有废太子。 他被派遣出宫办事，楼晏清要跟上。 最后，楼晏清安然回宫，他摔落悬崖双腿受损。 回宫后，被罚跪于楼晏清殿外。 一双腿慢慢就废了。 梦境无比真实。 他好像真的感受过那样的疼痛与羞辱折磨。 与现实相比，不同的是……少了一个人。 他慢慢将梦境与现实联系起来。 七年。 重大伤势。 这似乎是那人出现的契机。 可他不愿意等七年。 于是，他总是有意无意“做错事”，讨了罚也不管不顾。 知道皇后对他下药、派杀手，他也照收不误。 可那人依旧没有出现。 直到今日…… 楼缺也不知道她出现之后，自己要做什么。 但总归是想她出现的。 顾羡鱼不知道楼缺已经清醒了。 但是汤圆知道！ 汤圆甚至觉得有些惊悚！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顾羡鱼想办法把他的衣裳脱下来，好上药。 但是楼缺的身子贴着她，她只好先把人扶好，另一只手伸过去扒衣裳。 第45章 把衣服脱下来的时候，楼缺显然身子僵了僵。 顾羡鱼以为是不小心弄疼他了。 就凑近了一些，嗓音轻轻软软，“别怕，我轻点。” “上药了，才能好的。” 她声音很轻很轻，钻进楼缺的耳朵里，带着安抚的气息。 感觉到“意识不清”的男人似乎少了些抗拒。 顾羡鱼把他的衣裳都小心翼翼地脱下来。 然后让他趴下。 “真乖。”顾羡鱼弯了弯眼眸，觉得现在的楼缺简直乖得有点儿过分。 汤圆：“……” 衣裳层层叠叠脱至腰下。 他的皮肤本来很白，宽肩窄腰。 但此刻，伤口纵横交错，四周皮肤都微微泛起红色。 此时还是最冷的时间，脱下了衣裳，他冷得无意识微微一颤。 顾羡鱼笑不出来了。 “狗皇帝！”她气呼呼，看着这些伤口，眼眶都有些发红。 伤口实在太多了，新的旧的，谁看谁都心疼。 噢！狗皇帝没有心！ 顾羡鱼气呼呼，但是手上动作很轻。 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在它的伤口上。 微冷的指尖偶尔不经意地划过没有伤口的地方。 他的身体微微发颤。 顾羡鱼以为是疼的。 动作更加轻柔了些。 她的手指从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肩胛，缓缓移到他后背微微凹陷处。 手指每次无意触碰到他的皮肤。 楼缺的呼吸就乱一分。 有股奇怪的感觉钻进心脏。 然后和血液一起缓缓涌向四肢百骸，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顾羡鱼没想道他这么痛的。 痛得就算昏迷、没有意识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顾羡鱼给他上好了药粉，轻轻附身，在他后背泛起红意的伤口处轻轻吹拂。 药粉跟伤口上的血液黏在一起了。 顾羡鱼控制着力道小心翼翼地吹气。 小时候她摔了，哥哥都会蹲下来给她在快速愈合的伤口处呼呼。 虽然每次小伤口飞速愈合是因为神力，但顾羡鱼觉得哥哥的呼呼也功不可没！ 至少心理上会没那么疼了！ 温热的气息轻轻呼在后背的时候，楼缺的耳朵瞬间泛起了滚烫的红意。 他靠内侧的手被顾羡鱼用被子盖着——能暖和一点是一点。 在那一瞬间，他的手骤然将被子捏住。 身体轻轻战栗。 - 噗叽：楼缺是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小反派！ 第58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10） 看着好像是越呼气越疼的楼缺，顾羡鱼眼底都是茫然的神色。 但她还是没敢再吹了。 看他的反应已经够疼了。 再疼就不好了。 她轻轻地帮他把伤口包扎好。 只是，到底有些笨拙，差点直接把楼缺包扎成木乃伊。 包扎已经够费力气了，而且看着楼缺忍不住微微颤栗的身体，顾羡鱼也就不给他穿衣裳了，只是将被子轻轻掖好。 “别怕呀楼缺，以后我保护你。” 话落，才悄无声息离开寝宫。 屋内的气温也很低，显然是压根没有烧炭。 狗皇帝倒是没有克扣木炭。 是殿内的太监留着自己用了。 顾羡鱼一想到谁都欺负楼缺，就来气。 她气呼呼地要去把木炭都给拿回来。 还有厚被子也得拿！ 而屋内。 顾羡鱼离去之后不久，那“疼”得急促的呼吸声，像是有些压抑不住。 趴在床上的男人，额头、鼻尖都冒出来些薄汗。 鼻梁上的那颗痣，也像那隐在发间的耳朵，烫得发红。 他缓缓睁开眸子，眼眸像是被秋水浸润，睫羽轻轻颤动，便在眼底掀起一阵涟漪。 楼缺又闭上眼睛。 薄被子被他攥得很紧，皱巴巴的。 心跳声震耳欲聋，慌乱又急促。 披散的头发间露出的脖颈青筋突起。 手臂伸出去轻扯了一下，纱质的床幔缓缓散落，遮住床上的人。 - 一道身影在暗处盯着顾羡鱼离开。 却一直没等到自家主子传唤。 他不敢贸然闯入寝宫之中，只能继续隐匿在暗处等着。 顾羡鱼不知道自己溜进寝宫的那一瞬间就被发现了。 她已经来到了太监住的庑房外。 楼缺平时不喜欢寝宫附近有太多人，所以太监都住在比较远的庑房处。 庑房低矮，才刚靠近，顾羡鱼就已经感受到了暖意。 廊檐下，烧炭火的炭口处堆放了小山堆似的木炭。 走到旁边的小柴房内，更是堆满了木炭，烧个把月完全不成问题。 “可恶！”顾羡鱼气得揪了揪自己脑袋上的头发。 如果这些太监还给楼缺留了一些木炭，顾羡鱼都没那么生气的！ 但是他们连一根都没留给楼缺！ 再想到他们连吃的东西也都克扣，迟给或者只给些乱七八糟的，羡鱼那张冻得微红的脸颊更是气呼呼。 她把柴火一批一批全部运到楼缺那里去，烧着了塞进炭口里。 感受着四周的温度慢慢升高，她才呼出一口浊气。 “找到机会，我就要 揍他们一顿！”顾羡鱼擦了擦额头的汗。 看着时间下不早了，就跑回去房间里，躺下来，抱着被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寻常时间，天蒙蒙亮时，宫女太监都得起来伺候主子们。 但在建安宫并没有这个习惯。 他们懒得去管太子的沐浴洗漱和早膳。 谁都知道，帝后都不喜太子，东宫之主迟早是二皇子。 将来二皇子为皇，太子能否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但今日不一样。 庑房里的太监都是被冷醒了。 “谁偷走了木炭！” 一个嘴唇冷得发青，裹着披风的太监怒不可遏地站在雪地上。 其他三两个太监连忙跑去小柴房看，就发现里面的炭火全都不翼而飞了！ 太监们脸色顿时大变。 他们把四处都找了，都没找到他们扣下来的木炭。 太监们都没想过去寝宫找。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是这么霸占太子的份例，但太子从未说过什么。 现在都还没到最最冷的时候，太子又何必？ 他们分开把建安宫找了个遍，最后冷得不行，打算先回房间。 然而，正要回去的时候，一个麻袋从天而降。 太监甚至还没开口喊，就痛得叫也叫不出来。 一个太监如此。 其他太监都是同等待遇。 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头晕眼花。 差点直接晕死在雪地上。 顾羡鱼揉了揉发红的小拳。 要不是因为皇帝皇后只一点儿小事就斥责、责罚楼缺，她都想打得更狠一些。 她去小厨房，把另一个太监煮好的热粥直接端走，来到太子寝宫之外。 “殿下，用早膳了。”顾羡鱼上前去敲了敲门，耳朵贴着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是汤圆说楼缺已经起来看书了，她才过来的。 反正她现在是新来的小宫女，前来送早膳也不算突兀。 暗处的人看到是昨晚溜进来的小宫女，便没有拦着，只是盯紧了。 房门缓缓从里打开。 顾羡鱼抬头看过去，对上楼缺苍白的脸颊。 顾羡鱼端着热粥，行了个礼。 只披着一件单薄外袍的男人看了她两眼，侧过身。 顾羡鱼立马把粥端进去。 “你是昨日调来的？”楼缺嗓音温润。 和顾羡鱼见过的少年时的他似乎有些区别。 毕竟之前见面，他都是一副冷漠又疏离模样。 六年时间，他的性子变化如此之大。 “是。” “叫什么？”他坐下来，看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粥。 “羡鱼，顾羡鱼。”顾羡鱼边说话边看他。 “羡鱼。” 楼缺轻声开口，念出她的名字。 顾羡鱼眨了眨眼睛，“殿下，天冷，早膳要趁热吃。” 楼缺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热粥，舀了半勺，慢条斯理送进嘴里。 顾羡鱼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 吃了半碗热粥，身旁安静得很，楼缺偏头看过去。 许是因为昨晚没有休息好，今日疲惫。 这会儿站在旁边，暖呼呼又安静的环境，让小姑娘的脑袋一点一点，站着都快要睡着了过去。 想到下属汇报昨晚和今早她做的事情，楼缺眼底漾起星星点点的笑意，一瞬即逝。 “咳咳……” 半梦半醒状态的顾羡鱼被一阵咳嗽声惊得清醒。 她顺着楼缺看过去，就见他似乎有些不适，透着几分病态白皙的脸上，憋出了点绯红。 第46章 “殿下？” “无碍，习惯了。”楼缺垂着眸子，嗓音微哑第说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尾音很轻，透着几分可怜。 话落，一双白皙的手捧着一杯热茶递过来，“殿下喝。” “多谢。”他开口道。 接过茶杯时，他的手指似无意地触碰到她的手，长睫遮掩下的眸子掠过一抹暗芒。 顾羡鱼没有察觉。 她只想着：他对宫女道谢耶！ 可想而知，除了他性子温润外，平日里根本没有人对他好！ 汤圆：“……”要不大人还是别瞎想了。 多看两眼就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黑芝麻汤圆！ 第59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11） 顾羡鱼看着楼缺安静地喝水，她嗓音轻软，语气却很认真，“殿下，屋内虽然暖和，但也要多穿一些。” 楼缺的模样看起来就虚，还是得好好养着的。 楼缺放下了水杯，黑曜石般的眸子看向顾羡鱼，“今日殿内倒是真的暖和了许多。” 听到他的这句话，顾羡鱼揪了揪衣角，一想到之前楼缺都睡在冷冰冰的环境里，便认真又带了些气呼呼地说道：“殿下，他们中饱私囊，把殿下的炭火都拿去自己用了。” “没关系。”他抬起脸，嗓音温润地说道。 “怎么就没关系了？” 见他毫不在意的模样，顾羡鱼继续说道，“殿下身子不好，被子衣裳又单薄，殿内若是再不暖和一些，很容易生病的。” 说完，看着楼缺依旧是那副温润含笑的模样，顾羡鱼耷拉了脑袋，“难怪他们都欺负殿下。” “欺负？”楼缺轻声问。 “他们欺软怕硬，殿下脾气好，什么事情都不跟他们计较，他们只会得寸进尺。”顾羡鱼觉得，没什么事情是打一顿解决不了的。 如果解决不了！ 那就再打一顿！ 从楼缺的角度，能看见她气呼呼的脸颊。 本就漂亮的眼眸这会儿稍微因为火气上头而睁大，就显得更圆了一些。 他收回眼神，敛下眼底的情绪，唇瓣掀起，“你可知建安以前有多少宫人？”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看着楼缺。 她当然知道。 “知道，这些年殿下都让他们离宫了。” 狗皇帝虽然动不动就责罚楼缺，但是在衣食住行上倒是一直没有苛待。 派去伺候照顾的人一开始还是很多的。 但是后来，宫人想离宫回家，楼缺就让他们回去了，还给了一大笔银两。 听了她的话，楼缺笑了笑。 眼底却像是多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将那抹笑意隔绝，染不进眼底。 他的视线穿过半开半阖的窗，落在窗外被遮挡了一部分的灯笼上。 顾羡鱼没有注意到楼缺的视线。 她自顾自地说着。 越说，越是觉得楼缺是妥妥的人美心善小可怜。 - 从这一顿后，顾羡鱼就总是挑着饭点溜到庑房去，把太监们或是端来的、或是自己在小厨房做的饭菜都端到寝宫去。 不管是什么菜，楼缺总是问也不问，就安静地吃。 顾羡鱼总觉得楼缺实在是太没有戒心了。 怎么给什么就吃什么？ 要是坏人…… 等等，她是皇后派来的刺客诶！ 她就是那个最近的坏人！ 一想到这里，顾羡鱼就想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棠春呢。 最近鲜少看见棠春，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但是，都是皇后的人，肯定是在做皇后吩咐的事情。 “殿下。” 顾羡鱼下意识伸手，非常自然且熟练地揪了揪楼缺肩膀的衣裳。 楼缺偏头看过去，视线落在她揪住自己的衣裳的手指上。 她的手指葱白，却带了些小茧。 是常年习剑长出来的小茧。 “抱歉抱歉。”注意到了自己的动作，顾羡鱼连忙松开了自己的小爪子。 顾羡鱼虽然一直在努力遵循这个时代的规矩，但是，到底学不像。 她也不是真心要学，只是得糊弄糊弄这里的人。 楼缺当然也看得出来。 “无碍。”他嗓音清润地开口。 “殿下，您该多 长些戒心。”顾羡鱼绷着小脸，严肃滴劝告道。 楼缺看向她，笑着没说话。 “不管是谁送来的食物，你都该好好检查，或者找人先试试。” “找谁？”他眸子微抬。 明明他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可顾羡鱼愣是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一些可怜。 “我呀。”顾羡鱼抬手指了指自己。 楼缺的视线在她脸上徘徊，“你想吃？” “？” 安静了一瞬，顾羡鱼感觉楼缺是误会了什么。 “我不是想吃，我是想帮殿下检查一下！”顾羡鱼义正词严地说道。 楼缺抬眼凝视她片刻，须臾缓缓收回了视线，轻声笑，“知道了。” 顾羡鱼：“知道就……” “下次你多拿碗筷来，一起吃。” 顾羡鱼：“？” 楼缺的语气太过认真了，一时之间，顾羡鱼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误会了。 有种解释不清的感觉。 反正解释不清了，羡鱼破罐子破摔，耷拉了脑袋，“好的，殿下。” 听到她的话，楼缺眼底掀起些波澜，眼眸里的情绪似乎一直弥漫到鼻梁的痣上。 他脸上的笑容让顾羡鱼更蔫儿了。 - 这一天后，每次用膳时，楼缺总是会示意顾羡鱼坐到对面去。 顾羡鱼从一开始的不太好意思，到后来自然又自在。 有时候吃到好吃的，还会给楼缺夹一筷子。 平日里楼缺胃口都比较小。 但是在顾羡鱼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会多吃一些。 顾羡鱼有时候都怀疑，楼缺吃得少，是不是因为没有饭搭子。 现在有了饭搭子，就吃多了些。 有些人吃饭，看了都会让人觉得心烦。 而有些人吃饭，看了则是让人觉得胃口也跟着好许多。 例如顾羡鱼吃饭，让楼缺总是忍不住将视线落在她的脸颊上、唇瓣上。 顾羡鱼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怪异的感觉。 但是，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楼缺正在安安静静地吃饭。 便以为是错觉。 然后又埋头继续干饭。 她低头享受食物时很乖，脑袋随着咀嚼的动作轻轻动着，看得楼缺手指微痒。 吃过饭。 收拾了这里的狼藉。 “帮本宫研墨吧。” 见她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楼缺苍白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子。 一听到这话，顾羡鱼就立马快步走过去，站在楼缺身边，帮他研墨。 “坐着吧。” 楼缺说话总是温润，即便被皇帝禁足了，也没有丝毫焦躁不安。 顾羡鱼点头搬来椅子，坐在楼缺身边轻轻研墨。 室内很安静。 他坐得端正。 有时候顾羡鱼看他，都要忘记他后背还有伤这件事情。 只是在听到他偶尔的咳嗽声，才会觉得这是个病患。 研墨实在不是什么费体力的活儿。 反倒很催眠。 第60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12） 顾羡鱼一开始还认认真真地盯着墨汁。 但慢慢地，她感觉视线有些迷糊了。 顾羡鱼觉得奇怪。 她晚上明明睡得很香。 昨晚也没有悄悄潜到楼缺的寝宫来。 怎么还会这么困？ 但是这个问题显然还没找到答案，困意不受控制地涌上来，顾羡鱼便慢慢睡着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听着耳畔轻缓的呼吸声。 楼缺缓缓放下笔。 若是顾羡鱼此刻睁开眼睛去看一看，便能看到那一张纸上，全是她的名字。 顾羡鱼。 顾羡鱼。 力透纸背，像是带着写字人无尽的情绪。 楼缺的视线落在身旁趴着睡着小宫女身上。 明亮的光线之中，他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在顾羡鱼身上。 宛若蛰伏的兽类，凝视着自己盯上的猎物。 一旁的熏香飘出轻烟。 淡淡的清香让屋内一切似乎都染上了一样的味道。 “还以为熏香没用呢。” 他的嗓音很轻很轻，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见。 楼缺节骨分明的手指缓缓伸出，手背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 指节轻轻地在她的脸颊摩挲。 睡着的顾羡鱼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有轻软的呼吸轻轻洒出。 她的脸颊很软，细腻的感觉让他眼底涌出来些强烈且浓郁的情绪来。 楼缺不再只是用指背缓缓摩挲。 第47章 他的指腹一路往下，缓缓落在她莹润饱满的唇瓣上。 唇瓣的触感更加柔软。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一下又一下，温柔又恶劣。 看着她粉嫩的唇瓣被摩挲得有些红，他的眼尾也像是被洇上了点红。 他的指尖有些凉，染了些墨香混着熏香的气息。 睡梦中的顾羡鱼迷迷糊糊做了个梦。 梦到临渊下班的时候，给她带了一串糖葫芦回来。 冰糖葫芦个大饱满，包裹的糖浆和通红的山楂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一口把糖葫芦吃进嘴里。 轻轻地用牙咬了咬。 楼缺指尖尾尾一颤，身体也是微微一颤。 像是有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不知道从哪里挤上来。 他把手收回来，指尖都在发麻。 楼缺垂了垂眸子，将眼底所有的欲望压下。 睫毛微微颤抖，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看着她砸吧砸吧嘴，楼缺俯身缓缓凑过去。 凑得近了，呼吸交融，无端带着些暧昧。 他的睫羽微微抬起，刚才努力想压下去的情绪，是一点儿都没有压住，在此刻显露无遗。 他将最后的一点儿距离缩短归零。 不过是刚尝上，浑身的筋脉都像是涌过一股热流，唇瓣和心脏都是酥酥痒痒的。 楼缺眼底浮起雾气，将眼尾染得更红。 顾羡鱼还在睡着。 他没有太过分，只是碰了一下。 然后，陡然坐得笔直。 没几秒钟，挺直的腰杆靠在椅背上，微微仰着脑袋。 氤氲着雾气的眸子缓缓阖上，眼尾唇瓣都透着红。 白皙的脖颈因为仰头的动作更显的修长，此刻青筋明显，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 顾羡鱼本来梦到了吃的，非常高兴。 可梦里的临渊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忽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开始长跑。 她只好拎着糖葫芦跟着跑上去。 他跑得快，急促的呼吸声随着脚步声一道一道落在她的耳朵里。 顾羡鱼：“？” 被吵得不行，她一下弹起来。 脑子还有些混沌。 表情都是懵的。 顾羡鱼抬手搓了搓眼睛，眨巴眨巴，好一阵，才终于分清了现实与梦境。 她看到了身边正襟危坐的男人，想到自己刚才研墨研到睡着的事情，顿时有些心虚。 她悄咪咪抬眼看他，干巴巴地道：“殿下？” 楼缺偏头看过来。 看她脸上还有个压出来的小印子。 便是轻声笑了笑，应了一声，“嗯。” 顾羡鱼心虚地耷拉着脑袋，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忽然就睡着了。 她也不困呐。 汤圆：“……唔。” “殿下，我刚才不是故意睡着的。”顾羡鱼悄咪咪抬眼看他，手指抠着桌子。 她的嗓音带了些刚睡醒的软。 楼缺取来一旁的茶杯，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他嗓音微哑，“无碍。既然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顾羡鱼听到他的声音，又给他倒了点水，“殿下，天冷干燥，多喝点水，嗓子就不会沙哑了。” 可顾羡鱼哪里知道，他的嗓音沙哑绝不是因为天气干燥。 是心里躁。 嗓子燥。 “多谢。”他接过茶杯，将温水慢慢吞下。 温水顺着喉咙流下，那明显的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 喝完水，他把茶杯放下，唇瓣水润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一个喝水的小动作，偏生他做起来就多了几分蛊意。 顾羡鱼移开视线。 临渊做过类似的举动。 喝水的时候，视线朝着她看过去。 放下水杯后，便是欺身压过去，将她摁在怀里亲。 一瞬间，两张截然不同的脸重合。 尤其是那颗鼻梁小痣。 顾羡鱼耳朵微红。 她可不是脚踏两条船的渣女！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看向楼缺。 对上她的视线，楼缺浅浅一笑，眼眸恍若盛满了月光，“去休息。” 他的嗓音还有些淡淡的哑，却并不难听。 反而像是有一根羽毛拂过耳畔，带起一阵微微的痒意。 “是，殿下。”顾羡鱼乖巧地应了一声，嗓音愉悦。 看着顾羡鱼脚步轻快离开屋内。 她那愉悦的嗓音好像还在楼缺耳朵里响起。 他缓缓垂下眸子，睫羽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 脸上的笑意在她退出去的那一瞬间，缓缓消失殆尽。 不用跟他独处一室……就这么高兴？ 楼缺手指捏住桌上的纸张，力道缓缓加重，最后，将纸张捏成团。 他知道的。 七岁时。 十四岁时。 她都走了。 现在…… 她也是来帮他渡过什么难关，过后便要离开的吧？ 楼缺漆黑的眸子愈发幽邃深冷，心头却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烦躁。 不能走。 她若是执意要走…… 那就关起来吧。 不惜一切代价把她关起来。 - 噗叽：嗷嗷嗷！ 楼·经不起一点儿撩拨·缺！！ 第61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13） 顾羡鱼从殿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 还没回到住处，顾羡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棠春。 顾羡鱼脚步微微一顿，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向棠春。 “你又去太子寝宫了？”棠春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像只是在陈述这一件事情。 顾羡鱼点了点头，颇有种理直气壮的感觉。 本以为棠春会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动手。 如果她问了，顾羡鱼倒是要先动手了。 只是，当然不可能对楼缺动手，而是要对棠春出手。 “进屋。”棠春开口说道。 顾羡鱼微微一愣，到底是跟着棠春进屋了。 “这是主子新的指示。”棠春从袖子中取出来一封密函，递给顾羡鱼。 顾羡鱼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 密函里的内容有点儿多。 但中心思想很简单，就是暂时不杀太子了。 顾羡鱼觉得疑惑，之前还想杀呢，现在说不杀就不杀？ 似乎是看出来顾羡鱼的疑惑，棠春缓缓开口说道：“既然是主子的旨意，听从便是。另外，这是这一次的解药。” 说着，棠春缓缓将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放进顾羡鱼的手心。 解药？ 顾羡鱼心里疑惑，然后就听见棠春继续说道：“今晚会有人来告诉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等着便是。” 说完，棠春便径直离开了。 顾羡鱼看着手里的药丸，小脸皱了皱，有些嫌弃，“甚至都不用药瓶装一下，就直接用手传递的吗？” 谁知道这药丸都传了多少人的手了？ 汤圆：“……大人，现在重点难道不是为什么要吃解药吗？” 大人说话总是那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噢。”顾羡鱼捏着药丸没吃，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等着汤圆的信息传递。 “之前就说过了，原主是皇后养的死士，皇后就算是对死士也并没有完全信任，所以一开始就让他们服下了毒药。”汤圆解释说道。 “此毒药没有完全解毒之法，毒发时会感觉浑身骨骼被一节一节掰断，筋脉膨胀，剧痛难忍。” “大人手里的解药可以缓解疼痛……只是缓解而已。” 汤圆说道：“到时候汤圆会帮大人屏蔽痛觉的。不过，这药一个月要吃口两次，若是三个月不吃解药的话，还是会死的。已经有很多想要摆脱皇后控制的死士死在毒药上了。” “彻底解毒的办法汤圆还在找，大人不用担心。” 听完汤圆的话，顾羡鱼的好心奇怪一下就大打折扣。 也不是怕疼，毕竟汤圆会屏蔽痛觉。 只是一想到每半个月都要吃这药丸，羡鱼就想哭。 顾羡鱼看着手里的药，蔫了吧唧地低着脑袋，然后闭上眼睛一口闷。 yue！ 羡鱼感觉口腔、嗓子都是恶心的味道。 她灌了两口水之后，就趴在桌子上，失去那种世俗的欲望。 汤圆继续跟她汇报另外一件事情。 “当年，先皇其实心中有另外一个储君人选，但向来是立嫡以长不以贤，他见狗皇帝还算仁德，扛得起大事，再加上朝中太子党众多，所以这件事情便一直没有再提。” “而废后的表兄那边与丞相府意见相左，他们是三皇子党派，也就是先皇心中更属意的储君人选。在太子参政后，表兄一家拿着先皇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下的圣旨，全家迁至边疆小城，镇守边防。” 第48章 “狗皇帝想要立人设，当然不可能罔顾圣旨，便让他们去了。” “但狗皇帝不知道的事，他给先皇下药之事已经被先皇知道了。先皇撑着最后一口气，把一封改立诏书交给了表兄。” “这件事情被废后知道了。大人你也知道，废后是纯纯恋爱脑，她无意知道了这件事情，便对自小对她很好的表兄以死相逼。最后，表兄答应了废后的要求，自觉有愧于先皇，便举家迁往边疆。” “废后当时上吊自缢前对皇帝说的，便是这一封改立诏书。” “狗皇帝下毒谋害先皇的事情一旦暴露，定会遭人诟病。” “当然，改立诏书还是狗皇帝不敢废太子杀太子的原因之一。” “最重要的原因是，皇后在狗皇帝体内下了母子蛊，一旦反派去世，母蛊也会死亡。狗皇帝体内的子蛊便会跟着死亡，到时候，狗皇帝也活不成了。” 顾羡鱼傻眼了。 脑子一片混乱。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废后。 “咳咳，极致的恋爱脑就容易变态。” 汤圆话里有话地说道，“当年废后就是怕皇帝变心，所以在反派出生后，就让人找到了这母子蛊，算是给儿子最后的倚仗。” “噢对了，还有每次皇后派人来杀太子，太子都死不了，就是因为皇上的人也盯着呢。” “让反派受皮肉苦可以，但如果反派死了，那就不得了了。” 顾羡鱼趴在桌子上，张大嘴巴呆滞了好久，才讷讷说道：“狗皇帝厌恶楼缺，又不能废太子杀太子。而皇后因为想让自己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又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弄死楼缺。” “最后，竟然是帝后的博弈。” 汤圆也想笑，“是的，皇后也一直在查究竟是谁在暗中下保护反派，但是怎么也查不出来。” “这会儿，估计是见大人和棠春成功进入了建安宫，就想着改变策略了吧！” 汤圆多少是有点儿预言家能力在的。 深夜。 一支短箭飞入，直直插入柱子之中。 顾羡鱼将箭上插着的纸条取下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条上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信息，只是让顾羡鱼努力靠近太子，找和楼缺与背后势力互通的书信。 顾羡鱼想了想，“汤圆，你把二皇子党的势力名单给我整理一份。” 汤圆微微一愣，然后立马应声，大概猜到了顾羡鱼想做什么。 决定好接下来该怎么做之后，顾羡鱼也睡不着了，便又悄悄溜到楼缺寝宫去。 楼缺寝宫内。 “殿下，为何不让属下杀了她？”以前遇到这种皇后派来的人，可都是直接解决的。 现在，一个个都成了宫内的灯笼。 或是被替换了。 或是还挂着。 第62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14） 楼缺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视线幽幽，手指轻轻地叩击桌面，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楼缺正要开口，视线忽地看向了门口。 那人愣了一下，抬眼对上楼缺的视线，便也闭上嘴从窗户离开。 正要溜进去的顾羡鱼愣了一下，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但是啥也没有发现。 她小心翼翼推开门溜进去。 屋内昏暗，男人侧躺在床榻上。 汤圆：“大人，反派身上的伤都在好转啦。” 顾羡鱼前几日其实还疑惑过，为什么伤口被包扎了，楼缺都没什么反应。 还是汤圆跟她说，楼缺以前受伤，皇帝也派人给他包扎过，所以他才没什么反应。 顾羡鱼恍然大悟。 汤圆胡说八道后只剩下心虚。 楼缺睡觉就只穿了单薄的里衣，室内暖和，所以也不会冷着。 虽然汤圆那么说了，但顾羡鱼还是觉得亲眼看看好。 她小心翼翼要去扒楼缺的衣裳，刚想给他翻个身的时候，她的手腕一下被握住。 顾羡鱼吓了一跳，继续下意识蹲下来。 楼缺握住她手腕的手也一下被扯松开。 楼缺睫毛颤了颤。 汤圆：“……”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顾羡鱼屏住呼吸。 等了一会儿，没见楼缺再有什么动静。 她眨巴眨巴眼睛抬起头，扒拉着床榻边上。 楼缺还在床上睡着，只是，翻了个身。 更方便她扒衣服了！ 顾羡鱼：“他睡得好沉。” 若自己真是坏人，现在自己要动手，皇帝的人肯定也救不了！ 汤圆：“……” 汤圆敢说，要不是大人的话，她们第一晚就无了。 那建安宫宫门上的灯笼，估计也能换新的了。 顾羡鱼只觉得楼缺太单纯太没有防备心。 给他检查了一下伤口，都已经在愈合了，她才放下心来。 见楼缺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她就顺势坐在床榻边上，准备为他守个夜。 顺便研究一下汤圆给的名单。 朝堂之上，太子失势，支持的人实在太少。 当然，不参与皇子之争的大臣也不在少数。 保皇党基本都在此列。 汤圆整理的名录很长，顾羡鱼在脑海里扫一遍都花了不少的时间。 从这些人里，她得找出一些不是什么好东西、并且皇后并没有完全信任的人来。 工作量有点儿大，但好在时间算充足。 看了几个人的资料，顾羡鱼就有些走神了。 “这个位面的位面之子是谁？” 汤圆愣了一下，“还未出现。” 顾羡鱼有些意外，本以为会是二皇子呢。 “现在关于位面之子位面之女的资料还未加载出来，要么是距离太远，要么是还未出生。”汤圆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 噢，毕竟它也才刚上岗两个位面。 还是个眼神清澈中带着点愚蠢的职场新人鸭！ “噢，那他们出现了，汤圆记得提醒我一下。” 汤圆：“好的，大人。” 顾羡鱼再次投入资料整合中。 屋内安静得很。 但楼缺依旧能听到那道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 他轻轻翻了个身。 顾羡鱼下意识偏头看了他一眼。 这会儿他是面对着外边的，顾羡鱼偏头就能看到他的脸。 昏暗中，楼缺的脸轮廓在微弱烛光照映下，忽明忽暗。 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光线下，楼缺的脸都好看得过分，像画的一样。 一想到他这些年的境遇，顾羡鱼就感觉心头难受。 顾羡鱼扒拉着床边，凑近去，就能看到他鼻梁上的痣。 她凑近了盯着看，忍不住抬起手。 指腹轻轻落在那颗痣上。 顾羡鱼一直很喜欢他的这颗痣。 看见了就想摸。 像是有什么特殊的魔力一样。 摸了一下下，她就收回手了。 怕把人弄醒。 她又坐回了床榻边。 背对着床榻，顾羡鱼看不到楼缺的表情。 也没看见他缓缓睁开的眸子，和染成红色的耳朵。 他的视线穿过昏暗，落在她的后脑勺。 就这么安静地盯着看。 还能听到那轻轻软软的声音若有似无地传过来。 “陈忠明，尚书，二皇子党……” 一开始，楼缺还没有注意她在说什么，只是垂着眸子，由着那细软的嗓音钻进耳朵里。 好听得不行。 楼缺想，若是在床上……想必会更好听。 只稍微想想，他的脖子便都红得不像话。 他知道自己受不住她一点儿撩拨的。 感受到她的气息。 听见到她的声音。 体会到她的触碰和抚摸。 都让他心底酥酥麻麻，涌起躁意。 他该闭上眸子，这样，看不见她或许心跳声会小一些，呼吸也会和缓一些。 但他依旧睁着眸子。 白天要看见她。 晚上也要。 她没来的两晚，是他到她的住所去，在门口站着。 只是感受到她的气息还在，便没有闯进她的房间。 本来今晚也是要处理好事情好过去的。 然后，她来了。 乱七八糟地想着。 紊乱的思绪逐渐回笼。 她说的每一个字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只是，她自言自语时总是偶尔漏一些内容。 楼缺自行将那些漏掉的信息补充完整，也就知道她念叨的都是些什么了。 顾羡鱼一个一个名字整理过去，就更加清楚，皇后和二皇子笑的势力盘根错节，不管是哪一个方面的都有。 楼缺可以说是到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若不是因为狗皇帝也怕死，楼缺或许早死在了无声的权力之争中。 可让顾羡鱼更心疼的是，再回顾楼缺的那几年，他好像已经认命了。 第49章 不争辩不解释不自辩清白。 因为他也知道，没有人会听他解释分辨。 这世上与他最亲近的人，也因为蛊虫之事，恨他入骨了。 所以，犯错也好、受伤也好，他总是被欺负得遍体鳞伤。 被欺负、被羞辱，也总是毫不在意，就像是他比谁都轻贱自己的性命和尊严。 顾羡鱼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前两次她没有出现会更好。 那样，他跌入谷底，至少懂得反抗。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心疼他受火灾、坠崖的折磨。 不管怎么样，好像都不是最佳选择。 顾羡鱼垂着脑袋，越想越是心疼。 最后，吸了吸鼻子，漏出一两句哽咽。 - 噗叽：脑补过度的鱼鱼qaq 第63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15） 顾羡鱼觉得，如果此刻这些痛苦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并不会害怕，更不会哭。 哥哥说了，眼泪只有对爱你的人才有用。 对那些不爱你的人，就算你哭出血来，他们都不会怜惜半分，甚至为以此为笑话。 所以，面对危险磨难时不要哭，等撑到哥哥来，再哭。 可她想到楼缺经历过的事情，顾羡鱼就很难忍住心疼。 楼缺经历那些痛苦时的年纪，明明该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本来正安安静静地听着顾羡鱼声音的人，忽然听到了一阵软糯的抽泣声。 就那么短暂的一下。 之后那抽泣声、哽咽声好像就没了。 楼缺身子顿时僵住，视线锁定在她的后脑勺。 楼缺不知道她怎么念叨念叨着，忽然就哭了。 他很想问她为什么哭。 却又怕吓到她。 即便之前想过要把她关起来，那也是在她要离开自己的前提下。 他手指蜷缩，心脏有些软有些疼。 他垂了垂眸子，压下眼底那些几乎不可抑制的情绪，就这么看着坐在床边的小姑娘。 好在，她并没有在这样的情绪里陷进去太久。 她眼睫毛有些湿润，但是这会儿又开始认认真真地看资料，下意识小小声念出来一些重要人选。 筛选信息要一层一层来，一个一个剔除，先从背地里做了很多肮脏事的人开始下手。 汤圆见羡鱼哭了两声，立马收住了，也有些震惊。 这收放自如的哭，是可以拿影后的程度了！ 听着她偶尔漏出来的一些念叨，楼缺沉默地听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窗外的月光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漏进来的晨光。 顾羡鱼一晚上保持一个姿势没动，起来的时候，小腰都有些酸。 她捏了捏腰，然后下意识扭头看床上的人。 屋内暖呼呼的，羡鱼的脸颊有些微微红。 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眼眸就像是沾了水似的，透着晶莹。 楼缺没醒，她趁着现在溜出去。 暗中的人盯着顾羡鱼离开，惊诧于她又在太子寝宫内待了一晚上，还安然无恙地离开。 顾羡鱼压根没注意到有人盯着自己。 她一边想着早餐，一边想着接下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铲除二皇子党，当逆贼帮楼缺抢夺皇位。 至于杀二皇子、杀皇帝的事情，她来做好了！ 皇后也干掉！ 汤圆立马说道：“先找到解药再干掉！” “哦！”顾羡鱼点了点头。 顾羡鱼按照惯例去取早膳。 但是这一次，却被人在路上拦住了。 顾羡鱼提着装着包子糕点和热粥的食盒，脚步微微一顿。 “原来是你啊。” 拦路的人，正是那三个建安宫的太监。 而说话的，就是其中一个叫德海的。 他们面色不善，显然是因为这几人又是木炭被偷，又是三餐被偷的事情。 另外两个小太监缓缓绕到了顾羡鱼的两边，将人团团围起来。 “木炭和食物都是你偷去建安宫的？”德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之中还带着些恶意。 听到这句话，另外两个小太监也面露凶意。 顾羡鱼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我拿的，但那不叫偷，叫物归原主。” 顾羡鱼的话倒是没让德海几人消气，德海咬了咬牙，“物归原主？那废太子用不了好东西，他都没管，你管什么?” 废太子？ 顾羡鱼昨晚才刚心疼过楼缺呢。 这会儿德海几个人倒是一句话就又让她心口发闷了。 昨晚她实在替楼缺觉得太委屈了。 委屈到不管现在谁来说楼缺半句不好，她都想一爪子过去，把人脑袋拧掉。 顾羡鱼把食盒放到一边，盖子盖好了，免得有灰尘飞进去。 德海三人觉得顾羡鱼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儿。 还没有反应过来，对面的小宫女就闪身而来。 他们甚至都没看清楚顾羡鱼是怎么动手的，就感觉浑身一阵剧烈的疼痛。 然后，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痛得嗷嗷叫。 顾羡鱼拎着食盒，一脚踩在德海的脸上，声音带了点怒意，“你们知道我是谁派来的人？” 一听到顾羡鱼这句话，三人身子都是一僵，不敢说话。 “皇后命我来获取太子的信任，你们难不成要搅乱皇后娘娘的计划？”顾羡鱼直接把皇后搬出来。 一开始顾羡鱼是真的想着直接把这三个人杀了，以绝后患。 但后来一想，这偌大的建安宫，没点人收拾还真不行。 这不就是三个妥妥的工具人吗？ 一听到“皇后娘娘”，德海三人顿时面色巨变。 他们本来还不相信，但是转念一想，以往建安宫鲜少有宫女前来。 顾羡鱼她们能在建安宫待上五六日，已经是难得。 再加上顾羡鱼的身手一看就是练家子，如果不是皇后让她来的，她敢这么胡说八道？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一想明白其中的逻辑，德海连忙求饶。 额头上全是冷汗。 虽然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让人这么做。 但是皇后娘娘的心思，岂是他们这几个阉人能猜得到的？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坏了皇后娘娘的计划，几人顿时冷汗浃背，四肢都在发抖。 顾羡鱼看着这些人顿时怂了的模样，说道：“从今天开始，给我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要是谁敢坏了皇后娘娘的事……” 顾羡鱼脚下的力道重了些。 德海的脸稍微变形，疼得不行，但完全不敢反抗。 “是是是！”三人连忙应声，“姑娘让奴才往东，奴才绝对不敢往西。” 顾羡鱼哼了一声，缓缓收回脚，“先把建安宫的杂草都清理了吧。” “是！”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他们也不敢问。 只能听顾羡鱼的命令去做。 看着几人一副惶恐地去拿工具除杂草的模样，顾羡鱼收回眼神，提着食盒去楼缺寝宫。 顾羡鱼去的时候，楼缺正在屋内看书。 也是，禁足七日，除了看书，也没什么好做的了。 吃早膳的时候，楼缺能明显地感觉到顾羡鱼的好心情。 “何事这么开心？”楼缺筷子稍停，声音轻柔好听。 第64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16） 顾羡鱼当然不会将自己把德海等人揍了一顿的事情说出来。 她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地说道：“明天殿下就不用再禁足啦。” “想出去玩？”楼缺笑着问道。 顾羡鱼见他又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本来还想解释的，但想到这宫殿她大部分地方都没去过，宫外也没去过，倒是没有解释了。 “等过些日子，再带你出去走走。”他温雅的眉眼露出些笑意。 他当然知道她高兴并非是因为这一点。 早晨在庑房的事情瞒不住他。 他对顾羡鱼仗皇后之势倒是有些想法。 日后，便让她只仗自己的势。 吃过早饭，楼缺又在安安静静地看书写字。 顾羡鱼站在一边发呆。 “可想习字？”半晌，楼缺冷不丁地问道。 顾羡鱼一怔，想到自己刚好要写一份名录，便立马点了点头，“想！” 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一脸认真地看着楼缺，“殿下，可以吗？” 楼缺眉眼带笑，将另外备用的笔墨纸砚拿给她，“嗯，到一旁去写吧。” 顾羡鱼接过笔墨纸砚，立马到楼缺示意的矮几去。 矮几的高度刚好，顾羡鱼盘腿坐下。 下意识朝着楼缺看了一眼，见他垂着眸子看书，便是立马展开纸张，用镇尺压住。 开始记录一些名字。 这个时代的字体，和上一个位面的字体又不同。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是顾羡鱼写字还是有些吃力，慢吞吞的。 第50章 脸都要贴着纸来写了。 顾羡鱼一只手叩了叩脑袋，跟汤圆交流，“我该不会到一个新位面，就要学写新的文字吧！” 汤圆：“唔……肯定也有通用的时候。” 顾羡鱼：“……” 笑不出来。 顾羡鱼感觉自己一秒回到了……在神域被哥哥逼着看书写字的日子。 当然，现在是顾羡鱼自己要写的。 顾羡鱼先是将一张纸写得满满当当的，几十个名字挤在一块。 准备在这些人里，再选出十来个。 她一手撑着下巴，表情严肃，盯着这些名字一个一个排除。 “陈琰……”她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些人的名字。 没有察觉到一道身影靠近。 直到楼缺在身边坐下，她才一下回过神来，下意识朝着他看过去。 楼缺的视线落在那狗爬一般的字上，唇瓣微微掀起，“你的字……十分别致。” “唔……谢谢？”顾羡鱼耳朵有些红，当然听出来楼缺的话并不算是夸赞。 楼缺脸上的笑意更深。 倒是也没有揭穿顾羡鱼。 只是缓缓将视线又落在纸上，抬手，点了点几个名字，“这几人在朝中声誉不错，但背地里作奸犯科，肮脏之事并不少做。” 顾羡鱼一听，眼睛亮了亮，立马提笔在名字上做了记号。 等做完了记号，顾羡鱼才是手指一顿，偏头看过去，“殿下怎么知道？” 按理来说，楼缺并不能知道这些才是。 毕竟皇后也不会让他了解这些。 平日里楼缺看的书翻来翻去都是那几本。 书都翻得很旧了。 “少傅每月会来，偶尔会与本宫说上几句。”楼缺一顿，见她反应过来了，不禁笑了笑。 事实上，太子少傅也是皇后的人。 只是，哄哄这小姑娘倒是够用的。 果不其然，在听到楼缺这么说之后，顾羡鱼恍然，然后就理所当然地相信了。 楼缺总不能骗她吧！！ 顾羡鱼好奇地凑过去问：“殿下对他们了解多 么 ？” “尚可，只是所谓了解，皆是基于少傅所言。”楼缺闻声说道。 “殿下可以跟我说说吗？”顾羡鱼眼眸亮晶晶地看着楼缺。 他坐在顾羡鱼身边，距离本就近。 顾羡鱼这么一凑近，便感觉两人的肌肤间只隔着几层布料。 他能闻到她身上自带的淡淡香气。 楼缺喉咙微动，漆黑的眼眸越发深邃了些。 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亲密距离被入侵这件事情，就抬着头看他，没有丝毫防备。 “好。”他应了一声，声音有些低。 楼缺将那几人做过的事缓缓道来时，顾羡鱼一边听，一边抄名字。 汤圆：“……” 本以为大人会问反派怎么知道，便是有些开窍了。 但是！ 一个小宫女誊抄朝臣名讳，还想了解朝臣背地里做过的事情，反派对此并不惊讶，这件事情难道不是更值得大人去问吗？ 大人真是有点开窍，但又没有完全开窍！ 汤圆叹了口气。 为了这个家，它付出了好多！ 顾羡鱼抄了好几次，字体都还是显得有些潦草又别致。 原主的字本来很好看的。 自己这字……皇后一看就能看出来不对劲儿。 太过狂放不羁了。 看着顾羡鱼的字，楼缺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纤细的手指。 楼缺的手掌很大，轻而易举就能握住她的整只手。 顾羡鱼：“？！” 顾羡鱼动了动手指，偏头去看楼缺。 楼缺的视线却落在纸张上，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 “琰字写错了。”他稍微往后坐了些，因为要握住她的手教她写字，所以现在的姿势就像是完全将她抱在怀里一般，胸膛轻轻贴着她的后背。 “诶？”顾羡鱼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 楼缺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写。 偶尔停顿时，视线落在她的侧脸、纤细的脖颈。 他压了压眼眸，心头涌上一股又一股燥热。 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光风霁月的温润模样。 握住她写字的手也规规矩矩。 因为注意力都放在字上，所以顾羡鱼完全没注意到他微微发红的眼睛和耳根。 在楼缺手把手的教导下，顾羡鱼的字倒是比之前的顺眼多了。 但是，距离原主之前的字，还有些差距。 写了两遍，顾羡鱼抽回手，有些蔫巴巴的。 汤圆：“大人不会写，可以问问反派呀！反正反派人美心善！” 对哦！ 顾羡鱼一下反应过来，立马偏头看向楼缺。 两人距离本就很近，尤其是在楼缺有意地靠近后。 她这一偏头，楼缺的唇瓣正好印在她的额头上。 顾羡鱼：“……” - 噗叽：缺缺不仅受不住“撩拨”，还动不动就兴奋！！ 第65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17） 原本还在想顾羡鱼抽回了手这件事情。 下一秒，楼缺便是呼吸微微一滞。 顾羡鱼反应过来，眨眨眼，立马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些距离。 摸了摸额头，然后才悄咪咪抬眼了楼缺一眼。 “我不是故意冒犯殿下的。”顾羡鱼小小声开口，揪住袖子，怕他生气。 但楼缺怎么可能生气？ 他恨只恨自己怎么不生得矮些。 若是碰着唇瓣，定是他梦中那般香软吧。 楼缺沉默了几秒钟，声音很轻，“无碍。” 顾羡鱼：“汤圆！他耳朵红了诶！” 汤圆：“……”一直红着。 顾羡鱼没等到汤圆的回答，便又看向楼缺，声音又小又轻，“殿下，您会模仿别的人字吗？” 楼缺的视线艰难移开，落在桌上，“如果是这样别致的……兴许有些困难。” 他的嗓音带着些促狭。 顾羡鱼就当没听见，手臂却欲盖弥彰地挡了挡那些字，“那如果是写得好的呢？” “可以。” “那殿下能帮我抄这几个名字吗？” 虽然顾羡鱼觉得，刚冒犯了人美心善小可怜，又让别人帮忙，好像不太好。 但是，她真的写不动了！ 瞥见小姑娘有些小心翼翼的表情，楼缺脸上是温润的笑意，“好。” “那殿下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来！”要字像，就得找参照物。 顾羡鱼记得自己搬过来的时候，带的包袱里有两封前些年写的信。 具体是什么内容，她也没能找出太多记忆信息。 说完，她就起来往住所跑。 楼缺提醒道：“慢些。” 但顾羡鱼已经跑远了，压根就没听见。 楼缺收回视线，落在那几张他握着她的手写的字。 手指微蜷，似乎还能感受到指尖残留的触感。 光是这般手掌肌肤相贴，身上隔着衣裳靠近，都让他的灵魂一阵阵战栗。 不可否认，靠近她、触碰她，都会让他无比兴奋。 血液与灵魂都在叫嚣。 很快。 顾羡鱼带着信封跑了回来。 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和楼缺之间的距离明显拉开了一些。 顾羡鱼看了看手里已经拆开过的信封，当着楼缺的面取出来，放在桌上，“就是这样的字！” 汤圆：“大人！！！” 羡鱼被汤圆忽然的惊呼吓了一跳。 下意识往信件上看。 一眼瞄到了里面的几行字…… “不杀太子，誓不为人！” “为皇后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顾羡鱼立马扑到矮几上，袖子因为大动作也被扯到手臂上。 鬼知道这封信竟然是原主的自白信？！ 谁会把内心独白写在信上啊！ 就算写了，不应该销毁吗？ 羡鱼要哭了。 也不知道楼缺看没看到…… 汤圆：“……” 顾羡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扭头看向楼缺，眼巴巴看着他。 在楼缺视线落在她身上时，便是立马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无辜的模样。 楼缺当然看到了上面的一些语句。 “怎么了？”楼缺将眼底的情绪都隐匿。 小姑娘表情凝重，看着楼缺，“殿下，您看到什么了吗？” “嗯？”他轻声道，“你挡得太快，本宫能看到什么？” 听到楼缺的话，顾羡鱼先是有些欣喜，但下一秒又有些狐疑，她刚才都看到了两句诶！ 楼缺怎么可能什么都没看到？ “真的？” “嗯，真的。”楼缺表情真诚，配上那宛若谪仙的脸，谁都说不出一句质疑来。 第51章 “那殿下可以等一等吗？咳咳，这信件有些私密，我处理一下。”顾羡鱼把信件都往怀里揽，软声说道。 “好。”楼缺点了点头。 楼缺一如既往的温柔。 顾羡鱼背对着楼缺，顿时有些蔫巴。 快速地看了一遍信件内容，顾羡鱼觉得原主可能……内心活动过于丰富。 她把信纸抠抠撕撕，愣是把一些和名字对的上的字给抠了下来。 再抠了一些其他看不出来字打乱了顺序。 顾羡鱼看着差不多了，就把所有撕出来的小纸张放在桌子上。 她轻吸了一口气，有些肉眼可见的紧张，连手指都轻轻蜷缩，“这样可以吗？” 汤圆：“……” 被自家大人的操作秀到！ 楼缺垂着眸子看了看那些小小一张的纸条，那好看得过分的眸子溢出点笑意来，“可以。” 汤圆：“！” 你舅宠着她爸！（你就宠着她吧！) 刚才的事情像是一出小插曲，顾羡鱼紧张了一会儿，看着楼缺在认真地学着原主的字迹，便是又慢慢放松了下来，凑过去盯着他写。 楼缺的字有自己的特色，苍劲有力，像是带着自己的风骨。 可在顾羡鱼心里，楼缺永远是一副无欲无求、无所谓没关系的模样。 这点儿疑惑甚至没在顾羡鱼心中掀起一点儿波澜。 瞧她这性子，字不也写得跟狗爬似的？ 字如其人这说法，到底不是都适用的！ 顾羡鱼趴在桌子上盯着看，楼缺的字写得越来越像。 也没花多少时间，便到了可以假乱真的程度。 “殿下！你好厉害！”顾羡鱼看着上方写出来的字体。 若不是她亲眼看着楼缺写的，估计都会以为是原主写的！ 顾羡鱼：“汤圆你看，是不是好厉害！” 汤圆点头：“厉害！” 楼缺听着她那发自内心的夸赞，明明也不是什么大事，倒也让他眼神柔和，带起笑意。 把写着名单的纸张收好。 这名单可不能这么快交出去。 既然是调查，肯定得花时间的。 所以这段时间她倒是没有“任务”了。 楼缺七日的禁足结束，也就需要每日前去上早朝。 说是上早朝，但事实上，楼缺连一点儿参与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他朝中无人，也不知内外之事，只能站在位置上听。 有时候皇帝问他与楼晏清一些政事上的见解，楼缺总是垂着眸子闭口不言，而楼晏清则是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 二者高下立判。 有些中立派看着太子这般当不得大用的模样，不禁扼腕叹息。 不过，楼晏清的风头倒也没出多久，便有大臣说，半个月后，邻国使臣将抵达京城。 - 噗叽：救命，因为缺缺太容易兴奋了，我的脑海弹出来无数情节嗷嗷嗷！ 第66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18） 半个月后也才是二月份，尚未开春。 两国国力相当，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 这次前来，也是因为五十年休战协定到明年为止，得重新再谈协定。 都是大国，若是战起来，便是劳民伤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 倒不如坐下来好好交流，谈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这样也能互惠互利。 太子难堪重用，这接待使臣的重任自然就交到二皇子手上了。 顾羡鱼从汤圆这边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别的不说，这可是个对付皇后的好时机。 顾羡鱼哼哼一声，“我就不信皇后在这段时间会什么也不做。” 皇后能给原主下药。 自己也能给她下药。 汤圆：“再给汤圆一点时间，一定能把皇后藏的毒药找出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要是在邻国使臣来前还找不到，那就干脆换一种！ 顾羡鱼也从汤圆这里听说了朝堂上的事情。 便是准备晚间去二皇子殿内取些书回来。 二皇子书房内可多书了，重复的书也多，拿几本也没什么。 反派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晚间，从寝宫回去，顾羡鱼换上夜行衣，便往二皇子寝宫内去。 纵然万分警惕，顾羡鱼也还是没有发现身后跟着的一道身影。 她偷偷潜入二皇子书房之中，一路上屏息凝神，避开侍卫。 她也没有在书房里待多久，准备拿了几本书就走。 只是没想到，刚要离开，正好和推开门走进来的楼晏清撞了个正着。 楼晏清没想到，现在的刺客胆子这么大！ 他立马高呼一声，同时，朝着顾羡鱼冲去。 楼晏清素来被赞誉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武艺身手自然不凡。 可顾羡鱼也不是吃素的。 她避开楼晏清的一掌，同时掰住他的手，向上一折。 顿时，一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楼晏清痛叫出声。 侍卫也在这个时候冲进来，将顾羡鱼逼至一个角落。 顾羡鱼看了看人数，缓缓取出来一把小刀，一声不吭地便朝着侍卫主动出击。 攻击是最好的防守。 顾羡鱼的目标也不是要杀死这些侍卫，而是…… 顾羡鱼握着一把刀，生生给自己开了一条路，然后朝着楼晏清冲去。 楼晏清的手都还疼着，但是见顾羡鱼来了，倒也反应也很快。 两人是近身战，四周的侍卫想插手都很难找到机会。 暗处，一道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更确切的是，落在楼晏清偶尔扣住顾羡鱼手腕、偶尔要击向她身体的手。 他的视线陡然冷了几分，黑眸灼灼。 直到顾羡鱼一击后顺势脱身，他的视线才缓缓移开。 只是，那最后落在楼晏清身上的一眼，让楼晏清莫名觉得背脊发凉，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一般。 但，这种感觉也没持续太久。 身边的侍卫见楼晏清没动，也没轻举妄动。 直到楼晏清蓦地回过神来，才呵斥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 本来被一个刺客弄伤就够丢人的了！ 现在看到这群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侍卫，就更是气上头。 侍卫追出去的时候，顾羡鱼已经抱着几本书回到建安宫了。 楼缺身体不太好，习惯早睡。 所以，顾羡鱼没打算把书先拿给楼缺，毕竟就楼晏清那人，肯定找不到人就来建安宫撒气的。 果不其然，在顾羡鱼刚走到寝宫门口坐下来，就看到楼晏清带着人来了。 楼晏清看了一眼顾羡鱼，并未放在心上，冷声道：“搜！” “二皇子殿下，这是做什么？”顾羡鱼一字一句照着汤圆教的语气，恐慌开口。 扫了顾羡鱼一眼，楼晏清没开口。 他身边的一个太监倒是先开口了，“今夜有贼子闯入皇宫，以防有人包庇，这里里外外都得搜一遍。” “包庇？”顾羡鱼看向那太监，心里气愤。 啊啊啊，好想把他们都揍一顿！ 特别是楼晏清和这个太监！ 汤圆立马给自家大人顺毛，“大人冷静，你现在暴露的话，就只能对一两个人动手。到时候只能离开皇宫，就没有人可以保护反派啦！” 说到后面那句话，汤圆自己都无比心虚。 但是，这的确是一个安抚大人的好说法！ “殿下，太子殿下睡下了，这里就不用搜了吧。”顾羡鱼压下脾气。 殿下殿下，看她不给他两下！ 接下来这几天，楼晏清就甭想睡个好觉！ 楼晏清听了顾羡鱼的话，嗤笑了一声，“既然皇兄睡下了，那本殿下便亲自进去搜。” 顾羡鱼还没说什么。 楼晏清见她还挡在门口，便是没好气把人一推。 汤圆：“大人别躲。” 顾羡鱼被推着撞开门。 本想着要稍微注意一下，避免摔疼了自己。 但没想到，直接砸进了一个怀里。 顾羡鱼偏头去看，就对上了楼缺的脸。 他显然是被动静吵醒的，脸色有些白，头发披散，身上披了外袍。 “站稳。”楼缺嗓音很轻，钻进顾羡鱼的耳朵里。 顾羡鱼立马从他怀里跳出去，站稳了，“殿下。” 楼晏清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一秒，露出鄙夷的笑容，“皇兄，深夜打扰，实属无奈。宫内来了个送死的刺客，现在尚未捉住，这皇宫每一处都得搜，皇兄应该不会计较的吧？” 的确是里里外外都要搜。 只不过，其他宫的主子寝宫不必搜，只有太子的需要搜罢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羞辱。 楼缺轻咳了两声，在晚风中摇曳的烛火照映下，显得更加苍白。 第52章 顾羡鱼刚要说话，楼缺安抚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他垂了垂睫羽，遮住眼底的暗色，声音很轻，“自然不会，搜吧。” 楼晏清听到他的声音，便是笑了，随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楼缺的寝宫。 当然，他们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楼晏清对此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说了一句客套话，便带着人离开了。 顾羡鱼沉默了，让汤圆把一些中医药学传给自己。 她得跑一趟御药房。 弄不出毒药，她要都要弄点让他死去活来的药！ 见顾羡鱼气呼呼的模样，楼缺靠近了她一些，缓缓开口：“生气了？” “我是为殿下不忿。”顾羡鱼嗓音闷闷的。 也是抱歉。 若不是她跟楼晏清撞上了，楼缺也不至于此等羞辱。 “为本宫？”楼缺安抚地笑了笑，“本宫习惯了，不必生气。” 楼缺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顾羡鱼就更难过了。 把楼晏清揍十顿都不能好的那种。 见她耷拉着脑袋，楼缺手指微微蜷缩，最终，落在她的头顶。 “对不起。”楼缺嗓音柔和。 顾羡鱼蓦地抬头：“？”她都还没道歉呢。 “让你替本宫难过了。”他温柔地看着她开口。 汤圆：“！！” - 噗叽：猜猜位面之子是谁！（无奖竞猜） 大家有空可以写写书评嘿嘿，谢谢宝们！ 同时求求为爱发电嘿嘿！ 第67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19） 顾羡鱼显然没想到楼缺会这么说。 这句话让她整个人都沉默了。 她的眼睛瞬间红了，心里头闷闷的，堵得慌，还是心疼楼缺。 他太温柔了。 明明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不是他的错。 最后，却还是他主动跟自己道歉。 “怎么更难过了？”楼缺看到她一下红起来的眼睛，先是一愣，嗓音有些低哑。 他抬手，大拇指指腹在她的眼尾轻轻摩挲。 但也很清楚分寸，在把将落未落的眼泪珠子擦掉之后，便收回了手。 “殿下，你回屋里坐着等我一会儿。”顾羡鱼擦了擦眼睛，吸了吸微微发红的鼻头，把楼缺推进去之后，便跑去把那几本书取过来。 楼缺坐在矮几上，见顾羡鱼过来，便轻轻点了点旁边的位置。 那是她习字时坐的位置。 顾羡鱼也没多想，坐过去，把书都给楼缺。 “殿下，对不住。”小姑娘耷拉了脑袋，嗓音轻软，带着愧疚和歉意，“二皇子要抓的刺客是我。” “我看殿下的书都那么旧了，想给殿下找几本新的回来。正好知道二皇子不在殿内，就去偷了几本。”说着说着，顾羡鱼又想到刚才楼缺对自己道歉的事情，忍不住抬起袖子给自己擦了擦眼泪。 然后，就把双手掌心伸过去，哽咽地说道：“殿下，你打我吧！” 同时递过去的，还有刚才她在外头捡的枯枝。 看她哭得凄惨，肩膀一抖一抖，楼缺有一瞬间手忙脚乱。 但是在看到她伸过来的掌心，和掌心上的枯枝，便又冷静了下来。 楼缺将枯枝拿过来，放到一边，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擦眼泪停留的时间比刚才长多了。 他的动作轻柔至极，像是在擦拭世间最重要的珍宝。 “本宫打你做什么？”楼缺轻声道，缓缓收回手，眼底似盛满月光，“你是为本宫才不小心当了‘刺客’。” “从二弟处回来，可有受伤？” 顾羡鱼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没有……我跑得快。” 楼缺一愣，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他的嗓音很好听。 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格外好听，温温柔柔的，像是一根羽毛钻进耳朵里，让人耳朵里痒痒的。 顾羡鱼下意识抬手搓了搓耳朵，又耷拉着脑袋道歉，“我以后不这么做了。” 绝对不会再连累楼缺了！ 楼缺见她还蔫巴巴的，以前那些要博取同情装可怜的话，一时也有些说不出来。 “这些事情于本宫而言，并不重要。本宫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必记挂。”楼缺轻声说道。 但顾羡鱼的心情显然还是受到了影响。 楼缺沉吟半晌，说道：“不过今夜的确是受了些惊吓，你可愿为本宫守夜？” 本来就是深夜了，若不是因为刺客一事，也该是好好休息的时间点。 顾羡鱼连忙点点头，“殿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让人扰你安睡的！” 谁来，她就一板砖过去。 手动静音.jpg。 楼缺精致的眉眼露出一丝笑意。 楼缺把外袍脱下，倒是没有第一时间上床，而是去取了另外的熏香来。 顾羡鱼嗅着味道有一点点熟悉，但是好像也不是平日夜里她闻到的香味。 “这是鹅梨帐中香，比白日的熏香温和些。”楼缺轻声解释道。 顾羡鱼对熏香研究不多，但是总能闻到屋内和楼缺身上都有淡淡的香气，不刺鼻，只觉得清新俊雅。 “守夜若困了，便去休息。”上床之前，楼缺还补充了一句。 顾羡鱼乖乖点了点头。 烛光被缓缓吹灭。 熏香的香气很淡很淡，若有似无。 一刻钟前的顾羡鱼：我精神抖擞，一定能守好夜！ 一刻钟后的顾羡鱼：困意来袭，眼皮子疯狂打架。 明明她刚才还不困的。 困意来得太过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没过多久，顾羡鱼便趴在了矮几上，进入了黑甜梦乡。 汤圆：“……”看透一切。 床上那本该浅眠的人，缓缓睁开眼眸，从床上起来，走到她的身边。 楼缺缓缓蹲下来。 顾羡鱼趴在矮几上睡，睡颜安稳，就算是楼缺忽然来到身边，凑得很近，呼吸交融，她也没有丝毫察觉。 楼缺压住有些重的呼吸，才伸手把人横抱起来。 平日里看着面色苍白，稍微受些凉便会虚弱咳嗽的男人，此刻抱起她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把人抱到了床上。 他睡在内侧，倒是规规矩矩，什么也没做。 楼缺本不想用熏香。 只是看她一副认认真真要守夜的模样，便知道不用不行。 床榻只楼缺一人睡时，便觉得宽敞。 但多了一个顾羡鱼时，便觉得好似呼吸都有些紧张起来。 楼缺蓦地闭上眼睛，要将所有情绪都压下去。 他睡眠本身就极浅。 或者是在那大半个时辰里，压根就没睡着过。 此刻，身边睡相原本还很好的小姑娘，忽然就卷着被子往他怀里钻。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脖颈，轻轻呼出的气息都喷洒在他的脖颈上。 楼缺喉结微动，眸子缓缓睁开，眼眸幽深，透着危险的气息。 楼缺抬手，把人连带着被子一块摁在怀里，不让她乱动。 似乎感觉到自己被人箍住，小姑娘又无意识地动了动，嘴里还嘟囔了一两句什么。 她的身子倒是乖乖地不动了。 但是脑袋还不安分蹭来蹭去。 “乖乖的，别乱动。”楼缺搂住卷着被子的顾羡鱼，嗓音低哑，很轻。 许是楼缺的嗓音钻进顾羡鱼的耳朵里，起了些许作用。 小姑娘倒是又安静地缩着睡，没有再“折磨”楼缺。 楼缺感受到怀里的人安分下来了。 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其他情绪。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落，屋内依旧是一片昏暗。 却足够垂着眸子的楼缺，看到小姑娘那一截白皙又纤细的脖颈。 他缓缓抬手，指腹在她的脖颈轻轻摩挲。 “乖。” - 噗叽：使臣来访、设宫宴的情节可以期待一下，缺缺吃点肉沫解馋！ 鱼鱼哭不是觉得自己委屈，而是觉得缺缺因为自己而受了委屈，所以难过和愧疚。 第68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20） 清晨，阳光从窗外洒进来。 室内散着淡淡的香气。 顾羡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下意识要伸懒腰。 手却碰到了肌肤触感的存在。 她一下清醒了一些。 视线一下落在那张近在咫尺的如画容颜上。 近了看，楼缺的脸颊好像更白些，眼眸闭着，却也能看出来五官精致。 鼻梁上的小痣也恰到好处。 正看着，顾羡鱼忽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不对劲儿。 她把所有被子都卷了，一条腿曲着，抬起搭在楼缺的腰上。 楼缺大半身子都暴露在外，衣衫有些凌乱，领口微微敞开，能看到平日那被规矩地遮着的锁骨。 顾羡鱼也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身体了。 第53章 当然，之前基本都只看背部，而且是伤痕累累的情况，根本不会多想。 但这会儿不太一样…… 汤圆：“大人你不对劲儿，你馋人家身子。” 顾羡鱼：“……” 心虚又小心翼翼地缩回脚，蹑手蹑脚掀开被子下床。 楼缺一直没醒，顾羡鱼松了口气。 楼缺要是知道自己睡迷糊了爬了他的床，估计会吓到！ 她背对着床榻整理衣裳，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会被吓到”的人缓缓睁开了眸子，目送她偷摸离开房间。 等脚步声远了，他才缓缓起身，拢了拢敞开的领口。 楼缺垂下眸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不想装了。 但是察觉到她有些慌乱的举动，便忍住了。 他素来很有耐心。 七年、六年，他都等过去了。 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 顾羡鱼从楼缺寝宫出来，还有点儿心虚。 她回住所梳洗，德海把早膳送到了寝宫。 梳洗的时候，汤圆把一些中医药学知识都传给了顾羡鱼。 内容太多，知识体系太过庞大，这么多的资料要看，不是十天半个月能看完的。 顾羡鱼干脆就直接找了里头最折磨人的——身体与精神双重折磨——泻药。 现在时间还早着，顾羡鱼也没有急着去御药房。 她再去寝宫时，楼缺已经梳洗好。 顾羡鱼看了一眼他的衣领子，规规矩矩整理好了。 “殿下。”顾羡鱼看了一眼还没动的早膳，“殿下怎么还没用早膳？” 见她进来了，楼缺抬起眼，温和地笑，“等你。” 顾羡鱼心脏一跳。 “坐吧。” “是，殿下。”顾羡鱼乖乖应了一声。 见她坐下了，楼缺微微勾起唇瓣，把她喜欢的糕点往她的方向轻轻推了推，“什么时候回去的？” 一听到这个问题，顾羡鱼就想到自己“轻薄”楼缺的画面，她有些心虚地说道：“昨、昨天晚上觉得困，就先回去睡了。” 她低着脑袋，完全没注意到楼缺眼底的笑意。 楼缺抬手，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再低一些，脑袋就埋到粥里去了。” 顾羡鱼立马坐直了身子，“殿下，我饿了，先吃早饭吧。” “好。”他轻笑了一声。 听到他的笑声，顾羡鱼只觉得耳朵都在发痒。 埋头一声不吭地吃完了一顿早饭，顾羡鱼准备溜，却被楼缺拉了一下。 顾羡鱼疑惑地看向楼缺。 差点以为是早上的事情被楼缺知道了。 楼缺坐在原位，顾羡鱼站着，是少有的居高临下的视角。 楼缺拉住的，是顾羡鱼的手。 还没等顾羡鱼开口，就看到楼缺顺着牵着的手，将一串玉石貔貅手串挪到她的手腕上。 和楼缺手腕上的那一条款式一样。 只是大小不太一样。 甚至，玉石上的刻纹看起来更精致一些。 “殿下？”顾羡鱼疑惑地看向楼缺。 “多谢你昨晚送的书，让你受惊了。”楼缺温声说道。 顾羡鱼：“殿下，太贵重了。” 顾羡鱼虽然不太懂玉，却也能看出来这玉很好。 汤圆：“玉石是废后亲自选、亲自刻的，两串为一对。” 一串男子的，一串女子的。 废后去世前，就将这手串留给了年幼的太子。 楼宴清那几本书，怎么比得上这一条手串？ 楼缺眼波微动，轻声说道：“这一条手串是女子戴的，本宫身边并无其他女子。就当是送你的礼物，好么？” 见顾羡鱼还在犹豫，他长睫微动，笑了笑，只是那笑意里带着些失落与自嘲。 “也罢，若是收了本宫的手串，徒增麻烦。”楼缺压下睫羽，要替她将手串取下来。 顾羡鱼连忙把手收过来，“怎么会有麻烦呢？谢谢殿下！我会好好收着的。” 楼缺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她，语气温柔，“好。” 见他似乎没再伤心，顾羡鱼松了口气。 汤圆现在对楼缺那炉火纯青的演技，已经不想再发表任何评论了。 兔叽大人说过，反派都惯会装的。 但是汤圆实在没有想到，反派这么会装！ 要不是汤圆知道楼缺一开始就在装，就楼缺刚才那个表情，谁看了不心疼？谁看了不迷糊？ 还是它资历太浅！ 顾羡鱼把碗筷端起来，清澈的眼眸忽闪忽闪地看着他，让人心软，“殿下，我把碗筷收拾了，你看书吧。” 若是一般的东宫太子，凌晨三点多便已经要起床看书，跟随太子太傅学习，中午时还要与皇帝交流。 但楼缺这个太子……连太傅也都是每月才来那么一两次，书也只有那几本。 早朝若是错过了，就算不去，也只是会被骂两句。 碰着皇帝不高兴时，便是罚一顿。 所以，楼缺这个太子当的，可比楼宴清还要空闲。 皇后恨不得楼缺一直待在建安宫，死了最好。 这样，楼宴清才能顺理成章上位。 顾羡鱼一想到楼宴清，就想到泻药的事情。 晚间。 等汤圆告知御药房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顾羡鱼便摸了过去。 迅速取了草药回来，研磨成药粉。 然后揣着去曦和宫。 这一次，顾羡鱼更加警惕了，溜进去下药后，便立马溜走，绝不过多停留。 顾羡鱼选的是最猛的泻药，大量吸入，效果立竿见影，直接口服效果超级加倍。 从曦和宫出来，顾羡鱼本来要回建安宫，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汤圆是不是说今晚狗皇帝还会去皇后那儿？” “皇帝基本每天忙完正事，都会去皇后那儿。” “皇后现在在做什么？”顾羡鱼眼睛睁大了些，咬着下嘴唇笑了笑。 汤圆：“正在浴池沐浴……大人您是想……” 顾羡鱼笑了一声，让汤圆指路。 第69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21） 如今一月。 不是稻花香的月份。 倒是也能听取窜声一片。 不过一晚上，整个皇宫便都听说了昨晚那很有味道的传闻。 二皇子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一回到曦和宫刚坐下喝了口水，就接连放了几个臭屁。 要知道，陪着二皇子前来的，还有几个二皇子党派的大臣，要继续商讨接待使臣之事。 可谁知…… 二皇子甚至还没跑到恭房，就已经忍不住，一路跑一路窜。 几个大臣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而皇后娘娘那边，更是灾难现场。 皇后本在沐浴，等着皇上来。 可谁知道，外头等着传唤的宫女忽然闻到了一股恶臭气味。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小生物死在了角落，宫女们很是惶恐。 可后来，就发现臭味是从浴池里飘出来的。 甚至还没等她们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声声响就从皇后身上发出来。 皇后的表情难看得像是吃了苍蝇。 再然后，宫女们就看到一滩滩不可名状的黄色物体飘上来。 而皇上也正巧在这个时间节点走进来。 一瞬间，鸡飞狗跳，呕吐声不断。 汤圆将昨晚两个宫殿之内发生的事情告诉顾羡鱼。 说得自己的舌头都要干了，最后在空间站嘎嘎大笑，笑得停不下来。 “大人放心哈哈哈，汤圆不会让人查到你身上的！”一想到在浴池化身喷射战士的皇后，和脸色铁青想吐却要强忍着不能吐的皇帝，汤圆差点笑厥过去。 说真爱谁是真爱？ 狗皇帝一看到那浴池的状况，直接丢下自己的真爱就跑了，看都没多看一眼。 “幸好我没留在那儿看。”光是听汤圆的形容，都觉得有点儿好笑又倒胃口了。 若是亲眼看了，估计接下来都不能好好吃饭了。 这可不行！ 顾羡鱼知道了这件事难过。 宫里的人当然也一传十、十传百。 就算是皇后和楼晏清刻意要隐瞒这件事情，也实在瞒不住。 而且，两人吸入的药粉量确实有些多…… 不仅仅是两人，就连两人这边的宫人都未能幸免于难。 就算是宫人三缄其口，但是宫殿内的味道也实在一言难尽，消息根本不可能压得住。 最让人气愤的是，他们派人去查，最后什么也没查到，只能判断是他们吃错了东西。 宫人试图用熏香来掩盖臭味。 但是，掩盖不成，反而升级成了更难闻的气味。 这味道注定短时间内是散不去的。 楼缺那晚本来也派人去办些事情。 只是，到了曦和宫，事情刚吩咐办好，顾羡鱼就出现了。 第54章 下属将顾羡鱼下药的事情告知楼缺。 楼缺听罢，原本毫无温度的黑眸瞬间浮现点柔色。 “殿下，顾……她不是皇后派来的人吗？怎么……？”最近他们暗中观察，顾羡鱼做的事情，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个刺客该做的。 倒是连一份名单的筛选，都是自家主子亲自写的。 “皇后的人？”听到这句话，他缓缓抬睫扫了一眼下属，眼底的温柔瞬间荡然无存，嗓音带着些嘲讽。 下属低着头，没敢吭声。 楼缺学眼底的暗色更深了一些，缓声道：“皇后配？“ 下属沉默了半晌，终于摸到了些门道，“还是……殿下配。” 这句话可谓大胆至极，稍有不慎，便是一个死字。 楼缺扫了一眼下属，须臾，语气倒是缓和了一些，“嗯”了一声。 下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殿下！ 下属好几年前便带着一群人从边境而来，效忠殿下这个主子。 他们一直都很清楚，真实的殿下与外界传闻截然相反。 他手段极狠。 要杀一个人绝对不会给那人日后反杀的机会。 又极有耐性。 蛰伏这么多年，二皇子派现在又有多少还是真的二皇子党派？ 这样的殿下，和温润压根没有任何联系。 若是真的温润如玉…… 那这皇宫里头的多数灯笼，又是如何被悄无声息地换成人皮？ 估计谁也不会想到，那在夜晚散着盈盈光亮的灯笼里，藏着的是一幅幅皮囊。 - 喷射战士这件事情，显然会成为很长期的一个笑柄。 当然了，谁敢当着皇后和楼晏清的面取笑？ 所以他们只会在背地里笑。 皇帝一连好几日都没再去过皇后处，实在是有太大的心理阴影了。 那一天晚上，估计是皇帝这辈子最后悔的晚上之一。 他就不该因为好奇而再往前走了几步，而是应该直接调头离开。 这样，皇后就还是他心目中那个皇后。 可是现在…… 楼晏清的待遇，和皇后的差不多。 但不一样的是，他的痛苦却比皇后更甚。 一到晚上，他整个人就浑身剧痛无比，头痛欲裂。 甚至呼吸困难，浑身又疼又痒。 楼晏清本以为是自己又吃错了东西，可是太医来检查，却又查不出任何问题。 皇后知道此事后，又将最近腹泻不止的事情联系起来，便知道绝对是有人在暗中对他们出手！ “一定是那废物背后之人！” 说是楼缺，谁都不相信。 这二十年来，楼缺究竟有没有这个脑子，皇后清楚得很。 若是楼缺做事，不可能这么天衣无缝！ 那么，就一定是背后一直护着楼缺的那些人！ 楼晏清的身体查不出问题，太医也不敢乱开药。 但是楼晏清痛得实在受不了，就让太医开了些止痛药。 能止哪里的痛便止哪里的。 皇后让人彻查这件事情，她身边的宫女和楼晏清身边的宫人换了大部分。 但不管他们怎么查，都愣是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而楼晏清忽然犯病的事情，知道的人除了死了的，也没几个了。 白天他就一副与寻常无异的模样处理事情，安排使臣来访之事。 到了晚上，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疯狂灌下止痛药。 可到底是身体出了问题，就算楼晏清白天再怎么装，也总是容易让人看出不对劲儿来。 - 噗叽：非常有味道的一章！建议不要在吃饭时看！ 二皇子党派=琴酒身边的一群卧底哈哈哈哈哈！ 第70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22） 毕竟还有接待使臣之事，在接待使臣之前，人自然不能死了。 可到底耐不住有些人作死。 楼晏清思来想去，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中招。 明明母后也在同一时间腹泻，可为什么 最后痛苦的只有自己 ？ 若是母子俩都一起承受痛苦，楼晏清还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但是现在，只有自己痛苦。 对自家儿子的想法毫不知情的皇后：“？”哄堂大孝了。 楼晏清让人去查这件事情之余，还让太医加重药量。 接待使臣一事，不管是哪国，都必然是太子的政务。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交到了自己手上，他必然要将这件事情做到两国都满意。 更何况，到时候，他可是要代表皇族与国家去跟对方洽谈休战协定的。 状态若是不好，必然会闹出笑话来。 楼晏清从这天起便是加重了药量。 - 楼缺下朝回来，就跟顾羡鱼说明日带她出宫走走。 说这话时，棠春正好在扫雪。 她看了一眼顾羡鱼。 顾羡鱼抬头，对上了棠春的视线。 这几日，棠春也安静得很，一直都在等皇后的吩咐。 顾羡鱼和楼缺进了寝宫之中。 顾羡鱼给楼缺倒了杯茶，“殿下，宫中不是正忙着筹备五日后的宫宴么？” 宫宴是为使臣而开的，大小宫人都忙着。 最清闲的，倒是楼缺这个太子了。 楼缺垂了垂睫羽，“本宫不忙。” 顾羡鱼感觉自己又扎到了小可怜的心，顿时又心疼地看着他，“那我们出宫玩吧，多带几个侍卫？” 刚才棠春都听到了，很快，肯定也会被皇后知道。 听到顾羡鱼的话，楼缺轻声道：“好。” 当日晚上，顾羡鱼房内便多了一张纸条。 顾羡鱼取过来看，就见上面写着，“明日申时，引开侍卫。” 就这么简短的一句话。 他们具体要做什么，就没告诉顾羡鱼。 汤圆：“大人打算怎么做？” “没有侍卫，就不用引开啦。”顾羡鱼说道。 不去引开侍卫，顾羡鱼倒是很想知道皇后要做什么。 汤圆：“？大人，可真有你的。” - 翌日。 等楼缺下朝回来，马车已经备好。 今日没有下雪，天气回暖了许多。 楼缺换了一身米白衣袍，整个人都被衬得仙气飘飘，却也衬得更加单薄了些。 楼缺率先上了马车，微微俯身，朝着马车边上的顾羡鱼伸手。 德海两个太监看了一眼，就见顾羡鱼把手搭上去，踩着小台阶上去。 德海两人本来还觉得这压根就是坏了规矩。 但是转念一想，一个是皇后娘娘的人，一个是随时都会被废太子的，要什么规矩？ 两人坐下了，马车朝着宫外驶去。 出了宫门，便是一派热闹的场面。 京城繁荣，商户小贩众多，店铺鳞次栉比。 顾羡鱼上一次看到这景象，还是在六年前。 顾羡鱼掀开帘子趴着看了好一会儿，楼缺抬手摁了摁她的脑袋，“马车行进时风大，待会儿再看。” 马车在坊街停放也有明文规定的。 等到马车停好了。 楼缺本想先下马车，却不曾想，身边的小姑娘先跳下去，然后朝着他举起手臂，示意他搭着下。 顾羡鱼昨日便悄悄跟楼缺商量，这次不带侍卫。 楼缺甚至都没多问一句，便答应了。 羡鱼觉得自己一定不能辜负这一份信任。 事实上，如果今日不出来，倒是最好的。 但是，楼缺也想出来走走。 再加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和楼缺两人走在街道上，事实上，就算是顾羡鱼想要低调，也低调不了。 楼缺一身气质不凡，走在人群中，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气质矜贵不凡。 四周好吃的好玩的很多。 顾羡鱼的视线除了放在楼缺身上，便是落在四周好吃的上。 楼缺将她的视线看在眼底下。 基本是她想吃的，就都买下来了。 还没走多久，他们两人的手就提着一堆吃的。 “公子，再买就拿不下啦。”顾羡鱼也是心疼楼缺的钱！ 之前的份例基本都被贪了。 德海他们贪下来之后，便基本都花得差不多了。 缺缺可是看起来富贵，实际穷得叮当响的太子啊！ 穷得叮当响的楼缺：？ 楼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温和地笑了笑，“好。” 顾羡鱼啃着糖葫芦，观察四周时，经过一间成衣铺，便见身边的人脚步微顿。 顾羡鱼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但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 “公子，要买新衣裳吗？”顾羡鱼咬着一颗糖葫芦，有些口齿不清。 楼缺眼底带着些凉意，睫羽压下了一些，嗓音平静：“进去看看吧。” 第55章 “好～” 顾羡鱼刚乖乖点头应了一声。 就听到汤圆说道：“这里不就是六年前大人挂掉的成衣铺吗？当年的那个假掌柜被嘎了，成衣铺还开着啊，这装潢都没怎么变过呢。” “被官府杀了？”当年那个假掌柜忽然动手，顾羡鱼完全没想到。 还是后来汤圆说，掌柜其实不是真的掌柜。 杀手在他们进城时就把他们认出来了，所以，听到他们说要去成衣铺，便把最近一家成衣铺的掌柜给弄晕了，然后顶替了掌柜的身份。 一切都带着巧合。 但事实上，是这个位面要剔除“非法入侵者”。 顾羡鱼每次穿梭传送，汤圆都会给挑选最符合条件的人。 在这个位面，前两次都是临时匹配，所以就算汤圆不干预，位面也会制造巧合驱逐。 听了顾羡鱼的话，汤圆：“……嗯。” 官府的人等于皇族的人。 楼缺等于皇族的人。 所以，官府的人等于楼缺。 四舍五入，就是官府把人给噶了的。 但是那具尸体最后的处置方式，汤圆前阵子才查了下，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想回忆的。 那是唯一一个楼缺亲手剥皮的…… 又亲手制作成灯笼的人。 汤圆打了个寒颤。 听到汤圆应声，顾羡鱼脚步微微一顿，一只手把东西都抱住，另外一只手轻轻拉了拉楼缺的袖子，软声道：“公子，这里没什么人逛，我们换一家铺子，好不好？” 楼缺冰冷的视线缓缓收回来，落在站在面前的小姑娘身上。 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看得出来是真的不想进成衣铺。 楼缺视线温和地看着顾羡鱼，视线一瞬不瞬落在她的脸上。 他的嗓音温柔，微微俯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害怕？” - 噗叽：第三个位面暂时也是定下来群里说的类型嘿嘿 第71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23） 顾羡鱼微微抬头，对上楼缺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 ，忽然感觉楼缺似乎话里有话。 顾羡鱼摇了摇头，“我怕什么？” “四周人少，你又是第一次出宫。”楼缺语气带着安抚，“早知道，便该带些侍卫出来的。” 听到楼缺说的原来是这件事情，顾羡鱼眨巴眨巴眼睛，松了口气。 但是同样还有些心虚。 她没告诉楼缺自己小时候与他见过，是因为自己之前在他面前死了两次。 如果告诉他，他怎么可能会相信？ 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脑子不好。 “公子，我不怕的，我还能保护你。”顾羡鱼仰起脸看他，脸上之前那显而易见的紧张瞬间消失了。 看着她的表情变化，楼缺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自从之前摸过她的脑袋之后，楼缺现在摸脑袋是越来越熟练且自然了。 “那就劳驾保护了。”楼缺温声笑着说道。 因为觉得顾羡鱼“害怕”人少的地方，所以楼缺到底没进那成衣铺。 两人又在坊市逛了逛，便到京城内最热闹的酒楼去。 只是此刻雅间都已经满了客人，他们便只能坐在一楼大堂的角落处。 这个位置虽然没那么雅致安静，但他们平日在宫里都够安静了，这般热闹的场景，倒是少有。 楼缺说道：“倒也不算少。早朝时，朝臣争吵得面红耳赤的场景，倒比现在还热闹。” 顾羡鱼虽然没上过早朝，但是听楼缺说了些场景，顿时也觉得好笑，“殿下每日都能看好戏，我就放心啦！” “嗯？” “本来以为殿下上早朝会很无聊。”还以为他总是会被欺负。 但是现在听来，倒也不尽是。 “殿下，你听说了前几天二皇子和皇后的事情吗？”顾羡鱼好奇地看向楼缺。 楼缺脸上带上了显而易见的笑意，“嗯，听说了。” 顾羡鱼想到了从汤圆那儿听说的事情，她一本正经地说道：“肯定是有侠义之人看不惯他们母子俩。” “侠义之人”本人说着，还下意识抬头挺胸，语气中透着几分骄傲。 楼缺给她倒了一杯水。 顾羡鱼刚好口渴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楼缺的视线落在顾羡鱼被水润湿的粉嫩唇瓣上，眸色暗了些。 菜肴陆陆续续上齐了，看到这么多的菜，顾羡鱼眼睛一亮。 宫里菜虽然精致，但是通常份量都很少，几乎就一两口的量。 皇帝是不能“连三筷”。 楼缺这个太子餐食分量少，也是美其名曰避免让人知道太子的喜好而从中设计下陷害等。 所以，大口吃肉在建安宫可也很难得。 “宫内守卫森严，寻常人难以进入。若真是有人下药，那下药之人，若非宫中之人，便是……”楼缺话语顿了顿。 顾羡鱼歪头看过去，“便是什么？” 楼缺慢条斯理地看着顾羡鱼，“便是……某个小妖怪？” 顾羡鱼呆：“？” 什么小妖怪！ 是神！ 神！ “子不语怪力乱神！”顾羡鱼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便是宫中人。”楼缺笑了一声。 她听到小妖怪时，表情很明显气鼓鼓的。 那便不是妖。 真是神？ 楼缺心里暗自盘算着，垂了垂眼睫。 即便是神，既然惹了他，便走不了了。 神似乎都神秘莫测。 只是他的小神明格外心软。 格外容易上当受骗。 顾羡鱼听到楼缺笃定的语气，便又有些心虚。 她也没顾得上用公筷，连给楼缺夹了好几筷子的菜，“公子，反正 那人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我们只管看热闹便是，其他事就不要管了。” “公子，你多吃点，多吃饭才能养好身体。” “好。”她要扯开话题，楼缺自然不会为难。 把注意力放在菜肴上，顾羡鱼就发现这家酒楼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菜肴色香味俱全，好吃下饭！ 在顾羡鱼这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楼缺本来用膳并不会说话，也没人可说。 但顾羡鱼喜欢说话，所以，楼缺偶尔也会说几句。 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顾羡鱼说，楼缺听着。 顾羡鱼边吃边说，说到高兴时，忽然听到“嘭”地一声。 被吓了跳，顾羡鱼下意识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就见楼梯上一个男人滚了下来，在地上打滚嚎叫。 四周的客人也被吓了一跳，纷纷站起来，稍微避让开。 顾羡鱼抬头看过去，在楼梯上，站着一个身着黑红色劲装的女子。 黑色腰带将纤细腰肢勾勒。 本就高挑的身姿，在衣裳和腰带的衬托下，更显得优越。 脚上黑色长靴下还踩着一个男人。 当得上一句英气十足。 掌柜看这架势，再看那被踩着的和被踹下来的人，简直吓了一大跳。 掌柜还没上前去当和事佬，被踩在脚下的男子就开始拼命挣扎，气急败坏地说道：“该死的女人！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怎么敢！” 汤圆听到这一句话，顿时想到了新晋油王的发言。 “怎么哪里都有这种发言，特指第一句。”汤圆无语。 顾羡鱼：“……” 她的视线落在那女子身上……好帅。 掌柜立马上去，“姑娘，这可是相府公子，您还是快把脚缩回去，道个歉吧。” 掌柜脑袋都疼了，怎么这种事情，总是被他碰上呢！ 有时候甚至连掌柜自己都开始怀疑，他的酒楼生意这么红火，是不是就是因为热闹多？ 人类本质就是吃瓜群众。 那女子看了掌柜一眼，见掌柜满头都是汗，便说道：“看在掌柜的面子上，这次便饶了你。别以为你是相府公子，就能欺行霸市，肆意调戏女子。” 女子放下一句话，便缓缓收回了脚。 然而，那相府公子在女子脚移开之后，立马跳了起来，怒气腾腾地要将人推下去楼梯。 女子面色一凛，身子微微一侧，避开相府公子的攻击后，长腿一提。 相府公子根本没有女子的好身手，半径直从楼梯摔了下去。 本就在楼梯的另一个男子眼疾手快给扶了一下，这才没让相府公子一脑袋撞在桌脚。 - 噗叽：位面之子位面之女都不是坏蛋嘿嘿。 第72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24） 四周的人吓了一跳，大部分一看到这情况，放下银两就赶紧儿跑了。 免得到时候这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殃及池鱼。 有些大胆的人就在边上看热闹。 楼缺和顾羡鱼坐在原位，楼缺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缓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 第56章 顾羡鱼站起来，挪到楼缺身边，凑近耳朵，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子，我待会儿能去帮个忙吗？” 刚刚她就看到有个人贼眉鼠眼跑了。 汤圆说，是相府的人去通风报信了。 就女子一人，肯定会吃亏。 而且刚才听女子的话，显然是这相府公子见色起意，调戏不成被人揍了一顿。 而且…… 这相府丞相，正是如今皇后族兄。 相府公子便是皇后的侄子。 汤圆：“现在的丞相府的人，可真是踩着当年反派外公家上位的。” “相府公子出了名的浪荡，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被他看上，都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顾羡鱼气愤。 但是顾羡鱼也不能因为自己给楼缺惹麻烦。 所以她还得出去一趟。 小姑娘声音轻软，像是羽毛钻入耳朵里。 楼缺睫毛颤了颤，看向顾羡鱼，眼神温柔，语气亦然，“好，小心些。” “嗯嗯！”顾羡鱼眼睛一亮，轻轻眨了一下，依旧是压低声说道：“公子不要怕，不会连累建安宫的。” 闻言，楼缺说道：“傻。” 顾羡鱼：“？” “嗯，我不怕，你去吧。”楼缺弯了弯眼眉。 顾羡鱼伴着笑脸，认认真真说道：“公子！我怀疑公子在骂我，并且掌握了证据。” “不过，我不跟公子计较。”眨了下明亮的眼眸，顾羡鱼趁乱离开了酒楼。 出去给换了个衣裳，容貌也在汤圆的指导下稍作改变。 顿时，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汤圆得意洋洋。 刚进酒楼，相府的护卫就来了，将酒楼门口都直接给拦住了。 不许进出。 “少爷，人来了！”小厮跑到相府公子身边，说道。 相府公子浑身都疼，但是此刻扬眉吐气，忽略了疼痛。 他趾高气扬地看着站在楼梯上的女子，“给你一个机会，还不给本公子滚过来，下跪道歉！” 四周人就算是鄙夷，但是看着这些相府的护卫，也不敢作声。 只能安静地充当相府公子装逼的看客。 那女子听了这句话，只是抬眼扫了一圈四周的护卫，“相府便教出了这么个混账东西？仗势欺人、不知廉耻、毫无教养！” 一听，相府公子更是气愤。 他可是相府公子，父亲是丞相，姑母是皇后，姑父是当今皇上！ 不管谁见了，都要给上几分薄面。 可是现在，这个女子竟然如此羞辱他！ 想到这里，相府公子便满脸怒容，抬手，刚好开口。 就见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 “美……姑娘说得不错，某些人无恶不作、肆意妄为、强抢民女，自己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倒是先把皇族的脸面都丢光了。”顾羡鱼走过去，靠在楼梯栏杆上，视线在相府公子身上扫了一眼，表情满是鄙夷。 那劲装女子没想到这会儿还有人出来帮自己说话。 她的视线在顾羡鱼身上落了两秒，比之前温和多了，朝着羡鱼点了点头。 帅气的美女姐姐好温柔！ 羡鱼眼睛亮了亮，立马冲她笑了笑。 汤圆：“？” 怎么回事！！ 始终坐在最角落的楼缺：“……” 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别说是女子没想到，相府公子也没想到这时候竟然还有人敢帮腔。 更是气得面红耳赤，眼神狠狠地瞪向了顾羡鱼。 相府公子咬牙切齿地吼道：“动手，给本公子狠狠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眼看着护卫冲上来，那劲装女子一步数级台阶跨下来，站到顾羡鱼面前，轻声道：“妹妹，站后些。” 话落，女子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一跃而下。 顾羡鱼：“好帅的姐姐！” 顾羡鱼本来是想来帮人的，但是看着现在女子打人跟砍瓜切菜也一样轻松简单，顿时感觉自己也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不过，顾羡鱼也想替楼缺出出气。 她谁也不打，就冲着相府公子去的。 所有护卫都对付那很是能打的女子，倒是没有人注意到顾羡鱼。 等相府公子注意到的时候，顾羡鱼已经冲了上来，上去就是一脚。 相府公子本就是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家伙，这一脚踹得他差点没吐出来。 护卫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想过来帮忙，但是劲装女子一剑刺来，顿时让他们分身乏术。 顾羡鱼想到楼缺肯定在看着，所以也不敢表现得太过能打的样子。 毕竟，若是他看出来自己身手好，肯定就会有所怀疑。 若是被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份是皇后派来的刺客。 他肯定会很伤心的。 还是得自己找个机会早点告诉他才行。 亲口跟他说，总比他从别人那里知道的要好！ 顾羡鱼直接揍。 看起来动作笨拙，却又处处用心，往痛处打。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相府护卫都被打趴下。 相府公子也被顾羡鱼摁在地上。 就脸上压根看不出来什么 。 可他的表情却极为痛苦。 小霸王咸鱼这些年的架，也不是白打的。 怎么样打人最痛，她可清楚了！ “你、你们！嘶，你们连相府都不放在眼里吗！嘶……”相府公子拍着地板开口。 然而，羡鱼和那女子都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女子冷脸说道：“为你的无礼道歉，否则，你今日便别想离开此地了。” 女子缓缓走过去，软剑蓦地架在相府公子的脖子上。 “休想！”相府公子刚硬气完，顾羡鱼脚上用了点力道，他立马痛喊出声，“我道歉！我道歉！” 顾羡鱼脚下的力道不减。 相府公子满腔怒火，却不得不抱歉。 “对不起，我不应该随意调戏女子，不该肆意妄为……” - 噗叽：我的输入法，永远都记不住“顾羡鱼”三个字，每次都是顾咸鱼/骨咸鱼/故闲鱼……服气orz！ 第73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25） 相府公子道歉之后，顾羡鱼倒是真松开了脚。 女子也将软剑收了回来。 相府公子看着那些爬过来的护卫，骂了一句，“没用的废物！” 然后，就还是拉着人跑了。 都知道打不过了，当然要跑。 难道还要留在这里丢人吗？ 不过，他可记住这两人的相貌了。 回去，就让他爹去查！ 要将这两个贱人捉来给他折磨一番，再乱棍打死！ 相府公子走的时候，留下的那一眼是个人都看得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直看着的楼缺缓缓收回视线，一双眸子半阖，眼神幽邃冰冷。 见状，四周的食客也都付账离去，免得待会儿相府公子回头，那就真的是惹火烧身了！ 顾羡鱼看了一眼角落的楼缺，眨了眨眼睛。 楼缺朝她温和地笑了笑，而后起身，将银两放下，同时拿起顾羡鱼其他小零嘴，离开酒楼。 女子将两人的小互动看在眼里，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朝着掌柜走过去。 她给掌柜递了一块银锭，抱歉地说道：“掌柜，今日给您添麻烦了。若是因为此事连累到您，您且与那人说，我叫苏迹星，可来寻我。” 清风荡万古，迹与星辰高。 顾羡鱼恰好知道这一首诗。 汤圆：“位面之女父母对她寄予了厚望。” 希望下苏迹星像清风荡涤万古，仁迹与星辰比高。 掌柜与这般有礼的女子自然说不出重话来。 更重要的是，掌柜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您不是……” 顾羡鱼还好奇汤圆的那句话，但也急着出去找楼缺。 只和苏迹星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离开了酒楼。 顾羡鱼去一家成衣铺把衣裳都换了，恢复原来的模样，就去找楼缺。 她看到楼缺在不远处的一家小摊前站着。 羡鱼正要跑过去，就见苏迹星朝她快步而来。 苏迹星停在羡鱼半米范围之外，“多谢这位妹妹。” 顾羡鱼：“……” “这么容易认得出来吗？”她歪了歪脑袋，有些回不过神，呆愣愣的。 苏迹星掀唇笑了笑，摇了摇头，“只是我也较为擅长。” 苏迹星也没有多跟顾羡鱼多说什么，毕竟顾羡鱼既然做了伪装，便是不想让自己或者身边人牵扯进来。 她只是再次道谢后，便径直离开。 楼缺站在远处，薄唇紧抿着，绷成一条直线。 浓密睫羽微垂，落下阴影，正好遮挡住他眼眸深处的冷意与暗色。 顾羡鱼看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关于位面之女的信息也还没看。 第57章 而是先朝着楼缺跑过去。 楼缺看着顾羡鱼朝自己跑来，原本冷戾的神情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轻跑到楼缺面前，站定，顾羡鱼歪了歪身体，朝楼缺身后看过去，“公子刚才在看什么？” 楼缺负在身后的手缓缓伸过来，手里是一个小拨浪鼓。 “给你。”用哄小孩的语气，把拨浪鼓递给顾羡鱼。 顾羡鱼接过来，笑弯了眼眸。 一个拨浪鼓便让她顿时开心起来，注意力也放在了小玩具上。 中午太阳也不旺盛。 他们刚才那一顿也没吃多少，便又找了间酒楼。 顾羡鱼总是担心楼缺的积蓄问题。 知道她误会，楼缺倒也没有解释，只是用美食转移她的注意力。 顾羡鱼总是败在美食上。 补了一顿饭，又去听了一会儿书。 顾羡鱼听楼缺的话，拿着一粒碎银去打赏说书人。 旁边的一个小二爷正好走过来。 经过她身边时，便将一张小纸条塞进她手里。 顾羡鱼微微一怔，低头看了一眼。 汤圆：“皇后的人刚才就在找大人你们。” 顾羡鱼点了点头。 汤圆：“皇后让大人带反派到戒台寺后离开，大人要怎么做？” 昨天还是让顾羡鱼引开侍卫就好了。 但是现在发现楼缺根本没带侍卫出门，便又改变了命令。 皇后当然不敢在这时候派人刺杀楼缺。 毕竟再过几日，使臣便要来了。 若是京城之内、大庭广众之下，发生太子被刺杀的 事情，这是对皇族威严的挑衅。 皇帝也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这是整个国家跟着丢脸的事情。 所以，皇后定然不是要刺杀楼缺。 顾羡鱼想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也不想冒险。 顾羡鱼把纸条撕碎，随便找地方丢了。 再回到楼缺身边的时候，正对上他的视线。 楼缺表情温柔，问道：“待会儿想去哪儿？” “殿下，我们要不回去吧，已经申时了。”顾羡鱼看他，轻出声。 “难得出来，下一次再想出来，怕是要到春来时。”楼缺看向她，轻咳了一声，面色又白了些，“我想赏松柏，观冬日日落。” 顾羡鱼见他咳嗽，忍不住说道：“公子的身体适合多休息，晚间就冷了。” “我带了鹤氅，若是我觉得冷了，就回去。”他抬手，拉住站在身边的小姑娘的袖子，微微仰头，“好不？” 长睫微微颤动，眸子宛若透彻的黑曜石，就这么看着她，带着几分乞怜。 没有人能顶得住楼缺这个眼神。 好像连鼻梁间的小痣都可怜兮兮起来。 顾羡鱼憋了一下。 “嗯……”她郁闷地应了一声，“那公子想去哪儿？” “戒台寺。”楼缺缓缓开口。 顾羡鱼的表情空白了好几秒，“？”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楼缺是不是看到了刚才的纸条！ 但是这怎么可能！ 她可是躲着看的。 而楼缺一直在乖乖地坐着。 压根儿都没有挪窝。 汤圆开口了，“戒台寺的松柏一直都很出名，戒台寺还有’天下第一坛‘的美称呢！” “白云满山谁打钟？马首西来路不逢。即此相看如一梦，因缘还欠戒台松。” “岁寒，然后知松柏！” 汤圆使尽浑身解数说道：“大人，你听听，反派要去戒台寺看松柏，这可太合理了！” 顾羡鱼总感觉汤圆这着急忙慌地解释，像是有什么猫腻。 但是，汤圆总不能骗她吧！ “戒台寺一日可看尽四景，现在虽不是早观日出的时辰，却也能赏三景。”楼缺的手依旧拉着顾羡鱼的袖子，手指修长漂亮，节骨分明。 顾羡鱼瞄了一眼，最后还是抱着脑袋点了点头。 恨呐！ 恨自己对着楼缺的脸，根本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 噗叽：突然看到出了评分，6.9我人无了orz 第74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26） 就两个人去戒台寺，汤圆负责盯梢。 顾羡鱼其实也不是害怕，就是有些担心楼缺而已。 怕他被吓到。 毕竟，如果对方不是一下派出来几十上百人的话，顾羡鱼完全不担心。 汤圆安抚地说道；“大人不必担心，如果皇后派来的人太多的话，汤圆会告诉你的。到时候咱们提前撤走。” 更重要的是，汤圆知道，楼缺的人一直在暗处呢。 就算到时候楼缺遇到危险，也肯定是主动受的。 马车一路朝着戒台寺行驶。 顾羡鱼和楼缺都没怎么说话，羡鱼就干脆先把位面之女的信息先接收了。 苏迹星，年芳二十。 这个年纪的寻常女孩，若是还不婚配，估计得被念叨死。 但是苏迹星不一样。 她是这次邻国东旭国派来的使臣之首，全权负责合议谈判之事。 也是赫赫有名的这个世界首位女将军。 苏迹星出身武将世家，家中男儿大多从军。 苏迹星虽为女子，却也从小和兄长一起，跟着家里的武师与长辈耍枪弄棒、研习兵法。 在苏迹星十四岁时，父兄被陷害，死于沙场的消息传回来。 一时之间，群龙无首，诸多撮尔小国联合起来，加上军中叛徒尚未清除，重新提拔的将领无能，好几次大败。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最致命的是，东旭国接连打了败仗，其他实力相当的大国收到情报后，便也心思活络起来。 若是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振奋军心，接下来东旭国要面临的危机定然是颠覆性的。 于是，当年仅有十四岁的苏迹星，拿着父亲的令牌，带上三千苏家军，一路策马向西。 抵达战场后，便以超高的军事嗅觉，打了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 首战大捷，苏迹星无比冷静，开始利用诸多军法妙计，在短短两个月内，彻底扭转劣势局面。 十四岁的苏迹星，一战成名。 后来，苏迹星戴孝请旨，在边塞镇守三年。 在这三年间，大大小小数百战役，无一落败。 军中人称她为红枪白马女将军。 这个称号后来传回朝中，又慢慢扩散到民间。 女将军的形象，就算是彻底立下来了。 后来，周围国家实在是被打怕了，战事也不再那么紧张。 朝廷对她论功行赏，她却只要求组建一支女子军与女子军医。 在后来的三年，苏迹星亲自培养的女子军也屡屡立下战功。 女子军医也在战场上派上了极大的作用。 从苏迹星开始，女子的力量在东旭国逐渐被重视。 有苏迹星在，外患已经基本不存在了。 但是内忧内斗却越来越严重。 各党派之间的斗争，皇帝年迈病重，皇子们开始明目张胆争权夺势。 皇帝一直没有立下太子，导致这争斗比别国更加激烈。 这争权的火，很快就烧到了百姓身上。 党派斗争，苦的向来都是百姓。 而且，也因为皇子们顾着争权，完全不管天灾人祸，任由流寇横行，东旭国的情况倒是没比之前好多少。 等到皇帝驾崩，宫内几乎每日都在发生皇子争斗，无数宫人死去。 就在三皇子杀死了所有皇子，准备称帝的那一日，苏迹星率领千军万马攻入京城。 苏迹星一直在暗中观察各位皇子。 她知道三皇子最是心胸狭窄又多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在争权时，为了嫁祸，竟然生生杀了一城百姓。 这样的人，若是登上皇位，东旭国千百年的基业便也完了。 于是，在看出来三皇子的胜率最高时，她便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在这些年，东旭国女子的地位因为苏迹星而越来越高。 苏迹星在民间的呼声也很高，百姓爱戴拥护。 于是，在苏迹星提出“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后，就得到了无数百姓的支持。 三皇子被苏迹星斩于龙椅之前。 再后来，帝位空缺，苏迹星被推举为新皇。 成为东旭国历史上第一个正统女皇帝。 但是，苏迹星在位并不久。 在战场多年，她身上旧疾无数，寿命折损。 在去世前，她将当年被三皇子斩杀的大皇子之幼子封为太子，亲自教导。 在四十岁寿宴没多久后，便驾鹤西去，结束了辉煌又短暂的一生。 汤圆说道：“苏迹星在位期间，颁布了许多有利于女子发展的律法。利用在各地建造女子学堂，有适龄女子，从国库中出，必须送去上学堂。如有阻拦着，比以重型处罚。” 第58章 “若有剥削暴力对待妻女者，斩立决。” “还有诸多教授兵法、武艺、医术的学堂，供适龄男子女子选择入学。” “在这样的位面大背景之下，东旭国后来涌现了一批才华出众、文武双全的女子，可以说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红枪白马女将军！ 顾羡鱼光是听这七个字，都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帅气。 顾羡鱼很少这样安静不说话。 楼缺抬眼看过去，就见小姑娘脸上带着笑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抬手，手中书卷轻轻敲了敲羡鱼的脑袋。 顾羡鱼回过神来，下意识捂住脑袋，睁大眼睛看向楼缺，“殿下？” “打疼了？”楼缺抬手，手落在她捂脑袋的手上，语气温柔。 “不疼。”顾羡鱼摇了摇脑袋，就是被吓了一跳。 见她把手放下来，楼缺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一听，顾羡鱼立马说道：“在想刚刚的那个姑娘！她说她叫苏迹星。” 闻言，楼缺垂了垂眸子，眸底是暗色，“想她做什么？” 顾羡鱼道：“她用软剑的时候，刚柔并济，好帅！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姑娘。” 听到她的后半句话，楼缺捏着书卷的手微微一僵，眼底情绪翻涌，“你也喜欢？” 顾羡鱼双眸顿时弯成月牙，“喜欢呀！” 这样的位面之女，有勇有谋、文韬武略、才貌双全…… 谁不喜欢？ 她十四岁的时候…… 太久远了，大概也还是在追着神域里的神兽拔毛吧！ 汤圆：“……” 第75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27） 汤圆有时候真的恨不得打开自家羡鱼大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说她不开窍吧，她还馋人家身子。 说她开窍吧，又永远不会看人的表情、眼神变化。 汤圆无奈.jpg。 似乎感觉到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顾羡鱼抬眼对上楼缺的视线。 楼缺眼眸很好看，细长的、眼尾微挑。 睫羽微垂，又愣是带出了几分委屈。 顾羡鱼仰着小脑袋看他，眼眸里带着几分茫然。 不知道他怎么又委屈了。 “大人，您别忘了，反派没有其他关系好的人了，你只说喜欢苏迹星，他肯定会难过的。”汤圆努力去解释。 顾羡鱼恍然大悟。 她与楼缺是面对面坐着的，中间是一张矮榻，放着书与茶。 顾羡鱼微微倾身凑过去，声音清脆，眼眸明亮，“但是，我最喜欢殿下。” 楼缺没有丝毫防备，小姑娘带着淡淡的香甜凑过来，好似连呼吸都被沁润了。 她清脆的嗓音像是就钻到了耳朵里，然后顺着脉络骨骼，一直落在心脏，“咚”地猛然敲了一下，让楼缺的心跳也蓦地失速了一拍。 楼缺正微微失神。 “你说什么？” “我最喜欢殿下。”顾羡鱼慢吞吞地又往楼缺面前凑了点，声音依旧清脆响亮，带着明快。 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足够让人疯狂的话。 甚至，在说完这一句之后，就又开始坐得随意，啃着刚才没吃完的小零嘴。 楼缺：“……” 楼缺捏着书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他垂着眸子，缓和了一会儿呼吸。 另一只手撩了撩长袍。 顾羡鱼注意到他的动作，还觉得有些奇怪。 她直了直腰，试图看他在做什么，“殿下，衣袍怎么了吗？” 楼缺手指一僵，须臾，抬起手指，点在顾羡鱼的眉心，把人稍稍往后推了推。 矮榻挡住了顾羡鱼的视线。 “坐稳。”他的嗓音有些哑。 楼缺收回手，一只手捏住茶杯，一只手捧着书。 楼缺抿了口茶水沁润嗓子。 见楼缺要专心看书，顾羡鱼就靠着随意地坐，乖乖点了点头，“噢。” 有时候，见楼缺这么专心地看书，自己总是在一旁吃吃喝喝，顾羡鱼还是有点儿心虚的。 汤圆：“那大人陪他一起看书。” “大可不必。”顾羡鱼选择当一条咸鱼。 马车一路行驶到戒台寺外停下。 车夫将轿凳放好。 楼缺先下去，然后扶着顾羡鱼下马车。 车夫表情有些奇怪。 但顾羡鱼浑然不觉。 她看着面前一派庄严森重的寺庙，以及山道两旁的松柏。 “确实好看。”顾羡鱼对汤圆说道。 难怪戒台松这么出名。 这戒台寺规模宏大，殿宇巍峨，风景秀丽，确实很值得来赏景色。 戒台寺的小僧弥看见来人，像是认出来了楼缺的身份，便将人带进去。 戒台寺的方丈不一会儿便出来迎接。 方丈慈眉善目，只看着，便让人感觉此人满身禅意。 方丈带着他们前去赏戒台五松。 顾羡鱼看得多了，感觉这些松树长得都差不多。 倒是方丈总是能说出其中不同来。 楼缺与方丈交谈时，温润有礼、进退有度。 顾羡鱼就跟在他们后头，提着裙角啃着糖葫芦。 倒是也很开心。 一只小松鼠从树干蹿到树枝上，树枝颤了颤，枝头上挂着的雪霜掉落。 正正落在走到树下的顾羡鱼脑袋上。 脑袋被冰了一下，顾羡鱼抖了抖脑袋，正要抬手拍雪的时候，一道清润好听的嗓音传来，“低头。” 顾羡鱼照做，楼缺修长的手指在她头发上轻轻拍了拍，把雪霜拍下来。 “冷不冷？”楼缺问。 顾羡鱼直了直腰，“没秃，不冷！” 头发少的人雪落下来都格外冷。 但是她头发多。 不过，说完之后她就想到这里是寺庙，一群和尚在旁边呢！ 她立马不好意思地看向方丈和其他小僧弥，揪住衣裳。 “殿下看着比以前外向许多，原是身边有这么个明快活泼的姑娘在。”方丈笑着说道，丝毫没有介意顾羡鱼刚才的那一句话。 听到方丈忽然的夸赞，顾羡鱼又抬头挺胸，一副有点儿骄傲的模样。 楼缺看她脸上的表情，嗓音里压出些轻轻的笑意来。 “方丈说得没错，是该谢谢你。”楼缺垂眸，莞尔。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仰着头，到底有些不好意思，“殿下本来就很好。” 话落，她顿了顿，“我最多是锦上添花。”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笑出声来。 好气氛一直延续到观赏日落时。 顾羡鱼还在想皇后的人怎么还没来的时候，汤圆的提醒就到了，“大人，皇后的人来了。” “多少人？” “人不多，但是……好奇怪。”汤圆疑惑地说道，“他们好像不是冲着反派来的。” 顾羡鱼：“？” “啊！汤圆听到了！他们是冲着寺庙里的僧人去的！”汤圆语速加快地说道。 “因为最近皇帝都不去凤仪宫，二皇子也好几次在朝堂上……窜稀。现在二皇子的形象急速下跌，倒是将在朝堂上一言不发的反派给衬托出来了。” “所以，皇后决定大干一场。先把戒台寺的僧人都杀了，然后利用线索指向人是楼缺杀的。等之后再给楼缺下药，指认楼缺是个肆意杀人的神经病……” 汤圆都傻眼了，“能想到这样的计策，这皇后也真是够奇葩的。” “人到哪儿了？”顾羡鱼问道。 她真是服了皇后了。 “在上山，估计十分钟就能到了。”汤圆说道。 此时，楼缺与方丈等人准备前往戒坛大殿中。 顾羡鱼快步跟上去，揪住楼缺的衣袖，“殿下！” 若是贸然跟方丈说这件事情，方丈不一定会相信。 但是如果跟楼缺说……他会相信的。 “嗯？”楼缺脚步停下来，他将顾羡鱼脸上细微的表情放在眼里。 他面对着顾羡鱼站着，微微俯身，轻声问：“怎么了？冷？” 说着，他反握住顾羡鱼的手，感受她手掌的温度。 顾羡鱼自己没觉得这种亲昵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劲儿。 她习惯了，两个位面了。 楼缺再温柔，她都能习惯。 “殿下……皇后派人来杀戒台寺的僧人们。”顾羡鱼自爆。 第76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28） 顾羡鱼耷拉了脑袋。 僧人分布得很散，她也不会分身，还是得让所有僧人集合起来才行。 楼缺略微一顿，他看着顾羡鱼的视线忽然发生了变化。 握着她的手也蓦地用了点力气，手背骨骼上是清晰的青筋。 楼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就像他没想到以往那两次，她救他脱离苦海后，就以死亡的方式离开他。 第59章 是现在吗？ 楼缺恍惚间听到自己沉闷又很重的心跳声。 他告诉自己，他做好了所有防范的。 他知道皇后让顾羡鱼带自己到戒台寺的事情，所以他和之前一样，将计就计。 这样，她就能拿到半个月必须服用一次的解药了。 楼缺知道皇后身边的人都服用了一种毒药。 在知道顾羡鱼现在的身份后，他就立马找人去寻解药了。 只是到现在尚未有结果。 所以，不管皇后让羡鱼做什么，他都顺着来。 之前的信件是这样。 现在，他也是这样打算的。 可是…… 她忽然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了。 楼缺原本平静的心忽然先是被一块石子掷入，瞬间掀起涟漪。 他垂着眸子看顾羡鱼，直到顾羡鱼手腕被捏得发疼，轻轻倒吸气，楼缺才缓缓收回手。 “殿下？”顾羡鱼见楼缺失了神，也知道楼缺绝对是被自己的话给吓了一跳，也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顾羡鱼抬手揪住他的袖子，“殿下，我晚一点再跟你解释，你先让方丈把僧人都集合起来好不好？” 这样，方便她看着。 楼缺眼眸漆黑，似潭水般深邃。 他的脸色好像比之前更苍白了一些，又好像没有。 但是顾羡鱼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情绪和之前不太一样。 “僧人都在戒坛大殿。”楼缺开口，嗓音很闷很闷。 顾羡鱼光是听着这嗓音，都觉得愧疚，“那我们先过去吧，好不好？” “……嗯。”楼缺垂着眸子轻声应了一句。 楼缺再一次握住顾羡鱼的手，走去跟方丈交涉。 方丈在听到有刺客前来时，表情甚至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视线在两人身上落了几秒，便带着他们到戒坛大殿。 到了戒坛大殿之内，果然，僧人基本都在了。 戒台寺的僧人不算很多。 其中几个正与方丈交谈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顾羡鱼看出几分熟悉感来。 汤圆：“怎么感觉……跟反派还有丢丢像？但是仔细一看又不是很像了。”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顾羡鱼对汤圆后一句话不满，“缺缺的好看独一无二。” 汤圆：“……” 站在祭坛大殿前，顾羡鱼小心翼翼地瞥向楼缺，然后问汤圆：“还有多久。” “两分钟。” 顾羡鱼得到了回答，刚要揪他袖子，就察觉到自己的手始终被楼缺握着。 然后就用另外一只手，拉了拉楼缺，“殿下，我有些话要跟你说。关于我……” “不要说。”楼缺打断她的话。 这也是第一次，楼缺用这样带着冷意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话。 顾羡鱼一怔，抬眼看向楼缺。 却没有听他的。 “殿下，我想说的是，我是皇后派来的刺客，但是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以前……” 嘴巴一下被捂住了。 顾羡鱼想趁着这短暂的时间，言简意赅地解释一下。 但是楼缺却以为她要说关于七岁和十四岁的事情。 他不敢听。 他知道顾羡鱼出现和离开的契机——帮他躲过劫难。 楼缺捂住她的唇瓣，唇瓣似乎有些干涸般的苍白，脸色也算不上好，但仍然抬眸看着她，眼底带着乞求，“不要说。” “……”这一次离得近，顾羡鱼更加清晰地看出来楼缺脸上表情的变化。 半晌，在汤圆的声音响起时，她点了点头。 在顾羡鱼点头的功夫，一群蒙面人冲到了戒坛大殿。 顾羡鱼把楼缺的手拉下来，“殿下，我去……” 顾羡鱼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见方丈带着一群僧人从大殿之内走了出来。 汤圆：“？” 方丈看着面前的蒙面人，行了佛礼后，语气平静地说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顾羡鱼也微微一怔，就看着方丈心平气和地与蒙面人交谈。 但是蒙面人显然并不给情面，只冷声打断方丈的话，冷冷落下一个字，“杀！” 方丈依旧面色平静，“佛门净地，不可喧闹。但几位施主既然执意要动手……那就将他们安静地请出去吧。” “是！”方丈身后的僧人们应了一声。 然后，就在顾羡鱼一脸茫然的表情注视下迎上蒙面人。 顾羡鱼想过去帮忙，但是被楼缺紧紧地拉着。 然后，她就看到这些看起来单薄脆弱的僧人，用蒙面人的衣裳堵住他们的嘴，把人打得连惨叫都叫不出。 汤圆：“……果然‘安静’啊！” 除了那拳拳到肉的声响外，倒是真的没听到什么聒噪的声音。 顾羡鱼也安静了下来，没有再想着去帮忙了。 方丈让人把被打趴下的蒙面刺客带下去之前，还看了楼缺一眼。 楼缺与方丈视线对上。 方丈对其中一个僧人说了句什么，僧人点了点头，便和其他人一起将蒙面刺客都抬走了。 “贼人猖獗，老衲得亲自去处理一番。还请二位见谅。”方丈走过来，与二人说完，便对身边一个小僧弥道，“慧空，带施主去牡丹院走走。” 小僧弥乖巧应了一声，“施主，这边请。” 顾羡鱼心虚地瞅了瞅楼缺，便由着他牵着自己走。 一直到了牡丹院，小僧弥便在楼缺的示意下离开了。 而顾羡鱼站在亭台内，耷拉着脑袋。 还没等坐着的楼缺开口，她就缩回自己的手，两只手揪住自己的耳垂，可怜兮兮地说道：“殿下，我错了。” - 噗叽：今天看书，看到了一个词语“胴体”，发现大部分人都错用这个词了（包括我自己也并没有意识到不对）——用在描写女性的身体。 胴体：特指牲畜屠宰，去除头尾、四肢和内脏后，剩余的部分。 第77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29） 牡丹院内十分安静，唯有偶尔吹过的风，吹动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顾羡鱼说完了那句话后，一直等着楼缺来询问自己。 但是，她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楼缺开口。 顾羡鱼觉得，楼缺可能是被打击到了。 毕竟，他对自己这么信任，还很是放心地让自己守夜。 若不是信任，怎么可能做到这样毫无防备？ 顾羡鱼越想越难过。 但是没办法，谁让就这一具身体适合呢？ 用其他身体的话，都会像之前两次一样，很快就被传送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缺才终于抬眼看着她，他眼神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情绪。 或是阴暗的。 或是慌乱的。 太过复杂，让人即便发现了，也实在说清楚。 楼缺抬手，把她稍微拉近了一些，手掌攥住她的衣袖，盯着她，“你要走吗？” 他的语气低沉，面色发白。 顾羡鱼不知道楼缺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她有些疑惑。 但是此刻，这些疑惑也倒是没有直接问出来。 “殿下，我不会为皇后做任何害你的事情，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顾羡鱼顺着他的话，大大方方地表达。 “多久？”楼缺的手逐渐收紧，沉默了须臾，才盯着她问道。 一直盯着她的举动，似乎是想从顾羡鱼眼底看出来她的真实想法。 顾羡鱼愣了一下，她想了想，说道：“直到身体死去。” 汤圆：“哇哦！” 上一个位面，临渊说过除非身体死去、灵魂消散，否则不会停止爱她。 听到顾羡鱼的话，楼缺的内心并没有安定下来。 反而恐慌似乎还在放大。 “殿下，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小姑娘反手握住他揪着自己袖子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也很冰。 顾羡鱼有些分不清，他是因为穿得少而冷，还是因为知道自己是皇后派来的刺客而寒心。 楼缺的视线从顾羡鱼的眼睛逐渐转移到两人相握的手上，他开口：“好，我相信你。” 这几个字几乎是低声喃喃的。 顾羡鱼险些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等到确认他说的内容是什么之后，她顿时反应过来，眼眸笑得弯起来，亮晶晶的，像是有无数被揉碎的星子坠落其中。 顾羡鱼惊喜地搂住楼缺，“谢谢殿下！” 楼缺感受着扑到怀里的人，他缓缓抬手抚摸她的后脑勺。 心里在发闷。 就一次。 相信她一次。 但是，有时候太过在意她说的每一句话，对楼缺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她说，直身体死去。 可事实上，前两次，不也是身体死去吗？ 一想到这一点，心脏就像是被一条无形的铁锁链紧紧缠绕、禁锢，一瞬间有些闷得喘不过气。 第60章 他在这样的情绪之中恐慌。 最后，稍稍用力掐住她的腰，眼尾发红。 却又克制地用最温润的声音说：“不要骗我。” “不骗你。”顾羡鱼立马认真地说道。 腰肢被捏得有点儿疼，但是也没有把人推开。 - 顾羡鱼和楼缺本来是打算今日晚上就回去的。 只是临近晚上时，楼缺却被方丈叫走了。 小僧弥则是带着顾羡鱼到了女客落脚住下的地方。 楼缺看了一眼面前的最后一个活口——蒙面刺客中地位最高的一个。 他垂眸眼睨着刺客，“解药在哪里？” 那刺客看着面前这个气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的男人，也终于醒悟过来，“你……你这些年竟然都是装的！” 那个废物般的太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让人光是对上他的眼神，气势都明显弱了许多。 楼缺没心思跟他扯这些，只是阴沉地逼近，“解药在哪里！” “解药？什么解药？”刺客手脚都被绑着，他看着面前这个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的人，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笑出声，“没有解药！” 刺客想到顾羡鱼当时和楼缺站在一起，却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楼缺抬脚，踩在他的脸颊上。 他缓缓俯身，满脸阴鸷。 刺客被楼缺的眼神刺了一下，却还是咬牙切齿，用尽力气说道：“只要服下了那种毒药，就这辈子都没有解毒的可能！” “哈哈哈，没想到，太子隐忍这么多年，竟然为了一个奴婢暴露。”刺客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似乎也就没那么恐惧了，“不过，你不可能找到解药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解药！我就在黄泉路上等着……” 楼缺心里有根弦紧绷着，眉眼之间的戾气骇人。 他没让刺客说出那些让他厌恶的话。 刺客的身体软下去，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楼缺从他脑袋旁踩过，走出房外。 门外，站着的是方丈和几个僧人。 他们看了一眼那没有完全关上的房门，嗅着飘出来的淡淡的血腥气，沉默了半晌。 “殿下，办事不可操之过急，应徐徐图之。”方丈嗓音平缓，说话莫名让人有种听了就心平气和的作用。 “殿下，方丈所言极是，您今日表现得过于急躁。”方丈旁边的一个僧人缓缓开口。 若是往日，楼缺甚至不屑于与这批刺客交流。 更不会没说几句，就把人杀了。 他们留着这人本来还要用来解决后续的事情。 但是现在人已经死了，他们还得重新找理由。 毕竟，这么多人全都死了，皇后肯定会怀疑。 得好好处理才是。 “舅舅。”楼缺看向那说话的僧人，眼底的戾气收敛了些许。 僧人走到他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点。别忘了，边塞还有你表舅一家在。” “顾姑娘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了。你平日收敛些……否则，我们今日再怎么圆，皇后恐怕都不信。”僧人缓缓落下一句话。 爱意太明显，皇后不怀疑才奇了怪。 平日里这侄儿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有时候他这个做舅舅的都会有些担心。 可谁知道…… 不是无欲无求，而是以往所求之人尚未出现。 楼缺点了点头。 楼缺对僧人的话倒是很听得进去。 那毕竟是他的亲舅舅。 是当年那场满门抄斩的血案之中，侥幸存活的三人之一。 也是鲜少的真心诚意为他好的人。 - 噗叽：还有一章晚一些发，还没写完，太困了 第78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30） 楼缺到住所的时候，就被告知顾羡鱼被安排在了女客落脚的院落。 楼缺在院落外徘徊逡巡，良久，都没有走进去。 还是顾羡鱼在房间里，听到汤圆说楼缺在院子外，才立马爬起来，连衣裳都忘记多披一件，光着脚跑出去。 积雪不厚，就薄薄的一层，有些地方的雪融得快，倒是可以看见黑黄土地。 “殿下！”顾羡鱼轻跑过去，也没觉得脚下有些冷。 但是，刚跑到楼缺面前，她就感觉自己一轻。 楼缺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顾羡鱼：“……？” “怎么不穿鞋？还穿这么少？”只是看着她的脸，楼缺原本的闷气倒是也认命压了下去。 也是被楼缺这么一说，顾羡鱼才感觉一阵寒风吹来，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虽然是习武之人，但是显然穿得少，也不是很能抵御寒冷。 一手抱着她，楼缺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来，将她整个人裹起来。 连脑袋上都戴着兜帽。 瞬间，呼吸间好像都不是冷冰冰的空气，而是属于楼缺的好闻的气息。 披风上还有楼缺的温度，顾羡鱼整个人顿时就暖和了许多。 但是，顾羡鱼担心楼缺的身体。 他的身子骨毕竟弱。 于是，顾羡鱼就往楼缺的怀里缩了缩，然后将披风也努力地裹向楼缺。 楼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身子微微一顿。 他低头，正和顾羡鱼抬眼的视线对上。 “殿下，这女院只有我一个人，要不先进屋？”之前的事情也得先解释清楚的。 楼缺点了点头，稳稳当当抱着她往屋里走去。 路很短，楼缺怕她冷，走得便有些快。 没几步便来到了屋里。 屋子是暖室构造，有人提前烧好了柴火。 顾羡鱼一到屋内，感觉到暖意，便立马从楼缺怀里蹭着下去。 怀里的软玉一下没了，楼缺的动作僵滞了一秒。 “殿下。”顾羡鱼穿好了鞋袜，看着楼缺坐下来，才站着开口。 楼缺抬眼看她。 顾羡鱼就一股脑地将在亭台里没说的、自己成为皇后刺客后做的事情一一告知。 除了信件之事，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但基本都被顾羡鱼当时就糊弄过去了。 至于现在的戒台寺…… 太多意外了。 楼缺听完了顾羡鱼的自白，沉默了好久。 他垂着眼，说道：“知道了。” “只要你不走，以前的事情都没关系。更何况，那并非你的本意，你也都帮我渡过难关了，不是吗？”楼缺轻声说，眉眼温和。 小姑娘点头如捣蒜。 自认为已经把身份误会都解释清楚了的顾羡鱼，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你还有没有其他话想说？”楼缺朝着她靠近了一些，视线认真地落在她的身上，似乎在等待她主动说出来其他事情。 “其他？”顾羡鱼歪了歪脑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一次的事情失利，宫宴皇后肯定会趁机做些什么。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 听到顾羡鱼说的是这件事情，楼缺垂了垂眸子。 半晌，点了点头。 - 马车从戒台寺出发，朝着京城那座最繁华的宫殿行驶。 太子在戒台寺游玩，却遭遇刺杀之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只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戒台寺的僧人之中，恰好有些武僧。 武僧本意是要将刺客击退。 可刺客不依不饶，那几名武僧便无意犯了杀戒。 犯了杀戒的武僧自请离开戒台寺。 凤仪宫内，皇后收到这个消息后，顿时气得面色难看至极。 她派去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回来！ “皇后娘娘，现在该怎么办？”皇后身边的大嬷嬷觉得太子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一些。 皇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玉儿身体如何了？” “听太医说，殿下身体每况愈下，如今是吃什么吐什么，到了晚上更是严重。”大嬷嬷脸上的担忧之色很明显。 皇后之前去看过楼晏清，就看到儿子面容消瘦了许多。 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清瘦了。 而且，精神状态极差。 皇帝前些天看着楼晏清的精神状态便是不满，甚至还来斥责了自己一番。 皇帝鲜少会对自己重声说话，一切……都是从那一天开始。 一想到那一天，皇后便顿时面色发白，甚至想吐。 可是同时让皇后气愤的是，那一日之后的这么多天，皇帝就鲜少踏足凤仪宫，甚至还去一个嫔妃处留了几晚。 “让你准备的药准备了吗？”皇后脸色阴沉，冷声问道。 大嬷嬷立马点头，“已经准备好了。” “嗯，到时候你就让顾羡鱼……” …… 时间一转，便已经到了宫宴当日。 宫宴这天，皇宫内热闹非凡，几乎大半个宫殿内的宫人都被调去帮忙。 同时，东旭国使臣入京的消息也传到了皇宫。 第61章 京城内，一支长长的队伍从城门进入。 在打头阵的侍卫走过后，一匹枣红色骏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大家的视线缓缓移到骑马之人身上。 就见，牵着缰绳的竟然是个穿着劲装、外披黑色鹤氅的女子！ 枣红骏马之后，是二十个同样身着劲装的女子。 这些女子和四周围观的女子有着很大的区别。 她们身姿挺拔，脚步稳健，眼神中还带着不可忽视的杀意。 这些人，都是从战场厮杀中活下来的战士。 此次来谈协定，两国之间定然要展现出各自的软硬实力来。 而东旭国能在这种情况下派出一个女将军前来，可想而知是对她多么信任。 是日，东旭国使臣浩浩荡荡入了宫。 而二皇子在曦和宫内，再一次发了疯般砸东西。 太监和宫女们都吓得完全不敢靠近。 楼晏清的表情太过癫狂、狰狞，将曦和宫内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最后又痛得在地上嚎叫打滚。 “药！药！！”楼晏清嘶吼着，说话的内容险些让人听不清楚。 宫女着急忙慌地取来药，让太监把人摁住。 可是，在给楼晏清塞药丸的时候，一条手指都直接被他生生咬断。 “啊——” - 噗叽：谢谢大家！ 第79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31） 曦和宫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凤仪宫皇后耳中。 皇后听到些细节，脸色冷得不像话，“现在玉儿情况如何？” “服用了止痛药，现在在休息，等时间到了，就让人去给殿下梳洗。”大嬷嬷听到宫女来禀时，真的吓了一大跳。 “今日宫宴尤为重要，宫宴之后，便是玉儿与使臣谈判的时机，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皇后面色凝重。 “吩咐下去，玉儿曦和宫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先禀告本宫。” “是。” “另外，既然是宫宴，便让人去给建安宫那废物送一件干净的衣裳吧。” 就算皇后再不喜欢，太子也必定是要出席宴会的。 这种场合，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好。 否则，若是些风言风语传出去，对皇后的名声也不好。 楼缺看着皇后差人送来的衣裳，只垂着眸子，到底是换上了。 太子服饰一般都有较为严格的规定。 参加宫宴，便要穿鸦青色。 所以，皇后准备的衣袍也就是鸦青色衣袍。 换上了鸦青色的衣裳，楼缺正要扣腰带时，听到敲门声，然后，是顾羡鱼的声音，“殿下？” 楼缺动作稍微一顿，手垂下来，“进。” 顾羡鱼今日穿得单薄，钻进屋内立马就觉得暖和多了。 宫女的服饰也有明文规定，平日在建安宫还好，但是今日顾羡鱼要跟着楼缺到大殿去参加宫宴的。 可不能给楼缺添麻烦。 顾羡鱼一眼就瞥见披散着头发、身着一身鸦青色衣袍的楼缺。 楼缺垂着眸子，面色在鸦青色的衬托下更是显得白了几分。 在看到顾羡鱼的时候，他面色顿时柔和，“过来。” 听罢，顾羡鱼快步走过去，手上就多了一条腰带，“殿下？” 楼缺看向她，温和开口：“可以帮本宫系腰带吗？” “好！”顾羡鱼没多想，应了一声。 她拿着玄色腰带靠近楼缺,系腰带时，几乎是环抱着他的腰。 动作有些笨拙地系好后，顾羡鱼说道：“殿下腰好细。” 感慨完，她掐了掐自己腰间最近长出来的软肉。 太惬意了，都长了好多肉了。 不过，减肥是不可能减肥的，减什么肥，长身体！ 楼缺本垂着眸子，听到这句话，眼睫微微一颤。 他看着小姑娘的小动作，嗓音微哑，“想摸吗？” 顾羡鱼一下昂头，“？” 然后，在对上楼缺视线的时候，又下意识低下了头，看着那被玄色腰带勾勒的劲瘦腰身。 手指轻轻蜷了蜷，但小姑娘还是有些怂地缩脑袋，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她感觉缺缺在勾引自己！ 汤圆：“……”这还用感觉？！ 楼缺什么时候不勾引自家大人了！ “殿下，要出发啦！”顾羡鱼眨了眨眼睛，过去把门打开。 风顿时从门口灌进来。 顾羡鱼哆嗦了一下。 肩上忽然一重，是楼缺的披风落在了她的肩头。 顾羡鱼蓦地抬头，小小声说道：“不行不行。” 说着，就把披风扯了下来。 说实在的，披风真的好暖呜呜。 但是为了避免皇帝皇后和二皇子三个大智障又借机发难，就还是得扯下来。 “那你抱着。”楼缺长睫微微垂下来，沉默了几秒，才说道，“抱着也能稍微挡挡风。” 楼缺走在前头，颀长身影也挡在她前头，替她挡去些风雪。 他垂着眸子，低哑的嗓音从前面飘到顾羡鱼耳朵里，“跟紧。” 顾羡鱼立马应了一声，紧紧跟在楼缺身后。 怀里抱着暖和的披风，倒是好像真的也跟着暖和了一些。 楼缺看不见她，脑海是她刚才拒绝的模样。 她担心自己这个废物太子被降罪，所以连披风都不敢披着。 归根究底，是他现在的处境没办法给她安全感。 楼缺隐于大袖中的手微微蜷缩，长睫垂落，压住眼底汹涌的暗色。 宫宴尚未正式开始，但大臣们已经坐下了。 楼晏清此时也正与大臣们推杯换盏，畅快交谈。 当然，宫宴还没开始，他们喝的也都是茶水。 楼缺来时，大殿之内静了几秒，视线都看过去。 虽然楼晏清等人都对太子楼缺万分鄙夷。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废后容貌绝美，生下来的儿子，也是一副仙人之姿。 他一身鸦青色锦袍，腰间是精致的玄色腰带。 一头墨发用黑金玉冠束起来。 随着他缓步走动，宽袖上的暗纹若隐若现。 看到席上众人的视线都纷纷落在了楼缺身上，楼晏清几乎将一口牙齿咬碎。 自从生病后，楼晏清的情绪就极为不稳定，但凡一点儿不称心，便要发怒。 好在，现在他忍下来了。 在来大殿之前，楼晏清见了皇后一面。 皇后的耳提面命，他都牢牢记住了。 只是，胸中汹涌的血气却不是那么好压下的。 楼缺落座，四周人的目光便都慢慢收了回去。 除了一开始敷衍的行礼之外，便再没有其他人上前与楼缺说一句话。 楼缺的视线偶尔在几人身上停留。 那被视线扫过的几人与楼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与二皇子交谈。 二皇子几杯茶水下肚，便不愿意再喝了。 他很想去找楼缺麻烦，但是皇后三令五申，今日他必须安分守己，绝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便是也坐在原位，只与身边的臣子交谈。 顾羡鱼站在楼缺身后，见四周没有人注意他们，就凑过去俯身贴近楼缺的耳朵，说：“殿下，你身子不好，便别喝酒了。” “好。”楼缺乖巧应下。 “最好是这里的食物都别碰，要是饿了……唔，给你。”顾羡鱼飞快往楼缺手里塞了几颗糖。 还是从戒台寺回来那天，在路上买的。 握住手里的几颗似乎还带着小姑娘手里温度的糖，楼缺弯了弯眉眼，点了点头。 汤圆：“还得是我汤圆厉害！” 就一晚上的时间，汤圆把基本所有小说里的典型宫宴情节套路做了总结，然后把接下来他们有可能会遇到的事情一一告诉顾羡鱼。 顾羡鱼听到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 - 噗叽：楼晏清快要下线了，位面之子上线。 第80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32） 一个好端端的宫宴，倒是各种妖魔鬼怪齐上阵。 这么一想，还是神域好。 神域的宴会，压根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顶多是吃着吃着打起来，都不玩虚的，看不惯就优雅核平地动手。 谁会废那脑子天天想些乱七八糟的计策斗来斗去？ 顾羡鱼站在楼缺身后，即是看着楼缺，也是在等皇后接下来的吩咐，更是在等汤圆查一件事情。 楼缺身份外派，要谋反，要为外祖家平反，就得手握兵权。 现在大部分兵权都掌握在皇帝自己的手上。 而汤圆现在正在调查边塞如今是由谁领军。 她得和汤圆讨论一下，怎么把数万大军占据到楼缺麾下。 这必定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情。 在顾羡鱼抠手指的时候，帝后携手而来。 和对待楼晏清的态度一样，众人就像是完全不知道当日皇后在浴池里的事情。 第62章 事实上，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 但就是传出去了。 压都压不住的那种。 帝后落座后，便说了一通客套话，大家也立马说了几句好听的吉祥话。 甚至连对楼缺都关怀地问了几句。 楼缺话不多，回答皇帝问题时，也就是吐出几个字应两声。 皇帝看着楼缺的态度，心生不满，脸上生了些愠色。 但，这股愠色也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东旭国使臣已经到了大殿之外。 大臣们已经听说，这次东旭国派来的人，可是大名鼎鼎的红枪白马女将军。 虽然今日这位将军骑的是枣红马。 苏迹星带着几个侍卫进入大殿之中，站直身形见礼，态度不卑不亢。 让人只看一眼，便觉得这女将军果然非同寻常。 “苏将军远道而来，快请入座。”皇帝虽然对苏迹星不跪的行为有些不满，但是也没揪着不放。 苏迹星入座后，几个女侍卫便也跟着站在她的身后。 许多人本来以为，像苏迹星这种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女将军，肯定相貌平凡，是只懂得武力的彪悍蛮横又泼辣的女子。 可现在苏迹星一出现，众人的想法和猜测就都被推翻了。 面前的女将军相貌与气质同样出众，和他们的刻板印象完全不同。 皇帝与之交谈时，苏迹星亦是对答如流，不卑不亢，没有展现出丝毫局促与畏畏缩缩，倒是尽显了大气。 皇后看着苏迹星，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顿时心思便活络起来。 虽说女子从军听起来就有些好笑，而且苏迹星这女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安于室的。 但是，她的身份和才能，日后若是能待在玉儿后院，必定能帮到玉儿许多。 皇后收回了视线，在心中算计。 楼缺垂着眸子只安静地听着众人的你来我往，倒像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不过，楼缺也享受现在的状态。 他垂着眸子，静静听着身后站着的小姑娘的动静。 四周的喧闹似乎都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开宴时，便有歌舞热场子。 苏迹星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毕竟是来谈协议的，场面功夫也自然免不了。 歌舞时，众人压低了声音交谈。 在热闹中，顾羡鱼感觉被旁边的人碰了一下。 她下意识看过去，身边的宫女站得笔直，压根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菜肴被一批一批换下去，又换上热乎的新菜式。 顾羡鱼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歌舞上，便将小纸条取出来看了一眼。 汤圆：“哇靠！” 顾羡鱼没想到皇后果真要用这般狗血又恶毒的计策来对付楼缺。 汤圆：“给反派和苏迹星身边的女侍卫下药，这是什么智障啊。” 汤圆严重怀疑皇后脑子有坑。 不过想想也是，皇后这些年做的事情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 要不是因为皇帝喜欢，她哪里能一直相安无事？ 顾羡鱼小声嘟哝，“有大病。” 一直在注意着顾羡鱼的楼缺，自然也知道有人给她传了纸条的事情。 听到小姑娘这句话，他沉默了一秒，偏头抬眼看向顾羡鱼。 顾羡鱼对上他的视线，脸上表情还带着些不太明显的气呼呼。 顾羡鱼借着倒水的机会，凑到楼缺身边，把纸条塞给他。 小姑娘动作很快，倒是完全没被人发现。 楼缺只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便将纸条收好了，面不改色地看了看桌上的东西。 顾羡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是，楼缺也知道皇后要怎么做了。 想必会更加谨慎一些。 两个人一起谨慎！ 顾羡鱼还得把药处理好，不让皇后生疑。 即便皇后这么喜欢下药，只要中招的人变成她就好了。 顺便把之前的毒药也一起下了。 汤圆：“正好，现在大家都忙着宫宴的事情。待会儿大人可以找机会去一趟凤仪宫。” 汤圆可以盯着这边的情况。 反正现在距离皇后说的时间点还早着呢。 傍晚才是曲水流觞宴。 顾羡鱼站在楼缺身后，时不时看看表演，时不时又看向苏迹星。 苏迹星察觉到顾羡鱼的目光，便是掀唇点头示意。 两人的眼神交流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大臣们正压低了声音聊着最近京城的事情。 忽然，坐在二皇子旁边的丞相忽然看向苏迹星，开口说道：“都说苏将军文韬武略，可行事是否太过心狠手辣了一些？” 丞相乃是皇后的亲兄长，他这么一开口，坐在旁边听得见他说话的人都立马将视线投了过去。 连帝后两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不对劲儿。 苏迹星面容冷淡，对上了丞相那怒气中卷着些杀意的眼神，却是毫不避让。 “这位是？” 丞相眼底的杀气都是一滞。 旁边的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立马解释道：“这位是当朝丞相。” 一听到“丞相”二字，苏迹星便知道他为何这么对自己了。 皇帝见这边的气氛不对，便让歌舞噤声退下。 “丞相与苏将军在聊什么？”皇后含笑问道。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兄长这么懂自己，此刻已经和苏迹星聊上了。 只是，下一刻，苏迹星的话让皇后的笑容瞬间僵住。 “不过是些私人恩怨。”苏迹星缓缓说道。 “私人恩怨？我儿因为你，现在断……” 丞相的话戛然而止。 第81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33） 断？ 断什么？ 汤圆：“断子绝孙！” 顾羡鱼：“？” “那天丞相之子不就是被打了一顿吗？”顾羡鱼稍稍瞪大了眼睛，“难道苏迹星后来又动手了？” 汤圆：“……唔，不是位面之女动手的呢！位面之女既然说了放过他，肯定就不会再浪费时间了。” “那是谁？”顾羡鱼呆了下，很好奇。 汤圆略有些心虚，“不知道呢，只能查到是一个神秘人做的，直接用刀子把他第三条腿咔嚓了！而且还是在丞相府内干的。这件事情被丞相府压下来了，就算是帝后也还不知道。” 表面上的汤圆：不知道不知道，汤圆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是神秘人呢！ 实际上的汤圆：除了茶茶缺派去的人，还能是谁！ “可能也是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热心人士。”顾羡鱼眨巴眨巴眼睛。 热心人士此刻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羡鱼也没有再纠结这一点，只是看向那憋不住气的丞相。 丞相年纪并不大，但是这些年沉迷声色，身子亏空，整个人看起来又胖又虚。 但尽管丞相不断往府中抬妾室，却始终生不出第二个儿子来。 所以，那唯一的儿子就是他的心肝宝贝。 可谁知道，心肝宝贝被人残害至此。 起初，丞相还没意识到苏迹星就是很有可能残害自己儿子的人。 但是后来，听着听着就知道苏迹星这名字为什么耳熟了。 那段时间，自家儿子也就只跟苏迹星积怨。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丞相便再也忍不住发难。 当然，丞相也没想过要弄死苏迹星。 毕竟，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丞相自以为这样退让，皇上便绝对不会责怪自己。 可他没发现，皇帝的脸色已经如锅底一般黑了。 其他人的注意力没有落在皇帝身上，但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被吓得两股战战。 “本将不知丞相在说什么。”苏迹星嗓音清冷开口，“本将只觉得丞相府的教养，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苏迹星的语气甚至都没有带着任何鄙夷的色彩，可那话语却带着隐晦的尖锐。 让丞相的脸一下就挂不住了。 皇后看着情况逐渐不对劲儿，又看到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黑，便立马跟身边的小宫女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小宫女连忙去跟楼晏清说了两句话。 楼晏清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而后顿时一惊。 他连忙上前去，对苏迹星展开一个饱含歉意的笑。 然后压低了声音对丞相说道：“舅舅！父皇怒了，您最好收敛些。” 楼晏清不懂丞相为什么要突然向苏迹星发难。 但是现在是谈和时期，丞相这么做，万一把两国邦交之事搅和了，那可是株连九族的事情！ 直到对上了皇上的视线，丞相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惹怒了天子！ 丞相终于一下冷静下来了，他硬着头皮不再反驳苏迹星的话，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就像是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第63章 “苏将军，丞相不胜酒力，才会胡言乱语，还请苏将军不要怪罪。”楼晏清看向苏迹星，笑着说道。 苏迹星抬眼看了楼晏清一眼，淡淡说道：“言重。” 语气平淡得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那模样，就像是完全没将楼晏清放在眼里。 楼晏清心中一气。 难怪舅舅会被这女人气成那样！ “陛下，听闻此次谈和事宜是二皇子殿下负责？”苏迹星开口问道。 皇帝微微一怔，“苏将军此言何意？” “只是问问。”苏迹星回了一句，视线在楼晏清身上停顿了一秒。 若是楼晏清这人，此次谈判倒是简单。 也不知道是不是楼晏清忽然开窍了，竟然看懂了苏迹星的眼神。 顿时觉得羞辱至极，额上青筋都暴突出来。 他死死捏着茶杯，但在皇帝都没有发话之前，他不敢随便开口。 只是，越是隐忍生气，他就越感觉脑袋痛得要命。 以前也只是晚上疼，但是现在只要一不顺心如意，便是痛得一抽一抽的。 避开众人的视线，楼晏清往嘴里塞了几颗止痛药。 止痛药咽下的瞬间，只感觉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太阳穴也不疼了。 只是手脚开始发冷。 楼晏清只觉得是室内不够暖，便让人取了披袄披上。 顾羡鱼看着楼晏清那越来越白的脸色，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顾羡鱼：“楼晏清的脸都比缺缺还白了！” 汤圆：“检测到了一丢丢位面之子的数据。但是具体数据还在屏蔽中！” 顾羡鱼：“？” 这么突然？ 她的视线亮晶晶地看在场的每一个人。 当然，也有可能不在场。 反正，不管羡鱼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有位面之子的感觉。 毕竟位面之女如此，位面之子总不能差到哪里去吧！ 羡鱼扫了一圈没找到，就又收回了视线，看到楼缺在剥糖纸。 他面前的食物是一口都没动。 但糖已经吃了两颗。 顾羡鱼瞅着舞姬又上前跳舞了，便凑过去，揪了揪楼缺的袖子，“殿下，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不要单独走开，也不要碰这里的食物。” 坐着的楼缺抬眼看她，“你去哪里？” 羡鱼眨眨眼，看了一眼座上的皇后，音量放到最低，“我去给你和我报仇。” 楼缺：“……” 他手指微僵，莫名不想她去，“我……” 抬起的手还没握住她的手腕，小姑娘就眨了下眼睛，跑开了。 压根没听到他开口了。 顾羡鱼溜走，倒是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就算是皇后看到了，也只是以为她要去做吩咐的事情。 就顾羡鱼来说，皇后是十分信任的。 毕竟，这是可以为她付出性命的蠢货下属。 顾羡鱼按照汤圆的指示，避开了巡逻的侍卫，来到了凤仪宫。 “果然是最适合偷……拿东西的时间！”顾羡鱼理直气壮地说道。 汤圆：“皇后的药都藏在小暗格，但具体在哪个位置，汤圆也不知道，大人自己找找。” 顾羡鱼点了点头，就在凤仪宫里找小暗格。 汤圆则是同时盯着楼缺那边的动静。 第82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34） 顾羡鱼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小暗格。 就在地砖之下。 把药瓶子取出来，顾羡鱼有些好奇：“这些药皇后是怎么得到的？” 汤圆说道：“皇后秘密养着一个毒医，最擅长用毒。” 这线索还是之前汤圆挖了好久才挖出来的。 “但是那毒医已经死了。”汤圆继续说道，“所以后来皇后就找了人，勉勉强强才弄出来复制版的解药。” “那毒师炼制的解药只需要三个月服用一次，但是现在的解药就得半个月服用一次。药效远远不及毒师炼制的好。” 这也就意味着，就连皇后手上，都没有彻底根治的解药。 顾羡鱼从毒药的那瓶药里倒出来两颗。 药丸乌黑无味，很小一颗。 遇水即溶。 融化后也依旧是无色无味。 顾羡鱼把药收好了，就听到外头传来急躁的对话声。 顾羡鱼隐隐约约听到二皇子叭叭叭，后面的内容基本没听清楚。 还是汤圆跟她说的。 “刚才在宫宴上，楼晏清感觉到身体强烈不适，就找了借口回曦和宫。” “皇后看出他不对劲儿，就派宫女回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顾羡鱼好奇：“然后呢？” “然后就发现楼晏清又发病了，在宫内……险些把一个宫女咬死了。”汤圆一想到那画面都觉得有些血腥。 反派给楼晏清下的，究竟是什么药？ 这也太让人发憷了。 幸好它不是人！ 顾羡鱼听完，就点了点头。 正要往大殿回去的时候，就听到汤圆忽然播报：“位面之子归位！” “呀！楼晏清没了……唔，又活了！” 顾羡鱼：“？” 顾羡鱼被汤圆接连的话闹得有些疑惑。 实在是想不通。 上一秒说人没了。 下一秒就说活了。 “嚯！大人，你去曦和宫瞅瞅吧，这位面之子……是穿过来的！”汤圆说道，“难怪之前一直都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资料，原来是因为人都不在这个时空。” “他来自哪里？” “现代！”汤圆说道，“现在资料还在加载中，大人可以过去瞅瞅，反派那边我盯着呢！” “这个位面之子应该是个挺不错的人，现在加载的资料，都是夸词呢！” 顾羡鱼仔细想了想，到底是点了点头。 然后，便悄无声息地朝着曦和宫去了。 好奇，加上想看看接下来的位面之子究竟是不是敌人。 - 曦和宫内。 楼晏清在发疯咬人后，吓得所有人都跑了出去。 而他在胡乱砸了一通东西后，一阵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吐出来，便瞬间晕厥在了地上。 外头的人根本不知道，还在慌慌张张地去找太医。 一片狼藉的殿宇内，“楼晏清”缓缓醒过来，他看着四周的场景，顿时有些茫然。 等到脑海之中传来一阵剧痛，无数记忆涌入他的脑海里。 他才知道，自己穿越了！ 楼晏清；“……” 他们团队研发的芯片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了。 他作为主创人员，连续熬了三个晚上。 团队里很多都是六七十岁的前辈，也就是他年轻一些。 既然年轻，那理所应当多熬一熬。 多熬一阵，说不定芯片就能早点研发出来。 到时候，这将又是国家一次扬眉吐气的好机会！ 一想到国家痛快打脸漂亮国等，他就顿时热血沸腾，觉得还可以再熬个七八天。 这一熬…… 人没了。 楼晏清敲了敲脑袋，看着四周的状况，忽然福至心灵。 他站起来，也顾不上脏兮兮的身上，便是脱口而出，“天不生我楼晏清，大道万古如长夜！” 四周静悄悄一片，毫无反应。 他皱了皱眉，绞尽脑汁想了想，立马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说完，他安静地等待该出现的东西出现。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四周依旧静悄悄的。 “莫欺青年穷！” “莫欺中年穷！” “莫欺老年穷！” “……死者为大？”一道轻软的嗓音带着些疑惑响起来。 一听到这声音，楼晏清顿时全身一震，“系统！” 楼晏清猝死的时候也才二十多岁出头。 少年时期就展现出对高新技术的超高天赋，尤其是在芯片这一方面。 刚成年，就被中科院破格录取。 跟着一群老科学家研究学习。 再后来，便隐姓埋名为国家研究芯片。 所有认识楼晏清的人，都说他是大器早成，性子沉稳。 但谁又知道，楼晏清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个平平无奇、爱啃鸡爪、看小说的二十八岁青年科学家呀！ 顾羡鱼：“？” “系统？”楼晏清在屋内踱步，试图找到“系统”的身影。 顾羡鱼跟汤圆交流：“他是不是傻了？” 汤圆：“系统文看多了吧。” 顾羡鱼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她就坐在屋檐上，看着楼晏清还在找系统。 “系统，你怎么不说话了？”楼晏清疑惑，他仔细想了想刚才的台词，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难道是这个系统不喜欢这种风格？ 楼晏清想了想，立马情绪激昂地念台词，“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第64章 顾羡鱼和汤圆都沉默了好几秒。 最后得出结论——这是一个高智商笨蛋。 刚才汤圆就已经把这位也叫楼晏清的位面之子的信息传给她了。 这一个值得尊敬的位面之子。 但是他的行为，总透着一股清澈中的愚蠢。 “奇变偶不变？” 顾羡鱼想起来上一个位面被数学支配的恐惧，几乎是下意识开口，“符号看象限！” 这一次，楼晏清判断出来顾羡鱼的位置了，下意识朝上方看去。 然后，就看到了坐在屋檐上晃着腿的小姑娘。 “你……” 在楼晏清复杂的眼神注视下，她一跃而下。 稳稳落地后，顾羡鱼站起来说道：“我不是系统。” “看出来了。”原本情绪激昂的楼晏清，在看到顾羡鱼的那一刻，激昂的情绪就愣是蔫儿了。 不过，转念一想，忽然穿越，立马遇到老乡，这好像也很不错！ 第83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35） 楼晏清逮住顾羡鱼，问了许多事情。 顾羡鱼干脆就拿上一个位面的事情来糊弄。 楼晏清也在和顾羡鱼的交谈之中，逐渐将自己的身份弄明白了。 一想到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身份，楼晏清就头疼。 谁想当皇帝？ 他不想！ 他的脑子只适合去做研究，宫斗完全不适合他啊！ 更别说，归纳完这些资料之后，楼晏清都想给二皇子和帝后来一脚。 楼晏清唉声叹气地蹲在地上，抬起头和顾羡鱼大眼瞪小眼。 “等等！你是皇后派去太子身边的刺客吧！我就说你的名字怎么有点儿熟悉！”楼晏清忽然想到了什么，弹起来说道。 顾羡鱼：“……” “那你跟我一样惨。”楼晏清叹了口气。 “我不惨。”顾羡鱼立马反驳，眼睛亮晶晶的，“我现在和太子是好朋友哦！” 楼晏清：“！” “但是太子也很惨啊。” “以后不会惨的。”顾羡鱼认真地说道。 “那就是我惨了。”楼晏清又蔫了。 顾羡鱼眨眨眼睛，表情怪严肃地问他，“你真的有二十八岁吗？” 怎么看起来真的笨笨的！ 羡鱼感觉自己比他聪明多了！ 汤圆：“……” 半斤八两！ 楼晏清一听到又有人质疑自己的年纪，立马说道：“就是二十八，虚岁二十九，童叟无欺！” 汤圆：“因为一直都是受保护的角色，加上从小到大除了做研究就是看小说，社交圈子比较单纯干净，所以才会养成这样的性子吧。” 楼晏清见顾羡鱼脸上的质疑少了许多，才是心满意足。 然后，又开始问道：“我们要怎么回去？该不会一辈子都得待在这里吧？！” 他的芯片研究还没完成呢！ “估计是。”顾羡鱼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 楼晏清一听这句话，顿时又蹲在了地上揪头发，“啊！” “那怎么就不能让我穿越到好一点的人身上呢。这个二皇子，才刚当众窜稀的呀！”楼晏清欲哭无泪。 而且，接下来他还得代表一国去跟另一个国家使臣谈判。 他死了算了。 顾羡鱼：“……” 楼晏清对自己的定位认知很清晰，他除了会做研究，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 偌大的一个江山若是让他管，那他绝对就是日后史书里被痛批几百年的昏君。 “噢，我身上好像还中了毒吧！”楼晏清险些要以头抢地。 怎会如此！ 别人穿越都传到废柴身上，得到系统，遇到戒指里的老爷爷，成为逆天大能者！ 而他，身中不知名剧毒，坏事做尽，没有系统，也没有老爷爷！ 还得宫斗争夺皇位！ 楼晏清理清楚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立马看向顾羡鱼，“羡鱼同学，你家太子殿下性情温润，最适合做皇帝了！” “最重要的是，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接受过精英教育……没接受过也没关系。太子母族出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想来太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楼晏清认认真真地给顾羡鱼分析楼缺作为太子的好处。 听得汤圆和顾羡鱼一脸迷茫。 顾羡鱼看向楼晏清，好阵子才开口说道：“太子若上位，你觉得你和皇后还能活？” 说这话的时候，羡鱼一直盯着楼晏清的表情，连一点儿细微的表情变化也不放过。 “啊！”楼晏清顿时感觉到头疼。 虽然他厌恶这具身体之前所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毕竟是自己在这具身体里。 他还想多活几年，尝尝这异世界的美食呢！ “他想杀这具身体倒是也能理解，但是我能跑，我可不会给原主背锅！”楼晏清立马说道，“等我离开这皇宫，我就去研究研究如何回去！” 避开纷乱，这天大地大，就算到时候太子想找他也没那么容易。 顾羡鱼：“……” 汤圆有些无语地说道：“大人，这位面之子说的肯定是真心的。他还想着跑的时候去尝尝大江南北的美食呢！” “不是，这位面之子怎么一点儿理想抱负都没有！” 别的穿越者都想着怎么往高位爬，成就一方大帝。 可这个位面之子——啃鸡爪吃美食。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不知道是不是一致的。”楼晏清笑着说道。 “若是不一致，或许我找到回去的办法之后，祖国的芯片计划已经完成了，祖国的科技实力和军事实力都已经上了一个更强的档次。” 楼晏清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个时空。 这里能吸引他的，也就只有尝尝美食这件事情了。 顾羡鱼看着他的神情，微微怔愣。 “或许祖国的美食也更多了！”楼晏清又补充了一句。 顾羡鱼：“……” 汤圆：“……” 汤圆刚想说什么，忽然检测到了楼缺的信号。 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大人。 “等我想想办法，这皇位还是得太子来坐，才叫正统。”楼晏清极力撇清。 顾羡鱼：“那皇后呢？” 楼晏清坐在凳子上，示意顾羡鱼也坐下，然后才摇了摇头说道：“皇后残害忠良，这些年尽不干人事了。她亲儿子都已经挂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的结局怎么样，就交给老天爷吧。我管不了。” 知道了皇后做过的事情，没上去痛骂一场，都算是他占据了这具身体之后该有的素质了。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楼晏清清咳了一声，“我所说的话，仅代表我个人素质，不代表国家和科学邻域前辈们的素质。” 可以说是十分严谨了。 “找回去的办法不容易。”顾羡鱼说道。 “没关系，等我出宫后，先赚点钱再慢慢找找办法。”楼晏清倒是乐观，“船到桥头自然直。” 楼晏清给顾羡鱼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到时候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吹着空调吃西瓜，看电影啃鸡爪，看小说刷视频，可享受了！” 楼晏清那短暂的二十八年里，这样的生活少得可怜。 毕竟国家给的任务更重要，每年能抽出几天来惬意都算是很不错的了。 第84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36） 顾羡鱼晃了晃脚，歪着脑袋说道：“回去确实比这里好，还能玩游戏！” 顾羡鱼之前总是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然后临渊帮她拔。 直接把她拎起来，手机电脑扔一边，把人扔床上。 美其名曰，当她沉浸在另外一件事情上，就不会再去沉迷游戏了。 后来，那件事情羡鱼没有沉浸，临渊倒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顾羡鱼眨了下眼睛，一想到那很长一段没羞没臊的日子，耳朵就不自觉红起来。 二十八年母胎单身的楼晏清，自认为理论经验十分丰富。 看到羡鱼的耳朵，便顿时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顾羡鱼，哄笑说道：“回去是不是有你喜欢的人？那你就更应该跟我一起回去了。” “按照前辈们的经验，或许我们死一死就能回去了。”楼晏清一本正经地说道，“但是这种办法风险太大，万一真的死绝了，那就真人都无了。” 楼晏清看顾羡鱼的反应，就觉得她一定是要跟自己回去的。 毕竟，爱人都在另外一个时空诶！ 别人异地恋、异国恋已经够痛苦的了。 他们还整个异时空爱恋。 在楼晏清叭叭叭的时候，殿外一道颀长身影直直地站在。 楼缺垂在身侧的手指摩挲着，最后，一点点攥紧。 那张好看得恍若画中仙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们的对话，其实楼缺许多都听不懂。 第65章 什么冰箱空调洗衣机。 什么手机电脑投影仪。 他都不懂。 可他听懂了，这个“楼晏清”想带她走。 楼缺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不是他认识的楼晏清。 那么，就是和羡鱼一样的来历。 楼缺就这么站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看得暗处的暗卫都一阵心惊胆战。 他眸光森冷。 “楼晏清”想带她走，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至于羡鱼…… 他垂了垂眸子，压下眸底汹涌的暗色。 殿内，顾羡鱼听着楼晏清叭叭，实在忍不住开口打断他的话。 “我不回去，你准备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顾羡鱼是真的没见过这么能叭叭的人。 而且，是一张嘴，自己甚至连插话都插不进去。 要不是因为看在楼晏清身份上，顾羡鱼都想拿块布，把他的嘴巴堵上了。 这是多久没跟人说话了，倾诉欲这么强！ “啊？”楼晏清一下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可是，你不是更喜欢现代的生活吗？更何况，你喜欢的人……” “他在这里呀！”顾羡鱼眼眸亮晶晶，脸上笑意明显。 现代有万般好。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楼缺。 楼缺便也胜过万般好。 “在这里……”楼晏清见她笑得明媚，怔愣了一下，“你们该不会是一起穿越的吧？” 离谱！ 想他在实验室，有些前辈是夫妻搭配，他经常能吃到狗粮。 现在，连穿越了都避不开吃狗粮的命运！ 天要亡我！ 我命由我不由天！ 楼晏清差点没忍住挥拳喊出台词。 但一想到旁边坐着一个妹妹，要成熟稳重一些。 就生生给忍下来了。 顾羡鱼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是又跟他聊了一会儿。 就发现这是个在摆烂与奋斗之间反复横跳的中二青年。 楼晏清也意识到，现在他还是得先解决使臣的事情，然后把身上的毒给解了，才能跑。 羡鱼问汤圆：“这种毒能解吗？” 汤圆：“能，就是……很难。” 汤圆是因为知道楼晏清身上的是什么毒，也能查得到相关的资料，所以才有解药配方。 “但是汤圆觉得，暂时还是先别彻底解了好。毕竟还可以牵制一下皇后。” 当然，汤圆最终的想法肯定不是这样的。 主要是，茶茶缺让人下毒。 大人转头就把毒解了。 这就是妥妥的内讧了。 “抑制疼痛的呢？”顾羡鱼感觉楼晏清发病，看四周的狼藉就知道痛苦了。 “有。” 汤圆把药方告诉她，顾羡鱼就直接让楼晏清拿笔墨纸砚记住。 楼晏清一脸茫然：“你怎么知道？” 顾羡鱼想了想，“我有系统。” 楼晏清：“？！” 楼晏清“噌”地一下就从凳子上弹起来，一脸震惊还难以置信地看着顾羡鱼。 垂死病中惊坐起，没有系统的竟是我自己！ 楼晏清羡慕哭了。 “系统长什么样？有任务吗？做不完任务是不是会被抹杀？奖励都有什么？”楼晏清好奇得不行。 “你很想要系统？”顾羡鱼眨眨眼，忍不住问。 “嗯！”楼晏清重重点头，然后笑着说道，“系统是存在于认知与当代科技之外的存在。如果我能拥有一个系统，就能好好研究研究系统的原理。” “如果能在研究中发现有用的原理，那对我们国家的科技实力绝对是质的改变。” “就算我研究不出来，我们国家这么多优秀的科学家，以及优秀学子，总能从中获取到信息的。” 楼晏清的话，实在让人感到意外。 汤圆怔愣说道：“没想到他想要系统竟然是这么一个原因。” “怎么说呢？”顾羡鱼歪了歪脑袋，对汤圆说道，“倒是觉得不愧是位面之子？” 汤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从曦和宫离开之前，楼晏清还沉浸在顾羡鱼有系统这件事情上。 光是因为这一件事情，楼晏清就决定不走了。 当然，这太子、皇上他也不会当。 甚至表明了要帮着顾羡鱼。 毕竟看羡鱼的态度，是偏向太子的。 老乡见老乡，不帮一帮说不过去。 而且，他还想更多地了解“系统”的原理。 若是有朝一日能回去，便是大有裨益！ 若是回不去…… 他便著书藏起来，多抄写一些，用能用的最先进的办法保存。 等到日后考古队发现，或许也能派上些用处。 顾羡鱼在汤圆同意之后点了点头。 事实上，汤圆本来就不是什么系统，它是神造物。 不过，一些关于高科技的资料，汤圆这里也能查得到。 随便透露一点，便足够楼晏清研究一辈子的。 顾羡鱼回到了宫宴上，这会儿大家已经在御花园内玩曲水流觞了。 顾羡鱼悄悄把毒药弄到了端给皇后的花茶上。 然后，又在另外一份糕点下了药。 和皇后身边一个大宫女的视线对上，羡鱼点了点头。 然后就回到了楼缺身边。 “殿下！”她嗓音清脆，落在楼缺耳边。 - 噗叽：关于权谋宫斗这些剧情不怎么写，主要还是日常+情感戏嘿嘿 第85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37） 大冬天的在御花园玩曲水流觞，还吹着寒风。 想出来这个点子的人多半是脑子有坑。 御花园内的树木枝桠被雪微微压弯，风吹过时，还有雪花抖落，在地上积成小小的一堆。 曲水流觞，觥筹交错。 楼缺的视线落在笑得灿烂的顾羡鱼身上。 顾羡鱼贴近楼缺的耳朵，声音压低，却还是带着难以抑制的笑意，“殿下，我在皇后的茶里下了药。” 笑声钻进他的耳朵里，带着一阵痒意。 痒意过后，便是无法言说的恐慌。 她笑得如此开心，是因为给皇后下药这件事情，还是因为要跟“楼晏清”走这件事情？ 楼缺不敢多想。 每每多想一点儿，心脏就像是一块一块裂开。 楼缺望着她，也掀唇笑了笑。 笑容很轻很淡。 眼底深沉之色却是愈加浓郁。 楼缺轻声问道：“若你没有下药，皇后会不会责备你？” “不会，很快她就顾不上我们这边的事情了。”顾羡鱼眨了眨眼睛。 皇后这些年都会拿这种毒药来操控下属，想必对这种毒药非常了解。 在察觉到身体不对劲儿之后，肯定会往毒药的方向想。 压根就没空管他们这边。 顾羡鱼还记得原主第一次服下毒药后，还没来得及吃解药，还没几分钟，整个人就疼痛欲裂，浑身痉挛。 若是不服用解药的话，皇后可就要在两国面前丢大脸了。 顾羡鱼盯着皇后的方向，却完全没注意到楼缺的动作。 粉末在酒杯浮沉，慢慢与酒水融合。 楼缺垂了垂眸子，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皇后也将茶水喝了几口喝完了。 顾羡鱼见她把茶水喝下去之后，立马期待地盯着看。 果不其然，还没多久，顾羡鱼就发现皇后的表情蓦地发生了变化。 脸色在一瞬间也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皇后的手指猛然攥紧，露出的手背青筋都捏了出来。 她强忍着心中的恐慌，对身边的大宫女说了两句话。 然后，就倾身跟皇帝说了两句。 皇帝摸了摸她的手背，微微皱眉，略带责备地说道：“怎么这么不注意身子。” 皇后满怀歉意地低下头。 “回宫吧，宣太医瞧瞧。”皇帝让人把皇后带回去。 皇后几乎连身子都站不稳了，在大宫女前来搀扶的时候，手指死死地掐住大宫女的手臂。 大宫女险些没忍住叫出声。 顾羡鱼知道她肯定很疼。 本来当时拿两颗药，是准备给皇后和楼晏清各一颗的。 但是楼晏清换了芯儿，就不需要这毒药了。 所以干脆就一起全都给了皇后。 这也是皇后的福气了。 别人都只能吃一颗，皇后能吃俩呢！ 尽显与众不同、非比寻常！ 皇后：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顾羡鱼让汤圆盯着皇后那边的情况，做实时播报。 刚准备跟楼缺说话，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脸色素来苍白的男人此刻脸颊热得发红，眼睫毛微垂着，时不时轻轻颤动。 顾羡鱼吓了一跳，冷冰冰的手指去摸他的脸颊，猝不及防摸到一阵滚烫。 第66章 似乎连意识都有些浑噩，楼缺恹恹抬头。 好看的双眸像是被秋水浸湿，就这么抬眼看向顾羡鱼的时候，眼尾有些红。 顾羡鱼贴在他脸颊的手还没收回，楼缺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呼吸都有些灼热。 顾羡鱼：“！” 幸好他们的位置是在角落，四周人的注意力也不在他们身上。 “汤圆，缺缺怎么回事？！”顾羡鱼觉得楼缺这状态，就很像之前汤圆给自己科普的内容。 汤圆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它怎么可能告诉大人呢！ 汤圆一副惊讶的语气，“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汤圆刚才一直在盯着皇后呢！反派怎么突然中计了呢！” 汤圆语气浮夸，但是顾羡鱼并没有察觉。 “大人，你快点带着太子回建安宫吧，不然待会儿药效彻底上来就麻烦了呢！”汤圆继续演。 顾羡鱼一想也是。 便立马跟身边的人说，让小太监去跟皇上说这件事情。 一个个身体不适，一个个退场。 皇上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 但是看楼缺脸颊红润，像是喝酒喝上了头，便是怒从中来。 但是，皇帝也担心楼缺喝醉酒后发酒疯，便是极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苏迹星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低着头笑了笑。 顾羡鱼把人带着离开。 刚走到建安宫，顾羡鱼就感觉到这人越来越重了，走路也不好好走，楼缺整个身子都几乎依靠着她。 幸好她力气大！ 把人扶到了寝宫，放在床上，顾羡鱼刚要去弄些冷水来。 手腕就一下被扯住了。 “别走。”楼缺的嗓音低哑，眸子半开半阖，散发着热意的手微微颤抖，却忍不住加重了些力气。 “殿下，我去搬桶冷水来。” 汤圆之前就说了，一桶雪水淋下去，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楼缺垂了垂眸子，像是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只是手掌始终捏住她的手腕。 这一次，他用的力气甚至又重了一些。 直接把毫无防备的顾羡鱼拉得倒在他怀里。 顾羡鱼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还没开口说话，腰肢就被摁住。 灼热的气息逼近。 楼缺轻轻翻身，就把顾羡鱼整个人摁在榻上，咬住她的唇瓣，攻城掠池。 顾羡鱼几乎呼吸不过来，她动一下，衣领便乱一分。 楼缺的眼神就更暗。 眼尾也更红。 亲吻也重得像是要将她整个拆吞入腹。 顾羡鱼双手撑在他的胸膛，用了点力气把人推开些。 得到短暂自由的唇瓣又麻又疼。 她漂亮的眼眸也有些水润，大口大口地吸了两口气，羡鱼本来要把人彻底推开，就对上了楼缺的视线。 他脸颊烫红，纤长细密的睫羽挂着泪珠，眸光在水光下微微颤抖。 顾羡鱼吓了一跳，以为他哭了。 只觉得他可怜得像是知道自己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顾羡鱼一下就硬气不起来了，她刚想要开口，就察觉到他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嗅了嗅她发间清香。 低哑的嗓音像是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哭腔： “鱼鱼，疼疼我。” 第86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38）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乞怜。 还没等顾羡鱼反应过来，便稍微撑起些身子，垂着眸子凑过去索吻。 浓密的睫羽颤动着，整个人都衬得乖巧又可怜。 说实在的，没有人顶得住楼缺哀求般的一句话。 也顶不住他那情绪外露、丝毫不加掩饰的视线。 顾羡鱼脑子有点儿晕乎乎的。 或许是被楼缺的话语诱惑。 又或者是刚才实在亲得缺氧。 她微微仰头凑上去，亲在他的唇角。 楼缺身体僵了一下。 旋即，握住她的手又用了点儿力气。 反守为攻。 就着她的小动作亲过去，夺取她所有呼吸。 屋内的温度本就比外面的暖和许多，一点儿也不冷。 楼缺额头少有地微微沁出来一层薄汗。 现在，顾羡鱼感觉楼缺的温度，好像都能隔着衣裳传递到自己身上。 室内不断升温，空气中都是暧昧的气息。 楼缺的唇瓣逐渐移开。 落在她的眼睛、鼻子。 须臾。 他睫羽轻颤，稍微抬起眼。 眼眸深处是让人看了就心跳加速的情愫。 四目相对。 对视了好几秒。 就听到顾羡鱼一声“嗝”。 楼缺亲上她的耳垂。 停顿之时，轻轻的气音钻进她的耳朵里。 小姑娘一下抿住了唇瓣，紧张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又凑过去亲她。 唇角溢出来的一点声音让人听得心跳加速。 他像是那……极会用美色和性感的嗓音诱惑人的妖精。 羡鱼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她反倒更像是被海妖塞壬用美妙歌喉诱惑的水手。 “你你你……” 顾羡鱼耳朵红得要滴血。 偏生楼缺声音不断。 顾羡鱼想要抬手捂住无辜受罪的耳朵。 可是手腕被楼缺的手扣住，动弹不得。 耳朵只能继续受其“害”。 楼缺头上的发冠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来，也不知道掉在了何处。 墨发披散，发丝垂在她的脖颈上，带起一阵痒意。 楼缺说了句话。 他语速很慢，语气很轻。 估计是猜到顾羡鱼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楼缺也没有等她回应。 只是亲她。 另一只手自然落在她腰上。 缓缓又挪开。 手上动作一点儿都不稳当地解开自己的衣袍。 嘴里还偶尔含糊不清地唤着她的名字。 他贴近泛着红意的耳朵，呼吸落在她的侧脸。 听了他落下的话，顾羡鱼强装镇定。 可慌乱的眼神却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楼缺带着她。 眼眸漆黑，水色柔润，嗓音断断续续。 顾羡鱼的脑袋乱成一团麻。 好艰难才将他吐出来的断续语句拼凑成简单的几个字。 羡鱼：“……” 一直到她轻轻应允了一声…… 床榻两边纱幔不知何时落下。 响起的打嗝声又被堵住。 屋外，原本守在寝宫四周的暗卫对视了一眼，轻咳了一声，自动远离了些。 实在不是他们想要偷听。 习武之人耳力太好了。 一听到他们家殿下的声音，几人都吓了一大跳，立马就跑开了。 不然，等殿下出来的时候，发现他们还在附近，估计得弄死他们。 屋内，顾羡鱼压根不知道屋外的情况下。 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顾羡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温润的人，怎么现在一开口，声音都不再是温润且克制的。 她另一只手扯住他的头发，堵住他的嘴，把所有声音都堵住。 小姑娘气呼呼地扯住他的头发，头皮带起轻微的疼。 楼缺漆黑的眼底都多了几分亮色，眼尾殷红。 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却又怕她受伤。 只能以这种浅显的方式表现。 - 羡鱼觉得自己可能中了圈套。 中了楼缺的美人计。 从傍晚夕阳西下，到夜幕彻底降临。 有暗卫收到了一封密信，犹豫了一下靠近。 没一秒，又涨红了脸退后，“等、再等一会儿吧。” 众人面面相觑。 顾羡鱼想死。 更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楼缺身体不是很虚弱吗？ 受些冷就会咳嗽。 走久了也会需要她牵着或是搀扶着。 怎么现在…… 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就不想了。 还没等顾羡鱼控诉的眼神落在楼缺身上，楼缺便先用委屈的语气开口：“是你乱动在先。” 羡鱼：“？” 缺缺不做人！ 直到半夜。 羡鱼气呼呼踹了他一脚。 知道再这么下去，就真的过了。 楼缺亲了亲她的唇瓣，才把她的衣裳系好，抱着人去清理。 又把人抱回屋内。 才自己出去其他房间把衣裳换了。 小姑娘打着赤脚坐在床上，一看到他过来，牙齿都打颤，委委屈屈地哭。 楼缺知道，虽然没敢碰她，但是也的确让她受累了。 他认错，然后蹲在床边有些手足无措地给她擦眼泪，温声哄着。 但“哄”和“哄骗”还是有些区别的。 楼缺轻轻拉过她得手，给纤细的手指按摩。 第67章 看着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楼缺心脏塌陷。 仰头，轻轻吻住她的眼角，吻住滑落的泪珠。 “你可恶！”顾羡鱼吓了一跳，立马后仰。 也不敢哭了，胡乱擦了一把眼泪。 顾羡鱼气呼呼地瞪着他。 “我错了。”楼缺立马开口，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只听他现在的语气，只看他此刻的表情，顾羡鱼就觉得这还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可一想到傍晚之后的那段时间，顾羡鱼又气呼呼地觉得表象不可信！ 太可恶了！ 顾羡鱼决定不理他，猛地站起来，却有些腿软发麻。 楼缺连忙抱住她的腰。 顾羡鱼更气了，气得要哭。 但怕楼缺又要亲上来，她根本不敢哭。 呜呜。 鱼鱼生气。 鱼鱼还不敢哭。 “先穿上鞋再走，好不好？”楼缺声音温柔至极说道。 还没等顾羡鱼反驳，肩膀就被轻轻一摁，人坐在了窗边。 楼缺蹲在她身前，垂着眸子动作轻柔地给她穿上鞋袜。 又取来披风给她系好，兜帽给她戴上。 从头到尾地遮挡得暖和，才对上顾羡鱼的视线。 顾羡鱼：“……” “哼！” 羡鱼哼了一声，就跑出房间。 楼缺在后面不疾不徐地跟上。 - 噗叽：虚晃一枪！可恶！愉快的周末又要结束了呜呜！快到20万字啦嘿嘿，第二个位面也将在二十万字左右结束嘿嘿！ 第87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39） 顾羡鱼知道楼缺一直在身后跟着。 在快要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她忽然蹲下来，把地上的雪抱起来一团，揉巴揉巴。 等到脚步声靠近些时，就立马弹起来，回头把雪球往楼缺身上丢。 楼缺看得见她在做什么。 还是看到她把雪球揉得差不多了，才走过去让她砸的。 嗯，心甘情愿，站定挨罚。 雪球砸在楼缺的身上。 羡鱼瞄了一眼，便立马跑回房间，把自己丢到床上。 脸颊埋在被子里，外露的小耳朵红得滴血。 汤圆就在空间站看着自家大人差点把自己憋死在被子里。 幸好，在快要窒息的时候，她就微微侧过脸呼吸。 不至于脑子昏昏沉沉的就把自己给憋死了。 楼缺站在屋外。 庑房低矮逼仄，这也是为什么楼缺总是让顾羡鱼在他寝宫里睡的原因。 德海三个太监在之前被顾羡鱼教训过之后，每天兢兢业业去处理建安宫内务。 宫女也一样。 棠春这会儿也根本不在宫中，顾羡鱼都好几天没见过这个人了。 也不在乎棠春的存在。 这个时辰，太监和宫女都已经睡下了。 楼缺在门外站了好一阵，等到里头的气息变得均匀，直到羡鱼气着气着睡着了，才缓缓离开。 这一夜，建安宫内的众人都睡得十分安稳。 曦和宫内，按照顾羡鱼给的方子，楼晏清让人调配了药丸服下之后，倒是也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也安然度过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晚。 唯一不安宁的，也就是凤仪宫内的皇后了。 使用毒药控制下属多年，现在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宫内痛苦惨叫哀嚎声不断，但是，不管皇后怎么盘问，都始终问不出来究竟是谁给她下了药。 而且下的还是她的那种毒药！ 一晚上打死了好几个宫人，凤仪宫内人人自危。 最后，宫人把满身是血的尸体拖下去，清理好了地上的血迹。 皇后僵坐着，一直引以为傲的表情管理彻底失去控制，在夜明珠的光亮照映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皇后心里恐慌、愤怒、迷茫…… “娘娘，顾羡鱼那边也的确下了药，中途楼缺便离席了。但是一直没找到可以引开苏迹星侍女的机会……” 一个太监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们本来是要故意在侍女身上泼水，让侍女去换衣裳，然后从熏香上下手。 可谁知道，对方侍女身上湿了，却也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皇后其实是想着把药下在苏迹星身上的。 但是想到苏迹星得嫁给自己的儿子，她可不想送这么大的助力给楼缺。 最后便还是决定侍女。 虽然只是个侍女，但至少也是苏迹星的心腹下手，听说还是女子军一员。 若是在谈和期楼缺做出这种事情，太子之位定然不可能再坐了。 可谁知道，这侍女竟然连衣裳湿了也能忍受着一动不动。 皇后不了解东旭国的女子军，自然也不知道这些女子能站在苏迹星身边，是付出了多少血汗。 她的算盘打翻了。 自己还中了毒。 可以说只有皇后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娘娘，奴婢已经派人去找那毒医的后人了，一定能找到解药的。”大宫女谨慎地说道。 事已至此，人也死了好几个了，再怎么愤怒都是于事无补。 皇后也知道事成定局，但终究是心有不甘。 如今，也只有儿子娶了那机智近妖的苏迹星，再坐上皇帝之位，才能安抚皇后如今这受伤的心灵。 - 翌日。 顾羡鱼睡得舒服，起来也就晚了许多。 一打开门，棠春就跟门神似的杵在门口。 羡鱼对上她得目光，只觉得她得目光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棠春恨啊！ 苏迹星侍女之事是她负责的，她在更衣房点了香，本来以为这是一件很轻松的差事。 可谁知道，侍女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过。 本来这也不是棠春的责任，但是皇后发起火来，哪儿管是谁的责任？ 昨夜挨了几板子。 若不是看在她现在在建安宫，而建安宫很难安插人手，估计她这条命也得交代在昨晚了。 可惜顾羡鱼却因为一直在楼缺身边，完全没有受到任何责罚，还一觉睡到几乎中午。 棠春嫉妒的眼神定定地看着顾羡鱼。 她不懂为什么能有人运气这么好，在两边都能如此幸运！ 羡鱼看向棠春，疑惑：“怎么？” 棠春缓缓取出来一颗药丸，当着顾羡鱼的面丢到地上，“解药。” 药丸在地面滚动，沾上许多灰尘。 顾羡鱼：“？” 解药不应该是现在给的。 不过，这也不是顾羡鱼现在在意的事情。 她盯着地上的药丸。 本就嫌弃药丸经手人太多。 现在掉在了地上，还能吃？ 棠春可没管这么多，她冷冷瞥了一眼，便转身要离去。 刚抬起脚，肩膀就被死死扣住。 棠春皱眉回头，“干什么？” “为什么丢地上？”顾羡鱼看着棠春，扣着她肩膀的手稍微用了些力道。 棠春本就浑身不舒服，被羡鱼这么一用力，更是感觉肩膀骨头都要碎了。 “顾羡鱼！”棠春想要甩开，但怎么甩都甩不开。 她一下便怒了，“顾羡鱼，你现在很得意是吗？” “只会以色侍人，你以为自己能这么幸运一辈子吗？” “？”羡鱼看着棠春眼底的恨意，只觉得莫名其妙。 汤圆查了一下信息，便解释道：“昨晚皇后发疯，她受了罚，大人你什么事也没有。今天皇后还让人把解药提前给你，她心里不平衡。” 顾羡鱼完全没有得罪过棠春。 “但人的心理本来就是很复杂的。”汤圆一副哲学家的模样，“例如有些人表面温文尔雅，实际上衣冠禽……咳咳！” 汤圆咳了几声，把话止住。 顾羡鱼想到昨晚的事情，总感觉汤圆在内涵什么。 “捡起来，换一颗干净的。”顾羡鱼不管棠春是什么想法，药丸必须是干净的。 “爱吃不吃。”棠春还恨不得顾羡鱼不吃解药。 死了最好。 到时候，她便取代顾羡鱼的位置，到楼缺身边去！ 第88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40） 太子楼缺性子太软、地位摇摇欲坠这些事情都是众人诟病得最多的。 但是，太子的相貌却让人完全找不到可以诟病的点。 废后生得娇艳，美得霸道。 皇帝相貌不算出众。 两人结合生下的孩子，将两人的容貌优点都占了。 当然，楼缺更像废后。 相貌出众，任谁看了都不能违心地说一句“不美”。 棠春现在已经后悔了。 早知道一开始她便主动去靠近楼缺。 本来说建安宫难进，棠春还以为这太子也肯定有些心眼的，可谁知道这么容易就能接近了？ 要是早知道，哪里还有顾羡鱼的事儿？ 第68章 棠春的肩膀剧烈一痛，瞬间回过神来。 “顾羡鱼！放手！”棠春表情扭曲，身子疼痛，根本挣扎不开，“若是娘娘知道你对我动手，你这条命还想要吗？” 棠春搬出来皇后，想着顾羡鱼肯定会松手的。 可谁知道她压根不为所动。 “你的解药给我。”顾羡鱼朝着棠春伸手。 “凭什么？”棠春立马开口，更难听的话正要说出口，整个人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蓦地被顾羡鱼踩在了脚底下。 羡鱼欺负人的时候，棠春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 棠春的祖宗都还没出生呢。 顾羡鱼踩住了棠春的后背，在汤圆提醒过后，从她身上翻出来一个小瓶子。 里面装着的正是一颗解药。 找到了药，顾羡鱼缓缓松开脚，“不想再被罚，就做好娘娘吩咐的事情。阳奉阴违，到时挨板子的还是你。” 小姑娘没有踩别人屁股的嗜好。 不然今天棠春就得伤上加伤了。 棠春狠狠地咬了咬牙，直到顾羡鱼拿着解药离开，才发泄般怒吼了一声。 解药被拿走了，棠春看着远处地上的那一颗解药，最后，还是死咬着牙捡了起来。 - 顾羡鱼还是没去寝宫，而是去小厨房吃了点。 等到晚上，还是觉得楼缺的饭菜好吃，就耷拉着脑袋把自己送过去了。 羡鱼：我是去蹭吃蹭喝的。 实际上：我是送去被“吃”的。 到寝宫的时候，饭菜刚端上桌。 顾羡鱼现在一看到楼缺，就想到昨晚的事情。 就又有些气呼呼。 楼缺倒像是完全不知道小姑娘在生气。 见顾羡鱼坐下来，楼缺就把手里的书放下，坐到她身边。 “你来得正好，晚膳刚送过来，还有你喜欢的桃胶银耳羹，等你吃完饭送过来。”楼缺嗓音温和地说道。 顾羡鱼眼睛亮了一下，但还是哼哼了一声，没说话。 楼缺轻笑了声，“等吃饱饭再继续生气，好不好？不要跟身体和午饭过不去。” 顾羡鱼：“……” 可恶！ 好有道理！ 汤圆也劝着说道：“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 一人一统子说得都很有道理。 饭要趁热吃。 银耳羹也要趁热吃。 很可耻地被说服了，实在是饿了。 顾羡鱼还是乖乖地握住勺子吃饭。 楼缺之前还会用公筷给她夹菜，但或许是经过昨晚，他倒是没有再客气。 给羡鱼夹菜的时候，见羡鱼没什么反应，便掀唇笑了笑。 吃过饭。 热乎乎的桃胶银耳羹送进来。 宫里的桃胶银耳羹总是做得很好吃，胶质口感让羡鱼吃过一次便喜欢上。 见她抱着碗吃，楼缺的视线一直锁在她身上。 炽热的视线落在身上，羡鱼不可能察觉不到。 但她就垂着眼睛不看他。 一看他的眼睛，脑海里就总是响起他昨晚靠近自己的耳朵，放纵的声音。 耳朵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发烫。 不得不说，平日里楼缺的声音够好听了。 动情时没有刻意压抑的声音就更……好听得犯规。 在这样的视线注视下，顾羡鱼淡定地吃完了一大碗桃胶银耳羹。 一个小太监进来把东西撤下去。 顾羡鱼舔了舔唇角，甜丝丝的。 在冬天吃热乎乎的桃胶银耳羹，美好！ “殿下……” 顾羡鱼刚要说退下的时候，身侧的人却倏然倾身过来。 一手扣住她得腰肢，堵住她的退路。 顾羡鱼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去看。 却不曾想楼缺靠得很近很近，她的鼻子对上他的鼻尖。 “不生气了，好不好？”楼缺蹭了蹭她的脸颊，语气微微压低，带了些可怜的意味。 顾羡鱼眨巴眨巴眼睛，哼哼一声。 “你坏。” 她控诉地说道，又细又软的声音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倒是让楼缺的眸子掠过一抹暗色。 “嗯，我坏。”楼缺坦率地应下来，干脆利落地把罪名钉在自己身上。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做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就能得到现在怀里的人，他甘之如饴。 他应得太快，羡鱼噎了一下，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羡鱼张了张嘴，最后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楼缺就垂着眸子，看看她得眼眸，又缓缓看看她的唇瓣。 视线移动缓慢，像是带着钩子，一点点带动顾羡鱼的情绪，等鱼上钩。 呼吸交融，楼缺轻声哄着，让她别生气。 顾羡鱼心脏怦然，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下一刻，楼缺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脖颈，轻轻摩挲。 还没等羡鱼呼吸，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哎。 本想再等一等的。 可现下哪里忍得了？ 顾羡鱼本就脑子有点儿不够用了，这会儿呼吸像是被堵住，被强势地占据着，就更是混乱了。 等顾羡鱼稍微脑子能用的时候，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楼缺抱到了怀里。 这个姿势，让人面红耳赤。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稍微放过她。 唇瓣在她的唇角亲了亲，抱着她不撒手，“银耳羹……很甜。” 楼缺的额头地抵住她的额头，低眸望着她。 然后，在小姑娘要哼哼生气的时候，手指轻轻摩挲她的后脖颈，眼神紧紧锁定她的视线。 漆黑的眼眸似乎在亮黄烛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鱼鱼。” 他很少当着她得面这么亲昵地唤她。 但每一次脱口而出都十分自然。 不管是昨晚，还是今夜。 像是在夜里已经练习过无数次，怎么唤她才足够好听。 “我心悦你。” 第89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41） 楼缺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顾羡鱼，将她所有的表情收进眼底。 只觉得她一瞬间呆滞的模样……真是可爱至极。 “嗝！”顾羡鱼无意识地又打了一个嗝。 这两天，她打嗝的次数属实有点儿太多了。 楼缺深深凝视她，眼底紧张之下，划过一丝笑意。 回过神，顾羡鱼在楼缺的目光注视下，莫名有点儿紧张。 她耳朵通红，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太紧张了。 明明胆子都没有手指头大，却还是要强装镇定，凑过去，亲了一下他鼻梁侧边的小痣，“好吧，我……” 被楼缺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顾羡鱼莫名又有些心虚和慌张。 “我也喜欢你。” 她硬着头皮开口。 听到顾羡鱼的这一句话，楼缺其实有点儿恐慌。 但是，激动兴奋，暂时将那股恐慌压了下去。 他看着她，再一次吻上去。 缠绵又急切。 搂着她的手，恨不得将人揉进身体里。 楼缺总是慌。 也总是没有安全感。 他要亲密的接触来告诉自己，顾羡鱼此刻就在他的怀里。 婚事也要加快进程了。 解药、婚事筹备，都在之前按部就班准备着。 可现在楼缺真的有点儿等不及了。 楼缺控制不住生出那些卑劣的心思想，等不及要和她有更亲密的关系。 想看她……哭。 他掐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唇上攻势愈猛。 顾羡鱼不知道楼缺在想什么，只觉得被亲得晕头转向。 然后，就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她坐在他怀里，无法避免地更清晰地感知到。 羡鱼有点儿懵。 楼缺咬了咬她的下唇瓣，随后把脸埋在她的脖颈，缓缓调节呼吸。 羡鱼想从他怀里逃开。 但被楼缺扣着，怎么也逃不开。 汤圆哼哼歌，“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十分欠揍了。 不过，汤圆也真不是故意的。 每次大人和反派稍微有些亲密举动，汤圆的面前顿时就是一片雪花马赛克，啥也看不见。 耳朵里也都在循环播放各种奇奇怪怪的音乐或者诗朗诵。 只有当汤圆去查看别人的情况时，那闪瞎眼的雪花马赛克才会消失。 调整好呼吸的楼缺，眼尾还带着动情的红。 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目光滚烫。 顾羡鱼也没想到有一天人的目光可以用滚烫来形容，但是此刻看来也没有更适合的词汇了。 “我想吻你。”他嗓音沙哑地说道。 羡鱼咬咬嘴唇，想跑。 还是跑不掉。 楼缺喉结微动，凑上去咬了咬她的耳垂。 第69章 顾羡鱼又想打嗝了，她憋气，卡住了半个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打嗝。 动不动就打嗝。 羡鱼憋着气，甚至好像听到了楼缺的轻笑声。 她也顾不上楼缺刚才的那个问题了，立马摆出认真脸，“你是不是在笑我？” 楼缺微挺直身子，望她，“没有。” “你就有！”羡鱼生气。 这两天，羡鱼生气一百零八次。 楼缺看着她的表情，凑过去，猝不及防舔了一下她的唇角，才开口：“嗯，对不起。” 认错还算迅速。 但认错态度完全不行！ “你是小狗吗！”顾羡鱼不知是羞的还是气得，思绪都被搅得一团乱，耳朵跟要滴血似的。 楼缺理直气壮地看她，甚至还想凑过去。 但羡鱼真的不想打嗝了。 她蓦地捂住了楼缺的嘴巴，“不能亲了！” 嘴都麻了。 被捂住了嘴，楼缺垂着眼睫毛看她，亲了亲她得手掌心。 手掌心痒了一下。 羡鱼要掉眼泪了。 楼缺怎么能这样！ 顾羡鱼觉得自己的心眼子根本玩不过楼缺的。 “我早就想吻你了。”楼缺搂着她的腰开口，“在和你见面的那一天。” 嘴巴被手掌捂着，声音有些沉闷，但眼底的情绪毫不克制。 顾羡鱼哪里顶得住。 她的心眼子不知道比楼缺少多少。 根本玩不过。 顾羡鱼觉得手心痒，耳朵也痒。 手稍微松开一些，就被楼缺趁机握住，摁在怀里亲。 - 顾羡鱼本来是要回去庑房睡的。 可要出去的时候，手腕就被握住。 楼缺看着她困倦的表情，温声哄着，“寝宫暖和，床榻宽敞舒适，被子也舒适，便在此处睡吧。” 为了让她切身感受，楼缺还把被子抱来，把她裹住。 软乎乎的被子让顾羡鱼更觉得困了。 楼缺又哄了几句，就把她哄得晕头转向，稀里糊涂，点了点头。 用被子把人裹住抱到床上。 虽然难受，但是在黑暗中隔着被子把人搂在怀里，嗅着她发间香甜。 那些混乱的、难耐的、有些失控的，便都忍下去了。 看着怀里没一会儿便睡得香甜的人，楼缺亲了亲她的发顶，无声叹了口气。 这还是未曾彻底吃到。 若是尝过一次…… 楼缺都怕自己失控。 - 两国谈和的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楼晏清和苏迹星见了许多次。 听说表现得进退有度，倒是让苏迹星改观了许多。 皇上也好几次当众表扬楼晏清，皇后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棠春因为上次的事情，一直在记恨着。 最后，在咽下那颗肮脏的解药后，想到了一个能借刀杀人的办法。 夜凉如水。 一封密信从窗缝塞进来。 塞信的身影趁着夜色迅速离开。 在她离开之后，一个人走过去将地上的密信呈上。 在楼缺授意下，暗卫将信上内容看了一遍后，汇报道：“殿下，信里说顾姑娘是皇后派来暗杀您的刺客，让您小心谨慎，不要被奸人蒙蔽。” 听到信里的内容，楼缺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睫羽轻颤，眼底掠过一抹杀意。 暗卫自然能感觉到那没有掩饰的凌厉杀气。 也自然知道，那股杀意绝对不是针对顾姑娘的。 殿下早就知道顾姑娘的身份了，从她来到建安宫，殿下就对她格外不同。 有时候他们都很好奇，殿下为何会对一个地方派来的刺客这么好。 每次对方收到皇后那边的任务，殿下甚至主动送上门去“中计”。 都恨不得手把手地教对方怎么做刺客了。 - 噗叽：奇怪，现在打“de”，候选字符第一个是“得”，我总以为是“的”，导致看也没看就按下空格确认。输入法，我恨你！让缺缺把输入法关进天牢！ 第90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42） “殿下，那宫女如何处置？”暗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凤仪宫是不是缺了一盏灯笼？”楼缺沉默了须臾，在纸上缓缓写下最后几个字，徐徐开口。 暗卫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也就知道自家殿下的意思了，“是。” 殿下其实已经挺久没有提过灯笼的事情了。 一开始，他们其实都觉得殿下的这个嗜好让人毛骨悚然。 只是后来…… 便都知道这个嗜好究竟是怎么来的。 废后自缢后，尸体入不得皇陵。 皇帝本来让人给她卷了凉席，丢到乱葬岗去。 只是后来皇后接下了这件事情。 当时的皇帝，对皇后是完全无条件偏宠。 不管皇后说什么，皇帝都到了可以盲目答应的地步。 废后生得美貌，现任皇后还不是皇后的时候，便听到过许多人拿废后与皇后做比较。 现任皇后容貌亦是绝色，但总有人说她的容貌与废后一对比，便相形见绌，显得太过小家子气。 像是艳俗的山鸡与高傲的凤凰。 皇后对这些明嘲暗讽耿耿于怀。 尤其是对方生下的孩子能做太子，而她生下的儿子却只能做个皇子。 就算皇帝再宠爱他们母子俩，但是皇后与贵妃、太子与皇子的吃穿用度、宫人见礼等等事情上都是有区别的。 后来，废后用一条白绫自缢而亡。 她终于不再听到那些明嘲暗讽的话了。 然后，她让人把废后那绝美的皮囊做成了灯笼，专门挂在了小太子寝宫门口。 太子还小，怎么能没有母亲的陪伴呢？ 这也算是另外的一种陪伴了。 只是最后不知怎么，小太子把灯笼认出来了。 皇后不想把事情闹大，便让人把灯笼给处理了。 从那以后，小太子看到灯笼，便会出神。 暗卫低着头，把这份密信之前尚未汇报完毕的事情也一一说出来。 “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那毒医的后代，现在已经在把人带回京城的路上。皇后派去的人也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殿下，您让舅爷帮忙清点的首饰铺子金银，都清点好了，等明日便会送来。婚服也在赶制中……” 从毒医到聘礼婚袍的事情一一汇报后，又将一批精锐部队已经混入京城的事情也做了汇报。 这几日，殿下都顾着哄顾姑娘歇息，倒是一直没有找到好机会汇报最近的事情。 今日有机会，自然要一次性都说完。 等所有要事都说完了，暗卫便等着楼缺的吩咐。 沉吟半晌，楼缺淡淡开口道：“楼晏清如何？” “回殿下，他最近白日都与东旭国使臣在一起商讨谈和之事，晚上……殿下，二皇子似乎找到了解药，最近都没有发病。” 暗卫记得他们下的剂量很重了，楼晏清每天必定要痛上一回。 可这几天，楼晏清从宫外回来之后，立马倒床就睡。 要么就是坐在书案前发呆。 更甚者，是在宣纸上写上些奇奇怪怪的符文，上方的文字或记号，暗卫压根就看不明白。 “不过，很奇怪的是，二皇子身上的毒既然解了，皇后为何还要以二皇子发病时的症状，去暗中找医师？”若是真的好了，又哪里需要继续找医师？ 除非皇后是故意的。 解药？ 楼缺压下眸底冷色，只缓缓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 暗卫虽然很想八卦一下，殿下为什么忽然调查那个几百年都不会过问一句的二皇子楼晏清。 直到第二日，一个暗卫将庑房发生的一幕，告知了殿下。 楼晏清悄悄派了高手给顾羡鱼送信。 “信上的文字……看不懂。” 暗卫想了想说道：“但是顾姑娘好像也不是很能看得懂，收到信件的时候，她是一字一顿念出来的。读起来也有些吃力。” “信中大意是约顾姑娘明日下午在京城第一酒楼天字乙号厢房见面。”说着，暗卫小心翼翼地看楼缺的表情。 然而，楼缺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只是沉默着，最后，让下属退下。 他姿态自然地握住毛笔，最后，在宣纸上画出一团混乱的黑。 - 顾羡鱼没想到楼晏清会特意来约自己。 为了防止被偷看，信件的内容还是用的英文。 顾羡鱼愣是半认半猜，把这些混乱的字句翻译成了完全自然的语言。 顾羡鱼不知道楼晏清约自己做什么。 但是看着这封信，她就很不想赴约了。 怎么来到了古代位面，也还是重温被学习支配的恐惧？ 汤圆倒是说道：“位面之子估计也有挺多话想跟大人说的，而且，大人答应了要给他一份关于‘系统’的资料，大人您忘了吗？” 第70章 “……对哦。”顾羡鱼皱了皱眉头，到最后，还是得跑一趟。 不过，这天下第一酒楼，饭菜可好吃了。 顾羡鱼很喜欢。 跑一趟也好！ 第二天中午。 羡鱼在楼缺处吃完了午膳，又躺下来，一副要睡着的模样。 在快要到时辰的时候，被汤圆提醒的顾羡鱼才蓦地弹起来。 “鱼鱼，你去哪儿？”正在看书的楼缺忽然抬起头，看向她，眸底很暗。 平日里这个点，顾羡鱼肯定还在睡觉的。 但是现在，忽然就弹起来了。 “殿下，我想出宫逛逛。上次在酒楼吃的菜肴很好吃，我想再去吃一次。”顾羡鱼眼底还带着些困倦。 “我陪你去。”闻言，楼缺温声说道。 “不用了殿下，你继续看书。”顾羡鱼知道楼缺现在都是分秒必争地看书、汲取更多知识。 见面这件事情，楼晏清也说不要跟别人说。 搞得神神秘秘的。 现在，羡鱼怕就怕楼晏清脑子有坑，在京城第一酒楼弄出来一处英语角。 见面也非要为了保密用英语。 本来楼晏清是要用方言的。 但是羡鱼一个字都听不懂。 好歹英语也有些底子。 “我回来会给你带好吃的！”顾羡鱼拍了拍楼缺的脑袋。 这几天都是她蹭吃蹭喝。 现在出门，她得带所有好吃的回来！ 楼缺垂着眸子，遮住眼底愈加浓郁的暗芒。 他看着顾羡鱼脸上带着笑意的、欢快的表情，沉默着把令牌给了她。 “出宫小心些。” 顾羡鱼没多想，连忙点头，“好~” - 噗叽：我的朋友总是喜欢凌晨之后给我发些恐怖的图片和视频，本来困得要死的，忽然就精神了，救命！ 第91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43） 顾羡鱼高高兴兴出了皇宫。 宫女太监出宫，其实是有严格的时间限制的。 但是因为顾羡鱼手上拿着的是太子楼缺的令牌，所以侍卫都没有阻拦。 楼缺虽然没跟着，却还是派了马车。 虽然顾羡鱼觉得自己去速度可能会更快。 但是楼缺的好意，还是得收下来的。 马车一路驶出皇城，来到了第一酒楼。 车夫是个年轻的宫人，他轻声道：“顾姑娘，第一酒楼到了。” “谢谢。”下了马车，顾羡鱼直奔天字乙号厢房。 顾羡鱼看到了坐在里面啃肘子的楼晏清。 “羡鱼，你来啦！快快快！进来点菜！”楼晏清是一点儿都没跟顾羡鱼客气，十分自来熟地招呼着，“我刚才实在太饿……好吧，是看到楼下食客吃酱肘子实在是太香了，有点儿馋，就先点了。” “这酱肘子真的很好吃，你也快点，我买单。”楼晏清财大气粗。 以前做研究，虽然预算很多很多，但是实验真的太烧钱了。 在吃喝上，楼晏清就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这几天，在谈和时，他可是为了保住形象，一直没敢敞开干饭，这会儿可算是得了半日闲。 顾羡鱼：“……” 虽然但是，酱肘子真的好香。 顾羡鱼默默点了一堆菜。 “我跟你说，今天本来要订甲字厢房的，但是也不知道是谁直接把隔壁一直订下来了。”楼晏清说道，“果然，这个世界就是有钱人多！” 某些富甲一方的商贾，那资金甚至比国库都充盈。 羡慕两个字，楼晏清已经说腻了。 在楼晏清叭叭叭的过程中，菜肴一份一份上齐了。 两人看着满桌的菜肴，眼睛几乎是同时亮了起来。 于是，一边吃，一边聊。 楼晏清先是跟顾羡鱼说了最近谈和的事情。 “那苏将军果然是人中龙凤，气场十足。”楼晏清十句话里，八句话都离不开苏迹星。 汤圆说道：“事实上，苏迹星对楼晏清的评价也很高。楼晏清是做研究的，阅读量极其惊人，而且不管是什么方面，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他都好好地利用闲暇时间好好研究过。” 楼晏清一直说自己平平无奇，本就是自谦之词。 一个年少时期就被国家看中，参与到国家重要科研任务中的人。 一个不到三十岁就成为研究团队核心人物，并且其他成员都是六七十岁国家元老级别的研究人员。 这样的人，能是平庸之辈？ 一开始，苏迹星觉得楼晏清给自己的第一印象便很差。 更何况，她是要为自己国家争取利益的。 所以，苏迹星便有意为难。 可谁知道，即便苏迹星谈到行军打仗之事，对方也能侃侃而谈。 在苏迹星提到要为女性争取权益时，楼晏清也是一副平静的模样。 并且还提出了男女同薪同酬、婚姻自由包括和离自由，甚至提出了女官制度。 这些都是苏迹星一直没有说出口的想法。 但是她没想到，楼晏清竟然能将每一点都说得无比详细。 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不是信口拈来的。 可以说，这几日两人的确聊得非常好，连带着谈和事宜也进展得十分顺利。 优秀的人总是会互相吸引。 正如傻乎乎的鱼总是会被绿茶的垂钓者钓上。 说完了苏迹星的事情，他们的话题很自然地过渡到了“系统”的事情上。 于是，说的人就变成了羡鱼。 楼晏清就忙不迭地进行记录。 汤圆其实也有些心疼这孩子，因为楼晏清是肯定回不去了。 而且，历史的车轮轨迹不一样。 这个位面几百上千后，也不会过度到他生长的那个世界。 但是，这点事情就不跟他说了。 人活着，总要有点儿盼头的。 而且，楼晏清负责的那个项目最终也还是啃下来了。 等日后再让大人告诉他。 也算是完成了他一个心愿了。 顾羡鱼一边说一边吃。 楼晏清一边听一边记，时不时还进行提问。 “可惜了，我不能和传说中的系统见一面。”楼晏清是真的很想见见传说中的系统实体！ 更想亲手拆一个！ 把系统拆开看看原理和构造。 系统：你不要过来啊！ “不过，还是非常谢谢你！”楼晏清感激地说道。 就今日所听到的这一些，就比他研究十年所收获的还要丰富。 楼晏清感激不尽。 “再多吃点！”做记录也很消耗脑力，而且，一边听，楼晏清洗还需要一遍将这些内容大概砸脑海里过一遍，以便快速地甄别出来一些不懂的问题进行提问。 毕竟，如果回到宫里，他们交流起来就太麻烦了。 还得以信件的方式。 更重要的是，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二皇子，而羡鱼是太子建安宫内的宫人。 两人的身份摆在这里，若是走得太近，估计到时候太子还以为羡鱼是自己派去的细作呢！ 这可不行！ 楼晏清可不想跟太子为敌。 尤其是在知道顾羡鱼的态度其实是支持太子的情况下。 老乡支持的，就是他支持的！ 况且，楼晏清是真的想把太子推上皇位！ 楼晏清这段时间都在调查楼缺，总感觉……哪里有点儿不对。 加上楼晏清看的书和小说太多了，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韬光养晦”、扮猪吃老虎这些词。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但楼晏清还是蛮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的。 科研人员偶尔的灵光一闪，或者是第六感，对于整个研究都会有十分重大的作用。 对于这种人，楼晏清自认斗不过。 打不过，就加入！ “不过，你真的不打算跟我离开吗？此地虽好，却不是故乡。”楼晏清叹了口气说道。 “再说了，权谋斗争太过复杂，一旦牵扯其中，就很难脱身。”楼晏清提着建议，“你要不等我离开皇宫的时候，跟我一块走得了，把那个人也带上，咱们一块跑，还有照应呢。” 楼晏清知道顾羡鱼喜欢的人也在这里，干脆就一起跑。 三个人怎么着都饿不死。 汤圆：“……”嗯，饿不死，你只是在人皮灯笼边缘疯狂试探而已。 - 噗叽：这周连续被两拨朋友放飞机，呜呜，一群鸽子精，我美好的周末！ 第92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44） 楼晏清每次一说到离开皇宫，就立马变得兴奋起来。 羡鱼每次想要打断他的话，都被楼晏清先一步叭叭。 到最后，顾羡鱼就只顾着吃和听了。 等到桌子上的食物都被啃干净了，两人才准备回宫。 “我送你？”楼晏清走到厢房门口，看着顾羡鱼说道。 第71章 “不用了，有马车！”顾羡鱼可不想一路上都听着他叭叭。 那对耳朵来说绝对是一种精神折磨。 “好。谢谢你今天跟我说的一切，爱你！”楼晏清朝着顾羡鱼比了个心。 顾羡鱼：“你命油我不油天。” 楼晏清：“……你不懂年轻人。” 顾羡鱼：“……” 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最后，各自回宫。 顾羡鱼不知道的是，两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隔壁甲字房的人听到了耳朵里。 虽然大部分内容都听得云里雾里，但一些关键字词却是丝毫没有落下。 顾羡鱼带了许多好吃的去寝宫找楼缺。 只是进门的时候，就嗅到一阵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顾羡鱼微微皱眉，把东西放下。 寝宫内没有点油烛，一片昏暗。 只有淡淡的月光洒进来一些光。 “缺缺呢？”顾羡鱼担心地问汤圆。 她在酒楼的时候，也没有听到汤圆的提醒，按理来说，不可能会出事才对。 汤圆没吭声。 总感觉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吭声的好。 说不定待会儿就是一片马赛克和诗朗诵了。 没等到汤圆的回应，顾羡鱼倒是察觉门外有人走了进来。 楼缺安静地把门关上。 顾羡鱼看到他，“殿下？是没有油烛了吗？” 小姑娘疑惑，朝着他走过去。 然而，顾羡鱼甚至还没站定，整个人就像是麻袋一样被扛了起来。 被扛在肩膀上的那一刻，顾羡鱼还是蒙圈的。 “殿下？”顾羡鱼没有挣扎，只是觉得奇怪。 楼缺把她扛得结实，就算她挣扎乱动，也不会让她摔下去。 楼缺始终没说话，走到床边，把她丢在床上。 床榻上是软绵绵的被子，楼缺丢她的力道也算不上大，砸下去也不疼。 “殿下，你怎么了？”羡鱼总感觉楼缺有些不对劲儿。 她看着楼缺，楼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平时不说话不看她的时候几乎一样。 眉眼之间却隐隐约约看到有戾气缠绕。 楼缺面无表情地靠近她，身躯将那一点点泄入的月光都挡住，阴影落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他忽然开口，低着眼看她。 顾羡鱼茫然：“？” 看着这个嗓音森冷，眉眼戾气与冷意交缠的人，顾羡鱼其实很懵。 楼缺冰凉的手搭在顾羡鱼的后脖颈，“你既然一定会走，为什么一开始还要出现？” “十三年前，六年前，现在，都一样。你告诉我为什么。” 本来还在云里雾里的小姑娘，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你你……”顾羡鱼语无伦次。 楼缺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件事情的？ 不对不对！ 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都不怕啊！ 自己两次死在他面前诶！ 鱼鱼傻眼。 顾羡鱼那蓦地睁大了眼睛的表情，在楼缺看来就是惊恐与心虚。 楼缺眉眼戾气更重。 “你……怎么知道？”羡鱼看着楼缺，觉得缺缺真的太聪明了！ 正常人应该都不会把自己跟之前死去的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吧！ 顾羡鱼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听着顾羡鱼的想法，汤圆一脸问号。 现在是夸赞茶茶缺的时候吗？！ 大人总是搞不清楚重点！ 反派的黑化值都已经突破天际了！！ 汤圆操心.jpg。 “你不想我知道，只可惜，我偏生知道了。”楼缺的声音很凉，“前两次，你都毫不留情离开，那这次你想怎么离开？和楼晏清一起死？” 汤圆听到这句话之后，只有一句“卧槽”想说。 顾羡鱼也懵了一秒，便开口说道：“殿下，你……”误会了。 羡鱼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压在床头重重地吻着。 发了狠的吻，不知道是在惩罚顾羡鱼，还是在惩罚自己。 楼缺的情绪几乎到了失控的边缘。 一想到傍晚听到的那些话，想到楼晏清毫不避讳地对她说“爱”，他的情绪便到了临界点。 楼缺素来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唯独在顾羡鱼的事情上例外。 血腥味在唇齿间散开，顾羡鱼将楼缺推开。 她的脸颊通红，眼眸泛着水光，唇瓣也润红。 “殿下，你能不能先听我说话。”羡鱼声音都有些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其他原因，“我和楼晏……” 听到这个名字，楼缺眼眸便是一暗，“你不要说。” 他眼底本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显而易见地不稳了，见顾羡鱼要张嘴，他蓦地捂住她的嘴，“你就这么想跟着他走吗？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待在我身边？” 羡鱼：“……？” 顾羡鱼觉得现在陷入了一种“楼缺不听人说话”的怪异圈子里。 每次她想开口，楼缺就用尽一切办法堵住她的嘴。 他附上她后脖颈的手指微微颤抖，顾羡鱼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皮肤好似有些黏腻的感觉。 像是沾上了血。 很不对劲儿。 楼缺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让人背脊发凉，“不离开我，就这么难吗？” 他始终在自说自话，一听到顾羡鱼要开口，便用那带着水雾的、充满了郁气的眸子盯着她看。 顾羡鱼挣开他的手，“我不走，你在这里我能走去哪里呢？” “楼缺，我真的不走，我会待在你身边。” 羡鱼语速飞快地说了两句话。 可楼缺只是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两次了。 他怎么敢相信这不会是第三次？ 楼缺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顾羡鱼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了，楼缺会相信的。 可是事与愿违…… 几分钟之后。 顾羡鱼躺在床上，努力仰头看着自己被绑在床头柱子上的手。 羡鱼：“……” - 噗叽：非常不死心地约了另外一拨朋友，决定周六去野餐！每个周末都要快快乐乐！！ 另：不虐，he 第93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45） 顾羡鱼想要动一动，手腕上立马传来牵拉感，怎么都不舒服。 “殿下。” “楼缺……” 她唤楼缺，可楼缺只是垂着眼，看着绑在她手腕上的丝绸。 他特意选了最好的，就算绑了很紧的死结，也不会疼。 看到那牢固的结，楼缺的戾气好像才消下去许多，漆黑的眸子温柔地望着她，沾了血的那一只手抚摸她的脸颊。 最后，落在她的下巴上。 动作温和地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来。 他俯下身，舔了舔她的唇角。 视线从她的唇瓣，缓缓沿着鼻尖往上，一寸一寸地巡视。 “鱼鱼，张嘴……” 顾羡鱼：“你先把我放……”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倒像是应了他的话。 一晚上，但凡顾羡鱼要开口说些什么，楼缺便亲过去。 一个字也不想听。 汤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说道：“大人，你先顺顺反派的意吧，他现在显然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汤圆建议……大人可以用强的！” 在顾羡鱼茫然的表情下，汤圆给顾羡鱼传了一堆可以有但没必要的知识点。 羡鱼看得面红耳赤。 但是，又有点儿上头。 呜…… 直到天亮了，顾羡鱼才终于顶不住困倦，就这么躺着睡着。 虽然手被绑着，但是楼缺就在旁边坐着，顾羡鱼倒是不担心他会对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得呼吸均匀安稳，似乎完全没有被绑着的感觉。 楼缺看着她的睡颜，指腹在她的脸颊缓缓滑落，最后落在白皙纤细的脖颈上。 那漫长的十三年，他不想再经历一遍。 可他似乎没有任何办法，能确保她永远地留在自己身边。 人皮灯笼…… 她若是要走，这身体都能随时抛弃，皮囊算得上什么？ 更何况，他如何舍得？ 便是她稍微痛一些，他都舍不得。 楼缺指尖微微颤抖，收回手，垂着眸子起身走出房门。 窗户都被封死了，他站在门口，一个暗卫走上前来，低着头，目不斜视，“殿下，明日谈和的结果便能定下来，后日苏迹星等便会启程返回。” “我们的精锐部队也已经在城外隐秘驻扎，看守城门的陈将军也已经提前通知了。” “只待殿下令下！” 他们蛰伏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 不成功，便成仁。 虽然在殿下的要求下，时间提前了。 第72章 但是，他们早在几年前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管提前多久，他们都能迅速做出反应，绝不会自乱阵脚。 这是从这么多年筹备中获取的底气。 暗卫退下后，楼缺缓缓回到房中。 他没有问楼晏清的事情。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他心底便控制不住地涌现杀意。 横竖再过几日，他与皇后母子两人都活不了了。 顾羡鱼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楼缺让人送了午膳进来。 送饭菜的人却不是顾羡鱼知道的德海等人。 而是一些完全陌生的面孔。 在顾羡鱼发呆的时候，楼缺端着热粥过来。 他表情柔和，嗓音温润，“吃午膳了。” 顾羡鱼动了动手，手腕依旧被绑着，“楼缺，给我松绑，我要洗漱。” 不刷牙怎么能吃东西！！ “缺缺……”见他沉默，顾羡鱼可怜兮兮地看他，“我真的不走，我只是去漱口。” 楼缺就这么看着她，眼神微暗。 顾羡鱼也学他的模样盯着他，“躺着好累，吃饭会呛着的。” 两人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妥协。 最后，妥协的还是楼缺。 楼缺让人将牙粉温水等等送进来。 等人退出去之后，才垂着眸子解开那复杂得很的“死结”。 刚得到自由几秒钟，顾羡鱼准备漱口的时候，手腕又被绑起来了。 只是这一次，是坐着的姿势。 顾羡鱼：“……” 汤圆：“怎么也飞不出，这捆绑的世界~” 鱼鱼想吃汤圆了。 汤圆：“……” 汤圆一点都不好吃！ 大家不要吃汤圆！ 汤圆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汤圆！ 双手用不了，洗漱擦脸都是楼缺帮忙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吃了睡睡了吃，所有事情都有楼缺代劳的状态……还蛮不错的。 懒人必备——楼缺！ 只不过，楼缺的状态显然不对。 被照顾着吃过午饭，顾羡鱼吃完就靠在床头，盯着楼缺，“你怎么不吃？” 楼缺垂着眸子，只要她说的事情跟正事儿没关系，他便能听得进去。 顾羡鱼其实真的很能理解他。 毕竟……自己在他面前死了两次。 他不愿意相信、没有安全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顾羡鱼就顺着他的心意。 让他的安全感增多一些。 让他知道自己真的不走。 汤圆也在给顾羡鱼讲述楼缺这些年做得事情。 事实上，傻子都能感觉到楼缺的不对劲儿了。 汤圆就算是再想帮反派瞒一瞒，都真的是瞒不住了。 听完了汤圆的话，顾羡鱼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就是这人皮灯笼…… 之前顾羡鱼还夸了好几次灯笼好看。 yue！ “你不能不吃饭，你身子……”本来还想楼缺身子骨弱，但是现在是真的说不出来了。 楼缺身子骨都弱的话，别人岂不是虚弱得要死了？ 顾羡鱼絮絮叨叨，看起来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 甚至还关心起他吃不吃饭，受伤的手上不上药。 她不生气。 楼缺反而更紧张。 就好像她完全没把他做得一切放在心里。 想走，随时都能走。 原本面无表情的男人有些无措地红了眼眶。 羡鱼：“？” 顾羡鱼看他一副可怜得模样，满脸茫然，又有些慌。 除了动情时，她哪里见过缺缺这么一副要哭的模样？ 她仔仔细细地观察他的表情。 只是红着眼眶，并没有要哭。 但楼缺本就生得好看，皮肤雪白，这眼眶一红，便像是落泪的仙子，让人心疼得不行。 羡鱼也心疼得不行！ “你别哭。” 楼缺抬眼看她，“没哭。” - 噗叽：缺缺就是欠……没有安全感的脑补大帝。 鱼鱼：都怪汤圆出的馊主意！！╭(╯^╰)╮哼！ 第94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46） 楼缺没上药，也没吃饭。 手上的伤是自己弄出来的。 因为不舍得伤害羡鱼，不能对她做任何坏事，便对自己做了。 划了两刀，清醒了一点，将那些不好的念头都压了下去。 “现在能好好聊一聊吗？”顾羡鱼看着他手掌心的伤口，艰难地将视线移到了楼缺的脸上。 楼缺的唇瓣有些苍白，脸色也算不上很好。 再加上洇染着一点红的眼角，整个人看起来都不算很好。 楼缺抬睫看向她，“如果是想要离开，便不必说了。” 顾羡鱼连忙摇了摇头，“不是，不是。” “说什么。”沉默了须臾，楼缺才问道。 “你昨天是不是跟着我去酒楼了？”顾羡鱼决定从事情的源头——昨日和楼晏清的见面——聊起。 楼缺认真地望着她，将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底，“是。” 顾羡鱼听他承认了，就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也听到我和楼晏……” 一听到这个名字，楼缺眼底便浮现出危险之色。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汤圆：“呀！反派又流血了啊！” 顾羡鱼低头一看，看到他的手掌心又滴出血。 “楼缺！”羡鱼生气瞪他，憋了半天，最后绷着小脸绷出来一句，“你立刻去上药，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个办法，羡鱼在上一个位面就用过几次。 每一次都十分有用。 在听到羡鱼的这句话后，楼缺安静地望着她，眼底的偏执浓郁，没有丝毫掩饰。 两相对峙，沉默了好一会儿，楼缺让人把药取来，当着顾羡鱼的面，把掌心包扎好。 顾羡鱼真的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也实在是舍不得说什么。 说他乖吧，捆绑都出来了。 说他不乖吧，说什么就做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楼缺重新坐回到顾羡鱼身边。 “不要提他，好不好？”他眼底多了几分落寞，语气低沉。 “不好。”在他变脸色之前，顾羡鱼飞快说道，“你既然听到我和楼晏清说的话，那一定也知道我和他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楼缺眼底有些慌，他的手缓缓抬起。 “不要捂我的嘴。”顾羡鱼立马开口，语气都带着细几分细委屈，像是在撒娇，“难受。” 楼缺收紧了手掌，垂下了眸子。 “我是为了你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前两次的死亡……是特例。这一次是真的不会再走了。”顾羡鱼想要靠近他，但是绸带绑着，挪不动。 “至于我和楼晏清，你应该记得他和我提议过，让我跟着他一起离开……带上另外一个人。” 顾羡鱼看着楼缺，嗓音轻软，“他说的另一个人，是指我喜欢的人。” “所以，他一直知道我在这里有喜欢的人。他应该也有喜欢的人了。”昨天楼晏清说起来苏迹星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用汤圆的话来说，就是爱情的萌芽！ 像楼晏清这样的人，交朋友不拘小节，但是谈恋爱……显然是智性恋。　1 更重要的是，不管楼晏清喜不喜欢苏迹星。 在现在，在楼缺面前，他都必须喜欢！ 毫不知情楼晏清：？ 觉得这解释似乎还不够，也的确是怕连累到现在的楼晏清。 顾羡鱼干脆把楼晏清之前对自己表态约说出来。 包括对皇位的态度、对皇后的态度以及一心想回家的心思。 楼缺黑眸一眨不眨地望着顾羡鱼，似乎想要通过她的表情来判断她话语中的信息。 但羡鱼一点儿都不带心虚的，仰着脑袋抬头挺胸看他。 就是手有点儿难受。 “你不喜欢他？”楼缺看着她，无比认真地询问。 顾羡鱼打直球，“我只喜欢你。” 喜欢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大大方方说出来就好。 “他说……爱你。”楼缺咬着牙，似乎这样就能把这两个字咬碎。 “我爱你。” 顾羡鱼又是一记直球。 汤圆在空间站疯狂给顾羡鱼摁个棒，“牛蛙！大人！最佳直球女选手非你莫属！” 楼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呆滞了好几秒，耳根子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得要滴血。 楼缺本来一瞬不瞬地落在顾羡鱼身上的视线，难得有些慌乱地不知道要落在什么地方。 “他说的爱不算数。在那个世界，家人、朋友、甚至陌生人，都可以说一句‘爱你’，那是表达善意的方式，也是一些人的口头禅。”顾羡鱼解释地说道。 “‘爱你’和‘我爱你’不一样。” 第73章 她的表情太过认真，有那么一瞬间，楼缺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 但是！ 但是…… 楼缺的视线最终回到了她的身上。 他选择去相信顾羡鱼的解释。 但是他心底始终有一丝不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股不安恐怕只有到他死的那一刻才能消弭。 顾羡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消散了不少。 于是，她委委屈屈地看着楼缺，熟练地挤出来几滴眼泪，“楼缺，我手疼。” 在假哭这件事情上，顾羡鱼绝对是行家。 楼缺其实能看得出来她是假哭，但是看到她的眼泪，便是浑身一僵，手上的动作比脑海的意识更快一步，飞快地把绑在她手腕上的绸带解了下来。 得到自由的那一瞬间，她没跑。 她伸出手，怼到楼缺面前。 袖子被撩起来一些，露出来印着红印子的手腕。 顾羡鱼一副又气又委屈的模样，“疼。” 楼缺垂着眸子，捏着她的手腕轻轻给她按摩。 看到那一抹勒出来的痕迹，楼缺眼里是怜惜与愧疚。 楼缺的按摩让手腕轻松了许多，羡鱼看着他垂着眼的模样，想了想，依旧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皇后给我下了毒，你要给我找解药。” 楼缺顿了顿，抬眼看她，点了点头，“好。” “我以后不会帮你挡刀子的，你自己保护自己，还得保护我。” “好。”听到她的话，楼缺不仅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看起来更开心了。 - 噗叽：缺缺——一个不合格且心软的小小小小病娇。 1智性恋：本身是一个心理学的专业概念，指的是以智商标准作为恋爱取向，会受到他人高智商影响，进而产生情感上的吸引。 （为什么不写权谋内容，是因为怕暴露我智商不行这件事情呜呜呜） 汤圆表情大赏 第95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47） 在这半小时里，顾羡鱼提了一堆要求。 甚至连用什么被子、每天吃什么这样的事情，都给提得明明白白。 汤圆听到都觉得头大。 也就是茶茶缺能接受了。 而且，羡鱼提的要求越多，楼缺眼底的光芒越盛，情绪也愈加稳定。 最后，就像是彻底被顺毛的猫猫。 不过，被顺毛的楼缺到底没让顾羡鱼出门。 门口显然有侍卫看守。 顾羡鱼知道楼缺暂时不想让自己出门之后，就乖乖待在房间里。 从汤圆这边，顾羡鱼也知道这几天楼缺造反之事。 本来顾羡鱼还想着帮忙的，但是汤圆说道：“茶茶缺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啦，等到今天晚上就动手。” 皇后是个很好的利用工具。 这些年楼缺手上可有不少皇后在背地里做得事情的证据。 若是他只为自己夺皇位，便不会在意那么多。 但是，他若为皇，皇后定然是鱼鱼。 他可以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但是鱼鱼不行。 所以，前丞相被冤枉一事、皇上卸磨杀驴背信弃义、皇上弑父杀妻、改立招数等等事情全都被公之于众。 他要名正言顺、出师有名。 傍晚。 京城内外寂静一片，这个点，百姓们都已经歇下。 皇后倒是还未睡下，因为皇上终于来了凤仪宫。 自从上一次在浴池当了回喷射战士，皇上就很少到凤仪宫来。 就算来了，也不留夜。 说着要处理内务，但一转头，就钻进了别的妃子的寝宫内。 气得皇后几乎晕死过去。 而这一次皇上来，也是因为这段时间楼晏清在谈和一事上，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皇上在朝堂上对楼晏清是赞誉有加。 所以，在使臣离开京城之后，皇上晚间就到了凤仪宫。 虽然之前的事情给皇上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但是这一次确实得到凤仪宫来留宿一夜了。 这也算是皇上的表态。 而楼晏清在宫中，把宫里人都屏退了。 看着出现在寝宫内的男人，有点错愕。 “皇兄为何深夜来访？”作为一个纯纯理工生，楼晏清真的觉得这种文绉绉的说话方式怪麻烦的。 但是，入乡随俗，来到一个地方和时代，就要尊重其文化。 况且，语言文化也是他们的文化精华。 楼缺抬睫看楼晏清，能非常清晰地感觉到这人和以前的楼晏清的区别。 以前的楼晏清，眼睛恨不得高到天上去，草包一个。 楼晏清不知道楼缺来是为何，但是既然有这么难得的机会可以聊一聊，楼晏清自然不会放过。 “皇兄，我以前做得事情是脑子有病，行事鲁莽，以后会改正。我无心皇位，自认若是坐上皇位，恐怕也担不了大任。”楼晏清开门见山地说道。 “羡鱼应该也跟皇兄说过，我志不在朝堂之上，只想着到时候离开京城，寻一处风景美好之地，做想做的事情。” 楼晏清的话痨属性再次打开，想了想，还没忘记给自己的同乡也捞点福利，“我本来想把羡鱼也带上，但是她说要跟喜欢的人在一块。到时候皇兄……可否给她心爱之人一份闲职？” 有一份闲职，不会太忙，不需要996或者007，拿一份工资，应该也能过得挺滋润了。 到底是同乡的妹妹。 听楼晏清提到带上羡鱼时，楼缺的眼底显然闪过一抹浓稠的暗色。 但下一刻，便又稍微收敛了。 “你与她关系很好？”听到楼晏清唤“羡鱼”，楼缺清冷抬眼。 楼晏清看着楼缺的模样，更加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古代人，尤其是皇族，果真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不过…… 更让楼晏清好奇的是，楼缺对顾羡鱼的态度似乎不一般。 他刚才说了这么多，楼缺的重点就落在自己和顾羡鱼的关系上。 楼晏清在心底想了一番，说道：“关系……算是朋友吧。不过皇兄也不必因为我和她的关系吃醋，我有感兴趣的女子了。那人皇兄也认识，东旭国的苏迹星将军。” 说完这句话，楼晏情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皇兄，你该不会……就是羡鱼喜欢的那个人吧？” 楼缺听到这句话，盯着他看了几秒，脸上的森冷倒是又缓和了些。 看到这表情，楼晏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难怪她不同意带上喜欢的人一起走呢！”楼晏清恍然大悟。 不得不说，现在的楼晏清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倒是都让楼缺挺满意的。 本想今晚提着楼晏清的脑袋去正殿。 现在…… 罢了。 楼晏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最后，又因为几句话愣是把自己拉回到了安全区域。 楼晏清说了一堆，倒是还不知道楼缺到底是来干嘛的！ 这太子果然有点儿东西！ “你和鱼鱼……来自同一个地方？”楼缺沉默看了须臾问道。 楼晏清顿时整个人一僵，错愕地看着楼缺。 没想到羡鱼把这件事情都给说了。 楼晏清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鱼鱼的秘密，本宫会守好。”楼缺抿了口茶水，态度缓和许多。 似乎是听明白了楼缺的话，楼晏清点了点头。 楼缺没再说话，缓缓起身，“今夜待在宫中，刀剑无眼。” 听到这话，楼晏清更是整个人一惊。 这是要…… 楼缺从曦和宫离开，回了一趟建安宫，见羡鱼睡下了，只坐在床边，俯身亲吻她的额头，便径直离开宫中。 这些年来，京城的布防宽松了许多。 毕竟最强大的敌人与他们也签订了和平协定，边境偶尔战乱，都被镇压下来。 京城内可以说是高枕无忧。 谁也没想到，数支大军早已经潜入。 除京城外，还有另外的精锐奇兵绕到其他区域，只待令下，便会突袭控制住能前来皇城的援兵。 当年丞相府诛九族，戒台寺的僧人们曾受过丞相府恩惠，便以命换命，留下了丞相府部分血脉。 废后的表兄，也就是楼缺的表舅舅等一直在边境，为楼缺蛰伏蓄力。 夜黑魆魆，冬春交际，夜风依旧带着寒意。 京城城门缓缓打开，上万军士涌入城内。 皇上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凤仪宫颠鸾倒凤。 皇帝身边的太监连滚带爬跑到凤仪宫，尖细的嗓音带着惶恐，也顾不上是不是打扰了皇帝与皇后的兴致，“陛、陛下……大军压城，太、太子叛了！” - 噗叽：逆反内容就不写这么多了，这个位面要结束啦！ 第74章 第96章 太子他教我做刺客（完） 大军入城，原本安睡的百姓也都惊动了。 等知道是什么情况之后，便吓得面色惊变，个个闭门不出。 皇帝继位以来，就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也没经历过战场厮杀，甚至连皇位都是前丞相府推着坐上的。 如今遇到兵临宫外的事情，顿时双腿发软，两股战战。 “将叛军拦住！谁敢后退，格杀勿论！”皇帝努力保持镇定下令。 大太监张了张嘴，又是急急忙忙下令吩咐禁卫军。 禁卫军的数量并不多，还得分出来保护大殿里的主子们。 皇上的兵力紧张，京城守军数量不过几千，即便加上禁卫军，也不到楼缺兵力的一半。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手摁在扶手上，手背青筋蹦出。 皇后也紧张得不行，整个人都要疯了。 本以为当上皇后便是高枕无忧了，可谁能想到…… “一定是楼缺背后的势力……”皇后笃定地说道，这时候也顾不上其他了，“本宫每次派人去，都有人把人栏杀……” “原来是你！”皇上蓦地看向了皇后。 皇上就说这些年怎么总是有人想杀楼缺，偏生楼缺还真的不能杀！ 他之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皇后，但是在皇上心里，皇后一直是温柔贤淑的人，怎么会培养杀手。 皇后听到这句话也傻眼了，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 所以，这些年，她派人暗杀楼缺，都是皇上的人在拦着？ 帝后二人脸色都变了。 当然，脸色最难看的还是皇后。 他们焦急地等着，甚至都没有人意识到二皇子殿下为何不在此处。 帝后甚至以为楼晏清前去杀敌了。 “杀！！”一声声如雷呐喊响起来，大殿之内，所有人都瞬间面色惊变。 皇上面色难看至极，“快去看看是怎么……”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一颗头颅从殿外滚入，而后便是兵戎相接之声。 红色鲜血在黑夜中也格外刺眼，浓烈的血腥味刺鼻，所有人内心惶恐。 大殿之外的厮杀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便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台阶之下。 一双黑色长靴踩着血踏入，随后是染血的帅氅。 楼缺手中提着染血长剑，一步一步朝着大殿内走去。 稳健的脚步声，像是死亡的奏歌，听得人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护驾！护驾！”皇帝几乎破音，连忙让文臣与守在大殿之内的禁卫军守在前方。 让皇帝和皇后都惊讶的是，他们的暗卫怎么没有出现？ 大殿之外，将士冲进来，其中几个甚至还是一身僧人装束。 禁卫军几乎瞬间片刻不留。 文臣之中，一部分原本面色惊恐的人逐渐恢复平静。 演戏也累。 终于不用再演了。 四周人察觉到些许不对劲儿，但又想不通是什么原因。 “楼缺！你要造反吗？！”皇帝怒不可遏道，腾地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 …… “不然呢？杀他的人玩吗？”在房间里，听着汤圆的实时转播，羡鱼歪了歪脑袋，觉得这皇帝指不定脑子有点儿坑。 不过，在听到楼缺亲手杀死了帝后的那一瞬间，顾羡鱼还愣了一下。 好干脆。 好喜欢。 汤圆：“笑死汤圆了，那些文臣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见反派那边的卧底跪下喊‘恭迎殿下’，直接傻眼了。哈哈哈！” 本以为全是自己人，没想到原来是自己混进了酒厂，全是假酒！！ 后来的事情便都顺理成章地要处理了。 楼缺肯定有的忙，羡鱼待着无聊，打开门，门外的护卫便立马恭敬行礼。 “你们能帮我找点儿酒吗？等缺缺回来，一起庆祝一下。” 顾羡鱼开口，护卫们对视了一眼，自然就下去办了。 酒是最好的酒。 顾羡鱼在房间里又待了一天，三顿都是楼缺派人送过来的。 吃完晚膳后，顾羡鱼在床上跟汤圆聊天。 实在是无聊得很，便去打开那坛酒闻闻。 “好香啊！”就开了一会儿的盖，仿佛整个房间都酒香四溢。 酒香并非很浓烈刺鼻的，而是一阵阵清香。 顾羡鱼眨巴眨巴眼，“我先喝一口，帮缺缺试试毒！” 汤圆：“……” “试毒”的小姑娘渐渐喝上头了。 楼缺用一天一夜时间，把大事飞快处理了，剩下的琐事，便都交给了他舅舅。 飞奔回建安宫，洗干净了身上的血腥气后，才来到寝宫之外。 “殿下！” “殿下，顾姑娘昨夜要了一坛酒，说是等您回来庆祝。” 尚未举办新皇登基大典，便只称殿下。 楼缺脚步微微一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便把护卫屏退。 推开门，一阵酒气飘来。 楼缺一眼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顾羡鱼。 她抱着酒坛，微垂着眸子，小脸红扑扑，一动不动。 楼缺坐过去的时候时候，她好像才有了些反应，呆呆又迟滞地抬头看他。 眨巴眨巴眼睛，辨认了好一会儿，她才抱着酒坛子扬起笑脸，“缺缺！” 嗓音轻快响亮。 楼缺看着她的模样，反应了一秒，眼角挑起，“喝醉了？” “醉？嗝，才、才没醉。”她傻乎乎地仰着脸笑，然后把怀里的酒坛塞给楼缺，“留给缺缺，庆祝，好喝。” 说话语无伦次，楼缺怎么可能相信她没喝醉。 楼缺伸手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把酒坛子放在桌上，正准备让人送解酒药来，小姑娘忽然噌地站起来，跨坐在他腿上。 楼缺动作微微一顿，垂着眸子看她，“鱼鱼？” “第一步，先扒衣服……”小姑娘脑袋稀里糊涂，倒是记得喝醉前汤圆跟她说的所有话，小小声嘟囔着。 不过，她声音虽小、虽含糊，但两人距离得很近，楼缺倒是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没动，只看着两只小手在他衣襟作乱。 身体的感受被一点点撩起来。 “扯不动……”喝醉酒的羡鱼显然没什么耐性，扯了两下没扯动，就干脆放弃。 “第二步，扒自己的衣服。”说完，她还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步骤没错。 楼缺看着她动作笨拙地解自己的衣裳，脑海中的那根弦紧绷着。 喝醉酒的人思维是乱的，平日里会做的事情，此刻也做不好。 她衣领子都没拨开，倒是先把楼缺的弦拨动了。 楼缺眸色幽邃，拉着她的手。 摁到一处。 顾羡鱼迟滞了一下，脑子没转过弯。 遂好奇地拍了拍。 楼缺倒吸一口气，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顾羡鱼还没有想起来第三步是什么，就感觉身子悬空，有点儿晕乎乎。 “鱼鱼。”把人抱到床上，楼缺手指描摹她唇瓣的形状，另一只手轻轻勾住她腰间的绑带。 顾羡鱼迟疑地看着他，眼底是喝醉酒的水濛濛一片。 “知道我是谁么？”他手指微动，俯身亲她湿漉漉的眼睛。 “缺缺！”唤他的名字时，语气总是欢快又高兴。 “第三步要做什么？”他的吻缓缓滑落，呼吸灼热。 “第三步……”她迟钝地想了好久，才盯着脸颊和腰间的痒意，说出来两个字，“上……你！” 楼缺动作微微一顿，须臾，哑得要命的嗓音缓缓响起，“好啊。” 房内，酒香涌动，烛影摇晃。 当两道烛影重叠时，其中一道微弱的烛影像是被风吹得微颤。 “鱼鱼……” 低沉的、饱含爱意的嗓音，随着痛觉，让醉醺醺的羡鱼一下清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彻底清醒的羡鱼挂着眼泪，身子往后缩，“累qaq。” 可对于楼缺来说，这才哪儿到哪儿。 他扣住她的腰，把人拉回来，一只手护在她头顶，免得脑袋撞床头。 楼缺一声一声哄着她。 …… 天光大亮。 随着阳光从窗纱撒入。 顾羡鱼意识渐渐清晰。 昨晚的画面也在脑海里一帧一帧会放。 汤圆：“可真有你们的，我听了一晚鬼故事，看了一晚马赛克！！！” 如果不是鬼故事还好。 鬼故事差点把它汤圆馅儿都吓出来了！ 被汤圆嚷嚷了两句，顾羡鱼彻底醒过来了。 稍微动了动，身上就哪儿哪儿都酸痛得要命。 动的时候，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睁开眼睛，对上那带着笑意与餍足的好看得要命的脸。 她顿时耳朵通红，扯起被子，捂住脸。 楼缺抬手，轻轻将被子拉下一点，露出她那一双水润润的眸子。 第75章 楼缺看得眼热心热哪哪都热。 昨晚到底太过孟浪。 并且今日还有另外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要起来了，礼部尚书与诸位大臣都在大殿候着了。再不起来……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要来不及了。” 顾羡鱼睁大了眼睛，本来想生气一下的，但听到这句话一下也忘记生气了。 宫女取来红色婚袍，顾羡鱼还是一脸茫然地被伺候着洗漱、刮面，换上婚袍、穿戴凤冠霞帔。 等一切穿戴后，一只手伸过来。 羡鱼抬起头看楼缺，他同样身穿一身婚服，长身玉立。 他牵她起来，唇瓣带上一抹好看至极的笑容。 “走吧，皇后。” 他以江山为聘，万里红妆，迎娶他的小神仙为后。 此后余生，长相厮守，直至岁月老去，将彼此葬于心头。 【我与你的灵魂相认，用这一生告诉你，爱你至死不渝。】 ——顾羡鱼 【我钓上一只小神仙，从此，祈求神明只垂怜我一人。】 ——楼缺。 - 噗叽： 二章合一大肥章！！！ 下一个位面写一个没写过的题材，也是之前群里说的。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写得不好看，但是勇敢噗叽，不怕困难！！努力尝试嘿嘿！ 第97章 罪与罚（1） 新皇楼缺与皇后婚宴当日，大赦天下。 改国号、逐渐开始颁布新律法。 一系列措施稳步实施。 身为二皇子的楼晏清在这一场叛乱之中，毫发无伤。 甚至出席了当日帝后大婚大典。 后来，他自请出宫。 看在顾羡鱼的面子上，楼缺封了他爵位，给了他足够多的银两。 本来想着就带一匹马和几块碎银走的人，几乎笑开了花儿。 他可缺银两了，行走江湖、做实验工具等等都需要银两。 楼晏清恨不得直接与楼缺拜把子。 汤圆说，楼晏清离开京城，前往了封地一段时间后，不知怎么就跑到了东旭国去，与苏迹星见面了。 后来的事情，汤圆也就没怎么说了。 位面之子与位面之女的故事，仍在继续谱写。 而顾羡鱼与楼缺大婚之后，楼缺依旧没什么安全感。 羡鱼也知道，他这种感觉恐怕会伴随一生。 但是没关系，她正好也有一辈子来陪伴他，安抚他。 - 回到空间站后。 顾羡鱼就对上了汤圆怨念的目光。 羡鱼歪了歪脑袋，一手把它抓过来，扯了扯它软乎乎的脸颊。 汤圆：╭(╯^╰)╮！ “大人，汤圆的眼睛都要瞎掉，耳朵都要聋掉啦！”没肉吃的时候，汤圆还上赶着催。 但是后来两人大婚之后，汤圆真的听鬼故事听到san值狂掉！1 ps：尽管汤圆根本没有san值这玩意儿。 羡鱼耳畔红扑扑。 “该去下一个位面啦！”羡鱼扯开话题。 汤圆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查了一下下一个位面的信息，顿时，表情就微微一变，“哦豁！” “嗯？”羡鱼茫然地看着汤圆。 之前汤圆看位面信息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反应。 “接下来的位面，是信息残缺位面。” “可以理解为，汤圆我传送给大人的信息可能是不完整的，也可能……是假的。” “具体的还是得我们到了位面之后进行判断。”汤圆语气严肃地说道。 这个位面……可真的不好弄啊。 一不小心…… 汤圆咽了咽唾沫，看向顾羡鱼：“大人，您准备好了嘛？准备好了，就开始传送咯！” 顾羡鱼有些疑惑地看着汤圆的表情，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刚点头，眼前便是一道白光闪过。 - 【看过的宝宝不要剧透哈~】 天灰蒙蒙的，憋了好几天都没憋出一场大雨。 倒是回南天来了。 老旧的、泛黄的墙壁上冒出来湿漉漉的水珠。 窗户玻璃水濛濛一片，水珠混着鲜红的血迹滑落，在窗台上汇聚成一小汪。 繁华的一线城市，安静的城中村里，握手楼之间，租客细微的声响，都会被隔壁栋听的一清二楚。 例如，一瞬间凄惨的嘶吼声。 例如，重物砸落。 再例如，桌椅物件散落。 不算明亮的白炽灯，在墙壁上投下几道身影。 其中一道抡着铁锤一样的重物，蹲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砸着另一道身影的脑袋。 鲜血溅在墙壁上、玻璃窗户上，与水珠混合，或是滑落，或是绽开艳丽的血花。 其他楼栋的租客都被吓了一跳。 但从他们那里根本看不见这边的情况，也有些难以判断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最后，不知道是谁报了警。 潮湿的晚上，警车嗡鸣声响起。 警车在大道尽头停下来，里头的路太狭窄，除了电动车和自行车能通行外，小汽车等一律开不过。 因为接到的报警电话太多，又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栋楼出事，警官们只能一边联系当地房东，让他们联系自己的租客。 同时圈定范围，等着房东来开楼下的防盗门后，上楼搜查。 城中村最麻烦的点就在于，一旦发生重大事情，排查加上仪器人员的进入，都会需要大量时间。 最后，两个警官在排查到某一栋楼的顶楼，声控灯亮起的时候，门缝地面出现了一小滩血液。 两个警官对视了一眼，把那虚掩的门缓缓推开。 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味传来。 警官一眼就看到，昏暗的房间里，地面上躺着两具血肉模糊的躯体。 散乱的头发和血液凝成一团。 饶是见多识广的警官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接到电话的其他警官连忙赶来，刑事技术人员也立即赶往现场。 专业人员迅速到场后，就发现二室一厅的其中一个房间被反锁了。 反锁的房间里一片漆黑，遮光帘拉得死死的。 一道穿着白色睡衣的身影倒在地上。 羡鱼的意识稍微清晰了一些，但脑海里是一阵刺耳的嗡鸣。 汤圆：“大人，接收……” 汤圆话音未落，顾羡鱼的意识缓缓陷入沉睡。 直到房门被撞开，急促又混乱的声音响起来。 她被抬上担架。 在意识彻底陷入沉睡的最后一瞬间，她看到了地上的两具尸体。 尸体…… - 顾羡鱼再次醒来，是在白茫茫一片的医院。 病房外传来交谈声。 “医生说患者体内有安眠药成分……另外，法医报告出来了。” “一名男性受害者的死因是被钝器击打头部，造成头颅破裂、脑挫伤和撕裂伤，硬膜下腔出血暨颅内出血。” “另外一名女性受害者致命伤在颈部，法医检视伤痕路径推测凶手是左撇子。” 女性死者的伤口是从颈部右侧、紧贴耳朵下方的位置切入，一道划过颈部左侧中间位置停止。 这是左手惯用者的情况。 “刘队……” 羡鱼轻咳了一声，嗓子干涩难忍。 察觉到她醒过来之后，医生护士连忙来给她做简单的身体常规检查。 等确定她得身体没有大碍之后，市局刑警队的人便走了进来，对顾羡鱼进行简单的询问。 但是，顾羡鱼脑海一片空白。 汤圆的信息还没传送过来，她对于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完全不知道。 只能说得出自己的名字。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由主治医生为她进行心理状态评估检查。 - 噗叽：平时看这个类型的电影多，写是真的第一次！不专业，小尝试，轻喷，谢谢~么么么么（谁比我头发多我就亲秃谁！） 1san值：某种程度上可以认为是精神力。比如看见某些超自然的事物、或恐怖过头的事物以致精神受到刺激时san会下降。 上一本书有男读者诶，希望这本书也能发展几个哈哈哈哈！ 第98章 罪与罚（2） 我医治你，所以要伤害你； 我爱你，所以要惩罚你。 ——泰戈尔。 - 评估定向、记忆和认知机能的问题有一连串，过程很复杂。 一些关于顾羡鱼的名字、身处什么地方等等，顾羡鱼倒是能答出来。 认知机能问题，例如一百减七等于几，再减七又等于几这些问题，她也能答出来。 只是，在医生问道“昏睡前最后记得什么事”“住在哪条街”这样的记忆问题，倒是基本答不出来。 只要努力去寻找原主的记忆，就感觉一阵耳鸣。 这对于案件侦查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第76章 刘队盯着顾羡鱼看，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顾羡鱼迎上他的视线，脸上是茫然。 倒是看不出心虚来。 “医生，患者是怎么回事？”一个警官询问道。 医生说道：“初步判断应该是回溯性失忆症。” “得先做个脑部ct和mri。” 神经科检查不能耽误，警官们只能在走廊等结果。 在羡鱼做检查的时候，汤圆的信息也传过来了。 原主顾羡鱼，今年二十一岁。 就读于人民大学，是一名犯罪学专业大三学生。 原主是当年那一届的理科省状元，但她拒绝了国内最好的两所大学邀约，而选择了人大。 在学校的两年多时间里，她表现极为优异，虽然年纪小，尚未毕业，但是每当她的老师受邀前往警局时，总是会带上她。 她悟性很高，学东西也快。 有时候一些经验老到的警官都发现不了的线索，她偏偏能发现。 许多公安机关早早就盯上了这棵好苗子，就等着她一毕业立马收到所里来。 但，在年底时，原主恰好碰上了一桩连环杀人案件，与凶手直接对上。 在追击凶手时，她腹部被刺伤，幸好当时其他干警赶来，她才幸免于难。 那个逃脱了的变态凶手，后来一直没被抓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再后来，学校春节放假。 原主买了机票，从首都回到南方的家。 在家待了十几天，她开门下楼倒垃圾的时候，发现家门口放着一个旅行包。 那段时间，楼下的防盗锁恰好坏了，快递和外卖也都能送上楼。 许多租客甚至觉得那防盗锁不修也不错。 特别是住在高层的，毕竟是步梯，取外卖和快递都很累人。 作为警校生，原主有着该有的警觉，只凑过去闻了闻，便嗅到一股恶臭血腥味。 她立马报了警，把物件带回警局，录了口供。 警局那边把包打开，就看见里面是一件一件碎尸体块。 头颅的嘴里还咬着一张沾了血的硬纸，上方写着一行字——很快就轮到你了。 原主看到留言的时候，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从自己手里溜走的变态。 她本来已经镇定下来，决心一定要利用自己所学，将凶手捉拿归案。 然而，当她知道死者身份的时候，却彻底镇定不下来了。 被杀害的人，是原主的男朋友，也是人大犯罪学专业的学生。 原主当场就崩溃了。 后来，因为她的精神与情绪问题，作为这个案子的顾问的老师，并没有让她参与到案子里去。 她只是个学生，还不是正式的警官，没了老师的批准，她根本接触不到更多的线索。 警官也派人在原主身边保护了一段时间。 直到后来原主新学期开学回到学校，便提出了休学申请。 老师知道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但是因为潜在的变态还没有找到，所以不太建议她休学。 在学校安全系数会更高。 但是，她执意要休学。 老师拗不过，便还是同意了。 再后来，她便一直待在家里，大门也没迈出去一步。 也是因为那件事情，她每天晚上都需要服用安眠药才能睡着。 案发当天晚上，她本来服用了安眠药。 但是因为客厅的惨叫声太大，所以她清醒了一点，打开门出去，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父母和凶手。 她浑身乏力疲软，根本不可能是凶手的对手。 所以，她关上门反锁了房间，想要报警。 但还没拿到手机，药效上来便昏睡过去了。 顾羡鱼在做完所有神经科检查的时候，也将所有信息看完了。 “如果凶手是那个变态的话，为什么不顺手把原主杀了？”羡鱼坐在病床上，奇怪地歪了歪脑袋。 汤圆：“不知道哦，不过大人得小心，不管凶手是不是这个变态，都得注意一下。” “被这种人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羡鱼点了点头，“最好来，我拧爆他脑袋！” 原主的情绪太过强烈，多少对她有些影响。 原主愤怒、绝望、崩溃，所有情绪涌上来，羡鱼也只能用怒气压住。 汤圆：“……” 警官们与医生说完了情况。 一个女警官走进来，给顾羡鱼倒了一杯温水，然后轻声问道：“羡鱼，你还记得我吗？” 顾羡鱼抬头看向女警官，脑海里没有任何关于她的画面。 汤圆：“大人，根据资料显示，这是原主同校早几届的师姐，叫黄姗姗，也是原主老师的得意门生。之前原主与她接触过几次。” “学姐。”顾羡鱼抬眼，嗓音很轻很轻。 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认出来自己了，黄姗姗坐在病床边，立马应了一声，“诶！你想起来了？” “一点点。”顾羡鱼敲了敲太阳穴。 说实话，每次她努力去想汤圆给的资料，试图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出来丝毫对得上号的画面，都找不到。 像是真的失忆了。 这对于判断信息是真是假、缺失了什么这件事情来说，更难了。 黄姗姗看着羡鱼的表情，轻声试探地问道：“那么，你也记起来前天晚上你父母……” - 噗叽：并非专业人员，一切资料来源于网络和各种书籍。 主要来源于道格拉斯·莱尔所著《法医，警察，与罪案现场：稀奇古怪的216个问题》，感兴趣的宝贝们可以去康康。是我大学时看的书嘿嘿嘿。 另外，为了避免一些关于“男朋友”的不必要的误会，我再重复一句“记忆信息可能是缺失的，也可能是假的”！划重点！ 【划重点：这个位面，汤圆很废！！！为剧情服务！】 第99章 罪与罚（3） 黄姗姗到底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她看到顾羡鱼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状态很差。 顾羡鱼脑子里一阵难以忍受的嗡鸣传来，刺耳得让她觉得脑子剧痛无比。 刘队一进来就看到她捂住耳朵面色苍白的模样，立马看向黄姗姗，无声张嘴询问：“怎么回事？！” 黄姗姗说道：“刚想准备问前天晚上的事情，她就这样了。” 脑海中的耳鸣声太刺耳，一瞬间顾羡鱼似乎看到了些什么画面，但是闪现的速度极快，快得顾羡鱼都捕捉不清楚，只能看到一片喷溅的血红色。 等她缓过来的时候，黄姗姗立马给她倒了一杯水，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顾羡鱼伸手接过，喝下一口温水，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刘队，“警官，我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刘队下意识看着羡鱼接水的手，然后才让门口的同事拿来纸笔。 他先是再一次询问了基本情况。 这一次，顾羡鱼倒是什么都能回答出来了。 “你还记得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顾羡鱼沉默了好一阵，说道：“前天晚上我按时服用安眠药，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客厅的动静。就发现爸爸妈妈……我跑到房间，把门反锁了。” “凶手在发现你之后，没有对你做出任何反应吗？”刘队问。 顾羡鱼完全不记得当时的场景，努力回想之后，倒是又浮现了一些画面，“他好像在敲门。” “敲门？”刘队做记录的手微微一顿，眉头紧锁。 “嗯。” “然后呢？” “不记得了。”羡鱼说道。 刘队：“那你记得凶手的相貌吗？我们查过你之前的资料，这次案件或许和你男朋友那个案件有关联。” 凶手手法极其残忍，而且杀害两个人还分别使用了不一样的凶器。 “想不起来。” “我们查过当年的案子，你曾经与凶手正面对峙过，也是没能看到凶手的相貌。” “他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见。” 刘队又问了几个问题，但顾羡鱼已经什么都答不出来了。 刘队和黄姗姗离开病房，接了个电话，便跟守在病房前的同事交代了几句后，开车赶回局里。 更具体的现场调查报告和尸检报告都已经出来了。 “男性死者致命伤在头部没错，但是第一击在死者头顶部位，说明凶手的身高至少在一米九以上。” “又或者当时死者是跪在地上，凶手站立攻击。 “现在除了死者与顾羡鱼的毛发、脚印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有效信息，凶器暂时也没找到。” “死者所住楼栋没有监控，街道也没有监控。我们把一些商铺的监控都调了过来，现在正一个一个排查。” “另外……死者好像特别迷信。家里发现了很多十字架、桃木剑、桃木鞭和绳索等物件，房门也贴着各式各样的符纸，尤其是顾羡鱼的房间门口。” 第77章 “这跟这桩案子也没关联吧。” “凶手犯罪手法极其残忍，初步断定是仇杀。” “顾羡鱼的资料你们都看过了，有什么想说的？” 一个年轻警员迟疑了一会儿，说道：“犯罪现场痕迹太干净了，凶手一定具备反侦察能力。” “另外……顾羡鱼确定没有嫌疑了吗？” 刘队看向警员，说道：“现在还不能下这个结论。不过，根据尸检报告，凶手惯用手是左手。今天不管是接水还是签字，顾羡鱼都是用右手完成。这一点和凶手画像并不匹配。” “有没有可能她是故意的？她是犯罪学专业的学生，而且天赋极高，大一就开始实地跟随破案。” 黄姗姗看向警员小陈，“你这么怀疑她？” 小陈挠了挠头，“就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办案靠的不是直觉，而是证据。”刘队说道。 小陈立马点了点头。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局长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便说道：“人大派来了一名变态心理学的教授，将协助我局侦破此案，小黄，下午四点你去机场接一下人。” “是！”黄姗姗应道。 这次毕竟是人大的种子学生出事了，他们派人来也正常。 刘队问道：“林局，派来的是那位姓江的教授吗？” “对，好好招待。” 等散会后，黄姗姗对这个姓江的教授很感兴趣，就多问了几句。 “怎么说呢，江教授研究的是变态心理学……可以说是几乎把自己研究成变态了。”刘队整理了一下措辞，说道，“你们肯定听说过七年前和五年前两桩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吧。” “是碎尸案和尸体艺术案？”黄姗姗立马说道。 “对！那两桩案子就是他破的，当年他还只是个大学生！” “那岂不是跟顾羡鱼一样？” “不，他对变态的心理把控简直到了恐怖的地步。一些老刑警都说，幸好他是咱们这边的，若是他当个变态罪犯……谁能捉得住他？”刘局说道，“小黄，你接到人后，明天带他见见顾羡鱼……不，还是我带他去吧。” 下午四点整。 一架飞机平稳落地。 舱门打开，一个挺拔出众的男人随着人流缓缓走出。 他一身白色衬衫、黑色长裤，衣裳平整，没有丝毫褶皱。 黄姗姗匆忙跑到机场，还没举起接机牌，就见那男人朝着自己走过来。 对上男人的脸时，黄姗姗微微一怔。 男人肤色白皙似瓷，好看瞳仁漆黑如墨，肩宽腿长，整个人都透着几分疏远清冷。 “黄警官。” 黄姗姗愣了一下，“江教授！” 黄姗姗没想到接的人就是他们学校这几年非常有名气的江邢教授。 光是看这张脸，也实在不会觉得对方是个教授。 他的相貌冷冽，嗓音低沉悦耳，“嗯。” 黄姗姗正要伸出手跟江邢握手，就听见他说道：“案件资料我已经在飞机上看过了，现在带我去见嫌疑人吧。” “嫌疑人？”黄姗姗手僵了一下，疑惑问道。 他垂眸看她一眼：“顾羡鱼。” - 噗叽:位面之子和位面之女慢慢都会出现哒！ 第100章 罪与罚（4） 黄姗姗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江邢已经提步往前走了。 黄姗姗连忙跟上。 上了车，在前排开车的黄姗姗感觉自己成了司机，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人。 他正翻阅着现场报告，偶尔在一页上停留得久一些。 “行车途中不要东张西望。”他淡淡开口，头也没抬。 黄姗姗立马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不再敢多看。 本来今天的安排是先带江邢放下行李，再把人送到警局去。 等明日刘队再带他到医院，但是现在行程改变，到了医院后，她就立马打了个电话汇报。 顾羡鱼靠在病床上啃苹果，就听到汤圆的声音响起来了。 “大人！反派来啦！”汤圆声音雀跃地说道。 主要还是这两天乱七八糟又不完整的资料，把它和羡鱼都弄得头晕。 羡鱼几乎都不想动脑子。 现在，反派一到医院，信息立马就又更新了。 “汤圆现在就把反派的信息传送给大人哦！” 江邢，人大教授，今年28岁。 曾经还教过原主变态心理学这一门课程。 不过原主和他的接触并不多。 或者说，所有学生和他的接触都不多。 他性子冷清，当年愿意担任人大教授，都出乎很多人意料了。 学校对他的留任感到非常惊喜。 可学生们就非常痛苦了。 江邢的课程难不说，考试也格外难，挂科的人不计其数。 原主可以说是少有的高分学生。 江邢除了是人大的教授外，还一直担任警方特别顾问，协助警方破案。 但，他对案件很挑剔，寻常的案件以及一些没有特色的连环杀人案，他都不会管。 基本都是其他顾问出面——例如原主的老师。 这一次他愿意前来协助，倒是让林局等都感到有些意外。 汤圆：“信息里并没有关于这个案子的信息。” “但是，信息里说反派死于29岁生日后不久……杀人后畏罪自杀。” “杀了谁？”顾羡鱼愣了一下问道。 今年28岁。 死于29岁。 一年，或者不到一年。 “诶？杀了位面之子诶！”汤圆也惊了一下，“不过位面之子和位面之女的信息都还没出现呢。估计得等到大人见到了这两人，才会刷新出来他们的相关信息。” “但是吧，估计也是这样断断续续还不完整的资料。” 羡鱼啃了一口苹果，“聊胜于无！” 之前两个位面的位面之子，要么是反派的商业敌人，要么是穿越者。 前者手段干净正当，就算是商业竞争，也没有用上不得台面的计策。 后者品性纯良，压根没想过要与楼缺为敌，甚至还想跟楼缺拜把子。 现在这第三个位面，算是反派和位面之子第一次为敌？ 顾羡鱼还是蛮期待的。 正想着，病房外传来脚步声。 敲门声随之响起，颇有节奏。 “请进。” 门被推开，顾羡鱼立马看过去。 江邢缓步走进来，步伐间距似乎都大差不差。 第一次瞧见江邢这人，只会让人觉得此人透着几分优雅。 再多看几眼，就只觉得清冷疏离。 顾羡鱼一眼看到了他瓷白的皮肤上，那一颗鼻梁上的小痣。 江邢对顾羡鱼这个学生倒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学校里那些老教授天天念叨这个学生，说她怎么怎么优秀，当年男朋友的遭遇导致她休学多么多么可惜痛心等等。 想记不住都困难。 只是—— 对上顾羡鱼眼睛的那一瞬间，江邢脚步微微一顿。 是羡鱼的视线先看过去的。 四目相对，气氛莫名沉寂了几分。 “江教授。” 顾羡鱼唤道，打破了这一份平静。 她对江邢很好奇。 也在想，该如何避免他29岁那一年的悲剧。 江邢坐下，缓缓开口：“状态还不错。” 顾羡鱼看着江邢，点了点头，“医生护士都很好。” “你似乎并不难过。”江邢看向顾羡鱼，说道，“你比大家想的平静许多。” 他说话总是透着些疏离冷意，即便面前的“嫌疑人”是自己曾经的学生。 顾羡鱼依旧不慌不忙地看着江邢，“江教授是怀疑我吗？” 按照汤圆所说，刑警队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凶器。 羡鱼刚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浑身乏力无比，按照医生的说法，也的确是服用过安眠药。 按照这种情况，应该没有杀人后利用短时间处理所有凶器的能力。 一把刀，一个锤子。 还有带血的衣裳、指纹、脚印、毛发等等。 这些都不是容易处理的。 汤圆告诉过羡鱼，现在警方准备对距离原主家不到五百米的一条河涌进行彻底打捞。 河涌是最有可能被凶手抛弃凶器的地方。 “这两天，黄学姐和刘队长每次来，都会有意无意地观察我的动作和表情，甚至对我用什么手接东西取东西很有兴趣……凶手是个左撇子？”顾羡鱼伸手取过来一个洗过的苹果，啃了一口说道。 也不是顾羡鱼喜欢吃苹果，就是他们每次来都带苹果来。 其实相比苹果，她更想吃其他的。 “‘怀疑’是侦破案件的第一步。”江邢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垂着眸子看羡鱼，“你、1·7碎尸案凶手，都是嫌疑人。” 1·7碎尸案，就是当年杀死原主男朋友的凶手，他犯下的第一桩案件在四年前的一月七日。 第78章 警方从多方考虑，觉得顾羡鱼的嫌疑基本能够洗清了。 现在侦查重点基本落在当年1·7碎尸案的凶手上。 “1·7碎尸案后，加上丁磊的案子，凶手在四年内犯了六起案件。凶手犯行特征趋于一致，切割尸体的工具皆一致。他是有组织能力的犯罪者，即便是对你进行复仇，也没有摆脱原有的犯行特征。” 丁磊就是原主的男朋友。 “在丁磊之前，他选择的五个目标，都是身形瘦弱的年轻独居女性，尸体受损最严重的是生殖器官。按照五起案件的侧写画像，他的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身高在175左右，工作成就不高，对女性有极大程度的厌恶……” “丁磊是例外。身高接近一米八，身强体壮。但凶手得手后，依旧选择了碎尸。这是他最明显的行为标记。” 顾羡鱼听着他语速不快不慢地说着，时不时点点头。 反派说的都是对的！ “但是——” - 噗叽：看到了大家的猜测哈哈哈，可以说暂时还没有完全猜对的嘿嘿 第101章 罪与罚（5） 顾羡鱼眨眨眼，等他继续开口。 “在3·25案件中，凶手的犯行特征与前几起案件不相符。”江邢静默片刻，“这更像是一场无预谋凶杀案。” 顾羡鱼顺着江邢的话思考。 不过，江邢说了这么多，倒不像是在盘问嫌疑人了。 “凶器初步断定是一把五寸的家用水果刀与最常见钉锤。” “是我家的？”顾羡鱼问道，“凶器不是还没找到吗？” 江邢光明正大地将她所有的反应和表情看在眼里。 透出来的压抑的愤怒倒是很自然。 凶手若真是她的话，江邢倒算是理解那些老教授为何对她这么欣赏——对微表情的控制极为熟稔自然。 显然，江邢并没有打消对顾羡鱼的怀疑。 甚至，在见过面后，更确定了一些想法。 江邢并没有回答顾羡鱼这个问题。 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回答。 又或许是并不想告诉羡鱼。 总之，他又对羡鱼进行了简单的提问。 提问的内容，和之前刘队、黄姗姗等人的都不一样。 他的问题听起来跟案件毫无关系。 例如，她是否记得自己服用安眠药之前穿的是什么颜色的睡衣，是否记得自己有没有穿鞋等等奇奇怪怪的问题。 汤圆一直没吭声，去专心地挖凶手资料了。 顾羡鱼沉默了好半晌，似乎在认真回想。 “米白色的睡衣，没穿鞋……”一个一个问题慢慢地回答完，羡鱼蔫了一下，“记不太清楚了。” 本来清醒的时间就很短。 不过倒是有一丢丢吃药时的画面。 好像的确是米白色。 水杯里的水还洒了一些在睡衣上。 嗯！ 顾羡鱼说完，就对上了江邢意味深长的表情。 她微微一怔，“江教授，怎么了？” “你倒是比以前活泼多了。”按照其他老教授的说法，顾羡鱼的性子沉稳温和。 可现在在自己面前的顾羡鱼……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从一些小细节来看，倒更像是活泼的性子。 顾羡鱼：“……” 原主的性子和她的性格不一样是很正常的。 就是，仔细想想，原主父母刚出事，自己的性子就变了，那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人总是会变的。”羡鱼缓缓说道，“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想为丁磊和爸妈报仇，就必须保持冷静，养好身体，用专业捉到他。” 顾羡鱼搜肠刮肚，才找到算是听得过去的理由。 不过，江邢一直怀疑她。 咸鱼叹气.jpg。 “江教授。”顾羡鱼感觉手里啃着的苹果都不香了，“你待会儿要去我家吗？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那天她被抬走的时候，只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其余什么都没看见。 羡鱼也想把凶手找出来，最起码洗清自己的嫌疑。 虽然……迟钝如顾羡鱼，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但是，这也更坚定了顾羡鱼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的心。 这种想知道真相，又偏生不知道，整个人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并不好受，十分闹心。 就跟追的小说忽然卡文，恨不得顺着网线摸到作者家里去偷存稿。 江邢清冷的眼眸多了几分戏谑。 本以为他一定会拒绝的，毕竟自己可是他心目中的“头号嫌疑人”。 但没想到，他径直站起来，落下一句：“我不喜欢等人，给你五分钟。” “不用五分钟！”顾羡鱼一听，脸上浮现惊喜之色，立马把手背上的输液针拔掉。 手背针孔冒出来两滴血珠，顾羡鱼本来没放在心上，只是这小小的刺疼让她身体潜意识微微一颤。 她看着手背的两滴血，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就这么一直看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 江邢坐在病床边，看着她忽然僵住的身体，和目不转睛的视线。 目光缓缓移到了她得手背上。 白皙得像是从未见过光的手背上，殷红的鲜血显得格外扎眼。 他饶有兴致地靠在座椅上，观察着顾羡鱼的表情。 但让他颇为失望的是，她似乎回过神来了，眨了眨眼睛，抬起头，仿佛在解释刚才的怔愣，“这针太粗了，疼。” 说完之后，顾羡鱼下意识看向江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好像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啧声。 像是在嘲讽她那拙劣无比的演技。 顾羡鱼耳朵莫名红了一些。 但是她还是立马站了起来，穿上了拖鞋，连身上的病服都不打算换了。 江邢看了她一眼，便往门外去。 病房外，守在门外的警官看到顾羡鱼跟着江邢走出去，立马询问了一番。 听到江邢的回答之后，才点了点头，然后给刘队打了个电话。 虽然刘队同意了顾羡鱼跟着江邢一块去命案现场，但是警官还是得跟着。 至于到底是保护顾羡鱼，还是监督警惕，就不得而知了。 - 车子在繁华的街道行驶，傍晚的街灯明亮。 大城市的霓虹灯像是勾勒出一幅科幻的画面。 顾羡鱼坐在后座，看着窗外。 身边坐着的江邢正低头看着一份资料。 是顾羡鱼的笔录。 他逐字逐句地看过去，本来觉得有些无聊的案子，倒是慢慢觉得有趣起来。 江邢转头看向顾羡鱼， 当车子行驶到城中村的时候，这里的道路潮湿逼仄，车子只能停在河涌边。 顺着河涌一直看下去，就能看到警方封锁的位置，以及正在进行凶器打捞工作的人们。 她跟着两个警官，走在江邢的身边。 潮湿的空气，和有些脏乱的街道，让人有些恍惚。 这是坐落在一线城市的城中村，汇聚了无数前来逐梦的青壮年。 楼栋被损坏的防盗门已经修好了，因为顶楼的凶杀案，这一栋楼许多租客都已经搬走了。 为了方便调查，警官这边暂时还存放着防盗门的门卡。 走上老式步梯，声控灯昏暗又迟钝。 等人都爬到三楼了，二楼的声控灯才亮起来。 楼梯逼仄，顾羡鱼和江邢并肩走上去的时候，都显得狭窄。 阶梯又高又陡。 摸着黑一脚险些踩空的时候，她下意识拉住江邢的袖子，稳住身体。 - 噗叽：我滴朋友知道我用现在住的房子和环境做参考，把我骂了一顿，原因是我吓到她了呜呜呜 第102章 罪与罚（6） 江邢站定，等她站稳了，那双清冷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小心点。” “嗯嗯。”顾羡鱼点头如捣蒜。 除了顶楼之外，其他楼层都是小单间。 顶楼就是原主一家住的二房一厅，房租每个月贵几百，但至少见得到太阳，通风透气，白天也没有其他高楼层遮挡。 在打开房门之前，警官递给了顾羡鱼口罩、发套、鞋套和手套。 等装备结束，才把门打开。 一推开门，是一股腥臭味和潮湿味结合的气味，很难闻。 这座一线城市，每到了三四月份，尽管已经关着窗了，墙壁依旧能沁出水珠来。 警官们进入屋里后，眉头微微皱了皱。 顾羡鱼跨进去一步之后站定，在地上看到了两个白色的人行框图。 “因为江教授之前说暂时别动现场，所以除了一些必要的证物，其他所有东西都没有动过。”一个警官说道。 江邢点了点头，他看了顾羡鱼一眼，然后才缓缓扫了客厅一眼。 然后朝着被害者的主卧走进去。 第79章 顾羡鱼没有乱碰四周的东西，只是在看到地上的两个人形时，一阵战栗从心头涌出。 一股寒意也紧接着从脚底窜起来。 屋门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证明凶手极有可能是原主父母熟悉的人，所以才会给他开门，并邀请她入内。 但是…… 顾羡鱼的心沉了沉。 下一瞬，又叹了口气。 要动脑子的事情，对于羡鱼来说，都是折磨。 她看向主卧，下意识走过去。 但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就顿住了。 有时候，身体会做出比大脑更快、也更真实的反应。 在看到主卧的那一瞬间，她的脑子空了，一股恐惧涌上来。 甚至比看到地上那两个人形图时，反应还要更大一些。 她几乎是下意识扶着门口，一阵反胃，弯着腰干呕。 她眼角余光看到挂在墙壁上的符纸、桃木鞭子、桃木剑等等，后背渗出来一层冷汗。 “怕什么？” 一道熟悉的清冷的嗓音，在她面前响起来。 她抬起头，难受的干呕让她不受控制地冒出泪珠，挂在睫毛上。 羡鱼脸色惨白，就这么抬着眼看他。 江邢刚要开口。 原本靠着墙的女生，忽然一步走过来，搂住他的腰，脸颊埋在他的胸口。 江邢的手一下僵着，显然完全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个举动。 他垂了垂眼。 本该直接将人扯开的。 江邢向来讨厌别人触碰自己，以及触碰自己的所有物。 江邢只顿了几秒钟，就伸手扯住她的衣领，把矮了自己一个半头的小姑娘拉开。 “下不为例。”江邢微眯起眼睛，开口。 顾羡鱼就是想蹭蹭。 蹭蹭就不会觉得毛骨悚然了。 反派在羡鱼这里，就等于镇定剂。 “嗯嗯。”羡鱼乖乖点头，刚才的恐惧感就缓缓消失了。 她看着江邢站在那面墙前，她也慢慢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仰起头，仔仔细细地看上方挂着的东西。 原主的父母无疑是个很迷信的人。 房间里有西方的十字架，也有东方的桃木剑。 甚至，连床上的四件套，都像是定制的，上方全是符箓、经文。 两个警官也走了进来，再一次看到房间布局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瘆得慌。 本想说两句吐槽的话，但是忽然想到顾羡鱼就在这里，便闭上了嘴巴。 “墙壁上的符纸符文，和被单上的一致。”江邢缓缓开口说道。 两个警官对视了一眼，没接话。 “驱鬼咒和杀鬼咒。”顾羡鱼下意识开口。 三人看向顾羡鱼。 江邢饶有兴致地看向顾羡鱼，在羡鱼茫然地看过来的时候，才点了点头，“嗯，这是杀鬼咒。” 他指了指就在身边的一张老旧符纸。 符纸有很常的，也有例如那些老旧符纸一样，写着密密麻麻不知道是什么字体的道家符文。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江邢缓缓将上方的内容念出来。 声音轻轻落下，像是在顾羡鱼的脑海敲了一下，然后声音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响着。 她有些强烈的不适感。 但不再像刚才那样反胃干呕。 在这样的环境，江邢忽然声音不轻不重、不疾不徐地念咒，多少有些让人瘆得慌。 即便是两个警官都觉得有些轻微的不适。 “江教授，你对道教也有研究？”一个警官问道。 “在以前的一个案子里看到过。”江邢说道。 现在显然不是谈论别的案子的时候，警官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看完了原主父母的房间，他们就到原主的房间去。 窗帘拉得连一点儿光都投不进来，江邢要把灯打开，就发现白炽灯完全没有亮起来。 “灯坏了？”江邢看向顾羡鱼。 汤圆感受到自家大人在求救，顿时也觉得头疼，“汤圆也不知道。” 信息残缺的位面，就是很麻烦。 更麻烦的是，大人竟然完全没有原主的记忆。 难上加难了。 “嗯。”顾羡鱼应了一声，没多说话。 怕说多错多。 “坏了多久？”江邢打开了警官递过来的一个手电筒，状似无意地说道。 “不记得了。”或许是因为说这句话说得太多了，所以现在羡鱼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不要太理直气壮。 或许是看出来了顾羡鱼的想法，江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发现尸体那一天，房间的灯就是坏的。”一个警官说道。 便在不算太过宽敞的房间里看了一圈。 房间里摆放的东西很少。 除了一张椅子，一张床，一个衣柜，就只剩下床边的地毯和小矮桌。 椅子。 “房间的桌子呢？”江邢问，但这一次不是问顾羡鱼，而是问两个警官。 “房间里的东西我们都没动过，没有桌子。”警官立马回答道 没有桌子，却有一张面向墙壁的椅子。 江邢把椅子稍微挪开，用手电筒一照，地上出现了四个印。 得在这里放了多久没有移动过，才会出现印记？ - 噗叽：哈哈哈看到有人猜江教授是凶手，不是哦~ 不知道大家害不害怕，我写的时候总是想到看过的惊悚片画面呜呜呜qaq 第103章 罪与罚（7） 一张面向墙壁的、许久不曾移动的椅子。 一个满是符箓、经文的房间。 消失了的两件凶器。 处处透着怪异的顾羡鱼的口供。 难度很高的行凶手法。 江邢示意一旁的警官，把椅子和地上的印记也一同拍一张照。 警官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因为上级吩咐过，一切听从江教授的。 所以，还是去一一拍了照。 顾羡鱼看着这张似乎是铁制的椅子，立马移开视线。 她怕自己看多了，精神都要出问题。 不过，羡鱼和江邢的想法是一致的，这张椅子很奇怪。 椅子本身是不奇怪的，但是它的存在就非常奇怪，显得格外突兀又诡异。 江邢下一个检查的目标是衣柜。 他看了顾羡鱼一眼。 顾羡鱼点了点头。 事实上，就算顾羡鱼不同意，衣柜里估计也早就被看过了。 打开衣柜，里面挂的衣裳不算很多。 一半睡衣，一半常服。 江邢的视线在衣柜上扫过。 没有米白色的睡衣。 米白色和纯白色的差别还是很大的，根据档案，当天顾羡鱼被送进医院时，穿的是一身米白色。 脚上穿着拖鞋。 和她在医院时对自己的回答……截然不同。 但是，米白色的睡衣不见了。 江邢只看了一眼，让警官拍了两张照片，就关上了衣柜。 其他地方，包括天台，他们都去看了一遍。 虽然楼栋与楼栋之间距离很近，一个成年人能够轻而易举地就跨过。 但是，高度相差太大，跳过去或者跳过来，而且对面的楼栋天台都搭建了棚子，有人砸下去的话，声音会很响。 更重要的是，天台的门锁是从内锁上的。 从案发现场离开，坐上了车。 顾羡鱼开口问道：“我能出院了吗？我身体没有大碍了。” 顾羡鱼昨天就跟护士姐姐提过出院的要求，但是护士姐姐说，是警方那边说要多住几日。 “刘队说了，嫌疑人很有可能盯上顾小姐你了，在医院有我们保护，是最安全的。”副驾驶的警官说道，“况且，犯罪现场还得再维持一段时间，你暂时不能回去。” 先是原主的男朋友丁磊，再是原主的父母。 警官们普遍认为，这是仇杀案。 连环变态凶手在连杀数人后，被还在念大学的顾羡鱼发现了蛛丝马迹，并且甚至与之正面对峙。 既然当时是晚上，位置偏僻，顾羡鱼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的相貌，还被小刀刺了一刀。 可连环变态凶手就是记仇了，所以，从丁磊，到她的父母。 最后，是她。 十分合理的犯罪推理。 犯罪动机也齐全了。 一切看起来都无比完美。 顾羡鱼听到警官的话，知道要想先离开医院，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她忽略掉那些需要耗费无数脑力的信息。 只确定一件事情——那个与原主对峙过连环变态杀人犯是真实存在的。 毕竟，如果连这件事情都要画上一个问号的话，羡鱼脑阔就真的要疼死了。 第80章 顾羡鱼问汤圆：“这个世界有鬼怪吗？” 主要是看多了原主家里的情况，再看看这身体的反应，羡鱼都有点儿怕了。 她是神。 她对鬼魂有种特别的恐惧…… 一巴掌能拍死它们。 但是，她就是一看到就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没有！”汤圆确切地说道。 具体的信息汤圆是挖不到了。 但是这个世界到底存不存在鬼怪这件事情，汤圆是能确定的。 而且，这两天汤圆大概也搞懂了这个位面的规则。 “只有当大人接触到了重要人物的时候，信息才会变多。”汤圆说道。 顾羡鱼：“接触？” 说完，顾羡鱼下意识扭头看向江邢。 “他也算吗？” “当然啦！他可是反派耶！只不过，大人你和反派……”已经接触过了，信息也都传给你了呀！ 汤圆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完，就看见顾羡鱼努力地往江邢的身边蹭蹭。 眼睛滴溜溜地转，手指悄咪咪就摸到他拿着资料的手旁边。 江邢的手指修长，节骨分明，很是好看。 是那种光是看到，就能自动脑补出来一张极为好看得脸的手。 顾羡鱼想着，要多跟重要人物接触。 但是一开始就亲亲不好。 她也不想跟别人有“接触”。 汤圆：“？” 大人想歪到哪里去了？ 汤圆傻眼.jpg。 有点脑子，但不多。 顾羡鱼的手眼看着慢慢地就要碰到他的手背了，手就被资料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被抓包了。 顾羡鱼下意识把手缩回，抬头看向江邢，慢吞吞地朝着江邢眨了眨眼睛，做出一个十分无辜的表情。 江邢对上顾羡鱼的视线，脸颊映着窗外的灯光，眸色深深，“坐好。” “噢。” 顾羡鱼乖乖地坐好。 车子里很安静。 警官都没说话，只是往医院的方向开。 后座的江邢更不会浪费口舌在与案件无关的事情上。 顾羡鱼觉得无聊，悄咪咪看了江邢好几次。 到最后，就准备掏手机出来玩。 摸了摸身上的衣服。 顾羡鱼忽然意识到……她这两三天都没碰过手机。 她身上也没有手机。 “叔叔……”顾羡鱼下意识朝着前座的两个警官开口。 两个警官也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乍一被喊叔叔，都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别叫叔叔，叫……哥哥吧，我们也没比你大几岁。”坐在副驾驶明显更年轻一些的警官挠挠头。 现在，就连七八十岁的老爷爷老奶奶都管他们喊“叔叔”。 超级加辈了。 顾羡鱼：“……” “近十岁，叫叔叔很正常。”江邢抬眼扫了副驾驶的警员一眼。 两个警官：“……” 顾羡鱼下意识扭头过去：“江叔叔？” 江邢翻页的手微微一顿，他偏头，淡淡开口：“你该叫我教授。” 顾羡鱼：“好的，江叔叔。” “警官大哥，我的手机是被警局收缴了吗？”顾羡鱼没看江邢的脸色，问道。 - 噗叽：瞅瞅，喊别人叔叔可以，喊你叔叔不行，明明你们同龄！ 江邢（淡淡扫一眼）：不能让人以为我是个对侄女下手的变态。 第104章 罪与罚（8） “手机？”警官也是一楞，“送去鉴别科的证物里并没有除了受害者所属之外的手机。” “那我的手机呢？”顾羡鱼疑惑开口。 警官们之前肯定仔仔细细地搜查过家里，所以手机肯定不在家里。 而自己身上也没有。 更神奇的是，这两天，自己之前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手机”这件事情。 今晚，如果不是见副驾驶的警官拿手机出来回了两条微信，顾羡鱼也没想起来这件事情。 用汤圆的话来说，现代人不可能离得了手机。 所以，原主肯定也有手机。 只是，不知踪影。 顾羡鱼的话让警官微微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被凶手拿走了？” “可是凶手拿走手机做什么？” 顾羡鱼也在顺着警官的问题思考。 只是，隐隐约约有一道声音告诉她——不是那样的。 唉。 羡鱼叹了口气。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叹气了。 她明明要阻止反派黑化的。 可现在，顾羡鱼感觉自己要先黑化了。 如果这个位面是什么仙侠、修真等等靠武力值的位面，就算信息资料残缺，顾羡鱼都不带怕的。 但这并不是。 顾羡鱼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总是拔老上神和天道的胡子，所以他们特意弄出来这么一个位面为难她。 呜呜qaq。 “或许是你根本就没有手机呢。”江邢忽然轻声开口说道。 顾羡鱼：“？怎么可能！” 羡鱼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穷到连手机都没有的。 “开玩笑的。”江邢随意地说道。 顾羡鱼：“并不好笑。” 可手机不见了这是事实。 没有手机，寸步难行。 医药费都是警局垫付的，她还得还呢！ 不知道手机去了哪里，她就只能靠着椅子抠手指。 “我能不能不住医院，自己找地方住？”顾羡鱼实在不想住医院了，消毒水味不好闻。 所以，刚安静了没多久，就又忍不住开口了。 还没等警官开口，顾羡鱼就看向江邢，手下意识又极为自然地捏住他的袖子，“江教授是住在酒店吗？那我可以住在江教授的同一个酒店！” 警官：“这……” 说到底，当顾羡鱼的嫌疑暂时被洗清之后，他们是没有权利要求顾羡鱼一直待在某个地方的。 如果顾羡鱼不同意，他们也不能以“保护”的名义限制对方的自由。 “顾小姐，凶手已经对你的男朋友、父母出手了，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个目标就是你。”警官表情严肃地说道。 尽管警官说得很严肃，想让顾羡鱼知道其中的利害和危险。 但很显然，如果凶手真的是之前的变态连环杀手的话，顾羡鱼恨不得他立马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直接一脚踹过去。 不把那凶手打残，都算是她顾羡鱼无能。 “正好，如果他想杀我的话，那就来吧。”顾羡鱼开口，“我恨不得他立即出现在我面前。” 顾羡鱼的话语真诚无比。 警官们只觉得她是想快点找到凶手，为男朋友和父母报仇。 不过，顾羡鱼虽然是犯罪学专业的学生，但要与一个杀了数人的连环凶手比身手，肯定是不够的。 按照顾羡鱼的档案，她之前就被凶手捅伤过。 但是，警官们另一方面也很能理解顾羡鱼的想法。 毕竟，男朋友与父母血亲都被残害至此，她怎么可能不想亲手捉住凶手？ 顾羡鱼显然也想到了警官没办法限制自己自由这件事情。 所以，在抵达医院门口后，顾羡鱼说道：“我上去取证件，你们可以将我要出院的消息告诉你们队长了。” 顾羡鱼下了车，刚走了没几步，立马调头回来，看向坐在后座的江邢，“江教授，可以借我一点儿钱吗？” “我没有钱。” 汤圆发现，好像每一个位面，自家羡鱼大人说这句话都说得无比自然又理直气壮。 “怎么不问他们？”过了好一会儿，江邢才抬起头，看向站在车门边的顾羡鱼。 “因为不好欠他们人情。”顾羡鱼认认真真回答道。 江邢一双墨眸从长睫间睨着她，“就好欠我的？” “嗯嗯！”顾羡鱼点头如捣蒜。 江邢说道：“原因。” “因为你是我的……”顾羡鱼话语微微一顿，补充完整下一句，“江教授。” 江邢看着她，留意到她那有些刻意的停顿。 有意思。 江邢从另一边下车，“走吧。” 顾羡鱼眼睛一亮，立马和江邢去医院。 两个警官面面相觑。 总觉得这两人都在说什么他们听不懂的话。 不过，顾羡鱼出院的事情还是得告知上级。 还有今天拍下来的无厘头的照片，也得按照江教授说的，一定传回去做分析。 “总感觉这位江教授知道了点什么，但是他不说。” “明天他会到警局做简报，到时候就知道了。毕竟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学教授和特别顾问的人，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风格。” “真想见见那连环变态，看看到底长什么样，能做出这一桩桩丧心病狂的案件来。” “……” 第81章 两个警官跟在后头，离得不远不近。 在上级命令下来之前，他们还得继续跟着顾羡鱼。 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顾羡鱼去病房收拾了一下东西……事实上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水果。 甚至连证件都没有。 把水果带上，去办了出院手续。 看着江邢把钱付了，顾羡鱼瞄了一眼费用—— 好多个两块钱的烤红薯啊！ 汤圆：“现在哪里还有两块钱的烤红薯？” “临渊有！”羡鱼理直气壮。 汤圆：“……” 本想反驳，但是一想到反派就是妥妥的恋爱脑，就觉得好像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汤圆想了想，画风一转：“大人，你可不要跟反派一样当恋爱脑。是要去挖十八年野菜的！” 顾羡鱼：“？” 不知道汤圆在说什么胡话。 “记得写欠条。”江邢的声音传来。 “噢！” - 噗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晚厚着脸皮抱着枕头和娃娃找舍友睡觉觉orz （ps：这个位面是不是没有宝子看呀呜呜） 第105章 罪与罚（9） 坐的依旧是警局的车。 顾羡鱼在车上问警官们要了纸笔，正要写欠条的时候，手指有些颤抖。 这又是奇怪的身体自然反应。 顾羡鱼看了一眼微微颤抖的手指，面不改色地甩了甩手，然后一本正经写下一张欠条。 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为了避免在字迹上出现纰漏，顾羡鱼写字的时候，完全是交给直觉来写。 欠条上的字迹，和自己的很不相同。 顾羡鱼写的欠条是严格按照汤圆给她找出来的格式写的。 具有法律效应。 警车上甚至连印泥都有，顾羡鱼摁下了大拇指印。 “喏，江教授，欠条。”顾羡鱼把欠条递给江邢。 江邢认真看完了，包括欠款金额的大小写也没出错，便将欠条规规矩矩地折叠起来放好。 顾羡鱼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位面，就真云里雾里不说，开局三天就欠下了一笔款项。 哦，还有一开始的检查费也是警局垫付的呢。 所以，是欠下了两笔款项。 于是，顾羡鱼看向江邢，“江教授，能再借我点儿钱吗？” 江邢偏头，声音依旧清冷，视线落在她身上，无声询问。 顾羡鱼立马一脸正色地掰着手指数给他看，“要还警局钱，要住酒店，要生活费……还得重新买一台手机。” 顾羡鱼自己算着算着都有点儿慌。 怎么要这么多钱！ 这都能吃多少两块钱的烤红薯了！ 顾羡鱼心疼钱钱。 汤圆：“反派可有钱了，大人你先借着花。” “借钱还债。”江邢捉到了顾羡鱼话里的重点。 顾羡鱼在大学期间协助办案，加上作为老师的助手，奖金和薪资加起来也不算少。 不至于连医药费都付不起。 显然，她完全忘记自己有钱这件事情，并且把自己当成身无分文的人。 借钱还债这种事情，的确不是是什么好事儿。 但是，顾羡鱼也不好欠着警局警察叔叔们的钱。 顾羡鱼耷拉了脑袋，“真的没有钱了。” “重新写一张欠条。”江邢开口。 一听，顾羡鱼立马抬起头，接过江邢递过来的那一张欠条，然后撕毁。 在重新填写金额的时候，却犯了难。 借多少？ 江邢不知道酒店住一晚的价格，但毕竟是超一线大城市，酒店的价格肯定不便宜。 其他的倒是能稍微算一下。 顾羡鱼低着头，掰着手指计算。 虽然当年死磕成绩，在临渊的帮助下，硬是上了国内最好的学校。 但是，在算数这件事情上，对顾羡鱼来说，还是得慢慢来。 江邢坐在她身边，见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两万。” 听到声音，顾羡鱼看过去，还不忘掰了掰手指，“酒店、手机、医药费、欠款、证件费用、生活费……” 两万块，够了！ 她也不可能在酒店常住。 但是，原主那个家也不可能住了。 在江邢待在市里的这段时间，她要跟他近距离接触。 这也是为什么顾羡鱼要跟江邢住一个酒店。 顾羡鱼身上没有证件，但是因为是警官开着警车带过来的，所以倒是能做登记入住。 一个晚上三百的套房，价格倒是合理。 最重要的是，干净卫生，也挺安全。 毕竟当时是警局准备安排江邢入住的酒店，安全性根本是更高的——市局就在附近。 顾羡鱼和江邢住在一层楼。 只是顾羡鱼的房间在拐角处。 但是两个房间相差得也不远，就是十来米的距离。 顾羡鱼立马去洗了个澡，把刚才在路边买的一套衣服换上，然后就瘫在了床上。 惬意。 这三两天，在医院里精神是紧绷着的。 到了罪案现场，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 直到现在，到了一个少了看守，没有精神压力的地方，羡鱼才算是真的放松下来了。 呈“大”字型瘫在床上。 顾羡鱼和汤圆交流：“需要整理一下现在的情况。” 毕竟，虽然警方那边判断自己基本可以排除出“犯罪嫌疑人”行列，而将目标落在了那个变态连环杀人犯身上。 但是…… 江邢似乎一直在怀疑自己。 最重要的是，因为自己没有记忆，导致许多疑点都没办法解答。 汤圆：“不仅如此，大人，咱们得到的信息也有可能是虚假的，这对大人你的情况非常不利。不过好在，凶器并不是出现在罪案现场和现场附近，不然大人的嫌疑就更大了。” 《震惊！宿主一觉醒来，成为凶案嫌疑犯！》 一人一系统在酒店房间里交流着。 另一间房内，摆放着一张白板。 是警局按照江邢的要求送过来的。 白板上贴了许多照片，包括现场照片和死者的照片。 除了照片之外，还有用黑色马克笔写下字。 死者照片旁边，标注了死亡时间、致命伤与凶器。 除了这几行字之后，其他的字迹龙飞凤舞，中文和英文缩写交杂。 江邢站在白板前，一些词语被划了横线删掉。 而有几个词语，被黑线圈了起来。 口供。 第四个人。 沙发上，资料打开在女性死者生平的那一页。 有一个行字被江邢做了特别的标记。 - “前两天不是才把现场搜集了一遍吗，怎么还要再来一遍？” “今早那位从首都请来的变态心理学专家说了，重点在两个房间里搜集指纹。” “凶手戴了手套，应该很难收集到第四个人的指纹吧！” “……” 因为上午的一场简报，警局的人又忙活起来了。 当然，另一部分警力，依旧在根据江邢给的另一张画像——连环凶杀案凶手的画像——在全城进行搜捕。 不管对方是不是这一个案件的凶手，但将之捉拿归案都很有必要。 简报结束之后，黄姗姗见江邢出了警局，便立马追上去，“江教授！” “江教授，您现在是要去现场吗？昨晚不是刚去过吗？” “家，是潜藏最深秘密的地方。”江邢缓缓开口。 - 噗叽：别忘了呀，信息里说原主本来是个有普遍社交行为的大学生……不可能没有手机！ 第106章 罪与罚（10） “江教授，我能跟您一起去吗？”黄姗姗瞪大了眼睛看着江邢。 黄姗姗的年纪比江邢的小两岁。 她二十二岁那年毕业，二十四岁的江邢就到学校任职了。 上次从刘队那里知道江邢是他们学校的教授之后，她就跟几个熟悉的师弟师妹打听了一下。 然后就知道，但凡是人大的学生，不管是不是犯罪学专业的，都知道江邢的存在。 一个学妹告诉她，她们班上少有的几个女生，只要上了江邢教授的课，晚上在宿舍的话题一定就绕不开他。 就算是没他的课，也会激动地讨论他今天穿了什么、有没有戴眼镜等等。 班上的男生们也都十分崇敬这个年轻的教授。 但是，江邢教授太过公事公办了，除了学习上的事情，他一概不参与任何班级的活动和学校的活动。 微信也只加了班长的。 通常如果不是关于学业与课程的专业问题，他甚至连微信都不回。 除了相貌等等外在条件出挑之外，他的家庭条件与学识素质也同样出挑。 第82章 当一个人的学识达到了难以企及的位置，那么，绝大部分人对他的第一感情就不会是嫉妒，而是仰慕。 事实上，作为一名警员，黄姗姗要是想去犯罪现场的话，江邢肯定也不能阻拦。 但是…… “我注意到江教授似乎特别在意受害者卧室里的符箓经文和一些书籍，所以我也想去看看，看能不能帮上教授点什么。”黄姗姗真诚地说道，“当然，我也能充当司机！” 本来面色平静的男人，在听到黄姗姗后面那一句话后，点了点头。 黄姗姗立马去把车开来，然后把副驾驶车门也打开。 但是，江邢已经先一步坐在了后座。 黄姗姗：“……” 真·司机。 车子行驶，黄姗姗好奇地询问道：“我听林局说，江教授鲜少第二次踏足犯罪现场。” 闻言，江邢像是想到了什么，“挺有趣。”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黄姗姗微微一怔。 有趣？ 是凶手有趣？ 还是犯罪现场有趣？ 黄姗姗想不通江邢的想法，本来还想追问，但见他缓缓阖上了眸子，便不再开口。 车窗将城市的喧闹与繁华挡住。 有人咬着早餐飞奔上楼，赶在最后一分钟之内打卡。 有人还在酒店的房间呼呼大睡。 十点多，酒店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羡鱼抱着被子，捂住耳朵，不想起来。 昨晚上她压根就没睡好。 一晚上都在跟汤圆谈论案情。 到最后，谈论了个寂寞。 羡鱼不是个擅长用脑子的上神。 汤圆的一切依靠数据，在没有数据的时候，核心的资料就没办法获取。 一人一系统都毫无头绪。 于是，等熬了一个没有任何作用的夜后，羡鱼觉得摆烂一天。 汤圆也觉得摆烂一天。 谁知道，才早上十点多，门口就响起了十分规律的敲门声。 汤圆最近也不知道看了什么电视剧，听着那敲门声，便十分自然地配了一段： “顾羡鱼，你有本事当嫌疑人，你有本事就开门呐！” 顾羡鱼：“？” 顾羡鱼睁开眼睛，在小宇宙爆发的前一秒。 汤圆立马装乖认怂：“对不起大人，我错了。” “大人，反派已经敲了很久的门啦。” 听到“反派”两个字，顾羡鱼脑海的“江邢雷达”就有了反应，下意识从床上弹起来。 她伸了个懒腰，眼睛下有点儿乌黑。 她坐着缓了几秒钟，就下床把遮光窗帘给拉开。 刺目的阳光照进来。 顾羡鱼伸手挡了挡，等到差不多适应这与黑暗有着强烈对比的光线，才松下手。 快步去开门。 “羡鱼学妹可能还没醒吧，我听护士说，这几天她都睡不好觉，半夜总是惊醒。”黄姗姗站在房门口，看向江邢。 黄姗姗依旧充当着那个“司机”的角色。 只是，黄姗姗不明白的是，今天在现场停留的半小时里，江邢只是一直坐在顾羡鱼房间那张面向墙壁的椅子上。 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声不吭。 黄姗姗喊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反应，就只是坐着。 后来，或许是觉得她太过聒噪，才慢慢抬睫看了她一眼。 明明只是一眼，黄姗姗却感觉有股凉意。 就干脆走出客厅，或者又到受害者房间去仔仔细细观察。 只是，黄姗姗虽然也是犯罪学专业的，但是在犯罪心理这一方面却非常薄弱。 所以，看着这里的东西，她只觉得诡异，倒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最后，什么都没发现的黄姗姗，又把江邢送到了酒店。 江邢道谢后，便径直往楼下来。 黄姗姗停好车立马跟着上来。 她想找顾羡鱼聊聊。 顾羡鱼现在对凶手的记忆依旧是缺失的，她想试着看看能不能慢慢引导羡鱼想起来些什么。 因为她是此案唯一的目击证人。 她的记忆对案件侦破极为重要。 于是，她就和江邢一起站在了顾羡鱼的门口。 顾羡鱼头发乱糟糟，穿着一身宽松舒适的衣裳。 昨天买衣裳忘了买睡衣，也就只能穿着新买的衣服睡了。 羡鱼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顾羡鱼的视线在江邢和黄姗姗身上扫过。 汤圆：“咦？他们怎么一起来的？汤圆去查一下。” 因为说好了一起摆烂，汤圆也没有盯着江邢的举动，所以也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 顾羡鱼的视线最后还是落在了江邢身上。 四目相对。 江邢不由自主开口：“她是司机。” 黄姗姗：“……？” 江邢：“……”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像是在解释。 可奇怪的是，为什么要解释？ 汤圆几乎在江邢话音落下之后，就立马把早上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顾羡鱼把门敞开，“请进。” 黄姗姗看了看两人，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羡鱼还没刷牙，黄姗姗坐在沙发上，本来想着给江邢让点位置的。 然后，就看到江邢走到了床边，将床头柜上一张纸拿起来看。 - 噗叽：走感情线啦！我能暂时睡个好觉了哈哈（今晚还是跟朋友睡嘿嘿嘿） 第107章 罪与罚（11） 顾羡鱼去洗漱完出来，就看到江邢坐在床位的位置上，盯着昨晚她胡乱写写画画的纸看。 其实上面也没写什么，只是将一些现在知道的客观事件一一列了出来。 当然，案发现场的基本没写。 就是在想那个变态连环凶手而已。 顾羡鱼见他看得认真，就拿着酒店准备的一瓶水，坐在黄姗姗的身边。 “学姐，喝水。” 顾羡鱼大概能猜到黄姗姗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但是很显然，自己现在的记忆还是缺失状态，没办法再提供其他有用的线索了。 “羡鱼，你这两天有没有想起什么？”黄姗姗问道。 顾羡鱼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听到这句话，黄姗姗肉眼可见地有些失落。 但想到顾羡鱼还看着自己，便又振作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背，“那你记得定期去做心理干预。你是老师最优秀的学生，用老师的话来说，日后，也一定是警界最优秀的一份子。千万不要被自己的心理压垮。” 事实上，别说顾羡鱼只是一个学生了。 就算是专业的刑警，在经历第一桩案子——即便案子与自己并没有关系——心理也会受到影响。 如果不积极地进行心理干预，随着时间的积累，这些影响会慢慢地变得负面，对人的精神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现在，顾羡鱼只是个学生，就面临了男朋友被杀害，接着是父母被杀害的残忍局面。 不进行心理干预肯定是不行的。 顾羡鱼之前已经跟心理医生聊过一次了，但是显然并没有任何效果。 毕竟，顾羡鱼是外来人。 她对原主的情感有些无法感同身受，也难以表现出来。 但同时也会被原主遗留的强烈的情绪稍微影响。 当然，这种影响现在基本已经能被顾羡鱼很好地压下去了。 “我知道了，学姐。”顾羡鱼点点头说道。 “如果你想到了什么，或者遇到了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打我的电话。”黄姗姗说着，让顾羡鱼拿手机来记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顾羡鱼：“我没有手机，待会儿再去买，唔……” 顾羡鱼走过去床边，取了笔，然后又朝着江邢伸手要他手上的纸。 江邢递给她一张。 顾羡鱼接过来，没看他，而是回到黄姗姗身边，“学姐你说。” “134172……”黄姗姗说了一串号码。 顾羡鱼认真地记录好后，“等我买了手机之后，就会给学姐发信息的！” “好，那我先走了。”黄姗姗点了点头。 说完，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江邢，但男人依旧坐在床边看纸张上的内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 对江邢的无视，黄姗姗有一些失落，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拍了拍顾羡鱼的肩膀就走了。 关上了门，顾羡鱼干脆又瘫在床上。 江邢看了她一眼，继续看她写的东西。 不算宽敞的房间里，一个脸埋在被子里瘫着，另一个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倒是融洽。 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吸有点儿艰难的顾羡鱼，仰起头来，大口大口喘气。 差点儿把自己憋死在被子里了。 似乎注意到了顾羡鱼的动静，江邢偏头看着她憋红的脸，低嗤了一声。 第83章 听到了江邢那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声音，顾羡鱼蓦地看向他，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一下撞在江邢后背。 “呜！” 撞了一下鼻子，一瞬间痛意窜上。 顾羡鱼捂住鼻子。 后背被撞了一下，听到一声呜咽，江邢转身看过去，就看到顾羡鱼捂着鼻子蜷缩成一团。 江邢表情复杂：“……” 有那么一瞬间，江邢将自己之前所有的判断都推翻了。 她太傻了，估计连刀都拿不好。 或许是江邢的眼神太过直白了，羡鱼缓过来后，下意识对上了他的视线，就一下明白了他眼神的含义。 顾羡鱼眨眨眼，生理性的眼泪滑落下来。 还没等江邢反应，她就愣是发挥自己的一级假哭天赋，硬是把眼泪一颗颗挤出来。 鼻头撞得有点儿红，眼泪从眼角滑落。 顾羡鱼就委委屈屈又气呼呼地看着江邢。 汤圆：“眼泪也是老演员了！” 顾羡鱼听到汤圆的话，差点儿没憋住。 江邢见她越哭越委屈，顿时沉默了。 她哭起来也不会嚎，就是这么看着你，抽抽搭搭地掉眼泪。 最后，江邢伸手过去，手指贴在她眼尾。 滚烫的眼泪落在他手指上，一瞬间，皮肤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 恍若心脏和灵魂也同时被灼烧了一下。 烫得惊人。 他手指僵了一下，便缩回手。 压下自己那一点点情绪波动。 他站起来，身板很正，“起来，去吃饭。” 早餐没吃的顾羡鱼，在吃饭、假哭和睡觉三者之间犹豫徘徊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止住了眼泪，坐起来。 吃饭！ 擦了擦眼泪，顾羡鱼也没有衣服换了，就穿着现在的衣服和拖鞋，跟着江邢出门。 这座超一线大城市，不管有钱与否，周六日出行时，能看到很多穿着简简单单的t恤、短裤和拖鞋的人。 顾羡鱼完美地融入了这座城市。 倒是走在他身边的江邢，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身形板正。 走在街道上，四周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着他看过去。 汤圆：“反派是长得真好看啊！” 汤圆语气十分感慨。 顾羡鱼听了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人。 她的目光总是落在他鼻梁的小痣上，简直好看得有点儿让人心生罪恶。 谁看了不想亲…… 注意到了顾羡鱼的眼神，江邢垂睫对上她的。 “你的眼神……像是想吃了我。”江邢轻一眯眼，目光直勾勾落在顾羡鱼的脸上。 “啊。”顾羡鱼一脸疑惑，“啊？我不吃人。” 江邢微微挑眉看她，没解释她的理解出现偏差。 不过，见她收回了眼神，也就不打算计较了。 只是，走了一会儿，顾羡鱼实在没忍住，又看了过去。 还伸手攥住他的衣角，示意他低下头。 江邢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俯身，想看看这嫌疑人到底要闹什么。 - 噗叽：其实这个故事的逻辑真的很简单，大家不要把自己绕进去了！哈哈 第108章 罪与罚（12） “在我们这里，穿白衬衫加西装裤的，要么是房地产中介，要么是卖保险的，江教授，我刚才看着都差点想让你给我推荐一份保险了。”顾羡鱼的语气十分认真，像是真的诚心考虑买保险这件事情。 江邢闻言，难得沉默了好一会儿。 眼神直勾勾、冷冷淡淡地落在顾羡鱼身上。 顾羡鱼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二十多公分的身高差，她越是被看，就越怂。 她沉默了两秒钟，撇开自己的视线，默默慢吞吞地撒开小爪子，往旁边挪开了一两步。 保持安全距离。 见她一副怂得耷拉了脑袋的模样，江邢眼底难得溢出来点笑意。 察觉以后，他立马压下，眸子微垂，嗓音依旧是那副对所有人都一样的清冷，“吃什么？” 提到这点，刚才还有点儿怂的人，立马就又蹭到了江邢身边去，“想吃……” 顾羡鱼本来还想点一堆好吃的。 但转念一想，自己还欠债呢！ “沙县！”顾羡鱼最后决定吃沙县。 兰州大饭店，沙县大酒店！ 蒸饺吸溜吸溜。 江邢垂眸看着她咽唾沫的模样，片刻后，“嗯。” 要找到沙县太容易了。 甚至都不需要用导航。 只是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了一家。 环境说不上好坏，但至少不会太差。 餐品便宜好吃。 顾羡鱼点了一堆菜。 显然，她对外界生活很熟悉。 江邢没说话，眼底微微掀起波澜。 矛盾了。 顾羡鱼今天所表现出来的所有反应，都和他的判断出现了矛盾。 除非…… 江邢正想着，菜单就怼到了他面前。 “不用客气，今天我请客。”羡鱼努了努下巴。 “用借我的钱请客，你倒是大气。”江邢睨着她，眼尾一点儿情绪蔓延。 顾羡鱼：“……” 她觉得江邢说话很欠。 虽然说得少，但每次都让人想要揍他。 顾羡鱼哀怨的视线在江邢身上落下几秒。 然后，就理直气壮地说道：“借给我的，就是我的了。” “你快点餐。”顾羡鱼催促道。 江邢接过那一直往自己这边怼的菜单。 沙县他也吃过几次，就价格而言，味道算不错了。 点了两份招牌，江邢把菜单放下来。 记住了江邢要的，顾羡鱼就起来去跟老板娘说。 等到饺子等等送上来时，她就甜丝丝喊“谢谢阿姨”。 若只是按照档案来看。 男朋友丁磊的死亡对她的打击极大。 反而是父母的死亡对她……好像并没有任何打击。 又或者说，是打击过度，大脑自动屏蔽掉了给她造成打击的事件。 江邢慢条斯理地吃着饺子，眸子微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会来杀我的。”顾羡鱼啃着鸭腿饭上的鸭腿，见他还在思索，便说道。 江邢夹着蒸饺的手微微一顿，看向一副认真地享受着美食模样的顾羡鱼。 “他杀了……丁磊，还有我的父母，下一刻，该轮到我了。”顾羡鱼抬起头对上江邢的目光。 然后，她眨眨眼，“等他出现的时候，我一定会捉到他，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如果有“清白”的话。 原主是一个警校生。 她有着光明的前景和无量的前途。 在她成为警校生之后，她遇到过许多穷凶极恶的犯人，在老师的帮助下，与他们打过交道。 顾羡鱼不敢想这样的一个人会对自己的父母，举起死神的镰刀。 听着她的话，江邢表情依旧平静。 顾羡鱼本来也没打算听到他回应什么。 毕竟，江邢怀疑自己嘛。 黄姗姗学姐都说了，之前江邢都是直接称呼自己为“嫌疑人”的。 等着她羡鱼上神找到真凶，让他刮目相看！ 到时候，她要吃五个烤红薯！ 江邢付钱！ 汤圆察觉到自家大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本来还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表现。 然后…… 就为了五个烤红薯？！ 汤圆：“……” 果然，不能对自家大人抱有太大的期盼。 “嗯。”江邢隔了好半晌，才应了一声。 “嗯，嗯？”羡鱼啃着鸭腿，忽然就听到了江邢的一声回应。 她抬头看着江邢，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就改变想法了。 汤圆：“汤圆觉得反派不是改变想法了，只是不忍心打击大人你。” 顾羡鱼：“？” 顾羡鱼看着江邢，江邢没看她，只是安安静静吃饭。 “才不管。”羡鱼对汤圆说道。 反正他“嗯”了，羡鱼就当他是暂时相信了。 于是，她这一高兴，胃口都变好了。 老板娘本来以为他们点这么多，是因为江邢吃得多。 可没想到，最后光盘的，是顾羡鱼。 最后结账，是江邢结的。 毕竟，虽说顾羡鱼给江邢写了欠条，但事实上，钱都还没到她手上。 这也是江邢觉得她脑子可能不太好的原因。 连钱都没拿到，就敢把欠条给别人。 江邢不知道，在顾羡鱼这里，他绝对不会被归于“别人”这一行列。 所以，她对他无比信任。 即便顾羡鱼知道江邢现在怀疑自己，但她还是信任他。 吃过饭，两人去买手机、衣物。 在挑选手机的时候，顾羡鱼还看到了一旁展柜上的小天才电话手表。 第84章 她眼巴巴看着。 江邢顺着她得视线，看向展柜里的电话手表。 “小孩用的。”他开口。 顾羡鱼扭头看了他，“我也戴过！才不是小孩专属！╭(╯^╰)╮！” 江邢垂眸睨她两秒，似乎从她脸上看出来什么，“别人送的？” “嗯！”顾羡鱼扬了扬下巴。 她的所有微表情，都证实了一件事情——是她喜欢的人送的。 男朋友，丁磊。 江邢收回眼神，掩去一瞬即逝的神色，“哄小孩的把戏，幼稚。” “啊对对对。”羡鱼挑挑眉。 反正他不屑的是自己。 - 噗叽：任何靠自己的劳动获取正当利益的职业，都是我们应当尊重的职业。 穿西服=房地产中介等等，是一个非嘲讽性质的玩笑，借指大家都穿的比较休闲，除非是特殊场合和部分职业。保险推销员和房地产中介等等穿西服是出自对客户的尊重，代表个人的专业水平，是基本礼仪。（为避免造成误会，浅浅解释一下orz） 第109章 罪与罚（13） 汤圆看着这俩人跟小学生拌嘴似的。 加起来都要五十岁啦！ 半只脚踏进棺材啦！ 咳咳。 顾羡鱼的视线最终还是从电话手表上移开了。 销售员把最新款的手机拿出来，准备给顾羡鱼和江邢推荐。 顾羡鱼听着那些似乎非常高大上的专业词汇介绍，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最后，问道：“多少钱？” “这是最新款，现在购买有优惠，8888元。”销售员微笑着说道。 顾羡鱼：“？” 她有两万块钱。 但是这手机就八千多了！ “有没有便宜一点儿的？”顾羡鱼默默把手机放回去。 销售员：“客人您要多便宜的？” “去掉一个八……888的。”顾羡鱼无比认真地说道。 销售员：“……” 汤圆：“现在已经没三位数的手机啦，大人你买个一两千的，还能玩游戏呢！” “1888的有吗？”顾羡鱼眨了眨眼睛，问销售员。 销售员想了想，带着顾羡鱼去看了另外一个柜子里展示的手机，“这几台都是两千以内，效能都挺不错的……” 销售员一一给顾羡鱼介绍。 最后，顾羡鱼就选定了一台接近两千块的手机。 还给送了电话卡和五十块钱话费。 羡鱼拿着手机，很是满意。 江邢付了钱，顾羡鱼立马把手机递给他，“江教授，你的手机号！” 江邢接过手机，把自己的号码存进去。 顾羡鱼踮起脚尖看，通讯录里多了一个“江邢”。 江邢把手机还给顾羡鱼。 她立马把备注给改了——江叔叔。 “……” 江邢凉凉的视线扫过去。 顾羡鱼假装没注意，径直顺着号码拨过去。 江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就看到顾羡鱼写着“快接快接”的眼神。 江邢沉默了须臾，顾羡鱼还是不挂电话。 他取出来手机，当着顾羡鱼的面儿把电话挂掉。 “保存保存。”顾羡鱼垫脚看他的动作。 江邢缓缓保存新联系人，但是在添加备注的时候，他葱白的手指顿了顿。 然后，就当着顾羡鱼的面，缓缓敲下三个字——嫌疑人。 顾羡鱼：“？” 互相伤害? “你通讯录里有多少个嫌疑人？”顾羡鱼气哼哼说道。 汤圆笑着调侃：“大人，你现在的语气好像是在质问男朋友‘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江邢看她：“你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 事实上，他怎么可能会和其他嫌疑人交换联系方式？ 顾羡鱼是第一个。 也是最有趣的一个。 她整个人像是被割裂成两半。 一半是在案发之前的。 一半是在案发之后的。 当然，也可能是被割裂成了三份。 顾羡鱼脱口而出：“你闭嘴。” 汤圆：《宿主和宿主的哑巴新郎》 - 去买衣服的时候，顾羡鱼想起来昨天看过的犯罪现场衣柜里的衣裳，风格都比较休闲家居。 所以，顾羡鱼就也挑了些休闲的衣裳，穿起来带着满满的少年气。 宽松t恤加短裤，露出纤细白皙的腿。 顾羡鱼虽然身量不高，但是身材比例好。 汤圆：“这已经是三个位面里，大人身高最高的位面啦。” 最起码也有个160公分了。 所有需要的东西都买完之后，顾羡鱼就准备回酒店补觉。 江邢原本也是要回酒店的。 只是，在走到半路时，接到了局里的一个电话。 刘队：“江教授，出事了。” 江邢脚步微微一顿，下意识看了顾羡鱼一眼。 顾羡鱼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江邢拦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刚坐上去，顾羡鱼也立马跟了上去。 江邢只看了顾羡鱼一眼，就让司机往市局开。 “江教授？怎么了？”顾羡鱼总感觉江邢刚才看自己的那一眼很奇怪。 “新的碎尸案发生了。”江邢语气凉凉地说道。 司机：“！！” 司机差点儿就一脚猛踩油门，实在是被吓到了。 “这次肯定不是我！”顾羡鱼立马说道，“我昨晚一直在酒店，今天就跟你一块儿，没有时间去杀人碎尸的！” 司机：“！！！” 汤圆：“……？” 江邢表情复杂地看着顾羡鱼，对上她那认真的表情，开口：“所以，上一次真的是你？” 顾羡鱼：“？！” “不是！”顾羡鱼立马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经过这件事情，顾羡鱼知道了，以后说话绝对不能脱口而出，应该要好好思考过才行。 司机瑟瑟发抖，完全不敢插话，也不敢往后瞧。 不过，这两人是要去市局的……自投罗网吗？ 到了市局，一收到钱，司机马不停蹄、扬长而去。 黄姗姗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看到顾羡鱼也在，黄姗姗本来要说的话顿时停住了。 “羡鱼学妹，你先在这里坐着，我们等去开个会。”黄姗姗说道。 顾羡鱼到底不是单位里的人，而且，跟上一个案子联系紧密，所以肯定不好知道太多。 江邢看了一眼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的顾羡鱼。 顾羡鱼掏出手机玩，倒是安静乖巧。 江邢跟着黄姗姗走进会议室，投影仪上正放着一些血腥残忍的图片。 林局起来跟江邢握了握手，算是打了招呼。 “尸体于3月30日，也就是今天十点被一群野餐的年轻人发现，于是报警。”刘队说道。 黄姗姗将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江邢。 是现场的照片和相关尸体鉴定。 碎块被切割得十分细致，若不是因为那一根手指，估计还真的很难辨认出是同一人所为。 “经过法医初步判断，所有残骸来自于同一名男性。身高175左右，年龄在30-35岁之间。早上我们调查了最近的失踪报案，并没有发现对应身份。现已公开刊登启示，寻找受害者亲属。” “抛尸地点在丛林公园。”刘队一边说，一边放映下一照片，“技术人员已经在对四周的监控录像进行分析排查。” “……”刘队对案件进行了简单的概括和总结。 - 噗叽： 现在的江邢：借钱写欠条！ 以后的江邢：老婆花我的钱！赚钱就是给老婆花的！ 第110章 罪与罚（14） “详细的法医报告什么时候出？”江邢已经把一沓资料看完了，最后资料定在了几张尸体的照片上。 “尸体被切割得太过细致，具体的法医报告还需要一段时间。”刘队回答说道。 “江教授，我们都怀疑凶手和1·7案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他在杀害顾林与刘晓梅两人后，继续犯案。”黄姗姗说道，“凶手处理尸体的手法与抛尸地点都与之前的案件有相同特征。” 寻常的碎尸案，凶手通常只是将受害人的身体切割成数块，再多也就是几十块。 但是，现在的案件和以前的连环案，都是将尸体切成一片一片，这对法医鉴定来说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另外，抛尸时间都是周六。 抛尸地点都选择了人员流量大的公园。 “都？”　江邢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 “江教授是有不同的看法吗？”黄姗姗立马问道。 “不对。”江邢沉默了须臾，“伤口切割痕迹不对。” “从照片上看，今天这起案子的尸体，虽然同样被切割得细致，但肉片大小相差很大，而且切面上有重复下刀的痕迹，推断凶器是最普遍的菜刀。” 第85章 “并且，凶手似乎并没有太多切割的经验，力道也不足。” “相较之下，前几起案件，凶手的切割手法和工具都相当专业。” 黄姗姗忙不迭地说道：“或许是凶手故意混淆视听？而且，这里并不是凶手习惯的犯罪地点，所以犯罪工具很难获取，所以……” “丁磊的尸体还记得吗？”江邢等她说完了，才慢条斯理开口。 黄姗姗等人都微微一怔。 刘队在林局的示意下，在电脑上操作了两下，把丁磊一案的资料调出来——包括一些画面残忍的照片。 江邢当时没有参与这个案子，但是相关的资料都看过。 看过，便都记得。 同样是异地作案，但切割丁磊的工具，按照法医判断是切肉刀和切骨刀。 “既然凶手已经有了专业的工具，为什么这一次不用？”江邢缓缓开口问道。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这个说法的确说服他们了。 “所以，江教授您的意思是，3·30案件凶手是模仿犯罪？”黄姗姗问道。 刘队皱着眉头说道：“模仿犯罪的动机一般是想要转移我们的视线，扰乱办案思路。我们差点就上当了。” “可是……模仿1·7碎尸案的风险很大，毕竟要抛尸到人流密集的公园，被目击的概率也很大。”黄姗姗皱着眉头认真思考。 刑警小陈立马说道：“如果她不仅仅是为了转移警方注意力呢？我前几天看过江教授上课的一些视频，里面提到，类似碎尸案这类凶手模仿犯罪有三种动机，一是转移视线，二是心理性动机，三和二有共同之处，是凶手能从这种高风险且变态的手段之中获得快感。” 小陈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也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包括江邢。 “好小子。”刘队脱口而出。 小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林局之前不是说要多跟江教授学学嘛？我就想着休息的时候多看看江教授以前的公开课录像。” “江教授讲课深入浅出，博古通今，案例典型，内容精彩！让我收获颇丰。”小陈又立马红着脸看向江邢。 江邢：“……” “嗯。”沉默了几秒，江邢应了一声，“心理性动机，来自于模仿者对被模仿者的盲目崇拜，又或者是模仿者曾经受到过被模仿者的刺激，这种刺激对于模仿者来说，可能是正面的，也可能是负面的。” “盲目崇拜……”黄姗姗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在国外其实发生过很多。 那些残忍地杀害十几或者几十个无辜者的连环杀人犯，在国外的社交媒体还有许多崇拜者和拥护者。 拥护者们甚至称呼连环杀人犯为“英雄”。 “江教授，受过刺激是什么意思？”小陈立马询问道，还不忘掏出笔记本，准备做笔记。 江邢坐在椅子上，规整的白色衬衫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白皙。 静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凶手应该与1·7系列案件凶手存在某种联系，或许曾经与1·7系列案件凶手有过近距离接触，甚至亲眼见过案发现场。” “可能是案件幸存者，可能是受害者家属，也可能是当年被警方高度怀疑的嫌疑犯。” “啊！”小陈一听完江邢的话，便立马惊呼一声，“可能是力气不大、切割不专业、甚至是初次犯案的，同时又与1·7系列案件凶手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这不就是……” 黄姗姗也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识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顾羡鱼！”小陈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个结论，实在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之前我们不是都觉得顾羡鱼醒来之后的情绪反应有些奇怪吗？虽然后来心理医生的解释是，有可能在受到重大刺激与挫折后，大脑对刺激产生了加工后，造成双向情感障碍，现在还是轻微躁狂状态。”小陈看了看众人猜测，“那她会不会在发病的时候……就把受害者杀了，模拟犯罪？” 小陈说的，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她昨晚和我在酒店。”江邢忽然开口，“没有作案时间。” 众人：“！” 黄姗姗说道：“但是，江教授和羡鱼并不是住在一个房间，无法构成人证，还是得去查查酒店的监控。” 林局看了一眼，立马说道：“小陈，你派人去酒店要昨晚到今天的监控。把小李他们也调回来问问昨晚顾羡鱼到底有没有离开酒店。” 江邢缓缓垂了眸子，静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只落下一句，“尸检报告出来第一时间发给我。” 说完，便径直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出去。 丝毫不知道自己又成了嫌疑人的顾羡鱼，还坐在大厅里玩着手机。 - 噗叽：因为是非专业人员加上第一次写这个题材，有时候没想太多，导致内容不太严谨，出现一些bug。对不起大家orz，后面尽量会写得严谨一些嘿嘿！ 【双相情感障碍患者躁狂发作时，表现为情感高涨，兴趣与活动增加，言语行为增多，感觉非常快乐或非常易怒。】 第111章 罪与罚（15） 汤圆：“哎呀大人，左边！落在左边才对。” 顾羡鱼：“你别吵我……输啦，都怪你！” 汤圆：“……” 顾羡鱼玩个俄罗斯方块，差点玩哭。 直到一道阴影落下来，她才下意识抬头。 一看到江邢，顾羡鱼立马站起来，还没开口，就看到了走出来的其他人。 “正好，学妹，你先配合我们去做个笔录吧。”黄姗姗看见顾羡鱼，便朝着顾羡鱼招手。 顾羡鱼：“？！” “汤圆！”顾羡鱼昨晚可是和汤圆熬了一晚上的，她敢肯定自己连酒店大门都没出去过！ 汤圆才反应过来资料有了刚刷新出来的，于是立马传给顾羡鱼。 站在原地的那一小会儿，顾羡鱼就发现，自己又成了嫌疑人。 “羡鱼？羡鱼学妹？”黄姗姗见她杵在原地没动，立马开口唤了一声。 顾羡鱼回过神来，“哎”了一声，就跟着黄姗姗去做笔录。 她这也算是嫌疑人主动找上门了吧！ 去做了笔录，顾羡鱼的表情依旧算是很淡定的。 只是在听到“碎尸”两个字时，显然情绪有些外溢的激动。 顾羡鱼真的是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演技了。 汤圆：“以后要是有娱乐圈位面可怎么办呐！” 做完了笔录，走出去的时候，顾羡鱼的脚步微微一顿。 “是他吗？”顾羡鱼看着黄姗姗问道。 黄姗姗刚才看到过顾羡鱼外溢的情绪，现在，她整个人平静得让人觉得有些不安，“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但如果真的是他再次犯案，我们这一次一定会捉住他！” “我知道了。”顾羡鱼垂下睫羽。 她在学江邢。 思来想去，还是得有一个参照物，才能演得好一些。 黄姗姗看着顾羡鱼的状态，是真的有点儿担心。 也实在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来。 可思来想去，黄姗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或许，寻常的安慰根本不管用，得等到凶手被捉拿归案的那一刻才管用。 当然了，顾羡鱼的嫌疑也得等到技术科把监控取回来，确定顾羡鱼一晚上都没有离开酒店，才能洗清。 顾羡鱼住的楼层太高了，除了从正门出去，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离开。 顾羡鱼走出市局，对着外头一块大玻璃门瞅。 左看看，右看看。 江邢：“？” 顾羡鱼差不多把脸都怼到玻璃上，一只手伸过来，挡在她的脸和玻璃门之间。 顾羡鱼的脸一下贴上去。 唇瓣也贴在他的掌心。 她眨了眨眼，扭头看过去，视线疑惑，“江教授，你挡着我照镜子了。” “都是灰。”江邢说道。 一旁的清洁阿姨立马不乐意了，拖把一下怼到江邢脚边，“诶，你这年轻人长得怪好看的，怎么就不长眼睛呢？我早上才擦过的玻璃，哪里脏？哪里脏？” 江邢：“……” 顾羡鱼连忙把江邢拉开，给清洁阿姨再三道歉，然后拉着他跑开。 清洁阿姨：“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 听着身后传来的絮絮叨叨，顾羡鱼拉着江邢压根不敢停。 等到终于远离了市局，她才松了口气。 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之一——听阿姨念叨。 “呼！”顾羡鱼缓了一下，“幸好我聪明，跑得快！” 她松开牵着江邢的手，拍拍胸口。 江邢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微微蜷缩。 停在另外一家店铺前。 刚好，店铺也是镜面门。 第86章 顾羡鱼下意识瞄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自己。 然后，朝着江邢面前凑，仰头对上江邢的视线，“江教授。”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你看看，我脸上是不是写着‘变态’‘嫌疑犯’两个词？” 江邢：“……” “傻不傻。” 顾羡鱼撇撇嘴，“不然为什么每次都先怀疑我。” “合理怀疑。”江邢淡定地说道。 顾羡鱼默默睨着他，“你还是别说话了，江教授。” 顾羡鱼话语里的嫌弃，几乎都要溢满出来了。 江邢什么都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长了张嘴。 见顾羡鱼都要气呼呼了，江邢也就没再说话。 他主动走到街边，拦了计程车。 打开后门，示意她坐进去。 等顾羡鱼坐进去后，他从钱包里掏出来三张毛爷爷递给她，然后才对司机报了酒店。 见江邢完全没有要跟着上车的意思，还把车门给关上了。 顾羡鱼立马把车窗降下来，“江教授，你不回去吗？” “去一趟第二现场。”江邢说了一句，便伸手把她的脑袋推进去，让司机开车。 第二现场也就是抛尸现场。 至于第一现场，市局还没找到。 江邢回了市局，找人带自己到现场。 黄姗姗立马“噌”地站起来，“江教授，我带你去！” 小陈本来也想跟着去，但是速度没黄姗姗那么快。 但是，江邢看了一眼黄姗姗，缓缓说道：“你问题太多。” “小陈。”江邢看向小陈。 小陈立马起身，站了个军姿，声音铿锵有力，“到！” 然后兴致冲冲地跟着江邢去第二现场。 第二现场是公园，现在抛尸地已经被封锁了。 而且，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游客口口相传，也基本没几个了。 园区管理人员焦头烂额，见到警方来人，连忙说着希望警方赶紧破案等等话语。 “尸块一开始是用塑料袋装的，几个年轻人就是在这里玩的时候，他们的宠物狗一直对着袋子咬，然后就被发现了。”小陈说道，“现在何哥他们还在找第一现场。” “公园附近都是老小区？”江邢问道。 “是的，这边附近的小区年份都比较久。”小陈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 “五公里内有没有专门出租的老旧小区？” 小陈笔记本上行倒是没有记录这些，便立马找出手机来查附近的租房信息。 “有！崇文路那一片都是专门出租的，租金不算太高。”小陈说着说着，就忽然想到了什么，“江教授，您是觉得第一现场可能在那一片吗？” “凶手的确比寻常人大胆，初次行凶，处理的手段就选择了碎尸。” - 噗叽：捉一个大学生陪我和我朋友去吃海底捞哈哈哈哈哈 第112章 罪与罚（16） “不过，到底是第一次作案，以他/她的资历，绝不敢离家太远，带着一袋尸体到不熟悉的地方。” 小陈疑惑：“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未必要租房呀！” “装运尸体的塑料袋，是附近折扣农贸超市的袋子。” 江邢一说这句话，小陈就恍然：“对，另外一个新小区附近就有大型连锁超市，农贸超市距离他们比较远，而且他们也没必要为了节省一点钱多花时间跑到农贸超市去。” “而居住在老旧握手楼小区的，大多是些比较节省的年轻人或者体力劳动者，他们也更愿意选择便宜质量也还不错的商品。” 小陈激动地说道：“我立马让人重点搜查那一片！” 江邢没有阻拦，却也没有开口。 凶手……还在不在也难说。 “催一催尸检报告。”江邢开口。 小陈立马点了点头。 - 顾羡鱼从计程车下来。 事实上，顾羡鱼从汤圆这里已经知道了江邢和小陈的对话。 她本来想去那片小区看看。 但是转念一想……不能去。 一旦留下任何与自己相关的痕迹，被痕迹技术专家发现的话，就算自己本来不是嫌疑人，也肯定得变成重点怀疑对象了。 顾羡鱼正要往酒店走去，蓦地，一个女生跑过，两人几乎要相撞。 但是，两人的反应都很快，几乎是一下就避开。 顾羡鱼连忙避开，被吓了一跳。 对方跑得这么快，要是真撞上了，这鼻子肯定比早上疼多了。 “抱歉，你没事吧？”对面的女生站稳了身子之后，立马过来询问顾羡鱼的情况。 她站得笔直，在刚才闪躲的时候，帽子掉了下来，短发衬得整个人都十分干练。 “没事没事，你去忙吧。”看出来对方的焦急，顾羡鱼立马摇摇头。 女生看了顾羡鱼一眼，再次道歉之后，又像是一阵风似的跑远。 汤圆：“叮！位面之女上线！” 顾羡鱼正要回酒店的脚步微微一顿。 下意识朝着女子刚才跑远的方向看过去。 汤圆说道：“现在把位面之女的信息传给大人哦！诶！位面之子的信息也更新了，一起传给大人！” 顾羡鱼没想到在街上随便撞上一个人，都能是位面之女。 她回到酒店关好门，才开始看这两人的信息。 位面之女，苏雅安，缉毒警，二十六岁。 父母也是同样伟大的职业，在苏雅安上高中时，遭到x枭报复，休假在家的父母、爷爷奶奶被杀害于，而苏雅安因为寄宿在学校，躲过一劫 牺牲时，两人的眼睛、鼻子、耳朵全都被割下、挖出，四肢被砍断，手指全都一节一节被砍断。 而她得爷爷奶奶是被活活打死的。 爷爷奶奶去世的时间比苏雅安爸爸妈妈要早半天，是因为那群没有人性的人想要苏雅安父母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去世，杀人诛心。 后来，四人的尸体被随意抛弃，周六日苏雅安回家发现家里有血迹，报了警，才在荒郊野外找到了尸体。 再后来，在父母同事战友的资助下，她念完了高中大学，继承父母遗志，毅然决然成为了一名缉毒警。 她努力学专业知识，强壮体格，从警四年，一直在云省边境从事最危险的任务。 每次长辈们劝她申请调任，到没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她却一直不肯。 苏雅安始终想为父母和爷爷奶奶报仇。 就算真的找不到当年的仇人，她也要与犯罪分子拼到底。 直到刚二月份，她受了重伤，险些丧命，才被调回这座城市养伤。 现在本来还在养伤阶段，但是前几天她在医院发现了一个看起来非常不对劲的男人。 就立马把人给盯上了。 男人每隔两天就会去看望卧病在床的母亲。 但明显不是为了照顾，而是为了想办法让母亲出院，并从母亲手里拿钱。 直到今天，她办理出院手续后，一直跟着那男人离开医院，可跟着跟着，一晃眼人就不见了。 以她多年的工作经验，可以确定这人一定是个瘾君子。 再后来，她的确是通过这个瘾君子找到了一个窝点。 本来苏雅安与同伴们是准备进行抓捕的，可谁知道，中途发现这个窝点背后牵连极大，甚至直接牵扯到云省、东南亚等等地区。 于是，他们的抓捕行动中止，多次开会，以求将窝点背后的势力一网打尽。 这是个长期且艰难的任务。 于是，刚养好伤的苏雅安自告奋勇，她决定去当卧底。 而新年那一次受伤，正好为她做了掩饰。 苏雅安死在了那一次的抢救之中，而一个被编造出来“瘾君子”出现。 一开始领导们都不同意，但是因为苏雅安是调过来的，甚至还没上任几天。 而且，她有四年作战一线的经验，不管是伪装还是战斗力都是最突出的。 最后，领导还是同意了。 于是，少有的几个知道苏雅安的同事，全都被调走，并签了保密协定。 她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凭着自己的能力，慢慢地接近到了那股势力的最高层。 后来，她发现那最大的x枭，竟然是国内十分著名的集团总裁。 汤圆：“也就是位面之子，江承肆。” 顾羡鱼：“？” 她蓦地坐起来，“这是什么奇葩位面之子？位面意识怕不是瞎了眼？” 这种人都能当位面之子，为什么江邢是反派？ 可恶！ “可千万别告诉苏雅安最后爱上了江承肆，我毒瞎我自己。”顾羡鱼吐槽了两句，又继续躺下了。 汤圆：“当然不会！更何况，江承肆手下人当初可是害死了位面之女家人的！” 傻嘚儿才会爱上害死自己亲人的仇人。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你会爱上一个杀死了你的亲朋好友的岛国人吗？ 第87章 很显然，并不会。 苏雅安显然也不会。 但位面之子在接触之中意识到自己爱上了苏雅安，戒心消除，想要带她离开国内。 但是，在离开的当日，他们被警察包围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众人才意识到，原来苏雅安才是真正的卧底。 他们之前杀了很多的卧底，其实都是被苏雅安设计骗了。 警方做好了准备，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到最后，江承肆问苏雅安有没有真正爱过自己。 汤圆：“大人大人！你知道当时苏雅安是怎么说的吗？” 顾羡鱼：“你快说！” “她说，‘爱？你只让我觉得恶心。但凡我对你心动一秒，心软一秒，我都对不起我的警徽，对不起那些因为你们而死的人，对不起我的战友，对不起我的父母亲人，更对不起我的祖国’。” - 苏雅安：诸葛亮当年草船借的（jian）又不是我！为什么要爱上敌人兼仇人！ 第113章 罪与罚（17）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抓捕行动绝对是万无一失的了。 可谁知道，江承肆其实早就收到了警方的消息——警方在他们之中安插了卧底，他们也自然也有警方这边的资源。 所以，江承肆还是带着他的人跑了。 苏雅安和她得战友们追了一路，到底把人追丢了。 当晚，领导气得不行。 不过，这一次倒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至少他们跑了，但是窝点里的东西也都没带走。 苏雅安还拿到了许多核心信息，对他们后期的工作安排有极大的作用。 再后来，江承肆死了。 被江邢杀死的。 具体的细节是信息里没有写的。 在江承肆的尸体被发现后，苏雅安继续投身一线工作。 从前线退到幕后，一直到苏雅安寿寝正终。 她的肩上扛了无数勋章，这些勋章，都是她用血肉换来的。 最后，在她弥留之际，让护工推着轮椅，到了当年葬下父母的烈士陵园。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穿着一身警服，对着父母的墓碑敬礼。 后来回到医院，没过多久，便与世长辞。 苏雅安一生都没有成家，并不是因为爱上了x枭江承肆这种匪夷所思的理由，而是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辈子的目标，结婚与否对她来说只是一种选择，并不是人生必定要经历的事情。 她一辈子都在跟穷凶极恶的x枭们做斗争，每次胜利，她的精神都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精神富足，做了正确的、该做的事情，这辈子也不算虚度了。 至于位面之子的信息，其实也并不复杂。 主要是讲他如何如何小小年纪闯荡、打黑拳，遇到了曾经的x枭大佬，后来一步一步往上爬，被大佬赏识，成为了对方的养子。 后来，等他站稳了脚跟，便直接将自己的养父干掉，将所有属于养父的资源夺过来。 明面上还回国开了公司，做大做强。 最后，成为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存在。 只是，这个大佬在三十岁时，就被二十九岁的江邢杀了。 顾羡鱼看完了所有资料。 才意识到，位面之女和位面之子其实并非一定是一对儿。 只是两个受到位面眷顾的人。 若是有缘分，像是苏迹星和楼晏清，三观契合、性格互补，在一起是时间问题。 至于像苏雅安和江承肆这样，三观不合，道德感天翻地覆的，永远也不可能走到一块儿去。 “江邢和江承肆都姓江，该不会又是什么家庭伦理大戏吧？”顾羡鱼换了个姿势瘫着。 “大概、也许、可能？”汤圆也不确定。 毕竟，国家这么大，姓江的可多了。 只是，两个重要人物都姓江，好像确实是有点儿巧合了。 顾羡鱼：“你不靠谱！” 其实，家庭伦理大戏倒是没什么。 但是，为什么反派是江邢？ 再怎么看，江承肆才是社会毒瘤吧！ 顾羡鱼哼哼地对位面意识骂骂咧咧。 汤圆：“……” 汤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毕竟它只是个初级统。 “这个位面显然是以苏雅安这个位面之女为主的，而与苏雅安“对手戏”最多的就是江承肆，如果这是剧本，那么按照人物角色矛盾逻辑来说，江承肆的确是二番男主，嘿嘿。”汤圆搜肠刮肚，可算是找到了一个理由。 听起来完全没毛病的理由。 顾羡鱼：“……” 好吧，没太听懂。 两个傻憨憨沉默了一会儿，顾羡鱼就觉得有点儿无聊。 想吃…… 顾羡鱼立马问道：“江邢事务处理完了吗？” “处理完了。他只做分析，其他事情都不需要他来做的。” 顾羡鱼立马趴好了，看着手机通讯录里唯一的一个名字，她摁下拨号键。 铃声响了没几声，就被接通了。 “喂？”微沉的嗓音在网络电流的影响下，更好听了。 顾羡鱼：“歪？江教授！” 她轻快的嗓音传过来。 听了她的一句“歪”，江邢的思绪有点儿飘远了。 “江教授，你忙完了吗？要回来了吗？” 下一秒，顾羡鱼的嗓音又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江邢有种自己英年早育的感觉。 “嗯，怎么了？”江邢声音很轻。 “江教授，你能帮我买点儿零食回来吗？想吃薯片、冰淇淋、辣条、小蛋糕……”顾羡鱼一口气报了好几样。 江邢：“……” “拜托拜托~” 江邢捏着手机，眼看着酒店电梯都到一层了，停顿了一秒，“你下来。” 顾羡鱼：“？” “五分钟内下来，去商场。” 江邢的话自动让顾羡鱼补充完整：五分钟下不来，就别吃了。 顾羡鱼翻了个身，一个鲤鱼打挺起来。 她本来是不想动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去买，还能准确地买到自己喜欢的。 顺便……她还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兼职。 哎。 好穷orz。 “我下个位面能不能做个超级超级超级有钱的人呀？”顾羡鱼拿上了门卡，挎上小包包出门，还不忘一边问道。 顾羡鱼咬重了“超级”两个字。 想躺平。 汤圆理直气壮地说道：“反派有钱就等于大人你有钱啦！” 大人哪有过过穷日子？ 就算是现在，成为了嫌疑人，也还是有“两万块”的。 就算反派对她没有任何记忆和印象，潜意识也是不想大人吃苦的嘛！ 汤圆有点儿酸了。 从小到大，羡鱼大人哪儿有受到过什么挫折…… 不对！ 当初没能及时救魔尊，估计是羡鱼大人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大的挫折了！ “那不一样。”电梯一声响，顾羡鱼钻进电梯里。 汤圆说道：“大人，我们要做新时代女性，自己赚钱。” 顾羡鱼：“……” 顾·新时代女性·羡鱼这就准备去找兼职。 电梯缓缓下落。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在安静的电梯里忽然显得有些突兀。 她掏出来一看，是隐私号。 她有些疑惑，以为是诈骗电话，便直接挂断。 但刚被挂断，电话再次打来。 汤圆：“要不接接看？” 顾羡鱼点点头，接通电话。 刚接通电话，那边只传来一阵很轻的电流声。 顾羡鱼疑惑：“歪歪歪？” “……快逃，在我杀你之前。” - 噗叽：下个位面想看什么呀？ 汤圆酸了，我也酸了。 先更一章，等我起来还有，好困嘿嘿，么么么 第114章 罪与罚（18） 手机里传来粗重的喘息，那道声音很沙哑，像是遭遇了什么重大的折磨。 但是，顾羡鱼还是听出来了一丝不对劲儿。 她背脊有些发凉，问：“你是谁？你在哪里？！” 可那边已经没有任何回应了，顾羡鱼再一看手机屏幕，对面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顾羡鱼想要回拨，但是因为对方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手机号是隐藏的，回拨也没有任何反应。 刚才的那个电话，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那个人也是。 顾羡鱼的心对着电梯下落而逐渐下落。 江邢这段时间一直在找现场的“第四个人”。 不管自己有没有嫌疑，现场必定会有第四个人。 那个人带走了凶器，或许也拿走了她的手机。 所以，这个给她打电话的女的，就是现场的第四个人。 女的。 声音…… 第88章 很熟悉。 汤圆：“跟大人的声音有一点点像啊，只是因为对方像是哭过了，所以有区别。” 顾羡鱼：“！” 电梯抵达了一楼。 门自动打开，顾羡鱼垂着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自动往外走。 走了几步，就撞上了一堵墙。 她一下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对上了江邢的脸。 江邢刚想说她，就看到了她有些苍白的脸色。 “怎么了？晕电梯？”江邢垂眼，把她拉到酒店大堂坐下。 见她面色苍白，就让酒店前台拿了一颗糖和一杯温水。 把水杯塞进她手里，刚要松开，手指就一下被顾羡鱼握住。 她的手有点儿凉。 反应像是受了点惊吓。 “谁给你打电话了？”江邢想起刚才她拿着手机的模样，想到了什么。 顾羡鱼一下看他。 “手机。”江邢说了一句，径直把她的手机取过来。 又顺势用她的手指解锁。 在通讯记录里，看到了一分钟前接通的一个隐藏号码。 江邢看了顾羡鱼一眼，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查一个隐藏号……” 挂断后，江邢把手机还给她。 “应该是第四个人。”顾羡鱼绷着脸说道。 有人给自己打电话，并且让自己在她来杀自己之前逃跑。 对这件事情，顾羡鱼倒是没觉得哪里可怕的。 但是，对方的声音和自己的声音相似这件事情，就有点儿让顾羡鱼在意了。 特别是后来汤圆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话——怎么跟大人自己给自己打电话似的。 顾羡鱼直接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 虽然知道这种可能几乎不可能。 但是转念一想，她的手机是刚买的，知道她手机号的，现在其实只有江邢。 甚至连黄姗姗都还不知道。 汤圆：“还有那个售货员姐姐呢。” 售货员可以忽略。 那就等于只有江邢一个人了。 就算是有人从售货员那里拿到了自己的号码，但是时间太短了，就像是那人一直盯着自己似的。 江邢看她。 顾羡鱼继续说道：“是个女生，她说让我在她来杀我之前赶紧逃。” “江教授，如果连环凶手根本不是男性，而是女性呢？” “不对。”顾羡鱼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言论，“之前我见过的，那的确是男性。” 顾羡鱼有点儿晕了。 男性连环凶手。 然而，刚才给自己打电话的，是个女性。 “女性分尸案，大多是凶手患有某种精神疾病，遭受到强大的精神折磨与压抑，经历过人生重大挫折与打击。”江邢缓缓说道，“1.7碎尸案后几起，的确是男性连环凶手所为。但3·30画像极有可能是女性罪犯……包括顾刘一案。” 顾刘就是顾林和刘晓梅，也就是原主的父母。 顾羡鱼沉默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说的，感觉更像是原主自己了。 江邢见她耷拉了脑袋，眼神缓和了些，“怕什么，她是在跟你打招呼罢了。” 先不说顾羡鱼压根就没怕这件事情。 就说……一个变态凶手给你打电话扬言要杀你，你能真的把她的话当成打招呼，完全不慌吗？ 顾羡鱼到底不是普通人，她有很强的自保能力。 但换了一个人的话，可不得吓惨了。 江邢的安慰简直是……别具一格。 “她给我打电话，让我逃，是不是就能说明她有心理疾病或者精神疾病？”顾羡鱼抬起头问。 江邢见她抬了头，脸色比之前好了些，眼角也没有红，没被吓哭，便慢条斯理地说道：“有可能是在寻求帮助。” “她杀了人，心里承受着巨大的罪恶感。她一方面挑中了你为下一个目标，另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继续犯错，于是，给你打来了这个电话。她应该是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希望你自己逃离。” “另一种可能，她在进行心理暗示、自我欺骗。” 顾羡鱼眨眨眼，就这么看着他。 “我的课你没认真听，又是怎么拿到高分的？”江邢顿了顿，问道。 这些显然是他课上讲过的内容。 顾羡鱼：“……脑子不太好，医生也说了是暂时的。” 小姑娘就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绷着脸一点儿心虚都没有。 没表现出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江邢缓缓继续刚才的话题，“她给你打了电话，给了你逃跑的忠告，但最后如果你还是被抓住并被杀害了，这对她来说，是你不听她忠告的结果。她已经尝试过避免这幕惨剧，但是你并没有配合。所以，错在你，不在她。” 顾羡鱼：“……” 汤圆：“这人真是牛皮。把‘少埋怨自己，多责怪他人。己所不欲，就施于人’身体力行到了极致！” 汤圆就是顾羡鱼的嘴替。 每次的吐槽，都正中顾羡鱼想要吐槽的点。 顾羡鱼半天没说话，实在是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上小姑娘那一脸无语的脸，江邢倒是看不出她得害怕来了。 半晌，她才捏住手机嘟哝：“神经病吧。” “那……她出现了，是不是证明我所有嫌疑都洗清了？” 顾羡鱼直起了腰，盯着江邢看。 江邢默然两秒，说：“酒店的监控警方查过了，可以证明你没有时间作案。所以警方现在没有理由怀疑你。” 顾羡鱼眨了下眼，“谁问警方了，我是问，我在你这里的嫌疑。” 第115章 罪与罚（19） 江邢垂眼，若有所思地看着顾羡鱼。 顾羡鱼不解，“怎么了？” 不回答问题，就盯着自己看是怎么回事？ 江邢再次默然了几秒，问：“你想听真话吗？” 顾羡鱼一听见这句话，眼睛就耷拉下来了，“那，那你还是别说了。” “等我抓到凶手，你就得给我道歉。” 顾羡鱼理解江邢怀疑自己，但是道歉不能少。 江邢微微挑眉，见她神色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有心思跟自己讨论这件事情，眉眼自带的清冷缓和了些许，“嗯。” 听到他应下来了，顾羡鱼才满意地笑着点头。 江邢看她这就高兴了，想说什么，但最后只变成了无声哑笑。 笨蛋扶不上墙。 “呀！”顾羡鱼忽然站起来，小爪子嗖地一下搭上了江邢的手，“要去商场！” 差点被乱七八糟的事情给耽误了正事儿！ 汤圆：“大人，你确定不是说反了？” 江邢看了眼被扒拉着的手，缓缓站起来，视线垂落。 顾羡鱼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小爪子，立马悻悻然收回。 “不怕了？”江邢迈步前还问了一句。 顾羡鱼：“就没怕过。” 两人并肩走，往不远处商场的方向走去。 逛商场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尤其是看着购物车被所有喜欢的食物填满时，心情也会变得十分舒畅。 顾羡鱼进入商场后，直奔零食区扫货。 扫货是真的扫货，她就像是饿了好几天，走到哪儿，拿到哪儿。 江邢推着购物车，随手拿起一包她放在购物车里的辣条。 包装袋上的配料表，让江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少吃一些还好，但是…… 看着不一会儿就已经满满当当的一车零食，江邢：“……” “你是要畏罪自杀吗？” 听到江邢的话，顾羡鱼一呆，回头，“啊？” 江邢漫不经心地看向已经满出来的零食。 汤圆：“反派的意思是，大人吃这么多零食，会吃死的吧。” 顾羡鱼：“？” 被稍微吓到的顾羡鱼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科学研究表明，人一定会死。既然都会死，那就做——” 尾音消失在了江教授逐渐危险的眼神里。 她瞬间严肃脸，“所以，为了健康的活着，我这些都囤着慢慢吃，绝对不会一次性吃完！” 小姑娘站得笔直，下意识还做了个对天发誓的动作。 江邢扫了她一眼，“这些够了？” “当然不……当然够！”羡鱼内心哭唧唧，表面绷着小脸。 谁给钱谁是大爷。 江大爷！ 顾羡鱼手里还有两百来块，但是肯定不够付的，所以给钱的肯定是江邢。 推着满满当当的小推车，四周有跟着妈妈一起逛超市的小孩儿，眼睛都瞪直了。 “妈妈，我也要一车零食！” “乖宝宝，等你长大了再给你买。你看，叔叔都是等姐姐长大了再给她买的。” “……” 汤圆：“噗——” 顾羡鱼立马笑起来，等到那小孩和他的妈妈离开，她的视线才落回到江邢身上。 第89章 江邢恹恹垂睫，敛着眼望她，鼻梁上的小痣凉凉淡淡的。 “江叔叔？”顾羡鱼大胆地凑过去，唤了一句，眉眼弯弯，溢出来抑制不住的笑意。 江邢一只手推着购物手推车，另一只手伸起来，捏在她腮帮子。 倒是也没用力，就是轻轻地捏住，让她不得不一直仰着脑袋。 顾羡鱼立马就有点儿怂，她无辜眨了眨眼睛。 江邢垂眸看着她，“叔叔？” 他似乎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我错了，江教授。”横了没几秒钟的小姑娘怂了，乖乖轻软地说道，“我以后也不这么喊了。” 他连力气都没怎么用，羡鱼就一副像是被他欺负了的可怜无辜模样。 他视线从她得眼睛缓缓移动到她粉色莹润的唇瓣上。 下一秒，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视线不对，便立马进行了纠正。 “说话算话。”江邢开口。 一听，顾羡鱼立马道：“嗯嗯嗯，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江邢缓缓松开了手。 得到了自由的顾羡鱼立马揉了揉被捏过的腮帮子。 像是真的怂了，她绕到江邢身后，“江教授，去排队付款了。” 说完，怕江邢不走，就轻轻推他后背。 排队的人蛮多，江邢在排队，顾羡鱼蹲在付款区旁边的糖果货架前。 挑了两颗糖，顾羡鱼又回到江邢身后排队。 后面的客人也没说什么，毕竟顾羡鱼本来就是排在那个位置的。 江邢看顾羡鱼手里的糖，顾羡鱼：“这两根我自己买。” 排了一会儿队伍，先后付了钱。 “我来提！”零食一共五大袋，顾羡鱼立马要帮忙提。 江邢两手全部提起来，“跟紧。” 顾羡鱼就拿着两根糖跟着。 “江……教授，重不重？”顾羡鱼凑过去问。 江邢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是没话找话。 顾羡鱼对上江邢的视线之后，顿时幽怨地瞄他，但因为“人质”——零食——还在江邢手上，所以她没敢说话。 一直到酒店房门口，顾羡鱼把门打开之后，接过来零食袋，顿时眯着眼笑：“谢谢……江叔叔！” 说完，她立马闪身进房间，准备把门关上。 “嗯？”顾羡鱼推了一下。 没推动。 “！！！” 顾羡鱼微微探出脑袋，慢慢小心往上看。 先是看到了一条手臂。 再往上，就是白衬衫微微敞开的衣领，白皙的脖颈和喉结。 最后，是一双漆黑的眼睛。 “我错了！”顾羡鱼立马说道，但手上力道是一点儿都没松懈。 江邢还不知道她？ 推着推着，就觉得这行为实在有些幼稚。 三岁小孩都不玩这把戏。 他缓缓松开。 门一下就被关上了。 “剩下的一万多……”站在门口，江邢声音也不算高，语气随意。 几乎是连他的话都没说完，刚关上的门又打开了。 小姑娘钻出来，耷拉了脑袋。 - 噗叽：翻了一下评论区和群里的讨论，发现有包子猜到了最关键的一点！哈哈哈，但是一半还是错的！ 第116章 罪与罚（20） 顾羡鱼还是被捏住了“命脉”。 不在于零食。 而在于钱。 顾羡鱼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他。 刚要张口就来，靠在墙边的江邢，朝她微微低头，长睫间好看的眸子，像是两颗黑沉的黑曜石。 “又要道歉了？” 顾羡鱼一噎。 江邢的语气变化，顾羡鱼当然是听得出来的。 正是因为听出来了，所以现在顿时感觉十分不好意思。 又心虚，又羞赧。 顾羡鱼张了张嘴，对上江邢的视线。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顾羡鱼认怂，双手揪住耳朵，认错态度非常良好。 “江教授，我再也不敢了。” 江邢不说话，她有些慌，抬手，捏住了江邢的袖子。 “江教授？” “江邢？” “江……哥哥？” 她就是爱玩。 现在道歉也不单单是为钱而道歉。 也是怕江邢生气了。 她一下得意忘形，忘记了江邢没有记忆。 没有记忆的江邢，没必要包容她，也不会没底线地纵着她。 见江邢一直不吭声，就这么靠在墙边站着。 她还是揪着江邢的袖子，因为脑海里有点儿乱，完全没看到江邢那绷着的表情下，在听到一句“哥哥”后，耳朵瞬间飘上了一抹不自觉的红。 江邢当然知道这小姑娘就是调皮爱玩，只是对那一句“叔叔”有点儿芥蒂，倒是没有生气。 哪儿至于和一个小姑娘生气？ 但他也不至于到被喊“叔叔”的程度吧！ 此时，江邢也完全忘记了那天在车上自己说过的话。 “江教授，对不起！”顾羡鱼松开了捏住江邢袖子，无比认真地鞠躬道歉。 顾羡鱼基本有什么情绪都会写在脸上。 现在也不例外。 江邢看着她脸上表情都收敛了，甚至下意识和他拉开了些距离，便是微微蹙眉。 顾羡鱼收了爪牙，有些难过又愧疚。 “江教授，真的很抱歉，我以后真的真的不会再胡乱称呼了。”顾羡鱼声音都带着失落，眼眶有丢丢红。 之前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或者说是顾羡鱼潜意识里忽视了。 “我接下来会去找一份兼职，努力打工赚钱，还你钱的。”顾羡鱼深吸了一口气，一想到刚才在商场，顾着买吃的，都忘记看看收不收兼职这件事情了！ 主要是原主还在休学状态，这边的变态杀手的事情还没结束。 又不好再回去上班。 正式的工作……没有学历也很难找。 兼职是最好的。 顾羡鱼力气大得很，体力劳动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 没等江邢开口，顾羡鱼继续说道：“江教授，我先去休息了，再见！” 虽然还没到晚上，但是顾羡鱼觉得自己需要躺一会儿，整理自己的思绪。 她一下把门关上了。 动作快得，“再见”两个字都是在关上门时，从门缝里挤出去的。 顾羡鱼把自己砸在床上。 甚至对零食都提不起兴趣了。 汤圆：“……”完蛋！对吃的都提不起兴趣了！ 刚躺了一会儿，顾羡鱼又爬了起来，伸手去取来一包薯片，撕开，往嘴里塞薯片。 汤圆：“？大人？” 这才几秒钟啊！ “多吃点，我的脑子才能运转！”顾羡鱼理直气壮地说道。 汤圆一时语塞，它是脑瘫了，才误以为大人会从此一蹶不振！ 吃薯片的咔嚓咔嚓声在房间里没有节奏地响着。 顾羡鱼吃完了一包，去洗干净手，就把新买的大笔记本和笔取出来。 “咸鱼计划！” 顾羡鱼打算整理一下自己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汤圆也会努力调查手机隐藏号的信息和变态凶手的信息的！”见顾羡鱼这么有干劲，汤圆也一下燃起来了。 顾羡鱼准备下笔的时候，就想到有许多内容都是不能写的。 她只能在本子上写上“顾羡鱼”会知道的信息。 一那些“顾羡鱼”不可能知道的信息，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误会，她就只能在脑海里构思。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首先，去一趟购买手机的商城，询问售货员，在她和江邢离开之后，是否有人过来问了什么。 其次，努力找到丢失的手机。 她不可能没有手机。 她人在家里昏迷，手机也肯定在家里。 那么只能证明手机被拿走了。 “我得去联系一下原主的同学。”顾羡鱼之前都没有好好想过这件事情，“找到原主的同学，就能知道原主的手机号码，也能求助警方调查手机位置。” 这种办法有点儿麻烦，是基于基站的一种定位方式。 但只要警方能帮忙，倒是还好。 汤圆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这么简单的逻辑，大人之前没想到很正常，但是反派有可能没想到吗？” 汤圆说出来这句话，顾羡鱼和汤圆同时安静了。 “所以……江邢一直怀疑我，是不是因为得到了什么证据？”顾羡鱼感觉脑子又要被烧坏了，立马又拿了一包薯片。 汤圆也被自家羡鱼大人的想法吓到了。 “如果反派手里真的有证据，那一定是不利于大人你的证据。”汤圆说道，“不管怎么样，反派潜意识都不会伤害大人的，所以，如果证据真的存在，那这一定是反派没有交出来的原因。” 第90章 顾羡鱼脑袋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这是在为难她胖鱼！ “我是凶手吗？不可能吧。”顾羡鱼缓了一会儿，觉得怎么都想不通。 如果她是凶手的话，太多事情都解释不清楚了。 相当离谱。 顾羡鱼始终坚定着，原主在父母被杀害的这件事情里一定承担着什么角色。 但肯定不是凶手的角色。 甩了甩脑袋，顾羡鱼和汤圆都决定，先不想了。 汤圆：“等咱们找到手机再说！” 顾羡鱼对此十分认同。 相比这些烧脑的事情，顾羡鱼更愿意先去做目前能做的事情。 例如，找到手机。 例如，找一份兼职。 再例如，让反派爱上自己！ 只是…… - 噗叽：小鱼宝宝有情绪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江邢是没有记忆的，不可能无条件地纵容她，于是，有心理落差了！但是，也就一小会儿的事情！勇敢鱼鱼，十秒钟恢复活力！ 第117章 罪与罚（21） 会吗？ 一个人会重复地爱上另一个人吗？ 顾羡鱼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爹娘。 她其实听爹娘的故事听得并不多，只是知道爹爹很爱娘，娘也很爱爹爹。 在她还小的时候，爹爹就悄悄告诉过她——她和哥哥在爹爹的心目中排第二，因为第一永远只有娘。 顾羡鱼当时听了就直接哼哼唧唧哭，问爹爹为什么她不能跟娘亲和哥哥并列第一。 当时爹爹是怎么说的？ 顾羡鱼想了想。 想起来了。 当时，爹爹说，以后会有另外一个人永远把她放在第一顺位。 顾羡鱼当时还抱着娘亲的腿，说娘亲永远是她心目中的第一顺位。 当时，爹爹直接就把她拎走了。 后来…… 后来总感觉像丢失了重要的记忆。 天道至尊明明说过到这里就能找到自己的记忆，可是，这已经是第三个位面了，还是什么都没有。 呜呜。 不仅她没有，江邢也没有。 作为变态心理学专家，他有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嫌疑人吗？ 顾羡鱼一想到江邢始终觉得自己是嫌疑人，对自己抱着怀疑，也因此肯定不会喜欢上自己，就开始难过了。 她又把自己扔在床上，脑袋埋进枕头里。 汤圆原本还以为她怎么了，刚想说话，就听到了很轻很轻的啜泣声。 她真哭的时候总是安安静静的，只有偶尔会溢出一两句呜咽。 汤圆一下不敢吭声了。 它知道，这件事情对于自家大人来说，其实是一件打击还算很大的事情。 毕竟，反派每换一个位面，都会没有任何记忆。 他可能和她是敌对关系，可能一开始就厌恶她。 而自家大人要带着好几辈子的记忆去接受他的厌恶。 这种心理反差会非常大。 不过嘛，自家大人是什么性子汤圆也清楚。 哭一会儿，再爬起来吃点零食，就满血复活了。 她早早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以后真的遇到仇敌身份的反派，应对起来就会没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汤圆倒是没再管，也没有去安慰。 江邢本来该在房间里看资料，但是…… 什么也看不进去。 很显然，他的心绪被影响了。 他脑海里都是顾羡鱼最后疏离又客气的举动。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预兆。 思绪紊乱和偏移，会导致他的判断和决定…… 刚想到这里，手机便响了。 “喂，邢哥，你让查的那个手机号，最后在广府市崇文路有过信息，但现在已经查不到了。”对面的人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将调查所得告知。 崇文路。 3·30碎尸案。 “邢哥，接下来还要继续盯着手机信号吗？”那边的人问道。 “不必了。” 对面的人听到后，应了一声，然后好奇地问道：“哥，这种调查的事情交给警方不是更容易吗，基站很难入侵，我差点儿被逮住。” 江邢一直和警方有着密切的合作，让警方去查个手机号，这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他非要舍近求远。 这件事情总感觉不像是江邢的作风。 可对面的人什么都没问出来，江邢就挂了电话。 “……嘿tui！用完就丢！”对面骂骂咧咧，气死了。 江邢把手机随手丢在沙发上。 拿着顾羡鱼手机的人，到过崇文路。 江邢看到之前带来的资料。 依旧是在顾羡鱼父母的资料那一页，依旧是画了重点横线的那一行。 一切…… 都对得上了。 江邢往后靠，仰着头靠在沙发上，阖上了眸子。 好半晌，才叹了一口气。 顾羡鱼房间里。 她哭了好一阵子，果真就跟汤圆说的，自己哭累了，就爬起来吃零食了。 要问顾羡鱼的顶级天赋是什么，那大概就是眼泪管理天赋了吧。 吃东西的时候，眼泪一秒就能收起来。 吃完之后，又准时准点落下。 控制能力简直一绝。 “有点儿头疼。”顾羡鱼揉了揉太阳穴，咬了一口辣条。 “都哭一个多小时了，不疼才怪。”汤圆说道，但是机械的声音还是能听出来几分安抚，“大人用冷毛巾敷一下，眼睛就不会那么肿了。” 顾羡鱼：“……难怪我觉得看东西只有一条缝。” 顾羡鱼立马跑去卫生间，凑到镜子面前一看，眼睛肿得不行，像是被蜜蜂蛰了。 她看了几秒钟，小鼻子一皱，要哭了，“好丑呜呜。” 汤圆：“……”不忍直视。 汤圆现在觉得，位面里有这么一个悬疑位面的选择，实在是高估大人了。 幸好大人不是警方那边的人，不然可能得拉低警方平均智商水平吧！ 当然了，汤圆的吐槽也只敢偷偷的。 要是当着顾羡鱼的面儿说出来，她得哭死。 ps：假哭那种。 顾羡鱼弄湿了毛巾敷眼睛，但是很显然，效果不佳。 她越看镜子里的自己，越觉得自己像青蛙。 呜呜。 羡鱼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竟然像青蛙！ 一直到晚上，该到吃完饭的时间，顾羡鱼啃了一堆零食了，倒是一点儿也不饿。 就是郁闷。 眼睛还肿着，红扑扑的，鼻子也是。 本来鼻子已经不怎么红了。 但是顾羡鱼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鼻子就又一下红了，呜噫噫呜地哭。 因此，两三个小时过去了，顾羡鱼鼻头的红扑扑没消停过就算了，眼睛还更肿了。 “明明以前都不会变青蛙的，为什么现在变了！”顾羡鱼忍住不哭。 她缩成一团坐在沙发上，有点儿怀疑人生，整个人可怜得不行。 汤圆想了想，给了个非常合理的解释，“因为以前池慕沅上神都会小施术法，让大人你的眼睛不至于肿成青蛙眼。” 顾羡鱼：“……” 哥哥呜呜。 想哥哥的一天。 “叩叩叩。” 门外忽然响起来敲门声。 顾羡鱼下意识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谁？” 小姑娘的嗓音有些哑，毕竟哭了这么久，水也没喝几口，不沙哑才怪。 外面的人似乎听出来了，他微微沉默了两秒，“我，江邢。” 听到江邢的声音，顾羡鱼眼睛一亮。 - 噗叽：安排一个哥哥来客串的位面！ 第118章 罪与罚（22） 但下一秒，她又立马顿住。 想到刚才她和汤圆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江邢攻略计划”，汤圆还去查了好多相关的内容。 第一步，要欲擒故纵。 她不能总是往江邢面前凑的。 虽然以前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但是现在意识到了，那就得偶尔保持一点距离了。 汤圆见顾羡鱼有些动摇，它立马说道：“更何况，大人现在眼睛跟青蛙似的，见反派的时候，也只能看到一条缝。” 顾羡鱼：“？” 倒也不必一直重复。 哼！ 羡鱼宝宝听不得“青蛙”两个字。 顾羡鱼没开门，想了想，给江邢发了个信息，问：“？” 门外的江邢感觉到手机震动，打开一看，是顾羡鱼的信息。 明明在房间里，却不跟他说话，也不开门，反而给他发信息。 须臾，江邢捏着手机，慢慢回复了三个字，“吃晚餐。” “我不用了，江教授您去吧。”顾羡鱼是真的一点儿都不饿。 她看了一眼其中一袋被消灭了一半的零食袋，能饿才奇怪。 第91章 江邢看到了顾羡鱼发来的信息，落在“您”上。 从再见面到现在，顾羡鱼可一次都没有对他用过敬语。 这么忽然一用，不得不承认的是，江邢心里有些忽然冒出来的慌。 顾羡鱼本来以为江邢已经走了，他也没回消息，估计是去吃饭了。 哎。 羡鱼摸了摸肚子，打了个嗝。 继续刚才在校园论坛上找照片的事情。 然后，就发现了一张原主和丁磊的照片。 顾羡鱼虽然不知道丁磊长什么样子，毕竟她压根就没有和丁磊的任何记忆。 一点儿都没有。 无迹可寻。 她放大了照片看，论坛下面的评论都在说原主和丁磊的凄惨事迹。 绝大部分人都是在同情原主和丁磊。 毕竟，一对好好的校园情侣，而且其中一个还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老师们都无比看好的犯罪学之花。 她身上本来就带了点儿传奇性，再加上与变态连环凶手扯上关系之后，就更加传奇了。 原主和丁磊的照片是别人帮忙拍的，有点儿亲昵，脸上带着笑容。 顾羡鱼看着总感觉有些不适，刚要往下滑…… “叩叩叩。”房门再一次被敲响。 羡鱼：“？” “开门。” 顾羡鱼把手机放下，满脸疑惑，“是欲擒故纵起作用了？” 可是羡鱼才刚拒绝诶！ 哪儿有这么成功的先例？ 这效果……略微有点儿离谱。 欲擒故纵等等所有的技巧，用在不喜欢自己的人身上，不管花多少时间，都是白搭。 可若是用在喜欢自己的人身上，便是一秒都效果极佳。 顾羡鱼经验太少，所以不知道。 她到底去开门了。 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江邢。 顾羡鱼抬眼看他。 嗯！ 不是一条缝的！ 对上她肿得跟青蛙似的眼睛，江邢微微一愣，唇瓣顿时抿起，“怎么了？” 他的话语里带着生硬的关心。 眼睛肿成这样，是哭了多久？ 但是顾羡鱼没有察觉。 顾羡鱼只觉得丢脸呜呜。 她就不应该开门的！ 深觉丢脸的顾羡鱼低下了脑袋，“江教授，我不吃晚饭，你……您去吃吧。” 小姑娘本来就刚哭过，声音带着点哑哑的，蔫吧耷拉着的脑袋无时无刻不透露着可怜。 饭都不吃了。 “……抬头。”江邢不紧不慢开口，声音带了些隐忍，垂着两侧的手微蜷。 顾羡鱼心虚，沉默了一会儿，“不要。” 江邢抬手，顾羡鱼立马躲开他的手。 最后，干脆跑到床上，脸颊埋在枕头里，说什么也不看江邢。 太丑啦！！ 汤圆说了，欲擒故纵得在最好的状态下。 她现在是青蛙鱼！ 汤圆：“噗……” 是谁说自己听不得“青蛙”两个字？ 又是谁一直在念叨“青蛙”两个字。 顾羡鱼立马理直气壮：“多念念就能脱敏了！” 汤圆真是服了自家大人了。 精神胜利法倒是用得很不错。 江邢看着她跑进去，在原地沉默了两秒，也提步走了进去，“我进来了。” 对于进入一个女孩子的房间这件事情，江邢就挣扎了两秒，并说了一句在江邢看来是打招呼的话。 听到脚步声一直到床边停下，顾羡鱼绷住，“江教授，我真的不饿，也不吃晚饭。” 她的声音在枕头闷过之后，显得更加可怜。 江邢垂眸，“不是说长身体要多吃些？” 吃饭的时候，顾羡鱼吃得很多，她就“解释”说自己在长身体。 “我——”顾羡鱼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她下意识仰头到一半，就又蔫耷耷地又把脑袋埋了起来。 江邢：“……” 江邢看着埋在枕头里不愿意动的小姑娘，又想到她那青蛙眼似的眼睛，好半晌，转身准备离开。 走过沙发的时候，他脚步一顿。 设置了常亮的手机屏幕上，一张亲昵的照片映入眼帘。 江邢垂下眸子，神色的眸子在平时就已经够冷的了，现下更是有些瘆人。 明明已经猜到了一些事。 但是…… 顾羡鱼丢失了一些记忆这件事情并非骗人的。 所以，在顾羡鱼的认知里，丁磊就是她的男朋友。 所以，她哭成青蛙，是为了……男朋友？ 江邢睫羽微颤，凌厉的五官在房间的灯光下，更显得深邃，睫羽垂下来，投下一片阴影，挡住眸底的暗色。 “人死不能复生。”江邢开口，语气出现了些许波动。 顾羡鱼不解：“？” 谁死了？ 又死了谁？ 怎么过一段时间就死人？ 她是走到哪儿死人到哪儿的小学生侦探吗？ 还没等顾羡鱼从“抬头问清楚”和“继续趴着不见人”之间做出选择，江邢便走出去把门带上了。 听到关门声，顾羡鱼才蓦地抬起头，第一时间问汤圆：“汤圆，谁死了？是变态连环凶手做的吗？” 汤圆想了想，说道：“可能说的是丁磊吧？刚才反派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原主和丁磊的照片。” 顾羡鱼朝着手机看过去，“……” - 噗叽：好困，为什么每天都在犯困！！ 新的月份来啦，十一月份大家都要顺顺利利，暴富！ 第119章 罪与罚（23） 关于原主有男朋友这件事情，也不是顾羡鱼能够控制的。 顾羡鱼在想江邢为什么忽然说这一句话，她歪了歪脑袋，然后恍然，“江邢该不会以为我哭是因为丁磊吧？” 汤圆一副夸张的模样说道：“哇！大人你变聪明了耶！” 顾羡鱼努努下巴，“我一直都很聪明！” “唔……”汤圆含糊地应了一声。 顾羡鱼没听出来汤圆这一声的敷衍，她想了想说道：“如果他以为我一直沉浸在男朋友去世的悲伤之中，那还会喜欢我吗？” 汤圆也认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或许反派与众不同？” 顾羡鱼和汤圆都沉默了几秒。 最后，顾羡鱼很是认真地问道：“在我离开这个位面之前，我能把位面炸了么？” 汤圆：“？！” “离开位面的前三秒，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三秒钟，炸个位面应该不难。”顾羡鱼觉得这个位面就是专门坑她的。 “不行！！”汤圆惊恐地说道。 顾羡鱼：“噢。” 明知道她不太擅长脑力，就偏生让她到这里来受苦。 可是……如果不来这个位面的话，就见不到江邢了。 好吧，仔细想想，也没那么苦了。 至于这个位面的事情，最重要其实还是要代替江邢，把位面之子给干掉！ 至于干掉的方法……得好好想一想。 毕竟是法治社会嘛！ 得遵守规则！ 其他事情就让江邢来查吧，摆烂了。 汤圆看了一眼又趴回去的顾羡鱼，十分无语，“大人，你的咸鱼计划还记得吗？” 刚才还说要好好调查凶手呢。 这才几个小时？ “咸鱼计划！重点在咸鱼，而不在计划。”顾羡鱼解释说道。 汤圆：“……可真有你的！” 是汤圆完全没有想过的理由。 不过，大人现在摆烂也行。 毕竟除了摆烂，能做的事情也太少了。 手机……估计已经被反派截胡了，但警方还不知道。 “叩叩叩。” 没多久，门又响起了。 汤圆：“是反派哦，拿着好吃的晚餐来了~” 汤圆的话音落下，顾羡鱼就弹了起来。 甚至，因为刚才聊天加上被好吃的诱惑，完全给忘了自己眼睛还是青蛙眼的事情。 蓦地打开门，对上了江邢的视线。 站在门口的江邢，面色平静，看不出来脸上是否有其他情绪。 顾羡鱼的视线一直往江邢手里的打包盒上看，实在是控制不住。 而江邢的视线则是落在顾羡鱼的青蛙眼上。 到现在还完全没有消去一点儿的迹象。 走进房间，把房门关上。 “坐好。”江邢垂眼看她。 眼角余光看到了手机依旧亮着的屏幕，眸色又暗了些。 “手机屏幕一直亮着不耗电？”江邢看过去，伸手把屏幕熄掉。 看着实在碍眼。 顾羡鱼看着江邢的动作，视线一直顺着江邢的手，移动到他的脸上。 江邢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波动，像只是在做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 汤圆翻了一会儿，翻到了一只悲伤蛙的表情包，发给了顾羡鱼看。 第92章 汤圆：“大人，快看！好像你哦！” 顾羡鱼：“？！！” 突然想到了自己现在是青蛙鱼，顾羡鱼又想跑了。 但是，屁股刚离沙发一丢丢，肩膀就被摁住。 “坐好。”江邢在她身边站在，从袋子里取出来两个冰袋，进浴室把毛巾取出来，把冰袋稍微包着拿出来。 顾羡鱼还没反应过来呢，眼睛就冰了一下。 她想要往后躲，后脖颈被扣住，“别乱动。眼睛不想好了？” 顾羡鱼顿住，倒是慢慢地适应了那阵冰冰的感觉。 为防止冰块冻伤眼部，江邢时不时移动冰块。 顾羡鱼睁着一只眼睛看他，江邢凑得近了一些，只是视线就看着她冰敷的眼睛。 顾羡鱼都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干净清爽。 顾羡鱼一直盯着他看，江邢即便想忽略，也有些难以忽略。 “看够了吗？”江邢对上她睁着的那只眼睛看。 小姑娘的眼皮和眼睑都肿得夸张，可想而知这是哭了多久、哭得多凶。 “没有！”顾羡鱼下意识脱口而出。 然后下一秒，她就想到要欲擒故纵！ 哎呦！ “我是说，我没有看江教授你。”顾羡鱼不自在地找补说道。 一撒谎，她就心虚，一心虚，表情就绷着。 她稍微直了直腰，试图找出来不存在的底气。 但是，都还没说话呢，就被江邢一句话给堵住了，“别动。” “噢。”顾羡鱼又乖乖坐好，不敢乱动。 只是，看了江邢两眼，又像是有些委屈，“江教授，你好凶。” 清甜软糯的声音，一旦带上了委屈，对江邢来说，攻击力实在是太强了。 他垂下睫羽，对上顾羡鱼的视线，沉默着没说话。 江邢连重话都没说，也没凶她半句。 娇纵得很。 见江邢不说话，顾羡鱼哼哼一声，也不说话了。 她乖乖地坐着，微微仰着头让江邢帮她冷敷。 另一只眼睛干脆也闭上。 不然江邢就总是跑到她的视线里！ 汤圆：“？” 是大人抵挡不住诱惑，一直往江邢脸上和脖子上看吧！ 不过讲真，谁能挡得住这么一个大美男！ 更别说他还坐在自己面前，凑得这么近！ 汤圆表示，非常能够理解顾羡鱼的心情和想法。 不管换了谁来，都是一样的。 没了那一道明显的视线注视着，江邢在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小姑娘安静乖巧地靠在沙发上，原本难受的眼睛，在一阵阵舒服的沁凉透过的时候，倒是觉得好受多了。 再也不要当一只青蛙鱼。 等到两只眼睛都敷得差不多了。 “好了。”江邢把毛巾冰袋放好，“晚上睡觉前再敷一敷。” “噢，好。”顾羡鱼乖乖点头应下。 “吃饭吧。”江邢撩眸，停了两秒，“不然待会儿冷了。” “好！” 汤圆：“？” “刚才是谁说自己一点儿都不饿的？” 小姑娘理直气壮：“刚才是刚才，现在又饿了！” “这可能就是秀色可餐吧，看着江邢格外下饭！” 汤圆：“……”它像是路边路过的一条狗，忽然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 江邢打包了许多吃的。 两人份。 本以为顾羡鱼的胃口不会太好，但是很显然，江邢想太多了。 第120章 罪与罚（24） 夜深露重。 雾气在玻璃窗上蒙了一层水雾。 水雾积重，缓缓滑落，留下一条痕迹。 很快，又被湿气再次蒙上。 一个穿着黑色套头卫衣和裤子的人带着口罩，垂着头，拎着一桶泡面左拐右拐，走到一条逼仄的巷子里，往前走了一会儿，又顿住。 “又错了。”声音带了点沙哑和懊悔，默默又退回了十几米，来到了玻璃防盗门前。 刚准备打开门，防盗门率先从里被推开，有些着急，她手里还拿着手机。 开门的人腰间配着一串钥匙，随着动作清脆地响起。 女房东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穿得奇怪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今年温度比往年要稍微高一些，而且广府这座南方城市，本来四月初大街小巷的人都穿短袖。 就面前这个，穿着黑色的卫衣，还戴着帽子和口罩，看着都觉得热。 女房东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这栋楼的租客。 毕竟楼房太多了，她也不可能每一个租客都记得。 “这么晚才回来？怎么还买了泡面，要好好吃饭呀！”女房东开口就是地道的广府语。 这人顿了一下，也开口了，“加班没办法。” 也是熟练地道的广府语。 “加班确实挺烦的。”女房东说了一句。 “你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这人像是随意问道。 女房东莫名慌了一下，“也没什么事，就是三楼有个租客说他们的冰箱坏了，让我来看看。” “这样啊……”这人点了点头，刚要和女房东错身离开，又忽然发出一声笑，“可是，三楼不是还没租出去吗？” 女房东听到那一声笑，顿时头皮发麻。 她对上了这人的眼神，更是整个人都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般。 “啊，是我记错了，是四楼。年纪大了，记性都不好了。” “年纪大了，就应该在家里好好享福了，这点事情，交给孩子做就好了。阿姨你说对吗？”这人的笑声缓缓消失，一手推着门，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她。 “对对对。”女房东点了点头，“哎呀，都这么晚了，我先回去了，你回去也好好休息啊。年轻人还是得多注意身体。” “好啊。”这人应了一声。 但显然并没有要转身上楼的意思，而是就这么看着女房东。 女房东转身离开，努力稳住自己的脚步。 还没走多远，她就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音。 刚要松口气，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张带着笑的脸。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脖子便是一阵剧痛，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好烦。” 这人开口，接住了女房东疲软的身体，取下她身上叮铃当啷响的钥匙串。 再掏出来感应钥匙，慢慢把人扛上楼。 四楼，住着两户。 一房一厅，客厅也算是宽敞。 这人只开了一盏夜灯，把口罩脱下来，用袋子装好。 手上是橡胶手套，脚上也带着鞋套。 头发全部都在帽子里。 随手到房间床底取出来一捆绳子，把女房东的手脚绑起来，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一块布死死地塞进她的嘴里。 然后走进厨房，手指在刀具架上缓缓划过，似乎在挑选最合适的工具。 最后，还是选择了最常见的家用菜刀。 刀刃在手指的橡胶上轻轻滑动， 将橡胶都轻轻地划出了一个口子。 客厅里的人，或许是因为大脑感知到害怕，所以强行将被打晕过去的人唤醒了。 女房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在这个熟悉的房间里。 是了。 402房间。 她今晚其实并不是因为三楼冰箱坏了过来看的。 而是因为四楼402的租客一直都没有交三月份的房租，她来催租。 谁知道来了之后，发现敲门也没有人开门。 于是，就打算用钥匙开门看看，是不是人躲在里面，不想交房租。 谁知道一开门，一开灯……就看到了满地的血迹。 血迹已经干了。 但是，在墙边，还有一根手指。 她吓了一大跳，连忙把门关上，仓皇下楼准备报警。 可谁知道，下楼的时候就跟这个人撞上了。 她的嘴巴被完全堵住了，甚至是直接脱了臼，再加上毛巾在嘴里堵着，压根不能发出一丁点声音。 客厅很空，除了一张小沙发和一张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她被绑着倒在地上，想站起来，但是没办法，只能像是毛毛虫一样，朝着门口蠕动。 女房东的眼泪不断地涌出，冷汗把后背浸湿。 她终于想起来，这两天警方一直在这边搜查的事情。 凶犯…… 原来就在这间屋子里。 如果知道，她是绝对不可能跑到这里来的。 可是，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她艰难地爬到门口，视线时不时盯着厨房的方向。 厨房里的人，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在昏暗之中显得格外诡异。 女房东不断地回头，不断地企图站起来。 一次又一次。 厨房里的人似乎没有丝毫察觉，只是继续哼着歌儿。 第93章 直到女房东的手，碰到了门把手。 她眼底闪过一抹希冀，呼吸也变得愈加急促，眼泪汹涌而出。 出去就好了！ 出去就…… 后脖颈传来冰凉的橡胶触感。 女房东浑身剧烈地颤抖，她颤抖着身体扭过头。 对上了俯着身笑眯眯地看着她的人的脸。 放过我吧。 求求你了！ 无声的求饶从眼神里看得明显。 这人看着她汹涌的眼泪，似乎被感染了一般，眼眶也有些红。 “我不想杀人的。” “可是没办法啊。” “我控制不住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人的眼泪一颗一颗流下来，嘴里说着一句句对不起，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 最后，手起刀落。 颤抖的身体落在地上，痉挛几下后，没了动静。 鲜血溅出来，洒了这人一脸。 这人的眼泪和脸上的鲜血混在一起，无声滑落。 - “！” 躺在床上的顾羡鱼骤然惊醒。 只觉得整个人像是坠入冰窖之中，冰冷彻骨。 汤圆：“大人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顾羡鱼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 - 噗叽：每年回南天都感觉浑身不舒服，衣服好几天都干不了，太可怕了！ 【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所以明天的更新不一定准时哈！】 第121章 罪与罚（25） 顾羡鱼也已经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 只记得最后一瞬间，整个梦境世界一片血红色。 惨叫声和带着癫狂的笑声同时响起。 顾羡鱼坐在床上，心跳狂跳不止，有些莫名的慌乱。 汤圆看了下时间说道：“大人，现在才凌晨两点多，大人还可以继续睡。” 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之一，就是在半夜醒来，发现是凌晨两点，还能再睡几个小时，而不是已经凌晨六点了。 顾羡鱼躺回去，但是还是睁着眼睛睡不着。 她的手和脚也没敢伸到床边去，总感觉会有什么东西忽然伸出来握住她的手和脚。 再看向黑漆漆的角落，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墙角蹲着或者站着，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方向。 看出来自家大人在胡思乱想的汤圆：“……大人，脑补过度，很容易精神衰弱的。这里啥也没有，只有汤圆和大人。” 之前汤圆还在想娱乐圈位面怎么办呢！ 就现在的情况，灵异位面也难办。 “大人，你是神呐，支棱起来！”汤圆还真的没见过一边嚷嚷着害怕，一边一巴掌把那些鬼东西拍死的。 自家大人的实力完全碾压，但她就是怕。 唉。 用这个位面的话来说，就是ptsd了。 顾羡鱼抱着抱枕滚来滚去，怎么滚都睡不着。 最后，她把灯开了，抱着枕头穿着拖鞋出门。 叩叩叩。 大半夜敲别人房门是很不好的行为。 但是顾羡鱼挣扎过了，没成功，也只能来敲门了。 “江教授？” 但是显然，两三点了江邢还没睡。 听到门外传来的轻轻的声音，他愣了一下，把桌上的资料叠好，才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到穿着睡裙和拖鞋，抱着抱枕，乖乖站在门口的顾羡鱼。 门被打开了，顾羡鱼也下意识看过去。然后两步迈过去，凑到江邢面前，“我害怕，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江邢垂眸，停顿了几秒，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顾羡鱼抱着抱枕，仰头看他。 江邢回过神，抬手手指点着她额头轻轻推后一点，“不是说胆子大？自己睡。” 顾羡鱼：“……” 可怜巴巴盯着江邢看。 但江邢这人似乎铁石心肠，看了她两眼，又说了句“自己睡”，就把门关上了。 汤圆都傻眼了，这这这这个位面的反派，还真是……与众不同！ 顾羡鱼抱着抱枕，一想到回房间，就还是觉得算了。 干脆就抱着抱枕，蹲在江邢门口，脑袋埋在抱枕里。 汤圆：“这样睡不太舒服吧？要不咱们回房间，汤圆给大人来一下，直接让大人昏睡过去好了。” 顾羡鱼：“？” “不要。” 被汤圆来一下，这还叫睡吗？ 这叫昏迷！ 汤圆也没说服顾羡鱼，那就干脆给她讲个睡前小故事。 “这个故事叫《卖火柴的小女孩》，哇，和大人现在有点点像咧！” 都可怜兮兮的。 汤圆声情并茂地朗读：“天冷极了，下着雪，又快黑了。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大年夜。在这又冷又黑的晚上，一个乖巧的女孩儿，赤着脚在街上走着……” 顾羡鱼：“……” “她终于抽出一根，哧！……” 门打开了。 顾羡鱼顾不上再听汤圆的睡前小故事，而是偏头，扬起小脑袋，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江邢把门关上后，本想准备睡了。 但是，刚坐在床上，就莫名想到顾羡鱼刚才说害怕的模样。 鬼使神差的，他就打开了门。 然后，看到了抱着枕头蹲在门边的小姑娘。 她仰着头看自己，眸子里仿佛点缀了细碎的星星。 江邢看得有些心跳紊乱。 最后，他侧过身子，“进来。” 小姑娘眼睛一亮，抬手，握住他垂下的手，借力起来。 羡鱼的手又小又软，手心温度相贴，江邢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 顾羡鱼站好了，就立马松开手钻进他的房间。 江邢有些无奈，把门关上。 顾羡鱼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江邢走过来，她说道：“还好江教授开门了，不然我就要在你门口划火柴了。” 别人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她是蹲门口的小变态。 汤圆：“？” “大人，哪有自己说自己是小变态的？” 听到顾羡鱼的话，江邢撩起眼眸，给她倒了杯温水，低眸笑，“这么可怜？” 顾羡鱼绷着脸，极其认真地点点头。 喝了口温水，倒是感觉没那么心慌了。 “做噩梦了？”江邢坐在她旁边，见她穿得短，把小毯子盖她腿上。 顾羡鱼拽了拽小毯子，“也不算做噩梦了吧，就是有点怕。总感觉房间里还有别人。更准确的说，是别的鬼？” 江邢愣了一下，嗓子里西压出点轻轻的闷闷的笑，“一天到晚都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 “才没有。”顾羡鱼绷着脸。 见她要气哼哼炸毛了，江邢也没再逗她，“去床上睡吧，快三点了。” 顾羡鱼就等着这句话，抱着自己的抱枕，就立马钻到床上去，乖乖盖好了被子。 房间里开着小夜灯，江邢靠在沙发上。 把自己盖得十分有安全感的羡鱼，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江邢，“你不睡吗？” 江邢看向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夜灯是暖黄的，江邢睫羽间漏出来的眼神似乎带了点笑意。 “睡你的。” “你开着灯我睡不着。”顾羡鱼小小声。 江邢：“……” 起身把小夜灯关上。 房间一片漆黑。 顾羡鱼侧躺着睡，看向沙发的方向。 “江邢……” 顾羡鱼没注意自己连“江教授”都没喊。 江邢微顿，应了一声，“嗯。” “你坐在那儿，像鬼，我害怕。”顾羡鱼小小声开口。 江邢额头青筋都蹦出来两条。 被气的。 顾羡鱼看到江邢起身朝着床边走过来。 她乖乖挪了点位置。 江邢躺上去，只是和顾羡鱼隔着许多距离。 顾羡鱼慢慢挪过去，拉开他的手，钻到他怀里。 汤圆：“？！” 说好的欲擒故纵呢？ - 噗叽：求求评分和为爱发电嘿嘿 第122章 罪与罚（26） 江邢身体僵硬了片刻，“睡好。” 顾羡鱼有点点怂，但还是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不吭声，假装自己睡着了。 江邢：“……” 等到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缓，真的睡着的时候，他才轻轻侧过身拥住她。 顾羡鱼睡觉规不规矩全看睡眠质量。 被拥着睡，她一晚上倒是都很规矩。 …… 第二天天气很好，出了大太阳。 玻璃窗上的水雾似乎都被阳光晒干了不少。 顾羡鱼一觉几乎睡到了中午。 她迷迷糊糊摸了下身边的位置，没有人。 江邢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顾羡鱼艰难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和头发。 第94章 睡觉时扎着的头发，这会儿都散开了。 乱糟糟地披散着。 她起来把遮光窗帘拉开，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羡鱼又坐在床上发呆。 大脑程序启动有点儿慢。 现在还是懵呼呼的。 她打了两个哈欠，从一旁拿过抱枕抱住。 汤圆：“早上好呀，大人！” “早~”迷迷糊糊的声音软糯，回应了一声汤圆。 汤圆觉得，虽然自家大人真的有点儿不太聪明的亚子，但是真的巨无敌可爱！ 说她傻可以！ 说她不可爱，汤圆直接拼命！ 在床上呆滞地抱着抱枕坐了一会儿，房门从外被打开。 顾羡鱼仰头看过去。 江邢穿的也是白衬衫，袖口被挽起一截，露出在白皙的皮肤，和凌厉明显的腕骨线条。 顾羡鱼瞄了两眼。 真好看。 手指也好看。 江邢把早餐放在桌上，开口：“回去洗漱，吃早餐。” “噢。”顾羡鱼点了点头，乖乖起来把拖鞋穿上，抱着自己的抱枕回房间。 顾羡鱼回到房间洗漱完，刚要到江邢房间去，他就已经先把早餐拿过来了。 早餐是在顾羡鱼房间吃的。 虾饺、凤爪、肠粉、红米肠、干蒸烧麦等等。 “江教授，我们广府早茶是不是很好吃？”顾羡鱼啃着最喜欢的红米肠，笑眯眯地看他。 江邢是首都人，鲜少来南方这座广府城市。 但顾羡鱼是广府人。 她虽然没有以前的记忆了，但是在汤圆的科普下，就知道广府的早茶真的太绝了！ 好吃！ 顾羡鱼抱着一瓶热牛奶，啃着早餐，眉眼都洋溢着快乐。 江邢看着她眉眼间的愉悦，应了一声点点头。 “还有可多好吃的！以后我带你去吃！”顾羡鱼更开心了，晃了晃脑袋。 “过几日，我便回去上课了。”江邢夹着虾饺的手微微一顿，说道。 顾羡鱼一愣，“啊？可是凶手还没捉住。” “我只负责分析画像，捉拿凶手，是警方的事。”江邢缓缓说道。 顾羡鱼眨眨眼，“可是画像不是还没做好吗？” “法医报告今天出来，今日便能做出画像。” 江邢所说的画像，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画像。 而是变态心理学家对犯罪凶手进行的特征画像和心理画像。 包括年龄、性别、身高、体型、个人行为习惯、社会交际、大概住址、心理状态等等。 需要法医报告，只是要让推断更加准确。 顾羡鱼这下是饭也暂时吃不下了，她往江邢的方向凑了凑，仰头，好奇地开口问：“江教授，3·30的犯罪嫌疑人画像……是怎么样的？” 江邢房间的白板上只沾着几张纸，顾羡鱼早晨离开他房间的时候就瞄了一眼，但是连字都没看清。 江邢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女，年龄20到25岁，身高160到165，广府本地人，身形苗条，具备较强反侦察能力，近一年内遭受过精神重创，可能与受害者有过节，可能仍然逗留在第一犯罪现场，很有可能再次或连续作案……” 江邢只跟顾羡鱼说了最简单的结论。 可顾羡鱼听着听着，表情更古怪了，她无声地望着江邢。 虽然没说话，但是表情里表达的含义实在是太过明显。 “江教授，我是跟你有仇吗？” 江邢似乎并不意外顾羡鱼会这么说，他的视线落在顾羡鱼身上，没吭声。 “不然 为什么连画像都这么像我？”顾羡鱼是一点儿都不避讳地说道。 她气鼓鼓地看着江邢，摆着手指一点一点数给他听，“我，女的！” “今年21岁，身高160，广府本地人。我学过三年犯罪学，成绩不错，有较强的反侦察能力。近一年内……男朋友和父母被杀害。虽然受害者我也不认识，但这也太重合了。” 顾羡鱼噘嘴叹了口气，“难怪学姐又让我做笔录。” “唉。”羡鱼不开心。 虽然非常肯定3·30的案子跟自己没有半点儿关系。 她总不能大半夜梦游，从十几楼顺着水管爬下去，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杀了人。 然后梦游处理完尸体，再顺着水管爬上来吧！ 她又不是蜘蛛侠！ “是不是你男朋友还未必。”江邢缓缓开口，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顾羡鱼没听清楚，只听到什么“男朋友”。 她又乖乖闭上了嘴。 是原主的男朋友，不是她的。 安静了一会儿，顾羡鱼问：“江教授，你回学校上课了，我能一起回去吗？” 江邢看着小姑娘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葱白的手指捏住他的袖子。 “你的休学期还未满，凶手也尚未捉住。”江邢缓缓开口。 “可是我害怕。”顾羡鱼看着江邢，睫羽轻轻颤抖，她揪着江邢袖子的手更紧了些，“凶手一直盯着我，我害怕。” 汤圆：“……”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糟小姑娘，坏得很！ 之前还说要蹲着凶手来，拧爆他的头。 顾羡鱼也没办法，她的目标本来就是江邢。 江邢走，她当然也要跟着的。 江邢是第一顺位，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放。 - 噗叽： 书圈里有宝宝猜中了90%，太棒了！ 不过现在剧情才进展到大半，大家也不用辣么着急嘿嘿。 另外强调一下：江邢是反派哦，之前说过了，道德感并不是很高（甚至有可能无）。 小说内容不要代入现实哦~ 爱你们！ 第123章 罪与罚（27） 小姑娘眼巴巴看着人，眼睛亮扑扑的，似乎还有水光闪烁。 她温声软语开口，语气带着些可怜兮兮，任谁听了，都不忍心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之前不是要跟凶手正面刚？”江邢看顾羡鱼。 现在软软糯糯说害怕的顾羡鱼，和之前挥着小拳头说要弄死凶手的顾羡鱼，简直判若两鱼！ 顾羡鱼：“……” “我就怕。” 顾羡鱼把抱枕抱到怀里，理直气壮。 江邢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顾羡鱼对上江邢的视线，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江教授，你回去之前记得告诉我。” 江邢还是点了点头。 听到了江邢的肯定回答，顾羡鱼就把抱枕放沙发一边，继续啃早餐。 刚才停了一会儿，现在胃里又能继续塞更多好吃的了！ 顾羡鱼哼着不知名的调调，一边吃早餐。 吃过早餐，江邢又接到了警方的电话，便赶去市局。 顾羡鱼在房间里一直待到傍晚，就换上了一条粉粉嫩嫩的碎花连衣裙，戴上帽子，挎上小包包出门。 直奔手机售卖店而去。 顾羡鱼已经忘记店铺在哪里了，但是幸好还有汤圆。 汤圆牌导航。 顾羡鱼在路上跟一个卖糖葫芦的爷爷买了一串糖葫芦，一边走一边吃，“汤圆圆~” 汤圆：“？” “在这个位面，你就只能做导航了。”顾羡鱼一本正经地说道。 汤圆：“大人你杀人诛心呐杀人诛心！” “我杀汤圆儿~”顾羡鱼心情很好，说话也带着雀跃。 汤圆看她就知道是因为早上吃得饱饱的，再加上昨天晚上还蹭到反派怀里睡，睡眠质量超级好，才这么高兴。 毕竟这几天她得睡眠质量都很差。 憋了好几天，才终于憋不住大半夜抱着抱枕去找江邢。 汤圆无语，不想说话，专心做起了导航。 呜呜，确实，在这个位面，汤圆也就这点儿用处了。 到了手机专卖店，顾羡鱼找到了那天接待自己的售货员姐姐。 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顾羡鱼就开门见山，直接询问那天的事情。 售货员对顾羡鱼的印象显然还很深，“你怎么也来了？” “也？”顾羡鱼愣了一下，捕捉到了售货员小姐姐话中的重点。 售货员也意识到自己一下说漏了嘴。 她默默闭上了嘴巴，“客人你听错了。” 顾羡鱼可不相信是自己听错了，显然是售货员刻意要隐瞒什么。 可是，接下来不管顾羡鱼怎么问，售货员的嘴严密得很。 甚至顾羡鱼用金钱来诱惑，她也不为所动。 顾羡鱼甚至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汤圆都吓了一跳：“大人，你有这么多钱吗你就报！” “没有，反正她也不说。”顾羡鱼认真严肃地说道。 汤圆：“……”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顾羡鱼没办法，总不能把人打一顿吧！ 不过，能让售货员用“也”的，显然是那人跟自己有关系，而售货员知道。 第95章 就只有一个人了。 江邢。 顾羡鱼没有再去为难售货员小姐姐，而是决定今晚等江邢回来之后，再好好问一问。 江邢既然来过这里，或许已经问出来什么了。 他如果真的掌握了什么线索，为什么不说呢？ 汤圆默默插话，“因为大人是嫌疑人。” 顾羡鱼：“……”黑化中。 当然，江邢没告诉她，未必没告诉警方。 不过，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系，一开始打电话给自己的人威胁的也是自己，如果江邢真的告诉了警方，警方不可能不让自己去做笔录。 汤圆：“也有可能是根本没有线索嘛。大人不用担心的。” 汤圆让顾羡鱼放宽心。 反正以自家大人的脑子，也想不通这些事情。 还不如干脆等到那些人真的找上门呢！ 况且警方那边也一直在找凶手呢！ 汤圆心宽体胖，顾羡鱼啃了颗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就也没再多想了。 顶多今晚问问江邢就好了。 顾羡鱼准备回酒店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了。 不是江邢打来的。 也不是什么隐藏号。 顾羡鱼没有犹豫，直接接通。 对面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沉稳，语速缓慢：“喂，小鱼啊。” 顾羡鱼一愣。 幸好汤圆及时将信息查出来了，“大人，这电话是原主老师的号码，姓李。” “因为算是李教授的弟子性质，所以原主平时都只喊老师，不喊李教授。” “老师。”顾羡鱼立马说道。 李教授那边听到顾羡鱼的声音之后，说道：“你这孩子，这几天电话都打不通。要不是因为联系到你黄姗姗学姐，你怕是记不起来给我这老头主动打电话了。” “老师，对不起，我最近事情有点儿多。”听着李教授那像是教训自家晚辈的口吻，顾羡鱼立马抱歉地说道。 李教授显然也是想到了她的事情，沉默了须臾，叹了口气，“唉，老师知道你心里苦，好好配合警方与江教授的工作，一定能早日捉到凶手。不要急躁，若是情绪不对，及时和警方、江教授或者我这老头子联系，知道吗？” “嗯嗯，知道了老师。”顾羡鱼应声。 “你是我最看好的学生，千万不要被凶手击垮，一旦你垮了，对于凶手来说就是巨大的胜利。” 李教授对顾羡鱼交代了很多，顾羡鱼都乖乖应下来。 “对了，你上次给我的样本是谁的？卡普拉斯症候群，这种情况得去医院做及时检查和治疗，若是一直拖下去，可能会有麻烦。”李教授的话题微微一转。 卡什么普拉斯？ 卡普什么拉斯？ 卡普拉什么斯？ 这几个字分开，顾羡鱼都明白。 但结合在一起，顾羡鱼就没一个看得懂的。 “前几天你一直联系不上，你的一个学长正好要到广府参加一场讲座，我托他把结果也带去了。待会儿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顾羡鱼连忙应道：“好的！谢谢老师！我待会儿就联系学长。” 挂掉电话没多久，李教授的信息就发过来了。 是一个微信号。 打开微信，就只有江邢和黄姗姗、小陈他们几个人的联系方式。 又把李教授和和何文涛的加上。 羡鱼刚给学长打了个招呼，对方就直接发了一个定位过来。 是一间酒吧。 - 噗叽：忽然很想吃鲍师傅的提子酥！配送费要十七块可恶，我和舍友公司附近都没有，周六就出去买！！周日再约朋友来家里吃火锅，看悬疑惊悚片！嘿嘿，可能会有来不及写稿子、晚一丢丢发的情况~ 第124章 罪与罚（28） 顾羡鱼打了车往定位去。 在车上，顾羡鱼好奇地问汤圆：“卡普拉斯症候群是什么？” 汤圆搜了一下资料，给顾羡鱼解释道：“卡普拉斯症候群归入妄想性错认症候群，是一类精神疾患。” “简单的说，是一种妄想性疾病，会把身边的朋友、配偶、家人或者其他人，错认为被替换的一模一样的假冒分身。这种疾患最常与精神分裂症有连带关系。” 也就是说，罹患这种疾病的人，总会觉得身边的人已经被人给替换掉了。 冒充者可能是其他人、其他物品、外星人、或者是鬼怪一类的东西。 具体的症状以病患个体为准。 “鬼怪？”顾羡鱼忽然想到了原主家里的那些东西，“该不会是原主的父母都有这个病，所以觉得原主被鬼上身了……” 汤圆看了一眼新信息的更新情况，“还不太清楚，现在新信息还没更新结束。汤圆觉得，这一次更新之后，或许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新信息。” 不过，这种可能性确实很大！ 毕竟，如果罹患这种病症的就是原主的父母，那么家里那些奇奇怪怪的驱邪杀鬼的东西，也就能合理地解释了。 但如果不是呢…… 啥都有可能。 还是得先见到那个叫何文涛的学长。 何文涛和顾羡鱼是一个专业的，现在在读研究生，但不是李教授的研究生，之前两人也没什么交集。 下了车，顾羡鱼抬头看向酒吧门面。 这里显然是酒吧一条街。 三个位面了，顾羡鱼还没怎么好好看过酒吧呢！ 这条酒吧街十分繁华，虽然还没到夜晚，但人流量已经很大了。 来来往往的人都穿得十分时尚，顾羡鱼感觉自己掉进了潮男潮女窝。 她在门口给何文涛打了个电话。 那边好一会儿才接，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喂？学妹啊？你进来，找最里面的卡座，我在这里等你哈！” 还没等顾羡鱼回答，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顾羡鱼：“……” 顾羡鱼朝着门口走过去，还没进门，就被拦住了。 她茫然地抬头，和拦住她的人无声对视，面面相觑。 几秒后，拦住她的男人先开口了，“酒吧，未成年人不能进。” 顾羡鱼：“？” 汤圆：“噗……” 也怪不得别人的。 自家大人现在穿得粉粉嫩嫩，连头上的小帽子都是淡粉色的。 唇上只涂了点凡士林润唇膏，脸上只抹了防晒。 被认作未成年人很正常。 顾羡鱼气呼呼在小包上找身份证。 找着找着，忽然想起来自己压根没有身份证。 之前入住酒店都是警方那边帮忙的。 补办的身份证也还没下来…… 抬头，对上了保安大哥戏谑的视线，她噘嘴呼出一口气，掏出手机给何文涛打电话。 这一次，电话接通，还没等下对方开口，羡鱼就立马抢先说道：“学长我进不去，保安大哥怀疑我是未成年，要不你把资料带出来给我？” “……等一下。”何文涛沉默了两秒，说道。 挂了电话，顾羡鱼就在门口等着。 没多久，一个穿得很潮的男生跑出来，在四周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了顾羡鱼身上，“羡鱼学妹！” 顾羡鱼立马走过去。 也不知道何文涛跟保安说了什么，保安点了点头，他就对顾羡鱼说道：“走走走，学长带你进去看看，样本资料报告都在里面呢。” 顾羡鱼也好奇里头，便跟着何文涛走进去。 到最角落的卡位，还有几个年轻男女。 在看到顾羡鱼的时候，一个个朝着何文涛挤眉弄眼，“哪儿来的漂亮妹妹啊？” “别瞎说，这我本科教授的得意门生。”何文涛让人给顾羡鱼挤出个位置来，然后从一旁的公文包里取出来一个文件夹交给顾羡鱼。 顾羡鱼接过来，“谢谢学长。” “不用客气。”何文涛说道，“不过你这个样本的病症倒是很罕见，年纪轻轻就得了卡普拉斯症候群。样本的情况已经有些严重了，建议还是带去医院检查，不然……” “不然？”顾羡鱼下意识接话，一边把文件夹打开，看上面的内容。 “如果患者只是将替代物视作物品还好，但如果患者将替代物视作敌人或者对患者自身可能造成威胁的人，那么患者有可能会采取偏激手段。”何文涛让服务员给顾羡鱼拿了杯酒来。 顾羡鱼看向何文涛，“偏激手段？” “例如铲除造成威胁的存在，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杀掉造成威胁的替代物。”何文涛喝了一口酒，回答道。 顾羡鱼捏着文件夹的手忽然一顿。 杀掉“替代物”。 可死的人不是原主。 而是原主的父母。 反杀吗？ 不。 不对！ 样本的大部分基本资料都是未知。 但年龄上，写着…… 第96章 20岁。 “卡普拉斯症候群有可能连带产生精神分裂症，学长，这份样品……有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何文涛说道：“具体的情况还得再去精神科做一次详细的精神检查，但是从结论上来说，应该是没有精神分裂的特征。当然……也有可能是功能性精神分裂症。这我也说不准。” 一有新名词，汤圆立马就开始解释：“功能性精神分裂也就是说患者有可能在社会上正常活动，完全没有人知道她有精神分裂，是比较轻微的症状。” 顾羡鱼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喂喂喂，你们俩来酒吧呢，怎么还聊学习上的事情？无不无聊？”旁边一个男生也是听得云里雾里，压根不知道他们这有啥好聊的。 何文涛笑了笑，看向顾羡鱼，“学妹，喝一杯？” “不了，学长，我先把资料拿回去看看。”顾羡鱼摇了摇头。 现在都脑阔疼了，谁还想喝酒？ 而且，反派不在、四周人都不太熟悉的情况下的，顾羡鱼可没有喝酒的兴趣。 万一发生点摩擦，她怕自己把别人脑袋拧下来。 就哦豁了。 - 噗叽：不要觉得二十一岁被当做未成年很奇怪！我二十来岁，总是被误以为初中生orz ps：感觉这一章已经写得非常明显了！！！ 第125章 罪与罚（29） 何文涛倒是也没有多挽留，毕竟顾羡鱼看着实在是有点儿小。 虽然他也知道，顾羡鱼就是小自己两届的师妹。 年龄上其实也没有差多少。 “我送你出去。”何文涛说道。 总感觉顾羡鱼和这里格格不入。 何文涛看着和身边粉粉嫩嫩的小姑娘，也难怪保安会把人认成未成年。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出去，学长你继续和朋友们玩吧。”顾羡鱼也不是客套话，在何文涛要站起来送她的时候，就被顾羡鱼一下给摁了回去。 何文涛：“……” 顾羡鱼拿着文件离开，刚要朝着大门方向走去，就看到了一道颇为熟悉的身影。 汤圆：“位面之女耶！” 苏雅安穿着一身颇为性感的便装，坐在酒吧高台。 手里端着一杯酒，轻轻摇晃。 但很显然，酒杯里的酒她一口都没喝过。 前来搭讪的人很多，但是都被苏雅安无情拒绝。 她戴着耳机，耳机藏在垂落的头发里，倒是不会太引人注意。 “苏雅安得到了消息，说是上次她追的那个瘾君子，今天会到这个酒吧。”汤圆查了一下资料，就解释说道，“现在应该是在蹲那目标人物出现。” 苏雅安的穿着不算高调，毕竟穿这种风格的大有人在。 而且，今天的苏雅安化了较浓的妆，和之前那素面朝天的模样有较大的区别。 “位面之女会在这一次行动中把人逮住，但是也受了伤。”汤圆说道。 顾羡鱼脚步微微一顿，拿着手里的文件夹，又回到了何文涛他们的卡座上。 何文涛：“？” 看着去而复返的学妹，何文涛愣了一下，“怎么了？是不是要我送你出去？” 顾羡鱼摇了摇头，“我有点儿渴了。” 何文涛：“……” “喝酒还是喝水？”何文涛之前给她拿了一杯酒，但是想到她还小，后来就自己给喝了。 “水。” 何文涛去要了杯温水来。 接过后，顾羡鱼笑着道谢，“谢谢学长。” 被小姑娘的笑容晃了一下，何文涛回过神，轻咳了一声，“不用客气。” “你们继续聊，我歇一会儿就走。”顾羡鱼说道。 几人沉默了一下，本来还觉得有些尴尬，但或许是因为顾羡鱼真的压根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乖乖地坐着看向其他地方，他们便也就继续聊天了。 坐了好一阵子，几乎半小时过去了。 顾羡鱼感觉自己坐得屁股疼。 汤圆：“大人乖哈，忍忍，回去让反派给你揉揉。” 顾羡鱼：“？？？” “你是大变态！” 汤圆：“……” 插科打诨中，顾羡鱼看到苏雅安动了。 她换了个坐姿，视线看似不经意地落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身上。 男人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显得整个人都更加瘦弱。 但汤圆说了，就是这家伙，让苏雅安都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 顾羡鱼若是没碰上就算了，现在既然碰上了，肯定是要帮一帮的。 那男人搂着两个女人就往包间走。 在男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视线的前一刻，苏雅安起身跟了上去。 顾羡鱼也跟着起身。 “学妹？” “学长，我休息好了，我先走了。”顾羡鱼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何文涛等人的视线。 顾羡鱼没有跟得很紧，毕竟有汤圆在，就算跟丢了也没关系，汤圆还能带路。 顾羡鱼在汤圆的提醒下，才知道这酒吧还有一处非常隐秘的后门。 一间酒吧，两处后门。 其中一处是比较多人知道的。 另外一处是极少人知道的。 顾羡鱼就在那非常隐秘的后门巷子。 她把文件夹放在后门的架子上，然后，找了块趁手的板砖，靠在墙壁上等着。 “my cookie can~” 给江邢设置的特别专属手机铃声响起。 顾羡鱼掂量掂量手里的板砖，接通手机，“歪？” “在哪儿？”江邢声音传来，微微低沉。 顾羡鱼把酒吧的位置告诉他。 江邢沉默了两秒，“别乱跑，我来接你。” “好~”顾羡鱼乖乖应声。 江邢刚还要问什么，顾羡鱼忽然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嘈杂的脚步声传来，酒吧里混乱一片。 顾羡鱼把手机往包包里放好，歪了歪脑袋。 “滚开！”冲出来的衣衫不整的男人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小姑娘，凶神恶煞地抬手要推开她。 手腕一下被扣住。 男人一顿，眼露凶光，另一只手就要往身上掏家伙。 顾羡鱼动作更快，手上用力把他往前一扯。 扣住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另一只手板砖直接拍下去。 “咚”地一声，顾羡鱼一松手，他就整个人栽在了地上。 “晕了？”顾羡鱼问汤圆，“这人怎么那么不经揍？之前是怎么伤苏雅安的？” “苏雅安他们都不知道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后门，等苏雅安找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甩开了一段路。但是这小兔崽子气不过，就埋伏在了路上。他手里有枪。”汤圆说道。 顾羡鱼脚踩在他的背后，“苏雅安怕不是受伤最多、最惨的位面之女了。” 汤圆：“谁知道呢？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嘛。” 正说着，汤圆提醒道：“大人，位面之女来了！” 顾羡鱼立马把砖头一丢，松开脚，拿好文件夹离开。 她可不想去做笔录。 警局这地方，她是真的再也不想去了。 这缘分，就此断了吧！ 顾羡鱼本来想先自己回酒店，但是想到江邢让她在酒店好好待着，她就又去找何文涛了。 诶，对了，江邢！ 她掏出手机来看，电话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 她就把手机放好，跑到何文涛他们那一桌。 顾羡鱼去而复复返返。 何文涛：“?????” “哈喽哇，学长，我又回来啦！” “学妹，你怎么又回来了？”何文涛被这姑娘闹得有点儿晕乎乎。 “嘻嘻。”顾羡鱼笑眯眯看他们，然后又跑到位置上坐下。 - 噗叽：《my cookie can》这首歌超甜！“my cookie can”（我的小饼干罐子），小饼干罐子是小时候用来装自己的小宝物的，所以意思是“我的宝贝”。 第126章 罪与罚（30） 江邢在听到顾羡鱼说自己在酒吧的时候，脸色就变了。 本来小陈说送他回酒店的，现在变成了送他去酒吧。 一路上，小陈连气都不敢吭。 事实上，江邢坐在后座，也没有表现出来特别凶的表情。 但是，他不说话的时候，眉眼本就像是带着冷意。 现在唇线绷成一条直线，看起来就更加疏远凛厉。 小陈感叹：不愧是大学教授啊！ 到了酒吧一条街，小陈本来还想问是什么事，江邢就直接下了车，快步消失在人群之中。 小陈：“……” 认命地在路边停好车等着。 顾羡鱼坐在椅子上，这次倒是跟何文涛几人聊了挺多。 聊着聊着，一个男生好奇地问道：“小学妹有男朋友吗？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顾羡鱼的模样好看，整个人白白净净，粉色衬得整个人特别乖巧。 第97章 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像是有星星坠落。 一听到这个话题，顾羡鱼都还没有什么反应呢，何文涛的脸色先变了，“好了，别问了。” 但凡知道知道些情况的人，都不会在顾羡鱼面前提到她的男朋友。 但现在他这几个朋友啥情况也不知道。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朋友们，见何文涛的脸色，顿时也闭上了嘴。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情况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还是不问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道身影脚步微微一顿。 四周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他身上几秒，但许多人很快就移开了。 帅哥出现，多看几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顾羡鱼。”江邢轻轻唤。 嘈杂的音乐声中，顾羡鱼好像瞬间就听到了他的声音，抬头看过去。 她眼睛一亮，立马站起来，“江邢！” 何文涛显然也认识江邢，也立马把酒放下来，跟着站起来，“江教授。” 在酒吧喝酒遇见了学校的教授，还是稍微有些尴尬的。 更别说，江邢还是他们这个专业大部分人心中的偶像。 江邢走过去，他不认识何文涛，只稍稍看过去。 何文涛立马说道：“江教授好，我叫何文涛，是莫教授的研究生。” 江邢点了点头，礼貌疏离地应了一声，“你好。” 然后，看向旁边乖乖站着的顾羡鱼，“怎么来酒吧了？” “老师让我来找学长，拿点资料。”顾羡鱼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笑眯眯地说道。 “喝酒了？”江邢看着小姑娘格外兴奋的模样，抬手摁住她的脑袋，怕她蹦起来。 “教授放心，没让学妹喝酒呢，她喝的是温水。”何文涛莫名感觉刚才江教授看了自己一眼，就立马开口说道。 顾羡鱼甩了甩脑袋，想把江邢的手甩下去。 没用。 干脆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拉下来，然后凑过去，“没喝酒呢，不信你闻闻。” 江邢垂眸看了蹭过来的小姑娘一眼，抬起手指摁住她的额头，把人往后推了推，“沾了一身酒气。” 顾羡鱼：“……” “哼╭(╯^╰)╮！” “把人带走了。”江邢没看气哼哼的顾羡鱼，而是看向了何文涛说道。 何文涛连忙点头：“好的好的。” 耍小性子的顾羡鱼还是乖乖跟着江邢走了，走了两步才想起来扭头冲何文涛几人挥了挥手，“学长拜拜。” 话都还没说完，顾羡鱼的脑袋就被掰回去面向前方。 顾羡鱼挣扎了一下，挣脱开江邢的魔爪。 何文涛的朋友问道：“这就是你小学妹的男朋友吗？还是个教授？” “别瞎说。”何文涛坐下来，还有些没回过神，“学妹之前有男朋友的。” “啊？那现在这是……” “她和这个教授看起来很亲密啊，该不会是……” “她男朋友去世了。”何文涛皱着眉头说道。 在朋友们的催促下，他把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朋友们。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太惨了吧！” “我的天，看她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刚经历了这些事情的样子。” “要不怎么说是李教授的得意门生？自我调节能力极佳。”何文涛感叹说道。 - 小陈等了好一阵子，终于看到了江邢朝着他走过来。 江邢后半步还跟着一只小尾巴。 顾羡鱼？ 难怪江教授要跑来酒吧了，原来是来逮人的。 只是，怎么后面那条小尾巴有些气哼哼的？ 小陈疑惑，看着他们上了车，也没多问，充当司机的职责。 开着车有些无聊，小陈询问了一下后，就把车载音乐给打开了。 声音不大，刚刚好，不会让人觉得嘈杂。 顾羡鱼低头翻资料。 其实资料她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就是还在猜测这个样品到底是谁。 三个人都不说话。 顾羡鱼看着看着，抬起袖子悄悄嗅了嗅。 确实闻到了一丢丢酒气。 但那是酒吧耶！ 沾上一丢丢酒气也很正常！ 想着想着，她偏头去睨了江邢一眼。 又立马收回来。 连续好几次。 终于，被江邢抓了个正着。 “看什么？”江邢问她。 顾羡鱼木着脸目视前方，“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汤圆觉得实在是太有小学生拌嘴既视感了。 江邢：“……” 他偏头，盯着顾羡鱼的小表情看了一会儿，哑然失笑。 顾羡鱼原本还想再闹闹，一下就被他的笑勾了一半的魂走。 江邢笑声很轻，在空间不大的小车里显得格外好听。 顾羡鱼下意识抬手搓了搓有些发痒的耳朵，“你笑什么？” “生气了？”江邢脸上依旧染着点笑意，就这么看着她。 顾羡鱼没回应他的话，就是默默往旁边挪了一下，然后学着他的语气，“沾了一身消毒水味儿。” 她仰着脑袋气哼哼地模仿地模样落入眼底，江邢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费了点力气，忍了下来。 到了酒店，和小陈交代了两句就下了车。 顾羡鱼迈着大步准备抢先摁电梯。 但是江邢腿长，一步等于她两步，还是比她快。 汤圆悄咪咪说道：“大人，反派不是说你身上沾了酒气嘛，那你把酒气也沾他身上去！” “？” “亲他！”汤圆摇旗呐喊。 - 噗叽：再不亲，就不礼貌了！ ps：我看了大家所有的讨论嘿嘿嘿，其实把大家的讨论结合一下，就是最后的真相！ 第127章 罪与罚（31） 在电梯间，汤圆还一直给她科普各种亲亲姿势。 “大人，您的母尊顾鸢上神可大胆了，啥也不说就是亲！你得学学她的优良习惯呀！”汤圆知道自家大人就是脸皮子薄，就是反派主动凑近一点，她都害羞的。 一害羞就绷着小脸，一副严肃的模样……如果她的耳朵不红的话。 汤圆任重道远呀！ 顾羡鱼看着汤圆发的小视频，眼睛都瞪大了不少。 耳朵红扑扑的。 “哎呀哎呀，大人之前两个位面，反派不是天天都把你摁着亲嘛，你学一学嘛！”汤圆说道。 顾羡鱼：“！！” 反手就是把汤圆一个屏蔽。 汤圆：“？” 它天天听鬼故事都还没抱怨呢！ 大人怎么回事！ 汤圆不说还好，汤圆一说，顾羡鱼脑袋里就浮现各种奇奇怪怪的画面。 小脸通黄呜呜。 在顾羡鱼思绪扩散的时候，脸颊被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指轻轻蹭了下。 还没等顾羡鱼反应过来，就听到了江邢的声音，“怎么这么烫？” 顾羡鱼缩了缩小脑袋，想把他的手挤开。 江邢倒是也很快把自己的手指收了回来。 但是这一次不是蹭在脸上，而是抚摸她的额头。 温度倒是正常。 “广府天气怪，出门多带一件外套。”江邢收回手，开口说道。 三四月份的广府，就连空气都给人一种湿漉漉的感觉。 就算不下雨也不太好受。 “噢。”顾羡鱼耷拉着脑袋，下意识应了一声。 “还生气？”江邢看着小姑娘，在电梯抵达楼层的时候，问道。 顾羡鱼跟着他走出电梯，一直没吱声。 江邢把人送到门口，“待会儿带你去吃晚饭。” 江邢今天去看了些尸体，待得有点儿久，加上天气原因，身上到底有些不舒服。 所以才选择回来先洗个澡换套衣服。 顾羡鱼滴了一下门卡，在要进去的时候，还是转身了。 “江邢。” 江邢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姑娘就不唤自己江教授了，而是连名带姓地喊。 没大没小。 想是这么想，但江邢还是停住了脚步，转身往顾羡鱼的方向看。 还没反应过来，面前那抹粉色就蹿到了面前。 她伸手扯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扯得微微弯腰。 唇角被极快地亲了一下。 “现在你也有酒气了，嗝！” 顾羡鱼说是这么说，但怂也是真怂。 说完之后，甚至都不敢多停留半秒。 “咻”地一下，整个人就窜到了房间里，把门给关上了。 顾羡鱼身上是各种酒气，也不好瘫在床上，她就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蜷缩成一团。 羡鱼：/(/ /o/w/o/ /)/ 门外。 江邢在原地站了许久。 有路过的住客好奇地看着这个站在原地，像是石雕一样一动不动的人。 第98章 最后，江邢眼底的错愕和呆滞缓缓消退。 他抬手，摸了摸唇角，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加快。 到最后，脑海里也只剩下“彻底完了”四个字。 江邢松下手，看了一会儿那紧闭的房门，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 晚间八点多，顾羡鱼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裳。 虽然知道待会儿吃完饭回来还是得再洗一次澡，但是顾羡鱼也不太喜欢身上沾着的酒气。 不好闻。 顾羡鱼用的沐浴露也不是酒店里准备的，而是上次和江邢一起去买的，大白兔奶糖味！ 香香！ 顾羡鱼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海绵宝宝，脑袋时不时晃啊晃。 手里拿着一颗巧克力味的棒棒糖。 “江邢洗澡怎么那么久！”顾羡鱼都看了好一会儿的海绵宝宝了，江邢还没来。 汤圆支支吾吾，“男人嘛，洗澡……持久一点好。” 顾羡鱼：“？” “汤圆，你这几天很不对劲儿。”顾羡鱼总感觉汤圆最近说话都奇奇怪怪的，“你是不是看什么不该看的小视频了？” “才没有！”汤圆立马说道。 羡鱼狐疑，“嗯？” 汤圆心虚，“也就是看了点……咳咳，带点黄色的小短文而已。” 顾羡鱼哼哼两声，就知道汤圆最近说话骚里骚气的不对劲儿。 汤圆小小声嘀咕：“还不是为了你们操碎了心！” 顾羡鱼没听见汤圆的嘀咕，她的注意力倒是再一次放在了海绵宝宝上。 啃着棒棒糖，偶尔笑出声。 直到敲门声响起。 之前还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嘛，在确定门外的就是江邢之后，顾羡鱼忽然有丢丢紧张。 顾羡鱼：“都怪汤圆qaq。” 汤圆：“？” 行吧，在这个位面汤圆是干啥啥不行，背锅第一名。 汤圆也不管这小俩口约会了，反正江邢在也不会出啥事儿。 它注意一下信息数据，盯着还没加载完的新信息就行了。 羡鱼大人还给了它另外一个任务呢。 把位面之子江承肆安插在警局的卧底给找出来。 要干掉江承肆，最好的办法就是和警方联手。 当初他在那样的包围下还能跑，就是因为事先得到了消息。 所以，他们只要把安插在警方这里的人都给找出来，二十四小时盯着，就完事儿了。 顾羡鱼跑去开门了。 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还是穿着白衬衫的的江邢。 小姑娘穿着白色的长袖蓬蓬裙，法式腰间绑带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勾勒出来。 裙子到膝盖往上，脚下是白色中筒袜和拖鞋。 江邢看了一眼她脚下的广府人必备拖鞋，微微挑眉，“穿拖鞋？” 小姑娘穿得跟小公主似的，要穿拖鞋出门？ 被提醒了一下，顾羡鱼立马把鞋子换成白色小皮鞋。 都是之前和江邢去买的。 “想吃什么？”江邢就跟完全忘记了一个多小时前那件事情一样，和顾羡鱼并肩前行。 顾羡鱼歪头看过去，想了想，凑近了一点，“你请客吗？” 江邢：“……” 江邢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嗯，想吃什么？” “想吃火锅！”顾羡鱼立马说道。 晚上可适合吃火锅了。 江邢看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火锅”上，原本微微绷紧的手，也缓缓松开。 “好。” 江邢唇角微微上扬，眉眼间尽是柔和。 第128章 罪与罚（32） 他们选择的火锅是家连锁店，以服务著称的火锅连锁店海某捞。 因为穿的是白色的小裙子，服务员还给了袖套和围裙。 顾羡鱼一口气点了很多好吃的。 吃火锅当然不能少了肥牛、鸭肠、毛肚和响铃！ 都是顾羡鱼爱吃的！ 顾羡鱼吸溜吸溜地吃，对素菜看也不看一眼。 江邢用公筷在番茄锅给她烫了片娃娃菜，顾羡鱼虽然不太想吃，但还是乖乖吃下去了。 “今天和何文涛见面，拿什么资料？” 何文涛在见江邢的时候自我介绍过，所以江邢还记得他的名字。 说起这件事情，顾羡鱼就觉得有些奇怪地说道：“是我大半年之前请老师帮我分析的一份样本。” 为什么大半年才拿到结果呢，主要还是因为李教授经常协助警方查案，总是被调来调去的。 空出时间来了，就发现这份样本也不是他主要研究的领域，就去找了一个担任神经科主任的好友。 因为样本资料太少，而且原主一直不肯带样本与主任见面，所以这份样本的结果就一直拖到了现在才给出来。 江邢给她夹菜，轻应了一声，等着顾羡鱼继续说。 顾羡鱼大概地把样本资料说了一下，“……结果是卡普拉斯症候群。但是我忘记样本是谁的了，所以现在有点儿麻烦。” 顾羡鱼敲了敲脑阔。 没有记忆就是这一点儿不好。 啥也不知道。 江邢夹菜的手微微一顿，“卡普拉斯症候群？” “嗯嗯，你知道卡普拉斯症候群吗？”顾羡鱼还以为江邢不知道，还准备秀一秀自己的“知识储备”。 “妄想性错认症候群。”江邢的声音稍微有些冷下来。 顾羡鱼稍微有点儿察觉，疑惑地看向江邢，“怎么了？” 江邢抬眼看着顾羡鱼，不知道看了多久，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说话的时候很轻很轻，像是带着某种试探。 “？”顾羡鱼茫然地歪了歪脑袋，“江邢呀！江教授！” “江邢，28岁，毕业于……” 汤圆：“潘周聃，29岁，毕业于……” 顾羡鱼觉得汤圆和江邢都傻了。 听到顾羡鱼的话，江邢稍微松了口气。 若是她把自己一直当成了丁磊…… “多吃点。”江邢给顾羡鱼夹了一卷吸满汤汁的响铃。 顾羡鱼的注意力就一下落在了食物上。 江邢垂眸看着她，缓缓收回眼神。 吃着吃着，顾羡鱼被服务员小姐姐热情推荐的美甲就排到号了。 顾羡鱼才想起来这一件事情，兴高采烈跟着服务员走了。 江邢：“？” 看着一堆烫好的菜，无奈。 顾羡鱼第一次做美甲，她挑了个粉粉的颜色，加了点闪闪。 两个美甲师，对应两个客人。 旁边的也是个很年轻的女生，以及她的同伴。 都是很聊得来的人，顾羡鱼就听着她们和美甲师聊今天热搜上的事情。 “真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事情。” “我也没想到，我一开始点开热搜的时候，差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二十一世纪了。” 她们聊天跟打哑谜似的，顾羡鱼又没有手可以看手机，就好奇地伸长了耳朵，小小声问：“什么事呀？” 听到顾羡鱼开口，大家立马七嘴八舌地说道：“就是今天的热搜呀，小姐姐你没看热搜吗？” 顾羡鱼眨了眨眼，摇摇头，“没看。” “热搜上有一个母亲生下了双胞胎，不知道听到哪里的谣言说但凡双胞胎，其中一个必定是恶鬼降世，就把自己的小儿子给掐死在了家里。最后被她丈夫发现了。” “双胞胎是恶鬼这种言论，我一直以为只有泰国才有……” “真的是，这样的人当什么母亲啊！” “看了新闻都觉得不可思议，怀疑是胡编乱造的程度。” 顾羡鱼也觉得难以置信，“这也太……” 汤圆说道：“讲真，别说这不是灵异位面。就算是，一般恶鬼也不会随随便便诞生的吧。” 要是这么容易就冒出来一个恶鬼，那灵异位面都要逆天了好吧！ 顾羡鱼点点头。 小姑娘没有发表太多意见。 就听着几个小姐姐在聊天。 顾羡鱼偶尔对没有听说过的事情表现疑惑，几个小姐姐就立马给她解释。 就做个美甲，二十分钟的时间，顾羡鱼听到了好多八卦。 “小姐姐加个微信嘛，我是朋友圈点赞机器！”旁边率先做好美甲的女生，拿着手机看着顾羡鱼。 谁不想列表多几个美女！！ 顾羡鱼一只手的指甲已经做好了，她想了想，点点头，把微信二维码放出来，让两个女生加。 “小姐姐，你朋友圈怎么什么都没有呀？” 顾羡鱼说道：“我之前的手机丢了，微信是用新手机号注册的。” 两个女生一听，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经验告诉顾羡鱼。 但是这些经验的前提是顾羡鱼记得自己的手机号和身份证号。 顾羡鱼啥记忆都没有。 丢失补办的程序也还没走完。 第99章 但是，顾羡鱼也不好跟刚认识的人说这么多，只乖乖地点点头。 点着点着，就感觉脑袋微微一重。 她偏头看过去，先是看到了熟悉的白衬衫，然后是江邢这个人。 顾羡鱼伸手把他的手从脑袋扒拉下来。 然后把已经做好的右手递给他看，“看！” 白皙纤细的手指上，是粉粉嫩嫩的美甲油。 江邢抬手，握住她的手指，指腹在她闪闪的指甲上轻轻摩挲。 说出来的话，和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关联，“不饿了？” 顾羡鱼刚才一直在聊八卦，倒是没什么饥饿的感觉。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听江邢那么一说，她就立马感觉到了饥饿。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美甲师。 在美甲师点头之后，她立马缩回手起身，捏住江邢的袖子，“饿。” 旁边的两个女生的视线在两人身上移动。 哇靠，高颜值cp！ - 噗叽：嗯嗯嗯周日我肯定在吃火锅吸溜吸溜！ ps：真相应该算是已经出来了吧？但是还有挺多剧情要走的嘿嘿！ 第129章 罪与罚（33） 回到店里，顾羡鱼又点了一堆肉肉吃。 汤底加了一趟又一趟。 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顾羡鱼啃着哈密瓜，问道：“江邢，你前几天去我们买手机的手机店了嘛？” 江邢缓缓抬眼看着顾羡鱼，小姑娘还在啃着哈密瓜，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 他没从顾羡鱼的眼底看出来丝毫怀疑和揣测试探。 像是就只是想从江邢这里得到答案。 江邢沉默了几秒，说道：“嗯。”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顾羡鱼立马开口：“查到是谁了吗？” “我的手机号是刚换上的，要想知道，最简单快捷的方式就是从手机售卖处知道。” 顾羡鱼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江邢。 已知： 杀死丁磊的那个连环凶手是男性。 杀死原主父母的凶手未知，大部分人倾向于连环凶手报复杀人，但杀人手法出现犯行特征悖论。 3·30碎尸案在“模仿”犯罪，性别推断是女性。 从这三点里可以得出来，凶手至少有两个，甚至有三个。 或许相互之间有关联，又或许没有。 而之前打来那通“预告恐吓”电话的，是个女性。 如果对方没有用任何变声器等设备，那么，凶手之间一定存在某种顾羡鱼到现在还没看出来的关联。 江邢想起来那日去手机售卖厅里买来的消息。 一个足以验证他所有推论的消息。 “还没有。”江邢沉默了许久，开口。 现在还不行。 替罪羊……还没下套。 顾羡鱼一听，“啊……” 小姑娘一听线索就这么断了，到底有些不甘心。 “现在到底有多少人在盯着我呀！”顾羡鱼托着腮帮子，满脸写着不高兴。 一个变态杀人犯。 一个不知名的女罪犯。 就很离谱。 汤圆默默补了一句，“还有反派呢。” 顾羡鱼感觉一支利箭飞来，正中心口。 扎心了。 江邢：“一个。” “啊？”顾羡鱼一愣，然后掰着手指给他数，“不对，是三个！变态杀人犯一个，给我打恐吓电话的一个，还有你，一共三个。” 看见顾羡鱼指着他，江邢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注意一个女性嫌疑人就好了。”江邢撩眼，把筷子放下开口。 “嗯？”小姑娘脸上带着茫然，“最想干掉我的，应该是那个变态杀人犯吗？” 只可惜，没有刷新出来的信息，就算是汤圆也不能定位到那个杀人犯的存在。 不然，看谁干掉谁！ 顾羡鱼拎着板砖就冲上去反杀。 “他不重要了。”江邢语气微微深沉地说道。 “啊？”顾羡鱼感觉今天不仅什么都没从江邢这里问出来，反而更加云里雾里了。 为什么不重要了？ 人难道跑回了京城？ 还是被警方逮住了？ 总不能是死了吧！ 顾羡鱼重重地又咬了一口哈密瓜，起身，坐到江邢那边去，小小声问：“你是不是查到什么啦？还是警方查到什么啦？” 江邢看着逼过来的顾羡鱼，微微坐进去了些，空出些位置让她坐稳，垂着眼，语气自然又淡定，“没有。” “真的没有？”顾羡鱼盯着他瞧。 见他笃定地点了点头，顾羡鱼就噘着嘴，吹了口气，端着哈密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顾羡鱼也没想着逼江邢说出点什么来。 毕竟他在帮警方办事，定然是有规矩要求的。 总不能什么都告诉自己。 再说了，江邢都说没有了，顾羡鱼当然会相信啦。 吃饱喝足了，付钱的时候，顾羡鱼双手交叠搭在桌子上，下巴搭在手背，眼巴巴地看着江邢。 江邢把钱付了，服务员还给他们准备了小零食。 江邢那份当然也归顾羡鱼所有。 她把小包包挎好，眉眼带着笑意，“多谢款待！” 看着她站在桌边，江邢起来，摁了摁她扬起的脑袋，“连教授都不喊了？没大没小。” 顾羡鱼避开他的魔爪，走出了大门，小小声嘀咕，“喊教授我还怎么上……” 蓦地闭上了嘴巴。 顾羡鱼自己先反应过来，耳朵都是红扑扑！ 汤圆立马凑热闹，“哦豁，羡鱼大人，你就是馋人家反派身子！” “还不都是你！”汤圆一有功夫就给她灌输各种带颜色的思想。 导致她现在话不过脑子，脱口就出。 顾羡鱼闭上嘴后，看也不敢看江邢看，迈着小短腿就想跑。 但是，才刚迈开一步，就被身后的人给拎了回来。 “跑这么快做什么？”江邢看向试图逃跑的小姑娘，垂着眼。 顾羡鱼僵了两秒钟，偏头对上江邢的眼眸，硬着头皮说道：“困啦，要回去洗澡上床睡觉啦！” 江邢看着被自己逼到扒拉着墙角的小姑娘，“刚才说什么了？” 顾羡鱼理不直气也壮地仰了仰头，“你幻听了！” “是吗？” “是！”顾羡鱼十分笃定地点点头。 安静了几秒，江邢微微俯身。 两人脸颊的距离蓦地缩小，几乎要到鼻尖碰到鼻尖的距离。 温热的呼吸交融，江邢的视线缓缓从她的眼眸滑落到她的唇瓣。 看到她不自觉抿了抿唇瓣的时候，喉咙里溢出一声微哑的闷笑。 顾羡鱼耳朵痒得很！ “敢说不敢承认？”江邢的视线收回，腰也站直了。 顾羡鱼这才感觉四周的空气都顺畅了许多。 只是，江邢的话让顾羡鱼生起了种莫名的胜负欲。 敢说敢做不敢认，这可不是顾羡鱼的做事风格。 于是，小姑娘顺着本能开口说道：“谁不敢承认？我就是想上你怎么了！” 汤圆：“哇靠！大人牛批！！” 汤圆在空间站呐喊摇旗，都要破音了。 顾羡鱼本来十分理直气壮…… 但是看着江邢逐渐变化的眼神。 她原本的理直气壮就慢慢慢地有些撑不住了，实在是心虚得很，慢吞吞地挪开了两步，耷拉着脑袋，“我错了。” 汤圆鼓励道：“大人别怂啊！得说到做到！” 汤圆的鼓励落在顾羡鱼这里，并不算是鼓励，倒像是死亡序曲。 羡鱼恨不得和汤圆同归“鱼”尽！ - 噗叽：害羞鱼宝宝，十块钱一斤！ - 噗叽：再重申一遍，江邢是反派，他没有道德哈哈！ 第130章 罪与罚（34） 顾羡鱼是真的想哭，呜呜。 江邢在听到她的话后，眼角好像都跳了一下。 顾羡鱼刚才说得有点儿大声，正好那两个刚认识的小姐姐也吃饱喝足从火锅店出来，就一下听到了这句话。 她们俩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对着顾羡鱼比了个大拇指，最后若无其事地快步离开。 顾羡鱼：“……” 完蛋了。 顾羡鱼扒拉着墙角，还没等到江邢说话呢，就捂住耳朵往扶梯的方向跑。 啊啊啊！ 鱼鱼疯掉了。 呜噫噫呜。 江邢快步跟上去。 毕竟是在扶梯上，怕把人吓到了摔下去受伤，江邢就在她后面跟着。 直到出了商场，江邢便三步作两步把人拦住了。 顾羡鱼径直往前走，甚至都没有发现前面还有一个人，就一下撞进江邢的怀里。 江邢伸手揽住她的腰，免得她踉跄着往后栽倒。 “看路。”微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第100章 顾羡鱼微微抬头，看到男人熨得平整的白衬衫衣领子，上方落着浅浅的阴翳。 再往上看，就是那张清隽的面容。 顾羡鱼怔了一下又低下头。 “胆子这么小，还敢大放厥词？”江邢的手还没收回，但顾羡鱼显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 顾羡鱼下意识开口，“你才胆子小。” 这一抬头，一开口，就对上了江邢的眼眸。 表情倒是没有刚才语气里带着的戏谑。 江邢看着顾羡鱼微微发红的眼尾，倒是没介意小姑娘的语气，抬手，指腹在她的眼尾轻轻摩挲，“这么害羞，可怎么办。” 江邢的语气带着无奈，叹了口气。 “……？”顾羡鱼眼神茫然疑惑，但耳朵还是烫呼呼的。 江邢对着小姑娘茫然疑惑的表情，揽住他腰肢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将原本两人之间还有的空隙一下变为零。 顾羡鱼这才蓦地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江邢的怀里。 顾羡鱼原本想稍微拉开一点儿距离，但是江邢另外一只手扣住她得后颈，不让她退开。 江邢微微俯身，喉结微微滚动，眼眸里是小姑娘好看的眉眼，一句话像是在舌尖里藏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 “说说便这么害羞，身体力行时可怎么办？” 顾羡鱼：“！” 小姑娘都还没开口，表情错愕，江邢那张好看的脸就压了下来，堵住她柔软的唇瓣。 一旁的路灯洒落暖黄色的光，恍若一瞬间落在他们的心底。 暖得有些烫。 夜云羞走，星子缱绻。 四周路过的人无意中看了一眼，便立马移开视线： 呸呸！有朝一日刀在手，斩尽天下恩爱狗！ …… 灯光下交缠的影子终于分开。 顾羡鱼耳朵通红一片，脸颊埋在江邢的胸膛，闭着嘴巴无声打嗝。 头顶传来一点笑，“薄荷糖的味道。” 顾羡鱼立马抬头，捂住他的嘴巴，脸颊染上一抹绯红。 “你不要说话。”顾羡鱼开口，声音都有点儿抖。 羞的。 江邢垂眸，视线虚虚落在她捂住他嘴巴的手指上。 顾羡鱼见他听话了，刚要把手放下来，就感觉手指被亲了一下。 顾羡鱼：“！” “给你一个机会。”江邢缓缓开口，嗓音微哑，似乎笑了一下。 晦深莫测的眼神似乎把顾羡鱼整个人都包裹住。 顾羡鱼呆了下，“什么机会？” 江邢微微俯身，唇瓣贴近她的耳畔，“上……我的机会。” 顾羡鱼：“！！！” 顾羡鱼直接愣在原地。 她脑子的线混乱至极。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牵上出租车的。 整个人乖乖地坐在车上，完全不敢跟江邢有一点儿肢体接触。 下了车，又是被江邢牵着上了电梯，到了房间门口。 最后，不知道怎么地，就走进了江邢的房间。 顾羡鱼咽了咽唾沫，紧张是真的紧张。 她就是逞嘴强而已。 《嘴强王者》。 站在床边的江邢伸了伸腰，眼神缓缓觑着她。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衣领最上方扣得整整齐齐的扣子上。 缓缓松开第一颗扣子，第二颗…… 他的脸本就足够“为祸四方”。 解扣子的动作，光是瞧上一眼，都感觉活色生香。 衣领缓缓敞开，明显性感的喉结和锁骨显露。 顾羡鱼捏住衣角，在他要把接下来的扣子解开之前，蓦地站了起来，“都被火锅熏入味了，我回去洗澡睡觉觉，回见！” 说完，便绷着身子快步逃也似的跑回自己房间。 直到把房门关上，顾羡鱼呼出一口气，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脑子才终于清醒了许多。 心跳加速，似乎连带着耳膜鼓动。 她拍了拍红扑扑的脸颊，取了睡衣去洗澡。 洗澡睡觉，不想了！ 顾羡鱼也实在没想到，原本应该是自己调戏江邢的！ 怎么现在完全反过来了！ 这不合理！ 而在江邢房间，看着小姑娘逃窜，倒也没有去拦。 只是轻轻笑了一声，把扣子解开，拿上衣服也去洗澡。 一夜无话。 顾羡鱼早上是被自己的梦吓醒的。 梦到了一些不该梦到的画面和场景！ 一想到梦里的江邢，靠坐在床上，手指点着自己的唇瓣注视她的模样，顾羡鱼直接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呜呜她不对劲儿！ 她馋江邢身子！ 汤圆：“……” 本以为又要听一晚上鬼故事的汤圆，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人，这都临门一脚了，怎么还跑了呢！！” 汤圆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 “你不对劲儿！汤圆！”顾羡鱼闷声说道。 汤圆：“哪儿有！汤圆这都是为了大人好。大人不是馋反派身子嘛，汤圆就是给大人一丢丢勇气而已！” - 噗叽：大家都觉得连环凶手是丁磊嘛哈哈哈，丁磊是真的挂啦！！ 另外，写鸢鸢那本书时，也用过“星子”，然后看到评论都在问这是哪里的方言哈哈。其实不是方言啦！ “星子”其实就是“小星星”的意思啦。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撒在花前。”（林徽因《你是人间四月天》）【是我非常喜欢的一句！】 第131章 罪与罚（35） 汤圆说的话实在是理直气壮，听着也很有道理，顾羡鱼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不知道怎么反驳，干脆就不反驳了，整个人趴在软乎乎的床上，抱着一个前两天买的娃娃。 或许是因为一晚上梦到的内容都很荒唐，顾羡鱼感觉整个人都不舒坦。 就这样趴着趴着，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汤圆：“……” 都还没聊过瘾呢！ 汤圆最近看了点刺激的，一肚子骚话都没地方说，就等着跟自家大人科普科普呢！ 谁知道她又睡着了！ 都睡着了，也不好强行去把人给弄醒。 汤圆也怕挨骂的。 江邢早上来敲过两次门，但顾羡鱼都没应。 知道她喜欢睡懒觉，加上昨晚肯定害羞又胡思乱想睡得晚，便也没有非要喊她起来。 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江邢正要来敲门，警方的电话就打来了。 “江教授，又出现了一起分尸案！” 小陈把抛尸现场地址告诉江邢。 江邢交代了两句话，便挂了电话。 等电梯时，打开微信给顾羡鱼发了一段内容去。 顾羡鱼再醒来的时候，就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也饿得不行。 她不是自己醒来的，是门口一直有人敲门，把她吵醒的。 顾羡鱼把遮光帘拉开。 今天天气不太好，云沉甸甸的，好像下一刻就会下起暴雨来。 顾羡鱼穿上了拖鞋去开门。 打开门，是酒店的服务员。 “客人您好，这是江邢先生让我们为您准备的午餐。”服务员微笑着开口说道。 顾羡鱼把门打开，让对方把餐车推进来，把一大堆午餐都摆放在桌子上。 “谢谢，辛苦了。”顾羡鱼送人出去时说道。 “不用客气，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员离开之后，顾羡鱼就去刷牙洗漱。 她在汤圆的提示下，才在沙发抱枕下面找到她的手机。 看了一下电量，还剩下百分之十七，瞬间没有了安全感！ 微信里只有江邢发来的几条信息。 她坐在沙发和桌子中间的地毯上，看江邢发过来的几条信息。 江邢：起床了吗？ 江邢：局里有事，起来自己去吃午饭。 江邢：还没起？ 江邢：我让人十二点送饭到房间，趁热吃。 江邢：？ 江邢：…… 顾羡鱼在表情包里挑了一圈，就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刚睡醒，什么事？.jpg。 江邢那边没回信息，估计是在忙活。 顾羡鱼打开了电视机，继续一边看海绵宝宝，一边吃午餐。 江邢很清楚顾羡鱼的食量，让酒店准备的分量也刚刚好，不多不少。 等吃完了，顾羡鱼才问汤圆：“警局那边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汤圆：“大人刚才为什么不问呀！” “吃饭呀！”顾羡鱼擦擦嘴，洗干净小爪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感觉跟警方有关系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事儿。为了不影响我吃饭的心情，还是吃完再说比较好。” 汤圆：“……” 不得不说，自家大人真的很有先见之明。 第101章 “今天上午，又发现了一起碎尸案。”汤圆说着，同时把一些照片图片传给顾羡鱼看。 “死者是一名本地的房东，失踪二十四小时后家里人报警了。直到今天早上有人报警，看到了一颗人头，后来就发现，死者正是那名失踪的女房东。”汤圆大概地把事情经过告知。 “虽然都是碎尸案，但是这第二起和前些天的第一起还是有区别的。第一起碎尸案的尸体被切割得极为细碎，但是这一次倒比较随便了。根据法医的初步分析，分尸工具和3·30的应该是同一种。不排除连环杀人可能。” “再结合抛尸地点和装运尸体的工具，警方应该会并案调查。” 汤圆一口气把所有信息都跟顾羡鱼说了一通。 而刚从现场回到局里的江邢，刚坐下，就听到了刘队忍不住的叱骂声，“靠！我们这么多人在四周搜查，凶手仍然敢犯案，太踏马嚣张了！” “这样的情况下都还要杀人，如果真是同一个凶手，那她的杀人欲望是不是已经越来越高涨了？”黄姗姗下意识看向江邢，“之前江教授说，凶手极有可能再次或者连续作案，那在这个案件之后，是不是凶手还会继续？” “死者不是凶手原定的目标。”江邢缓缓开口，“这一起案件，随机性很高。” 江邢抵达现场的时候，已经让小陈带着人去死者名下的所有房产搜查。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找到第一犯罪现场。 “什么意思？”刘队立马看向江邢。 江邢起身，取来现场照片，贴在白板上，“凶手所有意图都会直接反映在尸体上。” “这一起案件与3·30案最大的区别是尸体的处理方式。” “不是都切割得挺细致的吗？”黄姗姗疑惑道。 “不够细致。”江邢纠正黄姗姗的说法，“3·30案的尸体被切割成数百块，一些特殊部位甚至被切割成肉片状态。死者死亡时间和发现尸体时间间隔只有几个小时。” “现在这一起案件，尸体顶多被切割成一百来块，手掌、大腿等部位处理手法粗糙。”江邢手里的笔轻轻点了点其中两张照片。 众人：“……” 说实话，他们压根不会去关注尸体被切割成了多少块这样的事情。 毕竟，一直盯着尸体看，甚至辨认尸体哪一块是什么部位，这是法医的工作。 “如果凶手对死者的杀人欲望是高涨的，那么这一具尸体的细碎程度会比第一起更高。” 江邢看向那张拍摄了死者某一皮肤部位的照片，“虽然有些难以辨认，但仔细看，这里有死后皮肤压痕。” 杀人后立马分尸、杀人后隔了一段时间再分尸，尸体呈现出的状态都是不一样的。 虽然尸体很碎，但正好也找到了点有用的线索。 有死后皮肤压痕，就证明信尸体是被杀死后，隔了一段时间才进行分尸的。 - 噗叽：发现评分还往回掉，每天追更就几百人，好伤心呜呜 第132章 罪与罚（36） “杀人后，隔了一段时间再分尸，凶手显然有些意兴阑珊。或许是因为近期的心情状况有所改变，又或者只是为了不泄露某些信息，才勉强处理了尸体。” 听了江邢的话，黄姗姗忍不住开口说道：“按照江教授的意思，凶手杀人是有所选择的？” 江邢看了一眼黄姗姗，把手里的笔放在桌上，缓缓拉开椅子坐下，“可以这么说。” “那3·30案件的受害者和凶手是什么关系？”黄姗姗立马问道。 江邢不答反问，“3·30受害者身份查出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刘队表情有些勉强，“还没有，受害者的信息在一一进行排查，但是……” 江邢打断他的话，起身，“确定了受害者身份再给我发信息吧。第一现场一定在这一片，好好找找，或许能从现场找到凶手的痕迹。” 江邢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恰恰是之前他跟小陈说过让人去搜的那一片。 说完，江邢便径直离开了。 众人：“？” 众人虽然疑惑，但是也早就清楚江邢的脾气了。 他只负责分析，不负责抓人。 “难道其他地方警方查案都这么快？”刘队疑惑地说道。 江邢以前的案子都耽搁不了几天就能破了。 怎么偏偏到他们这个案子，就一天又一天？ 虽然有了思路，也有了画像，但是凶手就是藏得深。 嗯，别说凶手了，就算是受害者身份他们都还没搞清楚。 法医虽然给出了受害者的年龄、性别、身高等特征，他们也把近期各类失踪案失踪人员与受害者做了对比，甚至还发出了认尸启示，但就是就不到任何相关的信息。 按照江邢刚才所说的，凶手选择目标是有联系的。 现在他们没办法确认3·30案受害者的身份，也就只能寄希望于今日的案件了。 林局看了一眼大家的状态，严肃开口，“江教授刚才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凶手肯定还有其他要下手的目标。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凶手再一次出手前，把凶手捉拿归案！让老百姓们安心！” “是！”所有人立马站直了身子，应声道。 “这段时间大家再辛苦辛苦，等案子破了，我请大家去泡温泉！”林局鼓励了两句，又抛出了点小诱惑。 看着大家分工明确地继续去查案，林局才离开了办公室。 - 顾羡鱼听了汤圆的话，总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 脑海里还莫名地联想到了昨晚吃火锅时江邢说的一些话，就更是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但是只是想了一会儿，顾羡鱼就没有继续想了。 反正也想不明白。 顾羡鱼看着海绵宝宝，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她手机通讯录里没几个人，她给除了江邢之外的零星几人设置了一样的手机铃声。 为的就是要把通讯录里的来电和未知来电区别开。 现在这个铃声是系统自带的铃声。 很显然，来电者并不是通讯录里的任何人。 顾羡鱼看了看海绵宝宝，又看了看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缓缓歪了歪脑袋，松了松手腕，才把电话接通，打开了录音和免提，“喂？” “为什么不走？” “为什么留在那里？” “你就这么想死吗？”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沉闷，好像带着某种压抑。 顾羡鱼这一次找到机会立马就道，“你是谁？” “……”那边沉默着，只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须臾，对面的人像是……在哭。 她的哭声隐忍，声音沉闷，“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后悔了！” “我会杀了你，杀了你！” 对面一下传来尖锐的吼叫声，然后就是东西被砸坏的东西。 “嗯，我等着，你来！”顾羡鱼话音落下，电话就被挂断了。 看着电话被挂断界面，顾羡鱼气哼哼地把手机往沙发一丢。 神经病！！ 第一次电话打进来的时候，顾羡鱼还是被吓了一跳的。 但是第二次，知道这是某个凶手故意给她的“死亡预告”，顾羡鱼倒是不害怕了。 就怕对方躲在暗处不出来！ 顾羡鱼气哼哼坐在地毯上，翻出来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吃着。 汤圆：“大人，不是刚吃完午餐没多久吗？” 而且，江邢让酒店准备的午餐都够其他女孩子吃三顿的了。 也够胃口小一点的女孩子吃四顿了！ 这才多久，都还没消化呢吧，自家大人又抱了一堆零食来，坐着吃。 “我有两个胃！一个装正餐，一个非正餐。”顾羡鱼在心底理直气壮地叉腰，“更何况我要化悲愤为食欲，吃饱了才有力气和变态打架的！” 汤圆默默开口：“就算没吃饱，变态也不是大人的对手。” 顾羡鱼哼哼两声，不管汤圆的吐槽，就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她啃着薯片，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新信息还没有加载完吗？” “还有百分之十，估计再过两天就可以加载结束了。”汤圆说道，“大人也知道的，最后的一点总是最难加载的。” 顾羡鱼撇撇嘴，问汤圆：“汤圆什么时候可以升级呀，你好菜哦。” 汤圆：“……” 它又不是真的系统，哪里是说升级就升级的！！ 它只是只平平无奇、肩负重任的芝麻汤圆小妖呀！ 顾羡鱼可不知道汤圆在想什么，见汤圆不说话了，便以为汤圆是被打击到了。 也就没再说它了。 待会儿把小汤圆的自信心都打击到就不好了。 顾羡鱼继续化悲愤为食量。 吃薯片、吃小饼干、啃棒棒糖。 汤圆就看着零食一点一点被顾羡鱼消灭掉。 第102章 幸好羡鱼大人什么都喜欢吃，不然如果只是喜欢吃贵得要死的食物，估计反派一辈子就光是给大人赚伙食费了。 正吃着，顾羡鱼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呀？”顾羡鱼看向门口的方向，穿着拖鞋走过去。 “我，江邢。”门外的回答道。 江邢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饮品袋子。 房门被打开，江邢看过去，便是毫无防备撞入小姑娘那双漂亮的杏眸里。 - 噗叽：想看的很快都会有的！！ 第134章 罪与罚（37） 顾羡鱼双眸微光粼粼，让人看一眼，就想沉沦其中。 江邢见她似乎完全没有羞赧之色，便也十分自然走进去，把手里的饮品袋递给她。 顾羡鱼一看，是芋泥波波奶茶！ 她立马抱着奶茶回去地毯坐下，江邢看到桌子上的零食，微微一愣，“不是刚吃完饭？” 问的问题和汤圆都没差多少。 顾羡鱼用一个的回答说道：“化悲愤为食量！” 江邢：“？” 顾羡鱼拿着奶茶吸管，戳开喝了两口，才伸手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递给江邢，“刚才那个神经病又给我打电话了。” 一听，江邢脸色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江邢把录音文件打开，把里面的内容听了一遍。 刚才顾羡鱼就觉得了，这个给自己打电话的人，的确有点儿疯。 歇斯底里的疯。 江邢本来脸色还有些沉，直到听到了顾羡鱼最后那一句还带了点儿嚣张的话。 江邢抬眼看她，小姑娘这会儿就坐在地毯上，一只手抱着奶茶喝，另一只手搭在沙发上，抬着脑袋看他。 “之前不是害怕？”江邢脸上的阴沉之色消失了许多。 顾羡鱼下巴搭在手背上，“怕。” 江邢：“……” 听录音里她得语气，倒是完全听不出哪里害怕了。 甚至是恨不得对方找上门来吧。 被江邢直愣愣地看着，顾羡鱼有一点点心虚，但还是说道：“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江邢也不知道信没信她胡说八道的话，反正这两天白天倒是都在顾羡鱼房间里陪她看海绵宝宝。 顾羡鱼很喜欢坐在地毯上。 江邢就坐在沙发上。 顾羡鱼一开始很喜欢靠在江邢的腿边，到后来可能是觉得这个姿势坐腻了，就又爬到沙发上和江邢排排坐。 因为江邢在房间里，所以顾羡鱼这两天的零食摄入量都被控制了。 她气哼哼与江邢理论。 但是，她怎么可能在“理论”这件事情上赢得了江邢？ 所以，到最后，顾羡鱼捏住两颗红豆奶糖，缩在沙发一角，抱成一团。 还不忘微微抬头看正在播放的神厨小福贵。 是的，顾羡鱼这两天的心头好变成了这一部动画片。 并且，每次看到动画片里提到的美食，她就立马掏出手机找外卖。 虽然其中一半都因为江邢担心她把自己撑死了而没吃着。 但是，能吃饱饱，顾羡鱼已经感觉到心满意足了。 顾羡鱼咬着嘴里的红豆奶糖，时不时瞥向坐在身边，不知道正在看什么资料的江邢。 顾羡鱼瞧瞧凑过去看。 唔…… 是前两天的碎尸案。 顾羡鱼看到了两张照片，立马收回了视线。 说实话，光是看照片就能想象到现场有多么血腥残暴了。 之前汤圆就把照片传给她看过了。 所以顾羡鱼也没有再多看几眼的意思。 江邢看向身侧缩成一小团的人，缓缓收回眼神。 两人一个看动画片吃零食，一个看资料忙工作，倒是安安静静，互不打扰。 落地窗外照进来的光线逐渐变暗，被厚重云层遮住的太阳缓缓下山。 月亮悄悄爬上来，也被云层挡住，只从云层稀薄处散发出淡淡的光。 顾羡鱼本来开了白炽灯，但到江邢看完资料的时候，就把灯关了，眼眸亮晶晶地看着江邢，“我们看电影吧！” 江邢捏了捏鼻梁，“看什么？” “还没找！我现在找！”顾羡鱼拿着遥控器选电影。 酒店房间这里虽然不是投影仪，但好在屏幕够大，看电影也算是不错。 顾羡挑挑拣拣，在去网上看评论选了一部最近上映的片子。 “看这一部吧！他们都说很好笑！”顾羡鱼喜欢看喜剧片，特别是不用动脑子的喜剧片。 她把手机递到江邢面前。 江邢只看了一眼，便微微挑眉。 他偏头对上顾羡鱼的目光，“确定？” 顾羡鱼点点头，“这是个适合看电影的好时间！” 不知道是听到了顾羡鱼说的哪一个字眼，江邢似乎轻笑了一声，“好。” 既然决定了要看电影，顾羡鱼就把零食水果都摆好了。 手里抱着在超市买的罐装爆米花， 顾羡鱼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看。 只是，看着看着，顾羡鱼就感觉电影的氛围感有些不太对。 背景音乐也有点儿……阴间。 顾羡鱼慢慢朝着江邢身边蹭过去，只是身子贴着身子，她用气音开口，“你有没有感觉电影不太对劲儿？” 一开始电影的确也有一点儿喜剧效果。 但是，距离网友们说的“笑死人”“笑到直接重新投胎做人”“史上最好笑喜剧片”也相差了太多了吧？ 电影的色调和配乐，都让人不寒而栗。 “有吗？”江邢缓缓开口。 对于一部惊悚恐怖片来说，这样的色调和配乐不是挺正常？ “没有吗？！”顾羡鱼反应有点儿大。 汤圆虽然知道这是恐怖片，但是为了……嘿嘿嘿，还是装傻，“估计是因为反派总是和尸体、变态打交道，所以不怕吧！” 顾羡鱼觉得汤圆说得非常有道理！ “不对，这是喜剧片，汤圆你为什么说‘怕’？”顾羡鱼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汤圆：“！”大人怎么忽然长脑子了！ 汤圆装死不吭声，顾羡鱼盯着屏幕，想着都看十几分钟了，看都看了，还是看完再说吧。 然而，顾羡鱼越看就越感觉不对劲儿。 但一张鬼脸忽然出现在屏幕里的时候，顾羡鱼睁大了眼睛，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也几乎是下意识把手里的东西往电视机屏幕一丢。 爆米花洒了满地都是。 江邢也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立马就把电视关了。 顺手把桌子上的小夜灯打开。 顾羡鱼就缩在沙发一角，在他靠近的时候，她才抬起头。 小姑娘眼眶有些红，鼻头也有些红，显然吓得不轻。 江邢看到挂在她眼角的晶莹泪珠，就觉得像是有绵密的细针，扎在他心脏，带着点细细密密的疼，渗入骨髓。 他的手忽然被人握住，小姑娘钻到他怀里贴着他。 “江邢，我害怕。” - 噗叽：事后，江邢苦哈哈收拾地上的爆米花。 第135章 罪与罚（38） 顾羡鱼是真的害怕。 但凶也是真凶。 要不是江邢及时把电影关了，估计现在电视机都被她下意识砸出个窟窿来。 汤圆：“……”幸好大人刚才抱着的是爆米花。 但凡抱的是遥控器都不得了。 看着钻到怀里的人，江邢身体微微一僵。 还没说话，就听到她说害怕。 那声音软糯糯的，带着一点儿鼻音，含着几分委屈。 看他的时候，晶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洇湿了一小片衣领。 抽噎声很轻，她慢慢垂下脑袋，贴着江邢胸膛。 江邢没把她推开，把她搂紧了些，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顾羡鱼是真的被吓得很惨，但被江邢抱着安抚，倒是慢慢缓过来。 他的下颚抵在顾羡鱼的脑袋。 她微微一抬头，近在咫尺的，就是他好看的下颌和唇瓣。 江邢低下头，一只手的手掌抚在她后颈，轻轻摩挲安抚，“还怕吗？” 昏黄的暖光小面积地铺洒着，不知是灯光，还是其他原因，此时的江邢格外温柔。 顾羡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就这么盯着江邢看。 江邢抬手给她擦了擦挂在眼尾的眼泪，发现她还在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 他喉结轻轻滚动，“看着我做什么？” “江邢……” “嗯？” “我想亲亲你。” “……” 汤圆：“！” 汤圆看，自家大人现在不仅仅是不怕了，反而色胆包天了！ 不过，这非常好！ 都不用汤圆找借口忽悠了！ 顾羡鱼晃了下神，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说完，她睫毛颤了颤。 第103章 尤其是一直没等到江邢开口，她就顿时又要低下脑袋哼哼唧唧哭。 小脑袋都还没低下去，下巴被轻轻捏住上带。 紧随着他一声轻轻的、不知意味的叹息的，是裹挟了淡淡的红豆奶糖味的吻。 顾羡鱼吃糖的时候，给他也塞了。 他不吃其他的零食，糖倒是愿意吃的。 现在，呼吸间好像都是红豆奶糖的味道。 几乎要窒息了。 小姑娘想要点新鲜的空气，想要稍稍往后退。 但是后脑勺被轻轻按住，她无路可退。 脑子似乎要缺氧，昏昏沉沉，心脏几乎要撞开胸腔跳出来。 …… 在真的感觉要晕过去的时候，江邢缓缓松开她。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喘息。 等呼吸稍微顺畅一些，顾羡鱼有点儿想从他怀里逃开。 主要是…… 硌着。 不舒服。 但被撩拨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让人跑了。 她刚想动，就被扣在了怀里。 “还怕吗？”江邢提起这件事情。 但事实上，顾羡鱼刚才脑子都晕乎乎的，哪里还顾得上害怕？ 顾羡鱼抿了抿唇瓣，摇了摇头，然后又像是有些羞，就把脑袋埋在江邢怀里。 “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胆子小？”江邢缓缓开口。 顾羡鱼：“！” 长了一堆反骨的顾羡鱼，就听不得“胆子小”这几个字。 她立马抬起头，“我胆子不小！” 江邢的视线落在前方，地上散落的爆米花，都在说着刚才小姑娘被吓着的反应有多么激烈。 注意到他的视线，顾羡鱼心虚，然后抬手捧着他的脸，强行把他的视线掰正回来。 顾羡鱼微微伸长了脖子，咬上他的唇瓣。 原本缓和了一些些的气氛，便瞬间发生了变化。 像是有一团火突然窜起来，一下将四周的温度点燃，也将两人的体温点燃。 江邢清隽的眉眼低垂，安静地任由她亲，看起来格外乖。 过了一会儿，顾羡鱼那点儿胆子就几乎耗尽了。 主要是她也不太会，总是笨拙，甚至好几次磕到江邢的牙齿。 没把江邢磕疼。 倒是先把自己给磕疼了。 于是，江邢反客为主，将主导权夺过来。 顾羡鱼缩在他怀里接受着他的吻，不一会儿，就感觉眼前一晃，被直接抱了起来。 小姑娘下意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有些紧张，心跳加快。 江邢垂眸看着她羞红的脸颊，把她抱到床上。 顾羡鱼心跳得很快。 她躺在床上，微微仰头，承接着江邢的吻。 被锢在软绵绵的床与江邢之间，顾羡鱼除了心跳加速，好像脑子根本就想不到其他了。 直到唇瓣分开，顾羡鱼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 眼底有水雾迷蒙，江邢呼吸有些乱。 在顾羡鱼以为一定会发生点什么的时候，江邢摸了摸她的脑袋，准备起身。 顾羡鱼：“？” 汤圆震惊，“大人你问问反派是不是不行！！” 哪有这样的！ 它都做好了听鬼故事的准备了！ ps：上个位面听的鬼故事到高潮情节就卡住了！它很想继续听下去呜呜！ 羡鱼现在也很懵，脑子也没法思考，几乎是汤圆说什么，她就照着做了。 “你是不是不行？”羡鱼开口。 江邢身子蓦地就是一顿，眼神复杂地落在顾羡鱼地身上。 江邢也没想到小姑娘会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他憋得额头青筋都迸出来了，但很显然，脑袋晕乎乎的小姑娘压根就没注意。 “我不行？”江邢像是咬牙切齿地俯身。 身体贴近，顾羡鱼就一下感受到了。 汤圆觉得气氛都到这儿了，干脆再教自家大人一些话。 顾羡鱼耳朵烫红，小小声，“就算……也不一定行。” 江邢呼吸都重了两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什么原因。 他是想着事情都还没解决，两人的身份都还没定下来，贸然做这些事，万一她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但是…… 江邢没打算走了。 他的视线直勾勾落在顾羡鱼的身上，伸长了手，手指勾开床头柜的抽屉。 酒店房间通常都会备着计生用品。 在顾羡鱼看到江邢取出来的东西时，江邢微微挑眉，凑过去吻她。 他的呼吸随着他的吻下移。 半晌，他抬头，眼尾微红，嗓音低沉问她，“不后悔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在矜持和江邢之间飞快地做了决定，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嗓音轻轻软软，“喜欢你。” - 噗叽：一到冬天，就整天犯困，早上犯困晚上犯困，懒洋洋的，要命！！ 因为账号是母亲大人的，母亲大人偶尔也会打开书康康，一想到这里就感觉社死！！ 羡鱼：也喜欢漂亮小姐姐们，如果能为爱发电就更喜欢了嘻嘻~ 第136章 罪与罚（39） 江邢原本还没有彻底陷入冲动里。 只是顾羡鱼这一句话。 让江邢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 江邢所有的情绪都轻而易举被挑起来。 顾羡鱼打了一通直球之后，现在还有点儿羞。 直球是直球，羞还是得羞！ 昏暗之中。 江邢的脸在视线之中放大。 他的气息缓缓逼近。 江邢总是温柔的。 只是今日显然不同。 顾羡鱼悄悄往后缩。 江邢察觉到她的意图，微微拉开些距离，“怕？” 一只手抚在她头顶，防止她撞到床头。 “才不怕！”顾羡鱼立马硬气开口。 上神怎么能说自己怕！ 《天生反骨》 顾羡鱼说完，还没说其他的呢，话就被堵住了。 顾羡鱼现在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有些话真的不能乱说！ 像是汤圆教的那些话，简直是全自动“送死”。 事实上，还没到最后一步，顾羡鱼就感觉全身乏力了。 江邢平日里表现得有多么正经，连衣领的扣子都是每日规规矩矩扣到最上面的那颗。 现在的江邢就有多…… 果然，这可能就是汤圆说的“假正经”！ 顾羡鱼想，不怪她总是挡不住江邢的盛世美颜攻击。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谁能抵挡得住？ 反正鱼鱼挡不住！！ …… 顾羡鱼脑海里，已经完全不记得电影里那忽然冒出来的恐怖画面了。 她只记得…… 一两个被吞下去的嗝。 直到半夜，顾羡鱼被抱起来，她的脸懒洋洋搭在江邢的肩膀。 羡鱼：我差不多是条咸鱼了.jpg。 江邢抱着她去清理。 顾羡鱼觉得洗澡就是得洗热乎乎的水，这样才舒服！ 感受到微痒。 小姑娘立马软趴趴开口，跟撒娇似的，“我累呀。” 江邢笑了笑，轻声温和地说道：“好，不闹你了。” 顾羡鱼房间的床已经睡不了了。 他给小姑娘换上干净的睡衣，裹上毯子，抱着到自己房间去。 躺下来，江邢把她拥入怀里，亲吻她的额头，柔声开口：“睡吧，宝宝。” 换做以前，江邢只会觉得这种亲昵的称呼简直是无聊又腻得慌。 但现在，江邢收回了以前的想法。 他看着怀里逐渐熟睡的小姑娘，只觉得……的确如珍宝一般。 翌日。 阳光正好，从遮光布的边缘透进来许多。 半醒之际，顾羡鱼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重新躺下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对上了江邢温柔的目光。 顾羡鱼顿时想起昨晚上的事情。 她几乎是下意识把被子给拉起来，捂住自己的脑袋。 江邢看到她的举动，不禁轻笑一声，轻轻扯了扯她得被子，“出来，待会儿闷坏了。” 闻言，顾羡鱼把被子稍微拉下来一丢丢，露出来一双洇着水色的眸子。 时间也不早了，江邢说道：“待会儿酒店送来早餐，要不要先洗漱？” 顾羡鱼一听，眼睛一亮，把被子也完全扯下来了，“要！” 她伸手朝着江邢要抱。 江邢起身把她抱起来，进浴室洗漱。 洗漱结束，就把她抱回床上，“还困不困？困的话吃完早餐再睡一会儿。” 顾羡鱼悄咪咪瞄他，不应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江邢给她理了理额角的头发。 顾羡鱼慢慢贴过去。 只是语气和表情都带着控诉。 第104章 “江邢！” “嗯？”江邢垂眼看她，听着她得语气，眼底的柔和几乎要溢出来。 “你下次能不能……” 后面的话很轻很轻，落在江邢的耳朵里。 汤圆傻眼：“……从未听过如此清新脱俗的要求！” 果然，是大人能说出来的话！ 江邢也是被顾羡鱼接连两句话闹懵了。 等反应过来之后，他搂住她的腰，有些无奈地笑，语气认真保证，“好，我下次会注意的。” 早餐很快送了上。 顾羡鱼被抱着到沙发上坐下。 她自己就顺着沙发滑下去，坐在地毯上。 江邢倒是习惯她喜欢坐地毯上的行为了。 也没说她，只是拿抱枕给她垫垫腰。 早餐很丰盛。 因为考虑到小姑娘昨晚受累，肯定饿得不轻，所以早餐的分量也更多了。 顾羡鱼也是真的很饿了。 吃饱喝足，就趴在他腿上哼哼喊不舒服。 江邢让她靠得舒服一些，给她揉揉腰。 顾羡鱼打开电视机放神厨小福贵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房间现在估计还是一片狼藉。 见她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准备弹起来，江邢稍稍把她摁住，“怎么了？” “房间还没收拾呢……” 就不说爆米花了。 其他地方也得收拾的。 一片狼藉。 顾羡鱼一点儿也不想让早上来收拾的阿姨发现。 听她带着羞意的语气，江邢不禁又笑，“早上我去收拾过了，不用担心。” 闻言，顾羡鱼才又像是没骨头似的，整个人都蔫巴巴地缩在江邢怀里。 中途有外卖送来，是江邢早上买的暖宝宝，给小姑娘隔着睡衣贴在后背上。 暖呼呼的。 加上江邢力道适中的按摩。 顾羡鱼舒服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专心致志地看着神厨小福贵的时候，顾羡鱼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扭头看着江邢，无比认真地询问，“江邢，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江邢：“？” 他眸子一敛，仔细想想，昨晚似乎也没有说什么确定身份的话。 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让人催一催新证件下发。” 顾羡鱼：“？” “能给我一个持证上岗的机会吗？”江邢缓缓开口问道。 顾羡鱼：“！” 小姑娘像是刚下油锅的鱼，差点扑腾着跳开。 见顾羡鱼一副震惊的模样，江邢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说道：“嗯，确实有些仓促了，那就等我安排好吧。那现在……虽然问得有点儿晚了，但是，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顾羡鱼：“……” 她缓了几秒，大着胆子朝江邢勾了勾手指，“你下来一点点。” - 噗叽：小说是小说，临渊是临渊。现实中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要随便相信男人的鬼话。 第137章 罪与罚（40） 江邢微微挑眉，乖顺地俯身。 顾羡鱼也没想到他一下就压了过来，鼻尖对着鼻尖，连睫毛都近得可以一根一根地数。 鼻梁上的小痣添了几分性感。 小姑娘微微一动，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角。 然后，声音轻快地说道：“可以！恭喜你，男朋友！嗝！” 说完，还小小地打了个嗝。 江邢紧绷的神经稍稍一松，放松了身体，将原本就被拉得很近的距离再次拉近了一些。 他动作很轻地攫取她的气息。 江邢温柔时，顾羡鱼就会觉得接吻是一件让人心情非常愉悦的事情。 喜欢！ …… 江邢和顾羡鱼窝在房间里待了一整个白天，晚上的时候，江邢接到了一个男生打来的电话，交代了顾羡鱼两句，就出门了。 顾羡鱼倒是也没有多问，而是盯着汤圆，等待最后百分之一的新信息加载成功。 “这百分之九十九都卡了一天了！”顾羡鱼哼了一声说道。 “这份新信息太多了，应该包含了凶手的资料等等，大人再耐心等一等，说不定明天睡醒就加载完啦！”汤圆安抚地说道。 顾羡鱼除了等着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光是看这新信息要加载这么久，估计里面的内容，对之前顾羡鱼接收的内容会有很大的更改。 毕竟之前汤圆就说过了，传给自己的信息里，有可能是虚假错漏的。 唉！ 顾羡鱼在家里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和汤圆聊天。 江邢到了另外一间酒店，坐上电梯，直奔一间房去。 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打开门，是一个很不修边幅的男人。 胡子拉碴，身上衣服随便披着，黑眼圈很重。 “邢哥，你可算来了。”男人打了个哈欠，正要拍一拍江邢的肩膀，就被他退后一步躲过。 男人叫裴乐，打幼儿园就跟江邢认识。 只是小时候关系不太好，因为裴乐实在看不惯江邢那不近人情的性子。 直到初中那会儿…… 裴乐就把江邢当成自己的亲兄弟，天天跟在江邢后面跑。 要不是两人的性取向都很正常，估计连朋友都做不成。 后来江邢去读了心理学，裴乐就去专门学信息技术。 只是，后来他一直都没有到公司正式上班。 毕竟不上班赚的钱，可比上班赚的死工资多得多。 时间还更加自由。 而且，也能在江邢有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 “你退后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裴乐一副受伤的模样。 “别贫。”江邢从他身边走进房间。 房间的桌子上放了两台电脑，倒也不算乱。 “这可是好兄弟我专门收拾过的！”裴乐知道好友爱干净，要是看到狗窝一样的房间，估计调头就走，所以，在给他打了个电话之后，就立马动起来收拾了一下。 “好。”江邢应了一声，来到沙发坐下，看向电脑屏幕。 裴乐走过去，在旁边坐下，直接说正事儿，“你来得正好，敲门前刚有了点线索。” “不过因为手机只在半小时前有了一点儿信号，所以大概定位在天悦酒店附近。” “天悦酒店？”江邢脸色微微一沉，取出手机打电话。 裴乐不知道江邢是怎么了，但是见他面色不太好，也顿时没有再继续说话。 顾羡鱼依旧窝在沙发看神厨小福贵，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她便拿过来接起，“江邢？” 听到了小姑娘那边咔嚓咔嚓吃薯片的声音，江邢的脸色才好了许多。 “饿了吗？”江邢嗓音柔和。 裴乐一听这语气，顿时跟见了鬼似的。 他兄弟啥时候用过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啊！ 可恶！ 裴乐悄悄凑近去一点儿，试图听清楚电话那头的人的话。 顾羡鱼听到江邢的话，就摇了摇头。 想到摇头江邢也看不见，顾羡鱼就说道：“吃饱啦！” “吃饱了还吃薯片？” 顾羡鱼理直气壮：“薯片是另外一个胃！” 江邢轻轻啧了一声，然后说道：“把门锁好，今晚不会有人来送餐，除了我之外，谁敲门都不要开门，知道吗？” 顾羡鱼微微怔愣。 江邢的语气太过认真，让人很难不去多想。 “发生什么了吗？”顾羡鱼坐直了身子，嗓音之中还有些期待，“是凶手要来杀我了吗？” 江邢：“……” 原本的担心在听到顾羡鱼这句隐隐约约带着期待的话后，瞬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羡鱼呼了一口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说道：“我知道啦，我不会给陌生人开门的！” “我待会儿就回来，你乖，零食都在柜子里。” “好~” 听着对面轻快的，没有丝毫恐慌的声音，挂断电话后，江邢有些无奈。 “哥，谁啊这是？”裴乐一副八卦脸问道。 江邢这次倒是没有再无视他，说道：“你嫂子。” 裴乐：“！” 裴乐还想问更多关于这忽然多出来的嫂子的事情，但是，江邢显然没打算现在就跟他聊这些。 “另外，我这两天尝试几次入侵手机。”裴乐捏了捏鼻梁，然后在键盘上飞快地操着，“讲真，对方一直关机，实在很难入侵。” “不过，她今天既然开机了，那我就有办法把她手机里的东西全部拷过来，也能进行二十四小时内的定位。”裴乐自信地说道。 只能说，幸好对方用的是菠萝手机？ 即便关机了，手机设备内部的芯片仍然以低耗能模式运行。 他能利用这些漏洞加载需要的程序，来监控机主，访问手机里的数据。 “需要多长时间？”江邢问道。 裴乐比了一根手指，“一天之内。” 第105章 “辛苦。”江邢点点头。 裴乐没在意这些，“不过，哥，对方手机里到底有什么？” 江邢沉默须臾，说道：“或许……是重要的信息。” 江邢没见过那手机，也没见过那个人，但是她既然把手机拿走却不用，也不丢弃，足以证明里面有重要的信息。 听到江邢不太确定的话，裴乐多看了他两眼，“哥，你现在做的事情有危险吗？” “嗯。”江邢说，“这件事情不会牵扯到你，放心。” “说什么话呢！”裴乐白了江邢一眼，“甭管会不会牵扯到我，这件事情我帮你办妥了，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 噗叽：看一次数据心梗一次orz 第138章 罪与罚（41） 顾羡鱼在房间里看动画片， 汤圆说道：“大人，有人敲门！” “是在……敲我房间门吗？”顾羡鱼问汤圆。 顾羡鱼一直在江邢的房间待着，除了江邢知道，其他人肯定不知道的。 毕竟是昨晚凌晨才被抱着过来的。 当然了，监控会知道。 汤圆说道：“对哦！大人，敲门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宽大卫衣的……女的？” “好像是长头发，戴着帽子口罩呢。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女的！ 连环凶手是男的。 打电话的是女的！ 所以，并不是用了变声器？ 说实话，一个鬼鬼祟祟，半夜出现在她房间门口的人，除了那个打电话给她的人之外，应该也没有别的这么无聊的人了。 顾羡鱼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虽然腰还是很酸，但是揍个人…… 没关系。 房间里没有趁手的工具和武器，顾羡鱼拿了两张擦脸巾在右手指骨缠了一圈。 这样打起人来，自己的手指也不会那么疼。 顾羡鱼刚要去开门，敲门声就停了。 顾羡鱼：“？” 汤圆：“人跑了，大人快追！” 顾羡鱼：“！” 突然跑什么呢！ 不是要来杀她的吗？ 顾羡鱼把门打开，因为是距离一个转角的位置，顾羡鱼打开门后，压根看不见那女的。 把门关上，她就顺着汤圆所指的方向冲了。 只是没想到，一转弯，就撞上了两个人。 “你有病啊！走路不带眼睛啊！” “抱歉！”顾羡鱼也来不及解释，追着那人的而去。 她看到电梯门被缓缓关上。 里面的人低着头，似乎有所察觉，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她缓缓抬起头。 顾羡鱼看不见她的脸，却看得见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顾羡鱼愣住了。 等反应过来，电梯已经往下行。 她转向楼梯间，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 但是，因为中间停顿了一些时间，等到顾羡鱼跑到楼下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汤圆：“暂时追踪不到，应该是特殊人物，所以只有在她出现在大人身边的时候才能追踪到。不过……剩下的百分之一还有八个小时就能加载完成了。” 这一次，汤圆给出了明确的时间。 “这应该是整个位面的位面信息，所以信息资料加载之后，我们就能准确定位了！” 顾羡鱼一听到只剩下八个小时了，也就是睡一觉的功夫。 顾羡鱼深吸了几口气，咳嗽了两声。 刚才跑得实在是太急了，现在一下差点儿没缓过来。 “她敢明目张胆来一次，肯定就敢来第二次。”顾羡鱼哼哼一声。 等信息加载完之后，她就自己找过去！ 看谁吓死谁！ 顾羡鱼坐着电梯上楼，才想起来刚才自己把人撞倒了的事情，顿时完全笑不出来了。 “刚才是因为有女生带着好友来捉奸，把小三给打了一顿，小三报警了。估计是因为警察要来了，所以被吓到了要跑吧。”汤圆说道。 顾羡鱼：“……”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到了楼上，走出电梯，果然，听到了走廊传来很大声的谩骂和争吵。 顾羡鱼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过去了。 汤圆：“看他们中气十足的样子，刚才应该也没有被撞坏的。”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去道个歉。 最重要的是，要回房间，还得从他们门口经过。 唉。 生活不易，鱼鱼叹气。 正如羡鱼猜测的那样，她刚走过去，就被一个恼羞成怒的男人拦住，“站住！刚才是不是你撞的我？！” 其他人一下看向顾羡鱼。 穿着睡衣的小姑娘抬眼看他，像是被吓了一跳。 原配女生本来就火气上头，看到自己丈夫这张脸，和被他护着的小三，就更生气了。 “你踏马一个大男人贱不贱啊你，欺负人一个小姑娘做什么！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狗眼，看上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狗东西！” 这一骂，小三一听又不乐意了，立马指着原配女生骂骂咧咧。 原配女生的好友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新的一场大乱斗又开始了。 顾羡鱼：“……” 从头到尾她甚至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到现在看着越来越混乱的场面，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混乱之中，那出轨的渣男一巴掌朝着原配女生扇过去，顾羡鱼立马动了。 出轨还打女生？！ 渣男只感觉自己的手像是瞬间被钳制住。 他定睛一看，抓住自己的手的，正是那个横冲直撞的姑娘。 “松开！别多管闲事！” 但是顾羡鱼压根没打算松开手。 渣男挣脱不开，顿时恼羞成怒，准备连带着顾羡鱼也一块揍。 汤圆说道：“好了，自卫达成，大人可以揍了！” 几乎是在汤圆开口的那一瞬间，顾羡鱼就动手了。 众人几乎都没有看清楚顾羡鱼是怎么动手的，渣男的手就被反剪在了身后，整个人被摁在了地上。 渣男的手在地上猛拍，但顾羡鱼完全跟没听见似的，“道歉！” “我凭什么道……啊！”渣男话音戛然而止，“我道歉！我道歉！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看着就算被发现出轨，还一副“我出轨还不是因为你倒人胃口”理直气壮模样的男人，现在被逼着道歉的模样，原配及好友都目瞪口呆。 果然，对于某些人来说，武力就是解决问题的最直接的方法！ 有些人就是不打不行！ “给你妻子道歉。” 渣男显然不乐意，但是身体上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立马道歉。 原配可一点儿都不心疼渣男，听到他的道歉也只是冷笑一声。 顾羡鱼正要把人松开，忽然，就听到一声“警察”。 顾羡鱼一回头，就见三个警察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羡鱼：“？” 呜呜。 …… 江邢正在回酒店的路上，给顾羡鱼打电话，电话却无法接通。 一到酒店，刚要朝着里面跑去，手机就响了。 “喂？” 一听到电话里传来顾羡鱼的声音，江邢脚步蓦地一顿。 “江邢，你能来警察局接我吗？” 第139章 罪与罚（42） 江邢赶到警察局，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顿时有些无奈。 不过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只是听着警方说了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至于被打的渣男身上连伤口都没有，更别说是因为他先动手的。 谁先动手谁就没了道理。 况且，一个大男人出轨还对老婆和一个小姑娘动手，被打趴下都是活该的。 所以警方也压根就没有为难她。 走出警局的时候，原配姐姐还专门过来道谢和道歉。 “谢谢你啊妹妹，还连累你跑一趟。” 顾羡鱼：“不用谢的。” 江邢站在旁边，忽然有人跟他打招呼，“江教授？！” 江邢看过去，发现是黄姗姗。 “江教授，好巧，你怎么也在这边？”黄姗姗走过来，笑着问道。 江邢点了点头，“处理点事。” “你来做什么？”江邢难得主动反问。 “我来取几份关于案件的资料。”黄姗姗说完，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和别人聊天的顾羡鱼，“江教授，你是和羡鱼一起来的？” 江邢点了点头，“案件资料？” “对。”黄姗姗的视线在顾羡鱼身上落了几秒，然后靠近了些江邢，示意他低头。 江邢微微蹙眉，但还是站定听。 黄姗姗压低了声音，“我们这几天根据您的画像，又把所有关键人员的信息彻查了一下，发现了一些……关于顾羡鱼的蹊跷的线索。” 第106章 江邢微微垂眸，眼底浮现一抹暗色，“是吗？” “对！但是因为电子资料不全，所以得来这边取几份纸质版资料。”黄姗姗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们都还不太确定，今晚加班加点去看，得这两天分析好，开简报时再谈。” 另一边，和顾羡鱼聊的几个女生示意顾羡鱼往后看，“妹妹，那是你男朋友吧，怎么跟别的女的站那么近？” “男朋友还是得看紧点，不然像我家那个死渣男……” 顾羡鱼就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礼貌地应和点头。 等到黄姗姗走进局里，顾羡鱼和几个女生道别，才跑到江邢身边。 江邢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顾羡鱼的小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魂兮归来！” 江邢回过神来，看向顾羡鱼的手。 他缓缓抬手，和她十指紧扣。 顾羡鱼弯了眉眼，笑起来，“我们回去吗？” 现在也很晚了。 “嗯。”江邢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冷不冷？” 顾羡鱼摇了摇头，“这天气哪里会冷？” 拦了出租车。 上了车，顾羡鱼就靠着江邢的肩膀，把凶手今晚来敲门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顾羡鱼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双眼睛里的情绪。 恨吗？ 悔吗？ 好像不全是。 里面的情绪太过复杂，顾羡鱼竟然找不到词汇去形容。 “虽然只看到了一双眼睛，但是感觉很熟悉。”顾羡鱼抬头看江邢，“可是我只见过一个变态连环凶手呀！总不能之前我还把女的看成是男的了吧！” 顾羡鱼知道信息资料里是有假的。 但是，关于遇见的凶手是男的这件事情几乎不可能是假的。 毕竟警方这边都是一样的说法。 给她的信息有可能是假的，但是记录在案的不可能是假的。 除非原主一开始就在撒谎，但是也完全没有撒谎的必要。 反正，现在顾羡鱼压根没见过那个男的变态凶手，反而遇见了女的。 “别怕。”江邢伸手搂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带。 他垂着眸子，缓缓开口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所有意义上的保护。 顾羡鱼只以为他是说会保护自己不受凶手的伤害，她蹭了蹭他的手臂，乖巧得不行。 回到酒店房间洗漱再睡下，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 顾羡鱼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江邢在轻声打电话。 她趴着，脑子不太清醒地听了几句。 只听到什么“照片”“指纹”“视频”“定位”这些词语。 估计是警方打来关于这两天的碎尸案的事情。 羡鱼如是想，然后扯了扯被子继续睡。 天大地大，吃饭睡觉最大！ 睡着的顾羡鱼不知道，江邢拿到了一个视频。 视频很短，却足够让人头皮发麻。 裴乐在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真的毫无防备被吓到了。 “哥，这个视频是之前你调查的那个案子的视频吗？可是这个拍摄角度……”裴乐看着视频里的画面。 拍摄者显然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所以拍摄的时候画面很抖。 “这是怎么拍出来啊，凶手难道明知道有人在门口，还敢杀人吗？”裴乐觉得难以置信。 这是从半敞开的门那儿拍的。 中途，凶手还朝着摄像头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邢没说话，只看着裴乐传来的画面。 画面是忽然开始的，就像是拍摄者忽然把门推开，撞见了现在这一幕，然后就拿手机出来拍摄。 谁也不知道摄影人拍摄这一个视频的意义和目的何在。 画面的开头，是一个穿着米白色睡衣的女生，她表情木讷地站在原地，一个男人跪着倒在地上。 鲜血从他的头顶汩汩而流，地上铺满的黄符纸也沾上了血液。 锤子从她的手上滑落。 她缓缓弯腰，把地上的一把小刀拿起来，看向瘫软在男人尸体旁的妇女。 妇女抱着男人的身体，浑身颤抖，像是痛苦到了极点，“老顾，醒醒……” 女生缓缓朝着妇女走过去。 妇女表情惊恐得扭曲，手里还一直拿着桃木剑，“恶鬼！恶鬼！” 女生缓缓开口了，“你才是……恶鬼。” “你才是。” 妇女在惊恐之际，似乎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她开口求救。 但是女生无动于衷。 妇女想要挣扎，可惊恐让她完全没有挣扎的可能。 这是恶鬼！ 她挣扎有用吗？ 女生缓缓动手了。 鲜血溅在她的手上。 视频到这里，画面就晃得更厉害了。 最后，是那个女生开口：“姐姐，我杀死冒充爸爸妈妈的人了。” 江邢看完了这个很短的视频，沉默了好半晌。 他点了根烟，坐在阳台上。 第140章 罪与罚（43） 裴乐那边也沉默了一会儿，“哥，我都没看明白，这不会是恶作剧吧？那女人为什么不反抗？” 一直嚷嚷着“恶鬼”，倒是不反抗。 毕竟那行凶的女生看起来挺瘦弱的，只要她口中的“姐姐”拍摄者不帮忙，她应该能反抗的才是。 可裴乐不懂一个迷信到魔障的人，对自己口中的“恶鬼”有多么恐惧。 以为能掌控被恶鬼“附身”的人。 可没想到，被附身的人真的“成”了杀人的恶鬼。 江邢把视频无声地放了几遍，选了一帧画面，连同一张照片一起发给裴乐。 照片是之前江邢在顾羡鱼那里看到过的，和丁磊的合照。 “手部细节可以处理吗？”江邢问。 裴乐沉默了半秒，甚至都没有问江邢为什么要处理这些东西，只问道：“要多细节？” “瞒过警方技术侦查科。” 江邢的话，让裴乐眼角都是一跳。 说实话，光是这一句话，裴乐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尤其是手部静脉，需要成功骗过手部静脉识别技术，再做稍微的模糊处理。”不能让照片太模糊，太模糊的话，识别不了身份，对羡鱼来说不是好事。 也不能太清楚，毕竟要瞒过识别技术，的确是很困难的事情。 “好。”裴乐应了一声。 应声后，裴乐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哥，凶手……唔，画面里的那个女生，你认识吗？” 说“认识”都是轻的了。 毕竟能让江邢这么帮着的，那岂止认识？ 江邢沉默了好半晌，“是你嫂子。” 裴乐：“我靠！！” 裴乐都不知道“我靠”了多少句。 他整个人直接跳起来，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甚至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裴乐的一句话好艰难才说出来。 “没有。”江邢开口，语气认真。 裴乐瞬间沉默了。 裴乐觉得视频里的女生……看起来状态不太正常。 他哥怕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也不怪裴乐这么想，毕竟，谁在看了视频之后，再被告知对方是自己的嫂子，谁都会震惊。 那可是……罪犯啊！ 裴乐一冷静下来，也终于知道江邢这段时间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哥，视频里的人和照片里的，不是同一个人吗？”裴乐问道。 双胞胎啊。 这事儿可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照片里的是最近两起碎尸案的凶手。”既然连顾羡鱼的身份都告诉裴乐了，其他事情自然也就不需要瞒着了。 裴乐：“……” 就踏马离谱。 一家子凑不出一个正常人！ “为什么啊，哥，你跟我说清楚一点，我现在脑子都是乱的，云里雾里。”裴乐感觉要是不了解清楚这些事情，他这一年都别想着睡好了！ 江邢透过落地窗，看向房间里蜷缩成一团睡的小姑娘，慢慢将他这段时间整理的、推论的所有资料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在听完所有的推断之后，裴乐再一次沉默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本来以为是纯纯的坏人，但是没想到…… 裴乐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哥，你放心吧，最迟中午，我会把照片处理好。” 虽然这种行为肯定是错误的。 但是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道德感很强的好人。 错了就错了吧。 “辛苦。”江邢开口。 “那……等把照片处理完了，我再去查所有监控确定她的位置，以及指纹痕迹。”要想天衣无缝，除了照片，还得有物证。 指纹可以从照片里面获取。 第107章 回去指纹之后，剩下的都得江邢来做了。 江邢几乎可以从对方的行为及心理确定，对方并没有把凶器丢掉。 凶器必须要在警方找到之前得到，上面也只能留有那个人的指纹。 还有黄姗姗他们。 江邢不太确定是黄姗姗一个人发现了什么。 还是大家都发现了。 物证上的指纹、血迹和手部静脉的证据，虽然已经够了，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得更谨慎一些。 再谨慎一些。 和裴乐商量好了。 江邢再一次去看之前顾羡鱼做笔录时记录的口供。 她得每一句话，但凡有漏洞的，都必须填补上。 但事实上，最大的漏洞其实是她对案发当天的陈述。 【前晚我按时服用安眠药，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客厅的动静。就发现爸爸妈妈……我跑到房间，把门反锁了。】（ps：在第三章） 太冷静了。 完全是按照时间线的陈述。 就算她的性格变化能说明原因。 口供到底是比较麻烦。 正常的人在遇到凶案现场或者生命威胁、视觉冲击等事情之后，再陈述当天的事情，一定是情感主导，而并非理智主导的。 这个结论就算是放在多年的老刑警身上，同样适用。 举个例子： 在遇到凶杀案后，正常人录口供的反应大多会加上许多反应情绪的词句，如“吓死我了”“天哪”“怎么会”“害怕”，以及一些反问句。 但顾羡鱼的口供太过冷静了，冷静得像是打了几百遍腹稿。 只是好在现在并没有对这一份口供起疑心。 就算起了疑心，非要解释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 “江邢……” 小姑娘半夜醒来，看见江邢坐在落地窗外抽烟。 也不知道是坐了多久。 她慢慢坐起来，搓着眼睛唤他。 江邢把烟头摁熄，走到床边。 顾羡鱼看着江邢，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总感觉他情绪不太对。 顾羡鱼以为是晚上凶手跑来的事情把他吓着，让他担心了。 “抱~” 她张开手臂，嗓音软糯。 “都是烟味。”江邢没动，只是开口。 “我又不嫌弃你。”顾羡鱼挪了挪，眼巴巴看着江邢。 江邢无奈，只能把人抱起来。 顾羡鱼在他脸上、脖子上嗅了嗅。 烟味不浓，基本都被风吹走了。 - 噗叽：整个故事真的非常简单！猜中凶手（杀死原主父母）是羡鱼（原主）的小朋友举起手手！！天亮就揭秘（汤圆在这个位面很废，没有上帝视角，是因为如果它有，那么第二章这个故事就结束了！！） 第141章 罪与罚（44） 顾羡鱼抱着他蹭了蹭，“你不困嘛？” 也不知道江邢是怎么了，一晚上在外面抽烟。 “不困。”江邢抱着她，轻轻摸她的后脑勺，“才五点钟，你继续睡。” “已经五点钟了，你还不睡。”顾羡鱼纠正他的话。 都五点钟啦！ 江邢被小姑娘缠得没办法，准备让她回被窝，“我先去洗漱。” 刚吸了烟，让她闻多了不好。 顾羡鱼一听就松开他，对他挥挥手，“去吧去吧。” 江邢洗漱出来，走到床边。 看到小姑娘抱着抱枕，躺在床上盯着他瞧。 看见了江邢，见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睡意，顾羡鱼想了想，把被子踢开。 她身上的睡裙本来就不长，动了两下，睡裙就往上跑。 江邢俯身给她拉被子。 刚盖上去，又被她踢开。 “宝宝？”江邢看着顾羡鱼，眼神疑惑。 顾羡鱼伸手就搂住他的脖子，把人往自己面前带。 江邢毫无防备，差点直接跌在她身上，两只手在她身侧撑住。 两人的距离一下被拉近。 江邢对上小姑娘像是溢着水光的眸子。 “既然你不想睡，那要不要……做点快乐的事情？”小姑娘弯弯眉眼，小小声问道。 她是羞的，只是江邢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对。 想来可能是真的事情很棘手，或者很担心她。 没等江邢从怔愣中回过神，他的唇瓣就被吻住了。 小姑娘的吻技有些拙劣，却足够摄人心魂。 等啃够了，顾羡鱼就微微缩了缩脑袋，眼巴巴盯着江邢看。 五乌黑的眸子干净纯粹，亮晶晶的。 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专注又认真。 她的瞳孔倒映他的脸，就好像她所看到的整个世界，只有江邢。 江邢叹了口气，一阵心软，将她脸颊额角的碎发撩到耳后，轻轻抚摸她耳朵。 缓缓俯身吻下去。 凌晨五点，窗外云层漏下来几滴雨。 随后雨势渐大，噼里啪啦地拍打在落地窗上。 在累得再次成为一条咸鱼之际，她微微偏头，脖颈传来一阵濡湿，带起一阵阵痒意。 痒意一直蔓延到小腹。 那道被连环凶手捅伤的疤痕。 这是一个不规则多边形的创伤疤痕。 按照之前的资料记录，连环凶手用的是普通的单刃小刀，创口应该为规则的锐角三角形创伤。 而顾羡鱼小腹的伤口……只能是用类似剪刀等锐器扎入造成的。 当时在医院做全身检查，医生并没有在意这一道疤痕。 “痒。” 顾羡鱼细软的嗓音响起来。 他在亲小腹的疤痕。 顾羡鱼揪了揪他的头发。 江邢再上来亲她。 顾羡鱼被亲得有些喘不过气，睁开眼睛就发现江邢也没有闭上眼睛。 她蓦地撞上江邢那双深邃好看的眸子，他的眼底蒙着几分雾气。 顾羡鱼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哭了。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也完全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件事情。 到昏睡的前一刻，她才想起来江邢要哭的事。 只是，该哭的好像是她诶！ “会保护好你的。”很轻很轻的嗓音落在她耳边。 …… 雨下得淅沥，乌云遮住了太阳，天都似乎昏沉沉的。 顾羡鱼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手机的留言。 江邢：我去一趟警局，让人准备了早餐和午餐，饿的时候给酒店客服打个电话就会有人送上来。 顾羡鱼拿过小毯子把自己卷起来，坐在沙发上发呆。 眼神涣散地发了一会儿呆，才去洗漱。 用内线电话给酒店客服说了一下，早餐就送过来了。 把之前没看完的神厨小福贵继续找出来看。 “按照大人这速度，明天就能看到大结局啦！”汤圆说道。 顾羡鱼一听到汤圆的声音，就“哼”了一声，“你赶紧儿去加载数据吧！” 汤圆：“……” 这数据也不是我加载的呀！ 位面意识一直不给信息，卡数据，汤圆也没得办法！ “这不是快了嘛！”汤圆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是，汤圆随主，它也没多想。 毕竟现在资料什么的都没有，多想也没用。 - 江邢一早起来，去了裴乐住的酒店。 看着裴乐熬了几个小时做出来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生垂着眼，手里拿着染血的刀，照片算是清晰。 而且拍摄的角度像是从门口偷拍的。 因为看不见眼睛，所以虹膜等信息都看不出来。 唯一的证据就是手背静脉。 “定位暂时还没找到，电脑已经设定好程序了。”裴乐示意了一下正在工作的两台电脑。 他房间新添了两台电脑，四台电脑放在桌子上，上面的代码内容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把顾羡……就是嫂子她姐姐之前在学校和社交媒体的一些视频都下载了，还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处理出来一条音频。”裴乐说道。 虽然江邢没让他做这件事情，但是裴乐觉得如果再加上音频，或许证据上更具有说服力。 只是现在的声纹鉴定技术很了不得。 他要把所有字拼凑成一个毫无破绽的音频，比改变手背静脉更困难。 这也不是裴乐最擅长的事情。 不过好在，他学习能力足够强。 给点时间，他就能做到最好。 其实现在所有的紧张感和急促感，都来自于时间。 他们的时间太少了。 要把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瞒天过海，是无比巨大的挑战。 他们也要扛着很大的压力。 而江邢除了裴乐之外，谁也不相信。 裴乐：痛并快乐着！ 从酒店出来，江邢就去了一趟警局。 只是，没有进去，一直等到黄姗姗出现，才缓缓走过去。 第108章 “江教授。”黄姗姗看到江邢，就笑着打招呼。 江邢偶尔会来警局，所以对他的出现，黄姗姗并不觉得奇怪，“江教授今天这么早就来看资料？” “嗯。”江邢面色如常，依旧没和黄姗姗说什么。 警局里没什么人，都去忙其他事情了。 大厅里很安静。 黄姗姗和江邢说了两句话后，稍稍压低了点声音，“江教授，我觉得我们之前可能被骗了。” 江邢看着黄姗姗，视线幽深，不动声色。 “我昨晚不是去调资料吗？其实是因为睡前看书，忽然想起来，顾羡鱼身上的伤口不对。” “再加上昨晚我查到的资料，我怀疑……她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顾羡鱼学妹。” - 噗叽：第n次申明，江邢不是好人（哈哈哈哈） 第142章 罪与罚（45） 顾羡鱼一边看神厨小福贵，一边催促汤圆。 甚至刚吃完早餐没多久，就给酒店客服打电话要江邢订好的午餐，顺便多要了一份汤圆。 酒店客服：“……” 当顾羡鱼喜滋滋地吃着汤圆的时候。 汤圆：“……”呜呜。 不过转念一想，四海八荒、三千世界就自己这么一只汤圆小妖，其他都是食物，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了，嘿嘿。 汤圆的心情从阴转多云，再转晴。 就在一人一汤圆打嘴炮的时候，汤圆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叮”，立马就去看已经加载完的资料。 顾羡鱼吃着东西呢，就听到汤圆的好几次倒吸气声。 “玩球了……”汤圆终于把新增信息看完了。 之前第一份给的信息，说它是假的吧，也不是。 说它不是假的吧，就更不是了！ 这简直是离了大谱！ 这什么位面啊，处处坑！ 汤圆哭丧着脸，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家咸鱼大人说这件事情了。 到最后，“哇”地一声哭出来，“大人，你自己看吧！” 汤圆的反应都把顾羡鱼给吓着了。 什么资料啊，看着看着还哭出来了。 然而，等顾羡鱼自己看的时候，手里的筷子也一下顿住了。 顾羡鱼：“？！” 这是一份算是“全新”的资料。 原主，无名，“顾羡鱼”的名字其实并不属于原主。 原主是一个完全没有社会身份的社会隐形人物。 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顾家父母一直都是极其迷信的人，这一点从他们家里的摆设也可以发现。 两个极度迷信，而且并没有固定的宗教信仰的人结合，婚后怀了一对双胞胎。 在双胞胎生下来之后，他们就崩溃了。 在他们的不固定的信仰里，双胞胎的其中一个必然是恶灵附身，甚至更严重的，就是恶鬼降世。 于是，在给给孩子办理各种证件的时候，都没有给原主办。 但凡有人问，便说是“死了”。 二十多年前的制度还没这么严格，所以原主的存在就这么被抹杀掉了。 若只是这样倒是还好的。 可原主父母的迷信极其扭曲。 他们认定原主就是恶鬼附身。 所以从小到大，她的活动范围就十分有限。 每天都要被绑在家里的凳子上，面对着满墙的符箓，听着父母嘴里念着的神神叨叨的杀鬼咒、驱鬼咒。 偶尔还会被用桃木鞭子和桃木剑抽打。 在原主的姐姐念大学之前，好歹有姐姐偶尔劝着。 但是在姐姐上大学之后，她好久好久都不能回来一次。 他们还搬了一次家。 原主父母有一次在用桃木剑打她的时候，把她的脑袋打出了血。 原主接过一次姐姐的电话，姐姐让她逃，逃离这个扭曲的家。 原主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家里唯有姐姐对自己最好，姐姐说的话她都要听的。 于是，在一天晚上，她笨拙地打开房门出去。 却被父母发现，在争执的时候，摔下楼梯，磕到了脑袋。 父母不可能把她送去医院的。 从小到大，不管原主生病多严重，父母都觉得这是驱鬼咒起了作用，所有的磨难都是神佛为了压制她而让她承受的。 从再醒来的那一天起，她的精神就有些恍惚了。 总是觉得爸爸妈妈被其他东西代替了。 有时候觉得是被凳子椅子代替了，有时候觉得是被坏人代替了，有时候又觉得是被恶鬼代替了。 非要说原主姐姐上大学后的好处，那大概就是父母不会再用鞭子打她了。 只是，姐姐每次受点儿伤，但凡被父母知道了，就会把责任怪在原主的身上。 姐姐被凶手刺了一刀，于是，父母也在她身上刺了一剪刀。 而杀死父母的那一天，其实是因为父母知道姐姐被凶手盯上了，甚至杀死了姐姐的男朋友，所以，他们准备把原主杀了。 他们认定原主已经完全成为了恶鬼，所以身边的人才会一个一个出事。 要是再不杀了原主，他们就一定会死的。 于是，当天晚上，他们准备好了安眠药，让原主服下去。 可是原主当天病发，觉得父母是被恶鬼代替了，所以她没喝父母给的水。 父母对服下了安眠药的原主毫不设防，然后，在客厅里举行简单的仪式准备。 可他们没想到，最后会死在原主的手里。 顾羡鱼：“……” 看完了这一节内容，顾羡鱼瞬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所以，从头到尾，男朋友丁磊不是她的。 名字不是她的。 警校生身份不是她的。 手机、身份证等等东西都不是她的。 难怪一开始那几天，她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手机这件事情。 对于原主的身体来说，没有手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就算是和姐姐短暂地通话，也是在姐姐的请求下，用父母的手机进行的。 也难怪自己对房间里的布局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谁被关这么多年，天天听那些什么杀鬼咒，不觉得难受？ 羡鱼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这资料是真实的吗？” 不确定，再看看！！ 汤圆说：“这是一份完全真实可信的新信息。” 掐自己的人中。 现在她该如何自处？ 顾羡鱼想直接晕过去，完全不想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 “大人还是把其他信息都接收完吧。更深奥的事情还在后头呢！”汤圆说道。 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顾羡鱼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情，继续看其他信息。 “顾羡鱼”这个名字，是原主姐姐的名字。 之前顾羡鱼接收的信息，其实也都是原主姐姐的信息。 姐姐一直生活在这个病态扭曲的家中，十岁那年，和父母一起睡的她，懵懵懂懂、半梦半醒地听着父母计划怎么杀死“恶鬼”。 父母在家看那些神神叨叨的驱魔杀鬼视频，她一下被吓清醒了。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她喜欢上了犯罪学，也因为极度想要逃离这个变态又扭曲的家，所以她选择了一所远在两千多公里外的学校。 因为她表现出来的天赋和敏感直觉，老师对她十分照顾，甚至经常带她出入凶案现场。 揣测各种变态、杀人犯的犯罪心理，去体验他们的心路历程。 再后来，她遇到了她学生生涯里最可怕的连环凶手——她被盯上了。 她的男朋友被残忍杀害，她看到了那一堆属于男朋友的残骸。 心理变态通常是在青春期萌芽，变态到真正动手杀人，通常需要十年以上的酝酿期，也就是大概在二十五到三十岁的年龄阶段。 姐姐的情况有些特殊。 她一直处在一个扭曲病态的环境里，变态心理萌芽比普通的心理变态者更早。 于是，所有惨案都在十一年后的二十一岁那一年发生。 - 噗叽：一个不算科普的小科普——头部受击后，出现脑部瘀血等情况，就有可能引发卡普拉斯症候群。 ps：看到大家都在疑惑为什么是羡鱼。（正文字数够两千了，我才写的这一段哈，不是水） 1女生（姐姐）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说过“后悔帮你”——帮羡鱼取走凶器和清理现场痕迹 2羡鱼的身体对手机、身份证等等物件是没有身体记忆的——她是无身份人员 3羡鱼的身体在听到驱鬼咒、家里的凳子、桃木剑等等东西，会产生强烈的不适感——因为她就是“被恶鬼附身的人” 4一个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3·30碎尸案（第一个被杀的）是个男性，身高等等特征，与杀死丁磊（男朋友）的连环杀手侧写是有很多重合的，加上，他是无身份人员（一直查不到身份），所以，姐姐杀死的第一个人，其实是被替男朋友报仇，杀死了连环凶手。（房东是第二个） 第109章 5羡鱼看到丁磊和以为是自己的合照的时，第一反应是不适感，因为在身体认知里，那个人并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而在羡鱼的认知里，这人是自己的男朋友，认知相悖。 6姐姐有一份样本被分析出来是卡普拉斯症候群，样本年纪为二十岁，羡鱼年纪为二十一，是因为当时说的样本是大半年以前的。 其实还是蛮多细节的，特别是回到家里那一段羡鱼干呕反胃，当时大家不是还猜到时羡鱼被困在凳子上嘛？怎么后面就偏了！！ 第143章 罪与罚（46） 亲眼看到妹妹杀死父母的那一幕，她不仅仅没有感到恐慌，甚至还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她掏出手机来将面前的一幕拍下来——这意味着从这一天开始，她得到了新生。 她的人生从此会截然不同。 像是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所有的邪恶都得到了释放。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父母或许一直都是对的。 只是，在对待她的时候出现了纰漏。 既然是双胞胎，为什么只有其中一个是恶鬼呢？ 不应该都是吗？ 她冷静而快速地清理现场的所有痕迹，她对这种清理无比熟悉。 所幸这个家是在她上大学之后才搬来的，她回家的次数极少。 因为受到的刺激，基本都只待在房间里。 所以，痕迹要清理起来并不算太难。 当然，她也担心会有纰漏，所以干脆用妹妹的痕迹来再进行一次覆盖。 她把凶器，把妹妹身上沾了血的睡衣、把属于她的一些书籍等等都带走。 妹妹一直坐在房间，她敲门让她服下放了安眠药的水。 幸好妹妹很乖。 她安慰妹妹不要害怕，却没有把妹妹带走。 妹妹是个累赘。 同时，妹妹也是个幌子。 一个可以制造完美犯罪的幌子——她要杀了那个连环凶手。 假的顾羡鱼一直活在大众的视线中。 谁也不会想到，谁也不会想到，真正的顾羡鱼会找到了那个连环杀手的暂住点。 “顾羡鱼”也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天赋，最后竟然用在了杀人上。 和连环凶手交手，比“顾羡鱼”想象中的更容易些。 虽然最后还是受了伤。 她学着连环凶手的犯行特征，一点一点将他切割。 她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有点儿兴奋，有点儿愉悦。 但是，有时候她也会觉得恐慌。 懊悔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后悔…… 如果一开始没有帮着妹妹处理现场。 如果在发现了凶手的踪迹之后立马选择报警。 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 可她有时候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欲望。 于是，她觉得一切都是妹妹的错。 要不是因为妹妹杀了人，她怎么会…… 顾羡鱼在看完所有的信息之后，沉默了好久。 面前的午餐都不香了。 “更麻烦的是，现在黄姗姗在怀疑大人和原主的姐姐了。”汤圆说道。 顺便还把江邢知道了顾羡鱼是凶手，并且在和好友策划一场瞒天过海的行动一事告诉顾羡鱼。 双胞胎这件事情得由江邢提出来，这样才好让所有人顺着他的指引走。 黄姗姗是个意外。 “大人现在准备怎么做？”汤圆问道。 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 虽然江邢也提过若是事情解决不了，就只能用精神鉴定，但问题是，在大人来到这具身体的时候，精神疾病什么的，位面意识都会事先处理好。 所以，一旦做了精神科鉴定，就会鉴定出来大人啥病都没有。 就很完蛋。 就算鉴定出来了，也得在精神病院待着…… 也挺完蛋的。 不过，就连汤圆和裴乐都不知道，江邢还有另外一个方案——杀死真正的顾羡鱼。 只要杀死真正的顾羡鱼，无法找到任何证据，这几件案子的联系就会断掉。 没有人知道3·30碎尸案的受害者其实就是连环凶手。 江邢其实已经把所有事情都想好了。 没有人发现“双胞胎”，那么所有的物证都不需要派上用处，因为只要杀掉真正的顾羡鱼就好了。 有人发现了的话，杀掉是第一选择。 使用物证是再次之的选择。 精神鉴定是最后的挣扎。 顾羡鱼：“……” 敲！ 汤圆不敢说话了。 看着自家羡鱼大人脸都憋红了，汤圆瑟瑟发抖。 这本来就是个死局。 但是让顾羡鱼最着急的倒还不是自己这件事情。 而是江邢。 他这么做一旦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要想瞒过现代刑侦技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顾羡鱼是直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江邢说的“保护”，是多么沉重的字词。 “原主的姐姐在哪里？”顾羡鱼沉默了好久，说道。 “你要去见她吗？现在给大人导航？”汤圆问道。 顾羡鱼点了点头，“嗯，见一面吧。” 桌上的午餐，顾羡鱼也实在没有心思再吃下去了。 她把正在播放的神厨小福贵给关了。 本来想着今天或者明天就能看到大结局的。 换好了衣服，带上了手机，顾羡鱼带上帽子出门。 “小福贵最后救出爷爷了吗？”电梯下行，顾羡鱼开口问道。 汤圆：“大人要剧透吗？” “嗯嗯！”羡鱼点了点头。 “没有救出，爷爷死了。”汤圆之前就悄悄查过结局，还emo了好一阵。 羡鱼：唉！ - 顾姐姐把女房东解决之后，就离开了那住所。 那是之前连环凶手租下来的，有些城中村对证件的要求还是不太高的，即便是假的证件，也不一定能发现。 顾姐姐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把房子租下来的，又或者根本就没租，而是取而代之。 谁知道呢？ 她也不在乎。 她在外待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心仪的住所。 于是，她回家了。 警局的东西都撤走了，警戒线也撤下了。 待在家里的一天，她考虑了好多。 她之前就知道江邢教授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警局还像是没有任何的线索的模样。 她接触过江邢，所以知道这人办案有多神速。 直到她看见了妹妹和江邢走在街上，走进超市。 妹妹主动把手塞进江邢的掌心让他牵。 推购物车的时候，妹妹脚踩在购物车上滑行，江邢在她身后圈着防止她摔倒。 她没见过那样的妹妹。 鲜活明艳的，像是没有被世间任何污秽污染。 于是，她明白了。 不是江邢破不了案，而是江邢……不想破。 她坐在曾经父母倒下的地面，侧着躺下。 怎么可以只有她一个人在深渊？ 不可以。 - 噗叽：这个位面还有一两天就结束啦！下一个位面我竟然还没决定好是人鱼还是吸血鬼，可恶！（哥哥会来客串的） 第144章 罪与罚（47） 去找人之前，顾羡鱼还在路上买了根糖葫芦。 没办法，实在看得嘴馋。 苦什么都不能苦嘴巴呀！ “她还在吗？”顾羡鱼问汤圆。 一时之间，顾羡鱼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原主的姐姐。 “在的，在地上躺着呢。”汤圆现在已经能自由地盯着每一个人了。 汤圆觉得自己雄起了！ 它终于不仅仅是个导航了！ 顾羡鱼走到楼下，看到楼下的防盗门还没来得及换新的，就干脆利落上楼了。 楼梯间的声控灯依旧迟钝。 顾羡鱼走到楼上，看着虚掩的门，站定了。 里面的女生在编辑了两条信息之后，忽然像是有所察觉，微微仰头，从虚掩的门缝看出去。 多相似的画面。 只是当时站在房门内，成为“恶鬼”的是妹妹。 而现在，成为“恶鬼”的，是姐姐。 “姐姐。”顾羡鱼缓缓推门走进去，对上她的视线。 她缓缓坐起来，歪了歪脑袋，笑着看顾羡鱼，“妹妹，你回来了。” 一模一样的面容上，满是温柔的神色。 顾羡鱼手里还拿着糖葫芦，听到她略微怪异的话，小姑娘啃了一口糖葫芦压压惊。 汤圆：“……” 真有你的，大人！ “大人还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吗？” 顾羡鱼当然不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毕竟她来，只是因为想来。 至于为什么想来，估计是原主残留的一点点意志影响了吧。 第110章 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 “你杀了两个人。”顾羡鱼看着她，“连环凶手和女房东，都是你杀的，对吗？” 她从小学习成绩很好，是老师和家长心目中的好学生。 上了大学，更是处处都表现得十分优秀。 不出意外的话，保研等等名额都会落在她的身上。 这么优秀的一个女生。 “你不也是吗？我只是在向你学习，妹妹。那个该死的凶手，他杀了丁磊，我要让他承受比丁磊更痛苦的惩罚。” 顾羡鱼：“你本来可以不杀女房东的。” “可谁让她发现了不该发现的呢？” 顾羡鱼沉默了半晌，“你说过要成为一名犯罪学专家，让一切罪恶无可遁形。” 这一次，沉默的人轮到她了。 只是很快，她反应过来，似乎完全没有被那一句话影响——如果她的眼眶没有一片通红的话。 “那又怎么样，你不也杀了两个人吗？从帮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被罪恶泼了一身墨，回不去了。” 顾羡鱼看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妹妹，帮姐姐一个忙吧。”她站起来，朝着顾羡鱼走过去，“我帮过你，现在该轮到你帮我了。” “帮什么？”顾羡鱼问。 她声音很轻，“人都是你杀的，好不好？” 顾羡鱼：“？” “所以，她是想让大人一个人背四条人命？”汤圆开口，“她在想屁吃。” 顾羡鱼看着慢慢靠近的人，说道：“成年人要学会承担自己的责任。” “责任？”她忽然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说到底是你不愿意！我为了帮你洗清罪名，为了帮你摆脱嫌疑，替你清理犯罪现场，替你带走凶器，可你呢？连替我顶罪都不愿意！”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光明正大走在街道上，凭什么你能笑得那么开心，凭什么你做什么都有人替你收拾烂摊子，凭什么！我凭什么成为你的替罪羊！” “你害我变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凭什么拒绝我！” 她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难以形容，“我早就知道你会拒绝了，可是没用的，很快警察都会知道你就是真正的凶手，你注定是我的替罪羊。幸好，幸好我之前心软犹豫了，不然我又怎么能重新以‘顾羡鱼’的身份好好活着呢！” “” 她的话有些语无伦次，颠倒混乱，前言不搭后语的。 但顾羡鱼倒是将后面的话听明白了。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汤圆“卧槽”了一句。 汤圆：“她有视频的备份，她把视频的备份和藏凶器的地点都告诉黄姗姗和刘队了！” 之前江邢已经把她手机里的视频给删掉了。 可她在另外一台偷来的手机里做了备份。 她主动和黄姗姗、刘队坦白，就是一个包庇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至于另外两起案件，没有证据证明和她有关系。 她只说自己是意识到错误了，不应该包庇妹妹。 兵行险着。 但不得不说，恐怕十分管用。 顾羡鱼的表情并没有她所想的那样恐慌、担忧。 相反，她很平静。 甚至又啃了一颗糖葫芦。 汤圆：“录像已经处理好了。” 成年人嘛，还是得自己承担责任的。 她一直观察顾羡鱼的表情，但是不管她怎么看，羡鱼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就好像完全不介意的她做的一切，也不介意自己的罪行会被公之于众。 “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小姑娘表情忽然就是一变。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羡鱼就动手了。 她下意识要反击，可顾羡鱼动手太狠了，让她无比震惊。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甚至在想，父母说的“恶鬼”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被压制在地上，她艰难开口，“你是恶鬼……” “不。”顾羡鱼缓缓开口，“我是神哦。” 她还没细想这句话，就一下被劈晕了过去。 顾羡鱼扛着她下楼，跑到最近的治安亭，把人丢下来，看向两个民警说道：“请报警，她是杀人犯。” 说完，还没等民警反应，人就像一阵风似的跑了。 民警：“？！” 从天而降的功勋？！ 顾羡鱼心跳加快。 她没想到黄姗姗知道藏物证的地点后，会直接拉上江邢一起去。 也没想到…… 江邢要对黄姗姗下手。 汤圆默默补充了一句：“江邢不知道刘队也拿到了证据，要对黄姗姗下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理解。” 毕竟，反派为了自家羡鱼大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这可是反派啊！ - 噗叽：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姐姐orz！ 唔，到这里就一定能看出来这个位面的基调了吧！ 第145章 罪与罚（完） 顾羡鱼看着被自己悄咪咪打晕的江邢。 顿时松了口气，“幸好我来得快！” 虽然黄姗姗被绑了，但黄姗姗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江邢打晕的。 顾羡鱼也不知道江邢的计划。 “反派敢动手，就肯定有把握做一个完美犯罪。”汤圆默默说道。 这毕竟也不是江邢第一次…… 汤圆看完江邢和位面之子间的恩怨，以及江邢小时候的故事，也只觉得唏嘘不已。 “可拿到了证据和线索的人，不仅仅是黄姗姗一个人。”顾羡鱼说道。 他们总不能把所有知道线索的人都干掉吧？ 这不是理想的办法。 “汤圆，报警吧。”顾羡鱼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午餐都没吃完，小福贵也还没看完呢！” 心疼午餐！ 汤圆：“……？” 汤圆无语了一阵，但还是听着顾羡鱼的话，报警了。 顾羡鱼坐在黄姗姗的面前，“汤圆，你能不能给她来一下，让她醒过来？” 江邢下手也太重啦。 到现在还没醒呢！ 待会儿警官们都要到了的。 汤圆：“……” 汤圆苦哈哈当个工具汤圆，把人给弄醒。 黄姗姗一醒来，就看到自己身处一栋陌生的楼里，顾羡鱼就坐在对面一人高的高台上晃着腿。 “学姐，你醒啦。” 软糯的嗓音传到黄姗姗的耳朵里。 黄姗姗顿时清醒了，她盯着面前的顾羡鱼，似乎在分辩。 “你不是羡鱼学妹！”黄姗姗语气笃定地说道。 顾羡鱼从兜里掏出来一颗大白兔奶糖，慢悠悠剥开糖纸，往嘴里塞，“你管我是不是。” 汤圆：“你怎么还有糖！” “出门时抓了一把，嘻嘻。” 黄姗姗挣扎了两下，但是她动不了。 “江教授呢！你把江教授怎么样了！” 顾羡鱼笑眯眯地看着黄姗姗，“别着急呀，先解决了你，再解决他嘛！” “江教授对你这么好，你怎么……” 黄姗姗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顾羡鱼打断了，“在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之间做选择，傻子都知道应该怎么选择吧。” “说实话，本来我是真不想杀你们的，但是没办法，不杀你们，我的下半辈子就毁了呀！” 顾羡鱼把旁边的的一个刀子拿在手上，晃了晃，“你们要怪，就怪我姐姐吧。是她害死你们的。” 黄姗姗盯着她手里的刀子，心底虽然有些恐慌，但此刻语气仍然尽量保持冷静，“那刀子……是你杀死你父亲的刀子！” “是呀。”顾羡鱼心里可嫌弃这刀子了。 脏死了。 也不知道原主姐姐是把它弄到哪里去了，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臭味。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黄姗姗无法理解。 顾羡鱼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就许他们杀我，不许我杀他们？” 黄姗姗听不懂，但她知道，杀人是违法行为。 违法行为一律不可取。 汤圆：“大人，警方要到了，我先给你开个痛觉屏蔽？” “噢，好，我多吃两颗糖！”顾羡鱼把兜里的大白兔奶糖都拿出来。 还有几颗呢，一起啃了！ 汤圆：“……” 这不是在办正事儿吗！ 不管黄姗姗怎么说、怎么劝，顾羡鱼现在都无动于衷、充耳不闻，只是低着头吃糖。 糖果齁甜！ 连续吃了几颗大白兔奶糖，甜得发齁。 汤圆：“让你少吃点的，待会儿蛀牙了。” “现在不吃，下个位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呢！”小姑娘理直气壮。 第111章 汤圆总是说不过自家大人，干脆就不说了。 “人来了。” 警方的人在收到报警电话之后，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结合刘队拿到的消息，就知道黄姗姗一定有危险了。 “先找到江教授和黄姗姗！”刘队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 刘队收到视频的时候，正和小陈他们待在一块，所以是一起看的。 看完了视频，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当他们靠近目的地的时候，就看到了顾羡鱼躲在被绑着的黄姗姗身后，手里拿着小刀，脸上带着甜丝丝的笑。 顾羡鱼可是专门学了一下经典反派的表情管理的！ “顾羡鱼，放下武器！你已经被包围了！”刘队厉声道。 顾羡鱼偏头看过去，脸上的笑容只是稍微顿了顿，但没有丝毫收敛，“烦死了。” 她垂着眸子，刀子搁在黄姗姗的脖颈上，“最好别乱动，不然她就得给我陪葬哦！” 刀子划破皮肤，沁出来一两颗血珠。 看着他们紧张的模样，顾羡鱼……也紧张！ 这有点儿太刺激了。 再也不要来这种拿着地狱开局剧本的位面了！ 脑子不够用！！ 汤圆是真服了自家大人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思乱想呢。 汤圆：“狙击手也来了哦~” 顾羡鱼默默在汤圆的提示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让对方好瞄准一点。 误伤就不好了。 “他会不会瞄不准呐！”打错地方好痛还死不了就完球了。 汤圆：“人家是专业的呢！” 幸好这楼只是个空架子，狙击手在对面楼潜伏，完全可以瞄准这边。 “噢！”顾羡鱼手又动了动，黄姗姗脖子划破的痕迹更大了。 毕竟要真实一点。 汤圆：“大人，反派被找到啦！就是你这下手有点儿太重了。都差点把反派的脑袋砸出血了！” 它都要心疼了！ “演戏就得狠嘛！”要把江邢完全摘出去，就得下手狠一点的。 刘队看着面前看似乖巧的小姑娘，再看她现在的举动，想到视频里的画面，只觉得心底发寒。 这是完完全全的反社会人格吧！ 心理变态，极其扭曲！ 刘队不动声色做了个手势。 然后试图继续跟顾羡鱼交谈，吸引她的注意力。 事实上，顾羡鱼也的确如他所愿。 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躲在黄姗姗身后的人下意识直起了身子。 下一秒，是子弹飞速的破空之音，旋即就是心脏被炸开的声音。 随后，万籁俱静。 “诶，真的一点儿都不疼！” 羡鱼在倒下的前一刻，对汤圆说道。 汤圆：“……” 她得身体缓缓滑落，看到所有人朝着黄姗姗冲过去。 只有一个人，推开人群，朝着她跑来。 看到她的那一刻，膝盖一软，一下跪在了地上。 有人想把他拉开，他甩开那人的手，颤抖着伸手去试探地上的人的鼻息。 直到手指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气息，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张了张嘴，却像是失了声，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宝宝…… 他把尸体抱进怀里，任四周的人在错愕后要将他们拉开，仍然死死搂着不肯松手。 像是要将人揉进身体里。 滚烫的血液接触到皮肤，他几乎被扯得抱不住她，他浑身都在颤抖。 四周嘈杂的声音争先恐后涌进耳朵里，像是刀子一般，一下一下将他凌迟。 他们试图将尸体从他怀里带走。 凶手尸体需要由法医进一步鉴定，给家属的，只能是骨灰。 他挣扎着要把尸体夺回来，“还给我，还给我……” 却被死死摁住。 他被摁着拉开，眼泪决堤，似失了理智，张口全是她的名字。 - 江邢拿到了顾羡鱼的骨灰盒。 裴乐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沉默了不知道多久。 他要陪着江邢回酒店。 但江邢只让他送他去了顾羡鱼死去的地方。 他抱着骨灰盒坐在她倒下的角落，将一条穿着一枚戒指的项链放在盒子上。 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裴乐每天都会来看他，带上食物和水。 但不管他再怎么换着花样送来，食物和水都没被碰过。 裴乐不知道该怎么劝。 黄姗姗等人也来过，只是连江邢的面也见不着，就被裴乐拦住了。 说恨他们吗？ 也不是。 毕竟从他们的立场上来说，他们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也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可他们立场不同。 在这段时间里，这一桩桩轰动的连环案真相浮出水面，市民们看着官方发布的视频，知道了那一对罪犯双胞胎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 迷信的父母，将一对本来前程似锦的女儿，逼入绝境。 一个本该是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为人民服务。 一个本该是可以好好生活，活泼开朗的女孩。 却都在父母扭曲的教育之下，毁了自己和他人的人生。 网友们震惊不已。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网上都针对这一事件进行家庭教育反思。 好的家庭教育可以成就孩子。 不好的家庭教育足以毁掉孩子。 而此时，除了裴乐，再没人见过江邢。 后来，一处墓地多了一座新坟，坟里葬着两个人。 微风将坟前的青草轻轻吹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犹似二人私语。 - “汤圆。” “在的，大人？” “痛觉屏蔽不管用。” “啊？” “好像……很痛。” “……” 【我的曲奇罐子，就该装着世上最耀眼的江邢，不让他惹上半点尘埃。】 ——顾羡鱼 【千错万错在我，只求来世造化对她从轻发落。】 ——江邢 - 噗叽：事实上，在这个位面构思的时候，故事是另外一个版本，结局先死的是江邢，江邢也不是教授，羡鱼在江邢死后才有了所有信息，知道凶手是自己，而江邢是为羡鱼替罪去世。但后来想了想，还是改了个更复杂一点的 ps：关于江邢以前的事情在下一章。 第146章 要咬一口吗（1） 回到空间站的顾羡鱼，失落了一会儿。 本来很快就自己调整过来了。 只要换一个位面，就能再遇见了。 这么一想，顾羡鱼又想哭了。 毕竟，对于江邢来说，就此一别，便是永不相见。 尤其是看到江邢死在她死去的地方时。 汤圆：“大人，你嚎出来吧！” 顾羡鱼：“……” 缩在空间站角落不搭理汤圆。 呜噫噫呜呜。 才不嚎呢！ “江承肆安插的卧底信息，汤圆都全部发给位面之女了。”汤圆还善了个后。 只要卧底明确，相信苏雅安接下来也知道该怎么做的。 “姐姐也被捉了。还得等审判。” “还有一丢丢关于江邢的资料，大人现在也看了吧，看完再给大人传送。”汤圆小小声说道。 顾羡鱼缩在角落点点头。 江邢出生那年，父母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于是，他成为了被江家收养的孩子。 江先生收养江邢的时候，只说是因为他和江邢父母是很好的朋友。 小小年纪的江邢就这么相信了。 因为寄人篱下，江邢心性早熟。 江先生的儿子江承肆虽然比他还大一岁，但是江邢总是特别乖巧懂事，处处谦让。 后来，小江邢发现，江先生喜欢自己甚至超过江承肆。 也更喜欢与自己接触。 他虽然心里觉得怪异，但是并没有多想。 直到他上了小学，开始接触到生理教育，才意识到不对。 在他明确提出来拒绝与江先生一起睡，并拒绝江先生的接触之后，他其实有些担心。 但好在，江先生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倒是非常尊重他。 裴乐一直都是江邢的同班同学，很看不惯江邢的那种。 毕竟，江邢平时话少，再加上相貌出众，非常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裴乐一开始倒是也没有讨厌江邢的，是后来发现这人屁事很多又不近人情，才开始讨厌他。 一直到初中，裴乐遇到了一件事。 他父亲是个烂赌鬼，妈妈后来受不了就一个人跑了。 再后来，父亲也不知所踪。 讨债的人找不到他爸妈，就来找他，或者找他奶奶。 那天放学，裴乐一回家就跟讨债的人撞上了。 第112章 看到了晕倒的奶奶，和凶神恶煞的高利贷债主。 讨债的都是些混道上的，一直拿不到钱，就准备把裴乐强行带走。 他想跑，却被捉住打。 然后，江邢出现了。 他用父母留下来的一笔钱替裴乐还了债，送裴乐奶奶到医院，然后就离开了。 从那天起，裴乐就把江邢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虽然，很多时候都是裴乐热脸贴冷屁股。 但这么多年以来，裴乐始终是唯一一个可以和江邢关系最好的朋友。 江邢十四岁生日那天。 裴乐到江家来给江邢过生日。 也是那一日。 两人手上第一次沾了血。 江先生不知道裴乐到家里来了。 他只想着江邢长得越来越好看了…… 于是，他心生歹念。 但是，他在水里加东西的一幕正好被裴乐撞见了。 最重要的是，江邢还发现了另外一个秘密——江先生根本不是他父母的好朋友。 江邢的父亲当年是江先生的下属，一直替江先生做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事。 但是后来，江母怀孕了，江父想给孩子积德，所以在江母临盆的时候，终于去跟江先生说自己准备退出。 然而，江先生怎么可能容许江父退出？ 江父手里可是掌握着大量机密的人。 与其让他退出，还不如……直接杀掉。 父母去世的秘密被江邢发现了。 江先生龌龊的心思也被裴乐发现了。 裴乐很害怕，但是在江邢的指挥下，他强装镇定。 好在，为了实施自己的计划，江先生让别墅里的保镖和佣人都放了一天的假。 江承肆也在年初出国留学了。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三个人。 然后…… 两个少年第一次用最极端的方式处理问题。 裴乐吓得不轻，虽然他只是帮了一点儿忙。 动手的都是江邢。 后来，江邢让裴乐当做完全没有在今晚出现过。 江邢一个人无比冷静地在晚上清理干净所有裴乐可能留下来的痕迹。 又取了钥匙，毁掉监控房里所有的监控。 直到警方怀疑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甚至接受了一次测谎。 可他瞒过了当时最先进的测谎仪。 于是，在找不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无罪。 而江承肆在收到消息的时候，便认定是江邢做的。 江家人每次想要对江邢动手，他都直接跑到警局去，或者是机智躲过。 顾羡鱼看完所有信息，更想哭了。 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孩儿，要活下来，闯出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如果他没有遇到我就好了。” 如果他没有扯进这个案子里就好了。 听出来顾羡鱼话中的失落，汤圆立马开口：“可是反派肯定也很庆幸能遇到大人的呀！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嘛！” 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 “大人你缓一缓，等会儿咱们就传送哈！” 汤圆觉得，让自家大人先去下一个位面，把情绪情感都先暂时封印，这就好了嘛！ “好。” 顾羡鱼应了一声，“我可以啦！” “现在给大人传送哈~”汤圆立马说道。 随着汤圆话音落下，顾羡鱼的面前瞬间一片白光亮起。 再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 窗外，漆黑的夜幕上挂着一轮圆月。 远处似乎隐隐约约有狼嚎声传来。 忽远忽近，让人听不真切。 就是这月亮怎么好像还会飘忽不定、扭扭曲曲的动？ 汤圆：“……大人看看自己现在在哪里嘛！” 顾羡鱼反应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泡在一个狭窄的水箱里，就连脑袋都在水里面。 可呼吸没有丝毫不顺畅，眼睛皮肤也没有丝毫不适感。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然后就发现—— 她没有腿！！ 不对劲儿！ 她怎么会没有腿呢！ 她费力伸手摸了摸，却发现手感不对…… - 噗叽：本来想写吸血鬼，但是似乎大家都想看人鱼，唔，那就一起上吧！ 第一次写吸血鬼，第一次写人鱼，也是第一次吸血鬼+人鱼，写得不好的话请多担待orz 第147章 要咬一口吗（2） 顾羡鱼摸了好几次，就确认自己只摸到了坚硬又顺滑的鳞片。 她没有腿！ 她只有鱼尾！ 顾羡鱼立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幸好，脸上没有鳞片！ 顾羡鱼：“汤圆？” 汤圆“哎”了一声，说道：“汤圆现在给大人传信息哈！” 汤圆的声音语气都带着雀跃。 顾羡鱼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忽然这么高兴。 不过，汤圆总是傻乎乎的，不用管。 汤圆：“？” 这个位面，是各类种族相互共存的位面。 主要有人族、人鱼、血族和狼族。 血族和狼族从古至今都是死对头，而人鱼是海洋霸主，平时与另外两个种族的来往很少。 人鱼与狼族、血族一直保持着相对稳定的关系。 直到这几年，血族和狼族某些存在，发现人鱼的血格外滋补，对力量的恢复也有很大的帮助。 于是，许多狼族和血族和某些人族达成协议，由人族负责抓捕人鱼，再转“卖”给狼族或是血族。 交易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是金钱交易，也可以是帮助人类实现血族可以实现的愿望。 随着人类偷捕人鱼的数量增多，人类与人鱼的表面和平也被撕毁了。 于是，越来越多人明目张胆地捕捉人鱼，卖给血族或是狼族。 人类尤其喜欢和血族做交易。 因为他们意识到，只要他们稳定地为血族提供人鱼，血族对人族的血的需求就会降低。 这对于每年死亡率极高的人族来说，绝对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当然，买卖人鱼这种事情，大多是在低等级血族、狼族之间进行。 高等级的纯血通常不会随意参与买卖。 当然了，他们也有别的办法——直接和人鱼族做交易，你情我愿。 毕竟，某一部分的人鱼族也是有所图的。 既然有所图，便能够达成交易。 而且，纯血通常“优雅”，交易也只是让做交易的人鱼定期提供自己的血。 不至于要了交易者的命。 原主是在某天晚上被好友带着一起浮上海面玩时，被人族捕捞走的。 被捕捞上岸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在她惊恐之际，就听到了一些让她难以接受的话。 原来，她是被她的好友卖了。 人鱼族不管男女，大多貌美。 可原主的好友生来相貌丑陋，在人鱼族里很不受欢迎。 原主性格好，总是愿意和好友来往，偶尔送她许多自己珍藏的深海珍珠。 可这一切在好友看来，就是原主的怜悯和施舍。 甚至觉得原主和她玩是想要突出自己的美貌。 在一次意外里，好友被人族捕捞上岸，可是丑陋的外表把人族都吓得不行。 人族不愿意相信这是以美貌著称的人鱼，甚至觉得她是什么深海怪物，便决定立马杀死她。 好友在惊恐之际，与人族达成协议，要给他们送来人鱼。 于是，原主被“送”给了人族。 而人族将她卖给了一个高等血族。 这个高等血族并非反派，而是一个叫安德烈的血族。 现在，顾羡鱼就在安德烈的城堡里。 顾羡鱼：“？” 我辣么大的一个反派呢？ 汤圆说道：“反派也是血族呀！” 安德烈的家族，是老牌纯血家族。 虽然现在安德烈也只能继承爵位，并没有任何实权。 但是，毕竟是古老家族之一。 更重要的是，安德烈家族掌控着十三圣器中的幻镜。 所以，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安德烈生日的这天，许多纯血都前来参加他的寿宴。 等宴会结束，安德烈就会来享用人鱼血。 而原主是人鱼，而且还是那种天真烂漫，没有什么攻击力的人鱼。 离开了水，别说攻击力了，是连行动力都没有的程度。 她双手伸起来，推了推水箱的盖子。 没推动。 顾羡鱼气哼哼吐了两个泡泡。 下一秒，又想起来自己是要当反派的人，于是乎，她一本正经哼哼两声，“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汤圆：“……大人，你好多戏。” 上一个位面“劫持”黄姗姗的时候，她就跟戏精上身似的。 现在也还是很多戏。 第113章 “这叫遵循反派人设！”顾羡鱼反驳了一句，抬手猛然发力。 或许是真的太猛了，玻璃盖子一下裂开破碎。 碎片全都掉在水箱里。 在顾羡鱼身上划出来几道伤口。 “幸好没出血！”汤圆吓了一跳，见只是手臂身上的皮肤划破了皮，没出血，这才松了一口气。 楼下可是血族开宴会呢！ 要是见了血，那大人就变成妥妥的食物了。 顾羡鱼稍微动了动，怕划伤自己，所以十分谨慎。 鱼尾一直有种想摆动的欲望，但是水箱太小了，被顾羡鱼强行摁住。 她两只手扒拉着水箱边缘，脑袋悄悄冒出水面。 金色长发如藻，露出水面的部分贴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还在水里的部分微微飘动。 “大人，你现在不用羡鱼了，因为你就是鱼，哈哈！”汤圆吐出冷笑话。 顾羡鱼：“……你好冷哦。” 顾羡鱼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房间，只有一扇打开的窗，和一扇关紧了的房门。 怎么逃？ 总不能跳窗吧！ 就算是跳窗，也得她站得起来才是。 尾巴不受控制地拍了拍水。 下一秒，顾羡鱼又皱着脸摁住了乱动的尾巴。 水都要被拍没了！ 顾羡鱼刚想着要不继续瘫着，等安德烈来了，再从安德烈这里想法子好了。 忽然，门就被打开了。 汤圆：“呀，是反派！” 反派霍临，父亲人族，母亲血族，妥妥的种族混血儿。 他的母族诺斯埃尔一氏在血族地位极高，因此，就算霍临是最为血族不齿的混血儿，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半句不好。 早两年，霍临母亲去世，家族管理权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于是，一众血族对之更为尊敬。 当然，也只是表面尊敬而已。 背地里多的是不服气的血族。 也多的是觊觎诺斯埃尔家看管的四件圣器的血族。 - 噗叽：起个男主名字给我脑瓜子嗡嗡疼 【ps：血族圣器共十三件，是现在男频西幻用得比较多的设定】 第148章 要咬一口吗（3） 霍临也一直很清楚，无数人觊觎自己的爵位，与家族守护的圣器。 但霍临对此毫无反应。 就像是所有嘲讽和觊觎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霍临没什么爱好，除了休眠，就是……圣器。 他会来参加安德烈举办的宴会，也仅仅是因为方便他拿到圣器罢了。 血族一直有一个传说，集齐十三件圣器的力量，就足以毁灭整个世界。 霍临觉得不管是血族、狼族还是人鱼人类，都无聊透顶。 还不如都死了。 烦。 顾羡鱼：“？” 怎么还厌世了！ 汤圆说道：“也不难理解呀！” “反派所在的诺斯埃尔家族，选择继承人都是以养蛊制——允许候选者之间相互厮杀，反派在这样的家族里，活下来能不受到影响才怪呢！” 光是听汤圆的叙述，顾羡鱼大概都能知道现在反派的爵位是怎么来的。 汤圆说道：“大人，人……啊呸，反派进来了！” 顾羡鱼下意识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昏暗的房间里，顾羡鱼蓦地对上了那双血红色眼眸。 他五官深邃立体，在从窗外洒落的银辉下，衬得面色白得几乎透明。 于是，鼻梁上的那颗小痣也衬得格外妖冶明显。 顾羡鱼一看见反派就开心。 霍临取圣器的时候，误触了陷阱，便潜入了这个房间，躲开那些烦人的血族。 只是，霍临没想到这里还有别的存在。 女孩儿刚从水里冒出颗脑袋来，水珠顺着面庞滚落。 她缓缓起来了一些，露出白皙的肩膀、锁骨，以及贝壳做的小衣服。 对上他的视线，女孩儿没有丝毫恐惧惊慌。 那双金色的眸子，似乎瞬间亮了许多，湿漉漉地盯着他瞧。 闪着微光的鱼尾在狭窄的水箱里轻轻拍打。 水箱边缘还有些碎玻璃，她小心地避开玻璃，眼巴巴盯着她瞧。 顾羡鱼要开口：“霍……” 一开口，顾羡鱼就知道完蛋了。 语言不通。 人族、血族和狼族说的都是人类的语言。 只有人鱼，因为一直居住在深海，就有自己的一套语言系统。 人鱼族里有许多语言能力者，能说人类的语言。 但原主显然不是。 也因此，这具身体在说话发音上有很大的困难。 霍临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朝着水箱的方向缓缓走过去。 随着他的靠近，小人鱼也显得格外高兴，尾巴拍得更加欢快。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垂下眼睫，将红色的瞳眸半遮半掩，添了几分神秘，“安德烈养的东西？” 顾羡鱼：“？” “可惜了。”霍临淡淡开口，声音微凉。 顾羡鱼动了动脑袋，没能把下巴抽回来。 水珠滴在霍临手指上，他下意识松开手，微微蹙眉，取出手帕，擦拭手背。 下巴得到了自由。 但或许是霍临刚才力气稍微有些大，顾羡鱼下巴都留了点红印子。 顾羡鱼学着他的模样微微皱眉，往水下藏了藏。 但是压根藏不住。 霍临本想直接杀了这看起来蠢蠢的人鱼。 只是，这个念头刚浮现，女孩儿就又藏了藏，金色的眸子里带着的欢喜似乎收敛了许多，只不安地看着他。 她眼里的不安让霍临抬起的手微微一顿。 甚至连视线都似乎不敢与她的视线对上。 沉默了须臾，他收回手，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走。 顾羡鱼：“？” 搞不懂他诶！ 等他的身影消失，顾羡鱼跟汤圆交流，“他都不警告我一下，让我保密的吗？” 汤圆看了看自家羡鱼大人的表情，说道：“估计反派是觉得不需要吧。” 毕竟大人都不会说人话。 后面那句话，汤圆是不敢直接说出来的。 毕竟，这听起来很像是骂人的话。 不管怎么样，霍临这一走，顾羡鱼还得想办法解决自己现在的困境。 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在顾羡鱼想着脱困的时候。 城堡大厅内觥筹交错，许许多多美貌的血族端着酒杯。 酒杯杯肚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然，他们的酒杯里装的，可不是酒。 每一个血族的穿着打扮和礼仪举动都透着贵族般的优雅，脸上都带着迷人的笑。 “安德烈伯爵，听说你买了一条人鱼，外观长得还不错，不如带出来让我们看看？” “伯爵大人，那人鱼的味道怎么样？” “伯爵大人，让我们看看你新买的人鱼吧！” 被众人簇拥的安德烈听到这些话，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纯血血族通常不会购买人鱼，毕竟这算是挺掉价的行为。 他们通常会与人鱼自己平等交易。 就像是有些人类为了得到其他的，便自愿成为血仆一般。 安德烈不知道是谁把自己购买了人鱼的事情宣扬出去的。 很气。 “原来安德烈你还买了人鱼？那确实得让我们看看，是怎么样的人鱼，让你也忍不住购买了。”说话的，是安德烈的死对头克尔。 他身材高瘦，端着酒杯轻轻晃动。 安德烈咬咬牙。 要不是为了维持脸面，他都想扑过去撕咬了。 好在安德烈还知道控制情绪，难看的脸色逐渐收敛，换上一副笑容，“既然大家都想看，那就把人鱼带出来吧。” 人鱼不算是什么稀罕的存在。 只是，大家看热闹的心态更甚。 仆人立马准备去将水箱抬下来，就发现水箱被人鱼弄坏了。 她们赶紧儿换了另外一个备用的水箱，把顾羡鱼弄进去。 这个水箱比坏了的更大一些，至少不会连转身都很困难。 羡鱼趴在玻璃上，不知道她们要把自己运到哪里去。 等到了大厅，看到了一堆血族，顾羡鱼才知道自己这是被安德烈拿出来展览了！ 顾羡鱼：“不是吃就行！” 汤圆：“……” 羡鱼也顺便参观参观这些血族。 但是怎么看，都还是反派最好看！ 汤圆：“大人，你是懂什么叫反客为主的。” 趴在玻璃上的小人鱼吐着泡泡，尾巴一摆一摆的。 血族在看到这一只人鱼时，脸上也露出来丝丝惊艳的表情。 人鱼族和血族一样，都出美人。 第149章 要咬一口吗（4） 第114章 在水箱里的人鱼，不似血族的美人那般张扬妖娆。 她像是带着点不安地摸着玻璃，金色的眼眸干净纯澈。 血族喜欢美人，尤其是这种单纯的、干净的。 之前那些抱着看安德烈笑话心态的血族，这会儿也不由得心生羡慕。 若是他们遇到了这样的一条人鱼，想必也一定会买回家里养着。 顾羡鱼才不管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她很快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霍临。 她轻轻拍了拍玻璃，试图吸引霍临的注意力。 四周的血族隔着一点儿距离看着水箱里的小人鱼。 “人鱼脱离水后，鱼尾不是能变成腿吗？” “安德烈伯爵，让我们看看这位美丽的人鱼小姐变出腿后的模样吧。” 若是一般的人鱼，他们顶多嘲讽两句，便没有下文了。 但是现在被关在水箱里的小人鱼，干净单纯得和他们血族截然不同，相貌也格外惊艳。 也不似他们见过的人鱼那样，脸上胳膊都长着鳞片。 谁都想看看，有了双腿后的小人鱼会是怎么样的。 安德烈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主要是，安德烈自己都没来得及看这人鱼，也没想到这一条人鱼长相如此惊艳。 倒是给他长脸了。 “那是自然。”安德烈笑着应了一声，便吩咐仆人将水箱里的水都抽干净。 随着水越来越少，水箱里的小人鱼似乎也越来越焦躁，金色眸子里的怯生生和不安更是浓烈。 “霍……霍临……” 她艰难地发出两个字音，只是有些含糊不清。 轻软的、声如蚊蚋（rui），便飘入坐在角落中那人的耳朵里。 霍临苍白修长的手指持着酒杯，对四周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垂着眸子，缓缓喝掉杯中的酒。 酒色染在他的唇瓣上，似乎带着几分致命的诱惑。 或许是因为混血的原因，霍临的进食习惯和其他血族不同。 他对血液的需求不高。 似乎再新鲜的血液，都无法让他提起多大的食欲。 直到一道声音飘进耳朵里，他抬眼朝着被一众血族簇拥的水箱望过去。 手里的杯子缓缓放下。 眼看着水箱里的水越来越少。 水箱里的美人鱼也越来越不安急躁。 霍临到底是站起身了。 安德烈也很期待看到这一条漂亮的美人鱼出现双腿后的模样。 但事实上，也不是所有所有美人鱼都能变出腿来。 至少原主没有跟海巫做过交易，也就根本没有双腿。 正期待着，下一秒，抽水的仆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仅仅是一个，而是所有仆人同时跪下了，就像是被谁强行摁下去一样。 一众血族都被吓了一跳。 安德烈蓦地皱眉，“谁！” 四周的血族虽然没有像是仆人那般强烈的反应，但是也能感觉到四周的气氛很不对劲儿。 一直表现得十分优雅从容的血族，此刻都有些不安。 而水箱里的顾羡鱼又忍不住拍了拍水花。 安静的大厅里，就只剩下她的尾巴拍水的声响。 然后，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水箱旁。 他有些烦躁，显然不知道自己忽然出手是不是脑子抽了。 霍临抬起手，就对上了那一双怯生生的眼睛。 他手指又僵了一秒，最后，敲了敲玻璃，“安静点。” 顾羡鱼脸颊贴在玻璃上，似乎隔着玻璃在他的手指上蹭了蹭。 霍临的手指莫名有些痒。 “霍……临侯爵。”所有血族在看见他的时候，都不得不低下头颅。 没办法，谁让霍临的诺斯埃尔家族爵位高呢！ 同一辈的血族里，爵位和霍临一般高的就没几个，更别说是比他高的。 安德烈虽然很讨厌这个侯爵，但是也得先行礼。 行过礼了，安德烈才立马示意了一下还在跪着的几个仆人，语气之中有些隐忍的不满，“霍临侯爵，您这是什么意思？” 霍临很少参加宴会，但是所有血族举办宴会都会给他发邀请函。 他不来是一回事儿，你不邀请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可谁也没想到，霍临这一次来了。 不过好在，他一直坐在角落，也不搭理人，自己喝酒。 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人鱼……”霍临微微偏头，对上了顾羡鱼带着点委屈又期待的目光，心底莫名就是一软，“我带走了。” 安德烈：“？” 安德烈差点没反应过来霍临这句话的意思。 等反应过来，就觉得霍临是故意闹事。 “霍临侯爵，您这是什么意思！”安德烈性子本来就易燃易爆炸，这会儿能保持不发火都很不错了。 霍临红色的瞳眸微微眯起，安德烈的声音太难听，听得他有些烦。 四周血族都稍微感知到霍临情绪的变化，默默低下头。 虽然厌恶这个小杂种，但是谁也不敢和他正面刚。 “这人鱼，我要了。”霍临平淡地扫了安德烈一眼，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安德烈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想跟霍临打一架的冲动，“霍临侯爵，这是我……” “不行吗？”霍临打断他的话，半垂着眸子，漫不经心开口。 安德烈：“……” 他敢说“不行”吗？ 他敢吗？！ 霍临这不就是见小人鱼漂亮，准备强抢的意思吗？！ 安德烈心里像是被烧了一样气愤，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他敢和霍临正面起冲突，他的家族就会先不饶恕他！ 于是，安德烈咬牙切齿地开口：“行。” 不仅必须行，安德烈还得吩咐仆人好好将人鱼送到霍临的古堡去。 万一出了点差错，谁知道霍临这疯子会不会借机发难? “换个最大的水箱。”霍临缓缓开口，扫了安德烈一眼。 安德烈差点把后牙槽都咬碎，“好的，霍临侯爵大人！” 其他血族都低着头没吭声。 直到霍临和人鱼都被送走了，一众血族才都看向了安德烈。 - 噗叽：看到有宝子问，我在这里解释一下哈，原主去世了羡鱼才穿过来的哈，有时候羡鱼获得的信息我是没写辣么详细的。我是想着接下来也这样，但是如果大家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写得清楚详细一些嘻嘻。 第150章 要咬一口吗（5） 安德烈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也没有心思举办什么宴会了。 其他血族也都散了。 虽然还想看热闹，但是有些热闹也不是那么好看的。 等到客人都被送走了，安德烈才蓦地四周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该死的霍临！毁了我的晚宴！还抢走我的人鱼！” 仆人完全不敢吭声。 直到安德烈发泄完，让仆人将血仆带到房中，仆人这才松了口气。 折磨血仆，可比折磨他们好多了。 - 霍临的古堡一片黑暗，位于诺斯埃尔家族势力范围的中心。 霍临走进去后，原本黑暗的古堡瞬间亮起一簇簇光。 “侯爵大人，安德烈的仆人送来了一个水箱，说是您……要的人鱼。已经送到您房间了。” 霍临脚步微微一顿。 身形从盘旋的楼梯闪过，瞬间来到自己的卧室门口。 推开门，房间里摆着一个比在安德烈家看到的水箱大了好几倍的玻璃容器。 容器里，小人鱼在水里吐着泡泡。 月光洒下来，浅金色的鱼尾在水中散着微光。 似乎为原本色调暗沉的中世纪暗黑古堡，都增添了几分鲜活的色彩。 顾羡鱼在水里玩得正开心呢，就听到了古老又沉重的门被推开。 她立马看过去，趴在玻璃上，摆着鱼尾，金色的眼眸亮晶晶地盯着霍临看。 “霍……临……” 她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宝宝，好艰难才将这两个字念出来。 也是现在，霍临才确定原来刚才不是自己的错觉。 霍临那双红色的瞳眸直视着她，须臾，迈步朝着水箱走过去。 在距离水箱还有一步之遥时，停下脚步。 一血族一人鱼对视了两分钟。 然后，趴在玻璃上的顾羡鱼微微后仰了脑袋，对着他吐泡泡。 “饿……” 顾羡鱼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在抗议了。 实在饿。 汤圆：“这一时半会儿的，反派估计也没法给你弄鱼来。” 人鱼族是杂食种族。 能吃海草海带，也能吃海鱼海虾。 “生啃吗？”顾羡鱼心生抗拒。 生食算是羡鱼最不能接受的食物了。 汤圆理所当然地开口：“当然呀！” 第115章 顾羡鱼：yue！ “饿？”霍临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顾羡鱼说的是什么，“饿着吧。” 霍临觉得有点儿烦。 早知道这人鱼这么多事儿，就不该一时脑子热把她带回来。 带回来做什么？ 他对人鱼血又没有兴趣。 霍临转身就走了。 顾羡鱼看着他就这么走了，顿时气得又吐了几个泡泡，手指在玻璃上戳了几下，都把手指戳红了。 汤圆立马担心地说道：“大人，你可别戳那么用力，待会儿戳破一个洞就不好了。” 顾羡鱼：“……哼！” 顾羡鱼气也就是气一会儿罢了。 而且也不是气霍临，就是因为饿闹小脾气。 水箱比之前大了好几倍，她稍微能游动。 于是，就游到角落去准备缩起来先睡一觉。 睡着就不饿了！ 几分钟后。 沉重的房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是个仆人。 还没等顾羡鱼反应过来，她就连带着水箱一起被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再然后，水里忽然被丢进了一件重物——还是会扑腾挣扎的重物。 “这是你的食物。”仆人说了一句话后，便离开了房间。 顾羡鱼看着在水里扑腾挣扎的血仆，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汤圆说道：“这是让大人啃她的意思吧。这还是反派让人去隔壁邻居那儿找来的血仆呢！” 瞧瞧，多用心！ 顾羡鱼：“……？” 顾羡鱼见她实在扑腾挣扎得厉害，就游过去，把她抱起来朝着床上丢过去。 水箱有点儿高，距离有点儿远。 这一丢，就只听见“啪嗒”一声。 就算床是非常软的，这一丢也直接把人丢晕了过去。 看着人直接晕死了过去，顾羡鱼眼睛瞪大了一点，然后就哼着歌有些心虚地回到角落缩着。 霍临回到卧室时，卧室已经被收拾得十分干净了。 他躺入玄色棺木里，修长苍白的手交缠在小腹，睡姿无比端正。 虽然夜晚是血族狂欢的时间。 但是霍临的作息素来和其他血族都不太一样。 无聊的时候，他就躺在棺木里。 也不是睡着了。 就是躺着。 只是，没躺多久，他就听见了类似哭声的窸窸窣窣声响传来。 谁在哭？ 古堡里的仆人都很清楚霍临的习惯。 所以平日里基本都跟死了一样安静。 更何况，仆人有专门的休息地，距离古堡主体很远。 除非侯爵大人召唤，否则没有人会靠近。 那么就只能是…… 霍临蓦地睁开眼眸。 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一口棺木里便空荡荡了。 顾羡鱼还在哼歌。 汤圆好几次想让她别哼了。 怎么哼得跟哭似的？ 自己人，别开腔！ 汤圆发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羡鱼大人和慕沅大人之间差别也太大了。 一个清冷矜贵，寡言少语，端正有礼，做什么都有条不紊、一看就会，专门挑着父母的优点继承。 一个活泼好动、话痨成精、闯祸惹事，做什么都随心所欲、一看就废，专门挑着父母的缺点继承。 这兄妹俩确实非常有意思！ 只是……怎么还唱起来了？ 人鱼一族喜欢歌唱。 顾羡鱼多少受了点影响。 只是，人鱼族美妙的歌喉，到了顾羡鱼这里，就是……鬼哭狼嚎的歌喉。 汤圆：“……” 好想给大人来一下，让她直接晕死过去哦！ 当然，汤圆也只是想想而已。 汤圆：“大人，你不是要睡觉了吗？” 是谁刚才说睡着了就不饿了，所以决定睡觉的？ “被她吓了一跳，睡不着了嘛！”顾羡鱼停了一秒，回答了汤圆的话后，就继续唱歌。 直到霍临再一次出现。 他诡谲地出现，站在水箱旁，一脸古怪地看着水箱里的人鱼。 一开始他真的以为是这小人鱼在哭。 但是等他进入房间之后，就发现…… 这哪里是哭！ 这是在“唱歌”！ - 噗叽：最近有点儿烦，有点烦~ 霍临：烦，烦死了，麻烦……老婆我错了，跪下orz 第151章 要咬一口吗（6） 人鱼族的语言晦涩难懂。 但是在音乐这件事情上，即便是语言不通，也总能听出个好坏来。 显然，现在在霍临耳朵里的，只有四个字“鬼哭狼嚎”。 也好在她唱歌声音不大，就这么轻轻地唱。 也好在，一看到霍临，小人鱼就立马不唱了，再次趴在玻璃上，眼巴巴地看着她。 从自娱自乐，到委屈可怜，也就是一两秒的功夫。 堪称变脸。 “霍临……饿。”顾羡鱼现在对霍临这两个字倒是喊得熟悉了很多。 霍临看了一眼晕死在床上的血仆。 顾羡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顿时有些心虚地收回了眼神，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眨了眨眼睛，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不吃？”霍临静静地回看顾羡鱼，纤长的睫羽垂下，那双狭长的眸子微沉。 谁“睡觉”的时候被一阵鬼哭狼嚎打扰，情绪都不会好。 顾羡鱼立马摇了摇头，手指头在玻璃上抠啊抠。 一个仆人忽然就出现，把血仆带走。 “不吃就饿着。”霍临开口，转身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警告道，“不要鬼哭狼嚎。” 顾羡鱼：“？” 谁鬼哭狼嚎？ 那是人鱼族优美的、带着致命诱惑的歌声！ 汤圆：“嗯，羡鱼大人你是懂‘致命’的！” 没听出来汤圆的反讽，顾羡鱼骄傲地在心底叉腰，“那是！” 汤圆：“……” 眼看着霍临要走了，顾羡鱼立马开口唱歌。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霍临：“……” 本就苍白的脸色，好像都更白了几分。 汤圆实在是没忍住开口：“大人，你悠着点，别把反派气死了啊。” 气死了这个位面还待不待了？ 霍临蓦地回到水箱前，红色双眸死死盯着顾羡鱼。 小人鱼摆着尾巴，闭上了嘴巴，眨了眨眼睛。 霍临觉得自己该直接掐死这小人鱼。 毕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但是…… “想吃什么？”霍临开口问。 顾羡鱼眼睛一亮，趴在玻璃上，认真想了想，“#@￥#@！” 霍临：“？” 顾羡鱼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磕磕绊绊将正确的读音念出来，“薯片……” 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霍临神情古怪，“等着。” 不让她吃饱了，估计她一晚上都要鬼哭狼嚎。 小人鱼一想到待会儿就有薯片吃，顿时欢快地摆尾。 浅金色的尾巴在水里闪着微光，格外璀璨夺目。 霍临吩咐了仆人去准备。 仆人在得到侯爵大人命令的时候，也是表情瞬间变得古怪。 但还是去准备了。 霍临坐在最近的沙发凳上，后背随意靠着，倨傲地双腿交叠，黑色长靴衬得小腿更加修长。 顾羡鱼眨巴眨巴眼睛。 好看，嘿嘿。 汤圆：“……” 颜控救不了。 顾羡鱼刚要哼歌，霍临的视线就扫了过来。 她乖乖闭上嘴。 霍临垂着眸子，安安静静地用一只手撑着太阳穴。 房间里只剩下小人鱼摆尾的水流声。 没多久，仆人把食物端了上来。 在霍临的眼神示意下，十分有礼貌地说道：“小姐，这是您的晚餐，请享用。” 说完，仆人直接将托盘打开，把食物都抛入水箱之中。 薯片泡洗澡水？！ 顾羡鱼还没反应过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这股味道…… 汤圆：“卧槽！” 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从来没见过，算是让我开了眼！ 而顾羡鱼定睛一看，也终于看到那被扔下来的东西是什么了。 一堆被切割得整齐的肉片，血丝缓缓散开，和水箱里的水相融。 最沉的那一块……是老鼠的脑袋。 薯片。 鼠片。 顾羡鱼：“yue！” 顾羡鱼缩到最角落去，完全不想和那些“鼠片”有任何接触。 水也脏了。 她敲了敲玻璃水箱，脸上的抗拒显而易见。 霍临看着她发出两声干呕，然后就用一副快哭的模样蜷缩在角落，眼巴巴看着他。 霍临微微蹙眉，“这是最新鲜的鼠片了。” 第116章 怎么这么挑剔？ 血族的领域，要找几只新鲜的老鼠，对仆人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顾羡鱼：“……” 汤圆：“……反派没跟自己的人类父亲相处过，也没有在人族待过，误会了好像也很合理？” “不……吃。”顾羡鱼看着上方的“鼠片”飘来飘去，实在是忍不住，尾巴一甩，玻璃水箱顿时出现了裂缝。 再然后，就是玻璃破碎的声响。 水箱里的水，冲着玻璃朝着四面八方涌出。 小人鱼跌落在地上，没了水，她开始有些难受。 一道阴影投下来。 顾羡鱼的视线落在那双沾了水的靴子上。 视线慢慢往上移，对上了霍临实在算不上好看的表情。 羡鱼咧开嘴巴，露出一个甜丝丝的笑。 汤圆：“大人你别怂呀！” 顾羡鱼抬手揪住霍临的袖子，磕磕绊绊开口：“水。” 众所周知，人鱼族不能长时间离开水。 霍临本来的确是有火气窜上胸口的，但是一低头，看着小人鱼泪汪汪的表情，火气又一下被不知名的情绪摁了下去。 到最后，霍临还是把地上的小人鱼抱起来，送到了古堡的浴池。 浴池的装饰都是黑红色，原本清澈的水，都被映衬得像是一池血水。 好在汤圆说只是很正常的水。 浴池很大，设计得也有些巧妙，顾羡鱼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在里面游一圈。 但她还是乖乖地用手趴在边缘，脑袋冒出水面，仰着头看霍临。 尾巴在水里忽上忽下。 霍临半蹲下来，“为什么打碎水箱？” 小人鱼想了想怎么发音，才乖乖开口：“脏。” “不是你说要鼠片？”霍临问。 “薯……片，不是……” 是薯片，不是鼠片！ 顾羡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说话说得很慢，说一个字就停顿一下，但霍临还是听着她说完了。 虽然，也还是没懂鼠片为什么还有区别。 顾羡鱼也知道，怎么解释他都不懂的了！ 有……代沟啦！ - 噗叽：我朋友说看完了第三个故事之后，觉得江邢好温柔，哈哈 ps：安德烈不是哥哥呀！ 第152章 要咬一口吗（7） 也是怕霍临再让人送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顾羡鱼绞尽脑汁想了好一阵子，才想到了不会让霍临误会的食物。 “想吃饭！”这一次，顾羡鱼说话虽然依旧磕绊，但是语速也快了许多。 霍临：“……” “你是人鱼，不是人。” “要吃。”顾羡鱼可不想生啃其他生物。 溅一嘴血，好恶心。 小人鱼双手攀在浴池边缘，一脸认真地盯着霍临看。 对视了一分钟，最后，还是霍临不耐烦地扔下两个字，“等着。” 小人鱼立马乖地重重点头。 霍临离开房间，召唤下属瑟维斯前来。 瑟维斯恭敬地跪在霍临面前，“侯爵大人。” “去找点人类的饭菜送来。”霍临开口吩咐。 瑟维斯：“？” 这么多年，侯爵大人可都没有尝过人族食物的。 大人虽然是混血，但毕竟是一直在血族生活，习性与人族截然不同。 “是人鱼要吃？”瑟维斯疑惑道。 霍临侯爵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要人类的饭菜。 而他刚才和人鱼接触过，那应该就是人鱼的要求了。 但是这也更加奇怪了，人鱼什么时候转变习性，开始吃人类的食物。 霍临看了他一眼，瑟维斯立马闭上了嘴巴，毕恭毕敬地道了一句，“遵命，侯爵大人。” 瑟维斯瞬间消失在原地。 顾羡鱼在浴池里游着，“霍临还是很好的嘛，哪儿有信息说的那么厌世嘛。” 厌世的人，对所有存在都会抱有厌恶心理。 但霍临这不是挺好的嘛。 听了顾羡鱼的话，汤圆默默开口：“也就是对大人你好了。” 虽然反派总是会摆出来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但是大人只要多看他两眼，他还是心软照做的。 换了其他人试试？ 试试就逝世。 百逝百灵。 听到汤圆的话，顾羡鱼心情极佳，尾巴拍拍水。 汤圆真的觉得现在大人有点儿像小狗勾，一开心，一见到喜欢的人，就疯狂摇尾巴，摇得跟要螺旋上天似的。 等了好一阵子，瑟维斯带着人类的食物回来了。 十分不错的四菜一汤。 他是专门去逮了一个熟睡中的人族大厨，让他起来做的。 一开始人族大厨还吓得浑身哆嗦、冷汗直冒地求饶，但是在得知自己是来要食物，立马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动作熟稔地做了四菜一汤。 顾羡鱼趴在边缘等着。 瑟维斯看到小人鱼的脸，刚惊艳了一秒，正要往下看，就忽然感觉浑身发凉。 他立马低下头，退离浴池。 顾羡鱼看到饭菜送了过来，还是四菜一汤，虽然高兴，但还是谨慎地检查了一下。 顾羡鱼谨慎地问汤圆，“这里面应该没什么是我看不见的怪异东西吧？” 不愿再见“鼠片”。 汤圆：“这次没有哦，都是很正常的食物，是人类大厨做的！香香！” 听到汤圆的话，顾羡鱼立马就拿着筷子开动！ 汤圆看着自家大人吃得这么香，忍不住说道：“大人别一下吃这么多，你现在是人鱼胃，吃多了可能会造成一点点身体不适的。” 一点点身体不适，倒是没被顾羡鱼放在眼里。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顾羡鱼吃得快乐，甚至都没有看站在一旁的霍临一眼。 霍临看着面前吃着人类食物的小人鱼，神色古怪。 他刚才问过仆人了。 人鱼通常对人类食物不屑一顾。 应该说，不管是狼族、人鱼族还是血族，对人类食物都嗤之以鼻。 毕竟对他们来说，这些添加了太多东西的食物，绝对不在美味的范畴。 要吃，就得吃原汁原味的。 可现在，眼前的小人鱼吃得很开心，没有丝毫厌恶的反应。 看着小人鱼的浅金色鱼尾。 嗯，不仅不厌恶，还很喜欢！ 顾羡鱼当然不会厌恶了，毕竟她虽然身体是人鱼，但是意识不是嘛！ 让她逮住生物就直接生啃，她直接一个大写的拒绝！ “好吃？”霍临垂眸问。 顾羡鱼咬着一块肉，点头如捣蒜，“嗯嗯！” 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找的人类大厨，做饭还真的很好吃！ 色香味俱全！ “你吃完了，是不是该我了？”半蹲着的霍临颇有深意地盯着顾羡鱼，缓缓开口，声音微凉。 顾羡鱼蓦地抬头，嘴里的食物都还没有咽下去。 她的表情带着点呆滞，眼底还有些疑惑。 顾羡鱼问汤圆：“他是要吃我吗？” 生啃那种？ 汤圆：“……” 是要“吃”的。 但肯定不是自家大人所想的那种“吃”就是了！ “大人，反派肯定是想吸血而已啦！”汤圆解释道。 一听到这句话，羡鱼就松了一口气。 默默把食物都咽下去，眨巴眨巴眼睛，声音软糯，语速很慢，“咬……一口吗？” 她的声音轻轻的，抓着筷子，对上霍临的视线。 因为霍临半蹲着，所以顾羡鱼刚好能伸手捏住他的衣摆。 霍临一顿。 红色的瞳眸里闪过一抹愕然。 怎么会有人鱼……甘愿成为血族的食物？ 还没等霍临回过神，小人鱼金色的瞳眸亮晶晶的，又开口问：“要……嘛？” 她问得无比真诚，好像只要霍临说一句“要”，她便甘愿将自己的血献给他。 霍临的视线从她精致的小脸往下移。 落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 金色长发遮住了一部分肌肤。 露出来的部分白皙，好像能一眼看清楚皮肤下藏匿的血管。 也能看清楚血管之中流动的鲜血。 难得的，霍临好像能闻到从那稀薄脆弱的血管和皮肤里透出来的味道。 香甜的鲜血的味道。 霍临呼吸稍微急促了些许。 喉结滚动，情不自禁做了个吞咽的小动作。 下一秒，他别开视线，声音冷硬，“吃你的饭。” “吃完不要鬼哭狼嚎。” 落下两句话，霍临便径直离开，回到自己的卧室。 顾羡鱼：“？” 羡鱼一脸疑惑，怎么给他喝，还要说她唱歌是鬼哭狼嚎！ 可恶！ 小人鱼对着空气打了一套拳。 没几秒，又继续享受美食。 第117章 汤圆：“……变脸都没大人变得快。” - 噗叽：有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把霍临写成一个傻憨憨 第153章 要咬一口吗（8） 在霍临的古堡待了好几天，他都没再出现过。 只是，古堡里的仆人每天都会按时来送早午晚餐。 都是人类的食物。 有些清淡点的，她吃了倒是没有什么不适感。 但是味道稍微重一点的，她吃了就有时候会胃里不适。 好在人鱼族的身体都还算不错，所以除了胃部稍微有点儿不适之外，倒是再没有出现过其他的不适现象了。 这天，出现的是霍临的下属瑟维斯。 瑟维斯对自家侯爵大人养的这条人鱼很感兴趣。 一开始，瑟维斯还以为侯爵大人破天荒要吸血了。 可谁知道，这么多天过去了，侯爵大人都躺在卧室的棺木里没出现过。 和以前一模一样，压根没有进食的意思。 那大人养一条人鱼做什么？ 所以，这次瑟维斯亲自将晚餐送来。 顾羡鱼看着每次都不一样的菜品，乖乖道谢，“谢谢！” 这两个字，是最近顾羡鱼说得最多的，所以说起来也格外顺利。 “美丽的人鱼小姐，您多礼了。” 刚才顾羡鱼的注意力都放在饭菜上，压根没注意到送菜来的是谁。 但是，以往送菜来的仆人都不会跟她说话，把饭菜送到之后，立马就会离开，不做停留。 今天…… 顾羡鱼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张俊逸的脸。 此刻，这张俊逸的脸上，挂着一抹骚气的笑。 顾羡鱼默默后退了一点点。 虽然她对这个血族有印象。 但是，他笑得怎么跟开屏的公孔雀似的？ 没有意识到顾羡鱼后退的动作，瑟维斯自认为笑得十分温和完美，“美丽的人鱼小姐，我叫瑟维斯，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顾羡鱼：“……” 又默默退后了一点点。 怎么说，她对这种腔调感觉到有点儿不适。 “顾羡鱼。”顾羡鱼咕噜咕噜慢吞吞吐出自己的名字。 “顾？”人鱼族里，有这个姓氏吗？ 瑟维斯虽然有些疑惑，但脸上还是保持着温和有礼的笑容。 顾羡鱼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他半蹲下来，好奇地询问：“羡鱼小姐，你和我们侯爵大人是什么关系？” 瑟维斯实在好奇，毕竟按照他们侯爵大人的性子，没把这人鱼直接杀了都是难得的了。 现在不仅仅让她在古堡里住着，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这简直是破天荒的事情。 瑟维斯实在是对顾羡鱼太感兴趣了。 顾羡鱼仔细思考，总不能说自己是宠物吧？ 汤圆：“宠物？好变态哦~” 顾羡鱼：“？” 总是因为不够变态而格格不入。 “喜……欢。”顾羡鱼瞅着瑟维斯，笑眯眯地说道。 瑟维斯顿时瞳孔地震，“！” “你喜欢我们侯爵大人？！” 瑟维斯傻眼了。 不是吧，又是一个被他们侯爵大人容貌所欺骗的无辜少女！ 他也长得不差啊，怎么就没有其他族类喜欢喜欢他呢！ 顾羡鱼扒拉着筷子，点点头，“嗯嗯。” “你是怎么想不开……咳咳，你是怎么喜欢上我们侯爵大人的？美丽的羡鱼小姐。”瑟维斯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瑟维斯下意识瞄了顾羡鱼一眼，见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松口气。 “喜欢！”顾羡鱼还说不了一大串话，所以就干脆咬住这两个字。 瑟维斯：“……” “羡鱼小姐，请容许我换个问法，请问你为什么喜欢我们大人呢？” 这个问题对于顾羡鱼来说有些难了。 喜欢就喜欢了嘛，哪儿有这么多为什么？ 啃了一块肉，顾羡鱼一边嚼一边想。 “喜欢！”就是喜欢。 瑟维斯：“……” 他觉得这条人鱼可能脑子不太灵光。 好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朋友。 说话都不利索的。 于是，瑟维斯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反正肯定也问不出什么来。 “不是说你们人鱼族平时都吃海草和海鱼等食物吗？怎么羡鱼小姐你对人类的食物？”瑟维斯也知道之前的“鼠片”事件，就觉得这人鱼有点儿重口。 现在还喜欢吃人类的食物。 实在稀奇。 “好……吃。”顾羡鱼戳了戳碗里的饭，又往嘴里塞了一口。 然后，又像是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好吃！” 瑟维斯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咱就是说，这人鱼也太没有忧患意识了吧！ 待在血族的古堡里，竟然还能每天吃吃喝喝，一副无忧无虑、快乐自在的模样。 这是真的不怕血族会对他们做什么吗？ 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瑟维斯看了顾羡鱼两眼，又很是好奇地问道：“羡鱼小姐，待在血族的古堡里，你就不害怕吗？” 顾羡鱼摇了摇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肉。 最近这个大厨对她的喜好似乎摸得很准，所有菜肴都偏清淡挂的，但是味道也一样超级好吃。 “为什么不害怕？”瑟维斯问。 “霍临！”顾羡鱼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血族好多话哦！ 汤圆：“……” 要不是大人现在沟通不方便，估计比瑟维斯还多话吧！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侯爵大人在，所以不害怕？”瑟维斯感觉这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一堆问题上。 还是因为这人鱼喜欢他们家侯爵大人啊！ 恋爱脑啊！ 瑟维斯看着她用餐，竖起一根手指，“最后一个问题，听说你们人鱼族有些人鱼一哭，眼泪就会变成珍珠，是真的吗？” 顾羡鱼一愣，眼睛都是一亮。 这么神奇？！ 顾羡鱼想了想，便开始酝酿哭意。 汤圆：“？” 但顾羡鱼现在兴趣上头，酝酿了一会儿，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 不过是一小会儿的功夫。 瑟维斯吓了一跳。 他就是问一问，怎么就哭了！ 而且还哭得格外可怜，鼻头微微红，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一个血族的绅士，怎么可以让美丽的女士流眼泪？ 可以让她死，但是不能让她哭。 瑟维斯刚要说话，就感觉到了一点点不对劲儿。 他缓缓扭头过去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霍临。 - 噗叽：现在的剧情还没到哥哥出来的点，大家不要着急哈哈 第154章 要咬一口吗（9） 霍临好几天没来过浴池了。 倒也不是他忘记这里养着一条小人鱼。 只是，一想到小人鱼，就想到她白皙纤弱的脖颈，以及脖颈下的血脉。 霍临素来不喜欢被这种欲望影响。 因此，他便如往常一样，待在棺木之中阖眼休眠。 直到今天，他忽然蓦地睁开眼睛，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往浴池的方向去了。 谁知道，一走进去，就看到小人鱼抽抽搭搭地在哭。 哭得很可怜，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而瑟维斯站在浴池边缘。 瑟维斯对上了自家侯爵大人红色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立马起身恭敬行礼，“侯爵大人。” 霍临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在还抽抽搭搭的顾羡鱼身上，“怎么了？” 瑟维斯低着头回话，“大人，刚才……我只是问羡鱼小姐人鱼的眼泪是不是会变成珍珠，然后她就哭了。” 瑟维斯的声音越来越低。 总感觉后脖颈有点儿发凉。 “羡鱼？” 头顶传来的声音有些难以言喻的冷。 瑟维斯低着头，微微弯腰，完全不敢抬头。 “出去。”霍临开口。 “好嘞！”瑟维斯松了口气，立马消失。 讲真，瑟维斯刚才那种不祥的感觉已经到达了顶峰。 以至于离开浴池之后，回到自己的卧室，他还有种余惊未定的感觉。 若不是因为他和侯爵从小一块长大，虽说是下属，但其实更像是朋友，他估计得死。 但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 等等！ 该不会是因为侯爵还不知道小人鱼的名字，而自己知道了吧！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是真的因为这点儿小事儿而生气吧？！ 不会吧！ 浴池。 顾羡鱼抬头看着霍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哭了。 第118章 毕竟，眼泪又不能真的化作珍珠！ 汤圆：“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霍临看着小人鱼眼角还挂着将掉不掉的眼泪，缓缓蹲下来，苍白冰冷的指尖抚上她的眼尾。 眼泪也是冰冰凉凉的。 只是，莫名让霍临觉得有些烫。 烫到皮肤。 然后，烫意顺着皮肤逐渐蔓延。 “别哭了。”霍临开口，收回自己的手。 顾羡鱼抬起胳膊擦擦眼泪和脸上的泪痕。 收放自如。 “很丑。” 就在汤圆还感叹反派怎么忽然变得温柔起来的时候，霍临开口把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了。 顾羡鱼：“……爬！” 你才丑！ 你全家都丑！ 她最漂亮！ 顾羡鱼在心底叉腰，无比自信。 谁也别想pua她！！ 哼╭(╯^╰)╮！ 小人鱼哼了一声，瞪了霍临一眼。 霍临听到小人鱼的一句“爬”，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站起身，说道：“过两天送你回去。” 顾羡鱼立马就忘记生气了，抬头，“哪……里？” “海里。” “？” 顾羡鱼金色的瞳眸落在霍临身上，双手攀在边缘，摇摇头，吐出一个字，“不……” “不？”霍临看着小人鱼，这是在古堡吃好喝好，不乐意走了？ 顾羡鱼见他看了一眼饭菜，下意识想到了什么，就把饭菜稍微推远了一点儿，“少吃……” 顾羡鱼看霍临的信息觉得他还挺有钱的。 可是，还是买不起人类的饭菜吗？ 好吧，她先少吃点。 等之后她来骗……咳咳，她赚了钱再多吃点。 汤圆被自家大人的脑回路震惊到了。 大人是怎么看出来霍临是因为买不起饭菜，所以要送她回大海了？ “大人，你准备怎么赚钱？” 顾羡鱼：“不是很多人想弄死霍临吗？我去弄他们！” 汤圆：“……” 属于是另类赚钱了！ 霍临也愣了一下，然后就大概弄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么想待在这里？” 顾羡鱼立马点点头，视线还有些依依不舍地看向了自己的饭菜，“想。” “可惜了，不行。”霍临毫不留情地开口说道。 “为什么？”小人鱼一字一顿地说出完整的三个字来。 太长的话对她来说难度太大了。 所以顾羡鱼都尽量精简话语。 等过段时间适应了，她应该就能正常和霍临交谈。 “你不是血族。”霍临没兴趣养一只小人鱼当女儿。 他也不喜欢古堡里有太多生物。 平时就瑟维斯和一两个仆人便足够了。 多了会烦。 “我……可以是。”不就是咬一口的事吗？ 从人鱼到血族！ 吸血人鱼嘿嘿！ 好酷。 “咬一口吗？”顾羡鱼说这一句话倒是说得很自然。 霍临觉得好笑，这小人鱼是傻的吗？ 放她自由不要，非要被吸血？ 也难怪被人捕捞上来了。 这么笨。 估计被捕捞了，还帮人数钱吧。 “不要。”霍临拒绝。 听不出来语气。 “哼！”顾羡鱼哼了一声，一下滑进浴池里，漂亮的浅金色鱼尾在水面上划下一个弧度，才潜入水底。 昏暗的灯光洒落，在她的鱼尾折射出闪闪碎光。 当她潜入像是血水一样的浴池里，便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没想到小人鱼直接潜入水里，拒绝交谈。 按照霍临的行为习惯，本该是嫌麻烦把她拎起来丢出去的，至于其他血族要不要对她做什么，都跟他没关系。 但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一点。 像是潜意识里忽略了。 “出来。” 小人鱼游到浴池中央，和霍临的距离拉得很开。 她在水里冒出一颗脑袋，摇摇头，“不要！” 霍临深吸一口气。 他忽然想到一个之前在宴会上看到的画面： 一个血族母亲带着她的血族幼崽参加宴会，血族幼崽熊得很，到处钻来钻去。血族母亲试图让他乖乖跟在她身边，血族幼崽就是做了个鬼脸，脆生生说“不要”。 霍临：“……” 霍临又深吸了一口气。 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羡鱼摆了摆尾巴，看着霍临的表情，又忍不住问汤圆：“霍临应该不会被我气死的吧！” 汤圆看了看霍临，摇头晃脑，“很难说，保不齐，大概率。” 汤圆觉得就自家大人这气人的劲儿，反派很快就能…… 风光大葬！ - 噗叽：小霍同学无痛当妈，让我们举杯道贺！ 第155章 要咬一口吗（10） 事实上，汤圆的嘴，才是真正的杀人刀。 但是汤圆完全没有这个概念。 顾羡鱼潜下去，又从水里冒出来半颗脑袋，委委屈屈地盯着霍临看。 霍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完全拿她没办法。 但是，人鱼肯定是要送回到海里去的。 海洋才是她的归属。 “两天后送你回去。”霍临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看着小人鱼又气呼呼把脑袋沉下去了一些，只露出眼睛及以上的一点点在水面。 霍临转身离开。 顾羡鱼尾巴气呼呼拍了拍水，然后游到边上，冒出来，继续把饭菜拉回来。 干饭！ 饭都送来了，这一次总不能浪费的！ 光盘行动，从我做起！ 顾羡鱼化悲愤为食量，就像是把饭菜都当成霍临来咬。 不过，吃饱喝足了，顾羡鱼就又消气了。 “大人不愧是鱼呢！”人鱼、羡鱼，都跟鱼沾边了！ 顾羡鱼歪歪脑袋，“怎么说？”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 “我的记忆可不止七秒钟！” 汤圆微笑：“啊对对对。” 顾羡鱼没在意汤圆的阴阳怪气，她趴在浴池边缘，尾巴随意摆着，“我要怎么样，才能拥有腿？” 没有双腿，离开水就废啦。 顾羡鱼也是要能走路才行！ 不然怎么骗……怎么赚钱！ 汤圆翻了一下资料：“能让人鱼拥有尾巴的，只有大海里的海巫。与海巫做交易，就能得到一切想要的，包括双腿！” 顾羡鱼说道：“那还是得回去呀！” 汤圆点点头：“嗯嗯！既然要回去的，那过两天反派送大人回去的时候，大人顺着就好了。” 不然闹着闹着，待会儿反派都舍不得了。 “好~”顾羡鱼眼珠子转了转，乖乖点头应声。 这两天，顾羡鱼都没见到霍临。 得知霍临一直在棺木里休息，顾羡鱼感觉自己知道他为什么觉得世界无聊了。 别的血族总是开宴会，混迹在人类之中玩耍。 甚至还有沉迷人类的娱乐游戏小说等等的血族。 更有甚者，直接伪装成人类，在人类的娱乐圈里出道。 吸血鬼生涯格外精彩。 而霍临的前半生：战斗、厮杀。 后半生：休眠、无聊、灭世。 没有半点儿乐趣。 羡鱼：“唉！” “美丽的羡鱼小姐，为何唉声叹气的？” 一听到这腔调，顾羡鱼下意识游远了一点，才抬头看过去。 一只招摇的花蝴蝶瞬间来到浴池边缘。 “花蝴蝶”瑟维斯还不知道自己每日的精心打扮得到了这么一个评论，他好奇地看着顾羡鱼。 顾羡鱼眨巴眨巴眼睛，又往瑟维斯身后看了看。 “不用看了，侯爵大人让我今天送你离开。”瑟维斯脸上带着笑容。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 几个仆人就带着一个装满了水的水箱前来。 “羡鱼小姐，请你自己跳进水箱里吧。”人鱼的弹跳力还不错，瑟维斯也下意识觉得还是不要瞎碰她的好。 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家侯爵大人是怎么想的。 万一…… 想想前两天的事情，瑟维斯觉得还是得相信自己的直觉。 “霍临呢？”顾羡鱼看了一眼水箱，又游远了一点，小小声问道。 “侯爵大人需要管理诺斯埃尔家族的一切事务，很忙。”说到这里，瑟维斯都想哭了。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现在诺斯埃尔的掌权者、管理者。 侯爵大人直接把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部丢给他处理。 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不然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但凡换个有野心的人来管这些事情，都不得了。 而“很忙”当然就是个借口了。 现在侯爵大人还在棺木休眠呢！ 第119章 顾羡鱼盯着瑟维斯，满脸写着“我不信”。 羡鱼虽然答应了汤圆，会乖乖回大海。 但是还得见见霍临的。 她又游开了许多，直接游到浴池中央，沉进水里，表明拒绝态度。 瑟维斯早就知道顾羡鱼会拒绝了。 不是侯爵大人告诉他的，而是他自己猜测的。 毕竟，这小人鱼不是喜欢、觊觎他们侯爵大人吗？ “羡鱼小姐，你是人鱼，你和侯爵大人是不可能的。趁着侯爵大人最近心情好，不打算和你计较，你还是离开好。”瑟维斯好言相劝道，“要不然，惹怒了侯爵大人，你可就麻烦了。” “不要。”顾羡鱼现在已经能把这两个字说得十分自然了，“要……霍临！” 瑟维斯：“……羡鱼小姐，你的野心可真不小。” 虽然不是没有跨种族结合的。 但是就他们侯爵大人的性子。 血族的都嫌弃，更别说跨种族了。 说实在的，顾羡鱼是他见过在古堡里待得最久的“客人”了。 要不是因为侯爵大人实在铁石心肠，瑟维斯也很想看看顾羡鱼能不能把他们的侯爵大人拿下！ 没办法呀！ 见顾羡鱼实在不听，瑟维斯也没办法了，就让仆人去把她抓上来。 至于为什么瑟维斯不去？ 瑟维斯：不会带团队，你就自己干到死！ 嘿嘿。 仆人们飞过去抓顾羡鱼。 但是在水里，顾羡鱼倒是完全不怕他们。 没几下，几个仆人就被顾羡鱼一尾巴甩飞了。 仆人们不敢真的伤了顾羡鱼，所以动手都有些顾忌。 而顾羡鱼也没想着把这些血族仆人弄死，所以也收了点儿力道。 倒是站在旁边的瑟维斯躲闪不及，被泼了一身水。 瑟维斯：“……” 捏妈！ 瑟维斯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旁边的仆人。 仆人们立马再次动手。 也幸亏是浴池够大，不然顾羡鱼还真的就施展不开。 好几次仆人的手抓过来，顾羡鱼都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到最后，闹腾了半天，顾羡鱼一点事儿都没有。 反倒是仆人们一身狼狈，还有被扯进水里强行灌了几口水的。 顾羡鱼叉腰看着瑟维斯，“要霍临！” 瑟维斯：“……” 气得牙痒痒。 就连他故意吓她，张开嘴，露出尖牙，她也半点儿都不带怕的。 - 噗叽：感谢大家阅读。 带着汤圆来给大家磕一个orz。 第156章 要咬一口吗（11） 瑟维斯没办法了。 他好像也算是知道，为什么侯爵大人都不亲自来处理她了！ 这是个坑！ 暴躁瑟维斯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看到四周一片狼藉，更是深吸了两口气。 “好了！我现在就去请侯爵大人！”瑟维斯立马开口说道。 什么优雅，什么礼仪，瑟维斯都顾不上了。 仆人们听到瑟维斯的话也是松了口气。 浴池太大了，顾羡鱼那都不是如鱼得水了，那就是鱼得水！ 难怪这么多血族都不会直接抓捕人鱼族，而是宁愿选择跟人族达成合作。 人族的捕捞工具和经验，到底是比他们更丰富。 顾羡鱼听瑟维斯这么说，顿时也不拍水了，立马变得乖乖的。 要是不看瑟维斯他们身上的狼狈，只是看顾羡鱼的表情和相貌，谁都觉得这就是个乖得不可思议的小人鱼。 可是！ 瑟维斯有些咬牙切齿，转身就走。 仆人们也赶紧儿跟着走了。 其实也不是真的加上瑟维斯大人都打不过顾羡鱼，就是他们限制太多了，还不能伤着她。 瑟维斯甚至都只是把衣服弄好了，就这么湿哒哒地去见霍临了。 得保留点顾羡鱼的作案证据！ 瑟维斯平时也不敢随便去敲霍临的门。 轻声敲了三下门。 闷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古堡里显得有些清晰。 下一秒，古老沉重的房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 瑟维斯恭敬地上前，期间一直没有抬头，一直到距离棺木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便停下了脚步，“侯爵大人。” 躺在棺木里的贵族青年没有睁开眼睛。 瑟维斯似乎习以为常，低声吐苦水，“侯爵大人，我们实在拿羡鱼小姐没办法了。” 瑟维斯把刚才在浴池那边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语气也实在是情不自禁地添加了几分委屈。 一头长发都还在滴水。 当然了，瑟维斯也不敢让水滴在地上。 他敢滴一滴，侯爵就敢让他手动打扫整座古堡。 霍临缓缓睁开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瑟维斯也从自家大人的眼睛里看出来了无语和无奈。 霍临目视前方，须臾，才缓缓抬手，扶住棺木边缘。 苍白的手和玄色棺木一对比，手背的血管、筋骨都十分明显。 他缓缓坐起身来，长发披散在肩上，抬手捏了捏鼻梁。 “侯爵大人，能不能把她打晕了再送走？”瑟维斯感觉自己面对顾羡鱼，真的很难不暴走。 就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人鱼！ 在血族的地盘上，还敢撒野闹腾。 霍临睨了他一眼。 瑟维斯立马闭上嘴。 打又打不得，杀又杀不得，这么惯着，到最后把古堡都送给她得了！ 瑟维斯在心里吐槽。 当然了，瑟维斯肯定不敢直接说出来的。 说出来这不是要完蛋吗！ - 顾羡鱼还缩在水底，盯着门口的方向。 其他仆人都站在门口。 毕竟，一进去就会被小人鱼扇一脸水。 忽然，察觉到一道气息靠近，他们立马弯腰行礼。 直到霍临进去了，才再站直了身子。 瑟维斯也站在门口，完全不想进去跟顾羡鱼碰面。 再跟顾羡鱼碰面，他的一些，就是比如说他的容貌，他的身材，还有他的社交礼仪，美好的品德，美好的性格，甚至灵魂都被会毁掉！ 霍临走进去，看到了水里飘着的金发。 霍临：“……” 看到霍临来了，顾羡鱼才从水里冒出来，“霍临！” 小人鱼从水里冒出来，水珠顺着发丝、脸颊滴落，金色的眼眸闪着亮光，声音都带着欣喜。 原本有些烦躁无奈地霍临，被这一道清脆的唤声搅乱思绪。 一时之间好像连烦躁都忘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当有那么一个人用清脆的、满怀期待的声音喊你的时候，心脏总是容易变软。 霍临走到边缘，看着冒头的顾羡鱼，开口：“过来。” 顾羡鱼想了想，游得近了一点。 霍临也没跟顾羡鱼算刚才的账，他说：“进入水箱，送你回去。” 顾羡鱼虽然不太想走。 但是，也得离开了，才能有腿回来。 没腿太麻烦了。 没法子走路。 鱼生艰难！ 虽然鱼尾也挺好看的。 但是还是双腿好。 顾羡鱼耷拉了脑袋，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自己跳到水箱里去。 而是游到岸边，朝着霍临伸手，“抱。” 霍临微微蹙眉。 在门口的瑟维斯悄咪咪听着，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也是眼角一跳。 真是胆大包天！ 连他跟霍临侯爵一起长大，算是关系最好的朋友了，都不敢在他卧室滴水，不敢在他身上弄上半点儿脏东西。 更别说是一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鱼了！ 但瑟维斯不知道，通常只要有人这么想，那么他的想法就一定会被打破。 定律了。 霍临看着朝着自己伸手的顾羡鱼，挑了挑眉，到底还是俯下身，把她从水里抱出来。 抱她起来的时候，带起一点水，弄湿了他的衣裳。 霍临把她抱到水箱里放下。 霍临本就只穿了单薄的一件，衣领微微敞开。 胸膛的衣裳微湿，隐约能看见衣裳下的线条。 顾羡鱼眼巴巴盯着瞄了两眼，收回视线。 汤圆：“你馋了，大人你馋了！你馋反派的身子！” 顾羡鱼：“……” “但是没关系！”汤圆嘿嘿一笑说道，“少年强则国强！少女强……则少年扶墙！” 顾羡鱼：“？” 不知道汤圆一天到晚都在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顾羡鱼不再跟小脸通黄的汤圆说话。 霍临让瑟维斯进来，把水箱和小人鱼都扛走。 在仆人要给水箱上盖子的时候，顾羡鱼立马扒拉着水箱，喊霍临。 瑟维斯对上了霍临的眼神，立马说道：“不用盖了，就这么样带走吧。” 第120章 水箱被抬起来，经过霍临的时候，顾羡鱼蓦地伸手，握住了霍临的手。 “要……你送。” - 噗叽：等过完年要找一份新工作，哎呀，投简历面试真的是社恐人士最害怕的事情！想转行又不知道干啥。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呜呜 羡鱼：不给霍临就捣蛋！！ 第157章 要咬一口吗（12） 因为顾羡鱼抓住了霍临的手，所以仆人都不敢再往前挪动，只好停下来。 霍临看着顾羡鱼的手，将自己的胳膊“解救”出来。 和小人鱼对视了几秒，他没吭声，但到底是在示意仆人后，跟着一起走了。 顾羡鱼在路上找到了机会，又揪住了霍临的袖子。 这一次，霍临没有拽回自己的衣服，只是跟着走。 瑟维斯在后头看得目瞪口呆。 “伟大的该隐血祖！我现在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假象吧！”瑟维斯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到了最近的一片海域。 月光洒在海面上。 到了晚上，蓝色的海水似乎也沾染上了夜幕的黑，愈加深不可测，透着几分诡谲和神秘。 对于患有“深海恐惧症”的人来说，晚上的深海更是让人恐惧加倍！ 但是对于顾羡鱼来说，倒是没有这种感觉。 我，顾羡鱼，上天下地，无所不能！ 汤圆：“……” 现在羡鱼还是人鱼族，一靠近大海，似乎都能听见海浪翻涌间的低吟浅唱，听见来自深层海域的呼唤。 霍临垂了垂眸子，还是把顾羡鱼从水箱里抱了出来，朝着海边走去。 海水没过靴子。 瑟维斯本来想阻止的，但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霍临把怀里的小人鱼放进水中。 在转身离开之前，他睨着水里的小人鱼，开口：“下次别这么笨。” 能被人族逮住，就很笨。 顾羡鱼：“……” 她酝酿了一下开口，“还会……找你……” 霍临手指微微一僵，而后伸出手，手指戳在她的眉心，把她往深海的方向推，“一条人鱼，上什么岸。回你该回的地方。” 说完，他看见小人鱼金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水汽。 霍临垂下眼，和她对视了一眼后，转身瞬间回到了岸上。 小人鱼看着霍临他们站着的方向，朝他们挥了挥手，才一头扎进海里。 浅金色的鱼尾在月光下划过漂亮的弧度，水珠闪着熠熠金光。 最后，没入海底，不见踪影。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瑟维斯站在霍临身后，偷偷瞄了自家侯爵大人好几眼。 小人鱼都跑啦！ 他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还没等瑟维斯开口问呢，站在他们面前的侯爵便已经消失无踪了。 瑟维斯：“？” - 蔚蓝的海洋，冰凉的海水。 顾羡鱼在按照汤圆的指引，游向最深海域的海域。 四周的海鱼海虾在看到顾羡鱼的时候，都下意识朝着她靠近，在她身边游来游去。 冰凉的海水没有对顾羡鱼产生任何负面的影响，反而让她觉得自由自在。 汤圆示意顾羡鱼看向远方，“大人你瞧，远方那一座海底宫殿，就是人鱼族的领袖所在。” 顾羡鱼看向那用无数海洋水晶建造而成的宫殿。 宫殿在海底闪着粼粼波光，远远望去，都觉得美轮美奂。 许多小鱼小虾都会自动距离宫殿远一些。 宫殿外，是许多拿着冷兵器的人鱼守卫。 顾羡鱼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毕竟，这座宫殿跟她没啥关系。 汤圆：“大人你别说，还真的有关系呢！” 顾羡鱼：“？” “我难道是什么失落在民间的人鱼公主？” 汤圆说道：“大人！你是懂套路的！” “是真的有一个失落民间的人鱼公主，但不是大人。”汤圆顿了顿说道，“不知道大人还记不记得把原主卖给血族的那个人鱼安妮塔？” “是她？”顾羡鱼愣了一下。 这发展…… “是呢！她还跟海巫做了交易，换了一张好看的脸。”汤圆查着资料说道，“唔……她那张脸几乎是照着大人你的脸换的，现在你们俩要是见面了，估计都会被认作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了。” 顾羡鱼对“整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意见，毕竟爱美之心谁都有的。 但是，在对原主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之后，又照着她的脸“整容”，实在是膈应得很。 顾羡鱼是要替原主报仇的。 既然如此，那就肯定跟宫殿有关系了。 她毕竟是要当反派的女人！！ 哼！事情变得更有趣起来了！ “我打得过吗？”顾羡鱼下意识问汤圆，她毕竟不知道在这个位面，给予自己的力量权限有多大。 汤圆立马说道：“大人放心，在拥有特殊力量的位面，大人的力量也会提升的。干他丫的！” 在没有特殊力量的位面，自家大人的力量定位就是“一个很能打的普通女孩”。 在有特殊力量和设定的位面，大人的力量定位就是“一个非非非非常能打的女孩”。 除非大人自愿，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能够危及她性命的存在。 毕竟，可不仅仅是天道粑粑盯着，还有她得父尊母尊兄长三个上神盯着呢！ 位面意识再想搞事情也不敢的。 顾羡鱼看了一眼宫殿，打算先去找海巫。 当然，去找的路上，晃悠一圈也是可以的。 得让安妮塔知道自己活着回来了呀！ 嘻嘻。 成为别人的噩梦，好像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汤圆在听到顾羡鱼的心声之后，实在没忍住开口说道：“事实上，大人已经是很多人……啊呸，是很多上神的噩梦了。” 在神域，谁见了顾羡鱼不害怕？ 作为神域上神之中实力最弱的存在，事实上，许多远古上神吹口气就能把她灭了。 但谁敢？ 顾羡鱼背后站的，一个是与天道实力平齐的池聿，一个是拥有神魔两域传承的顾鸢，还有一个是年纪轻轻就能与一般的远古上神打个有来有回的池慕沅。 再加上偏心不知道偏到哪里去的天道至尊。 顾羡鱼在神域的确弱，但是她的靠山强啊！ 他们就算被烧了头发胡子都不敢动手的。 闻“鱼”色变了。 汤圆十分同情可怜的上神们。 顾羡鱼：“……” 顾羡鱼觉得汤圆在诽谤！ 污蔑！ 她不管汤圆了，就在宫殿四周绕着游了一圈。 在去往海巫之地途中，不管是遇到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小人鱼都热情洋溢地打招呼。 一开始还有人差点把她当成新公主了。 可后来他们发现，新公主也没有面前的小人鱼活泼开朗好看啊！ 第158章 要咬一口吗（13） 随着见到的人鱼越来越少，四周的海水似乎也越来越冰冷， 一些奇形怪状的海生植物出现，从远处看，像是一颗颗人类的头颅，头发随着水波荡漾。 等凑近了看…… “捏马，还真是脑袋！这海巫的收集癖也太奇怪了吧！”汤圆吓了一跳。 关于海巫的信息里，只说年迈的海巫有很严重的收集癖。 可珊瑚礁外都是密密麻麻的长着一头长发的头颅。 实在怪异。 这一片珊瑚礁都是海巫的地盘。 除了要和海巫做交易的人鱼之外，其他人鱼平日里也是绝对不会踏足这一片珊瑚礁的。 毕竟…… 海巫性格怪异。 但凡踏入她的领地，就算是误入的，也一定得跟她做交易。 不做交易也行，必须留下一点东西才行。 随着顾羡鱼的靠近，那样飘扬的头发，便让出一条道路来。 前方，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通道。 顾羡鱼顺着通道游进去。 没多久，便见到了一道光。 通道也变得宽阔起来了。 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妇人杵着拐杖，看向游来的顾羡鱼。 顾羡鱼看见老妇人的时候，微微一愣。 因为面前的海巫，没有鱼尾。 在顾羡鱼怔愣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嘶哑的声音传来，“我尊贵的客人，你有什么心愿吗？” 开门见山，没有废话。 海巫生得丑陋无比，双目是一片黑色，没有瞳孔与眼白的区分。 她只是看了顾羡鱼一眼，想到了那位请她帮忙改变容貌的公主。 顾羡鱼收回了视线，表情淡定，完全没有被海巫的相貌吓着。 “我想要一双腿。”顾羡鱼说道。 海巫听到这句话，开口：“你愿意为了一双腿，付出什么代价？” 第121章 “我美妙的歌声？”顾羡鱼说道。 汤圆：“……” 大人，你怎么敢的啊！ 这话都敢说！ 海巫表情都显而易见地变了变，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顾羡鱼，“尊贵的客人，不要拿你没有的东西做交易，换一个。” 顾羡鱼：“……” 要不是汤圆摁着，顾羡鱼都想跟她理论一番。 “用我的声音。”顾羡鱼想了想说道。 反正没了声音，还能写字呢！ 再不行用手比划！ “不够。”海巫摇了摇头。 “嗅觉。”顾羡鱼歪着脑袋又仔细想了想。 “听觉。” “不够。” “视……视觉？”没了视觉也可以感知的，对顾羡鱼来说不是问题。 海巫依旧用那像是被车子碾过的沙哑嗓音说道：“不够。” 顾羡鱼：“?” “不行！我的美貌绝对不行！”顾羡鱼想到了什么，立马说道。 她要漂漂亮亮的！ 海巫：“……” 她怀疑这人鱼到底是不是真诚地来做交易的！ 怎么看起来更像是来捣乱的？ 海巫微微皱了皱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寿命。” “你要付出大量寿命作为交易物。” 顾羡鱼问：“那我会剩下多少年寿命？” “五年。” 顾羡鱼立马问汤圆：“我本来可以活多久来着？” “人鱼的平均寿命是两百年，大人这具身体才活了二十年，按照平均寿命的话，还有一百八十年寿命。”汤圆翻了翻记录说道。 顾羡鱼：“？” 一百八十年直接抽走一百七十五年？！ 想屁吃！ “尊贵的客人，你想好了吗？”海巫见顾羡鱼一直低着头，便催促了一句道。 顾羡鱼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好。” “为什么不好？” “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更快捷的办法。”顾羡鱼冲着海巫甜丝丝一笑。 海巫看见顾羡鱼的笑，先是一晃神。 等回过神来，就顿时觉得有些怪异。 “是什么？”海巫下意识地问道。 但是，顾羡鱼只是笑着，一点点靠近海巫。 海巫终于知道自己心里那一点儿怪异是怎么来的了。 这小人鱼想用强的！ 但是，海巫在这一片海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自保的手段都没有？ 即便是人鱼宫殿里最强大的人鱼，都没办法强迫她做任何事情。 然而…… 海巫压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 等到她意识到对方真的能对自己造成重创的时候，海巫立马喊停。 “可以商量！！” 顾羡鱼眉眼弯弯地退后了两步，揉了揉拳头，又摆了摆尾巴，“早说嘛，打架很疼的。” 汤圆：“……” 海巫：“……” 海巫在心里骂骂咧咧！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做交易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这么憋屈过！ 最让海巫震惊的是，这人鱼怎么还真能揍到她？ 魔杖为什么完全没有反应？ 海巫看着顾羡鱼，觉得简直见了鬼了！ “六年。”海巫开口，一副吃了屎的模样。 顾羡鱼：“？” 羡鱼笑得甜丝丝，抡起了拳头。 海巫：“……十年！” “最多十年了！”海巫着急地说道，“我获取力量需要耗费寿命，换腿是最难的！” “再多就不行了，你干脆打死我吧。” 顾羡鱼：“……” “成交！”十年也挺多的。 至少比上一个位面好多了。 - 人鱼宫殿。 华丽的宫殿之内，一个蓝色鱼尾人鱼坐在贝壳之中。 听着人鱼仆人将传闻告知，安妮塔表情骤然一变！ “她竟然没死！”安妮塔语气之中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安妮塔的恨意来得怪异又莫名其妙。 她以前有多嫉妒那条浅金色鱼尾的人鱼，就有多恨！ 安妮塔很清楚，羡鱼跟自己玩，不就是为了利用自己衬托她的美吗！？ 真可惜，她竟然没被血族弄死！ 血族也真是废物！ 不过，现在好了，自己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是还拥有了美丽的容貌！ 羡鱼只能成为自己的仆人！ - 噗叽：和朋友聊天，都觉得其实罪与罚的原主和姐姐都非常可惜。如果不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姐姐毕业以后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妹妹不管怎么样，也是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不用遭受二十一年的折磨。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太大了！！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让哥哥先出来冒个泡了！ 第159章 要咬一口吗（14） 月色降临。 森严神秘的古堡之中，蝙蝠倒挂在钟楼之上。 许多血族守卫一动不动地站在古堡之外。 古堡之内，除了倾斜的月光之外，再没有其他光亮。 大门与格窗全部禁闭。 在古老厚重的大门之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银色十字架。 十字架与银器乃是血族惧怕的武器。 但，这一座像是被尘封千年的古堡，到处都能看见十字架。 守卫交接之时，有血族低声说道：“殿下……到底会沉睡到什么时候？” “不想死就闭上你的嘴。”另一名守卫看了他一眼，严肃说道。 守卫们做完交接，便立马换上一副更加严肃的模样，守在王殿之外。 寂静的夜色之中，四周树叶被夜风吹得沙沙响。 下一秒，又好像全世界都停滞。 再下一秒，倒挂在钟楼上的蝙蝠，都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扑棱着飞远。 一群蝙蝠翅膀扑棱的声音，更是为四周都添了几分阴暗。 王殿之外正在守卫的血族们，几乎是在同时，大惊失色。 所有血族“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 那是殿下的力量…… 不！ 是比千年前沉睡时的殿下更强的力量！ 来自血统的威压，让他们所有血族动弹不得。 那股威压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散播。 不管是贵族血族还是平民血族。 不管原本是在做什么的血族。 此刻，都跪伏在地上，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的殿下……苏醒了！ 霍临躺在棺材之中，只感觉有一道力量就这么飘过了。 原本在逼逼叨叨着家族事务的瑟维斯，正跪在地上。 霍临看向窗外。 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在此时变成了红色。 像是被鲜血染红的。 瑟维斯的脑子几乎不能思考。 但是！ 他察觉到侯爵大人竟然还能动弹，并且走到了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可是来自殿下的威压。 怎么偏偏……像是避开了侯爵？ 王殿之内，一具尘封了千年之久的棺木，发出轻轻的响动。 一道黑影迅速掠过楼梯，来到那棺木附近。 这是除了霍临之外，最快从威压之中解脱的血族阿诺德。 也是千年前血族之王尤里图斯最忠心的下属。 阿诺德心情澎湃地期待着棺木里的动静。 棺木盖子蓦地飞出。 棺木之中，一个胸口插着银质十字架的男人平静地闭着眸子。 他长相几乎是分不清雄雌的美，银色长发披散，皮肤苍白。 “上神，抵达羡鱼上神所在位面。”一道少年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棺木里的男人白色的睫羽轻颤，眼眸缓缓睁开，露出宛若红宝石一般的红色瞳孔。 似乎感知到什么，阿诺德十分激动。 他本来以为……王凶多吉少了。 毕竟，插在殿下胸口的十字架，不是普通的十字架。 “殿下！”阿诺德激动地开口。 男人缓缓伸手。 阿诺德立马将自己的手臂伸过去，“阿诺德愿为殿下效劳！” 修长苍白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男人缓缓起身。 血色圆月的光从格窗外打进来，他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似乎尝试接住月光。 淡淡的稀薄的月光洒落在他身上，他安静地站着，美得像是一幅精致的画卷。 半晌，他收回手，落在胸口的十字架上。 随手将十字架拔落。 握着十字架的掌心像是被火灼烧一般，血肉模糊。 但下一秒，十字架逐渐散成尘埃，消失在视野之中。 他掌心与胸口的伤口都瞬间愈合。 阿诺德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十字架消失，顿时面色震惊无比。 这是神使用过的十字架！ 第122章 殿下休养了一千年，实力竟然……恐怖至此？！ 果然是他们的殿下！ “殿下，您可需要进食？”阿诺德紧张地问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他淡淡开口：“不必。” “把最近血族发生的事说一说吧。”他看着窗外的月亮，轻声道。 低沉的声线天然带着些蛊惑。 “是！”阿诺德应声。 …… “记住，上岸后，等水干了，双腿就会出现。遇水，鱼尾就会出现。”海巫看着面前表情专注的小人鱼说道。 顾羡鱼看了看自己漂亮的鱼尾，点了点头。 然后，又好奇地问了问：“出汗算遇水吗？” 海巫的表情：(￢_￢) 顾羡鱼：“流血算吗？” “吃冰淇淋不小心滴在腿上算吗？” “……”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海巫忍无可忍。 你一条人鱼，吃什么冰淇淋火锅啊！ “总得问清楚的，这毕竟价值一百七十年寿命呢！”顾羡鱼叉腰理直气壮地说道。 海巫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但是更重要的是，海巫不知道顾羡鱼到底是怎么准确地知道她收取的寿命！ “只要不泡水，不大量泼水，鱼尾都不会出现。万一出现了，把腿擦干就好了！”海巫说道。 以前所有来跟她做交易的人鱼之中，也不是没有换取双腿的。 但是，一般都需要付出极多的寿命以及其他代价。 并且，换取双腿之后，是不可逆的。 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拥有鱼尾。 也不能在海里呼吸。 等于完全放弃了人鱼的身份。 但是顾羡鱼…… 捏马！ 她抡着个拳头，自己只能一退再退。 血本无归了可以说是。 还耗费了她大量的力量。 顿时感觉自己又老了几岁！ 不仅仅是使用力量导致的，也是被气的。 终于把小人鱼送走了，海巫觉得自己得给自己加点kpi了！ 得把亏在顾羡鱼手里的都赚回来。 顾羡鱼换了双腿之后，虽然还没有看到自己的腿，但是，也知道海巫不至于骗人鱼。 海巫要是敢骗人鱼的话，对她自己来说，口碑也是会受损的。 离开了海巫的珊瑚礁，顾羡鱼倒是没急着去找霍临。 虽然她刚才从海巫那里也得到了可以流利说人族语言的能力，但是现在也不着急。 她先按照汤圆的导航，回到原主本来住的地方。 - 噗叽： 写这本书的时候，也在努力的自我反思。 和朋友聊了很多，觉得焦虑其实是一种非常正常的心理状态，也在通过享受电影和阅读来调节心态。 接下来，祝我找到好的新工作吧！！ 第160章 要咬一口吗（15） 人鱼的住所还算不错，睡的“床”是很大的贝壳。 顾羡鱼钻进去就睡。 海巫说了，刚获得双腿，这几天会有点虚弱。 再加上寿命锐减，就得好好休息。 贝壳合上，顾羡鱼没几秒就睡着了。 汤圆则是盯着四周和安妮塔那边的动静。 毕竟，就安妮塔的性子，肯定会搞事情的。 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第二天。 阳光照不进深海之中，但是顾羡鱼往上游，就感觉到海水从冰冷到微微暖和的过度。 顾羡鱼冒出水面看了看，天气很好，暖洋洋的。 鱼群从她身边游过。 见她没有进食的反应，便慢吞吞地游着。 人鱼进食也是很挑的，虽然以海鱼海草等为主食，但是也不是什么海鱼都吃的。 它们更喜欢吃体型更大的鱼类。 体型太小就吃不饱，多次捕捞很麻烦。 重新钻回海底，顾羡鱼刚想再到自己的窝去，就被手持叉戟的男性人鱼拦住了。 “传公主殿下命令，请你到宫殿。”这两个显然是宫殿里的守卫。 虽说是“请”，但是人鱼守卫的态度完全算不上是友善。 只是，在看到顾羡鱼的脸时，人鱼守卫的表情都微微一怔。 显然，是被顾羡鱼与安妮塔相貌的相似给弄得有些惊讶了。 顾羡鱼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慌乱，“带路。” 人鱼守卫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没有转过弯来。 甚至因为顾羡鱼的举动，他们全都忘记了自己来时，安妮塔的吩咐。 一直到宫殿，才有一个人鱼守卫忽然想起来，安妮塔公主吩咐过，最好能把她弄得半死不活才带回去。 实在是因为这小人鱼太乖了，一说就乖乖地跟着他们走，导致他们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汤圆，待会儿听我指挥行事哈。”顾羡鱼路上和汤圆说好了一件事情。 对安妮塔这种背地里陷害好朋友的人，肯定不能轻饶了。 不然原主多可怜？ 得让坏人……坏人鱼得到应有的惩罚嘛！ “到了，进去吧。”把门打开，人鱼守卫示意顾羡鱼游进去。 人鱼宫殿和人族古代的宫殿不同，但是共同点是，都十分美轮美奂。 还有许多发光晶体，显得格外耀眼。 顾羡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安妮塔。 安妮塔享受着人鱼仆人们的伺候，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了完好无损的顾羡鱼。 安妮塔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满脸写着不满，低声道：“这群守卫到底是怎么办事儿的？！” 而仆人们之前显然都没见过顾羡鱼，这会儿看到顾羡鱼之后，也是表情错愕。 至于顾羡鱼在看到安妮塔的脸时，顿时有种怪异的感觉。 毕竟，上一个位面，她和原主的姐姐也有过这样对峙的场景。 很奇怪。 “你怎么敢用公主殿下的相貌！”仆人盯着顾羡鱼看，立马呵斥道。 公主殿下找回来的时候听说不太好看，但是当她们真的见到公主殿下之后，就觉得那些传闻都不可信！ 公主殿下长的多好看啊！ 瞎了眼的人鱼才会觉得公主殿下长得不好看吧！ 现在这个人鱼竟然这么大胆，用公主的相貌！ 难怪公主一直让人捉拿这条人鱼。 现在宫殿内都知道公主殿下的相貌了，万一被冒充就麻烦大了！ 汤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吃了大蒜吧这是，口气这么大！ “难道不是你们尊贵的公主殿下用了我的容貌吗？还不惜付出极大的代价。”顾羡鱼还真的在海巫那里打听到了安妮塔的事情。 安妮塔这人，还真是有够绝的。 安妮塔的表情瞬间一变，她不太确定羡鱼说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羡鱼知道了什么。 她的心脏砰砰地跳得厉害。 人鱼仆人们都被顾羡鱼这句话闹得微微一愣。 “听说王、王后和王子殿下对终于被找回的小公主都十分宠爱，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可惜了，王、王后和王子的爱都白白浪费了。”顾羡鱼缓缓开口。 “汤圆。”顾羡鱼跟汤圆交流了一句。 汤圆：“好嘞！” 人鱼仆人们被顾羡鱼的两句话闹得整个人鱼都很懵。 是完全没有听懂的状况了。 “你胡说八道！”若说之前安妮塔还是在猜测羡鱼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那么，在听到了后半句话后，安妮塔就确定羡鱼一定知道了。 知道了她和海巫做了怎么样的交易！ 可是…… 羡鱼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情明明就只有海巫和她自己知晓！ 海巫是绝对不可能把交易内容泄露的！ 安妮塔有些害怕！ “安妮塔，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刚要让仆人把顾羡鱼抓起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人鱼推门而入。 安妮塔一看到来者，顿时脸上闪过惊慌。 来的三个人鱼，正是人鱼族的王、王后和王子。 顾羡鱼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在看到顾羡鱼相貌的时候，三个人鱼都为之一怔。 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有另外一个和他们的女儿/妹妹如此相似的人。 “这不是巧了吗。”顾羡鱼看到人鱼王等，便轻声笑出声，“见过王、王后、王子殿下。” 她一笑，眼眸像是最美的弯月。 “安妮塔，这是你的客人吗？”人鱼王子下意识游到妹妹的身边，见她并不像是哪里不舒服的模样，就是一愣。 在人鱼王子靠近的时候，安妮塔看着顾羡鱼，显然是被他的靠近心虚得吓了一跳。 然后，咬着嘴唇，脑子飞快地寻找解决办法，“哥哥，我不认识她，但是她变成我的模样，想要来冒充我。” 第123章 人鱼王子三个都知道，自己妹妹之前长得…… 有些一言难尽。 但是后来听说是得到了什么宝物，吃下之后，就变成了美丽的模样。 难道面前这条人鱼也吃了一样的宝药？ “你要冒充我妹妹？”人鱼王子的相貌绝对是属于好看的，唇红齿白。 顾羡鱼笑了笑，没有丝毫慌张，只是将一件物品抛给了人鱼王子。 “王子殿下，请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 噗叽：困到飞起~ 这两天应该就能出测试结果了吧（虽然看起来毫无动静orz） 感谢大家的礼物。 但是花钱的就不要送了。 为爱发电可以有嘿嘿嘿！ 球球五星好评！！ 五星好评送鱼鱼了！ 第161章 要咬一口吗（16） 人鱼王子下意识接住顾羡鱼抛过来的东西。 等他看到东西的那一瞬间，就微微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看向安妮塔。 从父母兄长出现的那一瞬间开始，安妮塔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以为自己生病了！ 安妮塔第一反应就是顾羡鱼在捣鬼！ 很显然，确实是！ “我的鳞片为什么在你手上！这是我给妹妹回归送的礼物！”人鱼王子蓦地看向了顾羡鱼，眼神锐利，似乎要把顾羡鱼的脸都看出一个洞来。 人鱼王族拥有其他人鱼没有的更强大的力量。 一部分的力量，就储存在一片特殊的鳞片上。 因为当年妹妹走丢他也有很大的责任，所以，在妹妹被找回来的时候，他就把自己最重要的鳞片送给了妹妹。 鳞片会保护妹妹平安。 “王子殿下，与其问我，还不如问问你的妹妹，为什么鳞片会流失在外。”顾羡鱼朝着安妮塔看了一眼。 就看看，在人鱼王族看来，到底是安妮塔更重要，还是王子更重要吧。 “是你，你之前偷了我的鳞片！” “之前？”羡鱼笑眯眯地说道，“我之前就偷了公主的鳞片，公主现在才发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妮塔，你哥哥送给你的鳞片，为什么会在外人的手里？”王后看着安妮塔问道。 自从这孩子找回来之后，就只离开过宫殿一次。 并且还有她派出去的守卫跟着。 要是安妮塔的东西被偷了，守卫怎么可能不知道？ 若是在宫殿里被偷的，就更加可笑了。 这小人鱼可一点儿都不像是能躲过守卫，悄无声息从宫殿里带走东西的。 王后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女儿那一次离开宫殿，是去找海巫做交易换取容貌了。 王族有规定，是不能够与海巫做交易的。 但是这是她失而复得的女儿，所以王后在知道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损失的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更重要的是，之前的女儿太丑了，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生出来一个这么丑的女儿。 现在变漂亮了，也很不错。 但是…… 王后从顾羡鱼的话里，甚至猜测到了一些事情。 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母后！”安妮塔听到王后带着质疑的声音之后，立马反应很大地看着王后，泫然欲泣，“您怎么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 “鳞片是哥哥送我的礼物，我怎么可能把它弄丢！就是她抢……” 安妮塔酝酿着情绪。 但是，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鼓掌声。 “安妮塔，明年的奥斯卡影后非你莫属！”顾羡鱼表情认真地鼓掌。 “……” 安妮塔咬牙切齿。 她原本酝酿好的情绪，现在一下就松懈了！ 安妮塔还想说什么话，但是顾羡鱼又开口了，“安妮塔公主出去一趟回来，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嗯，照着我的模样变。和海巫做交易，应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吧！” 海巫告诉顾羡鱼，安妮塔要的不仅仅是容貌的变化。 她要身材变得更纤细完美，要鱼尾变得更漂亮，要歌声变得更加优美动听。 这么多的愿望，可她不愿意用自己的寿命做交易。 于是，只能用鳞片……的主人做交易。 那是人鱼王子最重要的鳞片，自然就默认这一场交易是人鱼王子同意的。 海巫不会管来路对不对，只管着做交易。 于是，好好的、还剩下五百年寿命的人鱼王子，愣是被海巫抽得只剩下二十年不到的寿命。 汤圆：“虽说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但是海巫就是最大的奸商啊！” 连涉及到皇族的交易都敢做，的确是有点儿牛批在身上的。 “容貌、身材、歌声、鱼尾……”顾羡鱼掰着手指数着，“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耶！” 随着顾羡鱼的话音落下，人鱼王三个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怪异。 人鱼王语气急促，“安妮塔，你和海巫做交易了？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安妮塔真的掐死顾羡鱼的心都有了。 自从回到宫殿后，人鱼王一直对安妮塔十分宠溺。 现在，他用带着愠怒的声音质问安妮塔，安妮塔顿时感觉十分委屈。 她也没做什么啊！ 不就是用哥哥几百年的寿命做交易吗？ 王族这么厉害，难道连延长寿命的宝物都没有吗？ 安妮塔是这么想的。 但是，她到底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 “我真的没有……” 安妮塔只能这么语言苍白地为自己辩驳。 “啊对对对。”顾羡鱼学着汤圆平日里的语气。 “你才没有为了得到这些东西，而将自己的亲情作为交易。” “才没有通过王子殿下的鳞片，将王子殿下四百多年的寿命交易出去。” “才没有想着等王子殿下死后，你成为唯一的王储。” “你这么善良，怎么会这么做呢？” “你这么善良的人鱼，只会把我卖给人类呀！” “我还得感谢你这么善良，没拿我的寿命去跟海巫做交易。” “有你这么善良的妹妹，真是王子殿下的福气。” 顾羡鱼一张嘴叭叭的，安妮塔想找机会堵住她的嘴都做不到。 不仅仅是安妮塔被顾羡鱼的话惊呆了。 人鱼王等也全都被惊呆了。 安妮塔张了张嘴，想要辩解的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的脑子一片浆糊，思绪急乱。 尤其是在众人的眼神注视下，更是觉得有种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下去的逃避感。 见安妮塔完全不说话，人鱼王子都已经惊呆了。 “安妮塔！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人鱼王子此刻愤怒无比，气得心脏都疼。 难怪人鱼王子前些天总感觉身体有些虚弱。 可鱼医前来看过后，却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 人鱼王子就没放心上了。 可现在想来，是交易达成后，他的寿命被夺走了产生的短暂不适。 - 噗叽：抓一个没有打分点亮星星的姐妹来煲汤！ ps：不可能永生的哈，永生就大结局了 第162章 要咬一口吗（17） 安妮塔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 尤其是在对上人鱼王子愤怒的眼神时。 她咬着嘴唇，几乎是话语没有过混乱的大脑，脱口而出，“哥哥不是说会对我好吗？那我只是用哥哥的寿命换一些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而已，这也不行吗？” 说着说着，安妮塔的眼眶都红了，心里十分憋屈。 为了一点寿命就这么生气，还说什么以后都会宠着她。 简直是骗子！ 在人鱼王子气得差点翻白眼晕过去的时候，安妮塔也越想越委屈，红着眼眶说道：“你们长得好看，当然不知道我从小到大被排挤、被针对的痛苦。” “就算我知道自己本应该是个众星捧月的公主，但是我的容貌身材和黯淡无光的鱼尾都让我无比自卑。我无法判断你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赌。” “为了让你们更喜欢我，我让自己变得更漂亮有错吗？” 安妮塔哭着喊道。 人鱼王子三个都被喊得微微一怔。 “你当然没错啊，你怎么会有错呢？”顾羡鱼学着汤圆阴阳怪气地开口。 “你用王子殿下的寿命来换取自己想要的，是因为你不舍得用自己的寿命嘛，可以理解的。” “你用亲情作为代价，是因为你觉得亲情是你身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嘛，人在做选择时，第一时间都会选择抛弃不需要的东西嘛，我能理解的。” “至于用我的脸，是因为你觉得我漂亮，我就当作是你对我的认可了，我也能理解的。” “只是下次用别人的寿命之前，好歹给别人多留点呀。好端端的一个王子，只剩下十几年的寿命，这可怎么办呀！” 第124章 “哦不对，这不还有你这个王储嘛，王子殿下就算死了也没关系呢~” 说完后半句话，羡鱼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了，立马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 汤圆：“……” 就不该给大人看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这表情神态口吻，学得十成十了！ 人鱼王子：“……” 捏马，虽然好有道理，但是这个语气就是让人莫名有些不爽。 不对！ 重点是他只剩下十几年寿命了！ 自己以为乖巧的妹妹还想他死后当王储！ 人鱼王子心底烦躁。 事实上，因为对妹妹的亏欠。 若是妹妹真的想要王储的位置，他也不是不可以让出来。 毕竟人鱼王储从来就没有规定必须是男性人鱼。 他对王储身份也没有特别大的欲望。 只是因为之前只有他一个继承人，所以他必须上罢了。 可人鱼王子没有想到…… 人鱼王和王后更加没想到。 他们甚至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孩子竟然……如此恶毒。 “先不说你找海巫到底是对是错，你找海巫交易，为什么要用你哥哥的寿命？既然是你想要的东西，就应该用你自己的寿命来换！”人鱼王后差点晕过去。 “我没了寿命会死的，我不能死！”安妮塔脱口而出。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一切，她才不想这么早就死了。 “那我就可以死了？”人鱼王子气得浑身发颤。 “你死了也比我死了好。”安妮塔继续脱口而出。 众人鱼：“……！” 因为安妮塔的这一句话，人鱼王彻底动怒了。 他可以接受孩子任性，也可以接受孩子有点儿小心思。 毕竟，这是他们之前亏欠安妮塔的。 但是！ 他不能接受孩子对自己的家人如此恶毒！ 而顾羡鱼看情况已经定了，便悄咪咪在汤圆的导航下离开。 这不，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宫殿，就听见汤圆开口说道：“人鱼王他们决定带着安妮塔去找海巫，撤回交易。” “撤回交易的话，寿命会还给人鱼王子，但是……安妮塔就完蛋咯！” 海巫之前在他们手上吃了大亏，这次，肯定得把安妮塔榨干了！ 等事情成定局之后，汤圆还会给顾羡鱼播报。 而顾羡鱼这会儿倒是没有再将心思放在安妮塔身上了。 她去原主的住所拿了原主留下来的所有珍珠。 嘿嘿，还可以拿珍珠换钱买好吃的。 吸溜吸溜。 顾羡鱼在霍临那儿都没能吃上零食。 这次在找霍临之前，先买上一堆！ 得让霍临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薯片！ 汤圆：“说不准大人说想吃麻辣烫，反派就把血仆下锅里。” 顾羡鱼：“？咦惹！” 她才不想吃霍临给的奇奇怪怪的“零食”。 等到了晚上，她游上水面，冒出颗脑袋来，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生物。 于是，缓缓朝着海岸边游去。 “哦对了，大人没有衣服穿呢！还得去偷……咳咳，取一件衣服来穿。 海边有些别墅，顾羡鱼穿着海草编织的衣裳，潜进去。 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穿上，放下几颗品相极好的珍珠，便朝着附近最繁华的夜市而去。 先去找地方把珍珠卖了，拿到钱，就去旁边的服装店买了一条精致好看的小裙子换上。 小姑娘爱美，选的是最精致好看的小裙子。 一头金色卷发上，小小的珍珠眉心坠十分精致。 挎着漂亮的小包包，顾羡鱼开始逛夜市。 吃！ 汤圆哭了。 看起来就很好吃，但是它吃不到呜呜！ 它在空间站出不去。 呜噫噫呜！ - 悄无声息的古堡之中。 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格窗前。 瑟维斯已经好些天没见着自家侯爵了。 即便是之前殿下召见所有贵族，侯爵也继续待在棺木之中，根本没去。 最后还是瑟维斯顶着巨大的压力去王殿的。 幸好殿下并没有追究此事。 瑟维斯按照惯例来给霍临转述所有与诺斯埃尔家族相关的大事。 他也没期待霍临会有回应。 毕竟之前每次转述，侯爵的评价都只有一个字——烦。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会让侯爵感觉到烦的！ “海上……有什么消息吗？” 瑟维斯准备退出去的腿微微一顿，“？” “海上没什么消息。”风平浪静的，也没什么动静。 就算有动静，只要不惹到他们血族，也跟他们无关。 瑟维斯还想说什么，就看到霍临抬了抬手。 他就闭嘴离开了房间。 第163章 要咬一口吗（18） 汤圆看着吃得很是开心的自家大人，满脸哀怨地说道：“大人，你不去找反派了吗？” 每次看自家大人吃东西，都有种在看吃播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别人看吃播，要是真的饿了，还能掏出手机点个外卖！ 但是，汤圆不行。 “不能吃太多了，吃太多就要拉肚子了！”汤圆继续说道。 顾羡鱼：“……” 在吃东西的时候提到拉肚子这件事情，汤圆实在是魂淡！ 顾羡鱼纠结了一下，还是先将面前的烧烤给吃完了。 美丽精致的女孩，在路边的烧烤夜宵铺大快朵颐，实在是吸引了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撩了撩上衣衣摆，露出来白花花的肚腩，走到顾羡鱼对面的位置坐下，“美女，加个微信。” 说着，手里的手机直接怼到顾羡鱼面前。 看到手机的那一瞬间，顾羡鱼忽然想到，自己忘记买手机了。 上一个位面忘了手机。 这个位面又忘了！ “不了。”顾羡鱼把他怼到自己面前的手拂开。 “加个微信而已，穿成这样，不就是想跟男人约吗？”男人嗤笑一声，把顾羡鱼的拒绝当成欲擒故纵。 顾羡鱼：“？” 慢吞吞把最后一口羊肉串吃完。 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男人刚要伸手过去，手腕一下就被扣住。 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就被过肩一摔，砸倒在地上。 脸朝下趴着，疼得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旁边的客人都吓了一跳。 顾羡鱼踩住他的后脑勺，“穿成这样，不就是想让人打一顿吗？” 和男人一块的几个同伴一看见自己人被打了，立马拿着啤酒瓶就凶神恶煞地冲上去。 “拖她到巷子里，好好教训教训！”另一个男人喊道。 顾羡鱼刚准备一个回旋踢，一个女生路过看到这边的情况，立马握紧了手机喊：“我报警了！” 她站在马路旁，脸色有些白，显然还有些害怕。 “警察马上就来了！”女生声音强装镇定地放大。 “次奥，多事！”男人们骂了两句。 但显然，女生的话并没有吓着他们。 反而让他们更加愤怒。 其中两个穿着短袖的男人提着酒瓶就快步走过来。 旁边的人立马躲开，免得惹祸上身。 女生吓得面色发白，一步一步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你！”一个男人把嘴里的牙签吐掉，吐出一个字。 女生觉得恶心又害怕。 眼看着两个男人就要跑过来了，忽然，一个大黑耗子一样的东西猛地撞过来。 “碰”地一声，便把两个男人都撞倒。 女生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就见那“大黑耗子”就是刚才被顾羡鱼踩在脚下的人。 不知怎么，就被顾羡鱼一脚踢飞了过来。 准确无误地砸在了两个朝着女生走过去的男人身上。 顾羡鱼感觉脚有点儿疼。 那男人太重了。 “小姐姐，谢谢你。我自己可以解决哦，你可以先走啦！”顾羡鱼对着吓懵了的女生说了一句，然后摆摆手跟她说“掰掰”。 本来觉得是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的，但是现在看了这一幕，女生咽了咽唾沫，僵硬地跟顾羡鱼摆了摆手，就立马离开了。 顾羡鱼回头看向另外两个呆愣的人，歪了歪脑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都是社会渣滓。 顾羡鱼也就没有留手了，直接都把人干趴下。 毕竟，如果今日被骚扰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没有自保能力的女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顾羡鱼看着倒下的几个人，就听到汤圆说道：“查过了大人，之前他们还骚扰别的女孩子，因为女孩子反抗，就把人拖到巷子里打得半死不活的，以后一辈子只能在病床上躺着了。” 第125章 这座城市毕竟是人族最边缘的城市，接近于血族的地盘。 这里的恶人也格外猖狂。 尤其是那些通过买卖人鱼和血族有联系的人。 自以为自己背后有了靠山，便肆无忌惮。 “因为他们是与血族有合作的人，所以大家都不敢对他们做什么。” 顾羡鱼叹了口气，“明白了。” 没想到随便打个人，都跟人鱼族、血族脱不开关系。 她一个啤酒瓶猛地丢过去，正中那一开始骚扰顾羡鱼的男人的后背。 瓶子跌落在地上碎开，男人也一下趔趄，差点儿往前面栽倒。 顾羡鱼快步过去，扯住他的后衣领，邦邦朝着他的腹部锤了两拳。 男人腹部痛得痉挛，一下跪在地上。 顾羡鱼拖着他朝着另外四个面色发白的男人走，他们甚至都不敢跟她对视。 马德，踢到铁板了！ “不是很喜欢去巷子吗？走吧。”顾羡鱼一手顺便扯住另一个人的衣服，把他往巷子的方向拖。 另外三个人不敢动。 “不走是吗？”顾羡鱼回头扫了一眼三人。 一会儿，三人捂着被打得发狠的部位跟在后面。 不是他们不想跑，而是他们总感觉万一自己跑了，就完蛋了。 一直到巷子里，顾羡鱼掏出来两根竹签。 在几个男人惊恐的表情注视下，一下将那个率先骚扰自己的男人的手掌钉在了墙上。 竹签！ 穿过手骨！ 钉进了墙里！ 另外四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听着那惨叫声响起，死寂蔓延。 惨叫声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偏偏顾羡鱼还低头，有些苦恼地看着手里剩下的一根竹签。 然后抬头看向站在后面的四个男人。 “怎么办，只剩下一根了，扎谁好呢？”顾羡鱼嘀咕了一句，视线在四人身上扫过。 耳边惨叫声还在响着，小姑娘有些生气地叉腰，“你在狗叫什么？” “再叫？！” 男人“啊”地一声闭了嘴。 “行了，你们选一个人出来吧，扎完我就要走了的。” 顾羡鱼话音落下，就看到四人立马惶恐地“推让”着，甚至慢慢地开始推搡动手。 小姑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四人狗咬狗。 最后，她手里的竹签，归属于咬得最凶的那一条狗。 她拍了拍手里的灰，哼着歌往血族的领地而去。 第164章 要咬一口吗（19） 顾羡鱼一进入血族领地，就有血族出现在街道。 他们眯着眼睛，嗅了嗅那股诱人的气息，“人……鱼？” 血族不太确定地看着面前拥有双腿的小姑娘。 平日里，不管是人族还是人鱼，都不会轻易踏进血族的领地。 尤其是人鱼。 除非是被交易进来的。 但是顾羡鱼一看就不是。 一个血族露出了泛黄的獠牙，朝着顾羡鱼靠近。 有了这一个血族率先动手，其他也立马冲上来，争夺食物。 虽然这一条人鱼有腿了，但是，人鱼脱离了海洋，脱离了水，能有多能耐？ 古堡中。 原本躺在棺木里的霍临蓦地睁开了眼睛。 一道熟悉的气息进入了血族领域。 即便其实也只相处了几天，他依旧分辨出来了。 与那道熟悉的气息相近的，还有几道满是腥臭味的血族气息。 瑟维斯在院子里晒月光，正要准备端起酒杯喝一口血，就看到他们侯爵大人蓦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瑟维斯：“？！” 瑟维斯吓了一跳，立马放下酒杯，朝着霍临的方向追去。 而此刻。 顾羡鱼看着倒在地上，化作一只只巨大的蝙蝠，死在街头的血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远处闻到了人鱼气息，想要飞来的血族，下一秒就感觉到了一道若有似无的、无比强大的气息。 顿时，都不敢再靠近，只远远地看着。 “哥哥——” 顾羡鱼有些错愕地看着面前这个长相完全不熟悉的血族，下一秒，便认出来他的身份。 小姑娘手里的零食都掉在地上，高兴地朝着他跑过去，眼底亮晶晶，嗓音里带着的喜悦让人心脏发软。 担心她踩到蝙蝠尸体，池慕沅抬手，所有尸体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小姑娘扑过去，池慕沅伸手稳稳接住。 在她扑上来之前，池慕沅便把长外套脱下。 血族领域的气温和人族领域的不同。 在接住妹妹的时候，就把外套裹在她身上。 好看得像是精心雕刻的清冷眉眼染上柔和的笑意，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毛毛躁躁的。” 虽说话语像是谴责，但语气简直温和得过分。 “才没有。”顾羡鱼嘴硬。 “冷不冷？” 顾羡鱼摇摇头，一堆问题像连珠炮似的。 “哥哥，你怎么来啦？” “哥哥，爹娘呢？” “哥哥，鱼鱼好想你！你想不想鱼鱼？” “哥哥，哥哥……” 欢快的声音说着说着就染上了哭腔。 小小声的。 池慕沅抱着她，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对她的每一个问题都认真地回答。 不知道怀里的妹妹哭了多久。 池慕沅也没问她为什么哭，就顺着她断断续续的话温声哄。 约莫半个小时。 顾羡鱼才看了看被眼泪洇湿的衣裳，抬起头，对上兄长的视线。 池慕沅抬手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轻声道：“眼睛都肿了。” “？” 顾羡鱼先是一愣，然后忽然想到汤圆之前给她发的那张悲伤蛙图片。 顿时，小鼻子吸了吸，又要开始哭。 池慕沅微微一愣，“怎么了？” “汤圆说我会变成青蛙鱼。” 汤圆：“……！” 糟糕！ 遭遇大人背刺！ 池慕沅轻声笑，眉眼舒展，“瞎说。” “就是！我是最漂亮的！”一听到自家兄长的话，她立马又笑了，虽然声音还带着一点未退的哭腔，但是依旧清脆。 “嗯，鱼鱼是最漂亮的。”池慕沅点头。 小姑娘开心了。 从兄长怀里出来，跑回去把地上散落的零食捡起来，再跑回池慕沅面前，“哥哥，你看！” 看着眼眶还红扑扑的妹妹此刻笑得灿烂，池慕沅心底松了口气，顺着妹妹示意的袋子看过去。 顾羡鱼嘻嘻一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吧！” “可好吃了！我愿意称之为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池慕沅看了一眼，在来之前已经做过详细的了解了，自然也知道这是什么。 只是，他笑了笑，顺着她的话问：“是什么？” 顾羡鱼张开手臂，“哥哥背，我就告诉你！” 池慕沅熟稔地在她面前蹲下。 小姑娘直接跳上去。 从小到大，每次要背她的时候，她都使坏，甚至直接助跑跳到池慕沅背上。 池慕沅倒是一次都没让她摔。 顾羡鱼手里提着袋子，絮絮叨叨地给背着自己的哥哥介绍自己买的零食。 池慕沅每次都会笑着多问几句。 小姑娘就兴高采烈地给他讲味道和吃法。 …… “诶！！那不是殿下吗？！” “诶！那不是羡鱼小姐吗？她怎么有腿了！” 瑟维斯跟着霍临一路而来，从远处，一眼就看到了从抱着转为背着的两人。 “羡鱼小姐怎么会跟殿下这么熟悉？” 瑟维斯都惊呆了。 瑟维斯之前见过殿下的，用清冷矜贵形容十分贴切。 但是现在看到的，简直柔和得过分。 瑟维斯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自然也不知道池慕沅的“宠妹狂魔”属性，他只是觉得匪夷所思。 “还喊哥哥，这……” 不是兄妹、不是一个种族，却喊“哥哥”。 “这小人鱼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之前还说喜欢侯爵呢，现在就喜欢殿下去了。” 说着说着，瑟维斯的目光情不自禁地飘到了霍临身上。 霍临就这么站着，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气得嗤笑一声。 瑟维斯顿时被笑得头皮发麻。 “无聊。”他嗓音懒散落下了一句。 黑夜之中，闪身离去，朝着古堡房间的棺木飞去。 瑟维斯立马跟上。 顾羡鱼讲着讲着，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下意识往之前霍临站了好一阵子的方向看过去。 但是什么也没有。 汤圆也没提醒，顾羡鱼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给哥哥一份薯片？”池慕沅逗她开口。 他一直知道妹妹有多护食。 第126章 “唔……”顾羡鱼回过神，犹豫了一下下，“给哥哥小蛋糕好不好？薯片想给霍临的。” 让霍临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薯片！ 池慕沅：“……” 脚步微微一顿。 视线不经意地撇过之前霍临离开的方向。 是该见一面了。 - 噗叽：哥哥和鱼鱼相差二十几岁的！ 至于大家问的哥哥有没有官配……我也不太敢保证。 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嘻嘻。 第165章 要咬一口吗（20） 顾羡鱼先到了王殿之中。 血族守卫们在看到尤里图斯殿下背着一个人鱼气息的小姑娘回来，都是微微一怔。 阿诺德迎上前，纵然见过许多大场面了，但是这一幕之前还真是没见过。 池慕沅把妹妹放王座上，让她先自己吃东西自己玩。 阿诺德看着自家殿下把王座让给那吃着人类零食的小姑娘，反而跟他到另外一边谈事，就觉得有些迷惑。 顾羡鱼本来是打算直接去找霍临的。 但是没想到哥哥来了。 好久没见哥哥，她可想哥哥了。 所以，就跟着哥哥来玩了。 汤圆瑟瑟发抖，本来看见反派来了，是要跟自家大人说的。 但是上神没让。 虽然汤圆好像隐隐约约猜到上神要做什么，但是…… 反派，自求多福吧！ 帮不了，帮不了。 不过，刚才汤圆还听到了兔叽大人的声音。 那是它的偶像前辈呜呜。 汤圆给顾羡鱼介绍池慕沅现在的身份，“上神现在的这具身体，是血族之王的身体，名叫尤里图斯。” “在千年前，尤里图斯率领包括诺斯埃尔家族在内的、守护十三圣器的五大家族，以及一众血族，与狼族开展了一次大战。” “大战之中，尤里图斯杀死了狼族当时的狼王，但同时，他的心脏被插入了传说中神明使用过的十字架。” “之后，便一直陷入沉睡。” “上神挑在了尤里图斯殿下去世的那一刻掌控他的身体。身上的伤势也都被上神恢复了。” 汤圆说着说着，还有些激动，“大人，以后你就能在血族横着走了！” 毕竟，现在血族的王是大人的兄长诶！ 嗯，就算不是，上神一出现，这个位面就注定是能横着走的程度！ 就是……反派估计得受点苦！ 汤圆默默为霍临点了一支蜡烛祈祷。 毕竟，就从刚才上神不让羡鱼大人知道反派来过这件事情，就知道上神……咳咳，没有表面看着那么矜贵有礼。 不过，羡鱼大人毕竟是上神唯一的宝贝妹妹，从小宠着护着长大的。 这还是羡鱼大人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更重要的是…… 妹妹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出现。 别说是上神了，就算是池聿上神与顾鸢上神出现，肯定也是一样的反应。 汤圆：“阿弥陀佛，施主自求多福。” 池慕沅很快处理完了事情。 一看到他，顾羡鱼就拉着他过来，把蛋糕塞给他，“哥哥，吃！” 池慕沅接过，虽然对这些人类的食物没有兴趣，但还是笑着尝了两口，“很好吃。” “是吧是吧！”顾羡鱼捧着脸有些得意，“我把那附近的蛋糕都尝了一小块，就这家的最好吃了！” 池慕沅摸了摸她脑袋，温柔地笑，“对，宝贝最聪明。” 羡鱼得意叉腰。 吃着蛋糕，顾羡鱼恨不得把离开神域后的事情，都一一告知。 一张小嘴叭叭叭的。 听完之后，池慕沅的表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他看了一眼耳朵红扑扑的自家妹妹，不紧不慢地开口：“一个同样能穿越位面的人，你想过他的身份吗？” 顾羡鱼看向哥哥，一只手撑着下巴，冥思苦想了一阵子，摇了摇头，又耷拉了脑袋，“想不出来。” 实话实说，对自己妹妹什么也不知情的模样，池慕沅倒是没有任何意外。 当初妹妹总是偷偷跑到魔域去玩的事情，他们也不是不知道。 但天命如此，他们也不好插手。 谁知后来…… 魔尊陨落。 妹妹昏迷不醒。 再醒来的时候，关于魔尊所有的记忆全都消失了。 摸了摸她耷拉的脑袋，池慕沅也没想让她苦恼这些，“没事，想不到就慢慢想。” “哥哥知道吗？”顾羡鱼抬头，眼眸亮晶晶地看着池慕沅。 在羡鱼心里，哥哥简直是无所不能的。 从小到大，但凡有不会的不懂的的事情，只要找哥哥，就都能解决。 池慕沅笑了笑，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宝贝长大了，该学会自己思考了。” 顾羡鱼缩了缩脑袋，晃了晃，一本正经说道：“好吧！最近脖子有点痒，好像也确实应该长脑子了！” 汤圆：“……” 池慕沅轻笑出声，有些无奈。 “哥哥！” “嗯？” “你现在是血族的王诶，那我就可以在血族横着走啦！”顾羡鱼高兴地开口。 池慕沅点头，从脖子上取下来一条项链，给羡鱼戴上后，轻声道：“项链上有我的气息，血族地盘可以随你横着走。” 顾羡鱼认真瞅瞅项链，“谢谢哥哥！” 池慕沅刚习惯性要抬手摸自家妹妹的脑袋，她就蓦地抬头，“哥哥，我先去找霍临。” 横着走诶！ 她现在就出去走一圈！ 池慕沅：“……” “这么着急？” 顾羡鱼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桶装薯片，“把薯片给他，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薯片！” 池慕沅笑了下，“不用着急，明日有一场宴会，他……肯定会来。” “我让人给你选些漂亮的裙子回来，你晚上在这好好休息，明天早上醒来就能试了。” 一听到“漂亮的裙子”，顾羡鱼就有些动摇了。 “宝贝想吃什么，哥哥让他们去准备。”池慕沅慢条斯理抛出另外一个诱饵。 “想吃红烧排骨、炸鸡腿、东坡肉、水煮牛肉……” 顾羡鱼想也没想，就开始报菜名。 于是，在王殿住下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只是顾羡鱼没有睡棺木的习惯，之前在浴池睡是因为人鱼形态，现在当然得睡床的！ 池慕沅准备的房间和床都很好，顾羡鱼倒是没有犹豫洗不洗澡这件事情。 肯定得洗呀！ 鱼缸很大，就算她的双腿变回与鱼尾，也足够施展。 洗完澡，晾了一会儿，漂亮的淡金色鱼尾又变成了白皙纤细的双腿。 一下跳到床上。 羡鱼蹭了蹭柔软，带着淡淡好闻香气的枕头，“好舒服~” “还是床和枕头舒服！” 顾羡鱼愿称之为人类第二伟大发明！ 汤圆：“……” 大人就是喜欢吃吃睡睡而已。 第166章 要咬一口吗（21） 今日夜里。 血族之王尤里图斯殿下正式邀请所有贵族子弟前来参加宴会。 此宴会的举办，是为了庆祝尤里图斯殿下结束沉睡、伤势恢复。 许多年轻的血族，压根就没有见过沉睡千年的尤里图斯殿下。 之前五大家族的代表去见过一次，便知道尤里图斯殿下的实力比以前更加恐怖了。 所以，大大小小的家族也想着带自己家的小辈和继承者来参加此次宴会，认一认人。 免得什么时候不小心冲撞了，就麻烦了。 瑟维斯本来以为自家侯爵大人还是不会去的，本来就打算自己去。 当然了，这一次宴会宴请的范围很广，所以，诺斯埃尔家族的其他年轻一辈都会前去参加。 这些年，因为霍临鲜少出现，诺斯埃尔家族那些年轻的一辈，可都是蠢蠢欲动了的。 瑟维斯知道，这次去参加聚会，肯定又会有一堆不长眼的东西来挑事。 瑟维斯刚要朝着王殿出发，身形忽然一顿，偏头一看，侯爵站在了身边。 “侯爵大人？”瑟维斯有些疑惑，“您也要去参加宴会吗？” 说完，瑟维斯忽然想到了昨晚见到的场景。 他挑了挑眉，似乎在期待什么。 “总得见一面，否则该说我无礼了。”霍临漫不经心地开口。 瑟维斯不置可否。 当两人出现在宴会上时，四周的血族都安静了一秒。 爵位比霍临低的，纷纷手掌斜贴在肩膀，低下头行贵族礼。 零星几个爵位同等的血族，也点了点头示意。 “霍临侯爵，我还以为这次你不会来。”一个红发青年端着酒杯走过来，笑着说道。 霍临看了他一眼，随意坐下。 瑟维斯给霍临递过去一杯水，霍临接过，才慵懒抬眼，“找我什么事？” 第127章 随意地开口，完全没有要寒暄的意思。 红发青年弗雷德是诺斯埃尔家族的一份子，按照辈份来说，是霍临的表兄。 当年在争夺主权的时候，被霍临逼得自动认输，倒是难得苟命。 随着霍临这些年越来越不管事，弗雷德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弗雷德始终觉得，诺斯埃尔家族，绝对不能让一个混血血族来掌控。 弗雷德轻轻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在霍临对面的位置坐下，“侯爵大人最近很忙？忙到家族的事情都丢给瑟维斯这个女……这个外人？” 一听到“女”字，瑟维斯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了。 在血族，叫“瑟维斯”的，通常是女性。 这个名字也是性别偏向也是女性。 他的父母本来就是马大哈，生下他后搞错了性别，就给他取了“瑟维斯”这个名字。 后来发现错了，也干脆将错就错。 “瑟维斯是我的下属。”霍临漫不经心开口，“相较之下，你不觉得……你管得比较多？弗雷德，收敛一点，诺斯埃尔，我说了算。” 弗雷德脸色微变，“你以为以你现在的态度，长老们不会考虑换一个侯爵？” “谁敢？”霍临唇角微微往上扬，神色不惊，语气却狂妄至极。 “血族之中，谁不知道只有侯爵能压得住四件圣器？长老们能换谁？换弗雷德大人您吗？”瑟维斯嗤笑了一声开口。 “你——”弗雷德脸色又变了变，变得更加难看，显然是气得不轻。 但是，令人更气愤的是，瑟维斯所说的话的确就是事实。 是让人无可辩驳的事实。 弗雷德说不出话来，干脆起身，连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看弗雷德被气走，瑟维斯才是得意地笑出声。 刚要跟自家侯爵大人说话，弗雷德就瞥见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长得跟洋娃娃似的小姑娘。 她一出现，四周一切都好像黯然失色。 金色的卷发披散，蜿蜒头上是精致的发饰。 身上是精致的短款白色小礼服，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站在她旁边的，正是这次宴会的主角，尤里图斯殿下。 顾羡鱼原本不想跟哥哥站在一块儿的。 但是哥哥说，跟他站在一块儿之后，她要忽悠其他血族，也会更容易。 那可不得上！ 顾羡鱼还想着把这些血族忽悠瘸呢！ 他们不是想联手对付霍临嘛。 她就将计就计！ 汤圆：“……” 汤圆十分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家大人。 这是被忽悠瘸了。 以前是被反派忽悠。 现在是被上神忽悠。 一个个都是大忽悠！ 唯有自家大人上当！ 池慕沅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小姑娘亮着眼睛，笑眯眯点点头，然后松开挽着他手臂的手。 池慕沅走上王座，所有血族立马起身行礼。 只有顾羡鱼跑到角落去，装模作样跟着行了一下礼，就拿着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开吃。 她早就发现了霍临，但是待会儿她还得跟其他血族交流，所以就没有跑到霍临身边去。 在霍临的视线无意中扫过她这边的时候，顾羡鱼眼睛顿时亮起来，冲她软乎乎地笑。 但霍临似乎并没有看到她。 视线很快就移开。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以为是霍临没注意到她。 顾羡鱼啃了一块小蛋糕。 池慕沅说了两句话，便朝着自家妹妹走过去，手掌搭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怎么只吃蛋糕？” 血族对这些食物都没有兴趣。 所以，这些食物其实就是为妹妹准备的。 池慕沅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引人注目，包括他跟一个长了腿的人鱼亲密的举动。 顾羡鱼甩了甩脑袋，“殿下，小心我的发饰。” 小心弄乱她的头发呢。 闻言，池慕沅有些无奈收回手，微微俯身，轻声道：“走，带你去认识认识那些……冤大头。” 顾羡鱼立马来了精神，把手里最后的一口蛋糕吃完。 池慕沅取来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的奶油。 顾羡鱼倒是自然顺着他的动作微微仰头。 霍临的视线再一次落过去。 懒搭在沙发把手上的指节也微微蜷缩。 但他依旧坐着，没有丝毫动作。 在他的视线里，小人鱼动作自然，对尤里图斯的动作没有丝毫排斥。 忽然想到昨晚看到的。 霍临垂了眸子，没有半点儿再看下去的欲望。 实在是……让人烦躁得很。 - 噗叽：只是“可能”不写而已，得看来年的工作安排包子们，有灵感还是会写的 第167章 要咬一口吗（22） 顾羡鱼跟着池慕沅走了一圈，各大血族的管理者都给见了一面，一些年轻的继承人也都见了一面。 众血族都对顾羡鱼的身份很是好奇。 但是，在看到顾羡鱼脖子上的那一条项链时，便都微微一怔，也没多打听了。 这根项链是血族之王的传承物，每一个血族的王成为王的典礼，上一位王都会将项链传给下一位。 这是权力的象征。 而现在，尤里图斯殿下把项链给了这个人鱼。 谁知道殿下是不是看中了这人鱼呢。 虽说让一个人鱼来当王后有些不妥，但是尤里图斯的事情，他们也管不着。 五大家族也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跟尤里图斯闹起来。 所以，对顾羡鱼的态度也算是友好尊敬。 但顾羡鱼这张脸毕竟招摇，许多当时参加过安德烈举办的宴会的年轻一代血族，都把顾羡鱼认出来了。 毕竟当时的事情闹得也不小。 尤其是安德烈，对顾羡鱼的脸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在池慕沅与安德烈的长辈们交谈时，顾羡鱼盯着安德烈瞧。 安德烈立马谄媚地笑了笑，“羡鱼小姐，您上次不是跟着霍临侯爵走了吗？怎么……” 安德烈很是好奇，顾羡鱼怎么从霍临身边跑到尤里图斯殿下身边去了。 毕竟，尤里图斯殿下和他们五大家族的关系…… 说好也不算好，说差也不算差。 再加上，除了这一次的聚会之外，之前尤里图斯殿下召见各家族掌权者，霍临甚至都没去。 去的还是霍临的手下瑟维斯。 就这一点，肯定就已经得罪了尤里图斯殿下。 虽然之前安德烈压根就没见过尤里图斯殿下，但是，从族里的长老长辈们的口中，也能知道尤里图斯殿下就是看着温和有礼，实际上睚眦必报。 不然当时也没必要和狼族的王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的，沉睡休养了整整一千年，才治愈伤势。 所以，安德烈很确定，顾羡鱼“跟过”霍临，再加上霍临嚣张地无视了尤里图斯殿下，尤里图斯殿下肯定对霍临很有意见。 瞧瞧，尤里图斯殿下一直带着顾羡鱼和他们见面寒暄，倒是压根没有跟霍临交流过。 至于顾羡鱼…… 估计是尤里图斯从霍临那儿抢过来的？ 而顾羡鱼似乎没有一点儿不情愿。 显然，也是明白，与其跟着侯爵，还不如跟着殿下。 跟着霍临是食物。 跟着尤里图斯殿下…… 或许真的会成为王后也未必。 看着安德烈一副“了然”的表情，顾羡鱼：“……？” “的确，自然是尤里图斯殿下更好。顾羡鱼小姐，你做了个很正确的选择。”安德烈自以为自己已经把顾羡鱼的想法都摸透了，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顾羡鱼不知道安德烈到底是怎么脑补的。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不错。 顾羡鱼想了想，冷冷淡淡地说道：“哦。” 但安德烈显然并不在意顾羡鱼的冷淡。 毕竟人家现在正得宠呢，嚣张高傲一点儿也正常。 安德烈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正和他们家族长老聊着什么的尤里图斯殿下，然后，回过头看向顾羡鱼，压低了声音说道：“顾羡鱼小姐，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到二楼去喝一杯？” 王殿的二楼只有宴会时才会开放。 主要是一些小型会议室。 顾羡鱼扯出笑容，“没有。” 被拒绝了，安德烈顿了一下，但也是在意料之中，“顾羡鱼小姐对当时被霍临侯爵带走的事情，应该很抵触吧？” 虽然那天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霍临身上，并没有过多关注顾羡鱼的反应，但是就算那时候不抵触，现在回过头，肯定也是会抵触的。 顾羡鱼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安德烈。 智障吧？ 汤圆：“他智障不是正合了大人的心意吗？” 第128章 多点儿这样的智障，大人甚至都可以不动手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 跟之前那直接拒绝的反应显然不同，安德烈觉得机会来了，“我现在有点儿关于霍临的事情，不知顾小姐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顾羡鱼微微挑眉，“我跟殿下说一声。” “好！”安德烈立马笑着说道。 顾羡鱼快步走到池慕沅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池慕沅中止谈话，回头看她。 顾羡鱼跟他说了声，然后就朝着安德烈跑去。 安德烈把顾羡鱼带到二楼最角落的会议室，给顾羡鱼拉开椅子。 顾羡鱼直接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安德烈：“……” “说吧，什么事？”顾羡鱼看了安德烈一眼，端着刚才拿过来的蛋糕吃。 全场也就只有顾羡鱼是吃这些食物的了。 虽然觉得一个人鱼喜欢吃人族的食物很奇怪，但是也从这一次宴会的不同寻常可以看出来，尤里图斯殿下对着人鱼的确很好。 “顾羡鱼小姐应该知道血族十三圣器的事情。”安德烈笑着说道。 血族十三圣器的名声之大，就算不是血族的成员，也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听过。”顾羡鱼一副没兴趣的模样，“血族十三圣器的力量，足以毁灭世界嘛。” 寻常外族只知道血族十三圣器很强大，但是没几个知道十三圣器的力量可以毁灭整个世界。 不然的话，血族恐怕就得面临人族、人鱼族和狼族三大种族的联手对抗了。 现在，顾羡鱼知道了，一定是尤里图斯殿下跟她说的。 “没错。”安德烈开口，“顾小姐知道霍临所在的诺斯埃尔家族，为什么一直长盛不衰吗？” “为什么？”顾羡鱼问。 “因为诺斯埃尔家族掌控着四件圣器，也是五大家族之中掌握圣器最多的家族。为此，殿下也不得不赋予诺斯埃尔的掌权者侯爵爵位。”安德烈解释道。 看他的表情，听他的语气，这是都要羡慕哭了。 “嗯嗯。”顾羡鱼吃了一口蛋糕，点点头，“所以呢？” “要捣毁诺斯埃尔家族，唯一的办法就是……夺走四件圣器。” 顾羡鱼感兴趣地开口，“你要偷圣器？” 第168章 要咬一口吗（23） 安德烈：“……” “这是不可能的事。”安德烈沉默无语了两秒钟，继续说道，“我们只要踏入霍临的古堡，都会被发现，根本不可能带走圣器。” “哦，所以你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顾羡鱼面露狐疑，“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偷吧？” 安德烈看着顾羡鱼警惕的模样，立马摇了摇头，赶紧说道：“当然不是，霍临力量强大，想必顾羡鱼小姐都已经有所了解了。” “那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一听到安德烈的话，顾羡鱼显然没了任何兴趣。 “顾羡鱼小姐，我说的这些，当然不是没用的。”安德烈微笑着说道，视线落在顾羡鱼脖颈的项链上，“如果能得到一件宝物相助，我们就能悄无声息潜入古堡之中，拿出圣器。” 注意到了他的视线，顾羡鱼捏起项链，露出恍然的表情，“殿下的项链？” “对！”安德烈赶紧道，“因为相信顾羡鱼小姐你，所以我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了，也希望你能协助我们。” “帮你们，我又没什么好处。”顾羡鱼靠在椅子上，抱着胳膊，不为所动。 “诺爱埃尔倒台，霍临也会跟着倒台，这也算是为顾羡鱼小姐你报仇了吧。”安德烈立马说道。 顾羡鱼立马说道：“说起报仇，我跟你的关系也没这么好吧。毕竟，一开始把我当成食物的，是你吧。” 安德烈：“……” 捏马，好有道理！ “咳咳！”安德烈咳嗽了两声。 顾羡鱼一副好商量的模样，“你刚刚说的是‘你们’，若是想要我帮忙，最起码得让我知道，我在和谁合作吧。” 安德烈沉默了几分钟，或许是觉得这件事情也不算太隐私。 毕竟，安德烈和另外三个家族，可都是对诺斯埃尔手上的四大圣器虎视眈眈的。 “除了诺斯埃尔以外的四大家族。”安德烈开口说道。 “你能代表他们做决定吗？”顾羡鱼又问道。 安德烈看着顾羡鱼，“顾羡鱼小姐是什么意思？” “想要我帮你们，可以。但是我有两个条件。”顾羡鱼比了个“耶”，手指摆了摆。 “你说。” “第一，我对十三圣器也很感兴趣，我想看看你们手里的圣器。” “第二，我也要……两件圣器。” 听到顾羡鱼的第一个条件，安德烈的表情只是稍微发生了变化。 但是在听到第二个条件的时候，安德烈显然脸色大变。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安德烈说道。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小人鱼竟然这么大的胃口。 当然，他也不太确定，到底是小人鱼自己想要圣器，还是小人鱼背后的尤里图斯殿下想要。 “这都不能做主？”顾羡鱼没好气说道，“事实上，我也可以自己拿到四件圣器，不跟你们合作。” 安德烈立马说道：“当然可以，只是这样的话，顾羡鱼小姐你的安稳日子可能就没了。你不仅仅会面临霍临的报复，还有我们四大家族的。就看看到时候尤里图斯殿下到底会不会为了你跟我们五个家族撕破脸了。” 顾羡鱼假装沉默了一分钟。 “那你就去商量那两个条件，商量出结果了再说。”顾羡鱼没好气站起来，说完，径直起身离开。 也不给安德烈再说话的机会。 看着顾羡鱼走了，安德烈十分暴躁。 本来以为这人鱼会是个好控制的，可没想到…… 安德烈一个人肯定不能做主，还得跟另外三个家族商量一下。 若不是因为尤里图斯殿下的项链在顾羡鱼身上，他至于这么低三下四的？ 要是实在不行，也只能先试试能不能把项链先偷到手了。 - 顾羡鱼和安德烈聊过之后，心情倒是不错。 刚要下楼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二楼另外一个房间里的霍临。 估计是觉得楼下烦了，所以一个人在房间里。 想了想，顾羡鱼立马跑下楼去找薯片。 霍临抬眼，从门缝看到一道身影倏忽而过。 这是避之唯恐不及？ 霍临垂下眸子，靠在椅子上，缓缓闭上眼睛。 果然，就不该来，实在是一如既往的无聊和让人烦躁。 不。 是比以前更让人烦躁。 思绪正乱着，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又关上。 霍临睫羽轻颤，原本紧绷的手指不自觉缓缓放松。 他知道进来的是谁。 顾羡鱼手里拿着一袋子零食，悄咪咪靠近霍临。 凑过去，看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虽说血族大多是白天休眠，晚上活动。 但霍临显然不一样，他是一年到头都休眠。 霍临感觉面前有一道呼吸凑近，轻轻洒在脸部皮肤上。 他睫羽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蓦地，对上顾羡鱼那双金色的眼瞳。 被抓包，顾羡鱼立马站得笔直，像是在站军姿。 霍临看过来的时候，她还弯着睫羽笑得又软又甜。 见霍临不说话，顾羡鱼才坐到他对面去，把一袋子零食放在他们之间的桌子上，“你看，我说了会来找你，就一定会来的吧！” 霍临眼睫垂下来，听着她的声音，视线落在那袋子上。 昨晚他也看到了这橙黄色袋子。 就这么喜欢？ 喜欢到寸步不离的地步？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之后，霍临觉得自己可能脑子有点儿问题。 大概是睡太久，坏掉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顾羡鱼疑惑地开口。 以往霍临虽然也会嫌麻烦，但好歹也会应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霍临撩起眼，一句“有什么好说的”正要脱口而出，可看到她的脸，又在喉咙卡住了。 “懒。”霍临开口。 “那你也太懒了。”顾羡鱼对霍临的自我认知表示非常认同。 霍临：“……” “找我做什么？”无语了一秒，霍临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问道。 顾羡鱼也没在意霍临的表情，从购物袋里取出来一大包薯片，丢给霍临。 霍临接住，下意识看了一眼包装上的字眼，“薯……片？” 忽然想到之前小人鱼嚷嚷着要吃鼠片，可他让人去准备之后，她又万分嫌弃。 所以…… 是薯片。 而不是鼠片？ 思绪空白了一秒。 “是薯片！”顾羡鱼见他不开包装袋，就干脆挤到他那边去坐。 第129章 霍临撩起眼，瞥了她一眼。 本该把她丢出去的，但没动。 顾羡鱼把他手里攥紧的薯片拿过来，撕开一个口子，“你尝尝，可好吃了！殿下昨晚问我拿，我都没给呢！” 毫不知情的池慕沅：“……” 听到“殿下”两个字，霍临顿了下漆黑的眸子染上几分凉意。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起伏，他立马垂眼，将情绪压回去几分。 下意识开口，“只有我有？” - 小霍同学：是他们都有，还是单给我一个人的？ 第169章 要咬一口吗（24） 顾羡鱼倒是没有意识到霍临的语气哪里不对劲儿，听到他的话，便点点头，“对哦。” “你快尝尝。” 在顾羡鱼期待的眼神注视之下，霍临缓缓取出来一片。 说实话，霍临在吃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太大的欲望。 就连血族最爱的鲜血，都让他无法提起兴趣，更别说别的血族根本就不会碰的食物了。 塞进嘴里，味道有些奇怪。 不能说好吃，也不能说难吃。 但肯定不是血族喜欢的就是了。 “怎么样？好吃吧！”顾羡鱼盯着霍临的表情看。 但是，霍临脸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表情，所以顾羡鱼也实在看不出来他到底喜不喜欢薯片。 霍临看了顾羡鱼一眼，没说好吃还是不好吃。 不太确定，再尝尝。 又吃了一块，霍临去房间里的卫生间清理手上的食物残留。 见他吃了两块，表情也没有丝毫排斥，显然是觉得也很不错的。 这对于顾羡鱼来说，已经是一个正向的反馈了。 见霍临不吃了，顾羡鱼自然而然接过，开始咔嚓咔嚓地吃。 两人都不说话。 顾羡鱼就坐在霍临旁边，时不时瞄他的侧脸一眼。 霍临依旧是没什么反应，就闭着眼靠在沙发上。 但是，顾羡鱼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 吃完了一包薯片，顾羡鱼也去洗干净手，就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盯着霍临看。 像是恨不得在霍临的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霍临像是终于忍不了了，他蓦地睁开眼睛，扭头对上顾羡鱼的眼眸。 他凑近了一下，顾羡鱼眨眨眼，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 反而有些疑惑地看着霍临，“怎么了？” “一直盯着我做什么？”霍临微微皱眉。 “你好看。”顾羡鱼扬起脸笑。 本想着以拉近距离吓一吓她，没想到她完全不慌，甚至还反其道而行，又凑过来了一些。 最后，心惊的只有霍临自己。 霍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气得笑出声，“你倒是敢说。” 总感觉霍临语气不对劲儿的顾羡鱼歪了歪脑袋。 “你也是真不怕。”霍临似乎被气得不轻。 顾羡鱼：“？？？” “怕什么？” 羡鱼之前虽然跟哥哥开玩笑说要长脑子了，但是这会儿好像真的还没长。 反正，顾羡鱼是真的没听懂霍临的言外之意。 首先，这世上就没什么让她害怕的东西！ 汤圆适时开口：“鬼啊，恐怖惊悚片啊，鬼屋……” “其次，汤圆你就别说话了！”顾羡鱼在心底愤愤然开口。 最后，在现在这地盘上，一有哥哥，二有霍临，三她的武力值很强。 倒是真的没什么可怕的。 “尤里图斯……殿下。”霍临盯着顾羡鱼的表情，缓缓说道。 顾羡鱼更加疑惑了，“我为什么要怕他？” 话落，顾羡鱼想到之前汤圆说，霍临和另外四大家族关系不和睦，估计和王族的关系也很一般。 想明白这一点，顾羡鱼轻松开口：“你也不用怕他的，他可好了。” 她喜欢的人，哥哥也一定会喜欢的。 汤圆：“……”啊对对对。 霍临：“……” 莫名有点儿暴躁。 似乎是感知到霍临的情绪变化，顾羡鱼又疑惑了，“你是不是不高兴啊？谁欺负你了？” 总感觉霍临今天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对。 之前不都挺好的吗？ “汤圆？”顾羡鱼要问汤圆是怎么回事。 汤圆忽悠：“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两三天的。” 顾羡鱼：“？” “我怀疑你在骗我。” “怎么会呢！”汤圆给说了一堆表忠心的话。 顾羡鱼才半信半疑地将注意力继续放在霍临身上。 等着霍临回答。 霍临听到顾羡鱼的问题时，脸上表情就微微一变。 甚至有些…… 说不清道不明的慌。 见霍临不说话，在汤圆刚才的提示下，倒是让顾羡鱼看着就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 她顿时笑了笑，杏眼弯成月牙，一下凑过去，嗓音带着笑意，“霍临，你是不是——” “鱼鱼？”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以及开门声。 顾羡鱼看着走进来的池慕沅，有些疑惑，“你怎么来啦？” 看了一下两人挤在一张实在算不上宽敞的沙发上，池慕沅那双始终带着温柔的眸子，此刻，藏着几分犀利。 池慕沅的视线落在霍临身上。 恰好，霍临微凉的视线也落在池慕沅身上。 顾羡鱼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 有些搞不懂状况。 “汤圆汤圆，什么情况？”总感觉这俩人都要打起来了。 汤圆：“……汤圆也不知道啊！” 见两人就这么盯着，顾羡鱼总感觉不太对劲儿，立马站起来。 她朝着池慕沅走过去，一边把人拉到沙发上坐下，一边说道：“你们俩一直盯着彼此，我都以为你们要一见钟情了。” 池慕沅：“……” 霍临：“……” 池慕沅有些无奈看向站在旁边的顾羡鱼，对她口出狂言的事情，显然已经习惯了。 一天天的，小脑袋瓜子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即便是作为血脉至亲，池慕沅也很难猜得到自家妹妹的想法。 “宝贝。”池慕沅柔声开口。 闻言，霍临眸子一敛。 “嗯？”顾羡鱼自然应下。 在神域，爹娘和哥哥都是“鱼鱼”“宝贝”换着喊的。 喊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让人给你准备你昨晚说想吃的，要不要先过去？”池慕沅轻声询问。 顾羡鱼眼睛顿时一亮，“在哪里？” “在你房间。” 顾羡鱼是真的心动了。 但她又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要走开的好。 因为总感觉这俩人奇奇怪怪的。 说怕他们看对眼，还不如说怕他们俩打起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但是顾羡鱼对自己的直觉一直都十分信任的。 所以，她开口说道：“我还是待会儿再吃好了。” 听她这么说，池慕沅和霍临几乎是不约而同看向羡鱼，原地都有些许惊讶。 顾羡鱼：“？？” 真的好诡异哦！ “汤圆，他们好奇怪哦！” 汤圆极力解释：“男人嘛，正常的。” 打起来都正常。 第170章 要咬一口吗（25） 见她不愿意先走，池慕沅倒是没有逼着她一定得离开。 见她又要到霍临身边去，池慕沅拉开旁边的椅子，“坐好。” 对上哥哥的视线，顾羡鱼眨了眨眼，到底是坐在了池慕沅示意的椅子上。 三个人的位置形成了三角形。 更奇怪了！ 这种诡异的气氛…… 顾羡鱼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非常茫然的情况。 但这会儿，霍临和池慕沅都没有管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顾羡鱼。 “你们不说话的话……要不干脆打一架？”顾羡鱼实在是憋不住了，完全搞不懂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池慕沅和霍临同时扭头又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又都收回眼神。 顾羡鱼：“……” “鱼鱼性子顽皮，前几日麻烦了。”池慕沅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温声说道。 顾羡鱼：“？！” 顾羡鱼立马扭头看向池慕沅，“你胡说，我哪里顽皮了！” 羡鱼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被哥哥背刺。 诽谤啊！ 是大写的诽谤啊！ 汤圆：“正确的，直接的，中肯的，雅致的，客观的，完整的，立体的，全面的，辩证的，形而上学的，雅俗共赏的，一针见血的，直击要害的。” 霍临垂着眼听池慕沅说完，冷冷淡淡开口：“我与顾羡鱼如何，应该跟殿下没关系。” 两人就一人说了一句话，顾羡鱼就感觉到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第130章 怎么回事！ 池慕沅对霍临的态度倒是没有表现出丝毫意见，只是柔和笑了笑，然后看向顾羡鱼，“宝贝，你说有吗？” 顾羡鱼总感觉这一句话被哥哥说得波涛暗涌，处处都是坑。 对上哥哥柔和的视线，顾羡鱼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了。 “嗯嗯。”顾羡鱼点点头，乖巧应声。 当然有关系呀！ 以后哥哥是霍临的姐夫！ 诶？ 不对！ 哥哥是霍临的……？ 顾羡鱼没太搞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 反正，霍临是哥哥的妹夫！ 肯定有关系的！ 池慕沅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顾羡鱼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霍临。 霍临的视线落在池慕沅的手上，眼神冷得厉害。 但到底什么都没说了。 “你先回房间吃晚餐，我和霍临侯爵还有点儿事情要聊。”池慕沅看着顾羡鱼说道。 顾羡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并且这种不对劲儿在看到霍临的表情之后，愈演愈烈。 顾羡鱼刚想说什么，就对上了哥哥的眼神。 “好吧。”顾羡鱼气鼓鼓站起来，绷着小脸。 离开的时候，可以说是一步三回头了。 走到门口，顾羡鱼扭头，“你们不会打架吧？要团结互助，和谐友爱的！” 池慕沅：“……不会。” 听到哥哥肯定的回答，顾羡鱼才松了口气，把门关上。 跑到自己的房间里，顾羡鱼盘着腿坐在床上，身体左右摇晃，“汤圆，你有没有觉得哥哥今天蛮奇怪的？” 常言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顾羡鱼现在就是一个完全迷迷糊糊的状态。 汤圆犹豫了一下，开口：“其实吧，从昨天开始……就挺奇怪的了。” 汤圆甚至都不敢说“上神”两个字。 怕被听到。 顾羡鱼一脸诧异，“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顾羡鱼也没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怎么汤圆的话她根本就听不懂？ “昨天晚上，其实反派以为你会被血族围攻，所以赶过去救大人你，然后就看到了大人和您兄长的互动。”汤圆小心翼翼地提醒，“如果知道你们是兄妹关系，那抱一抱、背一背都是正常的行为。” “但是！”汤圆话语中的重点来了，“除了你们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你们是血脉至亲，自然也就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顾羡鱼：“……！” “再加上刚才在房间里……”汤圆都觉得自己不需要明示得那么清楚了。 汤圆感觉自己现在的举动真的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要是被上神知道，还挺完蛋的。 但是，如果不给羡鱼大人一点儿明示，她估计好长一段时间都得蒙在鼓里。 至于反派，虽然偶尔林妹妹附体，但是两人的进度肯定会是要拖拖拉拉的。 汤圆见不得这些！ 虽然汤圆的话戛然而止，但是，顾羡鱼显然已经恍然大悟了！ 顾羡鱼震惊于哥哥的小心思。 就因为昨晚她没把薯片给哥哥？ 嚯！ 一包薯片引发的血案！ 汤圆：“……” 汤圆虽然心底十分无语，但是，好歹自家大人是知道——现在反派肯定已经误会她和上神的关系了。 太艰难了。 从一开始，汤圆就知道自己的任务艰巨。 本来任务是阻止反派黑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自家大人歪成了，她自己直接成为反派。 任重道远呐！ 顾羡鱼本来想着要不现在过去，悄咪咪听听哥哥和霍临在说什么好了。 但是，转念一想，她的力量能封印的，基本都已经封印了。 但哥哥可不一样！ 她靠近偷听，肯定会被哥哥发现的。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顾羡鱼拿起了筷子，大快朵颐。 汤圆：“……” 汤圆也不太敢盯着那边观察，所以也不知道池慕沅和霍临究竟在说什么。 事实上，池慕沅也没说什么话，更没有如顾羡鱼担心的那样打起来。 他只是偶尔说两句自家妹妹的性子如何。 说两件以前关于妹妹的事情。 再把称谓稍微模糊一下。 池慕沅到底是身兼重任的，不管是他想试探的，还是父尊吩咐的，都得好好做。 等到池慕沅温和地笑着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很冷很冷的嗤笑。 池慕沅挑了挑眉，把门带上离开。 顾羡鱼一听到汤圆说哥哥离开房间了，立马就开始等着了。 池慕沅来了一趟，见顾羡鱼正在享受美食，就只摸了摸她的发顶，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等到池慕沅离开，羡鱼悄咪咪探出小脑袋，看了一会儿，见池慕沅没有折返的意思，便立马到二楼霍临所在的房间去。 汤圆：“……大人，现在你跟演谍战似的。” 而汤圆和顾羡鱼都不知道的是，在池慕沅到大厅的时候，他轻叹了口气。 和池慕沅联系的兔叽也叹了口气，“一个个都是恋爱脑。” 恋爱脑都聚一块儿了。 希望池慕沅上神能够挺住！ 这是全家唯一的希望了！ 第171章 要咬一口吗（26） 顾羡鱼自以为自己的动作足够静悄悄的了。 可她不知道，她跑来找霍临的事情，池慕沅早就看在眼里了。 只是由着她罢了。 甚至连门都没敲，顾羡鱼拧开门把手就立马钻进去，把门锁上。 见顾羡鱼又跑回来，霍临怔愣了一秒，“怎么回来了？” “我还有两件事情没告诉你呢！”顾羡鱼理直气壮地走过去，坐在刚才她坐的位置上，神秘兮兮地说道。 她等着霍临的反应反馈。 但霍临似乎对她得话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不断喝水。 顾羡鱼眨眨眼，凑近了一些，“霍临，你是饿了吗？要……咬一口吗？” 这一句话，也不是霍临第一次听了。 只是以前，顾羡鱼说话还磕磕绊绊的。 现在，她说得很流利。 但是，眼眸里闪着的光似乎没有丝毫变化，和之前一模一样，带着点期待。 高级的血族对自己的伴侣有很深的占有欲。 虽然霍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顾羡鱼是尤里图斯的伴侣这件事情格外排斥，但…… “不怕被尤里图斯发现？”这一次霍临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反问。 顾羡鱼：“……” 汤圆：“要是上神知道反派咬你了，估计要完蛋。” 顾羡鱼非常认同汤圆的观点。 更别说不是随便咬一口，是要吸血。 哥哥对自己有多好，羡鱼一直都很清楚。 顾羡鱼想了想，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绷不住。 于是，她立马给霍临又装了一杯水，“多喝点水，增加饱腹感。” 霍临抬眼扫了她一眼，心底的烦躁更深。 从来参加这宴会开始，烦躁几乎都没有消停过。 反而越来越烦了。 下一秒，他听到顾羡鱼小小声说道：“等哥哥走了，再给你咬。” 霍临：“……” 听到“哥哥”，就想到瑟维斯说的“情哥哥”。 晦涩的眼神密不透风地罩在顾羡鱼身上，包裹住她，“你胆子可不小。” 霍临一直都知道顾羡鱼胆子很大。 但是，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 顾羡鱼眨眨眼，“我胆子当然大了！” 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骄傲。 胆子不大的话，也不敢喜欢反派了。 肯定要多远躲多远的！ 听到顾羡鱼毫不忌讳地承认下来，霍临真是再一次被气笑了。 顾羡鱼不知道自己这话让霍临误会了，她又想起来正事儿，“你先听我说第一件事情。” “嗯。” “我刚才和安德烈在隔壁房间见面聊天来着。” 听到顾羡鱼主动提起这件事情，霍临垂眼看她。 他当然知道。 不然早就走了。 怎么会到二楼来？ 又恰好在隔壁房间？ 一开始是担心安德烈做点事情。 可是后来见她全须全尾出来，就知道自己是多此一举了。 顾羡鱼毕竟是跟着尤里图斯一块出现的。 并且，这里还是尤里图斯的王殿。 就算给安德烈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所以？”霍临靠在椅子上，翘着腿，漫不经心。 顾羡鱼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他们说希望我能帮他们从你这儿偷圣器。” 霍临：“……” 霍临的视线落在顾羡鱼白皙的脖颈上。 第131章 那条血红色的项链，在白皙的肌肤下衬托的更为好看。 谁都知道，这条项链是尤里图斯所有。 霍临开口：“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做什么？” 听到霍临的话，顾羡鱼笑眯眯说道：“我觉得安德烈看起来很好忽悠，那和安德烈联手的应该也很好忽悠。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把他们的圣器都拿到手！” 霍临意外地看了顾羡鱼一眼，“安德烈是蠢，但是安德烈背后的可不蠢。” “没关系，我有哥哥给的项链。而且，实在不行的话，哥哥会帮忙的。”顾羡鱼语气轻松，很是自信。 事实上，就算哥哥不来，顾羡鱼也是打着忽悠安德烈他们的主意。 只是，更麻烦一些而已。 现在有捷径，当然要走捷径了。 何必为难自己！ 汤圆：“……”咸鱼本质真是从未更改。 没等到霍临说话，顾羡鱼就亮着眼睛说：“反正他们一直针对你，正好，这样就能一劳永逸了。” 讨厌的人不除掉，还留着过年膈应吗？ 霍临是觉得无聊，还懒。 但是顾羡鱼不觉得无聊。 做一个合格的反派，不管多无聊的事情，都必须把它看成有趣的事情。 霍临就很不合格。 “针对我，跟你有什么关系？”霍临开口。 “当然有呀！”顾羡鱼理所当然地开口，“他们欺负你，就等于欺负我！” 软软的、格外有力量的声音落在耳边。 霍临对视她的视线。 恍惚了一秒。 抬手，把她的脸扭到另一边去。 顾羡鱼：“？” 顾羡鱼把霍临的手拉开，控诉般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我到时候弄四个假的去忽悠他们，你配合我一下。” “我跟他们谈了条件的，如果要我帮他们，他们得带我去看看其他的圣器。”顾羡鱼眼睛亮晶晶地说道，“为了让他们放松些警惕，我还说想要两件圣器呢。” 说的时候，小姑娘扬起脸，满脸都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霍临觉得小人鱼不靠谱。 也不是怀疑她和安德烈联手来骗他，就是单纯地觉得不靠谱。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呀？”顾羡鱼见霍临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便凑过去问道。 霍临平静地说道：“如果我说是呢？” “那你就别说话了。”顾羡鱼立马绷着小脸说道。 霍临：“……” “如果我把其他九件圣器都带给你，你要怎么感谢我？”顾羡鱼歪了歪脑袋， 霍临平淡地看她，“你想要什么？” 虽然霍临并不觉得她靠谱。 顾羡鱼抱着零食，双腿晃了晃，盯着霍临敲。 霍临正正迎上她的视线。 “我想要霍临。” 小人鱼开口。 第172章 要咬一口吗（27） 顾羡鱼就喜欢打直球。 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多麻烦？ 霍临的呼吸微微一滞，心脏猛地跳起来。 顾羡鱼歪头，也不等霍临开口。 因为，总感觉霍临现在开口，说出来的话一定不是她喜欢听的。 “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情……”顾羡鱼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然后朝着霍临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一点儿。” 霍临看她。 “过来一点嘛！”顾羡鱼轻软着声音。 霍临盯着她瞧，到底是微微贴近她。 觉得他扭扭捏捏的，顾羡鱼干脆自己靠过去，唇瓣贴近他的耳朵。 呼吸像是一下放大，霍临差点没忍住“唰”地一下站起来。 幸好，忍住了。 “尤里图斯殿下……是我哥哥哦。”似乎是觉得这句话并没有特别大的说服力，顾羡鱼又加了一句，“亲哥哥，同父同母的那种哦！” 霍临顿时一愣。 汤圆立马说道：“大人，你得解释得有点儿说服力才行。你和上神一个是纯血血族，一个是纯纯的人鱼族呢！你拿海巫当借口就好啦！” 顾羡鱼脑子转得飞快，把声音放得最低，“其实我哥哥也是人鱼族啦，你们的尤里图斯殿下早就没啦，我哥哥和海巫做了交易，就成为了现在的血族。” 汤圆：“……”说人尤里图斯殿下没了的时候，可以不用那么开心的，大人！ 霍临身子坐了回去，撩眼看着顾羡鱼。 在听到小人鱼的话时，霍临的确是诧异的。 人鱼族的海巫他多多少少听说过。 但是，从来不知道那海巫竟然如此厉害！ “为什么告诉我？”霍临回过神，眼神晦涩地看着顾羡鱼问。 这是一件……匪夷所思又极为重要的事情。 若是被其他血族知道，对尤里图斯来说，也绝对是很大的麻烦。 可她就这么跟自己说了。 “因为我相信你呀。”顾羡鱼弯着眼眸，笑成小月牙，“而且，我感觉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你今天好多次都不理我。”小人鱼眨眨眼看他，嗓音都有些可怜兮兮的。 霍临：“……” 霍临本应该说“没有不高兴”的，但莫名有点儿心虚。 “不是不理你，只是懒。”霍临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道。 这话说的，顾羡鱼都不知道该怎么还嘴了。 “好吧。”顾羡鱼点了点头，表示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鱼尾呢？”还有小人鱼现在说话也格外利索。 顾羡鱼撩了撩本来就是短款的小礼服，又露出一截白皙的腿，“好看吗？” 虽然不算长，但好在十分笔直均匀。 顾羡鱼已经很满意了。 像是上一个位面，完全是用智商换腿长的位面，羡鱼宁愿自己是个小矮子。 一言不合就撩裙子，霍临沉着脸色，把被她撩起来的裙摆扯下去，“坐好。” 顾羡鱼立马乖乖坐好。 霍临见她乖了，视线在她腿上扫了一眼，“你跟海巫做了交易？” 之前霍临是真的没想起来海巫的事情。 毕竟，霍临连诺斯埃尔家族的事情都不想管，又哪里会管到人鱼族的事情上去呢。 顾羡鱼用手指比了个泡菜国人绝对会破防的手势，“一点点。” 霍临不太清楚海巫的交易模式，倒是没再深究。 “那你记得配合我的行动哦！我要把安德烈他们忽悠瘸！”顾羡鱼怕霍临继续问海巫的事情，就立马扯开话题，“我当你同意我的要求了哦！” “等我把另外九件圣器拿到手，就送给你做聘礼！”小人鱼说话甚至都没有过脑子，叭叭叭就吐出来了。 霍临：“……聘礼。” 顾羡鱼点头如捣蒜。 现在，顾羡鱼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计夺宝物、准备把宝物献给自己的压寨夫人的土匪头子。 代入感十足了。 …… 霍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小人鱼忽悠的。 总之，到最后，他还是点头应下了。 瑟维斯说过，另外一片海域有另外一种凶狠的人鱼存在，但她们通常不叫人鱼，而是叫塞壬。 她们极为擅长用歌声诱惑船夫。 现在，他像是那个被诱惑的船夫。 霍临看着尤里图斯的人来将顾羡鱼喊走。 随后，他安静地呆了一会儿，便消失在王殿之中。 同样的，连瑟维斯都被他传唤回古堡了。 瑟维斯本来还在跟一个血族美女愉快交谈，忽然被传唤回来，还有些懵。 他的美女…… 瑟维斯内心哭唧唧，表面恭敬有礼地行礼，“侯爵大人。” “人鱼族海巫的事，你知道多少？”霍临问道。 瑟维斯愣了一下，说道：“侯爵大人，这你就问对人了！” 瑟维斯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带一点儿神秘色彩的传闻格外感兴趣，所以，问他就再合适不过了。 “海巫在人鱼族算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王族对海巫的存在显然很不欢迎，但是同样，王族又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让海巫占据了深海的一片邻域。” 瑟维斯将自己对海巫的了解娓娓道来。 “……与海巫交易，通常需要付出在海巫看来是同等的代价。” “例如，如果人鱼需要变出一双腿的话，可能以后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同时付出嗓音、听觉、视觉、相貌或者寿命等等代价。” 说到这里，瑟维斯忽然想到在王殿宴会上见到的小人鱼——长着双腿的小人鱼！ 她的相貌没有问题，看起来视觉、听觉也都没有问题，声音也没有。 瑟维斯惊讶开口：“所以，顾羡鱼小姐的双腿……是用寿命换来的？！” “侯爵大人，我听说人鱼族海巫可贪心了，一般抽取寿命都往狠了抽，给交易者剩下个三五年寿命都不错了。”瑟维斯也是没想到，这小人鱼是真的胆子大啊！ 第132章 她换双腿，如果不是为了侯爵大人，那就一定是为了尤里图斯殿下。 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自由。 不过，后者的可能性太低了。 人鱼在海底才是自由的。 上岸还有被盯上的可能呢！ 瑟维斯一个劲儿的脑补，完全没发现，霍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用寿命，换一双腿。 值得吗？ 第173章 要咬一口吗（28） 顾羡鱼去见霍临的时候，被池慕沅抓包了。 只是，好歹给了点时间他们交流。 池慕沅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也没训她。 从小到大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现在当然也舍不得训话。 池慕沅抬起手指轻轻点了点她脑袋，似宠溺似无奈开口，“你呀。” 顾羡鱼笑眯眯抬手握住哥哥的手，一副乖巧的模样开口，“哥哥最好了，我继续去享用我的美食了！” 说完，也不等池慕沅说话，就又跑到二楼。 装模作样往里头瞄了一眼，顾羡鱼没见着霍临，就跑到自己房间去继续干饭了。 …… 宴会结束过后，安德烈就和另外三个家族商讨顾羡鱼提出的条件。 除了诺斯埃尔家族看管的四件圣器之外，安德烈家族看管一件圣器，辛普森家族看管三件圣器，克拉克家族看管三件圣器，德雷特家族看管两件圣器。 事实上，在许多年前，安德烈的家族也是看管两件圣器的。 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家族的其中一件圣器被诺斯埃尔家族夺走了。 “让她看看另外的九件圣器是可以，但是第二个条件我们不可能答应。”德雷特开口说道。 本来他们就说好了，到时候拿到四件圣器，便一人一件。 至于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 但是，如果顾羡鱼也要分两件的话，他们就会出现分配不均的情况。 他们不可能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这人鱼未免太过贪得无厌！” “不如派人去偷项链？”安德烈提议道。 这应该也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办法了。 “或许可以试试，如果顾羡鱼离开王殿的话。”德雷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辛普森和克拉克都没有开口，两人对视了一眼。 他们并不觉得这个办法有用。 毕竟，看宴会上尤里图斯殿下的态度，就知道这个小人鱼还是很得尤里图斯喜爱的。 况且，项链之中蕴藏了强大的力量。 如果他们胡来，估计派去的血族下属都会被力量杀死。 当然了，他们不提反对意见，就是想试试。 万一呢？ 有一点儿可能，还是得先试试。 实在不行，再继续和顾羡鱼谈条件。 于是，他们商量好了对策后，便开始安排人手。 顾羡鱼在王殿里安安分分地待了几天。 汤圆：“安德烈他们每天都派人来蹲大人，准备强抢项链诶！” 顾羡鱼：“这是什么品种的智障？” 先不说顾羡鱼的身手怎么样，也不说项链里蕴藏的力量怎么样，就说着王殿的守卫…… 又哪里是普通的血族能随便闯进来的？ 顾羡鱼想了想，决定出个门。 “他们不尝试一下，估计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想法的。不放弃强抢的想法，自然就不会愿意跟我开诚布公地谈条件。”顾羡鱼跟汤圆说道。 等出去解决掉那些血族，她就悄咪咪溜到霍临的古堡，去找霍临玩！ 汤圆：“汤圆看，大人的重点是去找霍临大人玩吧！” “嘻嘻。”顾羡鱼完全没有否认。 山不就我，我就山！ 顾羡鱼跑去跟池慕沅交代了几句后，池慕沅：“……” 就知道她根本待不住三天。 池慕沅倒是也没有拦住不让她出去。 只是让她注意安全。 这个“注意安全”肯定不是指来自于安德烈他们的。 顾羡鱼身上有蕴藏他的力量的项链，在这个位面就没有什么危险可言。 唯一要注意的，也就只有霍临了。 池慕沅垂了垂眸子。 也难怪父尊在大概了解了妹妹前几个位面的经历之后，差点没跳起来。 他甚至都还记得父尊当时的所有反应。 一只长着翅膀的兔子飞出来。 兔叽默默模仿池聿的口吻：“呵呵，这魔尊临渊实在是厚颜无耻！丧心病狂！茶艺大师！” 池慕沅：“……” 抬手捏住兔叽的翅膀，池慕沅开口道：“让父尊听见，便要罚你万年都长不高了。” 兔叽：“！！”不要啊！ 长不高是兔叽一生之痛！ 另一边，顾羡鱼快快乐乐地在汤圆的导航下离开了。 刚离开王殿，顾羡鱼就已经知道有血族跟着自己了。 她倒是完全没在意。 等到了比较偏僻的地方时，数个血族就出现了。 将顾羡鱼围在中间。 顾羡鱼一看到他们，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容。 “交出项链！”一个血族开口，尖利的獠牙似乎在月光下闪着森森寒光。 高等血族大多数都长得很好看，但比较低等的就不是了。 长得诡异不说，毕竟攻击长相是不好的行为。 但是，这做派还真是……很强盗。 “安德烈他们派来的？真没有合作精神。”顾羡鱼撇撇嘴，没有丝毫惧意。 对面的几个血族对视了一眼，给了一个眼神便上。 顾羡鱼压根就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他们一靠近，她脖子上的项链顿时散出一道光。 所有血族在半空之中忽然停滞，下一秒，痛苦倒地惨叫。 没多久，便化作一只只死去的大蝙蝠。 从大蝙蝠尸体上跨过去，顾羡鱼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一路上，又接连遇到了三次拦截。 但是，无一例外，全都死在了项链之下。 汤圆说道：“上神好牛！” 她是哥哥的妹妹，夸哥哥，就等于夸她了！ 四舍五入，她也好牛的！ 顾羡鱼高兴了。 尤其是知道再没有别的血族跟着了，就更高兴了。 “朝霍临家出发！”顾羡鱼白天睡好了，现在虽然是晚上，也依旧活力满满。 而且，因为项链的存在，安德烈他们派来的血族都死了之后，就再没有其他血族敢来挑衅了。 汤圆：“冲鸭——” 顾羡鱼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霍临的古堡之外。 想着要怎么混进去的时候，一道身影正好从古堡里飞出来。 瑟维斯看到了顾羡鱼，蓦地就是一愣，“顾羡鱼小姐？” 他怎么没感知到顾羡鱼的气息？ 疑问刚升起，瑟维斯就想到了尤里图斯殿下的项链。 “霍临在吗？” 顾羡鱼往古堡里面探头。 “您找侯爵大人有什么事儿吗？”瑟维斯的表情有些怪异。 “找他玩呀！他在哪里？”顾羡鱼想从门口钻进去。 一下，被瑟维斯拦住，“顾羡鱼小姐，现在可能……有点儿不太方便。” 顾羡鱼：“？” 第174章 要咬一口吗（29） “为什么？”顾羡鱼疑惑地看着瑟维斯。 瑟维斯看着小人鱼那张精致的脸，说道：“侯爵大人在挑选血族进食，不方便见客。” 唔…… 事实上，只是每年这个时间点，诺斯埃尔家族都会挑一些血液优良的血仆送过来，让侯爵大人挑一些进食。 毕竟侯爵大人一直不进食，对身体也不好。 虽然这些年送来的血仆全都被送回去就是了。 瑟维斯觉得自己也没说错，万一这一次侯爵大人愿意进食了呢？ 谁说得准呢？ 顾羡鱼：“？！” 毕竟是血族，喝血很正常。 但是…… 如果不是喝储存好的血液，而是直接从血仆这边进食的话…… 能理解。 但不高兴！ 瑟维斯：“……？” 见顾羡鱼站着不动，瑟维斯疑惑地开口询问道：“羡鱼小姐，是不是需要我送您回王殿？” “好~”顾羡鱼应了一声。 瑟维斯见她这么听话，还有些疑惑。 毕竟，之前他可是被顾羡鱼给的虐得要死不活的。 带着点狐疑，瑟维斯率先往王殿的方向而去。 顾羡鱼看他动了，就在他扭头的时候，装模作样地走了两步。 等他没再盯着自己看的时候，立马调头，转身就朝着古堡里头去。 在瑟维斯意识到顾羡鱼压根没有跟上来的时候，顾羡鱼已经往霍临的房间跑去了。 房间微微敞开，但里头一个人影也没有。 第133章 想到霍临的性子，肯定不会在房间里进食。 汤圆说道：“在最角落的房间。” 顾羡鱼跑过去，就听见了点动静。 像是有人在哭。 顾羡鱼脚步微微一顿。 嚯！ 放轻了脚步，顾羡鱼刚趴在门上准备贴着耳朵听。 房门就被一下拉开。 顾羡鱼身子往下倒，刚要自己站稳，她忽然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立马就由着自己栽在霍临身上。 霍临微微一怔，正是因为认出来往自己身上倒的是谁，才没把人一下丢开。 把小人鱼从怀里拎出来，霍临疑惑：“你怎么来了？” 顾羡鱼把自己的衣领从霍临的魔爪下解救出来，微微弯身子，朝着霍临身后看过去。 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几个血仆。 其中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 在察觉到顾羡鱼的视线之后，她微微怔愣。 顾羡鱼鼓了股腮帮子，但是在血仆看过来的时候，还是冲她笑了笑。 霍临本来不想让顾羡鱼和血仆碰着面的，但是压根没拦住。 再然后，就看见瑟维斯飞来。 “羡鱼小姐！”瑟维斯气死了，就知道这小人鱼憋着坏！ 得亏他刚才还那么相信她！ 又被戏弄了！ 顾羡鱼的注意力一下被瑟维斯扯了过去。 对上瑟维斯的表情，顾羡鱼立马躲到霍临身后去，揪住他的衣摆。 只探出颗小脑袋来盯着瑟维斯，朝他笑了笑。 瑟维斯：“……” 为什么笑得让人这么想打她！ 霍临低头看了揪住自己衣服的手，收回视线，看向瑟维斯，眼神示意了一下里面的血仆，“处理一下。” 瑟维斯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一走进去，看见有血仆在哭。 本来还有些疑惑的，直到看到了地上的酒杯和水。 动了动鼻子，瑟维斯顿时表情就是一变。 等到霍临把顾羡鱼拉着离开，瑟维斯把门关上，压低了声音，表情严肃阴沉，“是谁让你们放催化剂的？” 催化剂，对于纯血血族来说，倒算是比较平常的东西，具有促进食欲的作用。 但是对于像霍临这样的高等血族与人类结合剩下的混血，催化剂的作用就很是负面。 催化剂会让混血的食欲达到巅峰，难以控制。 到时候，基本就跟一只没有自制力的低等血族差不多了——见人就咬。 而没了自制力的霍临，自然就不适合再成为诺斯埃尔家族的掌权者了！ - “你怎么跑来了？” 带着顾羡鱼走了一圈，最后还是把小人鱼带到自己房间。 霍临问。 顾羡鱼看了一圈霍临的房间，连张床都没有，只有一具棺木。 “我来找你玩呀！”顾羡鱼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放心，安德烈他们派来跟着我的血族，都被解决啦，除了哥哥，没人知道我来过的！” “找我有什么好玩的？”霍临看着她坐在棺木边缘，双手撑在棺木上，一双白皙的腿晃啊晃。 “跟你待在一起就很好玩！”顾羡鱼冲霍临甜甜地笑。 一句话，实在是过于甜了。 清脆甜糯的，让人完全无法反驳。 霍临：“……” 霍临白皙的耳朵发红，幸亏现在是晚上，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精致却昏暗的夜灯。 霍临平时是不开灯的。 但现在顾羡鱼在。 “咳。”霍临轻咳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小人鱼就凑了过来。 “霍临，你什么时候饿呀？”顾羡鱼认认真真地询问道。 她好想看看霍临的牙齿哦！ 汤圆：“……” 捏马！ 一开始，汤圆还在想自家大人怎么这么热衷于被霍临咬这件事情。 还以为是大人开窍了！ 毕竟，血族为了进食顺利，通常会在进食时散发一些特殊的气息。 能勾起血仆的某种欲望。 诱惑血仆沦陷。 汤圆以为自家大人是想涩涩呢！ 没想到！ 她的关注点竟然是血族的獠牙！ 离谱！ 霍临本来就坐在距离顾羡鱼面前只有一点儿距离的沙发椅上，她双手撑在棺木边缘，身子探过来的时候，距离一下拉近了许多。 近得霍临似乎都能闻得到她身上的香气。 也能闻到她白皙脖颈下流动的血液香甜。 顾羡鱼抬眼对上霍临的眼，一下就闯进他血红的瞳眸里。 那双眸子幽暗深邃。 顾羡鱼再次将距离拉进了一点，轻声道：“之前说好的，哥哥不在的时候给你咬，你要咬嘛？” 看牙齿，看牙齿~ 顾羡鱼的视线慢慢转移到他的唇瓣上。 接着昏暗的光，盯着瞧。 霍临耳朵尖尖的热意一路蔓延,蔓延至心口。 心跳都快了许多，咚咚咚的，像是要从胸腔跳出来。 霍临垂眸，将她盯着自己唇瓣的视线捕捉。 “我可以亲亲你吗？”顾羡鱼毫无预兆地开口。 第175章 要咬一口吗（30） 霍临脑海里“嗡”地一声，感官都像是一瞬间迟钝起来。 “为……什么？”霍临听见自己不受控制地开口。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顾羡鱼发现霍临是真的很喜欢问“为什么”，不过，她心情很好，再加上他是霍临，所以，就欢快地开口，“因为我喜欢你呀！” “喜欢你，喜欢你！” 怕他走神没认真听，顾羡鱼又说了两遍。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你喜欢我吗？”顾羡鱼冷不丁问道。 对于自己这个问题，霍临会怎么回答，顾羡鱼暂时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今天不喜欢，明天喜欢也行。 也不差那几天的。 做人鱼要乐观一点！ 对上她认真的视线，霍临张了张嘴，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词来。 “喜……喜欢。”霍临说。 是喜欢的。 所以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顾羡鱼眼睛一亮，轻快问道：“那我可以亲亲你吗！” 霍临：“……” 霍临心脏又是一跳，这小人鱼…… 还没等霍临开口，原本坐在棺木边缘的小人鱼就倏地凑过来，双手摁在霍临坐着的沙发椅的扶手上。 亲过去。 汤圆：“哇哦~” 羡鱼大人胆子越来越大了，真好！ 虽然一看就知道，她是为了牙齿！ 但，殊途同归！ 顾羡鱼还是不会亲，但是她目的明确，为了獠牙来的！ 昏暗的房间里，霍临的思绪像是停滞了一般。 柔软在他的牙齿上试探性碰了碰，他只感觉四肢百骸都在颤栗。 外界的一切声音都像是在倒退，所有感官都变得迟钝。 唯独对她的气息、她的细微举动，都十分敏感。 顾羡鱼没感知到想要的，打了个嗝，撑在扶手上的手正要松开，人也要退开。 忽然，一只手被扣住。 腰肢也被扣住。 整个人被往霍临的方向拉。 她一条腿的膝盖跪在沙发上，稍微支撑身体。 和她刚才毫无章法不同。 霍临一开始虽然也没有找到技巧，但或许是天赋异禀，很快，便掌握了方法。 这一次，晕乎乎的好像就从霍临，转变为了顾羡鱼。 霍临扣住她的后脖颈，手指在脖颈处轻轻摩挲。 得到氧气自由的时候，小人鱼身子软趴趴贴着他，抬头，“要咬吗？” 顾羡鱼死都惦记霍临的牙齿。 霍临低头，呼吸很重。 他轻轻咬住小人鱼的脖颈，锋利的獠牙克制地压住她的皮肤。 只要稍微用点力气，就会刺破她的皮肤。 顾羡鱼动了动。 “霍临……” 以为她害怕，霍临的呼吸很重，却还是克制着要将獠牙收回去。 “我想看看你的牙，嗝。” 霍临：“……？” 呼吸微微一滞，脑海也有一瞬间的空白。 显然，顾羡鱼的话，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 甚至，在某一秒，霍临觉得小人鱼总是问自己要不要咬他一口，或许是因为想看自己的牙。 虽然总觉得这种想法有些匪夷所思。 下一秒就从脑海里删去了。 顾羡鱼想推开一些看，但被霍临摁住。 顾羡鱼听到他有些低沉的声音，“不好看。” “不怕！”顾羡鱼哄着说道，“霍临的就是最好看的！” 汤圆：“……” 自家大人这嘴也不知道是怎么修炼的。 越来越会说话哄反派了。 霍临显然也而有些招架不住。 第134章 趁着霍临有些失神的时候，顾羡鱼拉开了点距离。 借着昏暗的光，看清楚了他的牙齿。 明明在其他血族上显得格外狰狞突兀的獠牙，在霍临这里，竟然还……很好看？ 果然，还是颜值抗打。 愣是添了几分神秘又魅惑的感觉。 霍临没从顾羡鱼脸上看出半分嫌弃来，反而看出了几分好奇。 她试探地抬起食指，在他的牙齿上轻轻摸了一下下。 霍临都没来得及阻止她。 顾羡鱼就感觉指腹传来一阵很轻的刺痛。 一滴殷红的鲜血从指腹冒出来。 顾羡鱼：“！” 就这么轻轻蹭了一下的！ 怎么就出血了！ 顾羡鱼茫然抬头看着霍临，“流血了。” 早知道就不摸了！ 顾羡鱼话音刚落，就感觉指腹传来一阵濡湿温热感。 再下一秒，手上的伤口神奇愈合，没有血珠再冒出来。 当然，也没有再感觉到轻微的疼痛了。 顾羡鱼惊喜地抬起头，对上了霍临的视线，然后微微一怔。 霍临那双格外好看的眸子，似乎比往日都红了许多。 顾羡鱼感觉，被他盯着看的自己，就像是他的猎物。 霍临以为她会怕。 也的确应该怕。 只是，下一秒，他听见小姑娘开口，“你咬吧，轻一点点！” 顾羡鱼收回那条跪在沙发上的腿，干脆坐在霍临怀里，还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 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腰。 霍临只穿了一件，小人鱼笑眯眯地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腰。 作乱的手一下被抓住。 “别乱摸。”霍临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这小人鱼怎么回事！ 都不知道怕的吗？ “好嘛好嘛。”顾羡鱼收回手，还小小声嘟囔，“小气。” 霍临：“……” 可算知道为什么瑟维斯每次见到这小人鱼，都是一副要被气死的模样。 确实很会气人。 “你咬嘛！”顾羡鱼语气里还有些跃跃欲试。 主要是想感受一下，到底有没有汤圆说的那么……神奇！ 脖子上稍微感受到一点儿压力，呼吸喷洒在皮肤上，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下一秒，一阵有些难以忽视的刺痛传来。 顾羡鱼一下揪紧了他腰间的衣裳。 然后，她好似听到了很轻很轻的吞咽声。 霍临的手轻轻在她的后背摩挲，安抚她的情绪。 刺痛感逐渐减轻，随之升起的，是一股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轻轻的声音，浑身都酥酥麻麻的。 霍临微微一顿，干渴的喉咙随着香甜的血液流入，逐渐得到满足。 “疼……” 失血过多，就会感觉有点儿晕。 - 噗叽：啊？好像大家都误会我的意思了，哥哥的剧情不可能在这本书里面写的，哪儿有这么多章节可以写哥哥和cp的故事哦。 第176章 要咬一口吗（31） 听到这一声，霍临的理智瞬间回笼，立马停下来。 鲜血顺着伤口流下，霍临收起獠牙，抑制住吸血的冲动，把血止住。 伤口很快愈合。 那顺着脖子流下的鲜血也都被霍临清理干净。 期间，小人鱼乖得很，也不乱动，就由着他清理。 就是感觉脖子被亲得有点儿痒痒的。 确切地说，不是被亲，是霍临清理鲜血。 顾羡鱼感觉有点儿犯晕，还有点儿乏力，反正整个人就懒洋洋的地窝在霍临怀里，连手指都不愿意抬一下。 汤圆看着自家大人的状态，也没吵她了。 而是去找找有没有什么补血的东西，让大人补补！ “抱歉。”霍临随她窝着，看着她要滑下去，连忙眼疾手快地把她捞回来。 顾羡鱼摇了摇头，“你别说话啦，我要睡觉了！” 小人鱼说话也软趴趴的，有气无力。 霍临：“……” 就这么抱着她，也不敢动，不敢吭声。 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很轻。 顾羡鱼倒是很快就睡着过去了。 只是，在顾羡鱼睡着没多久，一个人就出现在了房间里。 霍临抬眼看着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现的池慕沅，微微蹙眉。 但想到他是小人鱼的亲哥哥，就又稍微稍微收敛了一些。 池慕沅看了一眼窝在霍临怀里睡着的顾羡鱼，光是凭着妹妹身上多了点血族的标记，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池慕沅气笑了。 这才多久？ 就这点出息！ 看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来了，还睡得很香的妹妹，池慕沅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骂又骂不得，打又舍不得。 池慕沅眸子掠过去，无声无息来到霍临身边，作势要将妹妹抱回来。 霍临收紧了点手，倒是没将顾羡鱼弄醒。 虽然没说话，但表情显然写着“她睡着了”几个大字。 两人无声对视，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颇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顾羡鱼被汤圆一下喊醒了，还有些迷迷瞪瞪的，脸颊下意识蹭了蹭霍临的胸膛。 被小人鱼那么一蹭，霍临表情微微一滞，情绪都瞬间收敛了一部分。 顾羡鱼茫然地睁开一只眼睛，在汤圆的提醒下，微微偏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哥哥？”顾羡鱼看到池慕沅的时候，还懵了一下，“哥哥，你怎么来啦？” 池慕沅垂眼望她，“我不来，你还知道回家？” 顾羡鱼心虚憋气。 确实，毕竟一开始她说就出门一小会儿。 她摸了摸鼻子，“我困。” 霍临看了一眼“挨训”的小人鱼，轻轻拍她手臂，抬眼看池慕沅，“殿下，训她做什么。” 池慕沅：“？” 池慕沅看着霍临，总有种奇怪的既视感。 兔叽默默开口：“一开口，就是上千年的功力了！” 池慕沅：“……” 顾羡鱼看看霍临，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池慕沅，慢吞吞开口：“要不……你们先吵一架，我去旁边睡一觉？” 虽然觉得他们可能吵不起来，但是这不是总是眼神交流吗？ 眼神交流都能交流好一阵子了。 够她再睡一会儿的了。 汤圆：“……大人，方圆十里的笋都被你夺光了。” 两个男人都有些无奈。 “走了。”池慕沅看向自家妹妹。 “噢。”顾羡鱼看了看霍临，最后，乖乖点点头起来。 刚走到池慕沅身边，他的手指轻轻在顾羡鱼被霍临咬的地方扫了一下。 顾羡鱼立马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捂住脖子，小心谨慎地看着自家哥哥。 但池慕沅也没多说什么，收回了手。 霍临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即便他察觉到自己的标记被抹去了。 有标记的确不是特别好的事情，刚才是他疏忽了。 顾羡鱼跟着池慕沅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跟霍临挥挥手。 出了房间，还没走几步路，就嚷着累。 池慕沅蹲下来把她背着走。 瞬间消失不见。 回到王殿，顾羡鱼就瘫在床上继续睡。 池慕沅把门给她关上。 就这妹妹，以后别人把她卖了，她都不知道。 当然，池慕沅也不会在顾羡鱼面前说这句话。 毕竟，只要说了，池慕沅都能猜到妹妹一定会说“我的警惕性可高了”“我可聪明了，你不要小看我”这样的话。 - 休息好了之后的几天，顾羡鱼总是偷偷溜去找霍临玩。 每次都主动投喂，但无一例外都被霍临拒绝。 霍临本来想主动去王殿和池慕沅聊一聊的，但被顾羡鱼拦住了。 “哥哥会打断你的腿的！”顾羡鱼用恐吓的语气对霍临说道。 霍临：“……” “小时候我稍微摔一下，告个状，咳咳，哥哥都会护着我，帮我报仇。要是知道我被你咬了，哥哥肯定不会饶过你。”顾羡鱼悄咪咪说道。 除了很小很小的时候，爹爹后来几乎没有插手过他们兄妹俩的事情。 爹爹还说，他的第一目标是哄娘开心。 所以，保护妹妹和哄妹妹，就变成哥哥的事情了。 所以，哥哥差不多是又当哥、又当爹的。 霍临：“……” 那几日，霍临都没再提这件事情。 当然，也不是决定不去了。 只是觉得没必要告诉小人鱼了，不然她又紧张兮兮地来恐吓他。 在外人看来，顾羡鱼这就是已经好些天没有离开过王殿了。 安德烈和另外三个家族的掌权者等的都有些着急了。 安德烈寻思着要不要想个法子和借口去王殿找一找顾羡鱼，就有仆人禀告，顾羡鱼出门玩了。 第135章 因为戴着项链，所以顾羡鱼还是一个人出门的。 “伯爵大人，她身上还是没有殿下的标记。”仆人按照安德烈的吩咐，特意观察了这件事情。 “嘶——” 这么久了，尤里图斯殿下都没有对顾羡鱼进行标记，这就意味着，尤里图斯殿下对顾羡鱼的重视程度超乎他们的想象。 毕竟，如果标记了，就意味着尤里图斯把她当食物了。 但是一直没有标记，就意味着……顾羡鱼的确很受宠。 安德烈立马动手，去跟顾羡鱼见一面。 不知道安德烈想法的霍临：“……”诽谤！ - 噗叽：换了个新封面！黄色的！ ps：哥哥随父姓，鱼鱼随母姓。本来【顾羡鱼】这个名字是哥哥的，因为搞错了性别~ 第177章 要咬一口吗（32） 血族领域，一到晚上就热闹非凡。 人族里该有的设施，这边基本也都有。 只是和吃喝有关的店铺都和人族的有很大的区别。 毕竟，他们也不吃人族的食物。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 顾羡鱼在汤圆的导航下，找到了一家猎奇餐厅——主要售卖人族、狼族和人鱼族的食物。 这家餐厅里面完全没有客人。 在顾羡鱼踏进去的时候，两个穿着中世纪风格服装的服务员立马迎上来。 在看出来顾羡鱼的种族，以及看到她脖子上的项链时，顿时知道她得身份了。 顾羡鱼看着菜单点了菜。 虽然可以吃的菜并不多，但是，对于顾羡鱼来说，也差不多了。 毕竟也不是真的为了吃饭来的。 吃饭是次要的事情！ 果然，顾羡鱼刚坐下没多久呢，就看到了安德烈从门口走进来。 安德烈对这餐厅显然没多大的兴趣。 但是，谁让顾羡鱼进来了呢！ 他也只好跟着进来了。 或许是因为平日里根本就没有客人，所以，餐厅里倒是不像安德烈所想的，全都是难闻的气息。 “美丽的顾羡鱼小姐，好巧。”安德烈假模假样地行了个绅士礼，然后就径直坐在了顾羡鱼对面。 顾羡鱼看了安德烈一眼，没有丝毫意外，双手环胸，“哪里巧？伯爵大人难道不是跟着我来的吗？” 安德烈：“……” 事实上，但凡是稍微有点儿礼仪的人，应该都不会揭穿这样的事情。 很显然，在这人鱼眼里，根本就没有礼仪这种东西。 安德烈也自觉没有再针对这件事情说什么，只是说道：“顾羡鱼小姐，之前你说的条件，我们商量过了。” “商量的结果呢？”顾羡鱼问道。 说着，服务员拿着菜单上来，询问安德烈要吃什么。 安德烈刚想摆手拒绝，顾羡鱼就说道：“伯爵大人，不如尝尝我们人鱼族的美食？” 安德烈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顾羡鱼一直盯着他，他只好点了点头。 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的状态了。 顾羡鱼在汤圆的建议下，点了许多人鱼族“美食”。 安德烈看着顾羡鱼面前慢慢上的菜，看起来好像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结果呢？”顾羡鱼把刚才被打断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们可以接受顾羡鱼小姐提的第一个条件。”安德烈回过神说道。 “你们愿意带我去看圣器，却不愿意分给我两件圣器？”顾羡鱼微微皱眉，精致的脸上全写着“不满”。 “顾羡鱼小姐，你是人鱼，血族的圣器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用处。”安德烈解释道。 “怎么没有用了，你们的圣器不是很厉害的吗？” 安德烈闻言，说道：“只有血族才能使用血族的圣器，其他种族就算是得到了圣器，也不可能发挥圣器的作用。” 顾羡鱼一听，显然没有了太大的兴趣，“那我还帮你们做什么？” 说实话，若是顾羡鱼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那安德烈还得怀疑顾羡鱼的动机。 但是，现在看顾羡鱼已经不那么想跟他们合作了，安德烈反而觉得她是可以相信的了。 “想要的你们又不给我，我帮你们，最后就只能看两眼圣器，我还不如直接让殿下带我去看呢。”顾羡鱼哼了一声，“再告诉殿下，你们这几天一直派人跟着我，还想抢我的项链。” 安德烈：“……” “我们可以从其他地方弥补顾羡鱼小姐。”安德烈立马说道。 顾羡鱼扫了安德烈一眼，没说话，等着安德烈主动开口。 “我们四家愿意将一些收藏的珍贵宝物送给小姐。” 顾羡鱼一听，明显没什么兴趣，“我有殿下，要什么宝物不行？” 安德烈：“……” 不是说，人鱼族最喜欢收集好看的宝物了吗？！ 可恶。 这人鱼怎么这么不好糊弄？ “那你想要什么？”安德烈问道。 顾羡鱼吃了一口食物，味道还行，不难吃，中规中矩洗。 “唔……圣器对血族之外的种族，真的没有任何用处吗？”顾羡鱼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问道。 “不骗你，真的没有。顾羡鱼小姐若是不相信的话，也可以去问问其他血族，或者去查查古籍。”安德烈说道。 顾羡鱼耷拉了脑袋，“那……我要寿命吧。” “寿命？”安德烈微微一怔。 虽然一直说血族长生不死，但其实血族的“长生不死”，和普遍意义上的“长生不死”是不一样的。 血族长生不死的前提是，血族一直在棺材里休眠，不进行任何活动，以此来延长寿命。 差不多等于是游戏存档，下一次玩的时候再继续，血条其实并没有变化。 只不过，血族的确是四个种族之中，寿命最长的了。 一些高等纯血的寿命能到一千多年。 “我和海巫做了交易，换了一双腿，寿命只剩下十年了，我需要寿命。”顾羡鱼说道，“你们血族的寿命长，你们四个掌权者每个人给我一点寿命，不过分吧。” “其实，让我们的仆人把寿命给你就……”安德烈说道。 顾羡鱼抬了抬下巴，语气高傲，“他们的命我才不要，就要你们的。” “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就这一个条件。答应的我，我就帮你们；不答应的话，那就算了。”顾羡鱼补充说道，“另外，如果不答应的话，你也最好别再派人跟着我了，不然会死得更多哦。” 顾羡鱼完全就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安德烈的脸色是在是算不上好看。 毕竟，如果顾羡鱼只是单纯地想要寿命，那他们手底下很多可以给她寿命的。 但是，顾羡鱼非要他们四个人的。 那就得好好商量了。 “好了，你吃完了再去跟他们商量吧，这一次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内你们不给我明确的回复，我就当你们拒绝了。” 说完，顾羡鱼不再跟安德烈有任何关于这件事情上的交流，反而一个劲儿地让安德烈赶紧开动。 - 噗叽：明天有点事，一整天都在外面，没法更新了，后天正常更新 第178章 要咬一口吗（33） 等到顾羡鱼吃饱了离开猎奇餐厅，身后还传来了一阵呕吐的声音。 人鱼族的食物，除了中规中矩的小鱼小虾之外，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食物了。 光是看着就让人没有食欲。 其中，还有一些是猎奇餐厅自创的改良食物——类似于“仰望星空派”这种。 又因为顾羡鱼一直盯着，一副“不吃完就不让走”的模样，安德烈只能强啃。 最后，等顾羡鱼一离开餐厅，他就忍不住呕吐起来。 安德烈已经确定，顾羡鱼这一定是在故意捉弄自己了。 就是为了报复之前他们派人去抢项链的事情。 等到安德烈吐干净了，猎奇餐厅的血族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个血族小心翼翼地上前说道：“安德烈伯爵大人，您本次消费……” 顾羡鱼没付钱。 血族做交易当然也是要给钱的，不然就是破坏市场了。 顾羡鱼点的菜全都是又贵份量又少的，而且味道还不怎么样，当然是安德烈付钱了。 哼着歌离开，顾羡鱼没有直接回王殿，而是悄咪咪在汤圆的导航下去了霍临的古堡。 一看见霍临，顾羡鱼马上钻他怀里，找了个对自己来说舒服的姿势。 瑟维斯：“？！！” 虽然这阵子瑟维斯也知道顾羡鱼总是悄咪咪来找他们家侯爵大人。 但是，瑟维斯可不觉得顾羡鱼能和侯爵大人发生什么的！ 毕竟，顾羡鱼跟殿下关系亲密。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瑟维斯直接傻眼了。 事情的发展好像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第136章 “侯爵大人，你们这……”瑟维斯感觉自己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 要是让尤里图斯殿下看到，那还得了？ 霍临也没想到顾羡鱼会忽然钻进来。 “先出去吧。”霍临看向瑟维斯。 瑟维斯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了房间。 霍临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人鱼，开口：“去坐好。” 这小人鱼最近就是一看见他，立马就往他身上爬。 霍临都怀疑她是把自己当成猫爬架了。 顾羡鱼蹭蹭他，不动，就当做没听见。 霍临：“……” “那你就坐好，别乱动。”霍临摁住她。 “那你亲亲我。”顾羡鱼下巴抵在他的胸膛，抬起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霍临耳朵红了些，“见面就亲，你不嫌烦？” 一听到这句话，顾羡鱼顿时皱了皱小鼻子，“你嫌我烦！” 就在顾羡鱼要哼哼唧唧凶巴巴开口的时候，霍临低头，堵住她的嘴。 直到顾羡鱼推搡他的胸膛，才善罢甘休。 对上小人鱼的眼神，霍临亲亲她的眼睛，“不是嫌你烦，是怕……” 怕你嫌我烦。 后面的话他也没说了。 顾羡鱼反正也没听进去，晕乎乎地趴在霍临怀里打嗝。 缺氧。 等缓过来了，顾羡鱼就仰头，“你要不要咬一口？” 霍临把她的脸摁回怀里，不让她看自己，“不要！” “咬一口又不会怎么样。”顾羡鱼小小声嘟囔道。 霍临没回应她这句话，扯开话题问道：“今天去见安德烈了？” “嗯嗯！”顾羡鱼一番春秋笔法，把在猎奇餐厅发生的事情告知。 霍临：“……” 挺损。 血族是真的吃不习惯其他三族的食物，大抵是和味觉系统有关。 之前霍临吃薯片，就感觉味道十分奇怪。 更别说听起来今天安德烈吃的东西……十分一言难尽。 幸好，她虽然总是问自己要不要吸血，但好歹没有非要拉着自己去吃那些食物。 不过转念一想，她自己都不够吃的，也自然没有他的份儿了。 “你还有多少年寿命？”霍临问道。 “十年！”顾羡鱼把剩余寿命告诉霍临，“海巫一次性把我一百七十年寿命都抽走了呢！她之前还想着只给我剩五年，然后我把她揍了一顿，她就多留了十年给我，其他副作用也都没有。” 毕竟是人鱼，把鱼尾换成双腿之后，肯定会有副作用的。 碰水变回鱼尾都不算是副作用，毕竟入水之后肯定是鱼尾更好的。 霍临搂紧了顾羡鱼，皱着眉头。 之前就知道是用寿命换的。 只是没想到……是这么多。 十年。 霍临有点儿心慌。 “海巫能将血族的寿命，换给人鱼？”霍临垂着眸子问。 “嗯嗯，只是海巫可狠了，会抽取一大部分作为交易的。”顾羡鱼说道，“而且，献出寿命的一方，必须是自愿的。” 但是，顾羡鱼才不担心，毕竟抽的是安德烈他们的寿命。 “知道了。”霍临点了点头。 顾羡鱼觉得霍临的语气有些许怪异，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立马说道：“你不能把自己的寿命给我，那太亏了！” “怎么会。” 怎么会亏。 十年时间太短了，他以往睡一觉都差不多十年了。 就那么眨眼间。 就算安德烈他们同意，又能给多少？ 在没有办法的时候，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顾羡鱼以为他说不会去跟海巫做交易，才是松了口气。 本来跟海巫做交易就是很不划算的。 除非自己是得利者。 “你的假圣器做好了吗？”顾羡鱼问道，“交易之前，我让哥哥在里面动点手脚，就完全能以假乱真了！” 事实上，池慕沅如果想要这些圣器，那就是动动手指的功夫。 但是，这种事情，他觉得还是让妹妹自己玩比较好。 “嗯。”霍临点了点头。 之前说好之后，他就亲自去弄了。 “很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三天之后就能见分晓了！”顾羡鱼很期待地说道。 顾羡鱼很期待看到安德烈他们到时候看到一堆假圣器的表情。 汤圆笑着说道：“到时候，诺斯埃尔家族的四件圣器没拿到手，反而把他们四个家族的九件圣器都弄没了，笑死。” 其他三个家族其实还好，最惨的还是得一直出面的安德烈家族。 毕竟，安德烈现在跳得这么高，到时候摔得可就惨了！ 想想那场面。 都觉得很有意思啊！ - 噗叽：一个时代的落幕。 第179章 要咬一口吗（34） 三天时间很快就到了。 顾羡鱼再一次见到了安德烈。 只是，因为寿命的事情，安德烈的表情没有多好看就是了。 这一次见面，依旧是在之前给了安德烈很大心理阴影的猎奇餐厅。 现在，安德烈一进入猎奇餐厅就很想吐。 但是，因为顾羡鱼非得来，所以安德烈还不得不来。 安德烈已经想好了，等这件事情过后，等他们得到了十三件圣器，到时候，就足够联合起来，要求尤里图斯殿下对顾羡鱼进行惩罚！ 十三件圣器在手，就算尤里图斯殿下对顾羡鱼再宠爱，也得掂量掂量。 安德烈想得非常美好，但是一在顾羡鱼面前坐下，就差点被顾羡鱼的一句话气晕过去。 “上次见安德烈伯爵你吃了这么多我们人鱼族的食物，想必肯定是很喜欢的，这一次我帮你把人鱼族和人族的食物都点了一些，你肯定会喜欢！”顾羡鱼一副完全为了安德烈着想的模样。 安德烈：“……” 安德烈想骂街。 本来安德烈今天是不想来的，但是另外三个家族更加不想来——特别是在听说了前几天安德烈殿吐得虚脱的事情之后。 安德烈很想推脱此事。 但事实上，他的确推不了。 毕竟，安德烈的家族，在这四个家族之中是处在劣势地位的。 他们家族只有一件圣器，比另外三个家族都少。 所以，自己必须多做一点儿事情，才能确保他们愿意和安德烈合作。 服务员慢慢上菜，每每看到一盘菜上来，安德烈的脸色都会难看一点。 “安德烈伯爵，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事实上，安德烈主动约见自己，并且表情如此难看，顾羡鱼就知道这件事情是成了。 也是，如果他们不从自己身上得到项链的帮助，那么，他们想要得到霍临手上的四件圣器，还难得很。 毕竟，霍临也在惦记着他们的圣器。 汤圆默默说道：“现在反派也没惦记着了……” 以前霍临每次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圣器。 但现在，要是顾羡鱼不说，霍临都忘记圣器这件事情了。 顾羡鱼：“……” 安德烈虽然很烦，但还是强行挤出来一个笑容，“我们都同意顾羡鱼小姐你的条件了。” “那就太好了。”顾羡鱼笑着说道。 “那顾羡鱼小姐什么时候替我们将圣器取出来？”安德烈问道。 顾羡鱼立马反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跟我去见海巫？” 安德烈沉默了须臾，说道：“这样吧，你先帮我们把圣器取出来，我们立马就跟你去见海巫。” “安德烈伯爵，你当我是智障吗？”顾羡鱼鄙夷地看了安德烈一眼。 这是觉得她很蠢吗？ 万一她把圣器拿出来，这些人就反悔了怎么办？ “如果你们这么没有诚意的话，那这次合作干脆就算了。”顾羡鱼说道，“反正我们对彼此并不信任，不是吗？” 安德烈一听顾羡鱼这话和语气，就知道她可能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打算就此罢了。 那怎么行！ 安德烈立马开口说道：“顾羡鱼小姐，你别着急。刚才我也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既然是合作，那自然是要互惠互利的。” “按照你之前的要求，需要我们每人给你五十年的寿命。那么，你先帮我们取出来所有圣器，然后先跟我们交易其中两件圣器，我们给你二十五年的寿命。”安德烈说道，“等到我们双方都检查过没有问题，我们就跟你做剩下的二十五年交易。” “你确定吗？”顾羡鱼挑了挑眉问道。 海巫那德行，两次交易，安德烈他们不掉一层皮都算好的。 “确定。”安德烈当然没听出来顾羡鱼的言外之意。 他们虽然都听说过海巫的事情，但事实上并没有太过在意。 第137章 对方虽然要抽取受寿命做交易代价，但是他们好歹是血族的高等贵族，想必海巫也不敢太过分的。 象征性地抽取三五年就算了。 很显然，安德烈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人鱼王子的事情。 对海巫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才敢这么有信心。 海巫：我都不知道我这么有良心！ “好！希望你们说到做到！”顾羡鱼说道。 “那顾羡鱼小姐什么时候能做拿到圣器？”安德烈最关心的还是这一件事情。 “这两天拿到了就联系你，到时候，我们就在这里见面。”顾羡鱼说道。 安德烈：“……” 安德烈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很是勉强的笑，“看来顾羡鱼小姐是很喜欢这一间餐厅了。” “对呀！”顾羡鱼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这里的服务员服务态度很好，不会因为我是人鱼就轻慢。而且，这里的菜肴都很美味，我当然喜欢了。” “我看安德烈伯爵每次都吃很多，不也是因为很喜欢吗？” 顾羡鱼歪了歪脖子，真诚发问。 安德烈：“……” 捏马！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安德雷喜欢个嘚儿喜欢！ 安德烈不说话了。 顾羡鱼也没有再追问。 反正她吃她的。 只是，顾羡鱼也没吃太多，因为待会儿去了霍临的古堡，还能吃。 之前顾羡鱼第一次在霍临古堡的浴池里住的时候，就很喜欢瑟维斯找的一个人族大厨做的饭菜。 现在，霍临直接把人大厨带回来了，每周都会过来给顾羡鱼做饭几次。 一开始，大厨还害怕得很。 但是后来发现，血族只是让他给一个喜欢吃人族菜肴的人鱼做饭，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立马就含泪拿着比之前高了十倍不止的工资开启了新工作。 顾羡鱼在猎奇餐厅，也就点了一点儿菜。 等吃完之后，她也没着急着走，而是疑惑地看着安德烈，“安德烈伯爵，你怎么不吃呀？” “是不喜欢我们人鱼的食物吗？” “原来你不喜欢呀，那这么说来，这些天你表现得那么喜欢，都是为了骗……” 顾羡鱼的话都没有说完，安德烈就立马忍着恶心开动了。 看着安德烈差不多吃完了，顾羡鱼才心满意足、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剩下一副吃了屎的模样的安德烈，以及一沓厚厚的账单。 第180章 要咬一口吗（35） 去霍临的古堡时，顾羡鱼又吃了饱饱的一顿。 她窝在霍临怀里，让他给自己揉揉胃、揉揉小肚子。 吃得实在有点儿撑了。 “吃不下不要硬塞。”霍临看着怀里撑得有点儿难受的顾羡鱼，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怎么行，浪费食物是很不好的行为。”顾羡鱼一本正经儿地说道。 顿了顿，她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而且，厨师做的饭菜是真的好吃，可比猎奇餐厅的好吃多了！” 霍临沉默了三秒，“后一句才是你想说的吧。” 顾羡鱼完全没有丝毫心虚，说道：“都是我真心想说的！” 霍临没有再说话，并决定下次让瑟维斯吩咐厨师，分量都做少一点。 休息了一会儿，霍临看她犯饭晕，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便无声无息取出来一枚戒指。 套在她的无名指。 戒指很冰，霍临稍微动一下，顾羡鱼就睁开眼睛往手上瞧。 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顾羡鱼完全是懵的。 血族……也讲究这个？ 血族并没有婚姻制度，看对眼就在一块，没兴趣了就直接分开。 完全是凭着个人喜好办事。 顾羡鱼懵着，就看到霍临的无名指上，也有一模一样的戒指。 银色的戒圈和血红色的宝石。 “戴银质的没关系吗？”顾羡鱼仰头问他。 霍临本来视线落在远处，耳朵通红，还以为顾羡鱼会说什么。 但是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在担心银质对他会不会产生影响。 “没关系。”霍临说道，然后顿了顿，“你没什么其他想问的吗？” “会不会太早了？我要给你的聘礼都还没到手呢！”顾羡鱼有些苦恼地说道。 汤圆：“……” 神特么聘礼！ 霍临也沉默了好几秒，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对她的话进行修正，只是说道：“以前想要圣器……是有原因的。但是现在不需要了，即便没有圣器也没关系。” 以前他只觉得世事无聊枯燥至极。 可现在，只觉得时间太快，转瞬即逝。 甚至都不敢睡太多了，怕时间如白驹过隙，白白浪费。 顾羡鱼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扬起笑脸，“那不行，说有聘礼，那就得给你聘礼的。你用不上的话，就放在那儿摆着，就算是看看也赏心悦目的。” 虽然有些圣器是什么“尸手”“骨琴”“魔偶”，对顾羡鱼来说，没有什么观赏性。 但可能血族觉得好看呢！ 那可不就是赏心悦目? 霍临：“……” 又不好看。 但对上顾羡鱼的表情，霍临还是什么都没说。 毕竟，小人鱼是觉得人族食物很好吃的存在。 万一她觉得十三圣器就是很好看呢？ 那可不就是赏心悦目？ 行吧，那放着也没关系。 顾羡鱼喜滋滋地看着手上的戒指，虽然和人族的戒指意义不同，但对于顾羡鱼来说，都差不多了。 “这么高兴？”看小人鱼笑得甜丝丝的，霍临垂着眸子说。 事实上，他是跟瑟维斯了解另外三族对待恋人的最高礼仪时，了解到了“戒指”的存在。 虽然血族没有这样的仪式，但他想了想，还是亲自去准备了两枚。 看她这么高兴，就知道没有错了。 四个种族之间，最注重仪式感的就是人族。 许多都是他可以学习的。 嗯，让瑟维斯去写一篇关于人族恋爱仪式的论文。 论文也是霍临最新了解到的，算是最简介、有效、准确地了解某件事情的途径了。 瑟维斯：“……”我是大冤种。 一两百岁的血族了，捏马，现在才来学写人族的论文报告。 顾羡鱼点点头，笑得一脸灿烂，“嗯嗯！” “好看吗？”顾羡鱼抬起手，在霍临面前晃了晃。 “嗯，好看。”在做出来之前，霍临就知道戒指一定很适合她，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 顾羡鱼捧着带着四件假的圣器高高兴兴回王殿，就在房间门口和自家哥哥碰上了。 顾羡鱼立马跑过去，“哥哥！” 池慕沅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多了一个戒指的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心梗的感觉。 就…… 很想跟魔尊打一架。 顾羡鱼见自家哥哥一直盯着她的手指看，立马就把假圣器放一边，抬起手，脸上扬起乖巧的笑意，清甜软糯的嗓音响起，“哥哥，好看吗？” 池慕沅：“……好看。” 池慕沅眸光微沉，摸了摸妹妹的脑袋，然后开始普及一堆他最近收集的“女孩子谈恋爱注意事项”。 顾羡鱼认认真真听，乖巧点头。 在池慕沅说到一些渣男事迹的时候，顾羡鱼表情都变得难看起来。 最后，在池慕沅期待的眼神下，她小脸认真地说道：“幸好霍临不是这样的！” 池慕沅：“……” 行。 白讲了。 池慕沅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再说什么了。 妹妹喜欢，能怎么办呢？ 顾羡鱼抱着假圣器回房间。 等了两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让血族去给安德烈传消息——先去看圣器，看完圣器就去猎奇餐厅吃饭！ 安德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该痛苦好。 高兴的是圣器就要到手了。 痛苦的是，又踏马得在猎奇餐厅吃饭了。 哦不对，这一次到底比之前都好。 这一次，辛普森他们三个都得跟自己一块去。 希望这一次顾羡鱼多点点菜，让他们三多吃点。 己所不欲，就施于人！ 安德烈也很气愤，每次受苦的都是自己。 明明是合作伙伴，肯定得同甘共苦的！ 顾羡鱼不知道安德烈的想法，但是，顾羡鱼知道，四个家族的掌权者都会出现来，所以，倒是真的让猎奇餐厅多准备一些猎奇食物。 不能厚此薄彼嘛！ 都给我吐！ 顾羡鱼是从古堡这边出发的。 出发之前，顾羡鱼仰头，还没说话呢，霍临就把她摁在墙上亲。 显然，已经熟练得不行了。 顾羡鱼一抬头，霍临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第138章 被亲了个脸红心跳，顾羡鱼蹭了蹭他嘴角，理直气壮地说道：“嗝！等我把聘礼带回来！” 第181章 要咬一口吗（36） 圣器都不算大的，只是就算再小，都很引人注目。 毕竟数量也多。 所以，顾羡鱼就从自家哥哥那里拿了一件空间宝盒，一起装着。 毕竟是尤里图斯殿下，有这样的宝物倒是也不稀奇。 当然，里面装着的还有另外的九件假圣器。 毕竟要狸猫换太子嘛。 说实话，在霍临和池慕沅的处理下，假的圣器，除了没有作用之外，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一开始，跟霍临手上的四件圣器放在一起比较的时候，顾羡鱼都差点儿没认出来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和霍临的气氛总是奇奇怪怪的，看起来还总是要打起来吵起来，但是他们其实关系还是蛮好的嘛，不然哥哥也不会帮霍临了。 汤圆：“……” 汤圆也懒得说破了。 自家大人这么认为其实也还不错的。 顾羡鱼一到安德烈的古堡之外，立马就有仆人把她迎进去。 顾羡鱼又见到了辛普森这几个血族。 之前顾羡鱼就在哥哥的引荐下，跟这些人打过照面。 但是并没有太多交流。 辛普森和安德烈等四个在看见顾羡鱼的时候，倒是很有绅士风度，起身行了个贵族礼仪。 甚至，还想给顾羡鱼来个吻手礼。 但，压根都还没碰到顾羡鱼的手，顾羡鱼就已经坐下来，双手环胸。 果然。 他们看了看安德烈。 之前就从安德烈这里就听说过，顾羡鱼这人鱼完全不知礼仪。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尤里图斯殿下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没有礼仪的人鱼？ 不过，也是因为顾羡鱼这高傲的性子，倒是又让人放心了不少。 顾羡鱼越是这样的性子，那么他们就越是能从中获利。 “现在你们要带我去看圣器了吗？”顾羡鱼开门见山道。 见顾羡鱼这么直接，他们也没打算再瞎掰扯了。 “我们需要确定顾小姐的确将圣器取出来了。”辛普森缓缓开口说道。 顾羡鱼没好气地说道：“我骗你们做什么呢。” “霍临对圣器又不在意，随便找个地方就放着了，要拿出来又不是什么难事。”说着，顾羡鱼还有些鄙夷地看了辛普森四个血族一眼。 安德烈等：“……” 你把项链丢掉再进霍临的古堡试试？！ 要不是因为有尤里图斯殿下的项链，她能这么轻松？ 他们也不至于找一个性子顽劣的人鱼合作。 但是，这会儿也不可能撕破了脸皮的。 顾羡鱼爱炫，就让她炫个够呗，他们又不会损失什么。 顾羡鱼取出来四件圣器，安德烈四个立马想要伸手去拿。 没错！ 这强大而内敛的气息，的确是圣器！ 但是，他们的手都还没碰到圣器，圣器就一下被顾羡鱼给收了回去。 “交易还没进行哦。”顾羡鱼说道。 对顾羡鱼有这样的宝器，他们倒是都不意外。 毕竟顾羡鱼在尤里图斯殿下那里究竟有多么受宠，他们都是很清楚的。 所以，就算顾羡鱼身上有再多再好的东西，他们都不觉得意外。 安德烈下意识看向辛普森三个，对视了一眼，安德烈说道：“那就按照我们的约定，先带你去看看圣器。” 顾羡鱼立马表现出了一点儿兴趣。 他们也都知道顾羡鱼的心态，毕竟是传说中的宝物，就算不能占为己有，看看也不错。 平常人哪里见得到血族的十三件圣器？ 这一次，他们也都将自己家族的圣器取来了，全部放在了一个房间里，有血族看管着。 顾羡鱼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形态各样的圣器。 说实话，其中大部分都完全没有任何的观赏价值，和霍临、哥哥他们弄出来的一模一样。 特别是那惨白色的尸手，就是一截手臂而已。 至于那魔偶洗，看着挺精致漂亮的，但是……就是莫名让人有种瘆得慌的感觉。 顾羡鱼背对着辛普森他们，伸手去摸距离自己最近的血杯。 安德烈刚要说话，就看见顾羡鱼先拿着血杯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这杯子真的能无限溢出鲜血，并且让喝下鲜血的血族拥有血液主人能力的作用吗？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杯子而已呀。” 安德烈很想说“你懂什么”，但还是没说。 这人鱼小气得很的。 “血族才能发挥作用。”克拉克扫了一眼顾羡鱼手里的血杯，没发现异常。 顾羡鱼有些扫兴地把血杯放下。 之后，除了尸手之外，其他她都拿起来在手里仔仔细细看了看。 辛普森几个都盯着顾羡鱼的动作，除了顾羡鱼短暂背对着他们拿东西的时候没看到之外，其他时候他们都能看得到圣器。 在看完了离开房间的时候，辛普森上前，扫了一眼所有圣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跟着离开了。 顾羡鱼的第一个条件，已经达成了。 现在，便是准备完成第二个条件的时候了。 “我们不能下水。”安德烈立马说道，“所以只能是你到水下，让海巫上岸做交易。” 就算安德烈他们可以下水，也不会去。 海里是人鱼族的领地，谁知道下去之后，人鱼族的人鱼会对他们做什么？ 所以，稳妥一点的还是得在岸边进行。 到时候遇到什么事情，还能及时处理。 顾羡鱼对他们的诸多要求显然觉得很麻烦，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麻烦，早知道就不跟你们合作了。” 安德烈等虽然觉得着人鱼脾气实在是大，但也没说什么。 最后，顾羡鱼还是同意了。 用一句话说，那就是“来都来了”。 圣器都已经“偷”出来了，中途放弃合作，成本太高。 这也是安德烈他们现在才提出这一点的原因。 他们都知道顾羡鱼不可能在现在放弃。 “算了，先去猎奇餐厅吃饭吧，吃完刚好去海边。”顾羡鱼开口说道。 安德烈：“我们……” “我已经在猎奇餐厅定好位置了，还点好了菜，你们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众血族：“……” 看着他们点了头，顾羡鱼就兴高采烈说道：“猎奇餐厅的菜肴好吃了，保证你们都赞不绝口。” 于是，两个小时后。 顾羡鱼吃饱喝足就游入海中找海巫。 而他们在岸边边吐边等着。 马德，以后就让人把猎奇餐厅给关了！ 同时，也派人去查看霍临的情况，以免霍临发现了圣器丢失，而他们完全不知道。 至于之前他们跟顾羡鱼保证的——即便东窗事发，他们也会竭力一起保住顾羡鱼——这件事情，当然是骗她的。 她是最好的替罪羊、背锅侠。 第182章 要咬一口吗（37） 在汤圆的导航之下，顾羡鱼很快就找到了海巫。 海巫一看见顾羡鱼，立马浑身就是一僵，甚至想立马离开下。 怎么阴魂不散的！ 海巫想趁着顾羡鱼还没游过来赶紧开溜。 但下一刻，乖巧甜软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海巫奶奶，我终于找到你啦！” 海巫：“……” 谁是你奶奶！ 年轻小姑娘怎么回事！ 乱攀亲戚！ 海巫听到这道声音，心脏都是一跳。 顾羡鱼很快就游到了海巫的面前，笑吟吟地问道：“海巫奶奶，你是见到我就要跑吗？” 海巫浑身一哆嗦。 明明面前的人鱼长得精致漂亮、乖巧软萌的模样，可是，此时此刻，她脸上的笑容却让海巫浑身都觉得很难受。 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给盯上了，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海巫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即便是之前遇上了人鱼王等存在，海巫也能淡定自若。 是因为海巫有足够的把握，他们根本伤不了自己。 但是，在对上顾羡鱼的时候，海巫的把握瞬间就没了。 顾羡鱼这小人鱼，真的能痛打她啊！ “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要锻炼锻炼而已。”海巫挤出一抹笑容说道。 “这样啊，早说嘛。”顾羡鱼冲着海巫笑了笑，把手里刚才捡的石头给丢了。 马德！ 海巫刚才甚至都没看到她拿着东西过来！ 幸好她反应快！ 什么乖巧软萌？！ 我呸！ 这相貌也太有迷惑性了！ 顾羡鱼游到海巫面前，说道：“海巫奶奶，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一下。” 第139章 “我何德何能啊，你找其他人鱼吧。”海巫立马说道，甚至都不肯听顾羡鱼的内容，就直接拒绝。 顾羡鱼好像是知道海巫到底在想什么，连忙说道：“哎呀，海巫奶奶，你别这么紧张。” 海巫：“……”怎么可能不紧张啊！ 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海巫奶奶，你听我说……”顾羡鱼游到海巫身边，张嘴叭叭叭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海巫。 海巫听完之后，原本的全身心的抗拒倒是慢慢减少了许多。 这好像真的不是在坑自己！ “跨种族换寿命，我之前还没有尝试过，无法保证百分百成功。”海巫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 顾羡鱼想了想问道：“如果出现问题，是我和他们都会受到影响，还是只有他们会？” 海巫下意识开口说道：“当然是……他们啊！”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失败了，也只能将所有的伤害都转移到那些血族身上了。 不然，海巫觉得顾羡鱼是真的不会放过自己。 “那就太好了！海巫奶奶，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会失败，就算失败了，也是给了他们一次教训。而且，你也能从中得利不是吗？”顾羡鱼笑眯眯说道。 她刚才和海巫说的计划里，就包括第一次他们寿命交易，海巫只能先抽取他们三五年的寿命，让他们掉以轻心。 等到第二次的话，海巫自己想抽取多少就抽多少吧。 海巫没说话。 毕竟，她能从中获得利益的前提是，这样换取寿命是能够成功的。 如果不能成功，她还得搭进去点代价呢！ 不过，到底是同意了顾羡鱼的计划。 海巫：不同意也不行啊！ 现在海巫倒是同情起了那被顾羡鱼盯上的血族。 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了什么被顾羡鱼给忽悠瘸了。 惨！ 顾羡鱼带着海巫游到岸边。 安德烈等人看到海面出现了两颗脑袋，便知道是顾羡鱼把海巫带来了。 顾羡鱼没完全上岸，主要是因为……安德烈他们在，顾羡鱼没有在别人面前裸奔的奇特爱好。 她就泡在海水里坐着，跟安德烈他们保持了一点点距离，但也不会太多。 但海巫上岸了。 海巫本来就没有鱼尾，她的双腿一直存在，所以，即便是上岸之后，也能正常行走，看起来倒是没有丝毫不适。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海巫？”安德烈行了个贵族礼仪，顺便还把自己和辛普森等都介绍了一番。 安德烈其实是在暗示，自己等血族身份高贵，海巫应该看着点。 海巫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不过还是开口说道：“这次会抽取几位伯爵大人三到五年的寿命，可以接受吗？” 海巫的话中留了点陷阱，说“这次”，他们会以为是今天的交易都是这样的代价。 但海巫要表达的是第一次。 “会对我们的身体产生什么影响吗？”克拉克询问道。 海巫说道：“我从业这些年来，从未出现一次纰漏。” 嗯，现在可能是第一次。 听到海巫自信的话，安德烈等稍微放宽了心。 最重要的是，他们之前调查过的，海巫的性子难以揣测，也不会跟任何人鱼交好。 甚至，都没有把人鱼王族放在眼里。 所以，这样的一个海巫，肯定也不会听一个人鱼的话。 就算人鱼在血族的王这里很受宠又怎么样呢？ 对海巫其实没有任何好处。 这也是安德烈他们同意和顾羡鱼做这一笔交易的原因。 于是，安德烈他们都做好了准备，顾羡鱼也做好了准备。 海巫担心的事情其实并没有发生。 在交易寿命的时候，非常顺利。 交易结束，海巫立马抽取了安德烈等四个血族每个五年寿命。 安德烈他们被抽走了五年寿命，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让他们高兴的是，两件圣器到手了。 而第二次寿命交易自然也就干脆现在就进行了。 越早拿到圣器，他们心里也越踏实。 再第二次交易寿命的时候，安德烈感觉自己身体稍微有一点儿不太自在，但是除了那一点点之外，倒是没有其他不舒服了。 结束后，海巫说道：“刚做完寿命交易，会稍微有点儿不舒服，休息一下就会恢复正常的了。” 像人鱼王子那样，九成寿命被抽走，也不会又太强烈的感觉的。 海巫这次倒是也没那么狠，毕竟也不知道血族的感觉会不会更强烈，所以，就抽走了他们剩余寿命的八成。 汤圆：“……”这叫“没那么狠”？ 四件圣器到手，检查过都没有任何问题，安德烈等就迫不及待回去商讨圣器的归属问题了。 至于顾羡鱼，他们都懒得再管了。 被一个人鱼拿走了六十年左右的寿命，确实很不爽，但是没关系，他们得到了圣器！ 看着他们离开了，顾羡鱼又把海巫送走，这才高高兴兴哼着歌，准备到岸边晾干自己的腿。 在双腿要出现的时候，一件外套盖下来，遮住了她白皙修长的腿。 顾羡鱼偏头去看，顿时笑得灿烂，“霍临！” 第183章 要咬一口吗（38） 把小人鱼严严实实地盖住，霍临才把她抱起来，“冷不冷？” 顾羡鱼吸了吸鼻子，“一点点。” 霍临把她搂得更紧一点，“我让瑟维斯在海边建一幢……别墅，以后你要从海里出来，可以直接从海底的通道到到别墅里。” 虽然顾羡鱼会自己准备衣服，但在海边穿衣服还是略微显得诡异。 “好呀！”顾羡鱼对霍临做的这件事情表示非常满意。 霍临抱着她到古堡的浴池里，把她放进水里，小人鱼的浅金色尾巴就出现了。 顾羡鱼双手趴在岸边，鱼尾在水里摆呀摆。 顾羡鱼叭叭叭地给霍临讲和安德烈他们的事情。 “你都没看见，他们四个站在一排吐的样子，太好笑了。”也就是没看到他们吐在海水里，不然顾羡鱼一尾巴把海水全扇回去。 到底是惦记自己贵族身份的，所以在吐的时候都极力保持着仪态和卫生清洁。 就这一点，倒是值得表扬。 “他们以为海巫一开始只抽取他们五年寿命，是看在他们是血族伯爵的身份上，其实根本不是。”顾羡鱼笑眯眯地说道，“海巫连人鱼王子都敢往死里抽的，还怕他们几个血族的伯爵？所以，现在他们就只剩下几十年的寿命了，但是他们都还不知道呢！” 血族又没有类似人鱼海巫这样的存在，要验证自己的寿命。 虽说可以用圣器来看，但是，安德烈他们毕竟对海巫很信任，所以肯定也不会闲着没事就去看寿命。 知道自己的剩余寿命，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得越多就越好的。 他们不去查看，对顾羡鱼来说，就越是有趣。 当然，真正的圣器都已经拿到手了，顾羡鱼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霍临的任务了。 霍临要给顾羡鱼打配合，例如发现圣器丢失等等。 当然，如果霍临觉得麻烦，这些事情不做也没关系，反正他们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接下来就是等着看安德烈他们的好戏了。 毕竟，安德烈他们一直盯着十三件圣器，可不仅仅是因为觉得霍临是个威胁。 十三圣器的力量足以毁灭世界。 同样的，这份力量，也足以掌控世界。 而安德烈他们肯定不可能无端端地就要毁灭世界。 他们首先会掌控血族，而掌控血族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取缔霍临和池慕沅。 在浴池泡了一会儿，顾羡鱼重新恢复双腿，穿上漂亮的小裙子，跑到门外找霍临。 霍临在门对面靠墙垂着，眸子微垂，发丝也顺着他微微低头的动作垂下。 听到开门声，霍临几乎还没抬头，就下意识就张开双臂。 然后，将小人鱼抱了个满怀。 顾羡鱼从他怀里仰头，“怎么每次你都算的这么准！” 顾羡鱼每次都想吓一吓他。 但不管她是从前面冲过去，还是从后面冲，他都能迅速反应，把她稳稳当当抱住。 霍临微微挑眉，“你有多难猜？” 顾羡鱼：“……” 小人鱼有些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本鱼心思缜密、高深莫测着呢！” 霍临：“……” 沉默了两秒，霍临“嗯嗯”了一声，当做是回应了。 并且，为了不让小人鱼对自己的认知有进一步的误解，霍临连忙扯开了话题，“不是说给我看看圣器吗？” “噢！对！我们要找一个安全一点儿的房间，不能那么容易被人察觉了。”顾羡鱼的思绪一下就被带跑了，甚至都不带回头的。 第140章 于是，顾羡鱼就让霍临带自己去找房间。 中途，还认认真真地对之前放置的地方表示不赞同。 顾羡鱼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非常怀疑，你之前就是随便找了个房间把圣器往里头一丢。” 霍临：“确实。” 他们连古堡都进不来，圣器不管丢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况且，圣器只有集齐十三件，对于霍临来说才是有用的。 对于霍临的诚实，顾羡鱼一下子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顾羡鱼最后选了距离霍临房间最近的一个房间，然后把所有真的圣器都取出来。 她对尸手显然是最嫌弃的。 毕竟，这里头看起来最不卫生的就是这残肢了。 看出来小人鱼嫌弃，霍临走上去，问：“要怎么放？” 小人鱼认真思索，然后开始指挥着霍临摆放十三件圣器。 怎么看着顺眼怎么来。 等摆放好之后，顾羡鱼立马拉着霍临去洗手。 “那只尸手是谁的呀？怎么把尸手当成圣器？”顾羡鱼好奇地问道。 “是血族该隐的左手。”霍临拿手帕，仔仔细细给她把手上的水渍擦干。 顾羡鱼对该隐知道得不多，就听着霍临讲关于该隐的事情。 等霍临说得差不多了，顾羡鱼眨眨眼，“所以，传闻说尸手里藏着这个世界的秘密？” “嗯。”霍临点了点头。 顾羡鱼立马问汤圆：“汤圆，这个世界有什么秘密？” 汤圆：“……汤圆也不知道呀！” 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难道不就是自家大人和反派了吗？ 不对，还有一个池慕沅上神。 顾羡鱼对所谓的秘密倒是也不感兴趣。 看着仆人把专门给自己准备的菜肴给端上来之后，顾羡鱼的注意力就立马移开了，完全放在了菜肴上。 霍临刚准备悄悄离开，顾羡鱼就叫住他了，“霍临，你不吃吗？” 霍临：“……” 所以，小人鱼说的“全都得吐”，是包括他在内吗？ 当然，最后霍临还是什么都没吃。 这段时间，顾羡鱼经常找安德烈一起吃饭，倒是也知道血族的味觉和她不一样这件事情了。 所以，对于顾羡鱼来说好吃的东西，对于血族来说，可能就是难以下咽。 甚至，会呕吐不止。 刚才顾羡鱼就是逗逗霍临罢了。 可谁知道，他还是坐在了羡鱼对面，准备尝一口。 幸好顾羡鱼拦住了。 “不喜欢吃，你就要说出来呀！”顾羡鱼表情认真地对霍临说道。 像霍临这样，不会拒绝，很容易吃亏的！ 汤圆：“？” 第184章 要咬一口吗（39） “你喜欢。”霍临对上小姑娘认真的表情，缓缓开口。 顾羡鱼这会儿凑到霍临身边去坐，盯着霍临的脸看了老半天，然后掀唇笑得甜丝丝，“我喜欢的，你都接受吗？” “……嗯。”霍临微微偏过头，稍微避开小人鱼炽热的目光。 汤圆：“……”这是什么纯情大反派？ 比之前的反派都更容易害羞诶！ “那你不问问我都喜欢什么吗？”顾羡鱼一只手手肘抵在桌子上，侧着身子捧着脸颊看霍临，眉眼弯弯。 “你喜欢什么？”霍临顺着她的话问道。 顾羡鱼顿时笑眯眯地说道：“我喜欢你！” 汤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套路啊，都是套路！” 但这种套路对于霍临来说，显然有些致命。 他身体微微僵硬，即便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听顾羡鱼说“喜欢”，但每一次听，他都有种心脏要涨开的感觉。 等着霍临反应的小人鱼盯着看了一会儿，见他就直愣愣看着自己，完全没什么反应，顾羡鱼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霍临回过神。 顾羡鱼看着他，轻轻哼哼唧唧两声，“你都不说喜欢我。” 对于被爱意包裹着长大的人来说，表达爱意和情感总是会更加大胆和直接。 例如顾羡鱼。 即便一开始面对反派的时候还很羞涩，但很快就能疯狂打直球。 对于羡鱼来说，情感当然是要表达出来的。 虽然爱并非一定要用话语表达。 但话语是最直接的方式，也是最简单的方式。 霍临抿了抿唇瓣，开口：“喜欢你，很喜欢。” 小人鱼一下就高兴了，弯着眼眸，“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 霍临看着顾羡鱼，心脏有暖意溢出来。 她总是这样直白又热烈，好像是撕裂黑暗的一抹暖阳。 顾羡鱼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顺便又打了个直球，就准备坐回自己的位置吃水果。 腰间就被轻轻搂住。 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霍临抱到了腿上。 后背抵着桌子，前面是霍临。 顾羡鱼：“？” “霍临？” “嗯。”霍临低低应了一声，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撩起她颈边金色的长发，“可以吗？” “你饿了吗？”顾羡鱼微微一怔，以为他是饿了，便点点头，“可以。” 说完，羡鱼又补充了一句，“轻一点点哦。” 话音落下，顾羡鱼以为的脖子上的轻微疼痛倒是并没有传来。 反而，是唇瓣一下被吻住。 四周一瞬间变得安静起来，身体其他的感官就被不断放大。 顾羡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下抱到了长桌上。 她坐在桌上，有些懵。 本来就被亲得昏昏沉沉的。 这会儿又被霍临的举动闹得很茫然。 顾羡鱼之前见过一次的尖牙，这一次又看见了。 只是下一秒，霍临再一次靠近，顾羡鱼的视线像是一下被那双血红色的眸子捕获。 他的目光缓缓从她的一只眼睛，平移到另外一只眼睛。 从顾羡鱼的视角看，好像那一瞬间，其实压根不需要霍临说什么“喜欢”的。 他的视线都充满爱意，几乎溢满出来。 顾羡鱼光是对上他的视线，都想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不敢再多看。 但是，她这一想法显然是不能得到实施的。 唇瓣再一次被咬住，轻轻摩挲。 等到顾羡鱼逐渐适应，原本的温和便逐渐变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霍临一只手搂住小人鱼的腰肢，另一只手从她身精致的小裙子层层叠叠的裙摆之下，缓缓覆上。 顾羡鱼感觉有点儿痒。 她一只手胡乱抓到霍临的手腕，却反手就被十指扣住。 顾羡鱼的声音从唇角溢出来两声，在空荡黑暗的古堡里，让霍临听得极为清晰。 他的吻缓缓从唇瓣移到唇角，再从唇角移到眼睛，鼻梁。 顾羡鱼双眸似乎洇染了一层水雾，透过水雾，她看到他鼻梁上的那颗小痣。 似乎因为动情，他的眼角都染着一抹红。 亲吻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小人鱼仰着头，感受着脖颈传来的一点点痒意，和异样的、绝对不让人讨厌的感觉。 霍临抬眼，浓密的睫羽微微颤动，将小人鱼的表情和绯红脸颊收归眼底，红色瞳眸晦暗。 霍临顿了顿，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了。 但是，还没等小人鱼察觉到异常，他的吻便落在了她脖颈之上。 下一秒，被尖牙抵住皮肤的感觉传来。 然后，就是熟悉的稍微一点刺痛。 鲜血汩汩流出，霍临那双漂亮精致的眼眸浮现出完全无法掩饰的情愫。 鲜血顺着喉咙而入，霍临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不仅仅是因为吸血使食欲得到满足。 更多的是一种感官上的满足。 顾羡鱼不是第一次被咬了，但每一次被咬，她都感觉整个人都怪怪的。 被咬的皮肤也怪怪的。 当然，有可能是因为汤圆之前给她科普的事情。 也有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错觉。 霍临这一次进食，时间上比之前都要短许多。 只喝了几口，他便收起了尖牙，轻轻亲吻她被咬过的脖颈。 脖颈上的伤口瞬间恢复正常。 他进食之后，顾羡鱼都会拒绝他的吻。 谁要尝尝自己的血是什么味道呀！ 她才不要！ 她可是连人鱼族常吃的生食都不吃的！ 事实上，这么短的时间里，霍临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但顾羡鱼整个人就已经软趴趴的了。 霍临直接跟抱小孩似的把她抱上楼。 羡鱼十分熟稔地被抱着走，下巴埋在霍临的胸膛。 “怎么每次都这么困的。”顾羡鱼软绵绵，没有什么力气打了个嗝说道。 这一次吸血量明明就很少的，可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困。 “休息一会儿。”霍临唇瓣还染着鲜血，整个人都呈现出了一种极为妖冶的感觉。 第141章 这个房间是有床的，也是特意为顾羡鱼准备的。 虽然顾羡鱼极少有机会能在这里待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毕竟，池慕沅会盯着。 躺在了软软的床上，顾羡鱼伸手，把霍临一下拉了下来。 幸好霍临双手撑在她两侧，否则两人脑袋肯定得疼一下。 第185章 要咬一口吗（40） “你陪我睡一会儿。”小人鱼圈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拉下来蹭了蹭。 霍临：“……”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理智，差点儿又崩塌了。 霍临对睡这种人类睡的软床不太习惯。 还是睡棺木更自在一些。 但是没办法。 总不能让小人鱼陪着自己挤在棺木里睡的。 她娇气，坐一会儿倒是还行，让她在里面睡觉是绝对不行的。 霍临在她身边躺下，小人鱼立马就很自觉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 霍临搂住她，轻轻在她后排抚拍。 顾羡鱼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霍临就垂着眸子看怀里睡得香甜的小人鱼。 有时候，霍临都搞不明白，怎么这小人鱼的习性跟人鱼是一点儿边边都不沾，倒是和人族完全一样。 若不是因为她那一条漂亮的鱼尾，霍临都要怀疑她根本就是人族了。 - 得到了四件圣器的安德烈等四个掌权者，此刻，已经对圣器进行了分配。 “你们都检查好了吗？”刚才，在圣器分配完后，他们再一次对圣器进行了检查，以免出现纰漏。 “没问题。”德雷特说道。 他们当然不可能催动圣器来检查，毕竟，圣器每每使用一次，都需要很大的力量。 平时没事他们也不可能会催动圣器，不然就是平白无故引人注目了。 圣器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当然能检查得出来。 毕竟，不管是霍临还是尤里图斯殿下，都不可能有能力制造出一个和真的圣器一模一样的假圣器。 更别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了。 当然，这是因为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他们眼中的尤里图斯早就换了芯儿。 若是知道的话，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 还是经验主义蒙蔽了他们的双眼。 “那么，接下来就该是按计划行事了。”安德烈兴奋地说道。 首先，他们会对霍临和诺斯埃尔家族发难。 毕竟，弄丢了圣器，这可是大罪！ 借此发难，就是名正言顺！ 然后，他们以手上的圣器来让尤里图斯就范。 尤里图斯殿下在血族的声望极高，毕竟他率领血族好几次击退狼族入侵。 现在，他们想掌握整个血族，还得先让尤里图斯合理去世，或是让他屈服于他们。 当然了，就算现在尤里图斯屈服于他们了，但是王权依旧在，他们迟早都会将王权扼杀。 “那我们是先等霍临自己发现，还是主动出击？”安德烈询问众人的意见。 “主动出击不是更有意思吗？”德雷特缓缓开口说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肆意。 克拉克显然也想到了相似的场景，脸上的笑容甚至都掩饰不住，“找个理由举办一场宴会，看霍临当众出丑，不是挺好的？” “宴会最好能在霍临的古堡里开，再过几日，不就是霍临的生辰？就算霍临不愿意举办宴会，按照每年的惯例，诺斯埃尔家族的人还是会为他办。”辛普森说道。 虽然是在古堡里举办宴会，但是霍临这个主人公基本每一次都不会出场。 今年估计也不例外。 但是没关系，就算霍临不肯出现，只要诺斯埃尔家族的人在，那就行了。 尤其是一直对霍临这位置虎视眈眈的弗雷德，他肯定恨不得霍临出事。 也肯定会借机发难。 “这么说来，那一天的确是个很好的日子。”德雷特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在霍临古堡里进行的话，要看圣器自然也就更容易了。 于是，他们就继续商量细节上的事情，也开始安排人手办事。 这边。 顾羡鱼很快就从汤圆这里知道了安德烈他们的计划。 顾羡鱼十分期待，并开始了掰着手指数时间。 当然了，因为那一日也是霍临的生日，所以顾羡鱼还在思考，该送什么礼物给霍临。 送人礼物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要好好思考的。 于是，顾羡鱼除了每天等着安德烈他们作死之外，还要苦恼送礼物这件事情。 为此，顾羡鱼还专门去找了瑟维斯。 还在苦哈哈写论文的瑟维斯：“……” 一看到顾羡鱼的脸就头疼。 完全被支配了！ 瑟维斯小心翼翼问道：“您怎么来了？” 之前，瑟维斯还暗中吐槽过，侯爵大人干脆把古堡送给顾羡鱼得了。 可谁踏马能想到，虽然没送出去，但是顾羡鱼已经算是成为了古堡的女主人了。 就很离谱！ 瑟维斯觉得自己就是个毒奶。 顾羡鱼把自己的来意说清楚，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瑟维斯，期待他给自己提点建设性的建议。 瑟维斯：“……” 沉思了一会儿，瑟维斯说道：“往年侯爵大人都举办宴会这件事情都没有兴趣，所以都是诺斯埃尔家族自作主张举办的。对于礼物……感觉侯爵大人也没什么喜欢的。” “要是非要说的话，侯爵大人可能最喜欢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说出来的话，瑟维斯都感觉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顾羡鱼：“……” 本以为能从瑟维斯这里得到什么启发，看来还是什么都没有。 霍临在所有人眼中大概都是“无趣”的，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往年宾客送的各种礼品，全都堆在三楼的房间里，霍临连看都没看过。 “其实很简单嘛，羡鱼小姐您跟侯爵大人一起过生日就好了，也不用准备什么礼物了，反正侯爵大人见着您就开心。”瑟维斯扯出一抹笑容说道。 是！ 侯爵大人和羡鱼小姐都开心了！ 就他苦哈哈写论文！ 就只有他！ 在受苦！ 他，堂堂纯血高等血族，在这里写论文！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会写，然后现在还在看论文格式。 就特么离谱！ 写论文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侯爵大人亲自动手吗？ 人鱼侯爵都在秀，只有自己在挨揍！ 当然了，瑟维斯也不敢跟顾羡鱼吐苦水。 万一被侯爵大人知道了，到时候估计就不仅仅是写论文了。 顾羡鱼虽然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做，但是对瑟维斯的建议也会好好考虑的。 道了谢之后，顾羡鱼就离开了。 而瑟维斯继续苦哈哈写论文。 第186章 要咬一口吗（41） 问完了瑟维斯，顾羡鱼又跑回王殿，去问池慕沅。 池慕沅：“……” 每日暴击达成。 池慕沅显然更加没有任何建议。 他想了想，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脑袋，“送一顿你喜欢吃的饭吧。宝贝喜欢的，他也该喜欢才是。” 不喜欢？ 呵。 顾羡鱼看了自家哥哥一眼，总觉得他的语气怪怪的。 “那我给他做一顿饭？”顾羡鱼歪着脑袋认真地想。 “当然不是。”池慕沅立马说道，“这样，哥哥帮你找一个厨子。” 自家妹妹十指不沾阳春水，总不能因为喜欢一个魔尊，就要降低生活水平，甚至到亲自下厨的程度。 顾羡鱼立马点点头，“好~谢谢哥哥！” 当然，这肯定不能算是顾羡鱼送给霍临的礼物。 而且，霍临好像的确不是很喜欢吃东西。 但哥哥为了霍临的生日这么热情，自己当然不能拒绝呀！ 顾羡鱼最后还是没能从瑟维斯和自家哥哥这里得到帮助。 汤圆说道：“大人，生日礼物还得是要自己想的嘛，你可以慢慢想，反正还有几天呢，时间还早着呢。” 顾羡鱼想了想，“你说得对！确实得我自己想！” 而且，想到什么都可以直接去准备。 生日礼物又不是只能准备一份的。 于是，这些天顾羡鱼就到处去收集礼物。 甚至让人打了一副超级好的棺木。 当然了，棺木好是指用料好。 造型嘛…… 都大同小异的。 只能在雕刻上下功夫。 在池慕沅知道自家妹妹准备了一副棺木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便神情正常地夸了两句。 汤圆：“……” 虽然但是，生日送棺木，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大人，会不会有一丢丢奇怪呀？”汤圆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第142章 之前上神说要给反派送一顿饭，汤圆就已经在默默为反派默哀了。 想必那一顿饭肯定十分了不得。 但是现在，自家大人直接送棺木。 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会吗？”顾羡鱼倒是没有觉得奇怪，她说道，“这不就跟送床一样吗？” 不是有人花两百万买床垫吗？ 她花个几百万专门让人打造一副精致舒适的棺木，应该也很正常吧？ 而且，顾羡鱼还是专门去找人族的雕刻大师做雕刻呢！ 花了大价钱的！ 虽然花的是哥哥的钱。 她没钱！ 汤圆：“……” 这哪里是一样的？ 好吧！ 血族把棺木当成床，也没什么区别了。 除了这些礼物，顾羡鱼还准备了很多小礼物。 但是，就目前来说，都没有找到一件比较好的。 这让顾羡鱼更加苦恼了。 连饭都少吃了两口。 虽然霍临看不出来她少吃了两口饭，但还是能看出来小人鱼这几天天天到处跑，跑完之后又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天，霍临实在没忍住，把人拦下来。 “急急忙忙的，去哪里？”霍临看着顾羡鱼，垂眸问道。 顾羡鱼当然不可能把生日礼物的事情告诉霍临了，她脑子飞快运转，一本正经说道：“我去猎奇餐厅呢！” 霍临微微挑眉，将小人鱼心虚的小表情收入眼底。 不说她的表情有多么容易让人看穿，就说她都多久没去过猎奇餐厅了，忽然要去，显然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吗？”霍临垂眸看着她，语气莫名。 顾羡鱼连忙点头，“是呀是呀！” 为了增加说服力，顾羡鱼还问道：“你要跟我一块儿去吗？” “好啊。”霍临望着她，轻声应道。 “不去也没关系，我一个人……嗯？”顾羡鱼几乎是下意识接话说道。 但是说着说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 “你要去？”顾羡鱼疑惑地看着霍临，有些难以置信，“你确定？” 平时，霍临可是对人族的食物碰都不碰的。 顾羡鱼有时候都会疑惑，霍临这么多年，又没有养着血仆，又不吃东西，是怎么活下来的。 汤圆：“因为反派一直在睡觉呀！血族睡觉又不需要消耗能量，反而能通过休眠补充能量。” 所以，真正的尤里图斯在受了致命伤后，第一反应也是躺在棺木里休眠。 虽然最后还是因为伤势太重，导致死亡。 但这个办法的确是血族最常用的办法。 顾羡鱼：“……” 刚想说羡慕，但一想到味觉会发生变化，吃不出来美食真正的滋味，顾羡鱼就又不羡慕了。 “确定。”霍临简洁明了地说道。 顾羡鱼：“……” 霍临都这么说了，如果自己拒绝的话，就会显得很奇怪了。 早知道一开始她就不问了！ 如果不问，霍临肯定不会追问的！ “好吧。”顾羡鱼小声说道。 对于跟霍临一起出门吃饭这件事情，顾羡鱼倒是没有抗拒。 “但是我们得分开行动，不然被安德烈他们发现，那就不好玩了。”顾羡鱼想了想说道。 霍临撩眼，到底是点了点头。 于是，顾羡鱼像是以前一样大摇大摆地去猎奇餐厅。 猎奇餐厅的服务员一看见顾羡鱼，立马扬起笑脸上前接待。 这一次，顾羡鱼特意要了包厢，点了一大堆算是挺不错的菜肴。 然后等着霍临来。 事实上，猎奇餐厅这段时间来的人的确比之前多了很多。 这完全是因为猎奇餐厅的老板在知道顾羡鱼和辛普森四个伯爵都来光顾后，立马就让人把这件事情传出去。 许多本来没什么兴趣的血族，也都好奇地来尝一尝。 其中，绝大部分血族吃两口就吐了。 但有一小部分的血族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然后成为了猎奇餐厅的忠实食客。 顾羡鱼从服务员嘴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有些茫然之色。 汤圆：“多少有点儿离谱了。” 果然，不管到那里，不管是什么种族，总是会有特别重口的存在。 很快，霍临也无声无息出现在了包厢里。 这会儿菜都已经上齐了，顾羡鱼让服务员别来打扰，这样，倒是不会有人知道霍临来了。 见顾羡鱼真的准备开吃，霍临还有些怔愣。 “你尝尝，这个还不错的！” 霍临：“……”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第187章 要咬一口吗（42） 陪着顾羡鱼吃了一个多小时，霍临的脸色可能是这辈子变得最快的。 而因为是霍临自己要求来的，顾羡鱼还以为是霍临真的想尝尝不同的菜肴，就一直给他夹菜。 霍临自己不夹菜，但只要是顾羡鱼夹到他碗里的，他都照吃不误。 “你不舒服吗？”顾羡鱼看霍临是真的脸色非常不好，担心地问道。 本来血族的肤色就已经很白了，霍临这会儿的脸色还更白了。 汤圆：“……有些人死了三天都没反派白。” 顾羡鱼：“……” 对汤圆的某些比喻，顾羡鱼一直都是很佩服的。 也不知道汤圆是从哪里学来这些奇奇怪怪、又莫名很是贴切的话语的。 “没事。”霍临强忍着胃里的恶心，摸了摸她脑袋。 霍临也没想到事情最后发展成这样了。 事实上，他一开始只是因为见小人鱼天天愁眉苦脸的，还以为她是出了点什么事。 可没想到，事情还没搞清楚，差点把自己的胃给弄垮了。 “我看你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顾羡鱼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霍临。 霍临：“……” 他只是单纯没事找事而已。 等霍临缓过来，顾羡鱼坐在他旁边盯着他看，“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等霍临回去，她就能去继续挑礼物了。 霍临对上小人鱼期待的视线，沉默了两秒，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顾羡鱼：“？” “没有呀。”在血族应该没有人敢对她做什么吧。 前有霍临，后有哥哥的。 顾羡鱼还疑惑着，汤圆就开口说道：“好像是反派误会大人你这段时间总是往外跑是因为遇到麻烦了。” 关键时刻，还是得它汤圆出马！ 顾羡鱼愣了愣，一下子醒悟过来，难怪今天霍临主动要跟她出来吃饭！ 顾羡鱼凑过去，手指悄咪咪往霍临指缝塞。 霍临垂眸，看着小人鱼的小动作。 “你在担心我吗？”顾羡鱼凑过去，笑眯眯说道。 霍临微微挑眉，对顾羡鱼竟然察觉到了这件事情表现有些惊讶。 “你不用担心我呀，我能遇到什么事？”顾羡鱼蹭过去，接自己上面的话。 霍临看她蹭过来，眼底擦上点点笑意，“真没事？” “没事！如果有事儿我就告诉你和哥哥啦！”顾羡鱼清脆开口，“我又不是傻子！” 她不是傻狍子，如果真的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还不会求助吗？ 生日礼物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跟正主说的，不然就完全没有惊喜了。 “嗯，不是傻子。”霍临重复顾羡鱼的话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顾羡鱼总感觉霍临说这句话的语气不太对。 她狐疑地盯着霍临看了一会儿，但到底没发现哪里不对。 “那你先回去休息，我要去找好玩的。”顾羡鱼迫不及待把霍临赶走。 霍临：“……” “我不能陪你去吗？”霍临询问道。 顾羡鱼已经想到了很好的借口了，她说道：“你跟着会被发现啦！你回去休息嘛！” 顾羡鱼眼巴巴看着霍临。 霍临对上她得视线，根本招架不住，“好。” 顾羡鱼立马迫不及待把霍临赶走，怕他有小情绪，还踮脚在他唇瓣亲亲蹭蹭。 到最后，倒是霍临又反客为主，把她摁在门上亲。 直到敲门声响起，顾羡鱼抵着他的胸膛推了推。 霍临垂着眸子看她，轻轻咬了咬她的下嘴唇，才是依依不舍松开。 顾羡鱼压低了声音，颇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你快走啦！嗝！” 霍临也配合她低着声，声线被压得有些低，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再亲一下。” 门外，敲门声依旧，甚至还有服务员疑惑的声音，“顾小姐？” 顾羡鱼吓了一跳，但对上霍临的模样，还是踮起脚尖，在他鼻梁那颗小痣上亲了亲，然后把他推开。 霍临莞尔，在小人鱼催促的眼神下，从窗户离开。 第143章 顾羡鱼看着他离开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呼！” 然后，立马去打开门，笑吟吟看向门口的服务员。 服务员见顾羡鱼没出事，这才松了口气，礼貌地笑着说道：“顾小姐，为了表示对您常来光顾我们餐厅的感谢，我们研制出了许多新菜式，想邀请您来试菜，您看方便吗？” 顾羡鱼一听，倒是也很感兴趣地点了点头。 跟着服务员去试菜，服务员随口问道：“顾小姐，今天的菜是很辣吗？” 顾羡鱼愣了一下，“嗯？” “我看您的嘴唇都红肿了，需要给您准备点解辣的牛奶吗？”服务员问道。 顾羡鱼：“……” 是被霍临咬的！ 不是被辣到的！ 但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出去嘛！ “是有一点儿。”顾羡鱼耷拉着脑袋，小小声说道。 “那我让人给您准备牛奶。”服务员立马热情地说道。 顾羡鱼这次担任试菜员，倒是吃到了一些很不错的菜肴。 当然了，也有一些极其恐怖的黑暗料理。 得找个时间约安德烈他们出来吃一顿！ 在霍临的生日宴会之前！ 毕竟生日宴会之后，他们肯定不可能再有机会跟自己一起吃饭了。 顾羡鱼打定了注意，并且询问了这些新菜式上新的具体时间，同时表达了自己会和辛普森伯爵等血族前来。 猎奇餐厅顿时又热情地免了顾羡鱼今天这一单。 闹得顾羡鱼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并表示下次肯定会多吃一点。 离开了猎奇餐厅，羡鱼就又去找心仪的礼物了。 这几天，顾羡鱼想了很多，要是实在找不到更好的，那就用汤圆说的方法。 毕竟，关键时刻，汤圆还是很靠谱的。 汤圆立马反驳道：“大人，就算不是在关键时刻，汤圆也一样很靠谱的！” “嗯嗯！”顾羡鱼随口应了一句，显然压根就没有用心。 汤圆哼了一声。 还能咋地，自家大人，宠着呗！ 逛到白天，顾羡鱼都没找到心仪的礼物，又干脆跑到人族领域去。 晚上，是血族比较热闹。 白天，就是人族的商场更热闹了。 逛逛吃吃，一整天的时间，顾羡鱼就顾着填饱肚子了。 第188章 要咬一口吗（43） 从人族的商城回到血族领地，顾羡鱼礼物是真没买到，倒是买了一堆好看的小裙子和小鞋子。 嗯，还有一对好看的小配饰。 汤圆看着顾羡鱼手上的那些袋子，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大人，你不是要去给反派挑生日礼物的吗？” 最后，怎么变成给自己挑礼物了。 顾羡鱼叹了口气，“找不到好的礼物，看来只能按照你的办法来了。” 汤圆眼睛顿时一亮，“大人，我早就说了按照我的方法来吧，嘿嘿，别的礼物对反派来说，意义都不大。但是我的提议就不一样呀！” 有什么是比自家大人更让反派喜欢的？ 所以，这几天羡鱼大人的脑细胞可以说是完全白死了。 不听汤圆言，吃亏在眼前！ 还是得听汤圆的建议才好！ 顾羡鱼点点头，对汤圆的话表示认同。 等到王殿之后，顾羡鱼立马就派仆人去给安德烈他们送信，准备明天约他们在猎奇餐厅见面。 安德烈几个立马找了借口回绝。 但很快，尤里图斯殿下就让人传话约见他们。 地点依旧是猎奇餐厅。 安德烈：“……” 敲！ 怎么也飞不出，猎奇餐厅的世界！ 最让人气愤的是，尤里图斯对这小人鱼真的是纵容到极致了。 这点小事，竟然都要以尤里图斯的名义来做！ 偏偏他们还真的就不好拒绝。 只能应下。 “算了！就再去这一次，看以后顾羡鱼还能不能这么嚣张！”安德烈安慰自己说道。 而辛普森等三个掌权者此刻也是很无语。 他们跟顾羡鱼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虽然很是嫌弃，但最终，都应下了。 顾羡鱼快乐了，毕竟，能看到四个傻嘚儿吐得稀里哗啦。 同时，也能试探试探他们的事情。 “霍临好像根本没发现圣器不见了。”顾羡鱼喜滋滋地吃着食物，欣赏对面几人精彩的表情。 “没发现不是更好吗？顾小姐也能保全自己。”安德烈语气之中带着怨念。 怨念也是正常的，谁吃这些鬼东西会没有怨念？ 辛普森他们都试图一口不沾，但是这小人鱼可会道德绑架了，逼得他们不吃都不行。 最近，也只能一口菜一口水地强塞。 但凡他们说表达一下“不想吃”“不吃了”，顾羡鱼立马就搬出尤里图斯，又提两句霍临。 安德烈等：“……” 捏马！ 等尤里图斯完了，这人鱼也可以完了！ 在她死之前，他们一定给这人鱼塞一堆恶心的东西…… 不对，他们觉得恶心的，这小人鱼不也吃得津津有味！ 就很离谱！ 等到顾羡鱼和他们分开的时候，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太确切的信息，但至少看到了四个掌权者生不如死的模样。 最后，还得为这一顿吃得半死不活的饭菜付款。 顾羡鱼倒是开心了，安德烈他们在猎奇餐厅，简直憋屈得不行！ “这家猎奇餐厅为什么还在！之前不是说解决掉吗？”德雷特气氛地说道，脸色青紫，难看至极。 “这家餐厅背后是王族。”辛普森开口说道。 也就是尤里图斯在后面撑着。 克拉克忍不住骂了一声。 显然，尤里图斯都纵容顾羡鱼到这种地步了。 “忍一忍吧！再过两天，我们的计划开始实施，一切都会变好的！”辛普森冷着脸说道，表情显然也一点儿都不好看。 “也只能忍着了，人族有句话说得好，小不忍则乱大谋。”克拉克冷静了一下，说道。 都到这时候了，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可就不好了。 顾羡鱼才不管他们做什么春秋大梦，反正她今天是真开心了。 回去的时候，又把事情跟霍临和池慕沅都说了一遍。 开心的事情要分享。 霍临摁住笑得开心的小人鱼，吩咐瑟维斯去办刚才吩咐的事情。 顾羡鱼窝他怀里，问：“你让瑟维斯去做什么呀？” 这会儿，她说话语气都还带着笑意。 霍临抬手给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让瑟维斯到暗中找圣器，给你打配合。” 圣器丢失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大肆宣扬的，所以霍临就只让瑟维斯派几个血族去找。 当然，也不是真的找，只是要假意寻找，同时要让辛普森他们收到消息。 辛普森等在知道霍临派人出去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拦截一两个血族。 以便到时候在霍临的宴会上对峙。 顾羡鱼听完了霍临的话后，顿时笑着掰手指，“也就是后天的事情了！很期待！” “到时候让大厨给你准备你喜欢吃的。”霍临搂着她，温声说道。 顾羡鱼立马点点头。 正好，既然决定了要送的礼物，剩下这一天半的时间，她要做一个小蛋糕！ 汤圆连忙说道：“大人，其实可以不做的，一天半的时间，学不会做蛋糕的！而且血族也不吃蛋糕的嘛！” 顾羡鱼想了想，好像也是。 也不是她对自己的厨艺没信心。 就是血族也不吃这些，她做了，到时候霍临吃了反而难受。 就像在猎奇餐厅一样。 汤圆：“……” 大人竟然还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 不做蛋糕了，顾羡鱼倒是就空出来了一天半时间。 不过她也不会觉得无聊，反正在王殿待一会儿，在霍临的古堡待一会儿，再睡一觉，时间就差不多了。 而且，她还得搭配好看的小裙子。 这么一想，事情还蛮多的。 顾羡鱼窝在霍临怀里思考接下来的安排，霍临就看着她。 谁也没跟谁说话，但气氛就是格外和谐美好。 顾羡鱼偶尔会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关于血族，也关于他。 “血族会便秘吗？”顾羡鱼小小声问道。 霍临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小人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原本和谐美好的气氛，也实在是被瞬间打破了。 “会不会呀？霍临，你怎么不说话？”顾羡鱼摇他手臂，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问道，“毕竟你食物也不吃，血也不怎么喝，也没事的样子。血族的消化系统是不是不一样呀？” 霍临：“……” 看着那张叭叭叭个不停的小嘴，霍临黑着脸低下头把她的嘴堵住。 第144章 说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 ps：（1）血祖“该隐”的来源有两个说法：1来自《圣经》2出自上世界九十年代的一款游戏。现在基本的吸血鬼小说只要提到血祖、始祖都会提到“尼古拉”或者“该隐”。所以，在别的小说看到过很正常。 （2）血族十三圣器也是现在西幻文很喜欢用的设定，也是来自2这一款游戏。 第189章 要咬一口吗（44） 关于顾羡鱼一接吻就打嗝这件事情，霍临一开始还以为是她跟海巫做交易留下的后遗症。 后来才知道，根本就没有后遗症，是顾羡鱼本来就这样。 想过一些法子的，但是基本没什么用。 只是，亲得多了，她打嗝的频率就下降了。 有时候甚至都不会打嗝了。 霍临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于是，一有空就逮住顾羡鱼亲。 明明之前每次亲亲都是顾羡鱼主动的，但是到后来，形势就慢慢转变了。 顾羡鱼现在一看到霍临就觉得嘴巴疼！ 顾羡鱼：“接吻狂魔！” 汤圆为霍临找补说道：“也是为了给大人你治病嘛，理解万岁。” “我哪儿有病？”顾羡鱼立马理直气壮地说道。 汤圆回答：“大人一亲亲就打嗝，反派肯定以为是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呀！见亲的频率多了，你打嗝就少了，反派肯定想着多亲一下的。” 听起来好有道理！ 无法反驳！ 但是！ “汤圆，你是不是被霍临策反了！”顾羡鱼严肃地说道。 汤圆当即摆摆手，“怎么可能！反派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耶，怎么可能策反我呢！大人你瞎说！” 顾羡鱼当然也知道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想了想，也就没再纠结了。 汤圆见她不纠结这件事情了，就立马说道：“大人，你快挑挑穿什么小裙子，待会儿就去参加宴会啦！” 被汤圆这么一提醒，顾羡鱼立马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挑小礼服上。 见自家大人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面前反派和上神准备的小礼服上，汤圆才是松了一口气。 果然，这不是一般小妖能干的活！ 顾羡鱼最后挑好了礼服换上，一身浅金色的小礼服，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本来顾羡鱼是准备在霍临或者哥哥买的礼服里挑的，但是汤圆提醒了她一下，所以最后她还是穿自己买的了。 穿谁的都好像有些“厚此薄彼”，只好穿自己的了！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穿他们买的！ 就算没有机会，在家里每天穿一条也没关系。 让霍临给她拍照！ 踩着小高跟一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的池慕沅。 “哥哥！” 虽然每天都能看得见池慕沅，但汤圆说了，哥哥也就只来一个位面，之后还得忙其他的事情。 所以，顾羡鱼每次能看见哥哥都会很开心。 也总是热情洋溢的模样。 池慕沅看妹妹走出来，就穿了单薄的小礼服，问道：“冷不冷？” “不冷！”顾羡鱼立马说道，走过去，挽着哥哥的胳膊，“哥哥，我们快点去霍临的古堡吧！” 池慕沅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有些无奈，“就这么着急？” “等这一天等好久啦！”说完，顾羡鱼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仰头看着哥哥，问道，“哥哥，在这个位面，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池慕沅垂眸，把外套脱下来套在妹妹身上，“不陪着你，哥哥还能去哪里？” “拉钩钩！”顾羡鱼立马更高兴了，伸出小手指要跟池慕沅拉钩。 池慕沅也很配合她，伸手跟她拉钩盖章。 如果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让人拥有安全感，那为什么不做呢？ 拉钩后，顾羡鱼显然更高兴了。 没直接蹦起来都算是她够克制的了。 “哥哥，我裙子好看吗？”顾羡鱼提着裙角在池慕沅面前转了一圈。 “裙子好看，鱼鱼也好看。”池慕沅正想摸摸她的脑袋，但看她头上有精致的小发饰，手在半空悬了几秒，还是没碰下去。 小人鱼被夸得心花怒放，挽着哥哥的手下楼。 在去往霍临古堡的时候，还念叨着身上的小饰品是在哪里买的。 有些看似非常贵重的饰品，其实就是她花几十块钱买的，觉得好看就买了。 爹爹跟她说过，外物的价值是随着人的价值而变化的。 一个站在高位的人，就算她头上只是随意挽了一根枝桠，人们也只会夸枝桠好看。 当然了，爹爹也说，压根不用管别人怎么说，若是觉得脏了耳朵，直接解决就完事了。 许多高等血族都已经到了。 血族的宴会总是十分热闹，他们热衷于开各种宴会，讨论家族的事情，或者讨论当下最新奇的事。 例如顾羡鱼。 这个得到了尤里图斯殿下青睐的人鱼，绝对是他们的焦点。 在她出现的时候，一众血族惊艳不已。 明明她身上的配饰并不比其他血族多，但是就是精致好看。 顾羡鱼也没管那些落在身上的目光，她披着池慕沅的外套，看到了好吃的，跟哥哥说了一声，就立马取了些，寻了个角落去坐着吃。 其他事情都跟顾羡鱼没什么关系。 安德烈等人也注意到了顾羡鱼，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 反正这小人鱼也嚣张不了多久的。 今日他们的重心都在霍临身上，也懒得管她。 只要不作妖到他们身上就好了。 宴会正式开始，瑟维斯今日的着装倒是不再像一直花孔雀了，他以霍临的名义说了几句话，正要下台的时候，就忽然听到一个年轻的纯血开口说道：“我觉得，还是得让霍临侯爵出现一下比较好。” 顾羡鱼坐在角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立马抬起头来。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汤圆也好奇地看着这一堆血族。 本来以为他们还会先做点什么面子工程，没想到就直接发难呀！ 汤圆说道：“看来他们已经非常迫不及待了。” 顾羡鱼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我也好期待。” 凑热闹呢，谁不喜欢。 更别说，还是几个小垃圾的热闹了。 今日之后，这几个家族都将承受巨大的压力。 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最后受伤的反而是他们自己。 好笑。 瑟维斯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所以，在听到那年轻纯血的话时，瑟维斯装作先是一愣，然后缓缓说道：“往年侯爵大人也不会出席生日宴会，今年也同样不会出席。” 第190章 要咬一口吗（45） 瑟维斯十分冷静地说道，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没有显露出丝毫不对劲儿的地方。 可安德烈等人才不会被瑟维斯的演技骗到。 那年轻的纯血笑了一声，“往年怎么能跟今年比呢？” 许多血族都听出来了这个年轻的纯血话语之中的深意。 瑟维斯佯装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年有什么不同？” 年轻纯血依旧是笑着说道：“当然不同了，至于怎么不同，相信瑟维斯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一众血族压根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就跟在打哑谜似的。 “有什么话就直说，说一半遮一半，有什么意思？”安德烈拿着一杯血，没好气地说道。 汤圆忍不住评价说道：“安德烈还真是挺会装的。” 顾羡鱼点头认同：“演技还行吧。” “确实！”汤圆立马说道。 两个血族唱双簧似的，倒是真的将一众血族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瑟维斯看了一眼安德烈，微微皱眉。 安德烈回看了他一眼，眼底有些得意。 “圣器都不见了，侯爵大人还有心思举办宴会？”年轻纯血缓缓说道。 此话一出，犹如平静的画面忽然被掷入一颗大石头，瞬间，涟漪四溅。 所有血族的视线都落在了瑟维斯身上。 就算是一开始对安德烈他们的“表演”并没有太多兴趣的血族，此刻也活跃了起来，议论纷纷。 “什么？圣器不见了？！” “圣器怎么会不见了？” “这是真的吗？这么大的事情……” 有震惊的，有质疑的，也有等着看好戏的。 各种情绪出现在一众血族的脸上。 所有血族看了看瑟维斯，又看向一开始说话的年轻纯血，“路德，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名叫路德的年轻纯血脸上带着笑意，没有丝毫恐慌地说道：“当然是真的！这么大的事情，我总不能拿来开玩笑。瑟维斯先生，你说对吧？” 第145章 “路德少爷，你的玩笑并不好笑。”瑟维斯面不改色地说道，“圣器一直在古堡里好好存放着，并没有丢失，也不可能丢失。” “不知道路德少爷是从哪里听回来这么荒谬的消息，非要在侯爵大人的生日宴会上开这样的玩笑，这可不是一个高等纯血贵族该做出来的事情。” 路德被瑟维斯嘲讽了一番，下意识看向安德烈等血族的方向。 “路德若是没有证据的话，肯定也不敢在这种场合乱说话的。”一个安德烈的家族的纯血开口说道。 “说的也是，这种场合下胡乱说话，不仅仅是很不礼貌性的行为，也是冒犯侯爵与尤里图斯殿下的行为。”一个纯血说道。 被点了名字的池慕沅，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依旧坐在最中心的位置，似乎对四周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顾羡鱼这会儿也已经坐到了自家哥哥的身边去，好奇地盯着面前的一切。 她时不时吃点水果和糕点。 因为除了她之外，也没有第二个喜欢吃这些人类食物的了，所以，这里所有的人类食物都是为顾羡鱼准备的，也都是她平时最喜欢吃的。 “瑟维斯先生，事关圣器，我觉得还是得把霍临侯爵请出来的好。”德雷特这会儿站出来说道。 事实上，已经有血族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儿。 尤其是安德烈、德雷特两个伯爵都站了出来的时候。 也有血族下意识朝着辛普森和克拉克的方向看过去。 这四个家族平日里关系最好，且都与诺斯埃尔家族有矛盾。 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对圣器做什么，倒也很正常。 “侯爵大人正在休息。”瑟维斯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平白无故怀疑侯爵大人，怀疑诺斯埃尔家族，有没有想过后果？” “丢失了圣器，霍临侯爵有没有想过后果？”路德将瑟维斯的话改了改还给他。 “还是让霍临侯爵出来吧，圣器的事情难道不比休眠重要吗？”安德烈也立马开口说道。 说完，他转身，视线落在池慕沅身上，“尤里图斯殿下，您的意见呢？” 池慕沅靠着沙发坐着，眸子微垂。 直到安德烈直接引导所有血族的实现都落在他身上上，他才缓缓抬眼。 池慕沅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阿诺德。 阿诺德恭敬点了点头，对安德烈等血族说道：“圣器的事情，王族不会插手，各位伯爵请自行解决。” 这是许多年前，为了制约王权立下的规矩。 王族是绝对不能插手五大家族的圣器之事的。 所以，池慕沅直接拒绝，倒是也很合理。 只是，辛普森他们都以为殿下会利用这个机会，也向霍临发难。 池慕沅懒得搭理他们。 只是一群蠢货。 汤圆想了一会儿，跟顾羡鱼说道：“辛普森他们都以为上神一定会插手，借机削弱诺斯埃尔的势力呢！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若是削弱了诺斯埃尔家族，岂不是让他们四个联手的家族壮大？其实对王族来说，这五个家族维持现在这样对峙的状态，才是最好的。让他们互相制衡，互相克制。” 这五个家族毕竟手里掌握圣器，对王族来说，始终像是头上悬着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顾羡鱼立马就明白地点了点头。 汤圆继续吐槽：“只能说，不多学点人类文化，是他们最大的损失。” 血族看着普遍智商都不太高的样子。 汤圆求生欲极强地说道：“反派除外！” “霍临侯爵不愿意出来，难道是因为心虚吗？”路德语气凛冽地说道。 辛普森这会儿也站出来了，说道：“事关圣器，瑟维斯先生，你还是让侯爵来一趟好。如果是有什么误会，也能及时解开不是吗？” 辛普森一开口，所有血族都看向了瑟维斯。 瑟维斯刚要说话，就感觉一道血脉压制传来。 在场所有的血族都感受到了。 虽然不至于像是仆人一般直接跪在地上，但一个个也是脸色不太好。 也就是池慕沅这一个小范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一道身影从楼上掠下，瞬息之间，便来到了楼下，坐在了主位上，懒懒靠着椅背，撩起眼帘。 “吵死了。” 第191章 要咬一口吗（46） 血族都变了脸，看着坐在最前头的霍临。 霍临懒懒坐着，抬手捏了捏太阳穴。 他是真的去睡了，只是睡眠质量真的也不太好。 怕自己一睡就睡太久了。 而且吵吵嚷嚷的，也确实睡不好。 瑟维斯缓了缓，上前去给霍临低声说了两句现在的情况。 霍临的视线在辛普森四个血族身上扫了一圈，缓缓收回来。 他垂着眸子，慵懒地转着戴在手指上的戒指。 绝大部分血族都没有关注霍临的小动作，毕竟喜欢戴配饰，包括戴戒指的血族多的是。 倒是辛普森，莫名觉得霍临手指上的戒指有些眼熟。 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究竟是在哪里看见过。 现在是圣器要紧，辛普森也没有再纠结这一点。 “霍临侯爵，既然有质疑，不如您将圣器取出来，让我们都看看。”安德烈想了想，率先说道。 霍临掀起眼帘，视线落在安德烈身上，“难道以后每次有人怀疑，我都要将圣器取出来吗？” 还没等安德烈开口，瑟维斯就说道：“按照伯爵大人的理论，我现在对你们手上的圣器表示质疑，你们是否能将圣器带出来让大家看看，让大家一起分辨真假？” 安德烈沉默了两秒，说道：“看当然是可以看的，但既然是路德先开口，当然要先验证诺斯埃尔家族的圣器了。” 路德立马点头附和，“安德烈伯爵大人说得没错，更何况，我们还有证据。” 辛普森微微蹙眉，对路德这么快就将证据的事情说出来，有些不太赞同。 毕竟，现在气氛还没到最高的时候。 不过既然都说了，那也没关系了。 反正到最后，诺斯埃尔这一次都会受到重创。 弄丢圣器，这世袭的爵位可也得跟着丢了。 日后，就只有血族四大家族了。 辛普森眼底划过笑意，似乎已经见到了胜利的那一刻。 “证据？你们能有什么证据？”瑟维斯眼底似乎闪过了一瞬慌乱，然后镇定地说道。 当然，落在安德烈他们眼中，便是故作镇定了。 路德下意识看向了辛普森。 他现在是众人的焦点，他的视线转移，其他血族的视线当然也会跟着转移。 然后，就看到了辛普森。 辛普森：“……” 蠢货啊！ 辛普森眼角都抽了抽，安德烈这找的都是什么蠢货。 这么一看，不就知道他们是被自己等指使的？ 克拉克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不过，事已至此，也都无所谓了。 瑟维斯顺着路德的视线看过去，然后恍然大悟说：“我说怎么路德少爷忽然在侯爵大人的生日宴会上发难，原来是背后有人指使。” 瑟维斯甚至都没打算装看不见，也没打算给他们留点面子。 他们自己先不要脸的，别人当然也就不需要再给他们留什么面子了。 “说什么指使不指使的，我们不过是想确认圣器的存在罢了。”安德烈立马说道。 “若是侯爵大人手里有证据，当然也只是要求确认我们的圣器。”德雷特也立马开口说道。 瑟维斯嘲讽嗤笑一声，但是也没有再跟他们争论什么。 而是看向了霍临。 霍临阖着眼靠在椅子上，似乎没有没有成为众矢之的的慌张感。 他更像是觉得这一切都无比无聊的看客。 事实也的确很无聊。 这样的把戏，若不是小人鱼想看，霍临压根懒得跟他们演。 瑟维斯：“……” 本来该是他们俩配合的演出，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演独角戏。 “那就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证据吧。”瑟维斯收回了视线，忍住无语，开口说道。 瑟维斯微微皱着眉头的模样，落在安德烈他们眼中，就是在紧张。 可辛普森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他们捉了霍临派出去调查圣器的手下，霍临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吗？ 是不是有点儿过于顺利了？ 安德烈给了路德一个眼神，路德立马去让手下把一个血族带了上来。 瑟维斯看到血族的时候，显然脸上闪过了震惊之色。 下一秒，瑟维斯说道：“这就是你们说的证据？” “瑟维斯先生，霍临侯爵大人，这是你们诺斯埃尔家族的属从，你们应该不会不承认吧。”安德烈笑着说道。 第146章 瑟维斯还没开口，一旁就有一道声音响起来，“他为什么会在你们手上？！” 瑟维斯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弗雷德。 那个想和霍临争夺掌权者位置的诺斯埃尔家族一员。 瑟维斯：“……”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血族。 瑟维斯几乎都可以猜测辛普森他们是怎么拉拢弗雷德的了。 显然是许诺以后还是五大家族，而弗雷德成为新的诺斯埃尔掌权者之类的条件。 弗雷德没脑子，一下就上钩了。 弗雷德这句话，就已经算是完全承认被抓住的血族是他们诺斯埃尔家族的了。 瑟维斯看了一眼那个被摁住的血族。 血族不动声色看了瑟维斯一眼，低下头。 “他做什么了？”弗雷德追问道。 “他是按照霍临侯爵的命令，去寻找丢失的圣器的其中一员。”安德烈说道，“能捉到他，也是机缘巧合了。” 瑟维斯说道：“发现有血族在追寻失踪的圣器，伯爵大人第一时间是把他扣起来，而不是让他继续去追踪圣器的下落，伯爵大人对圣器真是尊重。” 安德烈差点被瑟维斯阴阳怪气的话给整不会了，说道：“丢失圣器是大事，况且，就算他去找也未必找得到，毕竟连霍临侯爵都找不到，这些血族又有什么用？” 辛普森见安德烈顺着瑟维斯的话走了，便立即开口，“好了，今日的重点也不是这点。” 话落，辛普森看向地上的血族，“你说，诺斯埃尔家族的圣器是不是丢失了。” 血族始终低着头，不说话。 安德烈皱着眉头，刚要强行问，就听见瑟维斯说道：“这是在威胁吗？” “威胁得到的证词，还是证词吗？” 安德烈蓦地皱眉。 克拉克开口：“当然不是威胁，不过，我们还有别的证据。” 第192章 要咬一口吗（47） 顾羡鱼很期待地等着克拉克口中的证据。 然后，就看他拿出了一台手机。 顾羡鱼：“……”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虽然现在的血族甚至很喜欢到人族的娱乐圈去混，也有血族很喜欢用人类的通讯工具，甚至喜欢打游戏等等活动。 但在这种时候忽然掏出来一台手机，就总感觉逼格被拉低了一点。 “我手下的血族刚好录到了一段视频。”克拉克说道。 瑟维斯面不改色地看着面前的克拉克。 克拉克直接将视频声音放到最大声。 让所有人就算看不见视频内容，也能听到视频里的声音。 “宝物丢了，要去哪里找？” “要是被发现宝物丢了，就麻烦了。” “不要再讨论了，宝物丢失的事情，一定不能传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视频也就是一小段，但里面的内容让人不由得多想。 很显然，他们说的宝物就是圣器了。 克拉克本来以为拿出来一个视频，能让瑟维斯和霍临慌张。 但，即便是瑟维斯，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这就是克拉克伯爵说的证据吗？”瑟维斯问道，“不过是我们古堡丢失了一件宝物而已，没想到竟然引发了这么大的误会。” “你是不承认？”安德烈皱眉。 “承认什么？他们不过是提了一句宝物而已。”瑟维斯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瑟维斯看了一眼霍临，轻咳了一声说道：“不过是我们侯爵的一件宝物丢了，怕被侯爵……夫人知道，所以悄悄让人去找罢了。” 听到瑟维斯的话，霍临缓缓睁开眼。 眼神落在瑟维斯身上。 而顾羡鱼在听到“侯爵夫人”这个词时，和四周的血族反应几乎一模一样。 霍临？ 侯爵夫人？ 怎么听着就不像是真的？ 霍临也没想到瑟维斯会这么说。 瑟维斯看自家侯爵大人总算是“醒”了，顿时觉得自己这句话是说对了。 “若是圣器的话，又怎么会用‘宝物’代替？”瑟维斯笑着问道。 安德烈：“当然是因为你们担心事情传出去，所以连‘圣器’都不敢说。” 瑟维斯耸耸肩膀，“瞧瞧，这样的证据没有任何意义，毕竟我们都各执一词。” 在听到安德烈的辩解时，辛普森心底的异样达到了非常高的程度。 “既然侯爵大人不愿意将圣器取出来，而我们大家都保佑怀疑，那就干脆以四个家族的名义请出圣器就好了。”德雷特缓缓说道。 这话一出，所有血族脸上都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以个人名义和以家族名义，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若是前者出错，那也顶多是丢个脸。 但若是后者出错，他们这些个掌权者，可都是得承担责任的。 德雷特其实也不想用这种手段。 但是没办法。 不管他们说什么，瑟维斯都厚着脸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压根就不怕舆论。 现在，也只能是他们联合起来，以家族的名义，勒令对方将圣器请出来了。 一众血族都等着霍临的反应。 但事实上，他们以这样的方式逼迫，霍临的确只能将圣器取出来。 瑟维斯似乎还在挣扎，“四位伯爵大人，你们应该很清楚，一旦你们以家族的名义做这件事情，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若是你们错了，该隐血祖会降下惩罚。” 安德烈点头，“当然。” 其他三个互相看了一眼后，也点了点头。 “该隐血祖见证，我们以各自家族名义，请求查看圣器。” 事到如今，也没有退缩的可能了。 更何况，圣器就在他们的手里，他们也不需要退缩！ 瑟维斯看着四个伯爵，又看向霍临。 霍临眸色微敛，眉心蹙起。 这也算是今日霍临变化得最大的表情了。 这也更让安德烈他们放心了。 霍临怕了！ 顾羡鱼撑着下巴看，小小声跟汤圆讨论。 在知道以家族名义做这种事情的后果之后，顾羡鱼啧啧了两声，跟汤圆说道：“那他们多难过呀，到时候我再约他们去猎奇餐厅吃饭，好好安慰安慰他们。” 汤圆听着自家大人的话，只觉得无语。 这是安慰呢，还是谋杀呢！ 汤圆都不想拆穿自家大人！ 池慕沅对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兴趣，见自家妹妹一直盯着看，就给她剥了一个橘子。 “谢谢哥哥！”顾羡鱼清脆道谢，接过，一边吃一边看。 近距离吃瓜。 瑟维斯叹了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看向霍临，恭敬地请示，“侯爵大人？” 霍临起身，“你带他们想看的去。” 还没等瑟维斯应声，霍临便瞬间消失在原地，回自己的房间了。 “为了以防万一，请尤里图斯殿下随我们一起去，做一个见证。”见霍临走了，辛普森觉得他可能会做些什么事情干扰，便决定把殿下也喊上。 殿下战斗力强不说，还一直很公正。 做见证是再好不过了。 顾羡鱼立马期待地看向自家哥哥。 池慕沅站起来，“走吧。” 这话是对自家妹妹说的。 众血族立马点点头，示意瑟维斯带路。 瑟维斯站在原地，似乎还想要劝他们。 但安德烈等此刻已经胜券在握，自然不可能改变主意。 弗雷德拱火说道：“赶紧带路吧，若是圣器出了什么事，诺斯埃尔家族都不会放过你。” 究竟是不放过瑟维斯，还是不放过霍临，那就另当别论了。 瑟维斯看了一眼弗雷德。 傻嘚儿。 自己肯定是没事的。 可弗雷德逝不逝就不好说了。 被瑟维斯看了一眼，弗雷德还有些得意。 等确定霍临弄丢了圣器，那么霍临也就完了。 而辛普森他们答应，到时候会极力替自己保留爵位。 弗雷德简直迫不及待了。 顾羡鱼挽着池慕沅，跟在带路的瑟维斯身后。 其他血族则在他们身后保持了一些距离。 “请吧。”瑟维斯推开放置圣器的房间的门。 这是之前霍临把四件圣器随便放置的房间。 本来这些圣器，连同另外九件都被顾羡鱼收拾过的。 但这会儿为了演这一出戏，这不又放回来了。 “怎么会……” 第193章 要咬一口吗（48） 安德烈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的四件圣器。 圣器被放置在最中间的四根半人高石柱上。 所有血族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安德烈等人是最懵的。 第147章 怎么可能！ 圣器明明就在他们手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肯定是假的圣器！”安德烈几乎是立马说道。 在他们手上的是真的，那么，在这里的就一定是假的！ 这是必然的！ 他们检查了这么多次，他们手里的圣器不可能是假的！ 安德烈说完，下意识看向了顾羡鱼。 羡鱼对上他的视线，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看都没看，安德烈伯爵就说是假的，您可真厉害，空口鉴假。”瑟维斯扫了他一眼说道，“还是请几位凑近了看吧。当然，可千万别‘不小心’弄坏了圣器。谁弄坏谁就得负责任的。” 瑟维斯的语气之中带着警告。 安德烈几个不信邪，立马上前去查看。 顾羡鱼也拉着池慕沅的袖子佯装感兴趣地去看。 池慕沅只好跟着她一起去看。 安德烈看顾羡鱼也凑过来看，微微皱眉，想跟她说点什么，但是又怕露馅。 “是假的吗？”顾羡鱼看向旁边安德烈，问道。 小人鱼的声音压根就没有故意压低，就这么直接地问。 安德烈：“……” 池慕沅：“是真的。” 池慕沅的话，让一众血族都微微怔愣。 然后，他们看着安德烈几个伯爵的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这些肯定是假的！”安德烈几乎是下意识就开口。 他怎么可能相信这是真的？ 真的还在他们家里呢！ 简直荒谬！ 池慕沅看了一眼安德烈，开口：“的确是真的，你们可以自己验证。” 对于池慕沅的话，安德烈他们始终不愿意相信。 在对上安德烈等几个伯爵的视线时，顾羡鱼无辜地眨眨眼，一副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状况的模样。 瑟维斯靠在门边，对着围在一块的血族们说道：“你们可以随意验证，只要不把圣器弄坏就好了。” 辛普森看过去，瑟维斯哪里还有刚才那紧张的模样。 四目相对之时，瑟维斯甚至还颇有礼貌地笑着点头。 看着瑟维斯的模样，安德烈等都已经开始有些慌了。 经过他们，以及几大家族的长老验证过后，甚至催动了其中一件圣器，就足以确定这些圣器的确是真的。 不可能是造假的。 “呀！霍临这里的圣器是真的，那你们就是污蔑了呀！”说完，顾羡鱼还像是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捂住嘴巴。 在辛普森看过来的时候，她立马捏着自家哥哥的衣裳往他身后躲，只探出一颗小脑袋来。 辛普森看着顾羡鱼那小表情，好像瞬间知道了那股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祥征兆是什么了。 辛普森正要开口的时候，他一眼盯着顾羡鱼捂着嘴巴的那只手。 手指上，赫然是和刚才他在霍临那儿看到的一模一样的戒指！ 辛普森：“！” 他好像瞬间感觉脑海清明了！ 顾羡鱼和霍临的关系绝对不是什么仇家！ 他们…… 他们是故意设计陷害！ 看着辛普森的表情变化，顾羡鱼笑了笑，可算是想明白啦！ “不可能！圣器明明在我们手上，这些怎么可能是真的？！”德雷特吼出声。 他这一吼，原本还盯着圣器看的长老们下意识看向了他。 尤其是他们家族的长老。 “哦豁。”小人鱼躲在池慕沅身后，开口。 血族这五个家族一直都是背地里斗的，明面上倒是怎么都会彼此留颜面。 就算是互相有盗取圣器的打算，也不可以公之于众的。 偷盗圣器，罪不可赦。 “是你！”安德烈听到那幸灾乐祸的声音，立马看向顾羡鱼，抬手指着她。 顾羡鱼茫然地看着安德烈，“关我什么事？” “哥哥，你看他！乱咬人！” 顾羡鱼扯了扯池慕沅的袖子，告状。 汤圆：“……” 这架势，真的跟大人小时候一模一样。 池慕沅倒是习惯了，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膀。 安德烈和德雷特的两句话，几乎跟自曝差不多了。 一众血族看着他们的脸色都不对了。 很显然，大部分血族都看出来了，这是他们联合起来盗取圣器，却没想被霍临他们反将一军。 而安德烈等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洗难看起来。 “是你，是你亲自来盗取圣器的！”安德烈想把顾羡鱼拉下水。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顾羡鱼躲在池慕沅身后说道，把“胆小”演到底。 胆小你个泡泡茶壶！ 安德烈简直被顾羡鱼这不要脸的话给气死了。 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未来的侯爵夫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瑟维斯也开口说道。 这话一出，除了个别几个之外，其他血族脸色大变。 “啊，原来你们不知道啊？没看到侯爵大人和顾小姐手上的戒指是一对吗？”瑟维斯一副诧异的模样说道。 自家侯爵大人一出现就一直在摆弄戒指，这些血族竟然都没发现！ 顾羡鱼现在冲着安德烈眨了眨眼。 蠢东西。 安德烈：“……！” 后面的事情，基本都已经没有任何异议了。 不过，安德烈反过来要求查看他们的圣器。 众人就发现，假的根本不是霍临的，而是他们手上。 安德烈他们一口咬死就是顾羡鱼偷走了他们的圣器，但顾羡鱼不承认，再加上他们根本没有证据，这件事情是怎么都扯不到顾羡鱼身上去。 “尤里图斯殿下，这人鱼背着您跟霍临有不正当关系，您忍得下这口气吗？”辛普森蓦地看向池慕沅。 但是，池慕沅都还没开口，羡鱼就先开口了，“你们没听见我喊他哥哥吗？殿下把我当妹妹的呀！” “看着眉清目秀的，怎么思想那么龌龊呢！”顾羡鱼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辛普森：“……” 靠！ 辛普森这几个已经知道自己等是完全掉进陷阱了。 圣器被偷盗，丢失圣器，这个罪名将剥夺他们的侯爵身份。 甚至，整个家族都会被剥夺爵位世袭的权力。 再加上他们以家族名义做的事情…… 完蛋了。 第194章 要咬一口吗（完） 其他的事情就都交给瑟维斯去办了。 而池慕沅也懒得管这些事，便也是交给阿诺德去办。 他们办事从来不出错，交给他们倒是也不用多担心。 “哥哥，我去找霍临啦！”顾羡鱼跟池慕沅挥挥手再见之后，立马就朝着霍临的古堡而去。 池慕沅倒是也不担心她。 霍临在暗中派了血族护着，再加上他给的项链，完全不会出事。 顾羡鱼跑到古堡，就在房间找到了霍临，立马快步朝着他跑过去。 要不是霍临早有准备，都得让她扑到棺木里去。 “生日快乐，霍临！”小人鱼抱着他蹭蹭，然后才仰头轻快地对他说道，“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很多礼物！” 霍临一怔，然后就看见小人鱼从之前装圣器的宝器里，弄出来一大堆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 其中最大的一个并没有包装起来，但也足够精美——那是一副雕刻精致的棺木。 霍临看着面前跟小山堆似的礼物，唇瓣动了动，“你什么时候……” 话音戛然而止。 霍临想到前阵子小人鱼鬼鬼祟祟地往外跑的事情。 原来是为了给他准备礼物。 “我挑了好久的礼物，但是总感觉挑到的都不是特别好。”顾羡鱼话还没说完，就被霍临抱了起来。 “很好。” 顾羡鱼：“嗯？” “礼物都很好。” “你拆都没拆开你就说好了！”后背抵在墙上，顾羡鱼怕摔，就搂住他的脖子。 霍临笑，“你送的都很好。” “我还准备……” 话语被堵在喉咙里。 顾羡鱼有些懵，被亲得七荤八素的。 等到好不容易获得一点儿喘息的机会，她立马说道：“我还准备了另外一个礼物。” 霍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稍稍有些重，和她对视，“什么？” 话落，他听到小人鱼轻轻吐出几个字。 霍临的耳朵一瞬间红得要滴血。 看着小人鱼的眼神都有些不可思议。 霍临：“……！” 顾羡鱼眨眨眼，眼巴巴盯着他瞧，“不可以吗？” 沉默了几秒，霍临搂在她腰间的手稍微收紧了一些，声线低沉，“血族的身体素质……比你想的好多了。” 顾羡鱼一听到这句话，顿时警惕起来，“能比人鱼好吗？” 第148章 是汤圆说人鱼的身体素质比血族好的。 汤圆默默开口：“噢，汤圆忘记说了，人鱼在海里的身体素质会比血族好，但是现在是在在陆地呀！” 人鱼的确是海中霸主，但是离开了海洋，如果没有双腿，那比人类还不如呢。 人类毕竟是最善于使用科技和武器增强力量的存在。 而人鱼…… 顾羡鱼：“！” 被坑啦！ 汤圆小小嘀咕，“这个位面大人都背刺汤圆多少次啦，现在接受来自汤圆的背刺吧！” 可惜了。 顾羡鱼压根没听见这一句话。 此刻，小人鱼有些怂。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霍临，心生退意。 汤圆立马说道：“大人！你怎么能退呢！你是要给反派生日礼物的！如果你退了，那反派就没有好的生日礼物了！” “对哦……”顾羡鱼被汤圆这么一忽悠，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你没发现吗？”霍临轻声开口，气息洒在她脸颊。 顾羡鱼微微往后缩了缩，“发现什么？” “床。”霍临轻声道。 顾羡鱼微微偏头，才发现霍临的卧室的确多了一张床。 因为纯黑色，加上灯光昏暗，顾羡鱼又所有心思都在“礼物”上，倒是没发现。 “你不是睡棺木吗？”顾羡鱼问。 “不睡棺木了。”霍临轻声回答。 还没等顾羡鱼再继续问，他的唇瓣便轻轻印在了小人鱼的唇上，狭长的眸子微垂着注视她。 顾羡鱼感受着他的气息，迷迷糊糊间对上他的视线。 每次看到他的眼睛，或者是看到他的那张脸，小人鱼都有种要被迷昏头的感觉。 “真的可以吗？”霍临柔声问，视线紧紧锁着她。 顾羡鱼稀里糊涂点头。 然后，就再一次被堵住呼吸。 她感受到他微凉的手顺着腰肢往下。 最后，他的手指落在精致小礼服的拉链上。 “要去……床上。”顾羡鱼的声音断断续续出来。 她才不要在这里。 后背好疼的。 呜呜。 一把辛酸泪。 霍临准备的新床是纯黑色的，但并不会像棺木那样硬邦邦的，床垫很软。 但即便床垫是软的，小人鱼都觉得后背蹭得疼。 她娇气。 霍临没动几下，她就开始哼哼唧唧哭。 于是，霍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只好温声安抚她，等她缓过来了再继续。 似乎是要报复，小人鱼撩开他略长的头发，张开牙就抵着他的脖子咬。 不过，她也没敢用力…… 主要是感觉全身压根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就惦记着哭了。 啜泣细碎，时不时响起霍临微微沉重的气息。 在恍惚之间，小人鱼氤氲着水雾的眸子对上霍临血红色的眸子。 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开口： “红眼睛哥哥……” 霍临沁着细汗的身体微微一顿。 须臾，便是新一轮驰骋。 …… 在顾羡鱼醒来时，她就从霍临这里得知了血契的事情。 血族之间结合鲜少会缔结血契的，毕竟，血契双方中的其中一方若去世，另一方也必定会死。 是以性命结契。 霍临本来是想去找海巫，但是人鱼的寿命极限就是两百年出头，他再给也是无济于事。 顾羡鱼说：“我只有两百年寿命，你的寿命还有很长呀！” 霍临亲了亲她的唇瓣，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没有你，漫长无聊。” 后来，小人鱼还是跟他缔结血契了。 池慕沅第二天就在王殿外等着自家妹妹回来。 他垂着眸子，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忍。 忍了忍。 一忍再忍。 等到第三天，顾羡鱼才拿着一串糖葫芦往王殿去。 池慕沅一眼就看到那穿着白色小裙子，手拿糖葫芦，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妹妹。 顾羡鱼看到了哥哥，立马扑过去，“哥哥，你怎么站在这里？” 对上妹妹的视线，池慕沅原本想说的那些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好半晌，他说道：“饿了吗？让厨师给你准备晚饭。” 顾羡鱼摇摇头，“不饿，我在霍临那里吃饱饱了！” 还没等池慕沅开口，羡鱼又唤道，“哥哥。” “嗯？” “你是不是命劫快到啦！” 池慕沅摸摸她脑袋，“嗯，怎么了？” “那你要给鱼鱼找个好嫂嫂回来。”顾羡鱼揪着他的袖子，眼睛亮晶晶地说道。 池慕沅：“……” “我是去渡命劫，不是去谈恋爱。”他抬手，戳戳她眉心。 他们家，一个个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凡到了三千世界，就必定成为……恋爱脑。 这个词汇是池慕沅新学的，但套用在这里，他觉得无比适合。 兔叽默默说道：“天道粑粑无比偏心了，我家上神和羡鱼大人的命劫都直接给化解了，就剩下上神你的，天道粑粑管都不管。” 池慕沅倒是没在意这点。 母尊和妹妹不用渡命劫，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再后来，池慕沅和霍临的好几次见面气氛都极为古怪。 也就是顾羡鱼毫无察觉。 甚至觉得上次哥哥都这么用心地给霍临想礼物了，觉得他们俩关系应该还不错。 这个误会就这么形成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顾羡鱼就听到汤圆说安德烈他们忽然死在了家里的消息。 寿命终结，无病无痛死去，这才是最让他们家族震惊的事情。 可他们都不知道安德烈等跟顾羡鱼做过交易，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寿命被抽走的事情。 后来很多很多年，血族之王与侯爵对一个人鱼百依百顺的事情传到了其他种族，听过的都啧啧称奇。 直到顾羡鱼寿命终结，侯爵也在同一天离世。 瑟维斯为他们处理了后事。 而血族之王没有子嗣，将王位传给了有王族血脉的阿诺德后，便像是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顾羡鱼阖眼的前一刻，听到了身侧霍临用最后的气息轻声道：“我爱你。” 【一直在心里暗暗设想，该如何对你自投罗网。】 ——羡鱼。 【生命漫长无趣，你是不期而遇，随命运悄悄降临。】 ——霍临。 第195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1） 从位面离开，顾羡鱼还念叨着那根没吃完的糖葫芦。 那可是霍临特意跑去人族买的。 她才吃了一颗。 差点都不是因为寿命终结而亡，而要变成被糖葫芦噎死了。 想着，顾羡鱼在空间站里，一把将汤圆抓住，一手叉腰，“差点噎死我啦。” 被顾羡鱼拎着的汤圆小小声嘀咕，“大人怎么净学了反派拎人！” “你又不是人。”羡鱼立马说道。 汤圆：“……” 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那也不能拎汤圆呀！”汤圆据理力争。 小姑娘哼哼两声，松开手指把它放了。 “汤圆。” “在！”汤圆立马回答，生怕自己慢了半秒，就又被自家大人拎起来了。 “我下个位面还能遇见哥哥嘛？”有反派和哥哥在，多好呀！ 她偶尔能看看戏，剩下的时间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 不管有什么麻烦，他们都会为自己解决。 唉，还是当一条咸鱼好呀！ 汤圆立马说道：“上神任务繁重呀，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的了。下个位面肯定不会来啦。” “不过，大人应该很快就能再次见到上神了。” 汤圆想到之前的强烈数据波动，觉得也不需要多久就能回到神域了。 “上神，你还记得……红眼睛哥哥吗？”汤圆其实之前有机会也问过自家大人这个问题的。 但是，当时大人的回答都是干脆地反问谁是红眼睛哥哥。 唯有这一次，她沉默了好久，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脑海里好像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画面。”羡鱼甚至觉得这个本来应该很陌生的称呼，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熟悉起来了。 汤圆立马惊喜地看着顾羡鱼，“是什么画面？” 顾羡鱼努力回想，却好像也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画面。 看到两道身影并肩而立，抬头看着满天星辰。 还有许多细细碎碎的画面。 有她趴在床边，撑着下巴看床上躺着的人的画面。 有她被拎起来丢到一边的画面。 有她抱着一个人的腿一直哭的画面。 有她跌跌撞撞朝着黑暗跑去的画面。 …… 画面太多了，却很零散细碎，让人完全看不真切。 第149章 顾羡鱼回过神来，吐出一口浊气，却忽然又是一愣。 她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有眼泪。 汤圆看她啪嗒啪嗒无声掉眼泪，顿时吓了一跳，“要不咱们不想了，该想起来的时候肯定会想起来的。” 顾羡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了。 她点点头，“那去下一个位面吧。” 此刻，她迫不及待要看到他了！ “好嘞！”汤圆立马说道。 汤圆立马把顾羡鱼给传送到下一个位面。 - 顾羡鱼恍惚之间，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就是白茫茫的天花板，和特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道。 “大人，到啦~”汤圆雀跃地说道，“现在给你传送信息哈。” 这一次顾羡鱼来到的，是一个豪门狗血真假千金位面。 一切悲剧的发生，源于二十三年前，她和另外一个女生，在医院被抱错了。 原主一直以为自己是豪门望族的千金大小姐，小时候在学校，是万众瞩目的存在，谁都知道她长得好，学习好，家世也好，是名副其实的小公主。 刚上大一那会，十八岁的原主就因为喜欢演戏，进入了娱乐圈。 因为她喜欢，原主的哥哥甚至开拓产业，进军娱乐圈，为她开了一家娱乐公司。 因为家大业大，公司很快就站住了脚。 她一出道就有各种资源往她身上砸。 虽然她的演技并不差，甚至算得上非常有灵性。 但，因为她的家世厌恶她的人依旧非常多。 只是原主心态很好，从来不会将这些言论放在心上。 一切的转折，就是在两个月前，顾家忽然发现养了二十三年的孩子，和他们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原主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当然，乔家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同样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再后来。 真千金找到了。 乔家动用了一切资源，在短短两个月时间里，就找到了当年那个被抱错的孩子。 这也是一场巧合。 那个真正的乔家千金也在同一座城市，是个小编剧。 因为生病去医院看病，撞上了同在医院的顾夫人。 顾夫人是出了名的古典美人长相，而真千金的相貌像极了她年轻时候。 然后，经过dna比对结果显示，她们的确为母女关系。 在开了好几次家庭会议之后，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将真正的女儿接回家。 而原主…… 他们讨论了好多次，即便真的舍不得，但还是决定让二十三年前的错误回到正确的轨迹上。 他们决定将原主送回家。 而原主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直接晕过去了。 也就是顾羡鱼现在来到的这个节点。 汤圆说道：“事实上，原主最后还是回去了的。” 原主对乔家人没有怨恨，但对于这件事情还是十分难过，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她喊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妈妈和哥哥，最后原来都不是她的。 这二十多年的宠爱，也不是属于她的，而应该是属于另外一个女生的。 她回到了属于她的家里。 把名字从乔羡鱼，改到了顾羡鱼。 原主努力尝试接受现实，她想，一个能把女儿培养成蛮优秀的编剧的家庭，应该也不错的，她应该融入这个家。 可后来她发现，本来属于她的家并不愿意接纳她。 他们觉得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坚持让她退出娱乐圈。 可原主很喜欢自己的事业。 她不知道自己除了演戏，还能做什么。 她想和这二十三年都没有接触过的父母好好谈谈，可他们根本不想跟原主谈。 他们说以后她就没有乔家庇护了，在娱乐圈不就是靠皮肉上位吗。 原主本来想解释，想说她这两年的资源都是靠自己的演技得来的。 可后来，她还是没说。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太确定，以前的一切，究竟是因为家世，还是因为她自己。 可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愿意放弃这份工作，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梦想。 第196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2） 于是，原主和亲生父母之间的隔阂就越来越大。 并且，她不是乔家亲生女儿的事情被传开之后，所有原本对她十分友善的人，都变得现实得可怕。 许多以前她完全没有经历过的各种潜规则，一一浮现。 那些曾经羡慕嫉妒她的人，也都趁此机会打压。 每天好几个黑热搜，甚至连小时候的事情都被挖出来黑。 她的微博评论被挖到创建那一天，素人时期和朋友开玩笑的言论被不断放大。 即便她觉得自己坦坦荡荡，但在无所不用其极的人面前，依旧险些被摁进土里。 很多次，她都想过，是不是真的该放弃梦想。 可她总是在要放弃的前一刻，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会。 这么一坚持，就坚持了半年。 最后，她在演一个小角色时，因为道具被恶意破坏，从高空坠落，抢救无效死亡。 在她死后，也只有接触并不多的亲生弟弟来给她收拾后事。 而真千金依旧在自己喜欢的职业上发光发热，一路坦荡。 看完了原主的信息，顾羡鱼和汤圆都沉默了。 说实话，这的确是一个挺复杂的位面。 外头低声交谈的人还没进来，顾羡鱼躺着问汤圆：“我不会演戏，怎么办？” 汤圆觉得，这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 好歹原主身份不是爱豆，不然，自家大人站上舞台高歌一曲，杀伤力应该挺强的。 别人唱歌赚钱。 大人唱歌夺命。 不过，汤圆也不敢说。 “大人不用担心啊，汤圆这边会给你开个演技加成。再说了，你挑剧本可以好好挑，有打戏的、仙侠武侠类的，你都可以上！”汤圆觉得可不能浪费了自家大人的好身手。 再说了，要是演仙子、神仙，谁能演得过自家大人？ 一些仙侠剧里的手诀变幻等等，它家上神肯定信手拈来。 就算她不喜欢学法诀。 即便她是被亲爹称为神域最弱上神的存在。 但，她的起步就是神呢！ 顾羡鱼点点头，“好~” “汤圆觉得，只要不是在反派和上神他们面前演戏，大人的演技都挺不错的。”汤圆想了想说道。 顾羡鱼：“……” 顾羡鱼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接汤圆的这个话题。 于是，她说道：“知道是谁在道具上动手脚吗？” “知道的，是一个和大人有竞争关系的当红小花的粉丝……唔，也不该说粉丝，就是一个神经病。”汤圆查了一下资料说道，“汤圆会盯着他的。” “另外，大人你还得注意一下其他定位类似的明星。”汤圆是真的怕自家大人一不小心就被坑了，“娱乐圈就是名利场，想结实真正的朋友根本不可能，大人，你还是自娱自乐吧。” “噢不对，大人还可以跟反派玩。” 顾羡鱼：“……” 汤圆确实是怕顾羡鱼吃亏。 之前几个世界，它都没这么念叨的。 “怎么被你说得，比之前都恐怖。”小姑娘眨眨眼，差点没笑出声。 “按照汤圆查的一些信息看，嗯，确实很恐怖！”汤圆怕顾羡鱼不太能理解，还补充说道，“就跟大人你最怕的鬼怪一样恐怖。或者说，比鬼怪还恐怖。” 汤圆这么一说，小姑娘立马笑不出来了。 要不是因为原主的梦想就是演戏，顾羡鱼都能直接宣布退出娱乐圈。 顾羡鱼干脆坐起来看其他零零碎碎的资料。 只能说…… 名利场不愧是名利场。 镁光灯前，干净夺目。 镁光灯后，肮脏不堪。 当然，哪一个职业都有潜规则。 但是，如果因为这一点就认为这是正常的，那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更让顾羡鱼注意的是，原主的“敌人”很多！ 虽然里头大部分可能甚至都没有和原主有过交集的。 正觉得无语，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正是乔家的长子。 原主原本的哥哥。 他长得端正好看，身上是手工定制西装，衬得整个人身形修长挺拔。 看到顾羡鱼醒了，乔墨白脚步微微一顿，然后扬起一个笑脸，“羡鱼醒了。” 顾羡鱼点了点头。 “我叫医生来，再做个检查。”乔墨白立马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平日里很是宠爱的妹妹，此刻乔墨白还觉得有些不自在。 是因为知道了她和自己等没有血缘关系。 第150章 也是因为父母要将她送走。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毕竟兄妹相称二十多年，说没有感情那肯定不可能。 但是，既然已经商量好决定将轻轻接回来，那妹妹……那羡鱼也只能回去了。 他们都担心这两个女生住在一起会不好。 更担心轻轻会心里不舒服。 “不用了，我身体好多了，谢谢。”顾羡鱼礼貌地笑了笑说道。 乔墨白听着她疏离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须臾，才走到病床边坐下，说道：“羡鱼，你别怪爸爸妈妈。” “我没怪，这些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顾羡鱼说道，事实上，原主也没怪他们，“这些年谢谢你们，我现在已经想通了。” “我待会儿就可以出院，跟你去办改名手续。”顾羡鱼现在还叫“乔羡鱼”，这个名字让小姑娘多少有些不适应。 看她越是懂事，乔墨白也就越是觉得有些难受。 顾羡鱼可不知道乔墨白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就是非常想改名字。 乔羡鱼，好别扭！！ 所以，在乔墨白让医生来给她做了个详细的检查，没什么大碍，顾羡鱼就坚持着出院。 然后，等着乔墨白把所有证件拿来，把名字改了。 顾家人没来，去接乔轻轻了，但是他们也都知道改名的事情了。 当然，乔轻轻的的名字也会从“顾轻轻”改过来。 等改好名字之后，乔墨白看着站在一旁，穿得厚实，戴着帽子和口罩的顾羡鱼，说道：“我送你回……” “不用啦。”顾羡鱼缓缓说道，“我以前留下来的东西，麻烦你帮我丢掉了，我现在也不好去收拾。” 顾羡鱼从汤圆口中知道，这种真假千金的戏码，最忌讳假千金纠缠家里人不放。 乔墨白连忙说道：“我给你买了一套房子，你如果在……家里住不习惯，你可以到新房子里住。你的衣服首饰，我也会让佣人收拾好，送到房子里去。好吗？” “谢谢。”顾羡鱼笑了笑，“但是我不能收你的礼物。” 乔墨白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羡鱼，我以后也是你哥哥，你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顾羡鱼“嗯嗯”点头，“那我先走了，再见。” 乔墨白把顾羡鱼送上车，一直没听到她喊哥哥。 以后或许也听不到了。 第197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3） 顾羡鱼在车上听汤圆统计了一下自己身上现有的钱。 所有固定资产都是乔家人买的，她改名字之后，这些当然都不能要了。 至于钱，除去每个月乔家给的零花钱，她剩下的现金也不太多。 主要是以前的薪酬，基本都用来购置礼服等等乱七八糟的。 汤圆：“更何况，这些片酬有一大部分都是乔家投的剧组给的。” 顾羡鱼：“……那你就说，原主靠自己赚的有多少吧！” 不知道为什么，贫穷它总是追着我。 “乱七八糟的加起来，剩下两百万左右吧。”汤圆也不知道这是怎么算的，反正给出来的就是这么个数据。 “两百万！”小姑娘眼睛顿时就亮了，“嘿嘿，两百万！” 简直富有得让顾羡鱼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每个位面你都很有钱呀！”汤圆看着听到“两百万”就笑得眉眼弯弯很是开心的自家大人，没忍住说道。 小姑娘哼了一声，“那是我有钱吗？那是反派有钱！是哥哥有钱！” 为什么反派每次都这么有钱！ 她那么穷！ 现在，是她有钱了！ 汤圆看着自家大人这么高兴，都好不好意思告诉她，反派可比她有钱多了。 车子缓缓开到了顾家所在的小区。 这是一个老小区，但环境也不差。 顾羡鱼用手机支付了车费，然后按照汤圆的指引从步梯走上去。 老小区没有电梯，但楼道也不脏。 反正没有江邢在的那个位面原主住的房子那么差。 等到了房门前，顾羡鱼敲了敲门。 汤圆刚好查到了点资料，说道：“顾家父母把乔轻轻送到乔家，还没回来呢，估计晚上他们得一起吃顿饭的。” 顾羡鱼：“……” 行吧。 “原主的弟弟住校呢，所以这会儿家里没人。”汤圆小心翼翼说道，“嘿嘿，汤圆刚才忘了调查。” 顾羡鱼：“……想打你！” “原主本来住在哪里？”顾羡鱼问道。 她总不能现在破门而入吧。 修门换锁也很贵的！ 两百万……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 “原主住在乔家呀！平时出去工作都住五星级酒店！”汤圆立马说道。 顾羡鱼顿时耷拉了脑袋。 汤圆说道：“大人今天也可以住五星级酒店！住一晚，明天就可以再过来。不过汤圆觉得，你还是得这两天先租一个房子，跟顾家人住在一块会挺麻烦的。” 顾羡鱼觉得汤圆说得也对，“那我就住一晚酒店？” “嗯嗯，初来乍到，好好休息！”汤圆立马点头如捣蒜。 顾羡鱼立马快快乐乐去坐地铁，前往最好的五星级酒店。 坐在地铁上，因为她全副武装，所以倒是没什么人把她认出来。 不过，绝大部分网民都是网上骂骂咧咧重拳出击，现实唯唯诺诺。 顾羡鱼倒是专注在手机找租房中介。 从租房中介这里找到了很多好看的房源图片。 汤圆说道：“大人，这些图片都是假的，咱们得一间房一间房去看。” 顾羡鱼：“……” 城市套路深。 到了酒店，顾羡鱼立马定了一间房，拿了房卡，就去等电梯。 “我需要买换洗的衣服、鞋子……”小姑娘掰着手指跟汤圆数接下来需要购置的东西。 等电梯来了，她抬眼看了一眼。 电梯里有两个男人。 一个一手扶着轮椅，一手在电梯开门键摁着，免得外面的人还没进来，电梯忽然就关上了。 一个坐在轮椅上，穿着黑色的大衣，双腿上盖着毯子。 他垂着眸子，手里捧着一本书。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看得进去书，甚至连头也不抬一下，这专注力也是很强了。 顾羡鱼立马走进去，对摁着电梯的男人说，“麻烦帮我摁一下28楼，谢谢。” “不客气。”男人应了一声，把电梯门关上，摁好了楼层。 汤圆激动说道：“现在给大人传反派的信息哈！” 顾羡鱼虽然没有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的相貌，毕竟他微微垂着头，脖子上的围巾将半张脸挡住。 但是，她就感觉这人是反派。 “好~” 反派封衍，今年二十七岁。 爷爷创建封氏集团后，封氏集团被管理得很好。 而他的父亲母亲是科研人员，并不愿意接手公司，于是，从小反派就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在他十九岁的时候，父母在国外科研考察，遇上了自然灾害去世。 年迈的爷爷在听到消息之后，也是一病不起。 偌大的封氏集团只能交到刚上大学封衍手里。 而封衍的行事可比封爷爷干脆利落得多，很快，就将封氏集团领向了更高的位置。 二十五岁那年，因为一场车祸，他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再醒来的时候，双腿已经不能行走了。 作为封家唯一的掌权者，他似乎并没有受到这一场车祸的影响，办事依旧雷厉风行。 在工作之余，他一直让人调查当年的那一场车祸。 事实上，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他让人去查。 最后，果然查到了真相。 幕后指使就是这个位面的位面之子，楚烨霆。 封衍自从接手公司之后，手段非常很狠，对合作方的要求也非常严格，并且睚眦必报。 而楚烨霆的父亲在七年前与封氏集团合作过。 当年楚父觉得已经和封氏集团合作了，一切已成定数，于是，没守住本心，在中间收取了点贿赂。 本以为就是一点小事情，可没想到还是被封衍手下人发现了。 于是，合作取消，楚父被告上法庭。 封家后续完全拒绝再与楚家有任何合作。 而其他公司集团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纷纷拒绝与楚家往来。 掌权者锒铛入狱，新的掌权者楚烨霆太过年轻，完全没有办法挽狂澜之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于是，楚家宣布破产。 楚父在狱中怨恨而死。 而楚母也跟着病逝了。 于是，楚烨霆将一切仇恨都归在封衍身上。 后来，他改名换姓，成功在短短今年创立并将自己的公司发展壮大。 然后，策划了一场报仇行动。 第151章 第198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4） 只可惜，封衍没有死在那一场车祸里。 在封衍倒下的那一年，楚烨霆抓紧时机不断发展，甚至从封氏集团抢走了好几个项目。 后来，楚烨霆遇见了位面之女，与位面之女开展了一段虐恋。 顾羡鱼一愣，“等等，位面之女是乔轻轻吗？”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哦。”汤圆说道。 顾羡鱼：“……” 事实上，顾羡鱼产生了一点儿疑惑，有的位面，位面之子和位面之女完全担得上这个称号。 有些位面，就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例如江邢那个位面的位面之子，和现在这个位面的位面之子。 汤圆说道：“楚烨霆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是被冤枉的，他对自己的父亲滤镜太重了，所以他的一切行动在自己看来都是出师有名的。” 而且…… “被害”得家破人亡、满腔仇恨的青年人。 被抱错的真千金小姐。 汤圆说道：“不觉得挺有戏剧色彩的嘛？” 顾羡鱼点点头，觉得确实很有戏剧色彩，但无法认同楚烨霆的行为。 小姑娘悄咪咪往身边的封衍身上看。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柔软的头发，和黑色袖子下那双修长白皙的手。 四周的一切似乎和他都格格不入，他也对周遭的所有事物都不感兴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羡鱼的视线太过明显，又落在他身上太久，他缓缓抬头。 顾羡鱼也顺利看到了他的脸。 一张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好看的脸，像是建模出来的完美轮廓。 一双瞳眸漆黑，犹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瞳眸下，是高挺的鼻梁，和鼻梁下不算太明显的小痣。 被抓包了，顾羡鱼也没有仓皇躲开视线，只是弯着眉眼笑了笑。 对上她澄澈透亮、弯成月牙的眼眸，封衍微微怔愣。 在封衍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小姑娘忽然开口： “先生，你好。” 封衍平静地看着她。 站在封衍身后的是他的助理兼发小好友，严鹤。 严鹤家里也是挺有名的集团公司，只是现在的老总是他爸。 他爸让他跟着封衍学点管理，严鹤只好来给封衍当助理了。 严鹤也是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看着顾羡鱼。 “可以加个微信吗？”顾羡鱼弯眼眸，把手机掏出来，打开二维码，递过去。 严鹤：“……” 封衍：“……” 他看了一眼顾羡鱼手机界面上的二维码，然后那双好看的眸子没有任何起伏地看向顾羡鱼。 在他要开口的时候，顾羡鱼也把自己脸上的口罩摘下来，快速说道：“我叫顾羡鱼，今年二十三岁，未婚单身，身高161.6公分，体重四十二公斤，家里成员有父母和一个在读高中的弟弟，职业……” 顾羡鱼趁着电梯还没开门，一张嘴就跟机关枪似的，飞快做简单的自我介绍。 严鹤知道看到一眼心动嘉宾上前要微信很正常，但是，怎么这女生一张嘴就跟以结婚为目的的相亲自我介绍一样？ 不对，这女生怎么长得……这么眼熟？ 名字也耳熟！ “抱歉。”封衍开口，礼貌拒绝后，便收回视线，不再跟顾羡鱼有语言接触。 “好吧。”小姑娘耷拉了脑袋，看着电梯到了二十八楼，她跨出电梯，然后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她转身看向里面的人，“那我下次再问你。” 这一次不加，那就下次嘛！ 顾羡鱼本来还想着租房子的。 现在看来，还是先不租了！ 而且，还得看看他们到几楼。 她要住一个楼层！ 汤圆适时开口，“反派住顶层总统套房，酒店是他家集团旗下的，顶层只有一套。” 顾羡鱼：“……” 可恶！ 电梯合上，严鹤想起来了顾羡鱼的事，一拍脑门，“我就说她怎么那么眼熟！” “之前乔家抱错孩子那件事情的主角之一嘛这不是，还是个挺红的女星……嗯，黑红。最近可是陷入了很大的舆论风波呢，今早还听说乔氏娱乐准备和她解约了。”严鹤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看她的状态，也不像是受到大打击的样子。” 严鹤自顾自说着，一直没等到封衍的回答。 一低头，就看到封衍又在看书了。 严鹤：“……” 白费唾沫了。 - 顾羡鱼到了房间，对房间还是挺满意的。 在房间里找了个放在床头柜的小记事本和笔，坐在地毯上，把接下来要买的东西都写下来。 写着写着，电话就来了。 看了一眼备注，是经纪人，罗绮云。 顾羡鱼接通了电话，“喂？” “你来公司一趟，签解约合同。”经纪人单刀直入。 顾羡鱼愣了一下，然后立马说道：“好的。” 原主签的公司本来是“自己家”的公司。 但是现在发现“自己家”不是自己家了，乔家人也担心乔轻轻会多想，所以讨论了几次，还是决定让顾羡鱼解约。 当然，解约的所有赔偿都会给足。 顾羡鱼拿好了清单，立马出门。 坐车去乔越娱乐的时候，顾羡鱼才想起来，“诶，对了，封衍为什么住酒店呀？” “噢，他是来看治腿的，他家在帝都呢。”汤圆立马说道。 “那他在这里待多久？”顾羡鱼一听，立马问道。 “治疗加上分公司这边的商业合作，还是蛮久的，大人放心啦。”汤圆说道，“另外，汤圆刚才用你的手机号和声音系统，替大人约了一个律师，现在也在去乔越的路上。” “要谈违约金，还是专业人士好！” 顾羡鱼一听，立马为汤圆的周到点了个赞。 汤圆嘿嘿一笑。 合约还没到期，乔越娱乐主动提出违约，那肯定得赔违约金的。 没啥不好拿的。 是他们先违反契约精神。 抵达乔越娱乐，一走进去，四周的工作人员视线就非常奇怪。 有看好戏的，有嘲讽的，也有同情。 顾羡鱼全当没看见，径直搭乘电梯而上。 走进办公室，经纪人罗绮云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顾羡鱼来，她立马站起身。 趁着四周没人，她走过去，压低了声音，“小鱼，你们家最近闹的事情是真的吗？” 第199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5） 汤圆立马给顾羡鱼说罗绮云的信息，“大人，罗绮云跟原主是很好的朋友。” 在原主踏进这个娱乐圈的时候，本来乔越娱乐给她安排的是另外一个经纪人。 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了罗绮云，也知道罗绮云家里出事了。 于是，原主就跟原本的经纪人商量了一下，就把罗绮云招进来了。 于是，她当时就有了两个经纪人。 还是后来，另外一个经纪人见罗绮云的业务能力比自己好，就主动提出去带其他的艺人。 当时，原主还给罗绮云把家里的所有麻烦都解决了。 罗绮云对她十分感激。 后来两人就成为了很好的姐妹。 顾羡鱼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是我并非乔家女儿这件事情，那就是真的。” 罗绮云听到顾羡鱼的话，顿时叹了口气，依旧是靠在顾羡鱼身边，压低了声音，“那这乔家也忒不厚道了，好歹也住在一块二十三年了，说解约就给你解约了。” “不过你放心，我会跟你共同进退。” 顾羡鱼立马说道：“你还是留下来继续赚钱吧，乔越的工资待遇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我离开之后，可能……” “我已经在申请离职了，乔越倒是没有为难我，等处理完你的解约合同，我就跟你一块走。”罗绮云挑了挑眉笑着说道。 顾羡鱼想了想，凑过去问：“那等我签完合同，去吃一顿好的？” “必须的！解约之后，你先休息两天，我再去给你谈本子。”罗绮云知道顾羡鱼也是刚出院，担心她的身体，所以觉得休息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顾羡鱼立马点点头。 当然了，罗绮云之前的经纪合同是按照乔越的制度来签的。 接下来，顾羡鱼这边也得给罗绮云准备一份合同。 在金钱上，可马虎不得的。 等人来的时候，汤圆帮顾羡鱼请的律师也来了。 罗绮云在看到律师的时候，立马对顾羡鱼竖起大拇指。 罗绮云还是一下没有适应顾羡鱼的身份转变，所以没想到律师的事情。 看来，接下来她得好好调整调整了。 等到乔越的工作人员和乔墨白到来，开始谈解约的事情。 乔墨白好几次想跟顾羡鱼说解约的苦衷，但是，因为罗绮云和律师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所以倒是没机会。 第152章 不过，但凡是他们这边提出来的解约条件，乔墨白都应下来了。 等所有合同上的条例都谈妥了，顾羡鱼才被提醒着起来和乔墨白握了握手。 “羡鱼，记得我说的，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在顾羡鱼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乔墨白又忍不住开口说道。 顾羡鱼应了一声。 等离开乔越之后，律师跟她们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而顾羡鱼则是拉着罗绮云去吃火锅，“这么冷的天，和吃火锅最配了！” 在火锅雅间里吃饭的时候，罗绮云就经常观察顾羡鱼，发现她像是真的没有因为真假千金的事情而受到太大的挫折，才松了一口气。 “小鱼，就算我们没有乔越娱乐，凭你的演技和灵气，也一定能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地。”罗绮云坚定地说道。 当然，罗绮云比顾羡鱼年长几岁，在娱乐圈的时间也更长，因此，也更清楚娱乐圈的冷漠。 顾羡鱼差点笑不出来了，原主会演戏，可她不会的。 而且，汤圆的演技加成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汤圆立马扯着嗓子说道：“靠谱！汤圆最靠谱了！” 于是，两人就怀着安慰对方的心思，吃完了一顿饭。 罗绮云开车把顾羡鱼送到酒店，也听说了顾家人把乔轻轻送回去，之后留下顾羡鱼一个人的事情，顿时对顾家和乔家都没有好感了。 “你如果不想住酒店了，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反正我家一直留着你的卧室。”罗绮云看着要下车的顾羡鱼说道。 “知道啦！”小姑娘冲她甜甜地笑，关上车门，冲罗绮云挥挥手说再见。 等看着罗绮云驱车离开，她才要转身朝着酒店里去。 没想到，在电梯开门的那一刻，她又看见了封衍和他的朋友。 小姑娘立马走进去，拉下口罩，“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她的声音雀跃，似乎见到封衍是什么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 严鹤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这一次可以加微信吗？”顾羡鱼动作极快地从兜里掏出来手里，熟练打开二维码递过去。 严鹤也没想到，顾羡鱼还真是没死心。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顾羡鱼是不是知道封衍的身份。 其实也不怪他多想。 一个人的身份忽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一向养尊处优的人，以后的日子大不如从前，想要抓一个有钱人稳住自己的生活品质，倒也算是很常见的事情。 不过，严鹤也就是想了那么一下下，毕竟对方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恶意揣测也不太好。 封衍的视线再一次落在顾羡鱼的身上。 顾羡鱼这一次倒是想了和之前不同的话，她亮着眼睛说道：“你可能听说过我了，我最近确实有点儿麻烦，但是……我不会让麻烦找到你身上的，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保护好你！” 严鹤：“！” 好家伙好家伙，上次是相亲自我介绍。 这次是直接“跟我在一起”。 这女生是真的勇。 封衍显然也有些意外，那双好看的眸子定定盯着顾羡鱼看。 被盯着瞧，小姑娘也没有丝毫窘迫感，倒是直接对上视线。 本来以为封衍会对自己说点什么的，可没想到，他只是看了自己一会儿，又收回视线，垂着眸子，把她当成空气。 顾羡鱼：“……”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 严鹤本来以为她都碰两次壁了，估计不会再有下次了。 可谁知道，小姑娘乖软的声音再次响起，“行吧，那就再下一次吧。” 严鹤：“……” 顾羡鱼倒是没有气馁，毕竟这才见第二面。 陌生人问你要微信，你不想给，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下电梯的时候，小姑娘扬起笑脸说道：“下次见！” 第200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6） 顾羡鱼准备在酒店休息几天，把原主之前演过的一些影视剧找出来看看。 当然，汤圆也盯着封衍那边，随时告诉顾羡鱼他的动态。 主要是因为封衍树敌太多了，他的手段太狠，做事也狠，所以很多在他这里吃了亏的人基本都被摁得翻不了身。 这些人可是一个比一个极端的。 关于封衍的资料后半部分，用了许多笔墨来描写封衍曾经遇到的各种“意外”。 要对付一个不良于行的人，比想象中的要简单。 更何况平时封衍身边就一个严鹤。 不是特殊场合，他都不会带保镖的。 虽然严鹤学过散打和格斗，但是偶尔也会发生一些预料之外的事情。 顾羡鱼在酒店里窝了一整天，吃的都是外卖。 这会儿，罗绮云给顾羡鱼打了个电话，“拿到了一个算是很符合你期望的角色，角色资料发你微信了。但是……试戏内容得到现场才能看得到。你看人物小传揣摩一下，明天我带你去试镜。” 以前，但凡是顾羡鱼看上的剧本，基本定好了的剧本，她都能看。 但是现在只能看一点儿人物小传了，这还是罗绮云找熟人问回来的。 说实话，落差肯定是有的。 但也没办法，只能拼一拼了。 顾羡鱼一听，立马应了一声。 挂掉电话之后，就打开罗绮云发过来的一些简单的资料和人物小传。 这是一个古偶本，剧情算是比较新颖，是这几年很少见的披着古偶外衣的武侠剧。 全剧核心就是一个“侠”字。 而罗绮云争取到试戏的角色，是一个女四号，武林盟盟主之女，她刁蛮可爱，武艺极高。 在一次事件后，加入了男女主的小团体之中，一起行侠仗义，闯荡江湖。 后来，因为队伍遇到危机，她骗了男女主等好友，只身一人将敌人们尽数拦住，身死崖边。 顾羡鱼：“……” “好难。”虽然是一个戏份并不多的角色，但绝对不是那种她非常想要的打架工具人。 汤圆：“这多适合大人呀！去试镜去试镜！” 虽然角色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自家大人长得嫩呀！ 完全不会有违和感！ “给您开演技加成呢！”汤圆哄着说道。 羡鱼立马歪着脑袋问，“加到什么程度？” “加到原主演技巅峰！会按照数据演算的，也就是按照原主的天赋来，每演完一部戏，演技的加成都会提高。”汤圆解释道，“毕竟是用原主的身体，完成原主的愿望嘛，数据也得符合原主的轨迹才是。” 开了金手指，但是没完全开。 想要演技精进，还得自家大人多演点戏。 “武侠剧嘛，大人最适合啦！”汤圆非常想看自己大人演戏。 顾羡鱼被汤圆忽悠得感觉自己又行了。 一直到下午五六点，她都盯着那份资料揣摩。 同时，汤圆也开了演技加成，然后找了一些类似的角色台词给她练一练。 汤圆虽然不会演戏，但是这不是有系统嘛，利用数据对比，大概还是能知道自家大人演得怎么样的。 不得不说，确实非常的有灵气。 虽然一开始自家大人都不太懂怎么演，但慢慢就会了。 再加上，自家大人的演技只要不在反派和家里人面前，那还是非常好的！ 于是，一加一大于二。 汤圆觉得，早就该让大人到娱乐圈位面玩了！ 瞧瞧，这多好呀！ 顾羡鱼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就掏出手机看微博。 然后，发现自己的微博评论简直乌烟瘴气的。 广场上更是不堪入目，各种黑白照、诅咒铺天盖地。 汤圆想拦都没拦住。 顾羡鱼：“？！” 汤圆：“大人，不用管他们啦，这些戾气特别重的人，也就是敢在网上瞎哔哔。” 若是因为不喜欢或者误会，骂两句批评几句，那倒是挺正常的。 但如果是这种恶毒的诅咒，甚至连带着好友家人一起恶意诋毁，那就是这些人精神有问题了。 顾羡鱼盯着一张他们发的“丑照”看，然后跟汤圆说道：“哇！这丑照也好漂亮！” 汤圆：“……” “这张也好看，虽然是黑白的，但是汤圆你帮我调个色，肯定也好看！”顾羡鱼在自己的大名广场快乐存图。 而刚才还在担心她的汤圆，此刻化身为无情的p图工具。 汤圆骂骂咧咧p图。 等到玩手机玩得有点儿饿了，她刚要点外卖，就听到汤圆开口：“反派那边待会儿估计有点儿麻烦，大人走一趟？” “怎么了？”顾羡鱼立马坐直了身子。 “一个被封氏解雇的中级管理层员工，想报复封衍。封衍正在楼下餐厅用餐。”汤圆摇摇头说道，“这人是因为卖封氏的内部资料给其他企业被发现了，于是被解雇了，也被告了。” 第153章 “他背后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觉得是封衍害惨了他。” “封氏集团可是少有不奉行996制度的公司了，这么大的公司，还能保持双休制度诶。顶多是真的有重要合作时，才会让相关员工轮休。各种福利制度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薪酬很高，是大家挤破脑袋都想进去的。” “是那员工为了几百万背叛公司，还以为能瞒天过海。” “好啦，现在被告上法庭了，虽然还在走程序，但是这牢和赔偿肯定跑不了的了。” 封氏集团的法务部门忙起来是真的忙，工资也是真的高。 顾羡鱼觉得这些人都奇奇怪怪的，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就因为自己可怜，就要把错都推到封衍身上？ 难道他们可怜不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像位面之子，信息里说了，在后来的许多事情在网络传开之后，可多人同情他，埋怨反派了。 没做错的强者被诋毁，做错事的弱者被同情，这本身就是一种病态。 顾羡鱼穿上棉服外套，戴上围巾、针织帽和口罩，快步往楼下去。 英雄救美！ 然后，加上封衍微信！ 小姑娘坐在电梯上，还不忘热热身，以免待会儿动不起来。 第201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7） 封衍与合作方在餐厅谈事。 合作方约了封衍很久，才终于有了这十分钟的时间。 在此之前，合作方都没见过封衍，毕竟这场合作都是他的儿子跟封氏集团其他的中高层对接。 这还他是第一次见到封衍。 所以，在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封衍时，他明显微微一怔。 而在看到封衍的相貌时，他不由自主想，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咳。”严鹤轻咳了一声。 合作方连忙收回视线，“失礼了，第一次见封总，封总果然是人中龙凤。” 在他准备给封衍倒酒的时候，严鹤立马说道：“抱歉了王总，总裁不能喝酒。” 王总一听，也不给自己倒了，连忙道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严鹤笑了笑，说道：“时间紧迫，王总有什么事，还是请直说吧。” 王总立马也讨好地笑着开口：“是这样，封总，我儿王凌上次和贵司谈的那单生意，合同似乎……有点问题？我儿年纪小，对其中的弯弯绕绕不太了解，所以当时没仔细看，就签了。所以今天跟封总见一面，是想着合同能不能改一改？” 闻言，严鹤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王总，合同白纸黑字写清楚了，怎么能随便更改？” 严鹤来之前就大概猜到了，本来并没有兴趣见这个王总。 但因为知道了一点儿事情，封衍也想来看看。 所以，他们在结束一场生意之后，就抽出十分钟过来了。 王总陪着笑，“现在工程也才刚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的。” “您说呢？封总。”王总看向一直坐在对面没说话的封衍。 因为三人都是坐着的，所以气势上理应差不多。 但是，在他对面的男人穿着黑灰色大衣，坐得端正，灯光洒落，整个人都显得矜贵又清冷。 封衍抬眼看过去，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合同已经签了，就没有更改的可能。当然，王总可以选择退出这个项目，届时，封氏法务部的律师会跟贵公司谈相关赔偿问题。” 王总脸上的笑容差点就绷不住了，“封总，就没有一点余地吗？” 封衍低沉的嗓音回道：“王总，封氏最看中契约精神，一切都必须按照合同规定的走。” 王总脸上的笑容这次是真的收敛了。 因为儿子不懂，这次他们签的这份合同虽然能赚，但是赚得很少。 如果当初是他来谈的话，利益绝对会翻几倍！ “王总，您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严鹤看了一下手表，说道。 王总刚要说什么，忽然，雅间房门就被一下撞开。 一个拿着刀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 三人的视线都瞬间被吸引了去。 严鹤在见到这人的时候，脸上露出“果然”的神色。 正要上前，就见一道身影比他的速度更快。 中年男人被一脚踹得滑铲在地，还没等严鹤反应过来，男人手里的刀就被夺下。 顾羡鱼一手直接扯着男人的后衣领，把他扯出走廊。 小姑娘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诧异的三个人，意识到有人在拍照，就“嘭”地一声，把门也带上了。 顾羡鱼手里拿着刀，把中年男人摁在地上。 餐厅经理走过来，看到这一幕顿时吓了一跳。 “报警。”顾羡鱼看向餐厅经理说道。 餐厅经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顾羡鱼这么说，立马就让人去报警。 中年男人奋力想要挣扎，但顾羡鱼把他摁得死死的。 他知道自己要完了，于是，他不顾一切，趁着顾羡鱼让旁边的人别拍照的时候，一把扯掉她的口罩。 他要看看，是谁妨碍了他！ 一张精致的小脸露出来。 小姑娘顿时皱了眉头，直接把他的双手反剪，中年男人顿时痛得嗷嗷叫。 “这不是那谁吗？” “我靠！” 从出道以来，顾羡鱼的名字就一直挂在热搜上，很多年轻人就算是不喜欢她，倒也对她的脸印象深刻。 于是，众人拍照更勤了。 而房间里，被顾羡鱼暴力关门之后，严鹤才一下回过神来，“这不是顾羡鱼吗？她怎么在这儿？” 而且那身手，看起来比他都能打。 乔家之前培养千金，还要培养武术的吗？ 外头的动静有点儿大，虽然雅间的隔音效果不错，但还是能听出来嘈杂。 “去看看。”封衍抬眼，看向严鹤。 严鹤点了点头，开门走出去，就看见员工拦着客人，不让他们拍照。 刚才严鹤已经报警了，但这会儿警察还没来。 严鹤看向把人摁在地上，微微皱着眉头，显然有些不太高兴的顾羡鱼，走过去说道：“乔……顾小姐，你先进去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见是严鹤，顾羡鱼立马点了点头，把刀子往他手里一塞，立马推门进去。 一关上门，顾羡鱼就松了口气。 也不是觉得觉得不自在，就是他们拍照能不能不要开闪光灯！ 一堆闪光灯，眼睛都要瞎了！ 小姑娘搓了搓眼睛，视线落在王总和封衍身上。 王总刚才被吓了一跳，但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会儿也平复了心情。 顾羡鱼的视线从王总身上移开，专注落在封衍身上，“你没吓到吧？” 她走过去，很自然地拉开封衍身旁的椅子坐下，端详他的脸。 见他并不像是吓到的模样，才坐得端正。 又看了一眼王总，顾羡鱼本来想问封衍要微信的，但还是没问。 封衍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一眼，“王总，我的态度不会改。” 王总：“……” 一听到封衍的话就觉得窝火。 但是，一想到如果他们退出此次项目，要赔的可就更多了。 他还是只能将这个亏给吞了。 王总只好告辞离开。 等到王总一出去，顾羡鱼立马拉着椅子，靠得封衍更近，“先生，好巧呀！我们又见面了！” 封衍直视着她，好听的嗓音问道：“你想要什么？”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得久了许多。 顾羡鱼第三次熟稔地掏出手机，“想要加你的微信！” 第202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8） “可以吗？”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小小声问道。 末了，看着封衍的脸，顾羡鱼又在他开口之后说道：“如果不行的话，我下次再问。” 刘备三顾茅庐请出诸葛先生辅佐他。 那她羡鱼多顾几次加封衍微信，也是正常的嘛！ 看她一副被拒绝得已经熟练起来的模样，封衍垂了垂眸子，沉默了半晌，将手机取出来。 一看他的动作，顾羡鱼眼睛顿时就是一亮，立马扫了封衍的二维码，发送好友申请。 看着新好友“临渊羡鱼”申请添加，他的视线在她的微信名上停顿了半秒，才点下同意。 顾羡鱼立马给他发了一个咸鱼表情包：做我女朋友吧，求你了.jpg。 找不到男朋友的表情包，将就着用一下。 用表情包先试探一下！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表情包先行！ 看了一眼小姑娘发的表情包，封衍：“……” 一抬头，就对上顾羡鱼一脸期待的表情。 封衍平日里话就少，他不太爱说话。 也没遇见过这样的女生。 “你还想要什么？”封衍问她，表情淡漠。 第154章 顾羡鱼认真地思考了一阵，脑袋一下凑过去，“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距离一下被拉近不少，封衍坐在轮椅上，后退不了。 或许是因为小姑娘身上淡淡的味道并不难闻，所以封衍难得没升起排斥感。 “嗯。” “那你做我男朋友吧！”顾羡鱼立马说道，眉眼也染上几分欢快。 封衍：“不行。” 封衍拒绝得十分干脆。 顾羡鱼知道封衍是单身，被他拒绝了，小姑娘顿时又坐端正了，就这么盯着封衍看。 “好吧，是我太心急了。那就再等两天吧。”顾羡鱼知道得循序渐进，那就再等两天吧。 听着顾羡鱼的话，封衍沉默了几秒，没有反驳。 之前她也是这么说的，没几天，微信就加上了。 封衍不去想这件事情，安静下来。 顾羡鱼也算是发现了，他的话真的很少，说出来的都是言简意赅的话语。 也不是为了耍酷不说话，就只是因为不想说话。 他从小喜静，越是安静的环境，就越是自在。 但顾羡鱼爱闹。 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她的视线就落在封衍的腿上。 他的腿上盖着毯子。 顾羡鱼问汤圆：“封衍的腿能治吗？” “怎么说呢？很难很难，当时本来是要把大腿以下都截肢了的，但封衍撑着一口气没同意。”汤圆叹了口气说道。 “很难很难……也就是有办法？”顾羡鱼立马说道。 汤圆沉默了两秒，“如果上神能回神域拿到特定的丹药，就能恢复。” 顾羡鱼：“……” 白高兴了！ 汤圆可恶！ 汤圆立马找补说道：“可以装义肢的，如果反派愿意截肢的话。现在的很多义肢都做得挺不错的，就是一开始适应会比较痛苦。” 顾羡鱼没再搭理汤圆了。 而在顾羡鱼和汤圆交谈的时候，在封衍看来，顾羡鱼就是一直在盯着他的腿看。 但那眼神又不像是嫌弃和厌恶，倒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的指尖微微蜷缩，就听到顾羡鱼开口：“给你。” “吃药之后吃一颗，就会甜了。” 她往他手里塞了几颗大白兔奶糖。 封衍微微怔愣，想到之前见了两次，她应该是看到装着药的袋子。 “我不吃糖。”封衍的视线落在大白兔奶糖和自己的手指上。 刚才她把糖塞过来的时候，指尖相触，并不讨厌。 相反，触碰过的指尖，有一点痒。 “你已经拒绝做我男朋友了，还要拒绝我的糖吗？”小姑娘眼睛里都是委屈，让封衍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但是，封衍还是把糖收下了。 见他收了糖，顾羡鱼眼底的沮丧委屈一扫而光，“真的很甜，我可喜欢了。” 汤圆自言自语，“能不喜欢嘛，江邢那个位面，都要脱离了还一直啃呢！” “嗯。”封衍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应了一声。 “现在我们加了微信了，你有什么麻烦，都可以第一时间找我的。我很能打的，你刚才也看到啦，我会保护你。”小姑娘又开口说道。 以前，总是反派照顾她的，她后半生的生活都跟咸鱼似的。 现在，轮到她来照顾反派了！ 顾羡鱼现在满满的使命感加身。 封衍忽然想起来那日严鹤说的关于她的事情。 被送回原来的家，公司解约，网络上一片骂声。 可他们骂的，和封衍此刻见到的，似乎是两个人。 她好像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 “就是我最近有点儿麻烦，我们不能光明正大见面，不然会给你惹麻烦的。”顾羡鱼一想到这点，就叹了口气。 还是得赶紧儿处理一下网络上的事情。 该告的，全都告上！ 汤圆十分认同，“现在的娱乐圈，声明已经没有用啦，还得是法律裁决最有用！” 用法律维权，把那些恶意诅咒辱骂p图的人告上法庭，可比警告有用多了。 “不过，我们住在同一家酒店，我平时可以去找你玩吗？”顾羡鱼又期待地看着封衍。 封衍都没怎么说话，光是听着她讲。 听到顾羡鱼的问题，封衍沉默了两秒，说道：“我很忙。” “那我在不忙的时候找你玩嘛。”顾羡鱼双手自然地搭在了他轮椅的扶手上，一双杏眸眼巴巴瞧着他。 “你不忙？”封衍想了想问道。 虽然解约了，但听严鹤说，她身边的经纪人也跟着她一道离开了，而那经纪人业务能力不错，应该能为她找到些角色。 想到这里，封衍微微一怔。 他本无心去听严鹤的这些话，但是不知怎么就又都记住了。 “现在不忙的。就算再忙，也能抽出时间跟你玩的。”顾羡鱼笑眯眯说道。 封衍：“……” 封衍不知道怎么，就被她绕进去了。 本是加了微信便行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变成有空就一起玩。 - 噗叽：不太霸总的小封同学，很乖的！ 第203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9） 偏偏，封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拒绝”两个字。 或许是因为担心一说，她又委委屈屈盯着自己看。 罢了。 封衍在心底叹了口气。 等过几日，她便腻了。 封衍一直没把她往“有心机”“为了钱接近他”这方面想。 只觉得她年纪轻，小孩心性。 正说着，严鹤推门走了进来。 公司法务部已经派人过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律师处理，自然不用他们伤脑筋。 这也是公司养这么多优秀律师的原因。 只是，严鹤一推门进来，就发现两人靠得很近，顾羡鱼的手还扒拉在轮椅扶手上。 但封衍完全没有让她把手收回去的意思。 作为唯一的好朋友，严鹤自然是最清楚封衍的性子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高傲矜贵，从不在意这一双不能行走的腿。 可严鹤知道，他在意的，最在意的。 起初，他不愿意坐轮椅，更不愿意装义肢，他想要行走，可双腿没有任何知觉。 费尽力气将双腿挪到地上后，根本撑不住，便重重摔在地上。 后来，他愿意坐轮椅了，却又不愿意任何人触碰轮椅。 轮椅像是长在腿上的倒刺，碰一下，就疼得不行。 这一年来，严鹤费尽口舌，才终于做了第一个可以触碰他的轮椅的人。 可那双腿，谁都碰不得，也看不得。 封衍向来高傲，也正因此，在某些时候，他是自卑的。 严鹤走过去，面色如常说道：“阿衍，都交给律师处理了。” 封衍抬眼看他，点了点头。 “待会儿还有一个国际视频会议，我们该走了？”严鹤轻声提醒道。 顾羡鱼立马下意识把手缩回来，“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回酒店吗？打车好贵的。” 事实上，她可以坐地铁，但是想跟封衍一起走。 严鹤低头看向封衍，刚准备了些说辞，就听见封衍应了一声，“嗯。” 好家伙！ 严鹤看着顾羡鱼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儿了。 这女生，他佩服！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心里不平衡了！ 那一年里，他跟阿衍说话，阿衍都不带搭理的。 这才几天？ 顾羡鱼就可以上手碰轮椅了！ 哼！ 想是这么想，但如果封衍能多接纳一个人，严鹤也很开心的。 毕竟，就算是好兄弟，他也不可能永远二十四小时陪在封衍身边。 他以后也会被他爸拉回去继承家业，到那时，封衍怎么办？ “你这一身太明显了，刚才不是被拍了很多照吗？披一件外套吧。”严鹤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 说完，就看着封衍。 严鹤想看看，这是到什么程度了。 顾羡鱼也想到了这件事情。 就这么走出去，自己被拍到倒是小事，要是连累封衍就不好了。 想了想，顾羡鱼把棉服拉链拉开，“我把外套脱了就好了。” 反正就冷一会儿。 再把围巾反过来戴，把口罩遮住，就差不多了。 刚要把衣服脱下来，一件黑色大衣递过来，修长好看的手指，被大衣衬得更加白皙。 封衍淡声说道：“穿上。” 严鹤率先一怔，然后脸上浮现笑意。 行，这会儿知道了。 听到封衍的话，顾羡鱼立马接过他的衣服，笑了一下，眨眨眼，“谢谢！” 严鹤每天都会多为封衍准备一套干净的外衣，以免不时之需。 第155章 之前一直没怎么用上，没想到这会儿就用上了。 还不是封衍用的，而是一个女生用的。 放在之前，严鹤是想都不敢想的。 顾羡鱼虽然感觉自己已经挺高的了，但是，穿上封衍的衣服，还是觉得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裳。 看他的身量就知道，若是他能站起来，一定也是身姿颀长挺拔。 但就算他不站起来，在顾羡鱼这里，也一样是挺拔的，没有区别。 把围巾戴好了，顾羡鱼觉得有点儿暖过头了。 本来她就穿得多的，再穿了一件很是保暖的大衣，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只笨手笨脚的企鹅。 但至少不那么容易被认出来了。 严鹤推着封衍走出去，过一会儿再走。 因为之前保安来过，把人都散开了，这会儿虽然有人走过，但也没有人注意到顾羡鱼。 她按照汤圆的导航找到停车场，然后就看见了严鹤。 车子是改装过的，后座的空间比较大，轮椅升降台将封衍送上去，然后轮椅下沉，稳稳当当地锁在车子上。 后座还留下了一个位置，刚好顾羡鱼可以坐进去。 平时是封衍用来放点东西的。 一上车，顾羡鱼立马把安全带系好，行车安全要牢记！ 再看封衍，腰间也系着安全带，就放心了。 严鹤提醒了一声，车子就行驶了。 封衍手上又拿着一本书，顾羡鱼凑过去看了一眼，全是外文，一个字没看懂。 “你在看什么书？和上次的是同一本吗？”顾羡鱼凑过去问道。 先不说其他的，光是在车上看书不头晕，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白痴》。”封衍头也不抬说道。 顾羡鱼：“？？” “汤圆！他骂我！” 汤圆：“……” 没听到顾羡鱼回应，封衍似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偏头看过去。 就瞧见刚才还兴致冲冲的小姑娘，这会儿双手环胸，盯着他看，气呼呼的。 封衍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开口说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写的《白痴》，是书名，没有骂你。” 顾羡鱼：“……” 情绪缓和了一些，顾羡鱼也知道自己闹了大乌龙。 还是读书太少惹的祸！ 顾羡鱼觉得自己要发奋读点书了。 她凑过去，又看了一眼封衍手上书本的内容，觉得两眼发昏。 算了算了，她一个字母都看不懂的。 人生在世，不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不要为难自己。 这么想着，顾羡鱼却还是伸手，指了指其中一段话，认真问：“这段怎么翻译？” 英语，顾羡鱼好歹还能写几个单词，说两句“how are you？”“i'm fine，thank you，and you？”。 俄文，她也只会念个“达瓦里希”“乌拉”，是连看都看不懂的。 - 噗叽：《罪与罚》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感兴趣的宝子可以去看。 第204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10） 封衍的视线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看了一会儿，才顺着看那被她指着的一段话。 封衍垂了垂眸子，轻启薄唇，“当我读到这里的时候，太阳谅必已经升起，‘在天空中发出巨响’，无穷大的力量将倾泻在普天之下。就这样吧，我将一边正面望着力量和生命的源泉，一边死去，我已不要这条命。” “如果我有权利不出生到世上来的话，那我一定拒绝在这样嘲弄人的条件下生存。但我还有权利死去，虽然我退还的只是屈指可数的时日。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权利，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造反。”1 顾羡鱼非常清楚，自己的文学素养是浅薄的。 但是在听到封衍用平淡的语气读出这一段话的翻译时，莫名觉得有点震撼。 只能说，是作者太会写了，这是非常杰出的，关于死亡、关于自由的宣言。 顾羡鱼抬眼，对上封衍的眼眸。 她抬手，想碰他的手，但最终还是只扒拉着轮椅的扶手，“命运会捉弄你，但是我不会，我以后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物伤害你，命运也不行。” 她是担心的。 虽然她不知道这本书讲的究竟是什么，但就这两段话，太过震撼了，她担心。 顾羡鱼看着封衍，那双似乎总是染着笑意眼眸，此刻，染上了些忧色。 封衍望进她的眼睛里。 之前觉得是她年纪小开玩笑的话语，在此刻忽然觉得无比真诚。 他几乎无意识地要溺毙在她的眼神里。 等他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何时应了一声“嗯”。 严鹤从后视镜看着两人，不由得啧啧称奇。 他扬起嘴角，心情愉悦地开车。 没什么比看到好朋友开心，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路上，严鹤偶尔也跟顾羡鱼聊两句，例如聊到她住在酒店的事情。 “你家里人没给你打过电话吗？”严鹤下意识问道。 为什么不住在亲生父母家呢？ 顾羡鱼如实说道：“没有，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我能住得起酒店。我还刚拿到了一笔违约金，嘿嘿！” 乔墨白给违约金给得多也爽快，几乎是谈好了，钱立马就转到了她的账户上了。 她省点用，足够用一辈子的。 更别说她还得去演戏。 演戏也有片酬的！ 不管角色大小，那都是钱呀！ 至于原主的亲生父母…… 他们想不起来自己，就想不起来吧。 反正原主原本的轨迹，也是和他们没有太多交集。 最大的交集就是他们嫌弃她的职业丢人，给她打了很多次电话。 其次，就是原主的弟弟了。 原主弟弟虽然一直没跟她怎么聊过，但基本每个月都会给她转个几百块钱。 原主一开始也不知道这弟弟怎么总是给她转钱，也不知道他的钱是哪里来的。 后来才知道，是弟弟看她一直没接到戏，担心她在外面饿死了。 又知道爸妈跟她有矛盾，所以周六日他都去兼职，赚到的工资都给她了。 但每次原主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他都不回。 一直到原主去世后，才去给她处理后事。 所以，这个弟弟顾羡鱼肯定是要看着的。 毕竟弟弟的结果……也算不得好。 顾羡鱼自然地说出来那一句话，严鹤沉默了。 事实上，顾羡鱼现在就相当于是乔家和顾家都不管了的人。 他们到现在都没想起来这个姑娘。 严鹤想了想，也笑着说道：“没事，就算你付不起房费了，也没关系。那酒店是阿衍名下的，你就住着，阿衍不会不管你的。” “对吧，阿衍。” 严鹤透过后视镜和封衍对视一眼，然后目视前方，好好开车。 还没等封衍开口，顾羡鱼就说道：“我知道那是封氏集团旗下的酒店，但我付得起房费的！” 好难得她有钱！ 她得自己付房费！ 之前向江邢借钱住酒店，她都没还…… 严鹤：“你知道阿衍的身份？” 本来以为顾羡鱼至少会愣一下，谁知道她完全没有异样反应。 顾羡鱼点点头，“知道呀。封衍嘛，封氏集团总裁。” 严鹤：“……” 亏他刚才还想着旁敲侧击提醒一下。 原来她是真的早就知道了。 封衍听到她念自己的名字，背靠着轮椅，看过去，“嗯，你住着，没关系。” 严鹤无语：“……话题都过多久了，阿衍。” 不过，对于封衍还真的接了自己的话——虽然反射弧有点长——这件事情，感到有些意外。 顾羡鱼又和他们聊了几句，当然，基本都是严鹤和顾羡鱼在说，封衍只是偶尔“嗯”一声。 “路上有人跟我说说话，可太好了。”严鹤感叹了一句，“阿衍话少，一天说的话都没我们俩现在说的一半多。现在多了一个顾小姐，真好！” “你不要叫我顾小姐了，你叫我羡鱼吧。”顾羡鱼笑着说道。 “行啊，那你也叫我和阿衍名字，不用先生先生的。”严鹤也笑着应。 封衍听着他们俩说话，垂着眸子看书。 “阿衍！”顾羡鱼看向封衍，笑得眉眼弯弯唤了一声。 封衍：“……” 他睫羽沉默，白皙手指翻动书页，似乎并没有听到她清脆的一声唤。 只是，从顾羡鱼的角度看过去，就能看到他的耳朵染上明显的绯红。 他肤冷胜雪，还带了久病床前的一点儿苍白，但凡染上点红，都十分明显。 将他的鹄峙鸾停，也抹去了两分。 顾羡鱼就知道，他是听见了的。 于是，被他的反应取悦，一个人忽然笑起来。 第156章 似乎知道顾羡鱼为什么忽然发笑，封衍抿了抿唇瓣，似乎连指尖都红了些。 幸好，车子在这时停了。 严鹤的声音像是在为他解围，“到了，下车吧。” 没等严鹤先下车，封衍便自己把车门打开，摁了按钮，利用升降梯将轮椅送下去。 逼仄的空间氧气都少，下了车，纵然地下停车场的气味并不好闻，但封衍也觉得自在了许多。 严鹤也笑了笑，跟着下车。 然后，悄咪咪给顾羡鱼比了个大拇指。 你是真牛！ - 1《白痴》，505页。 ps：新增了一个读者纠错功能，太好了！！ 第205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11） 进了电梯，顾羡鱼抱着在车上脱下来的衣服，说道：“等我把衣服洗干净再还给你。” 这样，就又多了一个见面的机会了！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封衍点了点头。 在快到二十八楼之前，顾羡鱼忽然想起来什么，把手机掏出来，看着严鹤问道：“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近水楼台先得月！ 有需要的时候，还能从严鹤这边下手！ 严鹤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看着书的封衍，微微挑眉，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了。” 两人加了微信，电梯正好到二十八楼。 顾羡鱼跟严鹤挥了挥手之后，站在电梯前，看着封衍，“阿衍，再见。” 封衍对上她的视线，直到电梯门关得严丝合缝，朝着顶层上行。 见顾羡鱼不在了，严鹤才笑着问道：“我觉得羡鱼跟传闻中的很不一样，阿衍，你觉得呢？” “嗯。”封衍应了一声。 严鹤见他应了，就继续说道：“被骂得这么厉害，还这么乐观，很不错了。” 说到底，这个年纪也是刚从象牙塔出来的。 就算早早就在娱乐圈混了，但之前一直有乔家护着，见不着那些腌臜的东西，心性单纯也正常。 严鹤倒是没觉得顾羡鱼是在他们面前装，毕竟，见过这么多人，谁是装的单纯，谁是真的单纯，他们还看不出来吗？ 尤其是封衍，看人那叫一个准的。 - 顾羡鱼回到房间，开开心心窝着点了个外卖，去把之前没看完的神厨小福贵给看了，还有那么一两集。 汤圆：“大人就这么喜欢看呐？” “好看呀！”顾羡鱼立马说道。 正看着，顾羡鱼忽然想起来什么，给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封衍。 封衍那边没回信息，顾羡鱼知道他在开会，也就没等了。 等把最后两集看完了，小姑娘就趴着桌子哭了一会儿。 呜呜。 虽然之前汤圆就说了是个悲剧，但是自己再看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难受。 她把发给封衍的那张照片又发到朋友圈，配上大哭的小黄脸，然后就去手动洗衣服。 洗完，在阳台晾晒起来，她就去洗了个澡，然后开始练习表演。 翌日。 吃完了早餐，罗绮云就来接她去试镜。 刚坐上车，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汤圆：“是李秀丽的电话。” 李秀丽，也就是顾家妈妈。 顾羡鱼有些意外，把电话接通。 “您好。”顾羡鱼礼貌地开口。 “我们从乔家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家？”李秀丽开口问道。 他们担心乔轻轻一下去到一个新的环境会不适应，所以就在乔家人的同意下，在别墅陪了乔轻轻两三天，这才回家。 汤圆：“……” 顾羡鱼：“没有钥匙。”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没有钥匙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 “打过了。”顾羡鱼前两天为了防止对方问这么一个问题，给他们夫妻俩都打了一个电话。 但他们都没接。 李秀丽再次沉默了，她干脆扯开这个话题，“那你现在回家，有些事要跟你谈一下。” “请问是什么事？我现在在去试镜的路上，脱不开身。”顾羡鱼礼貌问道。 罗绮云从后视镜看了羡鱼一眼，大概能猜出来电话那头是什么人了。 “试什么镜？你给我回来！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么不正经的工作！”一听到顾羡鱼的话，李秀丽立马开口说道，音调也高了许多，“在乔家这么多年，怎么养出你这么不要脸的。” 听到李秀丽的话，顾羡鱼微微皱眉。 虽说娱乐圈背地里确实有点儿乱，李秀丽对此有偏见，是非常能理解的。 但是，她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又用这样的言辞来讽刺，实在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不要脸的，从来都是人，而不是职业。我清清白白、勤勤恳恳工作，您凭什么一句话就把我否定了？”小姑娘皱着眉头反驳。 虽然知道，这样的反驳对于一个抱有偏见的人来说，其实根本没有用。 但她至少得说的。 要为原主的清白分辩一句。 “你还有理了！你现在就给我回来，不然以后你都别踏进这个家了！”李秀丽没想到顾羡鱼还敢反驳。 她刚来到这个家，难道不是应该事事顺着他们的意吗？ 可他们没有想过，在他们把乔轻轻送回去的时候，只担心地说，只要她开心就好，若是在那个家待得不开心不顺心，随时都可以回到原来的家。 到了顾羡鱼这里，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 “好的，我还得看剧本，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顾羡鱼语气平静，没有李秀丽所想的慌张。 顾羡鱼才不管他们呢，反正原主只想着继续当演员。 李秀丽他们若是要阻拦，那就阻拦嘛，看谁犟得过谁。 电话那头气得一句句不太好听的话骂出来，顾羡鱼直接把电话挂了。 汤圆目瞪口呆，“怎么人还可以双标成这样。” 李秀丽对乔轻轻多好呀，事事都谅解，从小到大宠着。 “也挺好，我才不想随便喊别人爸爸妈妈。”顾羡鱼晃了晃脑袋说道。 她爹爹娘亲太好了，好到如果她喊别人做爸爸妈妈，都会有点儿愧疚。 罗绮云可不知道顾羡鱼是怎么想的，刚才手机里的声音有点儿大，她也听到了一两句不太好的话。 于是，罗绮云担心地说道：“没事吧？” “没事呀！”顾羡鱼顿时笑了笑，倒是真的看不出来半点儿被影响的模样。 天大地大，赚钱最大！ 顾羡鱼要是能被这么一通电话就影响了心情，那就不是顾羡鱼了。 毕竟，她是将死之际都能面不改色啃糖的。 罗绮云又看了她一眼，见她不像是撒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我会帮你拦住那些腌臜事的。” “小罗，你真好~”要不是因为罗绮云正在开车，小姑娘都想抱着她的手臂撒撒娇。 罗绮云说：“这是一个经纪人兼朋友该做的。” 谁能挡得住顾羡鱼用这张脸撒娇？ 罗绮云继续笑着说道，“我们都得加油了，不然我们都得吃西北风。” “放心吧，不会让你饿死的！” 第206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12） 到了试镜地点，已经有好些个能喊得出名字的明星在等着了。 这次除了来试镜女四号的角色的明星之外，还有许多是来面试其他角色的。 这会儿看到了顾羡鱼，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但在对方走过来的时候，还是点了点头礼貌打了招呼。 倒是没多少明晃晃的针锋相对。 毕竟，都是要颜面，在这么多人面前针对一个人，总会落下些不太好的名声。 就算是再不喜欢，也只会在背地里动手脚。 顾羡鱼一一回应了，然后找了个角落坐下，继续看那人物小传，不断和汤圆一起把人物的行为轨迹和心理历程都给再完善一些。 当然，这样的角色揣摩，不一定是完全准确的，但至少可以为理解角色提供帮助。 不至于两眼抓瞎。 正看着手机里的人物小传，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看到备注名字，顾羡鱼眼睛一亮，顿时点开。 封衍发来的照片，是一张大白兔奶糖的糖纸照片。 附带一句“谢谢”。 果然是话少但礼貌。 顾羡鱼立马回了信息。 临渊羡鱼：不用客气！ 临渊羡鱼：我现在准备试镜，等我试镜结束，一起吃个中午饭吗？顺便把大衣还给你。 顾羡鱼也不知道封衍待会儿有没有工作要忙，但是先问了又不吃亏。 许是因为顾羡鱼回消息及时，封衍还没有放下手机。 他盯着手机里的那行字，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腿，正要回消息，手机就被严鹤抢了过去，给回了个“好”字。 第157章 然后才把手机塞回给封衍。 严鹤退后了几步，拉开安全距离，笑着说道：“想去就去，人女生主动约你出去吃饭呢，肯定要很大的勇气的，你一而再拒绝她，待会儿把一个自信满满的女生都给挫得没有自信了。” 说完，他看着封衍的脸，收起了笑容，认真地说道：“阿衍，除了我之外，你可以尝试相信第二个人。我觉得顾羡鱼就很好，你何不试试呢？” “你瞧瞧，明知道信息发出去两分钟之内是可以撤回的，我都给你机会了，你不也还是没撤回？” “阿衍，跟着你的心走，不要害怕。” 严鹤比封衍年长一岁，虽然闲暇之余看起来很是不靠谱，但工作能力绝对不可指摘。 这些年，其实他也应该要回去自己公司熟悉业务的了，但他爸没催促他回去，他也没提。 是想着多在封衍身边几年，至少把最难的这几年挺过去。 几乎在同时，被封衍捏在手心的手机微微震动，他垂眸一看，是顾羡鱼发来的好几条信息。 好几个表达开心的表情包，和一句话。 临渊羡鱼：你喜欢吃什么？我去订餐厅！ 严鹤挑了挑眉，没去看信息。 封衍睫羽颤动，最后，回了一句“都可以”。 顾羡鱼看到他给自己发的信息，立马跟汤圆打听封衍的喜好，然后定了一家粤菜馆。 临渊羡鱼：我订了这家粤菜馆，可以吗？ 封衍：好。 临渊羡鱼：那我试镜完给你打电话。 封衍：好。 盯着封衍发来的回复，顾羡鱼笑得甜软，“他好乖！” 她好像都能想象到，他在看信息的时候，微微一顿，然后抿抿唇瓣，认认真真说“好”的模样。 汤圆：“……” 确实是这样！！ 退出了聊天界面，顾羡鱼心情很好地继续揣摩人物小传。 罗绮云凑过来，小小声：“你跟谁发信息，怎么笑得这么灿烂？” “跟我未来男朋友。”顾羡鱼笑得眉眼弯弯。 她不是爱显摆的人，但有个喜欢的人，就觉得他哪哪都好。 所以在说起他的时候，语气也就不自觉带了点“炫耀”。 罗绮云：“……” 总感觉自己这个单身狗，忽然被塞了一口大大的狗粮。 罗绮云点了点她的额头，依旧压低了声音，“你哪儿来的未来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顾羡鱼身边的人很少，她倒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男的。 “你现在知道啦，等我以后有机会再介绍给你认识……至少，等他接受我了！”顾羡鱼笑着说道。 顾羡鱼也察觉到封衍其实性子有一点点不对劲儿，但是没关系，她时间多着呢。 漫长的一辈子，她就跟他好好耗嘛。 迟早有一天，他会彻底接纳自己的。 顾羡鱼一想到那天就开心。 罗绮云看着顾羡鱼的模样，愣了愣。 没想到还是顾羡鱼主动追人。 当然了，女追男也没什么不行的。 罗绮云只是好奇她怎么忽然开窍了。 之前都是一直嚷嚷着“搞事业使我快乐”的。 不过，罗绮云倒是也没拦着，不是爱豆，可以谈恋爱。 别影响了工作就行。 试镜正式开始，其他人一个一个进去。 出来的时候，看不出表情来。 等到十一点左右，顾羡鱼才终于听到喊自己的名字。 罗绮云虽然心底可能比顾羡鱼还要紧张，但这会儿表现出来的却很是淡定，“去吧，加油。” 顾羡鱼点点头。 推开门走进去后，里面坐着投资人导演和副导演等等。 一旁一个助理给顾羡鱼递过来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你今天要演的两出戏，给你五分钟时间准备一下。” “谢谢。”顾羡鱼接过剧本，打开看。 第一幕是女四号把追兵引开，得知盟主父亲是最大的反派，掉落悬崖的场景。 第二幕则是女四号与好友们初相识，古灵精怪对话场景。 两个场景的情绪完全不同。 只有五分钟时间准备，还得记台词。 顾羡鱼认认真真地看台词。 而罗绮云在外等着。 这部剧的导演，是出了名的要求严格，所有演员都是严格挑选的，男女主也不例外。 也因为他拍的电视剧获得过许多奖项，脾气又犟，所以他的剧组很少出现演员自带投资强行加戏的情况。 罗绮云虽然对顾羡鱼的演技也有信心，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当然很清楚顾羡鱼是真的有演技的，也有灵气的。 但是今天来试镜的演员，资历比她深的，演技比她好的，也有许多。 所以，罗绮云不可能不担心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前面的人面试都是十分钟左右，甚至有的七八分钟就能出来了。 但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其他人显然也察觉到了时间上的不对劲儿，一些也同样来面试女四号的演员，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第207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13） 又过了二十几分钟。 试镜室内。 小姑娘动了动嘴角，缓缓笑得有些僵硬的脸。 说好的就演两出戏，可他们心血来潮，又给了她几幕戏的剧本，让她当场演。 每一幕戏的情绪都是不一样的，而且，上一幕戏是悲壮的，下一幕戏可能就是欢快的，再下一幕戏又是更复杂的。 等演完了，顾羡鱼都觉得自己有些精神分裂了。 她的脑子就没转动得这么快过，大脑皮层严重超负荷。 她以前背课文都没这么高效率的！ 果然，原主的能力的确很不错的。 等演完了，面前的导演编剧就开始笑。 顾羡鱼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笑什么，于是，也跟着傻笑。 笑着笑着，脸都有些累了。 汤圆：“大人你跟着他们笑什么呀！” 顾羡鱼立马说道：“我也不想的呀，但是，看到他们笑，我就忍不住呀！” 笑容和笑声都是会传染的。 笑了一会儿，大家都收敛了笑容。 “说实话，我之前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传闻，对你的确是抱有一点儿偏见的。不过，幸好我的职业素养让我并没有把你拒之门外。” 导演姓刘，四十多岁了，留着两撇胡须。 说这话的时候，他站起来，朝着顾羡鱼鞠了一躬道歉，“我为我之前的偏见道歉。你就是我们心目中的沈枝枝，如果你的档期合适，我们可以现在就签合同。” 顾羡鱼替原主收下了道歉和夸赞。 对导演的观感瞬间好了许多许多。 拿下这一个角色，就意味着顾羡鱼接下来又要有一笔钱入账啦！ 顾羡鱼非常开心，等她离开试镜室之后，立马就悄悄跟罗绮云说了这件事情。 四周同样来面试这个角色的人，看着顾羡鱼脸上不加以掩饰的笑容，顿时心里就是一咯噔。 然后，等导演助理来宣布女四号角色已经定下的消息之后，四周人看着顾羡鱼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 乔家真假女儿的消息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虽然早早就被压下去了，但是谁都知道这是欲盖弥彰。 顾羡鱼和乔越娱乐解约的事情显然就是一个信号。 她身后再也没有资本撑腰了。 再加上刘导选人是出了名的严格。 所以，顾羡鱼是真的凭自己的实力拿到角色的？ 虽然觉得难以置信，毕竟这和传闻中的顾羡鱼太不一样了。 但是，这好像就是事实。 导演助理走过来，带两人去谈合同的事情。 顾羡鱼是他们定下来的第一个主要角色，至于其他人还在紧锣密鼓地挑选着，估计是得等到开机大会那天才能见得着了。 愉快地签好了合同，罗绮云把车开过来，顾羡鱼立马上了车。 一上车，罗绮云的彩虹屁就叭叭叭说出来，“羡鱼，我很为你感到骄傲。” 顾羡鱼笑弯了眼睛，“是小罗给力，拿到了试镜机会！” “好了，我们就别互吹了，你眼睛都哭肿了，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待会儿去吃点好的庆祝一下！”罗绮云立马说道，“等吃完这一顿，你就要开始身材管理了！我可是会死死监督你的！拍武侠片，得单薄些才更上镜。” 车子是罗绮云自己买的，公司的房车已经收回去了，他们现在的条件也不好买房车，这一辆私家车已经够用了，还更不引人注目呢！ 一说吃点好的，正准备给封衍打电话的顾羡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罗……”羡鱼坐在副驾驶，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头看向罗绮云。 罗绮云：“？” “我中午约了人吃饭。我晚上再跟你一起去吃好不好？”顾羡鱼乖巧眨眨眼，软软糯糯开口。 第158章 罗绮云：“……” “是你那未来男朋友？” 顾羡鱼点点头，“嗯嗯！” 听顾羡鱼这么说，罗绮云也没办法了，“那今晚我来接你，吃完最后一顿。” 《最后的晚餐》！ 顾羡鱼差点儿笑不出来了。 “营养师暂时是不用约了，但开机之前，你就按照以前的营养配比吃吧。”罗绮云想了想说道。 顾羡鱼一下没想到原主以前开机之前是怎么吃的。 直到汤圆给她发了一堆照片。 顾羡鱼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除了一堆青菜，唯一的肉不是干柴的鸡胸肉，就是鸡蛋。 而且原主对自己很狠，开机之前是一点儿油水零食都不沾的。 顾羡鱼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耷拉了脑袋，给封衍打了一个微信电话。 封衍坐在办公桌前，翻阅今天严鹤发来的收购企划书。 收购一家娱乐公司。 封氏集团尚未踏足娱乐行业，但是今天一早严鹤就把这一份连夜做的企划书递给了他。 手机忽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微信来电备注，才意识到已经中午了。 接通了电话，封衍礼貌开口：“你好。” “阿衍，我现在在去餐厅的路上了，你工作忙完了吗？”顾羡鱼的声音传来，封衍微微一顿。 她的声音似乎有点儿沙哑，语气带着点低落。 想到严鹤说她去试镜了，封衍便以为她是没拿到那个角色。 封衍沉默了两秒，说道：“忙完了，我现在过去。” “好，那待会儿见。” 挂掉了电话，封衍看着企划书，把严鹤叫进了办公室。 看见封衍面前的企划书，严鹤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然后在封衍开口之前，将其中的利弊全部给更详细地陈述了一遍。 “……当然，我前面说了这么多，其实是还有一条私人理由的，不过我觉得这一点就不用我再强调了。”严鹤说道。 封衍：“……” 听得出来严鹤的言外之意。 封衍沉默了半秒，说道：“你去办吧。” 严鹤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这份企划案其实只是严鹤想着先让封衍了解一下现在的娱乐行业。 毕竟，按照封衍这绝对公事公办的态度，一份企划案只是开始，接下来还需要各种调研。 他只看数据。 但这一次，在这一份没什么数据的企划案面前，他竟然点头了。 严鹤差点笑出声，但最后关头还是忍住了，“好，封总放心。” 封氏家大业大，投点钱收购一家娱乐公司，就算是当玩票性质，那也没什么。 让严鹤高兴的是，封衍的态度。 他总是太机械了，跟无情的工作机器人似的，外界对他的那些评价，大部分是连严鹤都不觉得过分的程度。 可是人嘛，不能只做机器的。 人，是要有感情的。 第208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14） 罗绮云把顾羡鱼送到餐厅，就离开了。 顾羡鱼一个人坐在雅间里，一想到从明天开始就要接受酷刑，顿时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等刘导这边找齐了所有演员之后，你们都得被拉去关两个月，练习形体，学习武艺的。”汤圆又立马说道。 “吃得怎么样？”顾羡鱼对形体和武艺练习倒是没有意见。 汤圆笑嘻嘻回答道：“消耗得大嘛，吃的肯定也是营养师调配的，不太好吃，但肯定能吃个七八分饱。” 顾羡鱼：“……” 怎么听都不算是一个好消息。 顾羡鱼耷拉了脑袋，等服务员来的时候，她就开始疯狂点菜，“我朋友还没来，菜等我朋友来了再上。” “好的。”服务员应了一声，退出房间。 顾羡鱼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再加上刚才又哭又笑的，眼睛有点儿肿。 虽然不太像青蛙，但要是再哭一会儿，估计就像了。 封衍没让顾羡鱼等太久，在她趴在桌上叹气的时候，敲门声就响起了。 顾羡鱼以为是服务员，便说道：“请进。” 小姑娘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听得开门的两个男人都微微一怔。 封衍之前见的顾羡鱼，都是充满活力，声音清脆又欢快的。 等人进来之后，顾羡鱼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并不是服务员，而是封衍和严鹤，立马弹起来，坐得端正，“你们来啦！” 严鹤见原本还蔫耷耷的小姑娘一下就跟活了似的，不由得啧啧称奇。 “好了，人我就送到了，你们俩聊，我还有点事要忙。吃完了再给我打电话。”严鹤把封衍推到餐桌前，固定了轮椅，就非常自觉地说道。 封衍看了他一眼，严鹤挑了挑眉，径直离开雅间。 他说的有事，其实就是到隔壁雅间干饭。 门被关上，顾羡鱼搬着椅子一点一点往封衍身边挪，“我已经点了一些菜了，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有什么是不吃的。” 顾羡鱼把菜单递给他。 小姑娘凑过来，封衍垂眸看着菜单里被点过的菜，微微诧异。 他不太能吃虾，吃了会过敏，顾羡鱼基本把菜都点了，就是没点带了虾的菜。 封衍想起来之前在她朋友圈看到的美食照片，便点了两道虾。 “你不是吃了会过敏吗？”顾羡鱼诧异问道。 难道汤圆给的资料是错的？ 汤圆立马为自己分辩，“怎么可能！” 封衍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过敏的，但也没问。 “嗯。我看过你朋友圈的照片，你喜欢吃。”封衍温声说道。 顾羡鱼眨眨眼，顿时笑起来，“那你待会儿不能碰哦！” “嗯。”封衍点点头。 说起朋友圈，顾羡鱼想起什么，问道：“你是没发过朋友圈嘛？我都看不到你的朋友圈。” “发过。”封衍沉默了两秒说道，“只是别人看不见。” “我也看不见。”顾羡鱼立马说道，“你给我看看嘛。” 小姑娘软糯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刚才的低落似乎都不见了踪影。 一想到刚才她没有什么精气神的语气，又看到她微肿的眼睛。 封衍想，如果拒绝她，她是不是又会这么低落？ 封衍取出来手机，点开微信，递给她。 顾羡鱼也没多看他的微信消息界面，只是点开朋友圈。 只有两张照片，一划就能划到底了。 一张，是他和一个老人的照片，看模样，肯定是他的爷爷。 一张，是他与父母的照片。 身量很高的、穿着学士服的他，抱着一束鲜花，站在父母身边，脸上是难得柔和的浅笑。 光是看照片，就能感觉到一家人的温馨与幸福。 顾羡鱼心间瞬间揪紧了。 “阿姨真好看，叔叔也好看，爷爷也好看。”顾羡鱼想了好一会儿，憋出来这么一段话，“难怪你那么好看！” 猝不及防听到她的话，封衍愣了一下，然后轻笑了下。 顾羡鱼意外地看向他，凑近了一些，似乎想要看得更加真切，“你笑起来更好看！” 距离又被拉近了几分，封衍退不得，有些几不可察觉的茫然无措。 他耳朵微红，没吭声。 幸好门外服务员在这时敲门，把菜一份一份送上来。 顾羡鱼的注意力也一下被移开了，她坐得端正，视线随着菜肴移动。 一想到吃完今天这两顿，接下来就要啃没有一点儿油水的减脂瘦身餐，顾羡鱼想哭。 等菜都上齐了，顾羡鱼的注意力在菜上。 封衍轻声和服务员说了句话。 顾羡鱼回过神，立马给封衍夹了好些菜。 “这家粤菜馆最有名就是这几道菜了，你尝尝。”在江邢那个位面，她一直待在广府，吃的都是广府菜，也很是喜欢的。 粤菜传承了孔圣人所说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菜肴精致，味道很好。 封衍十分有礼仪地点头道谢。 每次看着封衍的模样，顾羡鱼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被定性为“反派”。 他在商言商，一切按照规矩行事，对背叛等等行为绝不谅解，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行为吗？ 日常迷惑。 封衍慢条斯理地吃着，顾羡鱼倒是没那么多讲究的，大口大口地吃。 再不吃就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吃了呜呜。 “你哭过吗？”封衍轻声询问。 顾羡鱼呆了一下，啃着白切鸡鸡腿的脑袋抬起来，“？” 然后反应过来，说道：“上午试镜，有情感爆发的戏份，要哭的。” 顾羡鱼就把上午又哭又笑的试镜大概讲了一下。 “又哭又笑，我差点都要精分了。不过幸好，我拿到了女四号的角色！” 第159章 “既然拿到了角色，为什么……刚才还那么低落？” 一被提醒着一点，顾羡鱼就想哭，“进组之前，要开始减肥了的。等演员齐了，还得一起去山上集训两个月。就不能吃到好吃的了。” 封衍；“……” 封衍没想到她的心情低落是因为吃不了好吃的了。 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209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15） “你很瘦。”封衍看着她纤细的手腕，开口。 “我也觉得，但是上镜胖十斤的，瘦不瘦是摄影机说了算的。”顾羡鱼叹了口气。 封衍沉默，小姑娘是已经很瘦了，就算穿着棉服毛衣，也不会臃肿。 这时，服务员再一次敲门进来，取来热毛巾，“先生，您要的毛巾和冰袋。” 把东西放下，服务员离开雅间。 “你要冰袋做什么？受伤了吗？还是腿不舒服？”顾羡鱼也顾不上叹气了，看到冰袋立马问道。 封衍没想到她倒是先担心起自己来了。 “你的眼睛有点儿肿，用冰袋隔着毛巾敷一会儿。”室内温度适宜，用冰袋也不会太冷。 顾羡鱼迷迷糊糊，又有点儿紧张，“啊？很肿吗？像青蛙吗？” “不像。”封衍应道。 听到封衍这么说，她才松了口气。 幸好不像！ 像青蛙就太丑啦！ “我这段时间都没有工作的，广告和综艺都不拍，所以我非常有空。”顾羡鱼左手拿着用毛巾包着的冰袋，右手还不忘夹菜吃。 就是虾壳有点儿麻烦。 “所以，你下班的时候，我可以找你玩吗？” 封衍点了点头。 和之前不管顾羡鱼说什么，封衍都会拒绝的态度相比，现在，他已经进步很多了。 发现顾羡鱼的视线好几次落在白灼虾上，封衍用公筷夹了一个。 顾羡鱼瞧见了，立马说道：“你不能吃的。” “你不是想吃吗？”封衍微微避开顾羡鱼的手，抬眼看过去，问道。 顾羡鱼眨眨眼，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要帮我剥虾壳吗？” “嗯。”封衍应声。 “封衍，你真好！”顾羡鱼立马扬起唇角说道。 封衍垂着眸子，认真剥虾壳，睫羽轻颤。 他不好。 敷了一会儿眼睛，顾羡鱼觉得有点儿累，就不肯再敷了。 她把冷毛巾放在一边，问了一下汤圆，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快快乐乐吃饭。 看着小碗里面放的剥好的虾肉，顾羡鱼说道：“我够啦，你吃呀。” 封衍点点头，摘掉手套，慢条斯理吃饭。 顾羡鱼倒是也很喜欢看封衍吃饭，赏心悦目的。 注意到她的视线总是落在自己身上，封衍看过去，“怎么了？” “你吃饭也好看。”顾羡鱼完全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感，反倒笑起来，理直气壮地说道。 封衍：“……” 顾羡鱼现在就是完全化身封衍吹，不管封衍做什么，她都觉得好看的。 封衍显然是有些不自信的。 那她就夸到他自信嘛！ “不对，你不仅仅吃饭好看，你做什么都好看！”顾羡鱼笑眯眯地说道。 “我不好看。”封衍看着她半晌，垂下眼睫，浓密纤长的睫羽在眼睑投下一层阴影。 “谁说你不好看了！？”谁胡说八道？！ 小姑娘几乎要弹起来，大有一种让她知道是谁，就冲过去把那人揍一顿的姿态。 顾羡鱼是真的想揍人。 “说你不好看的人那就是纯纯嫉妒，你都不好看，这世界上就没有好看的人了！我也是丑八怪！”顾羡鱼气哼哼说道。 封衍对好不好看这种事情并不在意，只是在看到身边的人气得不行的时候，不禁笑了。 “嗯，是他们嫉妒。” 听到封衍这么说，顾羡鱼看了他一眼，“你会这么想就对了，反正你天下第一好，那些说你不好的人，都是嫉妒。以后你也别管他们，直接告诉我就行，我帮你教训他们。” 顾羡鱼抡了抡拳头。 别看她拳头小，打起人来很痛的！ “好。”封衍笑了笑。 一顿饭吃得愉快。 顾羡鱼最后吃得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摸了摸鼓起来的胃。 还剩下很多菜都没吃完，她让服务员拿了几个打包盒，准备把一些剩的多的都打包起来，下午看电视的时候吃！ “你要打包点什么菜嘛？”忽然想到封衍，顾羡鱼扭头问道。 封衍吃得也不多，基本是把顾羡鱼夹给他的都吃完了，就停下来了。 “晚上跟合作商吃饭，不用了。”封衍看着小姑娘打包，本来想帮忙，但是不方便。 “那我就全打包了。”顾羡鱼笑眯眯说道。 封衍点头，“嗯。要不要再点其他的？” 顾羡鱼摇摇头，“不用了，这里够我吃啦！” 她虽然很能吃，但这里也是真的很多，再多久真的吃不下了。 “节约粮食，厉行节约，反对浪费！”顾羡鱼看着打包好的菜肴，扬起唇角说道。 封衍点点头。 说着，严鹤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就推门而入。 顾羡鱼准备去付钱，却被严鹤拦住，“已经付过了。” 顾羡鱼：“？” 她看了看严鹤，又看了看封衍。 “说好我请客的。” “当是庆祝你拿到了新角色。”封衍缓缓说道。 严鹤点点头，“再说了，这次没请着，你下次再请我们总裁吃一顿，也是一样的。” 说完，严鹤笑着对顾羡鱼眨眨眼。 顾羡鱼立马就明白严鹤的意思了，立马笑着点点头。 “行，走吧，回酒店。”严鹤看向顾羡鱼，等着顾羡鱼把自己的脸遮起来。 车上，顾羡鱼笑眯眯跟他们俩聊天。 期间，李秀丽又打了个电话过来，但没说两句，就又气冲冲挂了电话。 严鹤说道：“听起来，你家里人似乎很不支持你在娱乐圈发展。” 顾羡鱼点点头，“不过，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做主嘛，其他人的态度都只是一种意见，只要我足够坚定，就不会被他们动摇。” 原主当时就是那么想的。 “你就大胆去做想做的。”严鹤透过后视镜，和封衍对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 封衍：“……” 顾羡鱼没听出来严鹤的言外之意，但还是点点头。 她胆子大！ 看顾羡鱼点头如捣蒜，严鹤就知道她显然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过，也没关系，封衍明白就行了。 汤圆终于是忍不住了。 它怎么觉得，自己神助攻的称号要被抢走了呢！ 这严鹤是怎么回事！ 顾羡鱼看着窗外车水马龙，正要扭头跟封衍说话，车辆就是一个剧烈刹车。 顾羡鱼和封衍齐齐往前倾。 顾羡鱼还没反应过来，封衍的手就伸了过来，扶住了她。 第210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16） “抱歉，你们没事吧？”严鹤暗骂了一声那强行加塞的司机，语气有些担忧问道。 他至今都给封衍充当司机，就是因为当年那场车祸，导致封衍对行车有障碍。 封衍摇了摇头，然后望向顾羡鱼。 顾羡鱼立马说道：“我也没事。” 严鹤倒是没有去跟那强行加塞的司机斗。 安全至上。 顾羡鱼看向封衍，见他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一路都没发生什么意外。 一直到了酒店，顾羡鱼笑着跟他们道别。 回到酒店的时候，剧本也已经发过来了。 虽然是个女四号，但因为是男女主七人小团体中的一个，所以戏份也很重，台词也非常多。 顾羡鱼得在开拍之前把台词全部记住，毕竟接下来还有两个月的集训。 刘导助理已经给她打过预防针了，接下来的集训行程会非常紧。 要在两个月内掰正他们的形体，要他们习惯古代人的行为习惯，也要习惯吊威亚、练习打戏等等。 刘导是一个要求非常严格的人，对一切事务精益求精。 所以，顾羡鱼觉得早点准备起来比较好。 她躺在沙发上，打算先把剧本从头看到尾。 第一遍是打算速看、粗看。 前半段是欢快的、轻松的，但很多地方都铺垫了不太对劲儿的情绪。 到了后半段，以女四号沈枝枝的死亡为序幕，七人小团体一个一个去世，最后，在终结的那一场大战之后，男主一个人，带着死去的好友、爱人的灵牌，隐居山林。 三十多岁，就病逝于山中。 是妥妥的悲剧。 七人小团体里，三对cp，就女四号一个单身狗。 其他六人都把她当妹妹。 第160章 但女四号又是七人之中武力值最高的。 顾羡鱼这么一看，就喜欢上了这个剧本。 爱情、友情、亲情、侠气、仁义，都表达得非常好。 尤其是友情、侠气和仁义。 编剧太会写了！ 再加上刘导的精益求精，这部难得的武侠剧，不火就真的天理难容了。 绝大部分观众都不是傻子，他们都知道什么是制作精良的，什么是粗制滥造欺骗观众的。 顾羡鱼快速看了一遍，看了一下时间，就请酒店帮忙热了一下打包回来的饭菜，然后一边吃，一边打开电视节目看。 顾羡鱼想了想，把死神小学生打开来看，从第一集开始看。 还没看几集呢，李秀丽电话又打了过来。 汤圆：“这一天就打了两个电话。” 之前怎么没见她给自家大人打电话的。 顾羡鱼啃着鸡翅，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李秀丽的声音传来。 “今晚和顾家人一起吃个饭，你和轻轻也见一面。” 顾羡鱼：“？” “我今晚有约。另外，我觉得各自生活都挺好的，也没有必要再见面了吧。” 顾羡鱼觉得约饭什么的就很没有必要。 互相看着都尴尬，为什么非要坐在一块吃饭呢？ “什么没必要，轻轻也是我女儿，你们以后免不得要多接触的。你能约了谁？别跟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娱乐圈里的人走动，晚上七点，准时到。”李秀丽一说话就跟带着刺似的。 “不去。”顾羡鱼应了一句。 “顾羡鱼！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妈！”李秀丽气吼道。 “您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女儿？”顾羡鱼把话稍微改了一下，就给还回去。 顾羡鱼直了直腰杆子，认真严肃地说道：“我知道，前二十三年我和您没有相处过，关系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如果您觉得我跟您心目中的女儿形象不匹配，那我们完全可以减少接触。当然，每个月的赡养费我会按照法律规定发给您。” 三通电话，让顾羡鱼明白了当时原主的处境和困扰。 但顾羡鱼是比原主要直接的。 与其让这段怪异的亲情占据自己的时间精力，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况且，只是减少接触而已，顾羡鱼也没说不管他们了。 李秀丽一听到这句话，差点直接气晕过去。 “我生你，就是从鬼门关走一趟！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吗？”李秀丽声音都气得拔尖。 一听到这句话，顾羡鱼就觉得有些无奈。 谁不知道母亲伟大呢？ 可有些时候，母亲不断在孩子的耳边说“我生你的时候那么危险”“就是从鬼门关走一趟”“早知这样我就不生你了”等等话，就等于无形之中给了孩子很多压力。 不管是孩子，还是父母，互相体谅是应该的。 但如果将体谅当成威胁对方的枷锁，那就完全扭曲了。 是否生孩子是父母能选择的。 是否出生是孩子不能选择的。 父母不应该将生育孩子时受的苦归咎在孩子身上。 顾羡鱼体谅她，但也不觉得自己和原主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错。 “我还有工作，我刚才说的话您好好想一想吧，再见。”顾羡鱼将电话挂断了。 说实话，顾羡鱼也不好去评判乔母和李秀丽。 一个是找到亲生女儿后，就不管养育了二十三年的女儿。 一个是一直照顾着养女的心情，不管亲生女儿。 说她们有错吗？ 好像都没有。 幸好顾羡鱼是个成年人，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汤圆：“没有他们，大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嘛！” 顾羡鱼点点头，继续看死神小学生，继续啃鸡腿。 完全没有被刚才的一通电话影响心情。 - 而挂断电话之后，李秀丽差点气得晕过去。 她看向一旁的顾父，面色铁青，“你看看她说的什么话？果然，不是自己养的，就一堆坏习惯！” 顾父张了张嘴，说道：“孩子突然遭遇这些，也还没适应，你也别逼得她太紧了。” “所以你怪我？”李秀丽更气了，“你看看轻轻多乖，回去之后也会给我们发信息问好。顾羡鱼呢？别说是信息了，连说两句都说不得。” 顾父怕她气坏了，哪里还敢多说？ 于是，等李秀丽骂了几句，歇下来之后，就说道：“给靖懿打电话了吗？” “臭小子说学业繁重不回来。”李秀丽一想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就更生气了。 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还是轻轻好。 第211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17） 晚上七点。 顾羡鱼和罗绮云约在火锅店。 看着小姑娘点菜的架势，罗绮云沉默了两秒，说道：“就算这一顿是最后的晚餐，也不用这么吃吧。” 顾羡鱼摇头晃脑，“小罗呀小罗，这你就不懂了。人就算是要死，也得做一只饱死鬼！” 罗绮云：“……” 以前这小姑娘还会喊自己“绮云”“绮云姐姐”，现在一口一个“小罗”。 简直顺口得很。 等菜都上得差不多了，顾羡鱼掏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发给封衍。 然后没等到他回复自己，就又在朋友圈和微博都发了几张，配文“最后的晚餐”。 顾羡鱼把手机塞进包包里，然后和罗绮云开始大快朵颐。 对顾羡鱼来说，那种吃火锅吃到最后吃不下了“谁点谁吃完”的状况，根本是不存在的。 顾羡鱼缓一缓就能开启新一轮征战。 罗绮云都怕她生生把胃给吃坏了。 趁着顾羡鱼去拿调料的时候，罗绮云掏出手机来，给她朋友圈点了个赞，然后打开微博。 一看顾羡鱼的微博，就有些无奈。 说实话，娱乐圈粉丝的爱恨有时候都来得很莫名其妙。 顾羡鱼的粉丝基本都是颜粉，而颜粉是最容易爬墙头的粉丝类型。 当然，也有一批是演技粉。 但是这一批实在是太少了。 再加上许多还都被可怕的黑子团队给攻击得直接脱粉了。 黑子黑羡鱼其实也无非是因为那几个大家都知道的点。 挡了别人的路，特别是同类型小花的路。 因为顾羡鱼之前是乔家千金，有人怎么看都看不惯，把她所有的进步都归功于乔家。 单纯看不惯她。 眼缘这种东西，挺玄学的。 第一眼不喜欢，后面就很难喜欢了。 看着顾羡鱼评论区里，黑子跑得比粉丝还快，一个个看着都像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很明显，以前某些因为顾羡鱼乔家千金身份而不敢轻举妄动的人，现在心思活络起来了。 毕竟，顾羡鱼的演技怎么样，人品怎么样，业内其实最清楚了。 罗绮云其实想过，要不要接手顾羡鱼的微博，但之前她就说好的坏的她都想看看，于是罗绮云就没干涉她了。 顾羡鱼很快把自己的调料配好了，美滋滋继续回来吃。 而此刻，另外一家高级餐馆。 乔墨白一家和李秀丽夫妻俩坐在一起，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穿着蓝色毛衣的短发女生。 这女生，就是乔轻轻。 她安静地听着长辈们聊天，乔墨白给她布菜，她连忙礼貌地道谢。 “不用客气。”乔墨白看着乔轻轻，轻声说道，“你是我妹妹，以后都不用客气。” 乔轻轻点了点头。 “轻轻，最近这几天还习惯吗？”李秀丽温声细语对乔轻轻说道。 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回到了自己家，李秀丽眼睛都有点红。 乔轻轻又点点头。 说实话，她其实也觉得这样的场景有点儿尴尬。 但因为长辈们都来了，她不来也不太好。 “秀丽，你放心吧。”乔母笑着对李秀丽说道，“轻轻是我们乔家的宝贝千金，我们是不会亏待了她的。” 乔父和顾父两人坐在一起喝酒交谈，时不时看一眼妻女。 “对了，羡鱼今天怎么没来？”乔墨白忽然想起来少了一个人，立马说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李秀莲原本柔和的脸色就是一变。 乔墨白注意到了，问道：“阿姨，是不是羡鱼出什么事了？” 他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情，也忙着妹妹的事情，倒是没有问过羡鱼。 “她能出什么事？我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吃饭，没说两句就把我电话挂了，要去跟狐朋狗友吃饭。甚至为了继续当演员，要跟我们断绝关系。”李秀丽是真的气得不轻，然后看向乔轻轻，“还是轻轻乖巧，读了个好大学，找了个好的编剧工作。” 乔轻轻顿时有些尴尬地笑。 她不想来这种场合，就是不想听到这些话。 第161章 追逐梦想……很勇敢啊。 她曾经的梦想不也是当一名演员吗？ 但是…… 因为母亲的原因，就到底还是改成了编剧。 这样，至少离梦想近一点。 乔母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种事情现在他们也不太好插手，毕竟顾羡鱼也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李秀丽骂了两句，然后看众人都沉默了，就立马笑着说道：“乔家教育好，但是羡鱼这丫头估计是性子本来就叛逆。偷了轻轻二十三年的好日子，性子都没能掰回来。” 乔墨白眉头微皱。 说实话，这话是说得有点儿难听了。 乔轻轻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干妈……这件事情我和羡鱼都是受害者，没有什么偷不偷的。” 虽然乔轻轻在想到自己前二十三年原来不需要这么窘迫时，也会难过。 但这也不是将错误推到另外一个无辜女生身上的理由。 在这件乌龙事情里，错的是当年的护士和医院，她和顾羡鱼都是受害者。 既然都是受害者，就没有必要针锋相对。 乔轻轻回到顾家之后，当然是不好再喊李秀丽妈妈了。 为了让她适应，顾家和乔家就干脆让她认了李秀丽夫妇为干爹干妈。 “知道你乖巧善良，好，我不说了。来来来，大家都吃菜。”李秀丽见乔轻轻不高兴了，立马笑着说道。 乔轻轻捏紧了筷子。 看着两家人围在自己身边，其实也没有想象中快乐。 她安安静静吃饭，到底是什么都没说了。 心里有些愧疚。 好像是…… 她把属于顾羡鱼的也都无意中抢了过来。 乔墨白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拍了拍她的脑袋，凑过去压低声音说道：“哥哥刚刚看了，羡鱼发了个吃火锅的朋友圈，她现在也很开心，轻轻不用担心她。” 乔墨白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乔轻轻就更加不想说话了。 她是编剧，她闲暇时也最喜欢看各种小说。 真假千金的小说看了无数本，她也很讨厌里面的反派女配。 她现在就感觉自己成为了标准的反派女配。 羞愧不已。 第212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18） 在家里待了两天，因为封衍的工作有点儿忙，就没什么时间见面。 顾羡鱼倒是也理解。 毕竟她很快就也要忙起来了的。 打工人的宿命。 正背台词，手机忽然收到了一道转账通知。 顾羡鱼掏出手机来看，就看到支付宝有一个人给自己转了一千块。 顾羡鱼微微一愣，然后想起来那个“转账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好弟弟。 她反手给弟弟转过去两万块。 顾靖懿显然注意到了这笔钱。 所以，他在微信里给顾羡鱼发了一个问号。 这是他们俩加了微信之后，第一次对话。 顾羡鱼发了个表情包过去。 临渊羡鱼：好哇，周一你不好好学习，玩手机？ 顾靖懿：…… 看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姐姐开始督促他学习，顾靖懿想着，早知道就半夜再给她转钱了。 顾靖懿见过顾羡鱼一次，也知道乔家那边把她送回来，并且和她解约了的事情。 当然，也就知道顾羡鱼那动不动就全网黑的架势。 而且，以前虽然有乔家照看着。 但是，这种一有黑料，乔家立马下场封号的行为，就等于传闻是真的。 说的人多了，久而久之，就算不是真的，黑料也能变成真料。 现在，没了乔家，她估计连工作都找不到的。 而且顾羡鱼当了二十三年的千金小姐，奢侈的生活习惯肯定不能这么快就转变过来。 估计那些钱都用得差不多了。 她好歹是他姐姐，把生活费和兼职工资给她一点，让她不至于饿死。 顾羡鱼见他还能回信息，就以为他是逃课了，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顾靖懿本来以为她不会回信息了，看着班主任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准备睡会儿，一个微信电话响过来。 全班同学下意识朝着班级最角落的位置看过去。 旁边几个玩得好的兄弟也一脸诧异看着顾靖懿。 不愧是他们老大啊，这么大胆，敢在老班的课堂上开声音玩手机。 顾靖懿脸上表情也僵硬了一下。 要说这学校里，他谁都不怕，大不了退学。 但是他是真的怕这个班主任。 不怕班主任凶，就怕班主任温柔敏感。 他们是班主任毕业之后带的第一届学生。 从高一到现在高二。 她性子温和，但总有办法让班上最调皮的学生束手就擒。 每次他们闯祸，她都不会骂他们，只会温声教育，教育着教育着，自己就先哭起来了。 每一次他们这些调皮鬼都被教育得束手无策，最后只能点头认错，班主任才不哭了。 顾靖懿一抬头，就对上了他们的班主任的视线。 班主任看着真有点气，小小只的，盯着他。 顾靖懿：“……” 顾羡鱼！ 我把你当姐姐！ 你这样对我！ “手机。”班主任一手叉腰，一手伸过去，等着顾靖懿把还在响的手机交出来。 顾靖懿把手机交出去了，心里骂骂咧咧。 班主任看了一眼来电备注，“我帮你接一下你姐姐的电话。” “喂，您好，我是靖懿的班主任。” 对面传来这么一句话，顾羡鱼立马坐直了身子。 想不明白为什么是班主任接的电话，但她还是礼貌问好。 等她再跟班主任交流了两句之后，顾羡鱼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把这个便宜弟弟给坑了。 “好的老师，我一定准时到学校。” 聊完，挂断了电话之后，顾羡鱼立马去找衣服穿。 然后，把自己那几套衣服试来试去，都觉得不够好看端庄。 汤圆：“……大人，你只是以家长的身份去跟老师见一面而已，你还是姐姐，不是妈妈的。” “那也得穿得好看，不能给便宜弟弟丢脸了。”顾羡鱼说道。 最后，顾羡鱼决定现在就去一趟商场，反正时间还充足，去买一套衣服再说。 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在门口准备敲门的两人。 小姑娘吓了一跳。 见她穿戴整齐，严鹤说道：“刚才阿衍给你打电话，电话没接通，所以下来找你。” “你要去哪儿？”封衍轻声问。 顾羡鱼一想到自己刚才把便宜弟弟给坑了的时候，就忍不住笑。 看她笑得灿烂，封衍微微一怔。 甚至还没来得及多想，她就笑着把刚才的事情全给说了。 尤其是从汤圆那里知道，顾靖懿他们这一群人就怕的就是班主任之后。 幸灾乐祸地笑。 汤圆看她把事情说出来的时候还忍不住笑，有些无语地说道：“大人，你是真的很有做姐姐的潜质了！” 这种幸灾乐祸的属性，跟姐弟很是匹配。 封衍：“……” 严鹤：“……你可真是个好姐姐。” 顾羡鱼摆摆手：“过奖过奖。” 严鹤无语，“那你现在是要去购物吗？” “对，我要去买一套好看的衣服！” 严鹤很想说她现在就已经很好看了，但是想到小姑娘本来就喜欢漂亮的衣服，也就点了点头。 严鹤低头看了一眼封衍，说道：“那不如我们陪你去吧。你不是下午三点才去学校吗？我们正好中午两点要去见客户，现在还有点时间。” 他们早上刚复诊完回来，准备找顾羡鱼去吃饭的。 “好呀！”顾羡鱼立马点点头。 然后跟严鹤交换了一下眼神。 严鹤立马说道：“为了节省时间，我先去把车开出来，让羡鱼推你哈！” 说完，严鹤立马就跑了。 顾羡鱼立马接手了严鹤的位置。 封衍开口：“我可以自己来。” 轮椅是电动的，但平时严鹤都跟着，也就把它当手推的用了。 若是只有步梯的话，电动轮椅也能派上用场。 “只有严鹤能推，我不能推吗？”小姑娘委委屈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封衍沉默了两秒，到底是同意了。 等她累了，再说吧。 和封衍吃饭，是一件让顾羡鱼身心愉悦的事情。 当然了，如果没有罗绮云一到发点就打来的视频电话的话，那就更愉悦了。 顾羡鱼好说歹说，罗绮云知道她正和未来男朋友一起，又严肃地告诫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于是，一顿饭，严鹤和封衍吃得正常，顾羡鱼吃的沙拉和一小块鸡胸肉。 封衍看着小姑娘那要哭不哭的模样，轻声说道：“我认识一位营养师，他调配的营养减脂餐好吃有效，我让他来一趟杭城一趟？” 第162章 顾羡鱼抬起头，眼睛都是一亮，“真的吗？” “嗯。” 顾羡鱼下意识伸手过去，握住封衍的一只手，脸颊蹭了蹭，然后亮着眼睛看他，“呜呜，你果然对我最好了！” 第213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19） 严鹤默默吃完这一顿狗粮。 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吃过一顿饭，封衍耳朵的绯红一直没凉下来。 直到严鹤提议跟顾羡鱼一起去商场逛逛，在外头吹了点风，这才恢复到原本的颜色。 陪女生逛街这种事情，对两个母胎单身来说，都是第一次。 但严鹤自诩理论经验非常丰富，他弯腰，压低了声音，对封衍说道：“待会儿总裁你可得把你总裁的架势摆出来。” 黑卡一出，大手一挥，全包下来。 封衍：“……” 顾羡鱼盯着一家看着还不错的店就走进去。 顾羡鱼虽然没有算过自己身上的钱该怎么用，但是罗绮云都给帮她算好了。 哪一部分是花在哪里的，算得明明白白。 顾羡鱼去试了一套看起来还不错的衣裳，出来就快步到封衍面前，“好看吗？” “不冷吗？”封衍抬眼看，怔愣了一秒，问道。 她本来就漂亮，穿什么衣裳都漂亮。 但是那单薄的一条连衣裙穿在身上，这么冷的天，不好。 “再穿件大衣！”顾羡鱼话音刚落，销售员立马拿了一件好搭配的大衣来。 汤圆看着自家大人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大人，就你这怕冷的身子，真不会被冻成狗吗？” 自家大人每次出门都要超级叠加，漂亮之外必须得暖和。 但现在就穿这么少。 估计都不用去到学校了，就离开这超市就得后悔。 顾羡鱼：“……” “现在也不是很冷呀。” “那是因为室内有暖气呀！！”汤圆立马说道。 “对哦！”顾羡鱼被提醒了一下，幡然醒悟。 漂亮是要的，但是也得暖和呀！ 还没等封衍和严鹤说什么呢，顾羡鱼立马就跑进试衣间把那裙子换下来。 严鹤对封衍说道：“刚才那多漂亮，小姑娘喜欢就给她买嘛。” 封衍轻声道：“冷。” 顾羡鱼每次和他们出去，都穿得很厚，全副武装，还喜欢戴帽子把耳朵都遮住。 尽管这样，有时候手还是冰冰凉凉的，可见是真冷。 严鹤：“……” “行。”严鹤也不好说什么了。 顾羡鱼在好几家店里挑挑选选，最终，还是选了一套粉嫩又暖和的。 一身粉色羽绒服，白色毛衣，白色帽子，粉色裙子和白色鞋子。 她又去挑了围巾、耳钉等等不是粉就是白的小配饰。 汤圆实在是忍不住，“这跟大人酒店里那几套有什么区别吗？” 顾羡鱼想了想，说道：“区别是……新衣服？” 里面穿着打底的，所以顾羡鱼直接穿上就走了。 至于换下来的那一套，就先拿回酒店洗了。 封衍他们待会儿要去忙工作，先把顾羡鱼送回了酒店。 离开酒店的时候，严鹤语重心长地说道：“阿衍，你瞧瞧，你这就是大直男了，刚才那种时候，你就该大手一会，把羡鱼喜欢的都买下来嘛！” “买了。”封衍腰背靠在轮椅上，低头看着文件，头也不抬说道。 “啊？”严鹤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刚才封衍的确是跟售货员说了什么，但是他的注意力都不在封衍身上，偶尔还去给顾羡鱼看看鞋子，这才没留意。 “可以啊兄弟！”严鹤反应过来。 - 顾羡鱼放下东西之后，本来想着休息一会儿。 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先去楼下的超市买了一堆牛奶水果等等，打车再一次去了商场，按照汤圆给的数据。 这才大包小包往学校去。 住宿生嘛，得补充点营养的。 按照汤圆的说法，便宜弟弟的学校管理不算太严格。 而且他才高二，倒是不需要像高三那样，每周只有半天假，所以才有周六日可以去做兼职。 不过，顾靖懿虽然不怎么逃课，但打架这种事情常有发生。 汤圆：“少年的叛逆期呀。” 顾羡鱼大概问了一下顾靖懿的情况，但因为对方不是个重要人物，所以资料也没多少。 到了学校，正好是下午第一节课课间。 看着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顾羡鱼也笑起来。 真好。 顾羡鱼把之前就选好的热奶茶都给点了送到学校来。 顾羡鱼记得信息里说，顾靖懿这个总是说自己是个汉子的便宜弟弟，最喜欢喝甜丝丝的奶茶了。 不过，他每次都悄悄喝，不让别人知道。 免得丢了面子。 所以顾羡鱼就把按照他们班的人数给定了奶茶，待会儿送过来学校，她就能让顾靖懿去拿。 她按照汤圆的导航找到顾靖懿的班主任周老师的办公室。 看到周老师的年纪跟自己差不了多少的时候，顾羡鱼愣了一下。 而顾羡鱼摘下口罩后，把她认出来的周老师也微微一愣。 周老师虽然不追星，但是偶尔也会刷刷微博放松。 最近顾羡鱼这个名字和这张脸几乎挂满了各大微博、浏览器热搜。 周老师还真的不可能认不出。 “周老师您好，我是顾靖懿的姐姐顾羡鱼。” “您好您好。”周老师起身握手。 顾羡鱼还是第一次以家长的身份来参加家长会。 别说，是挺新奇的。 周老师先是找顾靖懿的优点，夸了一夸他。 然后，才开始讲最近顾靖懿在学校的表现。 包括但不限于打架、上课睡觉、玩手机等等。 “孩子青春期，需要多加引导。”周老师跟顾羡鱼聊了很多。 但顾羡鱼自己对这些事情都是一知半解的。 至于打架…… 顾羡鱼摸了摸鼻子，她在临渊的位面，打的架好像一点儿也不少。 “好的，老师，我会好好跟靖懿谈谈的。”顾羡鱼全都点头应下来。 周老师，“还有另外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前两天这孩子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跟别班的学生打起来了，那边家长一直说要告他的事情，应该跟你们说了吧。” 顾羡鱼微微一顿，“老师，这件事情我没听说过。” 这么大的事情，她不知道就算了，怎么顾家父母都没反应的？ 这两天还一直往乔家跑？ 周老师叹了口气，“前两天联系家长，电话没打通。” 周老师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出来。 第214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20） 其实大概就是顾靖懿和隔壁班的几个男生发生了冲突，具体的原因他们也不知道，但那几个学生就咬定是他们自己聊着天，顾靖懿忽然就冲上去把他们打了一顿。 而且是发了狠打的，其中一个连门牙都被他打断了。 这两天家长天天来闹事。 “靖懿这孩子虽说平日里不太服管教，但是他在学校里面是绝对不会打架的。更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周老师带了自己的学生一年多，当然最清楚学生是什么性子。 其他班的学生老师都觉得他们班的孩子都是不学无术的混混，以后也只会是社会败类。 但是从他们一看见自己哭立马就不知所措承认错误来看，其实他们也还是好孩子的。 而且，高一的时候他们就给她这个做班主任的写过保证书，绝对不会在学校里打架。 周老师对自己的学生很信任。 但是没办法啊，顾靖懿打了人是事实，问他打人的原因，他也不肯说。 隔壁班家长天天来闹。 不是人亲自来，就是打电话来。 周老师联系不上他的家里人，本来都自己出钱给那几个受伤的孩子赔了钱。 可家长们不乐意要，一定要顾靖懿亲自带着钱上门赔礼道歉，不然就把这件事情闹到法庭去。 正好，今天周老师发现备注“姐姐”的人给顾靖懿打了电话，就立马把人喊到办公室了。 而汤圆在听到周老师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就立马去查了一下，然后就发现了事情的经过。 汤圆立马跟顾羡鱼说这件事情，“大人，顾靖懿会动手，就是因为课间去上厕所的时候，听到隔壁班那几个男学生一直在开你的黄腔，说得可难听了，还道听途说一些莫须有的恶心人的瓜。” 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造黄谣，还拿一些乱七八糟打了码的视频女主说是顾羡鱼。 顾靖懿走过听到差点没气死。 然后气上头就没忍住把人揍了一顿。 揍完人之后，他就有点儿后悔了。 第163章 当然，不是后悔把人揍了，而是后悔在学校把人揍了。 就应该离开学校再揍几个瘪三的。 还连累了班主任。 汤圆都没好意思把那些污言秽语说给顾羡鱼听。 但顾羡鱼听到汤圆的语气，都大概猜得到了。 要不是很过分的话，汤圆肯定不会那么生气的。 见顾羡鱼不说话，周老师也有些担心。 她也听说了很多关于顾羡鱼的传闻。 但刚才接触看来，和传闻也不太一样。 但是……怎么现在顾羡鱼的脸色有些难看？ “老师，麻烦您给那几个学生的家长打一个电话，看能不能让他们到学校来，我来处理一下这件事情。”顾羡鱼看向周老师礼貌地说道。 周老师点头，“好的好的。” 这几天周老师一直在和对方家长联系，所以电话拨出去，对方就相继接了电话。 并说待会儿就过来。 然后，顾羡鱼还和周老师交换了联系方式。 顾羡鱼本来想自己找一个律师的。 汤圆说道：“大人，你忘了封氏集团的律师团才是最牛的嘛！拿到学校教室监控录像，让封氏的律师来处理这件事情，不是更好嘛！” 顾羡鱼想了想，立马给封衍发了条信息。 封衍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的消息。 和消息前后而来的，是封衍的电话。 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经过网络电流的细小影响后，显得更加好听了。 “怎么了？” 顾羡鱼立马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可以借我一个律师吗？” 法务部也有人跟着一块来分公司处理事务的。 封衍把事情听完，眼神有些晦暗，“好，我现在让人过去。” “谢谢你！！”顾羡鱼顿时雀跃地说道。 挂了电话，严鹤看过去问道：“怎么了？” 方才和那公司的老总见面，封衍还是面无表情的。 在看到手机微信消息的时候，好像又春雪消融般，冷意消无了。 再到现在，挂了电话，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让律师去一趟顾靖懿学校，羡鱼在等着。”封衍开口说道。 严鹤愣了一下，刚要问顾靖懿是谁，然后才想起来这是顾羡鱼的弟弟。 虽然还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给公司法务部打了个电话，派了一个律师到学校去。 等挂了电话，封衍的声音响起来，“网上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言论？” “关于羡鱼的？嗯，之前说最好不要强行把这些传闻摁下去，不然会适得其反。所以让人去专门搜集权证链了，到时候直接一起打包一起告。”严鹤说道。 “那件事情，也提上日程吧。”说完，封衍微微一顿，道，“快些。” 严鹤这下倒是立马会意了，立马点头：“好的。” - 下课铃正好响了，奶茶外卖也到了。 和周老师说了声，顾羡鱼就到了学校门口。 看顾靖懿班上不到四十人，为了以防万一，顾羡鱼直接买到了五十份。 问门卫大爷借了个纸箱，全塞在纸箱里，直接扛上楼。 先去办公室，那奶茶分给了周老师等几个老师，然后又抱着箱子，用手指勾着大包小包。 最后一箱牛奶实在是拿不了了，周老师连忙过来帮忙。 提着给顾靖懿带的东西往他的班级里去。 这会儿，学生们都在嬉闹。 顾靖懿坐在座位上，有点儿头疼。 虽然他觉得顾羡鱼不会管他，但还是有些担心。 “你姐不是挺忙的吗？应该没空来吧。”顾靖懿的好友说道。 他们都没见过顾靖懿的姐姐，也不知道最近那个在热搜上很有名气的花瓶就是他亲姐姐。 但他们都知道顾靖懿的姐姐是做编剧的。 之前顾靖懿提过一嘴。 其他人也点点头。 “就是隔壁班那几个人，好像最近他们的家长都在找班主任麻烦。” “这件事情你跟你爸妈说了吗？还是得大人来处理的。” 都要闹到告法院去了，确实很麻烦。 顾靖懿刚要皱着眉头开口，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句，“班主任不知道带了个谁朝我们班走来了。靖懿，该不会是你姐姐吧。” 顾靖懿瞳孔地震。 顾羡鱼……真来了？！ 第214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21） 顾靖懿是真的有点儿紧张。 毕竟之前虽然也见过一面，但是那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顾靖懿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态度来面对顾羡鱼。 甚至，一直都很狂妄嚣张的少年，在听到这一刻的时候，有些窘迫和无措。 还没等他好好思考这个问题，周老师就带着顾羡鱼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难得安静了一下，周老师帮着顾羡鱼把奶茶弄上讲台，然后把顾靖懿喊上来。 顾靖懿想装死，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就这么“死”，也太儿戏了。 顾靖懿硬着头皮上去了。 “这是你姐姐给你和同学们买的奶茶，你发一下。”周老师只说道，然后拍了拍他的手臂，跟顾羡鱼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这种时候，还是交给家长和学生自己好好聊聊的好。 等那几个家长来了，才是她要管的事情。 顾靖懿愣了一下，就让人帮忙来发奶茶。 班里顿时一阵欢呼声，一个个嘴甜地喊道：“谢谢姐姐！” 顾羡鱼戴着口罩笑了笑，“不用客气。” 然后，看向只穿了一件单薄打底加校服外套的顾靖懿。 外套拉链还是敞开的。 顾羡鱼看着都觉得冷。 就从大包小包里找出来一件羽绒外套，塞到他怀里，“穿上。” 顾靖懿：“……” 他看着怀里的衣裳，微微一怔。 这段时间，爸妈都顾着乔轻轻姐姐的事情，完全都没想到给他带两件衣服来。 也是他年轻，身体好，也要耍酷，所以就这么随便穿着了。 没有感冒，都是因为这个年纪运动量大，热量充足了。 “愣着干嘛？我大包小包提过来，很累的。”顾羡鱼把手伸出去给他瞧，“都勒红了。” 顾靖懿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一听她的话，看了一眼她的手，立马就把羽绒服穿上了。 一直被忽略的冷意好像也被驱逐。 很暖。 “拉链拉好，围巾套上。”又从另外一个袋子取出来一条围巾，踮着脚尖往他脖子上一搭。 顾靖懿有些受宠若惊。 以前他和轻轻姐姐的关系虽然也不错，但总没有真正姐弟的那种感觉。 而且，总被爸妈拿来比较，两人都很尴尬。 这种送衣服送东西的事情，压根不会发生。 “这几袋都是衣服裤子围巾帽子，给你都准备了两套，换着穿。”顾羡鱼示意他把东西搬到自己的位置去。 顾靖懿沉默了半秒，看着顾羡鱼，红着耳朵，有些难以启齿，“谢谢……姐姐。” 顾羡鱼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让他把东西放好之后，出去走廊聊一聊。 剩下的奶茶还有好几杯，顾靖懿拿了两杯之后，让他们把剩下的都分了。 到走廊，顾靖懿把其中一杯奶茶递给顾羡鱼。 顾羡鱼接过之后，喝了一口，开门见山：“听说你前几天打人啦？” 顾羡鱼觉得自己实在是不适合当一个教育者。 毕竟，她自己也都那个样。 顾靖懿喝着奶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一米八大高个在这会儿整个人都僵硬了。 来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听说你打他们是因为我？”顾羡鱼又问道。 顾靖懿脸上一绷，“我打架关你什么事！你别自作……” 本来想说“自作多情”，但话到嘴边，顾靖懿又说不出来了。 他偷瞄了顾羡鱼一眼，看她小小只弱不禁风的模样，到底是没说出来。 感觉是说一句重话就会哭的。 顾羡鱼倒是没管他说什么，径直说道：“待会儿律师会过来帮忙处理这件事情，监控也会查的，你别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本来就不怕。”顾靖懿硬着头皮说道。 真不怕吗？ 其实也不见得。 不过是破罐子破摔罢了。 联系了爸妈一次，爸妈以为又是以前那种闯祸，让他自己解决。 联系姐姐？ 一个姐姐刚回到自己原本的亲生家庭，估计还不适应，他好面子，不好去找她。 另外一个姐姐估计更加不适应，再加上各种绯闻缠身，他又怎么能去给她添麻烦？ 顾羡鱼也不去戳破少年的心思，“知道你不怕，但是有律师，你就不用分心处理这些问题了。” 第164章 再说了，放在第一个位面，他们这么说自己。 自己动的可不是拳头。 那可是直接动砖头的。 当然了，便宜弟弟不能跟自己比。 顾靖懿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了半晌，都没“你”出个所以然。 顾羡鱼倒是主动换了话题，问他在学校有没有缺的。 顾靖懿松了口气，嘴上倒是不饶人的，“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要总给我买东西。” 担心顾羡鱼是挥霍习惯了，还没有转变心态。 等以后把钱都花完了，他现在每月赚的钱都不够她买点化妆品的。 “我接了新戏，钱多着呢，要你这小屁孩担心我。”顾羡鱼说道，还哼哼两声，有点儿骄傲。 顾靖懿：“……” 谁小屁孩？！ 他还有一年半就成年了好不好！ “论身高，还不知道谁才是小屁孩呢！”顾靖懿立马还嘴。 顾羡鱼：“……” 爹的！ 顾羡鱼气哼哼瞪过去，顾靖懿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几个脸上还有淤青的学生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看到顾靖懿的时候，还骂了一句。 顾靖懿顿时眉头一皱。 顾羡鱼稍稍把他拦住，“就是这几个？” 顾靖懿点点头。 “行了，别着急，等律师来了再说。”顾羡鱼说道。 顾羡鱼倒是不怎么担心的。 毕竟汤圆刚才一直都在努力搜查他们的资料，也发现了一些东西。 看谁更强硬，谁更豁得出去而已。 “以后别随随便便动手，得把握好分寸，你先动手和别人先动手是不一样的结果。”顾羡鱼语重心长地说道。 汤圆：“？” 这是可以说的吗？ “要让自己占据优势。”顾羡鱼强调说道，“而且，不一定要动手的，一些小事，直接用手机录下来，找律师。我到时候给你一个律师的电话，有事你就给律师打电话，费用会从我这边扣。” “要善于利用法律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第215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22） 顾靖懿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太对劲儿了。 怎么回事！ 教坏未成年了诶喂！ 顾靖懿狐疑的眼神落在顾羡鱼的身上。 顾羡鱼手机响了，就没搭理他，去接电话。 电话是封衍派来的律师打过来的，确认了顾羡鱼的位置之后，她很快就找来了。 “顾小姐您好，我是封氏集团的律师，姓林，这是我的名片。”林律师脸上挂着职业微笑。 心里对顾羡鱼确实很好奇。 封氏集团的律师鲜少处理除了总裁的事之外的私人事宜。 顾羡鱼接过名片，和林律师握了握手。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了解过了基本情况，也对对方家长进行了较为深入的调查。顾小姐您放心，今天这件事情很容易解决。”林律师依旧是笑着说道。 林律师的话显然是话中有话。 一节课的这些时间，足够法务部那边把那几个家长的底细查个底朝天了。 若是对方干干净净那还好。 但几个小小的公司职员都这么黑，那就是送上门的把柄了。 顾羡鱼一下就明白过来，汤圆查到的事情，估计她也知道了。 也是这个时候，顾羡鱼才发现林律师手上还拿着几份文件资料。 林律师脸上是自信的笑容。 在封氏集团法务部工作的律师，没几个是不自信的。 工作至今，从无败绩。 顾靖懿听到封氏集团，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自家姐姐找的律师。 “姐姐，班主任请你到办公室去一趟。”一个从办公室回来的学生，喝着奶茶就过来了。 “好的，谢谢你。”顾羡鱼应了一声，然后和律师、顾靖懿一起到办公室去。 到了办公室之后，顾羡鱼就看到了另外几个当事学生的家长。 对方显然没想到顾靖懿这边会有律师。 但是，一想到理在他们这一方，顿时倒是又挺直了腰杆子。 “我不管什么律师不律师的，你家孩子先动手打人，还把我孩子的两颗门牙都打掉了，这件事情没完。” “就是！瞧把我家孩子打得这么惨，只用几千块钱就想打发了？想得倒美！” 顾羡鱼倒是没说话，律师在呢，她也没必要跟律师这种专业人士抢工作。 也是在这个时候，顾羡鱼才真正领略到林律师的厉害。 她甚至都没有跟那几位家长掰扯太多，而是直接用一条条法律条文来堵他们的嘴，同时，将手里的文件分发给他们。 一看里面的资料，几个家长的面色顿时就变了。 然后，接下来的“谈判”也就更加轻松起来了。 林律师完全占据了上风，到最后，还温和地笑了笑，“医药费我们会承担，但是同样，几位需要付给顾先生的精神损失费等费用，我们会在一日之内通过邮箱发给几位。” 林律师所说的精神损失费，是指在他们被顾靖懿打了之后，还手时说了几句很难听的话。 几个家长只能打断牙往肚子里咽。 但是，让他们彻底不敢生出其他心思的，还得是林律师最后补充的那一句话。 “对了，如果几位对今日的结果有异议，或是有任何意见的话，法院传票请送到封氏集团旗下的任一分公司。这次事件由我们封氏法务部全权负责。”林律师将所有的文件收好了，微笑说道。 一众家长：“！？” 学生不知道封氏那还挺正常，但是白领不知道，那就奇了怪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本来想狮子大开口一笔钱，却撞上了封氏集团！ 等他们反应过来，冷汗都爬上了额头。 马德！ 幸好他们刚才没说错什么！ “没有异议！完全没有异议！”几个家长连忙说道，“其实，医药费也没关系的，补个牙也没多少钱，都是皮外伤。” 去医院拍了片子检查过，大男生皮糙肉厚的，拿点药膏回家搓一搓就没事了。 至于他们说的什么面部骨折，哪里哪里骨裂，都是假的。 “医药费是要的，靖懿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顾羡鱼终于开口说道。 谁先动手谁没理，这谁都知道。 毕竟不是谁都知道前因的，所有人都只看是谁先动手的。 顾靖懿看了一眼自家姐姐，也开口说道：“我先动手是我不对，我道歉。” “但是，如果下次再让我听到那些污言秽语……”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污言秽语，但是对面几个家长还是摁着自己的孩子，说道：“不会了，以后会好好管教的。” 周老师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一开始，的确是按照她所想的那样剑拔弩张。 周老师还有些担心的。 可没几分钟，事情的节奏就被这个林律师牵着走了。 最后，事情圆满解决了。 周老师：“？” 她下意识看向顾靖懿，无声用眼神询问：早知道你姐姐认识这么厉害的律师，之前怎么不找她来？ 顾靖懿：？ 完全看不懂自己班主任的眼神示意。 顾靖懿现在其实也是云里雾里的。 不过，倒是对这个“封氏集团”开始感兴趣了。 顾靖懿虽然在此之前对娱乐圈都不太了解，但是总会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传闻。 在离开办公室之后，林律师还专门给了顾靖懿一张名片，“顾先生，如果以后有需要的话，可以打我的电话。” “好的，谢谢您。”顾靖懿礼貌地说道。 “那么，顾小姐，我先告辞了。” 和顾羡鱼道别后，林律师便开车离开了学校。 这会儿是上课时间，顾羡鱼和顾靖懿在楼道轻声聊。 “别不好意思，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不够钱了，缺物资了，跟我说。如果电话打不通，就给我发信息。”顾羡鱼交代道，“噢，对了，过几天我要进组特训了，你还是给我发信息吧，电话我来不及回。” 说着，她悄咪咪说道：“另一件羽绒服里塞了一台新手机和手机卡，还有小天才电话手表，未成年人周六日才能用手机，其他时候你就用电话手表吧。” 顾靖懿：“？” “好了，我走了，在学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哈！”顾羡鱼对这个便宜弟弟还是很满意的。 “等等。”顾靖懿下意识开口。 顾羡鱼扭头看过去，疑惑。 顾靖懿犹豫了好久，绷着一张脸说道：“如果娱乐圈混不下去了，或者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想待了……我每个月兼职还有以前存起来的红包……” 他话都还没说完，顾羡鱼就顿时笑出声，“你胡思乱想什么。” 第165章 “你好好学习，不用担心我，我好得很。” 冲顾靖懿眨眨眼，顾羡鱼挥挥手就下楼去了。 第216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23） 本来顾羡鱼还想着还剩下几天可以跟封衍待一块，却没想到，导演组忽然打电话来，说演员都找齐了，集训提前到明天。 顾羡鱼没有其他工作安排，当然是不好晚到的。 而且，她也很好奇集训到底要集训什么。 现在，就罗绮云打听到的那些事情，她大概知道剧组请了好几个当年非常有名气、有真材实料的武术指导，还有一系列的专业威亚设备。 还有专门的仪态形体老师。 顾羡鱼跃跃欲试。 顾羡鱼一早接到这个电话，想了想，立马就换上衣服，穿着她的小靴子跑到顶层去。 敲了好一阵子门，房门才终于被打开。 严鹤看到顾羡鱼的时候，微微一愣，“羡鱼？大早上的怎么上来了？” 顾羡鱼侧了侧身子往里面瞄了一眼，然后抬头看他，“我可以进去吗？” 严鹤想也不想，把门打开，“当然可以，你来了，阿衍肯定很高兴。” 说着，他微微弯腰，“阿衍……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安慰他一下。” “为什么？”顾羡鱼微微一愣，然后像是想到什么，“是不是谁欺负他了？！” 严鹤：“……没有，你进去吧，我换套衣服去给你们点早餐。” 本来酒店是有送早餐服务的，但是他得找个借口离开呀。 等他到餐厅了，再让人送上来，完美！ 顾羡鱼应了一声，走进去。 套房有两个房间一个客厅，还有书房。 汤圆：“里面那个房间是封衍的。” “好~”顾羡鱼走过去。 怕吓到封衍，走路还特地重重地带着声音。 封衍抬眼看过去，就见一个脑袋探进来。 是顾羡鱼。 “早上好，封总。”顾羡鱼扒拉着门边，笑眯眯和他打招呼。 封衍听刚才那脚步声，就知道不是严鹤。 而除了严鹤，也只能是顾羡鱼了。 “早上好。”封衍应道。 顾羡鱼站在门外，盯着封衍的表情认认真真看了一阵子。 然后，视线落在他的头发上。 他的头发还是湿的，手里拿着毛巾，坐在椅子上。 “你怎么不用吹风机？”顾羡鱼看到桌子上就有一个吹风机。 封衍：“擦干些再吹。” “我帮你吹！” 顾羡鱼兴致勃勃，正要一步踏进去，就想到自己没穿拖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靴子，刚要开口问，就听到封衍轻笑着说道：“可以进来。” “嘻嘻，我待会儿帮你拖地！”顾羡鱼自己在酒店住都不穿外出的鞋呢，她总是打赤脚的，要么就是穿着毛茸茸的袜子坐在地毯上看剧本。 走进去之后，顾羡鱼就去取吹风机。 封衍以为她是日常开玩笑，但没想到她真的拿着吹风机过来了。 封衍微微一怔，想后退。 但轮椅扶手一下被顾羡鱼拉住。 顾羡鱼微微挑眉，“你退什么呀，封总。” “封总”这个称呼听得太多了，但是，没有人像她这样，唤的时候带着笑意和轻快。 所有人都严肃又谨慎。 唯有她不同。 “你别躲，洗完头要赶紧吹干的。”顾羡鱼绕到他后面去，软声说道。 汤圆感慨地说道：“活久见，以前都是反派给大人吹头发的！” 以前，那个语重心长说不吹头发不好的人，可都是反派的。 现在轮到自家大人了，不知道为什么，汤圆忽然感觉有点儿欣慰。 老妈子心态了。 封衍到底没有躲开，他身体微微僵硬地坐在轮椅上。 把毛巾叠得整齐搭在扶手上。 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腿上。 温暖的风从吹风机吹出来，风声夹杂着一点儿细微的电流声。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她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 触碰到的皮肤，都漾起一阵痒意。 顾羡鱼只觉得，封衍头发短，真好吹！ 她的头发长，每次吹头发，还没吹几个钟，她就累了。 然后，就软趴趴不愿意再吹了。 给封衍把头发吹得全干了，顾羡鱼把吹风机往旁边放好，然后站在他面前，把手伸到他面前，可怜巴巴开口：“手累。” 其实也没多累。 但顾羡鱼就是爱撒娇。 “你帮我揉一揉。”顾羡鱼眼睛亮晶晶地说道，本来还委屈的音调莫名就有些上扬。 牵手手！ 牵手手！！ 封衍：“……” 见他不动，小姑娘就又喊了两声疼。 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汤圆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就欺负反派吧你！ 封衍抬手，把她轻轻拉过来，安静地垂着眼揉手腕，揉手指。 顾羡鱼顿时就乖乖闭嘴了。 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刚吹好的头发有些凌乱松软，刘海搭在眉上，被遮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乖顺。 封衍揉捏的力道也很轻，至少顾羡鱼的手是真的被按摩得很舒服。 顾羡鱼站得有点儿累，在询问了封衍之后，就坐在了床边。 等一只手按得差不多了，顾羡鱼又伸出另外一只手，“这只手也要！雨露均沾！” 封衍倒是听话，也给她按按揉揉另外一只手。 “我明天要进组去特训了。”顾羡鱼想起来正事。 差点儿就忘了。 封衍动作微微一顿，“提前了？” “对呀，重要的主配角都齐了，集训就提前开始了。早点集训结束，就早点开拍嘛。”顾羡鱼点了点头。 她另外一只手认认真真数了数，“春节我都得集训呢！我要两个月不能见到你了。” 虽然这两月不是完完全全封闭的，若是有事也可以请假。 但是，总不能经常外出的。 这样影响不好。 工作的时候就该好好工作！ 两个月。 封衍呼吸微微一滞。 纵然之前就已经知道集训的事情了。 但是，还是等到今日才真的有真实感。 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细数一下，远没有两个月长。 两个月，足够把他们认识的这几日覆盖了。 封衍轻声道：“没关系，你好好工作。” 她该好好工作，好好与其他人接触。 然后，就会发现，他一个不良于行的人，什么也不是。 顾羡鱼没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她看着封衍停下了动作，就把手搭在他的轮椅扶手上，凑过去了一些，问道：“我空下来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如果没在忙的话，要接哦。” 第217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24） 顾羡鱼还担心那位面之子楚烨霆搞事情。 自己那边的事情，自己都可以应付的。 毕竟，她能打！ 但是，一旦集训，她就不能很及时赶到封衍这里了。 还是得让汤圆一直盯着。 汤圆主要盯着封衍和位面之子。 “好。”封衍点了点头，应下来。 见他这么好说话，顾羡鱼就干脆把其他的要求也都一口气说了。 基本上都是关于让他注意身体，让严鹤定时定期给他腿部按摩，注意安全，多雇佣两个保镖的事情。 “严鹤虽然很能打，但是他也的确不能二十四小时陪在你身边的呀。你得多让两个保镖跟着你。”顾羡鱼一本正经地说道。 封衍柔声笑，“去谈生意，又不是去打架，带这么多保镖做什么？”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嘛！万一像上次那样，你和那什么王总还是什么总的在吃饭，忽然有人拿着刀子闯进来呢？如果当我没来，严鹤又不在呢？很危险的！”顾羡鱼跟他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做人不能质疑善良的存在，也不能小看人的恶意。 封衍沉默下来，他垂着眸子，抿了抿唇瓣，才说了句，“好。” 顾羡鱼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眨眨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等我从集训出来，我当你保镖！” 封衍一愣，无奈开口：“你还要拍戏。” “对哦，那你给我当保镖吧！”顾羡鱼点了点头，下意识说道。 封衍还没开口，顾羡鱼自己再次反应过来，“你要上班，你没时间给我做保镖。” “可恶！”顾羡鱼握拳，“这可能就是未来大明星和大总裁的痛处吧！” 汤圆：“你有本事到网上说！大声喊大人你是未来大明星！” 顾羡鱼：“……我没本事呜呜。” 看她脸上的表情，封衍眉眼舒展，不禁笑了。 瞥见他笑了，顾羡鱼顿时眉眼弯弯，抬手，实在没忍住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第166章 “我让你请保镖，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哦。”顾羡鱼知道他敏感，也能理解他，“我只是担心你受伤。” “你受伤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命运和位面都没有优待他。 让一个天之骄子，生生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顾羡鱼要优待他的。 封衍：“……好。” 顾羡鱼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服务员敲门送早点来。 顾羡鱼准备去开们，就被封衍拉住了手腕，“我去，你坐一会儿。” 她是公众人物，没戴口罩，不好。 服务员把餐车上的早点都放下，就带上门离开。 顾羡鱼听到封衍的声音，才出客厅。 封衍把两杯牛奶中的一杯递给顾羡鱼，“慢点喝。” 顾羡鱼坐在他旁边，没把牛奶接过来，而是直接就着他的手喝，视线落在早点上。 封衍也没说什么，一点一点给她喂。 等她微微要避开了，就把牛奶放下。 顾羡鱼最喜欢吃中式早餐了！ 她尤其喜欢吃酒店的虾饺，一整只虾包裹在轻薄的饺子皮内，一口咬下去，都是鲜香。 但是，也只能放肆吃一个的。 都得克制！ 克制！ 呜呜！ 封衍总是能在她需要的时候，稍稍将牛奶杯子往她的方向挪一挪，让她的左手准确无误地、看也不看就能拿起杯子。 顾羡鱼虽然总是想着要帮封衍，但是吃着吃着发现，根本就没有自己可以发挥的余地。 反而是封衍贴心得不可思议。 吃着吃着，顾羡鱼想起来自己刚才被打断的话，喝了一口温牛奶，看向封衍，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刚才没跟你说。” “嗯？” “你应该知道我在追你吧？”顾羡鱼认真地问道。 封衍：“……” 见他不说话，顾羡鱼眉头一皱，“啊？你不知道？” 可恶！ 汤圆：“你这在反派看来，很像是见色起意诶。” 顾羡鱼：“……” 瞄了封衍一眼，小姑娘嘿嘿笑了一声。 汤圆：“？” “那行吧，以后你会知道的！”顾羡鱼已经在计划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显得更明显一点了。 封衍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蜷缩。 “你可以不可以再答应我一个请求呀？”顾羡鱼没有半点儿伤心就转移了话题。 封衍：“可以。” “？”顾羡鱼笑，“我都还没说是什么请求诶。” “……除了在一起，都可以。”封衍也意识到自己答应得太快了。 顾羡鱼皱了皱小鼻子，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但是没关系，她也没打算说这件事情嘿嘿。 “我集训结束，你来接我，悄悄的，好不好？”顾羡鱼说道，“我想集训结束第一个看见你。” “好。”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封衍到底是应下了。 同时，封衍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于是，将封氏集团的娱乐公司与签约的事情跟顾羡鱼先说了一下。 “我考虑一下。”顾羡鱼当然是愿意的，只是表面就是眉梢微微挑起，叉腰说道。 “好，你慢慢考虑。”封衍应声。 说完了，两人就专心吃早餐。 严鹤确实是很“贴心”，早餐里专门准备一份沙拉。 顾羡鱼专心啃沙拉。 当然，顾羡鱼也就是专心了那么一小会儿，然后，就在封衍的同意下，把电视打开，继续看死神小学生。 “剧本都背完了吗？”封衍问道。 这几天，她吃饭的时候，偶尔都会夸张地念出来几句台词，然后像是赴刑一样吃自己带的食物。 封衍每次都怕她吃着吃着哭出来。 但她还是坚持下来了。 “还没，但是三分之二了！”顾羡鱼应了一声。 事实上，通篇其实已经粗略背完了。 但是她得精背。 要背到其他演员随便说一句，她都能在同时想起来自己的台词的程度。 然后，就是倾注感情了。 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但是这是原主的梦想，顾羡鱼还是付出了前所未有的努力。 要为原主的梦想而努力冲！ 汤圆：“冲冲冲！” 听她充满了干劲的语气，封衍点了点头，“加油！” “你也要加油！”顾羡鱼眨巴眼睛看她。 封衍疑惑。 “你要加油喜欢上我！” 第218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25） 关于昨天吃早饭时，顾羡鱼说的那句话要怎么断句这件事情，汤圆给出了不一样的回答。 汤圆一直在给顾羡鱼科普，“大人，喜欢上和喜欢上是不一样的！” 顾羡鱼：“？” “汤圆！爬！” 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汤圆仰头，一副沉思的模样，“汉字博大精深！” “嗯，这个博大精深……同音字一换也有不同的含义嘛！” 顾羡鱼：“？” 捂着耳朵完全不想听汤圆叭叭。 顾羡鱼觉得汤圆是越学越坏了，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汤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总是要在学习中成长的！” “你已经从一只黑芝麻汤圆小妖，‘成长’为黄馅芝麻小妖了。”顾羡鱼吐槽说道。 汤圆：“……” 驾驶座，罗绮云见顾羡鱼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就以为她是在紧张。 “很紧张吗？”罗绮云问道。 毕竟之前顾羡鱼都没有接过这类型的剧。 尤其是这几年，武侠剧式微，哪有这么多武侠剧剧本？ 更别说是这像刘导这样，拍一部戏精益求精，还需要演员空时间出来集训的。 事实上，许多演员在更早的时候都定下来了，但是一部分在听到说需要花两个月时间来集训，并且集训期是没有片酬的之后，便都婉拒了。 毕竟，两个月的时间，都够他们多拍一部戏了。 就算不拍戏，参加各种活动，也足够了。 所以，这部戏一拖再拖。 直到现在才算是终于将演员集结完毕。 “还好。”顾羡鱼说道。 罗绮云以为她只是在强装镇定，就安抚说道：“这次的那几十个主要演员，除了一些黄金配角老戏骨之外，另外的六个主演都是三线开外的演员，大家都是第一次进行集训，你们好好相处就好了，不用太过紧张。” “另外，难得有这么多老戏骨在，你这段时间要好好学习，磨练磨练。” 罗绮云从后视镜看了顾羡鱼一眼，“按照你的要求，这两个月我都不会帮你接任何杂志活动代言，你在集训营里专心一些。《神州》这剧本我看过了，只要剧组、演员、服装不拉垮，绝对是一部爆剧。或许还能再掀起一波武侠热。羡鱼，要加油了。” 顾羡鱼点头如捣蒜。 她也把剧本研读好几次了，当然知道这剧本的厉害。 不愧是编剧苦心修修改改了几年的作品。 大义凛然，喜中带悲。 “你这些天台词记得怎么样了？”罗绮云知道她这几天所有的行程。 顾羡鱼说道：“差不多了，这两个月还能再巩固，和其他演员对一对台词。” 罗绮云点了点头，“好，刘导对集训要求非常严格。我给你找了个生活助理，叫小圆，现在已经在集训营等着了，是个办事挺利索的姑娘，这两个月就她陪着你了。” 刘导要求除了演员之外，最多只能留下一个生活助理，不允许跟皇帝似的带一群人去。 毕竟他们是去受苦的，不是去享福的。 “好。”顾羡鱼对罗绮云的办事效率还是很放心的。 她找的人，肯定也是经过多方考察的，而不是一两天就仓促给她找回来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最近网上关于你的黑热搜倒是少了很多。”罗绮云笑着说道，“好消息一件一件来，你也要调整好心态，接下来要努力走花路！” 顾羡鱼笑着点头：“嗯嗯！” 顾羡鱼也知道是谁在暗中帮她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虽然顾羡鱼不怎么在意，但是有人在意，那还是很开心的。 - 抵达集训基地，顾羡鱼就看见了罗绮云口中的生活助理小圆。 也算是知道为什么她叫做小圆了。 确实是脸圆圆的，长得可爱。 “羡鱼姐。”小圆看见顾羡鱼，微微一愣，然后喊道。 这可比照片里的还要漂亮！ 集训的事情，除了演职人员之外，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虽然都知道刘导要拍新戏，但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拍。 当然了，集训的事情肯定也瞒不了多久的。 过阵子这里肯定就会有狗仔盯着了。 第167章 罗绮云让两人简单认识了一下之后，就和他们一块进去里头。 一走进去，就发现这里划分了好几个区域。 除了生活休息区之外，还有针对各种训练的区域。 威亚区、武术区、兵器区和形体仪态区。 其他的演员都已经陆续来了，经纪人们都带着互相认识了一下，又跟导演打了声招呼，就都有些不太放心的离开了。 等到经纪人都走了，几个年纪相仿的主演凑到一块。 这段时间关于选角有许多料传出去，真真假假的。 关于女四号沈枝枝这个角色最后落到了顾羡鱼身上这个消息，他们也都有所耳闻，但基本都没有人相信。 毕竟，谁不知道刘导选角非常严格？ 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大红大紫的演员，但基本也都是业内公认的演技最好的那一批青年演员。 还有几个是五六岁就入了这行的，至今差不多二十年了。 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工作态度和演技都无可指摘。 只是，一直都是角色红人不红的那一类。 而且，在其他剧组基本都是配角。 这一次争取到了《神州》里的重要角色，对他们来说是非常好的机会。 现在，看到了顾羡鱼，他们都微微有些惊讶。 但是想到刘导为人，又觉得可能顾羡鱼与沈枝枝这个角色的确又契合之处。 所以，倒是都很友善。 他们和其他一起来集训的演员都打了招呼，然后就坐在一块看演职员表。 “武术总指导是邱平老师！这可是十几年前被称为华国第一武指的前辈啊！”饰演男主的叶安惊诧道。 饰演女主的夏桑桑和叶安此前合作过很多次，所以说话也自然，“不仅如此，美术指导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前辈老师。” “看来刘导是真的砸了重金和人情把这一批前辈给请出山了，我们可不能辜负了导演组的用心，这两个月，好好受苦吧！” 众人都点了点头。 第219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26） 虽然都知道接下来两个月肯定很苦，但说实话，他们都没有想到，是这么苦。 这才刚开始几天，他们就差点浑身散架，累得走不动道了！ 不管男的女的，身上都是各种淤青，也多了许多伤口。 好在，大家都不是什么矫情的人，简单的清理之后，又都很自觉地继续加入队伍受苦。 绝大部分演员都有吊威亚的经历，但是一边吊威亚，一边做很多复杂的武术动作，就要求他们有很强的适应能力。 再加上，这才练了几天，他们连对打都不太熟练。 当然，他们之中出了一个例外。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们看向了正在跟武指邱平老师交流的顾羡鱼，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导演组要找顾羡鱼来演沈枝枝这个角色了。 沈枝枝的人物设定是活泼甜美、灵气十足，还是武林盟盟主的女儿，武艺是七人之中最高的。 所以，针对顾羡鱼的武术训练也是更复杂更难的。 但是，从第一天开始，顾羡鱼的表现就出乎所有演职人员的意料。 邱武指教授的所有动作，她看一遍，就能完全复制出来。 甚至，觉得有些动作攻击不够强，还给自己改了。 等第二天开始，她甚至转变了角色，开始指导除了邱平之外的其他武术指导。 有空的时候，还来指导其他的演员。 于是，他们看着顾羡鱼在不需要威亚的情况下，借力墙壁，轻轻松松翻过了三五米高的墙壁，又从上方一个空翻翻了下来。 所有演员都傻眼了。 甚至，在第五天有半天休息的时候，他们还组织了一场针对武指的武术比赛，顾羡鱼跃跃欲试，也去参加了。 赛后，所有武指对顾羡鱼敬佩不已。 所有人都以为顾羡鱼是从小学武术长大的。 但是又想到她之前都是在乔家，又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也都不好多问。 闲暇时间，顾羡鱼还教他们掐手诀，掐的手诀速度快得都要出现残影了。 汤圆：“就算大人是神域最弱的神，那也是神！” 掐手诀是从小被兄长逼着学的，毕竟作为上神，总不能真的当一条咸鱼，最基本的手诀还是得会的。 顾羡鱼都没想到，最后学到的手诀，都在娱乐圈里派上了用处。 所以，这段时间是其他演员的受苦日，也是顾羡鱼的撒欢日。 也就是一开始吊威亚不太习惯，毕竟会有束缚感。 但后来，那就是飞得极其轻快飘逸，做的空中动作也漂亮得武指们连连叫好。 “如果你早生十几年，在我们华国动作片武术片鼎盛时期出道，你的身手绝对不会浪费。现在……就有点可惜了。”邱武指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也不晚。”顾羡鱼笑着说道，“只要有好的剧本，只要演员好好进修演技和技术，我相信我们年轻一辈的观众，也都会非常乐意支持我们的动作片武术片的。” 邱武指听到顾羡鱼的话之后倒是很高兴。 他看向其他在一旁坐姿端正的青年演员们，笑着点了点头，“以后的华国演艺界就看你们这一辈的青年演员了，希望你们能牢记初心。。” 年轻人们一听到邱武指的话，腰板挺得更直了。 也不是他们不想松懈。 是因为第一节形体礼仪课的老师就说了，即便是在平时，也要注意形体礼仪，谁要是被违反了，可是要加练。 在集训营累是真的累，但作息很健康。 一众生活作息很不健康的演员们都感觉自己身体好了不少。 再加上还有专门的调理师和营养师，偶尔给他们拔拔火罐什么的。 “还是很享受的！”顾羡鱼坐到众人之中，一本正经点头说道。 听到这句话，旁边的演员不约而同朝着顾羡鱼看过去。 “……” 四周顿时一阵沉默。 顾羡鱼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对小鱼你来说，确实很享受。”夏桑桑拍了拍她的脑袋。 顾羡鱼：“？” 确实，她玩得很开心。 特别是吊威亚，好玩！ 和她自己飞是不一样的感觉！ 就很想小时候被人丢来丢去……诶？ 顾羡鱼脑海里又多了一些画面。 画面里一个看不见模样的男人，把小时候的她丢开，然后她又屁颠屁颠跑回去，眼巴巴看着那个男人，让他继续丢。 顾羡鱼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些奇怪的画面了。 一开始还以为是原主的记忆，但是后来想，原主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类型的记忆？ 那模糊的场景，更像是……神魔交界处？ “小鱼，想什么呢？”见顾羡鱼直愣愣盯着前方出神，夏桑桑唤了一声。 顾羡鱼回过神，“啊，对了，刘导说，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忘掉自己的名字，用角色名互相称呼。” “刚才我们也收到消息了。”叶安点点头。 “还听说刘导今天喜气洋洋的，是因为昨天天降一笔投资。”一个演员笑着说道。 平时刘导可都是绷着长脸的，今天早上倒是笑嘻嘻的。 “我经纪人说好像是封氏投的。” “封氏？他们要进军娱乐行业了？” “好像是吧，收到了点内部消息，说是已经收购了一家快破产的娱乐公司。” “那可是封氏，就算快破产，也能硬生生给砸成娱乐圈的巨鳄吧！” “本来刘导的电影就不缺投资，但是我听说封氏砸了一大笔钱，几乎是把目前总投资给翻了个倍。” “难怪收到消息说最近我们的服装和拍摄设备全部换成更高档的，原来是钱多了！” “没想到封氏还挺有眼光的嘿嘿，第一笔投资就落在我们剧组。” 几个主演闲聊着。 见时间差不多了，再次主动起身，继续集训。 集训营外，一辆黑色卡宴缓缓驶进来。 那些收到了消息，在这里蹲守了几天，却什么也没有收到的狗仔，立马打开摄影师，疯狂按下快门。 但车辆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放行驶入。 刘导正在检查演员的训练过程，就听到有工作人员说封氏集团总裁来了。 他愣了一下，就快步走出去迎接。 顾羡鱼也收到了汤圆的消息提醒，于是练得更卖力了。 赚钱养封总！！ 第220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27） 演员们虽然都很好奇是谁来了，但是这会儿武指老师们都盯着，一个个都不敢分心。 毕竟，分心是要挨罚的！ 顾羡鱼也一周没见过封衍了。 虽然一直会发信息，偶尔也会打电话，但是总是没有见面那么好！ 顾羡鱼前阵子学的土味情话，都在聊天的时候用光了。 第168章 她还找到了新的招式。 想着每天订一束花，送到封衍住的套房。 但是没想到，封衍先来了！ 刘导此刻已经见到了封衍。 在看到封衍的时候，刘导是微微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极为有礼地与封衍和严鹤都握了握手，“封总，严总，有失远迎。” 刚收到了来自封氏的一大笔投资，刘导对封衍倒是真的很客气。 刘导花钱是向来以多著称的，本来那点投资，就是紧绷绷花。 有些地方能省就省了，只要最后呈现出来的结果是好的就行。 但是现在，忽然收到了一笔巨额投资， 可以说很多之前刘导设想过，但是估计因为资金原因拍不了的画面，现在都可以呈现了！ “封总，严总，不知二位今日是来？” 封衍的视线落在门里，听到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声音。 严鹤笑着说道：“我们是来看看你们集训，也是来探班的。” “探班？”刘导微微一愣，他对自己挑选的演员倒是很熟悉，没哪一个是跟封氏集团扯上关系的。 刘导疑惑问道：“您二位是探谁的班？” 严鹤没说话，低头看向封衍。 封衍似乎能感知到严鹤的视线，他也没说是谁，只缓缓开口：“劳烦刘导带我们进去参观参观。” 封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刘导心里一一猜测过。 也就联想到，这一笔投资估计也是因为他们要探班的对象而投的。 不管怎么说，刘导虽然非常需要资金，但如果封衍因为投了资金，就想对剧本进行改动，那是不可能的。 刘导非常有原则。 他客气地带着两人前去看演员的武术集训。 此刻，四十多个主次要演员都在不同的武指老师的指导下训练。 刘导简单地给他们介绍现在的进度。 而那些演员在看到封衍的时候，都在猜测对方的来头。 顾羡鱼一眼就和封衍对上了视线，她冲封衍眨眨眼。 “都愣着做什么，继续练！”刘导见大家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立马吩咐道。 他可不希望被影响节奏。 武指老师们立马让他们继续。 而封衍就在旁边看着。 刘导欲言又止，但是见他只是看着，也没有做其他多余的事情，倒是也就没拦住。 “封总，严总，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让我的助理来带你们四周逛逛吧。”刘导还惦记着其他的事宜。 严鹤说道：“好，刘导您去忙，我们在这会儿看一会儿就好。” 刘导点头，也没有再寒暄，让助理过来之后，就立马走开了。 小姑娘认认真真做动作，封衍和严鹤在旁边看着。 严鹤坐在封衍旁边的椅子上，调侃说道：“怎么样，今天的视察任务还满意吗？” 从早上开始，封衍就开始问他自己在这附近有没有工作安排。 严鹤思来想去都想不到。 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想工作，这是想人了！ 于是，敬业的严鹤助理就找了个视察工作的由头，把脸皮子薄的封总带过来了。 封衍听出来严鹤的调侃，没什么反应，就这么看着那正在和武指对打的小姑娘。 其他人还在学招式的时候，她已经能压着武指打了。 对于顾羡鱼来说，要打得好看又狠，倒不是什么难事。 严鹤：“看得出来，她还挺适应这里的。不，不仅是适应，还挺享受。” 严鹤忽然想起来之前顾羡鱼赶到餐厅，一下将犯人拎出去揍的场面。 原来，那个时候她已经收着了。 “阿衍，要是动真格的，我是真的打不过。” 严鹤一本正经说道，“以后你们要是发生矛盾的话，千万不要动手，不然会很惨的。” 封衍：“……” 看了严鹤一眼，封衍只觉他口不择言。 封衍其实这些天一直在按照顾羡鱼的要求，回她的信息和电话。 他想着，小姑娘应该坚持不了几天的。 但没想到，坚持不了几天的是自己，而且，和他一开始所想的“坚持”还不一样。 醒来看到吹风机的时候，他就想见她。 于是，旁敲侧击，得到了见她的机会。 还美其名曰“视察工作”。 严鹤能一眼看穿也是正常。 封衍也没打算瞒着严鹤的。 他只是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要想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封衍就这么一直看着武指和顾羡鱼的互动，看他们行云流水的动作，的确是一种享受。 在科幻片兴起的现在，武侠片式微其实是必然趋势，但只要够用心，观众还是可以感受到诚意的。 况且，现在也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年轻人们的文化自信处于一个很高的程度。 中华传统文化，如武术、传统服饰、传统美学等等，都在蓬勃复兴与发展。 对于华国来说，文化反侵略、文化战争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此时此刻，民气可用。1 严鹤见他专心致志看着，便也没有说话了，甚至还上去跟着学几招。 只要他们不捣乱，工作人员倒是不在意的。 等到吃晚饭的时间，大家取了营养餐小盒饭，注意力才放在封衍身上，小小声讨论。 有人倒是脑子转得快，结合早上聊的事情加上封衍的轮椅，猜测到了封衍的身份。 都好奇地瞄过去。 顾羡鱼要多拿两份盒饭，发盒饭的阿姨义正词严，“每一个人的营养套餐份量都是固定的，多吃少吃都不行。” “阿姨，我拿给他们。”顾羡鱼示意了一下封衍和严鹤的方向。 盒饭是都会准备多一些的，毕竟以防真的出现太饿的情况。 “那可以。”阿姨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坐轮椅那小伙子长得真漂亮。” - 1民气可用：一群有理性、有尊严、有实力的老百姓，对于国家荣誉和公众权利的维护，展现出大义凛然的气概，这种气概将发挥极大的效用。【民气：民众的精神、气概】 第221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28） 顾羡鱼拿着盒饭过去，众人的视线也跟着挪过去，目光汇聚。 “给你们。”顾羡鱼把手里的盒饭递给严鹤和封衍。 两人接过道谢。 “我们集训营的盒饭是真的好吃。”顾羡鱼真情实感地说道。 要不是因为食量被控制着，顾羡鱼是真的要暴风吸入。 不过，这里的营养餐份量是比外面的要多得多的，毕竟他们的运动量也很大。 而且，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可想而知，工作人员是真的花了点心思在里面的。 严鹤自觉地把靠近封衍的椅子让给了顾羡鱼，自己又搬了另外一张椅子过来。 汤圆：“真的很自觉。”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谁是红娘。 “确实不错。”严鹤吃了一口，点头说道。 顾羡鱼笑了笑，然后看向封衍。 封衍也点了点头，“嗯，还可以。” 就营养餐来说，绝对算得上是非常好的了。 听到封衍的话，顾羡鱼笑得更开心。 严鹤调侃说道：“被阿衍夸一句就这么开心啊？我刚刚夸的时候也没笑成这样呢。” 顾羡鱼直白说道：“你和阿衍又不一样。” 严鹤啧啧出声，“确实，我怎么比得上你心上人。” 封衍看过去，耳尖发红，看向严鹤，“别胡说。” 严鹤耸耸肩。 顾羡鱼小小声问道：“你们今天怎么来啦？” 严鹤一听这话，立马笑着说道：“当然是……来视察工作咯。我们封总刚给你们剧组投资了一笔钱，肯定得来看看了。” 事实上，这样只是严鹤给自家兄弟留点儿面子的说辞。 这一笔资金对于整个剧组来说，绝对是很多了，甚至可以再独立拍一部精良的剧了。 但是对于封氏集团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们集团每年净支出，都是一笔极为庞大的数额。 封氏一直秉持的观念是，懂得花钱，才能赚钱。 顾羡鱼：“噢，我还以为你们是专程来探我的班呢！” 顾羡鱼话音落下，封衍轻声开口：“快吃吧。” 顾羡鱼立马乖乖点头。 也是真的饿了，所以将注意力放在盒饭上时，就真的认认真真开始干饭。 很快，顾羡鱼就察觉到了很多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抬头，疑惑地对上他们的视线。 叶安等人和顾羡鱼对视了一眼，顿时尴尬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干饭。 等到发现顾羡鱼没有再看着他们了，才小小声低语。 等顾羡鱼吃得差不多了，封衍看了看四周的“冷兵器”，轻声问道：“在这里还习惯吗？” 第169章 顾羡鱼立马点头，“这里也很好，武指老师们都很厉害，工作人员都很友好，其他演员也都非常友好。” 虽然其实有人也有私心，但毕竟大家最大的目的都是把这部戏演好，所以就算是之前有什么矛盾的演员，这会儿也都能为了演好戏而相处。 能摈弃偏见，好好工作，这是一个演员的职业素养。 顾羡鱼笑着凑过去，“我跟你说，我舞剑超厉害！” 顾羡鱼在神域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本命神器。 哥哥的本命神器是一把神剑，但她没用。 当初做选择的时候，她啥也没选。 因为如果选了神器，她又得花时间去多练与神器有关的神术了。 闲鱼是不可能这样为难自己的。 于是，她就都不用神器，反正也没神打得过她。 汤圆不禁开口，“大人！你确定是没有上神打得过你，而不是因为忌惮你背后的几尊上神，所以不敢动手？” 顾羡鱼：“……闭嘴啦你！” 汤圆怎么回事，越来越损了！ 汤圆默默闭上嘴巴。 “有多厉害？”封衍轻笑着问道。 顾羡鱼加快干饭速度，“等我吃完饭给你秀一段！” 顾羡鱼虽然之前没用过剑，但是这种兵器她一学就会诶！ 她可真是个天才！ “好。”封衍笑，“晚上几点下班？” “现在是六点钟，吃饭加休息，六点半我们要开始继续训练到九点钟。九点钟之后是自由时间。”顾羡鱼有种在上高中的感觉。 但事实上，这种时间安排可比高中要轻松。 顾羡鱼读过高四。 对于她自己来说，这里的训练简直是洒洒水。 高四才是真的痛苦。 当然了，对于其他没有基础的演员来说，现在的集训肯定也是痛苦的。 但不管是学习的苦，还是现在训练的苦，都是为了实现目标。 都得受着！ 谁还不吃苦啊这年头。 严鹤：“早上几点起床？” “早上八点半集合呢，早上基本都是练形体。你们发现没，我们这里的演员，一个个就算是闲聊的时候，腰板子都很直。”顾羡鱼小小声，“虽然才七天，但是我们这里的奖罚机制太狠了，只有每日表现的前三名，第二天中午能加鸡腿。” 为了一个鸡腿，大家真的都疯狂内卷。 “那你呢，吃过多少鸡腿了？”封衍眉眼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 “加上今天，七顿嘿嘿。”顾羡鱼把最后一口饭吃完了，笑嘻嘻地说道。 所以说，进了集训营可比没进还好！ 当然了，吃了鸡腿之后，武指老师们对她和其他获得前三的演员，都会进行加练。 “很厉害。”封衍夸她。 小姑娘扬了扬下巴。 她把饭盒丢了，然后凑到封衍身边，悄声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奖励呀？” 一听到小姑娘的这句话，封衍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封衍刚要开口，顾羡鱼就立马开口说道：“不是让你当我男朋友！” 封衍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理。 听到她说不是的时候，封衍隐隐有些失落。 “我今晚请个假，晚上八点钟左右，你跟我一起好不好？把你的两个小时给我。”顾羡鱼眼巴巴看着他。 封衍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于是，点了点头。 顾羡鱼立马笑着抬手去摸他的脑袋。 也不怪乎之前反派都喜欢摸她脑袋。 爹娘和哥哥也都喜欢摸她脑袋。 摸脑袋是真的好舒服。 尤其是在对方的身高比你矮的时候。 虽然现在是坐着，封衍比她高，但是他乖嘛，就让顾羡鱼忽略了这一点。 “你好乖啊，封总。”顾羡鱼在调戏他的时候，总是喜欢喊封总的。 听到这句话，封衍的耳根子直接红了个透彻。 - 噗叽：现在是家里唯一一个幸存者，天选伺候人，总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orz 第222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29） 严鹤瞄了一眼两人，默默挪开了点屁股。 他不应该在车里，他应该在车底。 汤圆：“大人，你不要学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顾羡鱼：“没你奇怪！╭(╯^╰)╮！” 汤圆：“……” 此刻，在顾羡鱼的视线下避无可避的封衍开口：“别瞎说。” “真情实感！”小姑娘叉腰，一字一顿地说道。 封衍：“……” 顾羡鱼瞄了他一眼，见他的耳朵还是红扑扑的，就伸手过去，碰了碰。 在耳朵被顾羡鱼的手触碰的那一瞬间，封衍的反应有些大，几乎是同时就瑟缩了一下。 顾羡鱼的手温度比他耳朵的要低一些，“好烫。” 封衍抬手，把她的手拉下来，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平日里他话少，但拒绝人的话倒是说得熟练。 唯独在面对顾羡鱼的时候，愣是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顾羡鱼知道他不好意思，也就收了手，眼巴巴盯着他看。 生活助理小圆都有些不好过来送水了。 但想到顾羡鱼每天的固定喝水量，还是拿着保温瓶过来了，“羡鱼姐，喝点水。” 顾羡鱼的视线可算是从封衍身上挪开，“谢谢！” 吨吨吨喝了水，小圆强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拿着保温瓶走开。 而顾羡鱼的视线再一次对上了夏桑桑和叶安他们的。 她歪了歪脖子，干脆先走过去，跟他们凑一块儿，“怎么啦怎么啦？” 夏桑桑好奇地问：“他是那个传闻中的封总吗？” 顾羡鱼点点头，看他们的模样，应该也是把人认出来了。 有其他演员想问一下顾羡鱼和封衍的关系，都被旁边的其他人拦了一下。 这些事情可不兴随便八卦的。 “羡鱼，封总的腿……”女三号演员唐清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羡鱼看过去，“嗯？” 唐清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问。 顾羡鱼没有去追问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好问的。 “封总今天是来探班的吗？刚才他一直在这儿看，我还以为管理一个大集团会忙得脱不开身呢。” 顾羡鱼说道：“是来视察工作的。” “封氏这么大的集团，不可能封总休息一天就运转不了的呀。” 顾羡鱼的话，倒是让众人都十分认同。 之前一直有听说封衍的事情。 生病卧床的那段时间，封氏不也一直运营得好好的。 如果因为总裁一天不在，集团就运营不下去了，那封氏也不可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让我意外的是，封总竟然也会跟我们一起吃盒饭。”叶安看着封衍，留下了羡慕的眼泪，“他戴的那只手表，是我拍几年戏买不起的吧！” 顾羡鱼看了一眼封衍袖子里露出来的一截手表，疑惑，“是吗？” 汤圆默默开口：“是几年前反派在巴塞尔展拍下来的，是约翰国顶级珠宝商推出的手表，镶嵌了一百多克钻石。” “多少钱？”顾羡鱼听不懂这些，她只在乎钱！ “三万八个达不溜。”汤圆回答，“也就是三点八个亿。” 顾羡鱼：“！！” 在她为未解约前的两百万存款狂喜，并且觉得自己终于摆脱贫穷的时候，封衍的一只手表，三万八个达不溜！！ 这不公平！ 小姑娘想哭了。 她得多努力赚钱，才赚得到封衍的一只手表呀！ 她刚才还说要努力赚钱养封衍呢！ 养不起了呜呜！ 顾羡鱼想到叶安的话，她拍一辈子戏都赚不到！ 受到了重大挫折的小姑娘默默回到了封衍身边。 封衍察觉到她这会儿的情绪不对，轻声问：“怎么了？” 怎么过去聊了几句，就不高兴了？ 顾羡鱼抬头，下意识揪住封衍的袖子，有些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我好穷啊。” 严鹤听到她的话，“看你跟谁比。” 顾羡鱼瞄了封衍一眼，又叹了口气。 严鹤：“你别跟阿衍比，这哪里比得过啊。哦，你也别跟我比，我好歹也是企业继承人。” 顾羡鱼：“……”感觉更难过了。 封衍弄明白了，柔声问道：“你需要钱？” 小姑娘看过去，耷拉了脑袋，“我本来想赚钱养你的，但是发现养不起。” 养不起！ 严鹤实在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 顾羡鱼看过去，皱着眉头盯着看。 严鹤憋住笑，默默走开。 封衍也有些无奈，知道她不是发生了什么需要钱，便也安心了。 顾羡鱼的自我情绪调节一直都很厉害，所以那么一小会儿功夫，就已经调节好了。 第170章 “我会努力赚钱的！”顾羡鱼握小拳头。 能养一点是一点，不能给他买几个亿的手表，但是能给他吃饱饱！ 汤圆：“吃饱饱呀吃饱饱~” 看着顾羡鱼又忽然燃起了斗志，封衍轻笑，“不用着急，一步一步扎扎实实地走。” 顾羡鱼点点头，松开扯着他袖子的手，也认认真真说道：“赚钱不着急，但是等你喜欢我还是挺着急的，你加油！” 封衍：“……” 等顾羡鱼去拿请假条的时候，严鹤就推着封衍到车上去处理一些文件。 顾羡鱼拿到请假条后还跑回去飞快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嗅着沐浴露香香，才又跑回来。 晚间下小雪，顾羡鱼戴着帽子出来的。 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 封衍在树下等她。 严鹤在不远处，看着顾羡鱼来了，才回车上取暖。 顾羡鱼拿着一把跟导演组报备了的道具剑。 她小跑过去，第一时间给封衍拢了拢围巾，“冷不冷呀，不是让你在车上待着嘛？” 见他手指冻得有些红，顾羡鱼从兜里取出来另外一对手套，嘀嘀咕咕，“就知道你不喜欢戴手套，幸好我都多买了一套你的！” 小姑娘也在努力学习以前反派照顾她时的细节。 例如随时随地能掏出来一颗糖。 冬天总是会在兜里放一副手套。 就算不冷，也会多穿一件外套，在她冷的时候脱给她。 太多太多细节，她都在慢慢学。 - 噗叽：3.8亿的手表真实存在，借鉴一下。本来想写个几百万几千万的，百度一搜，还是我不够大胆orz （在努力加快剧情了，这阵子状态真的非常糟糕，谢谢大家指出我的问题，万分感激） 第223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30） 顾羡鱼给他把手套戴好，笑着把自己的双手伸过去，“是一样的手套！超级暖和！” 手套上面还有可可爱爱的小图案。 手套和封衍身上的衣裳不太配，但是谁在意配不配呢？ 等确定封衍除了脑袋之外，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她神秘兮兮把背在背上的剑取出来，“下午说好要给你看舞剑的！我跟道具组报备了，特意把我的重剑拿来了！” 但是顾着算钱，完全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女四号娇小玲珑，但武器却是江湖上十分有名的重剑重阳剑。 说是重剑，也的确是所有道具剑里最重的。 他们所有用的道具，都极力追求完美，重量上也是道具组经过考究制作的。 顾羡鱼提剑就给封衍挽了个剑花。 打了声招呼，小姑娘便熟练地挽剑而动，剑如白色吐信。 随着她的动作，地上薄薄的积雪掠起，天上飘雪也仿佛跟着她手中长剑舞动。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封衍甚至听到了剑身嗡鸣之音。 顾羡鱼收剑的时候，封衍的视线依旧落在她的身上。 顾羡鱼把剑再次背好，就跑过去，“怎么样怎么样？” 她踏雪而来，卷着一点点风雪，脸上笑容却绚烂，恍若能融化一切冰雪。 封衍掀起唇瓣笑，好似天山雪莲绽放，清冷却又柔和。 “好看，很厉害。”封衍开口说道。 虽然他每次夸人都是那几句，但是胜在真诚！ 只要对上封衍的眼睛，就算他说再简单的话，也会让人知道他是真诚的。 “我就说我很厉害！”小姑娘叉腰得意。 得意了一阵子，顾羡鱼想起来自己找封衍要两个小时的真正意图。 她取出来一张纸条，“我拿到了外出请假条！我想和你出去玩！” 今天是冬至嘛，俗话说冬大过年。 古人认为，这是大吉之日。 “好。”封衍点点头。 顾羡鱼又凑过去说道：“去哪里我已经定好啦，你今晚负责跟着我就好！” “走噜！”顾羡鱼推着轮椅朝着轿车而去。 严鹤刚才趴窗户上看了顾羡鱼舞剑，给他们开了门之后，顾羡鱼就要先跑回去把剑放回去。 等她跑回来的时候，严鹤就好奇地问：“你这剑多重啊？” “二十多斤。”顾羡鱼说道，“一开始用的是四斤多的替代品，但是二十多斤的我也拿得动，就用二十多斤的来做训练了。” 严鹤：“？？” 严鹤惊讶的是，顾羡鱼这小身板，怎么还能拿着剑舞起来的。 封衍也微微一愣。 顾羡鱼舞剑的时候，确实能看出来是重的。 但是都没想到这么重。 “也还好，本来是要制作成八十斤重的，但是经过道具组的考虑，还是没做了。他们觉得没人用得了做出来也浪费。就连我背的那一把一开始都只是做出来对照的而已。”顾羡鱼说道，“毕竟重量不一样，拿起来的感觉也不一样，舞起来更加不一样。” “厉害，不愧是刘导。”严鹤束起大拇指，“也不愧是你！” “过奖过奖，你小心开车。”顾羡鱼笑着报出来一个地点。 是集训营附近的一个小夜市。 夜市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挺热闹的。 这会儿路上车不多，所以他们开了二十多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 顾羡鱼带着围巾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 很暖和。 下车的时候，挂着小夜灯的一排排精致的小摊位和细雪融洽。 因为是冬至，很多摊位都有卖汤圆。 汤圆：“……” 严鹤在车上待着，顾羡鱼和封衍两个人去。 顾羡鱼带着封衍去排队，把汤圆买了两碗。 来都来了，当然是要把能吃的都吃了。 摊位旁边就是让桌椅，顾羡鱼拉着封衍找了个角落坐下。 他们买的汤圆是甜的，黑芝麻馅。 顾羡鱼摘下口罩，封衍看她，轻声道：“不怕被认出来？” “也不一定认得出我呀。要是真被认出来，我就说‘啊？我和顾羡鱼长得这么像吗？谢谢你夸我漂亮’，嘿嘿。”顾羡鱼在心里得意叉腰。 这一招应该挺好用的。 在吃汤圆的时候，果然有一堆小情侣把顾羡鱼给认出来了。 但顾羡鱼真就一本正经重复刚才封衍说的话。 小情侣还愣了一下。 但是见她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而且周围又没有助理、经纪人，完全不像是明星出行。 而且，就顾羡鱼怎么可能在这种小夜市里呢。 再想想之前出现过很多跟明星长得非常相似的素人，也就理解了。 当然也就没有再打扰他们了。 汤圆：“大人是大忽悠！” “我聪明吧！”顾羡鱼挑挑眉，笑眯眯说道。 “嗯，聪明。”封衍温声点头。 顾羡鱼笑着把汤圆吃完，然后又慢悠悠推着封衍一个一个摊位地逛。 “今天没有小罗小圆和导演，我要多吃一些，你要帮我保密哦！”顾羡鱼手里握着烤鱿鱼，用纸巾抱着一根的手持处，递给封衍，“这是不辣。” 封衍笑，“这是贿赂？” “当然不是！”顾羡鱼笑着给他一个飞吻，“这才是！” 封衍眸色微暗，脸颊泛起点点绯红。 他垂下眼睫，咬下一口烤鱿鱼。 没出车祸之前，他就很注重饮食作息。 在出车祸之后，就更加注意了。 烧烤烟酒零食都不会沾。 “我让严鹤帮忙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了，东西都能吃，但是不能吃太多。”顾羡鱼看他小口小口地吃得慢吞吞，便说道。 封衍：“嗯。” 顾羡鱼致力于带着封衍去吃各种好吃的，玩好玩的，买了一堆好看的小东西，全部塞给封衍。 还一直拉着封衍拍照。 柔和的笑脸在手机里定格。 最后，在把夜市玩遍吃遍之后，顾羡鱼把封衍推回到车子旁，又把打包的一些好吃的塞给严鹤。 然后，才看向车子里的封衍，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个地方，很快就回来！” 封衍愣了一下，正要问她去哪儿，小姑娘就已经转身朝着一个地方跑了。 第224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31） 顾羡鱼吸了吸鼻子，按照汤圆的导航，以最快的速度跑。 半个小时之内一定要回来的，不然他们就该等急了。 顾羡鱼有时候也会服了自己这完全找不到路的属性。 汤圆：“因为您父尊的某一隐藏属性就是路痴，大人是路痴也很正常的。” 顾羡鱼：“？” 汤圆一边在顾羡鱼脑海里构建导航指向，一遍说道：“大人，汤圆告诉你一件好笑的事情。当初池聿上神在一个妖物位面，想寻找自己的仇人报仇，然后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更确切的是，从京城旁的城池到京城，他花了七年的时间。” 第171章 顾羡鱼：“……？” 她从来没听过这件事情！ “这是兔叽大人告诉我的，大人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汤圆说的！”汤圆还不忘说道。 顾羡鱼点点头。 然后，在气息微乱之际，来到了一座小道观前。 顾羡鱼现在完全没有赐福的能力，而汤圆说，这一座小道观很灵验的。 和其他的道观不太一样，他们供奉的除了三清之外，主要供奉司命星君。 传闻道观的第一任观主，就是由司命星君点化的。 当然，这是佚闻，真实性无法考证。 现在也没什么香火了。 在顾羡鱼准备上去敲门的时候，大门自动打开，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头儿走出来。 在看到顾羡鱼的时候，微微一愣，躬身几乎脑袋都要着地了。 “道长，我来求一枚平安符。”顾羡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明自己的来意。 老头儿像是失语，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连声道：“请随我入内。” 道观不算破败，但也确实是香火不旺。 顾羡鱼顺手去给三清和司命星君上了香，毕竟是来求平安福的！ 按需信奉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香烧得格外快，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神同时疯狂在吸。 顾羡鱼没管，反正又不是什么灵异位面。 可能是香的种类问题。 这时，老头儿还没过来，顾羡鱼好奇地过去看。 就看到老头儿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将血滴入朱砂之中，在黄符纸上写写画画。 顾羡鱼：“？” 不是，现画啊？ 在拿到了平安福之后，顾羡鱼扫了二维码留了一笔钱，道谢之后就跑了。 把大门关上，老头儿在原地呆滞了好几秒，才立马回去参拜老祖宗牌位。 天知道他是多难才保持住镇定的！ 这姑娘二十岁出头，满身金光，从大老远他就感觉到了功德和道韵法则。 他匆忙开门出去，正好撞见对方要开门，差点把他失明的眼睛给亮得复明了！ 顾羡鱼不知道这一小插曲。 她拿到了“新鲜”的平安符，就朝着封衍的方向跑去。 - 严鹤他们在车里等着，看着雪越下越大，视线都一直落在外面。 “阿衍，她去哪里了？”严鹤问道。 封衍坐在轮椅上，看着手机里一直没回的信息，微微蹙眉。 封衍让她一个人跑开，也是因为对她的身手有点信心。 但是没想到，这都半个小时了，人还没回来。 封衍刚要启动自动升降级，严鹤立马说道：“现在雪越下越大了，轮椅不太方便，阿衍你在这里等着，给她打个电话，我去附近看看。” 严鹤下车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封衍在听了他的话后，微微一愣的反应。 封衍扶着扶手的动作微微一僵，他看着严鹤下车，看着窗外行人因为越下越大的雪而变得匆忙的脚步。 而他坐在轮椅上，纵然担心，能做的也只能是打一个电话。 手套之内，本来暖和的手指骨苍白，血液一点一点，从四肢百骸窜到头顶。 他全身冰冷。 封衍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也一直都在好好克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这一刻，他忽然感觉有些无力，没办法去控制这些翻涌的情绪。 然后，双手不自觉发抖。 “我回来啦！”另一边的车门被拉开，顾羡鱼在原地抖了抖身上的雪，才上车。 一眼就看到封衍手里正在拨号的手机。 “咦？你给我打电话啦？”顾羡鱼摸出来自己的手机，就见果然有电话打入，她给挂掉，“抱歉，我的手机是静音状态，没听见来电铃声。” 顾羡鱼不知道封衍在想什么，怎么一声不吭的。 她凑过去，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魂兮归来！” “封衍？” “封总？” “阿衍？” “衍衍？” 唤了好几声，封衍才终于像是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 封衍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可能是什么都没想。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捂着，有点闷。 “你怎么啦？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车里暖气不够太冷了？”顾羡鱼脱下手套，在封衍没有注意的时候，双手捧着他的脸，探了探温度。 封衍偶尔也有情绪不太好的时候，但是他性子温和内敛，就算是情绪不好，也不会太表出来。 这一次不一样。 他的怔神也太久了。 封衍看向顾羡鱼，面色有些发白。 脸被捧着，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严鹤呢，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啦？”顾羡鱼这才想起来车里少了一个人。 “他去找你了。”封衍开口，车内的光线昏暗，他的表情让人有些看不清。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外面太冷了。”顾羡鱼给严鹤打了个电话，对方倒是很快就接了，并说现在就回来。 挂掉电话，顾羡鱼还是感觉封衍的情绪不对。 顾羡鱼很疑惑。 晚上的时候，他不是挺开心的吗？ 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顾羡鱼还能看得出来，那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才半个小时过去，怎么情绪就不好了？ 顾羡鱼赶紧把自己求的平安符掏出来，递给他，“这是我刚才去求的平安符，听说很灵验的，能保你平安顺遂。” 封衍看着掌心的平安符，怔愣，“你刚才……是去求这个平安符了？” 顾羡鱼点点头，“嗯嗯！虽然道观小，但是听说真的很灵，我们按需迷信嘛，好的都能信！” 第225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32） 封衍要说话的时候，看到窗外严鹤的身影在靠近。 严鹤上车，“外面冷死了，我……” 正说着，对上封衍的视线，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车里热死了，我出去凉快一下。” 顾羡鱼：“？”这是什么毛病？ 刚才不是还说外面冷死了？ 顾羡鱼觉得严鹤可能是在外面冷傻了。 但是看他已经出去了，还贴心地把车门迅速关上，免得冷风灌进来。 顾羡鱼也就没管他了。 严鹤曾经以为自己的人设是：二十多岁，天冷知道回家添衣，饿了知道吃饭，下雨知道往家里跑。 但是，严鹤现在发现，自己的人设应该是：冷了知道往外跑，把自己冻死为止。 严鹤觉得封衍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跟顾羡鱼说的。 而且，应该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所以，他干脆去附近找了家店，点了一份热乎乎的面条，在暖气下享用。 汤圆：“反派估计是有什么话想跟你说吧！” 顾羡鱼看着封衍，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呀？” 封衍对上顾羡鱼疑惑的表情，双手搭在大腿上，“嗯。” 顾羡鱼立马坐得端正，“好，你说！” 封衍看着小姑娘乖巧地坐着的模样，沉默了须臾，张嘴，“我……” 只说了一个字，封衍就说不下去了。 他像是被拉扯着，思想分成两半，“想说”和“不想说”在极限拉扯。 顾羡鱼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封衍继续说。 想了想，顾羡鱼说道：“没事，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嗯。”封衍也烦这样的自己。 他垂着眸子，等严鹤吃完了一碗面回来，就让他开车回训练营。 车里很沉默，顾羡鱼的声音响起来，“你要把平安符揣好哦。” “嗯，谢谢。”封衍说道。 回到集训营后，顾羡鱼跟他们说了再见，就跑回自己房间去。 封衍看着窗外，看了许久。 久到严鹤都几乎在车上打了个盹儿。 才听到他说：“走吧。” “好咧！”严鹤顿时精神抖擞，赶紧回酒店洗洗睡。 - 这一天后，顾羡鱼每天都点鲜花外卖，让人送到酒店顶层封衍住的套房。 各种鲜花轮流送。 严鹤都惊呆了。 没想到顾羡鱼会来这么一手！ 该说不该说，果然是顾羡鱼！ 封衍每天看到鲜花，都会红着耳朵抿着唇瓣收起来，放在让严鹤新买的花瓶里。 为此，严鹤基本要每天要去买一个花瓶。 不同的花，要搭配不同的花瓶。 当然，严鹤本来以为心上人每天送花会让封衍高兴一些。 但是，也就那么一小会儿。 在其他时候，他的情绪依旧没有什么起伏，虽然能在工作的时候克制着，但下班之后，他就闷声不说话。 还让严鹤把最近的工作全都堆在了这两天完成。 第172章 严鹤看着工作狂上身的封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劝是劝不动的，只能看着了。 这天，顾羡鱼九点结束训练，和其他演职人员互相道“辛苦了”，想了想，就给封衍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接。 今天一整天，她抽空发出去的信息，封衍一条都没回复。 顾羡鱼没忍住，还有些懵，就给严鹤打了个电话，“严鹤，阿衍今天很忙吗？” 严鹤在分刚拿到手的药，回道：“熬了几天，通宵了两个晚上，发烧了，这会儿刚醒。” “羡鱼，你找机会说说他，我说他不会听的。” “生病了？严重吗？”顾羡鱼脚步顿住，问道。 “晚饭都没吃呢他。”严鹤告状。 顾羡鱼问：“你们现在在酒店吗？” 严鹤：“对，你是要过来吗？” 严鹤一想到顾羡鱼要过来，顿时觉得松口气。 毕竟，他现在是处于完全喊不动封衍起来吃东西的状态。 不吃东西也不好吃药。 跟封衍认识二十几年，严鹤最清楚封衍的性子了，一生病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需要我去接你吗？”严鹤问道，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顾羡鱼接过来。 “不用，我去跟导演说一声，就打车过去。放心吧。”顾羡鱼说了一句，又问了一下严鹤都买了什么药，就挂掉电话，去跟刘导请假。 对于顾羡鱼在自由时间请假这件事情，刘导倒是没什么意见。 只让她注意安全，早点回来，还把自己的司机派给她。 毕竟是一个女孩子。 顾羡鱼没有推辞，上了车。 抵达酒店后，在酒店附近买了碗粥，就上顶楼。 听到敲门声，严鹤立马开门，见是顾羡鱼，就侧身子让她进门，“你可算来了，阿衍交给你了？我有点事，得回家一趟。” 顾羡鱼点点头。 严鹤把买好的药给顾羡鱼交代了一遍，这才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顾羡鱼端着热粥，轻着脚步到封衍房间。 他房间门只是虚掩着，顾羡鱼轻轻敲了敲门。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壁灯，光线昏暗。 听到声音，他缓缓睁眼看过去。 看到顾羡鱼的时候，微微一愣。 似乎意外此时此刻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买了粥，还热着呢。”顾羡鱼走近，才看清楚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封衍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嗓音微哑，“怎么来了？” “听严鹤说你生病了。”顾羡鱼没听清楚他的语气，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掌心触碰到的皮肤发烫，“嘶，怎么这么烫？” “先吃点粥，我陪你去医院。”顾羡鱼本来还想着就吃点药算了，但是都烫成这样了，还真的是有点儿怕他的脑子都被烧坏。 汤圆：“……” “不去医院。”他看了顾羡鱼，微微撇开头。 也是在这时候，顾羡鱼听出来不对劲儿。 怎么这语气…… 顾羡鱼眨眨眼，哄小孩似的，“不去医院也得吃粥呀！乖啦。” 或许是因为顾羡鱼的语气软，封衍才看过去，眼眶红红的，神情很复杂。 他不动，顾羡鱼就直接喂到他嘴边。 他像是在经历一番心理战，好一阵子，才宛若霜打的茄子，微微垂着脑袋，张开嘴，把热粥吃下去。 第226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33） 顾羡鱼一小勺一小勺给他喂，封衍乖乖张嘴吃。 可越吃，他整个人就越蔫儿。 视线落在被子上，有气无力的。 等喂完了一碗粥，顾羡鱼去把温水和药拿出来，“缓一缓再吃药。” 封衍没什么反应，就是脑袋更加耷拉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羡鱼看着他的模样，总有种在看那被抛弃在墙角的小狗。 她一直盯着封衍看，须臾，就对上了封衍抬起来的眸子。 顾羡鱼没看错，他的确是眼睛通红的，平时白皙的脸此刻绯红。 顾羡鱼也不是才知道封衍长相精致。 是就连派盒饭的阿姨都要夸一句漂亮的程度。 此刻，刚从床上坐起来的封衍短发有些乱，整个人都染上一种生病的脆弱。 看着他这张脸，顾羡鱼还愣神了好几秒。 等回过神来，顾羡鱼立马就把温水和药都塞给他，“吃药。” 封衍把药乖乖吞下去，然后又耷拉了脑袋。 顾羡鱼总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有些似曾相识。 汤圆默默说了一句，“这不就是大人你吗？简直一模一样！” 顾羡鱼：“……” 顾羡鱼想着去冰箱给他取个冰袋来。 谁知道，她刚一站起来，封衍搭在被子上的手就悄无声息捏紧。 乱七八糟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本来生病时脑子就乱七八糟的，现在更乱糟糟了。 直到看着顾羡鱼又拿着东西回来了，他攥紧的手才终于松开。 然后，在顾羡鱼靠近的时候，滑到被子里，将脑袋也缩进被子里，将自己彻彻底底裹住。 顾羡鱼：“？” 扯了一下被子，没扯动。 顾羡鱼不信这个邪。 到底是把被子掀开了点，顾羡鱼抬手把他的刘海撩起来，把冰袋放在额头，“你生病啦，乖一点。” “我不乖，你别管我了。” 封衍闷闷出声，想扭过头，但是被顾羡鱼压制住。 不知道为什么，顾羡鱼又愣是听出来几分委屈和可怜。 “不，我就管。”顾羡鱼就当他是生病了闹脾气。 在封衍稍微想动一下的时候，就摁住他，“不准动！” 为了警告他，顾羡鱼还靠得很近。 封衍竭力面无表情，装作完全不在意她靠近，也装作耳根子完全没有疯狂发烫。 反正此刻在发烧，就算再烫也看不出来。 两人都安静了一会儿。 顾羡鱼才知道，封衍闹腾起来，也是蛮难对付的。 须臾，还是封衍先开口了。 他盯着顾羡鱼的脸看了一会儿，瓮声瓮气，“你别喜欢我了，我不好。” 这都不知道是顾羡鱼第几次听封衍说自己不好了。 顾羡鱼很想捏住他的肩膀把他摇醒。 你清醒一点！！ “我腿不好，以后也治不好，需要一直坐在轮椅上。” “遇到特殊情况，我没办法第一时间找你，保护你。”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会让人担心。” 严叔叔一家担心他，所以虽然心里着急让孩子回来熟悉公司，但还是选择让严鹤继续待在封衍身边。 下大雪，他的轮椅行进不了，连担心她想去找她都做不到。 封衍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情绪不对。 但也控制不住了。 没生病的时候，脑子好，能控制得住，也不会太放肆地乱想。 生病之后，脑子像是被烧坏了一样，就破罐子破摔了。 顾羡鱼听着他的话，忽然想到那天在车上，他说有话想对自己说。 估计就是这么一番话？ 这么一番话，憋了这么久？ 小脑袋瓜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羡鱼见他还想说话，就干脆倾身过去，浅浅亲了一下他的唇瓣。 有些烫。 “你连嘴唇都是烫的！！”顾羡鱼看着他的脸好像烫得更红了。 “……” 封衍抿了抿唇瓣，喉结动了动，竭力装作平静，努力按捺住发烫得更甚的耳根。 他不太敢说话，也不太敢看顾羡鱼。 生怕看一眼，情绪就从眼睛里跑出去。 顾羡鱼觉得封衍的心思好难猜， 男人心，海底针！ 汤圆：“要不再亲一口？” 再亲一口，人估计都要钻到被子里了。 顾羡鱼想了想，觉得汤圆说的很有道理。 她刚凑过去，封衍立马撇开脸，冰袋掉落，心跳声带着耳膜震动。 “我生病了。” “不生病就可以亲嘛？”顾羡鱼认真问，把他脑袋掰正，冰袋再放好，物理降温。 封衍闷不做声，微微凌乱的漆黑短发都染着沉默。 顾羡鱼忽然伸手，捏住他的脸，“封衍，你在害怕什么？” 封衍晕头转向，全身僵硬。 “你不能走路我就不能喜欢你了吗？封衍，你怎么这样！还搞歧视！”顾羡鱼直接告状。 封衍：“……？” “我带你去装假肢嘛，装全世界最好的假肢，如果你愿意的话！”顾羡鱼捏着他的脸，认认真真说，“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坐轮椅呀，你想去哪里我都推着你去。” 在听到“假肢”的时候，封衍就愣住了。 他茫然。 他呆若木鸡。 第173章 血液一点点回流。 在这阵子，他完全没有想过“假肢”的事情。 以前想过，但只要一想到装了假肢，就意味着他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了，他便放弃了。 后来，这个方案就一直没有纳入过他的考虑之中。 他以为自己会宁愿一辈子坐在轮椅上，至少，双腿还在。 是他作茧自缚了。 顾羡鱼手上用了点力气，“之前就想跟你说了，你给我自信起来！” “你多好啊，性格温和谦逊，做事细心有原则，商业天赋极佳，年纪轻轻就是成功人士大企业家，谁看了都得喊一句‘封总’。长得好看，声音好听……”顾羡鱼把他一顿夸。 在顾羡鱼看来，封衍就是一大堆优点。 可是他自己看不到。 封衍脑子嗡嗡的，被夸得耳朵充血。 心尖像是被她的长发轻轻扫着，酥酥麻麻，带着点痒意。 顾羡鱼眨眨眼，“你很好，我也很好。” 小姑娘掰着手指呱唧呱唧把自己的优点数了一遍，“我长得好看，性格好，很能打……” 数了三个之后，她顿了顿，绞尽脑汁，然后理直气壮，“我还很能吃，绝对不会浪费食物！” “你看，我们绝配！” - 噗叽：小鱼身体好，不容易生病，所以想亲就亲，大家不要学。 小封就是自卑嘛，总觉得自己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大家都要自信起来！ 第227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34） 封衍僵硬着身体，因为脸颊被捏着，只能垂下眸子，没有直视她。 顾羡鱼为了让封衍把自信捡起来，一堆好话往外放。 “而且我觉得，一个人优不优秀，可不可靠，也不是取决于身体是否健全呀，心灵健全更重要！”顾羡鱼认认真真说道，“你不用一直因为自己的双腿而不自信，你反而应该为自己骄傲呀！” “这么大的一个集团，看你管理得多好？” “你有很好的父母，很好的朋友，还有很好的我很喜欢你，你该骄傲的！”顾羡鱼扬了扬下巴，“我就很骄傲，恨不得跟全世界说你是我未来男朋友呢！” 听着顾羡鱼一句一句话砸下来，封衍心尖上晕染上一些难以形容的情绪。 他依旧能很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几乎要掩盖过小姑娘说话的声音。 一下。 又一下。 如疾风骤雨，擂鼓轰鸣。 封衍被夸得晕头转向，最后，稀里糊涂点了点头。 顾羡鱼见他点头了，才松开捏住他脸颊的手。 白皙的脸颊被捏出来红印子，顾羡鱼有些心虚地撇开头，望天花板。 封衍扯了扯嘴角，不看也知道脸上肯定多了几个红印子的。 见她心虚扭开头，封衍垂着眸子。 正在想假肢的事情，就又听见刚才还心虚的小姑娘，这会儿又认认真真地说道：“你刚才亲我了！” 封衍：“……？” 她说得太过理直气壮，有那么一瞬间，封衍在想，是不是自己烧得厉害，放肆亲了她之后自己又给忘了。 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汤圆都震惊于自家大人的睁眼说瞎话。 明明是大人亲了反派的！ 封衍瞳孔地震了两秒之后，对上小姑娘理直气壮又一本正经的模样，脑海里响着她刚才说的话，然后点头，“嗯。” 背下这个锅。 汤圆：“？”你们不对劲儿！ 反派不对劲儿！ 有时候汤圆都在想，这个反派简直是乖巧得有点儿过分了。 不过后来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了。 毕竟也就是在他们家大人面前乖而已。 到其他人面前，就是不一样的反派了。 “你都亲我了，你得对我负责！”顾羡鱼眼睛一亮，立马说道。 封衍抿了抿唇瓣，在顾羡鱼的眼神注视下，点了点头，“……好。” 顾羡鱼顿时高兴了，“那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嗯。”封衍破罐子破摔，从第一个“嗯”开始，就知道所有事情都和他这几日所想的彻底背道而驰了。 但是……他也很开心。 顺应内心，比抗拒和强行克制，让人高兴。 顾羡鱼立马扑过去抱他，却被冰袋冰了一下，立马就坐得端正了。 封衍也是真怕她被传染了，生病是真不好受，就让她坐远一些。 而另外一件事情也是封衍现在担心的。 “已经很晚了，我让人给你开个房间？”封衍轻声问。 顾羡鱼摇摇头，“你刚吃了药，等你睡着，我就要回集训营了。刘导的司机在下面等着呢！” 事实上，司机已经被顾羡鱼喊回去了。 封衍生着病呢，没有人看着不太好。 封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怀疑。 汤圆：“大人的演技真的时好时坏。” 刚吃了药，聊了一阵儿，此刻，放松了情绪，封衍倒是真的感觉到困意席卷。 顾羡鱼不知道什么时候牵着他的手了。 “我睡着你就回去，到了集训营给我发信息。” 顾羡鱼点点头，“好~” 封衍也就被她牵着，放松着，由着药效支配，进入梦香。 他睡着了，顾羡鱼就趴在旁边盯着。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他又烧得厉害，顾羡鱼把冰袋换了。 一直到六点多，严鹤回来。 顾羡鱼才走出去。 看到顾羡鱼的那一瞬间，严鹤倒是没有意外，“怎么样？阿衍烧退了吗？” 顾羡鱼点点头，“退啦，你今天看着他点。” 严鹤应下来，把早餐放下，“你先吃点早餐。” “我得赶紧回去训练呢！”顾羡鱼也很想吃热乎乎早餐，但是想到时间不太允许。 她就只请了自由时间的假呢！ 得准时回去的。 “那你带点，在车上吃，我给你叫车。”严鹤肯定不能送顾羡鱼回去的，毕竟还得看着封衍呢。 顾羡鱼把早餐带走了一份，就坐上严鹤叫的车回集训营了。 虽然一晚上没怎么睡，但顾羡鱼吃过早餐之后，就还是精神抖擞的！ 只是，顾羡鱼没想到，网上又有了关于她的爆料。 是两张照片。 一张是她走入酒店的照片。 一张是她打车离开穿着一样的衣服的照片。 虽然包得严严实实，但还是被狗仔认出来了。 顾羡鱼不知道网上那群闻风而来的黑子又开始了新一轮征伐。 还是回到集训营才知道的。 严鹤也没去看网上的热搜，他毕竟还是挺少关注的。 当初知道顾羡鱼的事，也是因为乔家。 “醒了？”七点多的时候，严鹤就听到了封衍房间有些动静，走进去看，是封衍在努力把自己往轮椅上挪。 “六点多的时候，叫车把你心上人送回去了。”严鹤没有上前帮忙。 一些日常的事情，严鹤现在也都只是看着了。 封衍摔了碰了，他都不会帮忙。 除非是封衍明确提出来需要帮忙。 听到严鹤的话，封衍微微一愣。 显然是因为没有想到顾羡鱼是早上才走的。 所以，昨晚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旁边动来动去，也不是做梦和错觉，而是真的。 “帮我……联系医生，我先换一双假肢。”封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严鹤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封衍刚才说了什么，他声音都抖了一下，“你说啥？” “想装假肢。” 封衍坐在轮椅上，淡声道，“要装最好的。” “老天，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啊！”严鹤按捺内心激动，“放心兄弟，马上去给你联系最好的医院和医生！” 严鹤办事，封衍一直都很放心的。 他点了点头，坐在轮椅上进卫生间。 严鹤在联系医生之前，实在没忍住，给顾羡鱼发了信息，“姐，你是我亲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你跟阿衍说什么了，他竟然主动提出来要装假肢！之前我可是费尽口舌他都不搭理我的。” 顾羡鱼刚到集训营，听到微信响，点开严鹤的语音，顿时发了个语音过去，“可能这就是我的魅力！你羡慕不来！” 说完，还发了个得意叉腰的表情包。 - 噗叽：心脏不舒服去医院做心电图，是一个大挑战，我要努力苟到决赛圈！！ 第228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35） 虽然被顾羡鱼鄙视了一脸，但严鹤还是非常高兴。 不过，正要去联系医院和医生的时候，就看到了微信有员工发了信息来。 是微博链接。 说的正是顾羡鱼逗留酒店一晚，衣服未换的事。 严鹤：“？” 第174章 虽然但是，这种事情营销号怎么好意思发的洗？ 这算什么黑料？ 严鹤觉得这些营销号为了流量简直丧心病狂，还把各种黄谣造得煞有介事的模样。 严鹤跟之前负责过顾羡鱼的事情的林律师联系了一下，让她以顾羡鱼律师的身份处理这件事情。 同时也把这件事情告诉顾羡鱼，让她不用担心。 这点破事，也不值得顾羡鱼操心。 封氏为她保驾护航。 在集训营里，也有人收到消息了，但是都没有去问顾羡鱼。 主动凑上去问这些，显得特别八卦。 毕竟关系也没有好到这种份上。 再说了，大家都累得半死不活，每天都苦恼着训练呢！ 这一场莫名其妙的酒店事件被林律师以各种雷霆手段摁死。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他们依旧在集训营接受专业老师的训练。 虽然没有假期，但是顾羡鱼经常会跟封衍打电话。 中途，封衍告诉她自己准备去做手术了。 适配的、现阶段最好的义肢，以及专业的医护团队全都已经就位。 顾羡鱼想要请假去陪他，但封衍没让。 封衍看着视频里的小姑娘，轻声哄着：“等我做完手术，我去见你好不好？” 手术拖得太久了，而且大腿中部开始全都要截掉。 截掉之后就得看恢复，如果恢复良好，三个多月就能装上假肢了。 刚戴上假肢，截肢处和假肢磨损，肯定不好看。 加上他还需要适应。 他想要站在她面前。 顾羡鱼大概猜到了一些封衍的想法，她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好~” “但是你做手术之前和做手术之后，都要给我发信息，还要跟我视频。” “好。”封衍应下。 顾羡鱼趴在床上，看着手机里的封衍，眨眨眼，“我集训结束之后，就开始拍戏了，我有点儿紧张。” 训练是一回事儿。 但拍戏又是另外一回事。 虽然闲暇时间她也会跟其他演员对对戏，但在摄像机前和不在摄像机前，是不一样的。 听她的话，封衍安抚道：“你演得很好。” 晚上视频的时候，顾羡鱼偶尔会让他看自己背台词，对着空气演戏。 “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把台词倒背如流，所有动作也都精准无误，你会做得很好。”封衍夸她。 顾羡鱼本来就是很容易就自信的人，被夸了几句之后，顿时自信都要溢满出来了。 要挂视频通话的时候，顾羡鱼微微蹙眉盯着封衍，“你都不亲亲我。” 封衍耳朵一个爆红，然后，在小姑娘的眼神注视下，和手机屏幕稍微离了点距离，佯装亲了一下。 “好了，不早了，宝宝晚安。”仓促说了晚安，封衍直接把视频挂断，耳根子发烫。 顾羡鱼躺在床上笑出声。 太可爱了吧！ 汤圆看着在床上打滚的自家大人，说道：“大人，你总是调戏反派，反派都不好意思了。” 就在顾羡鱼要说什么为自己辩解的时候，就听到汤圆继续说道：“光是嘴上说有什么用呜呜呜，做啊！” 顾羡鱼：“？” “给我往死里do!”汤圆握拳头。 顾羡鱼：“？！！” 汤圆也是一下口无遮拦，没想到就脱口而出了。 等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后，汤圆立马装死。 以后说话还是得谨慎！ 在心里想想就好了！ 顾羡鱼真的被汤圆震惊到了。 虽然她刷微博的时候，看到有些网友嗑某对cp时的大胆黄色发言，但是亲耳听到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顾羡鱼把汤圆说的话给忽略掉，躺在床上，想到封衍要去装义肢的事情，就有些担心。 他愿意装义肢，愿意尝试站起来，这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但是，将血肉之躯和冰冷的金属连接起来，肯定很疼的。 截肢……肯定也是痛苦的事情。 封衍需要克服身体的疼痛和心理的疼痛。 想了一晚上没睡着，五六点的时候，顾羡鱼瓮声瓮气给封衍发了一条语音。 封衍其实也没怎么睡。 在知道义肢已经快制作好了的时候，他也紧张。 他已经有些想不起来用双腿走路是什么感觉了。 于是，他睁着眼睛到天亮。 在微信响起的时候，他看到是顾羡鱼发的信息，听了之后，他微微一愣。 安静了一会儿，他给顾羡鱼打过去电话。 小姑娘果然还没睡，一下就把电话接起来。 “宝宝？”封衍轻唤。 顾羡鱼应了一声。 “这么早就醒了？” 顾羡鱼应了一声，然后，跟他说语音里的内容，“阿衍，装义肢会很痛的。如果你不想，就不要勉强自己。” 就像之前顾羡鱼和他说的，如果他不想装义肢，那他想去哪里，顾羡鱼都可以推着他去。 “没有勉强。”封衍柔声道，“是我自己想站起来。” 若是他不愿意，没有人能勉强得了他。 以前他无所谓。 可是现在，他有想保护的人。 他该站起来，他也想站起来。 是为了羡鱼，也是为了自己。 “装义肢会很痛，我晚上上网查了一些视频……”小姑娘瓮声瓮气。 在她看到那些装上义肢的人，总是会把皮肤磨破，会不好控制，她就很难过。 “我不怕疼。”封衍轻笑，“这是我想站起来应该付出的代价，等习惯了，我就能站起来了。” 封衍没有用“不疼”这样的话来骗她，小姑娘也不是傻子，去查过资料之后，该知道的都知道。 封衍自己不担心，倒是一直安抚顾羡鱼的情绪。 直到把小姑娘安抚好了，才挂了电话，轻笑了一声。 快的话，三个月就好了。 三个月之后，他就能站在她前面。 顾羡鱼还需要在集训营待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会休息几天，然后立马开始拍剧集。 在开拍之前，官博先在网上进行了一番预热。 第229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36） 从导演到其他演职人员，很多都是观众们熟悉的名字。 尤其是武指一栏，掀起了许多年长一些的网友的怀念。 官博每天在网上公布一个主要角色。 最有讨论度的，还是顾羡鱼。 又是一场网络口水大战。 顾羡鱼不管。 其他演员也都给顾羡鱼发去信息。 同样的，因为上了热搜，李秀丽他们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李秀丽在家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要气死了。 “我还以为她这段时间都没什么动静，是准备退出娱乐圈了！老顾，你瞧瞧这都叫什么，之前和人进酒店闹笑话就算了，现在又去拍什么武侠剧，这不是开玩笑吗？！”李秀丽气得面红耳赤， “你看看，你看看一起跳广场舞的几个是怎么笑我的！” 顾父：“……” 顾靖懿难得一个月一次的一天半假期，回来就听到母亲在骂骂咧咧。 他准备进房间，就被逮住了。 “你最近有没有跟顾羡鱼联系过？” 顾靖懿摇摇头，“没有。” “老顾你看看，她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一家人！这么久了，两个电话也不打回来！我让她退出娱乐圈，她非不退，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光了！”李秀丽一听到，反应就很大。 顾靖懿本来觉得不好顶撞父母，但是在听到这句话后，实在忍不住开口了，“妈，要姐姐把我们当一家人，也得我们先把她当一家人。” 李秀丽：“你这小子胡说什么，我还没把她当一家人吗？要不是把她当女儿，我会管她在大染缸里胡作非为？一天到晚不着家的，也不知道学了些什么！” 有些不称职的家长总是这样，永远不会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就算最后真的被提醒了，他们也只会恼羞成怒，硬生生将错误推到孩子身上。 对这一部分家长来说，他们是永远不会出错的，有错就一定是孩子的错。 顾靖懿深呼吸，看着自己的母亲，“姐姐为什么不愿意回家里？爸妈你们和我都有错！我那一天就该请假回家，在家里等姐姐回来。你们不应该明知道姐姐那一天回来，还跑出去，对姐姐不管不顾。” “她重要，轻轻就不重要了吗？”李秀丽噎了一下，“你们十几年的感情，你就这么冷漠吗？” “轻轻姐也很重要，但是，你们已经在那边陪她好几天了，就去接姐姐，带她去吃顿饭不行吗？轻轻姐有你们，有乔家叔叔阿姨，可姐姐呢？”顾靖懿不是小孩了，这是换个角度思考就能想明白的事情。 “还有姐姐的工作这件事情。轻轻姐是编剧，姐姐是演员，大家都属于娱乐圈里的，妈，你不能太偏心了。” 第175章 “我哪里偏心了？”李秀丽难以置信，“轻轻做编剧，是有乔家看着的，谁敢玩潜规则？但顾羡鱼呢？之前得罪了这么多人，性子这么顽劣，一下从大小姐变成平民百姓，为了钱，她什么做不出来？我这个做妈的还不是为了她好！” 顾靖懿闭了闭眼睛，吸了一口气，“妈，你和网上一些人云亦云、随便贬低侮辱姐姐的人一样。” “你这小子！瞎说什么！” “姐姐什么都没做错，你就已经替她预支并判定了她以后一定会走歪路，我无法理解你。”顾靖懿拿起自己的书包，他语气失望。 “姐姐不回来是正确的。” “幸好她没回来，不然听到你们的话，她得多伤心。” 说完，他背着书包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一直没吭声的顾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回学校。”顾靖懿脚步微微一顿，应了一声后，就头也不回，逃也似的离开。 看着叛逆的儿子刚回来就因为顾羡鱼跑了，李秀丽差点儿气晕过去，坐在沙发上，跟自己的丈夫抱怨。 剧组开机仪式开始的时候，封衍没来，但让严鹤带了鲜花来。 看到严鹤的时候，其他演员都想到了之前见过一面的封总。 顾羡鱼和严鹤到一边去，严鹤看了一眼演职人员们，“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顾羡鱼摇摇头，“没有，现在大家都在拍照呢！” 严鹤笑着说道：“那就好。阿衍想来，但是暂时来不了，就只能我来啦，你别嫌弃。” “不会！”顾羡鱼笑着说道。 严鹤：“这是阿衍让我给你带鲜花，你待会儿可以给阿衍打个电话。” “还有，网上的事情你不用管，好好工作。另外，我跟你经纪人已经联系上了，过几天选个时间签约。” 工作上的事情，顾羡鱼都全权交给罗绮云了，所以听到也是点点头。 跟封氏的娱乐公司合作，顾羡鱼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起联系封衍的事。 顾羡鱼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跟封衍视频了。 不是不想见彼此，而是封衍暂时不想视频。 做完手术后，他的状态不算特别好，不想让小姑娘看到。 “好~” 送严鹤离开之后，顾羡鱼趁着时间空隙，给封衍打过去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她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雪，跟封衍说这开机仪式的事情。 细雪飘落，拥抱整座城市。 她抬头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阿衍，我刚刚许了个愿望。” 电话那头的男人嗓音轻柔，“许了什么愿？” 顾羡鱼眉眼弯弯，眼眸里像是坠了万千星子，“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实现。” 向神明许愿，不如向他许愿。 “唔……等见面再告诉你！”小姑娘神秘兮兮，然后看了一眼过来无声跟她做了示意的工作人员，就说道，“我要去拍照啦，阿衍，加油！” “嗯，会加油的。” 顾羡鱼每次挂掉电话之前，都会跟他说加油，封衍已经习惯了。 挂掉电话之后，他看向腿上两条空荡荡的裤管，沉默地看了一会儿。 手机微信响了一下。 是小姑娘发来的两张自拍。 一张是她站在雪地，捧着鲜花，笑得明媚。 另一张是她做亲亲模样，旁边还p了个小爱心，写着“亲亲阿衍”。 封衍轻笑出声，给她回了个从她这里保存的可爱表情包之后，才看向窗外。 看呐，封衍。 有人在爱你。 第230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37） “各部门注意下，十分钟之后开拍。”刘导在导演监视器前坐着，把剧本卷成筒，敲了敲桌子，“小鱼，你和微微准备一下啊。” 顾羡鱼这些天已经完全融入剧组生活了。 被点名，她立马应了一声。 叫冯微微的，在这一场戏中饰演盟主的心腹暗卫，准备在客栈暗杀男主几人，被顾羡鱼饰演的女四号察觉。 这一场武打戏。 也是他们第一场武戏。 之前一直都是演文戏。 也是因为冯微微在两个月的训练中也表现得很好，再加上顾羡鱼这个吃足了两个月鸡腿的天赋分子，第一场武戏放在他们身上，可以给大家起个范儿。 冯微微的视线落在顾羡鱼身上。 而汤圆还在跟顾羡鱼说顾靖懿的事情。 “他那应该算是离家出走了？”汤圆有些苦恼地说道，“原主妈妈现在还准备去跟小罗闹，一定要让你离开娱乐圈。” 顾羡鱼：“……” “小罗那边应该撑得住，她也不是那么好找的。”顾羡鱼说道。 罗绮云最近也很忙，因为还得给顾羡鱼看其他好的剧本。 代言的事情都不着急，她已经从严鹤那边知道了封氏旗下刚建立的娱乐公司有和羡鱼签约的意向。 罗绮云不知道封衍和顾羡鱼的关系，所以她还在观望。 “大人，冯微微的眼神怎么有点儿奇怪？”汤圆见顾靖懿那边没什么事，就没再继续盯着了。 顾羡鱼看过去，对上冯微微的视线。 她歪了歪脑袋，表情疑惑。 冯微微扯出笑容，然后移开视线。 “事出反常必有妖！汤圆这就去查一查！”汤圆警惕地说道。 顾羡鱼也不管它。 同时，刘导的声音响起来，“好，各部门打起精神，保持安静，各就各位！” 顾羡鱼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随着刘导一声令下，顾羡鱼准备和衣上床。 忽然察觉不对，拎起放在桌上的重剑跃出窗外。 蓦然间，一个蒙面黑衣人从浓密树枝中落下。 “你是什么人？”顾羡鱼盯着前面的黑衣人。 可黑衣人根本不与之交流，刀法驶出，刀劲如浪，更带回力。 顾羡鱼并没有出剑直取，初逢劲敌，她不但没有半分畏惧和担心，反而无比兴奋。 她以身法躲开一刀，跟着回手出招，剑势如银河倾泻，滚滚而下。 黑衣人似乎对她的招数无比熟悉，将刺来的剑招全部挡了回去，人如矫燕，凌空而起，随手一撒，一团烟雾散开。 顾羡鱼连忙屏住呼吸。 但烟雾其实并没有毒。 顾羡鱼知道，这时候会有一只袖箭飞出来，但袖箭是没开刃的。 然而，预想的袖箭并没有飞来，飞来的一把密密麻麻的细针。 顾羡鱼：“？” 这和剧本的不一样！ 细针太多，如疾风骤雨，她躲开了一部分，还是被一针擦着脸刺过。 “卡！”刘导看到细针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怎么回事？道具组！袖箭怎么换成针了！” 工作人员赶紧儿把人从屋檐弄下来。 看到顾羡鱼脸上的伤痕，都是一惊。 脸部受伤还是挺麻烦的。 还没等顾羡鱼说什么，冯微微就一脸震惊开口：“怎么回事？我戴的明明是袖箭暗匣，怎么喷出来的是针？” 而且还是开了刃的细针，不是道具。 刘导的脸色非常难看，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刘导，有四十多根针！”工作人员把飞出的针一根一根收集起来，看到数量都觉得有些可怕。 工作人员这话一出，整个拍摄现场鸦雀无声。 刘导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的声音带着沉沉的怒气，“谁管道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十多根针，全都是开了刃的。 要不是顾羡鱼躲闪得快，那就不仅仅只是擦伤脸了！ 细针喷出是带着推力的，要是扎中了眼睛、喉咙，那就是重大拍摄事故了！ 工作人员赶紧去处理这件事情。 冯微微走过来，看着小圆给顾羡鱼脸上消毒，一副内疚的模样，“羡鱼，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怪我不好，我该检查好道具的。” 顾羡鱼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不再看她，而是去问刘导：“导演，刚才那一段可以用吗？” 刘导看她，跟她说话的时候，倒是忍着了怒气，“刚才的镜头很好，就是你这脸……” 暗器是袖箭还是袖针，其实没有多大的区别。 顾羡鱼在躲避袖针的时候，反应速度也非常快，镜头感也很好。 如果这不是一场意外的话，刘导会非常满意。 但，这就是一场意外！ 刘导执导这么多年，对这些小动作非常清楚。 但是，设计到生命安全的，就忍不了了。 “没关系，就是一点儿擦伤，待会儿让化妆师遮一下就好了。镜头可以用就行。”顾羡鱼笑着说道。 其他人不知道，顾羡鱼知道，那针可不仅仅是想擦伤一下自己的。 汤圆：“查到了，冯微微和位面之子有联系。位面之子知道了大人和反派有关系，现在没办法从反派那边下手，就从你这边下手了。” 第176章 位面之子觉得顾羡鱼这个一身黑料的花瓶女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更别说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立马就跟封衍搞在一块了，两人简直是沆瀣一气。 于是，他找到了冯微微，让冯微微对顾羡鱼下手。 “位面之子给了冯微微一笔钱，一大笔钱，并且承诺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扯到她身上去，这剧组里还有一个他收买的人。若是查到冯微微身上，那个人会替冯微微背锅。”汤圆说道。 顾羡鱼：“？” “既然已经收买了一个人，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再收买冯微微？” “冯微微好用。”汤圆说道，“如果只是一般的员工，能制造的话题度低。” “也就是说，位面之子还看中了冯微微的人设，她只要在剧组闹出这件事情之后，再营造出你迁怒她，一直在剧组针对她的假象，等以后某些花絮流出的时候，就算大人你运气好没有受伤，也能让你再次被黑。” 顾羡鱼：“？” 位面之子傻嘚儿实锤！ 第231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38） 楚烨霆现在就是纯纯脑子有坑。 顾羡鱼觉得这人标榜着正派，做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和理由，然后从“正义”的立场出发。 又当又立。 位面是瞎了眼乱指一个位面之子。 顾羡鱼是真的觉得很烦。 本来以为楚烨霆这阵子很安分，估计是想好好搞事业，不再弄乱七八糟的小心思。 谁能想到，还是来了。 顾羡鱼看向冯微微。 冯微微对上了顾羡鱼的视线，先是瞳孔微微一缩，然后满脸歉意。 顾羡鱼问汤圆：“之前阿衍车祸的证据，找到了吗？” “查过许多网络监控了，暂时还没有查到。”汤圆能去调查所有网上的交流和监控，但是如果他们在没有网络和完好的监控下进行安排，汤圆也没有办法了。 总不能凭空弄出来一个视频作为证据的。 “不过大人放心，楚烨霆为了快速发展，做的事情很多都是见不得光的，汤圆在慢慢收集呢！”汤圆笑嘻嘻说道。 慢慢收集资料，把位面之子送去蹲大狱！ 当然，冯微微也不能放过。 也就是顾羡鱼身手好，要是被针对的换了其他演员，眼睛都要被扎成马蜂窝。 因为出了这件事情，今天的戏暂时都拍不了了，许多道具都要全部重新检查一遍，以免又有其他的开了刃的道具被弄进来。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从卫生间外的垃圾桶里看到了本应该戴在冯微微手上的袖箭暗匣。 和现在冯微微手上的一模一样。 刘导皱眉，“微微的道具是谁负责的！” 助理看了一下今天的演职人员安排表，还没点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道具助理就站了出来，“刘导，是我负责的，但是我检查的时候，暗匣里面装的就是袖箭。我交给微微老师的助理时，也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怀疑我把袖箭换成了针？我为什么要这么害顾老师？”冯微微的助理小吴立马反驳道，“我根本没有动机，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道具助理苦笑，“我没这么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小吴很气愤，“我拿到袖箭暗匣，就直接给微微戴上了，这是出自对道具老师的信任！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道具老师却想把脏水泼在我身上！” 道具助理听着小吴气冲冲的话，也来了脾气，“我的的确确是把所有道具都检查过了，我更没有动机去伤害顾老师啊！” “报警吧。”顾羡鱼坐在椅子上听着吵吵嚷嚷的，在刘导发火之前开口。 “刘导，我觉得这件事情交给警察叔叔来查最好。也幸好这一次被针对的是我，如果被针对的是其他老师，那就麻烦了。” 刘导深以为然。 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报警会闹得不太好看，但是最后还是决定报警。 毕竟，顾羡鱼作为受害人，还是要以她的感受为重。 汤圆：盯—— 它暗中观察，看看是谁慌了。 一个个的，搞什么你死我活的宫斗呢，好好赚钱搞自己的事业不香吗？ 顾羡鱼没有特意去管，这件事情就交给汤圆和警察叔叔。 当然，她主要盯着冯微微。 最好在多拍冯微微的戏之前就把人摁死，免得到时候还得重拍。 顾羡鱼是真的只想把脑子花在工作上。 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晚上的工作安排都临时取消了。 顾羡鱼在去上卫生间的路上，刚好碰见冯微微从卫生间出来。 冯微微愣了一下，走到顾羡鱼面前，鞠躬说道：“对不起啊羡鱼，今晚的事情，我们都没有预料到，但我还是要给你道歉，我和助理应该把道具多检查一遍的。” 冯微微的所有姿态都做得很好。 就算厕所门口没有监控，也得把姿态做好了。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检查也没用呀。” 冯微微一愣，“什么？” “楚烨霆让你做这件事，给了你多少钱？”顾羡鱼觉得，如果自己有钱，就能壕气地说出那句无比经典的语录——我给你双倍！ 但是可惜，她没钱。 冯微微瞳孔蓦地一震，故作镇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楚烨霆是谁？” “不承认也没关系嘛，反正我都知道了。如果你想在剧组里挑衅我，让我对你发脾气，是不可能的哦！” “我相信警察叔叔一定能找到证据，把你揪出来的。” 羡鱼说完了，就完全没管冯微微的表情，径直去上卫生间。 而冯微微浑身冰冷，就像是掉入冰窖之中，四肢僵硬。 好半晌，她才快速离开，去到助理身边。 汤圆：“汤圆在盯着，如果冯微微跟楚烨霆联系，我就盯着他们俩，拿到视频证据和语音通话证据！” 顾羡鱼点点头。 事实上，她们之前调查过冯微微，冯微微这人演技不错，一直都是演网播剧女主，这次来演一个配角，完全是因为导演是刘导，剧本也很好。 她在娱乐圈的人设一直都是傻白甜甜妹，所以这次演盟主的心腹，一个外表温和但内心毒辣的角色，也是一种突破。 而她拿楚烨霆的那笔钱，是因为她家庭比较复杂，单亲爸爸又欠了一大笔赌债，而楚烨霆答应她帮她把巨额赌债还上。 汤圆：“她之前还手滑，点过好几次大人你的黑热搜，然后道歉上热搜哩。” 茶里茶气的。 汤圆很不屑。 再茶还能有池聿上神和反派茶？ 茶得还不到家呢！ 之前就说过，演员里原本也有一些不太对付的人，但继续两个月都没出事，顾羡鱼默认他们都是以工作为重。 至于冯微微家里的事情，确实麻烦。 但是再麻烦，也不能拿一个无关人员的安全来解决自己的麻烦。 顾羡鱼才不管她有多可怜。 谁还不是小可怜了。 弱者做错事，那也是做错事。 或许是因为位面睁眼了，好运落在顾羡鱼的身上。 当天晚上，冯微微就给楚烨霆打了个电话。 又刚好，楚烨霆是在公司加班的。 电话录音和监控视频，汤圆全都搞到手了。 小圆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罗绮云，严鹤也很快就知道了。 顾羡鱼好说歹说，严鹤才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封衍。 也是得亏最近都不视频，不然还真是瞒不住。 在这些事情上，封衍的小脑袋瓜子还是非常灵光的！ 第232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39） 顾羡鱼把汤圆拿到的证据，打包发给了严鹤和罗绮云都在的三人小群里。 刚发过去没多久，严鹤就直接把群语音电话给打过来。 “厉害呀羡鱼，这视频资料你是怎么拿到的？”严鹤看着平板里的视频，这显然是在楚烨霆的办公室里的监控。 顾羡鱼说道：“找了个厉害的黑客。” 严鹤：“那这黑客真的有点儿本事。” 他们虽然没有做过那些网络盗取信息的事情，但是也听说过楚烨霆公司的网络防护墙非常稳固的消息。 “嗯嗯。” 汤圆：“那是相当有本事！” “对了，还有一些资料，我邮箱发给你了。”顾羡鱼对严鹤说道，“是关于楚烨霆和他的公司的，正好黑客还找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蛮有意思的。” 严鹤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跟顾羡鱼聊一聊剧组的事情。 “我接下来要怎么做？”顾羡鱼问罗绮云。 “她不是想演吗？你配合她演两天，等明天，再把证据交给警察。”罗绮云说道。 罗绮云其实还有很多手段，但是想到之前顾羡鱼跟她说的，她们要堂堂正正走花路，绝对不沾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第177章 罗绮云说的，也是顾羡鱼想的。 严鹤听两人都这么说了，也就顺着说道：“嗯，到时候我们这边会配合你们的动作。对了，今天顺便签个约怎么样？” “可以呀！”顾羡鱼应道。 严鹤笑：“你也不问问我们的条件。” “没关系，反正阿衍都是我的。”顾羡鱼晃了晃脑袋，得意洋洋。 这炫耀的口吻，倒是不会让人厌恶，反而让人哭笑不得。 罗绮云愣了一下，“什么？羡鱼，你谈恋爱了？！” 之前顾羡鱼说自己在追未来男朋友，罗绮云还没怎么当回事儿。 但是，现在这趋势不太对啊！ “对呀，我没有告诉你吗？”顾羡鱼疑惑地询问道。 罗绮云：“……” “我男朋友是封氏集团总裁哦。”顾羡鱼又扔下一个深水炸弹。 把罗绮云炸得半晌没回过神。 罗绮云：“难怪……” 难怪封氏忽然踏足娱乐行业。 难怪封氏第一个要签的人，就是她们家羡鱼。 也难怪严鹤看着和顾羡鱼的关系这么好。 乔家这段时间，对网上黑羡鱼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所有人都默认是乔家完全不认顾羡鱼这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了。 也因此，其他娱乐公司都没有要签顾羡鱼的意向，毕竟都不好得罪乔家。 罗绮云到现在都不知道羡鱼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针对。 但后来想想，其实也不需要太多的原因。 她曾经站在高处，不像其他人那样一步一步各种牺牲，已经是原罪了。 “我以为之前小圆告诉过你阿衍来探班的事情。”顾羡鱼说道。 罗绮云：“？” 小圆想着罗绮云肯定早就知道了，所以也就没有多此一举地去说。 罗绮云欲言又止，到最后，说道：“你自己有分寸就行。” 顾羡鱼重重应了一声，“搞事业，我是认真的！” 罗绮云：“……” 挂掉了群语音通话，顾羡鱼换上衣服，就立马去片场。 今天上午没有她的戏，但是她要去现场看看老戏骨们演戏。 也要看看其他青年演员演戏。 老戏骨都是从小戏骨成长来的，不同的年临段有不同的演绎方式，她要好好观察观察。 学到就是赚到！ 当然了，到现场也方便看看冯微微搞事情。 天气还冷，带着一点点雪花。 他们得在开春之前，尽量把冬天的戏份全拍完了。 顾羡鱼让小圆按照人头数点了全员热奶茶。 小圆：“……姐，你不能喝吧。” “就喝一杯，你别告诉小罗，拜托拜托。”顾羡鱼双手合十，眼巴巴地看着 奶茶送到的时候，刘导刚好让休息一下。 从凌晨拍到现在，是该让大伙儿都歇一会儿，喝点奶茶补充补充能量了。 “谢谢羡鱼老师！” “谢谢羡鱼！” 大家笑着跟顾羡鱼说道。 被喊“羡鱼老师”，小姑娘耳朵又红了。 众人顿时又是一阵笑。 之前工作人员第一次喊“羡鱼老师”，就看她有点儿害羞。 后来，就都经常这么喊着逗她。 相处得久了，他们才知道传闻真的一点儿都不可信。 顾羡鱼分明是能吃苦、活泼热情、好学习、尊敬长辈的姑娘，哪里有网络上说得那么不堪？ “羡鱼，我吃芒果有点儿过敏，我可以跟你换一杯吗？”冯微微走过来问道。 顾羡鱼点了很多种奶茶，让大家可以挑自己喜欢的。 她喝的就是加了半杯料的奶茶。 吃粥一样，当吃早餐了。 顾羡鱼想了想，说道：“不可以，这杯是我特意为自己点的。” 杨枝甘露她才点了几杯，本来是为几个喜欢杨枝甘露的姐姐点的。 毕竟温热的杨枝甘露对顾羡鱼他们来说一般般。 顾羡鱼好几个月才喝一次奶茶，给自己疯狂加料了，还很甜，再加了奶盖只是就更甜了。 不太吃得惯特甜的人，肯定也喝不习惯。 汤圆：“美好的一天，从冯微微的挑事开始~” 小打小闹，跟小学生似的。 不过，对小学生来说过于幼稚。 对自家大人来说，那就刚刚好！ 冯微微微微垂眼，“羡鱼，你还在怪我吗？昨天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应该多检查检查道具的。” 顾羡鱼：“？” 不跟你换饮料就是在怪你？ “是挺怪的，怪好笑的。”顾羡鱼看了她一眼。 这女生演技也不差，长得又漂亮，好好搞事业是会死吗？ 冯微微：“……” 小圆站在顾羡鱼身后，差点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冯微微的助理小吴皱着眉头，“顾老师，昨天的事情真的跟我们没有关系，警察都已经在调查了。” 顾羡鱼揉了揉错愕的脸，“对呀，就交给警察叔叔嘛！你跟我说也没有用。” “好了小吴。”冯微微听着顾羡鱼油盐不进的样子，苦笑着说道，“等调查清楚，羡鱼就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了。” “现在，她误会我也很正常。” 第233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40） 四周工作人员都时不时瞄这里一眼。 汤圆觉得很奇妙，“她是不是对‘被欺负’有什么误解？不跟她换奶茶就是被欺负了吗？这是什么脑回路？”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真的有人吃这一卦吧！ 顾羡鱼也不搭理冯微微。 冯微微其实宁愿她怼呛几句，最好态度凶些，但是没办法，对方不接招。 她不接招，冯微微一个人也不好演独角戏。 旁边一个演员老师走过来，“来来来，我来跟你换。” 冯微微受宠若惊，“谢谢老师。真麻烦您了，要不是我真吃不了芒果，也不用劳烦你们。” 坐在旁边的夏桑桑咬着吸管说道，“我还以为冯老师很喜欢喝杨枝甘露呢，我看你拿饮料的时候，旁边还有其他奶茶，你就径直拿了杨枝甘露。” 四周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夏桑桑的经纪人就在旁边了，听到这话给吓了一跳，连忙无声无息推了推她的手臂。 经纪人神色尴尬笑着说道：“抱歉啊，桑桑她给冷迷糊了，瞎说的。” 虽然有经纪人找补，但尴尬还是迅速蔓延，气氛都开始凝滞。 “冯老师，你要记得自己芒果过敏，下一次就不要再拿杨枝甘露啦。”顾羡鱼笑眯眯地说道，“过敏可大可小的呢！” 顾羡鱼脸上明明挂着甜软的笑容，可说出来的话，总让人感觉阴阳怪气的。 但是，偏生因为顾羡鱼长得太乖了，不管是表情还是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攻击力，所以四周人也就都没有再往深了想。 迷惑性太强。 冯微微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了，到最后，只低着头，像是带着哭腔地说了一声，“好。” 然后，就低着头跟助理小吴往自己的位置去。 顾羡鱼：“？” 夏桑桑看向顾羡鱼，也是一脸疑惑。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看出来了对方的疑惑。 叶安轻咳了一声，“小鱼，桑桑，清河，来对对台词。” 顾羡鱼：“好~” 一上午，冯微微都没有再来找过她麻烦。 下午拍戏，没有他们的对手戏，冯微微也找不到机会。 顾羡鱼和几个主演关系都特别好，毕竟他们的对手戏多，也都是同龄人，聊得来。 当然，他们跟前辈们的关系也不错。 至少前辈们对他们的工作态度和学习的心都很认可。 冯微微下戏回到酒店之后，顿时气得不轻。 但忍了忍，她还是在微博发了几张工作图，然后配文。 【即使你尽力去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去招惹任何人，也还是会被讨厌。要加油工作！】 冯微微一发微博，她的粉丝们立马就冲上来。 【姐姐好美，吸溜吸溜！】 【姐姐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姐姐，是谁欺负你了吗？】 【还能有谁，肯定是顾羡鱼呗，剧组名单里就她一个事儿精！没有大小姐命，还有大小姐脾气。】 评论许许多多，冯微微看到那条点了顾羡鱼名字的微博，立马回复：羡鱼老师人很好，你不要这样说哦，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不回复还好，一回复，各路牛鬼蛇神闻风而来。 各类营销号开始写各种揣测小文章。 就在事情愈演愈烈，都扯到了《神州》剧集和整个剧组身上去的时候，冯微微忽然点赞了一条微博，直接将热度推到顶峰。 微博的内容大概是顾羡鱼之前的耍大牌合集。 第178章 但是不到几秒钟，冯微微又把赞取消了，然后发了道歉微博，澄清刚才微博是助理在登录，冯微微已经睡下了。 这件事情很快也传到了正在拍夜戏的众人耳朵里。 顾羡鱼和几个主演刚拍完一幕戏，这会儿正围着篝火吃其他演员老师送来的宵夜，玩游戏唱歌。 顾羡鱼站起来倾情献唱，众人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 气氛一时欢乐无比。 直到一个演员嚷嚷着过来，“羡鱼，你……上热搜了。” 顾羡鱼：“？” 汤圆见她刚才开心就没把冯微微的骚操作告诉她。 但现在都有人说了，就在顾羡鱼接过小圆递过来的手机看的时候，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她。 顾羡鱼：“……” 看着网上都在骂她。 顾羡鱼有那么一瞬间傻眼了。 一个字，绝。 顾羡鱼是早就猜到冯微微会做这个事情的，但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骂得这么惨。 甚至是冯微微压根没有放任何“证据”，并且冯微微也是三线演员的情况下，事情闹得这么大。 哇哦。 顾羡鱼大开眼界。 旁边的夏桑桑等人眼神都有些担忧地看着顾羡鱼。 见她低着头盯着手机一言不发，像是魔怔了一眼刷着热搜里的实时广场。 “小鱼，你别管网上的言论，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对，小鱼，咱们好好拍戏，咱们做演员的，就得用演技和作品打那些黑子的脸！” 一些老前辈在听到那些言论，也来劝慰了几句。 主要是小姑娘实在是讨人喜欢，完全没有其他年轻明星的架子和脾气。 顾羡鱼抬起头，“怎么现在的人骂人词汇量这么少！之前他们骂我的时候骂得可精彩了！我还学到了不少呢！” 虽然一直没有机会用。 但是一个个指桑骂槐，出口成脏。 顾羡鱼打开眼界。 当然，也没有说骂人好的意思，尤其是被骂的是自己。 顾羡鱼挑了几个在她剧宣微博下骂骂咧咧的微博回复。 【反弹！】 【反弹反弹！】 汤圆：“？” “大人，你就学了这么个玩意儿？”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汤圆就应该早些给她找点祖安语录的！ 可恶！ 失策了！ 顾羡鱼认认真真打字，其他人还以为顾羡鱼在做什么，然后点开微博去吃瓜，就看到已经在热搜上升排行榜看到了【顾羡鱼 反弹】的字样。 一脸疑惑点进去，看到顾羡鱼还在卖力回复“反弹”，演职人员都觉得有些好笑。 不仅仅他们觉得。 黑子们一头雾水。 其他路过的吃瓜群众也是一脸茫然。 请问这是小学生吵架战场吗？ 第234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41） 演职人员都怕这件事情影响了顾羡鱼的状态。 但是，顾羡鱼显然压根就不会被这些没有素质的人影响到，反而还冲在吃瓜第一线。 在瓜田徜徉。 这份心态，也是让人佩服。 前几天都熬了好几个大夜，今晚顾羡鱼倒是没有夜戏。 她快乐烤完火后，快乐下班。 回到酒店房间，顾羡鱼揉了揉笑得要僵硬的脸，把自己砸在床上，脸埋在枕头不吭声。 汤圆想了想，说道：“大人，那些人的确是没有道德素质，不必放在心上啦。” “我只是想阿衍了。”小姑娘的声音通过枕头传出来看，有点儿闷。 就在汤圆以为她要哭的时候，她忽然翻了个身，坐起来，“我要去找他！” 他不希望自己看到现在的他，那她就把眼睛蒙上。 打了心思，顾羡鱼拿了一条最薄的围巾围在脖子上就立马打车走。 甚至都没有告诉小圆。 都这么晚了，让小圆好好休息，她明天天亮之前一定会回来的。 顾羡鱼知道封衍在哪间医院，抵达医院之后，她立马去摁电梯。 这是一家很大规模的私人医院。 封衍来杭城，本来是来见一位老中医的。 但显然，老中医也无力回天，只能用针灸、用药让他的双腿减缓萎缩。 顾羡鱼来到病房之外，她敲了敲门，“阿衍？” 顾羡鱼不太确定封衍睡了没，但是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她好像做了一件蠢事儿。 但是她是真的想见封衍。 想着如果里面没有回应，顾羡鱼就还是先回去了。 但是，手机微信在这一刻响起了新消息提示音。 是一条语音。 点开，封衍略哑的声音低沉响起，“宝宝？” 顾羡鱼立马回消息：我可以进房间吗？我带了围巾，会把眼睛遮住的！我想和你待一块儿。 封衍很快回了消息：等一会。 病房隔音效果很好，封衍其实也只是听到了敲门声。 但是这个点，严鹤不会来，医护也不会来。 排除之后，也只剩下顾羡鱼了。 顾羡鱼听不见里面的声音，等到了封衍的新信息，她就立马自觉用围巾把嘴巴往上都蒙住了。 但不一会儿，就感觉呼吸困难，立马就继续往上挪了挪。 等到可以自由呼吸了，这才松口气。 然后，摸着去把门打开。 走进去，再关上门。 进门是玄关。 这里的vip病房就跟酒店似的，不像是病房看，更像是豪华单间。 顾羡鱼在汤圆的帮助下走出玄关。 封衍一看小姑娘已经把眼睛蒙上了，摸着瞎走过来，立马动了动，下意识要起身。 “你别动！你不能乱动的。”顾羡鱼听到一点儿动静，就立马开口说道，“我可以走过去的。” 封衍看着她试探前进的模样，喉间微涩，“我在你的左边，慢点走。” 汤圆其实在顾羡鱼脑海里标注的一个虚拟地图，顾羡鱼可以看得到箭头指引的方向。 也能看得到身边标注的东西。 她一直摸索着，终于来到了病床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她一伸手，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 “怎么这么凉？”封衍拿来一件外套，捂在她的手上，手掌轻轻帮她搓热，“出门要记得戴手套。” “出门太着急，我忘了嘛。”顾羡鱼笑着说道。 “不用着急。” “急着见你嘛。”小姑娘诚恳说道，“阿衍，我很想你。” 她看不见封衍的表情，却在话音落下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吻下来。 封衍以为自己能忍得住三四个月不见她。 他也一直忍得很好。 直到听到她在门外的消息，他有那么一瞬间，心跳喧嚣。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想见她。 也比想象中的爱她。 他本不该在她现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做冒犯她的行为。 但实在忍不住。 他实在难以抑制地想吻她。 却又在唇瓣相触碰的时候，带了克制。 直到她抬手，胡乱揪住了他的衣裳，却不敢太过用力。 又轻轻咬住他的下唇。 封衍眸光颤抖，看着用围巾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的顾羡鱼。 她知道自己那难以启齿的自尊，所以，她想见他的时候，蒙住了眼，不去看他狼狈的、残缺的双腿。 封衍知道她不是害怕。 她只是在努力维护他的自尊。 吻从轻柔到炽热。 视觉受限制，听觉反而更加清晰。 她能清晰地听到封衍的呼吸，能听到口中暧昧的、让人面红耳赤的细微声响。 她能感知到他扶在她脖颈的手轻轻颤栗。 但他始终保持这一分理智，谨慎地没有因为自己的冒进而伤害到她。 到最后，只是学着她先前的模样，在她的下唇轻轻咬了一下。 顾羡鱼看不到他的脸，也就看不到他眸中的毫无保留的情绪，看不到他像是被炙烤的通红的耳朵，和泛红的脖颈。 “你也很想我！”顺了顺呼吸，小姑娘轻声笑。 红润的唇瓣水光滟潋，封衍盯着看了两秒，移开视线，略显仓皇，“嗯。” “那你得谢谢我来看你！”顾羡鱼的手在刚才被封衍握着进被窝暖和，她扬着脑袋笑。 不用看她的眼睛，就知道若是将围巾拿来，她的眼眸弯得像月牙，眸子里缀满了星子。 “谢谢你。” 封衍乖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顾羡鱼满意了，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太晚了，你要好好休息！” 封衍那点儿自尊在她面前屈服，“你上来睡。” “不要，我睡相不好，睡着之后会把你一脚踹下去。”顾羡鱼摇摇头，“你快睡觉，不用担心我。” 第179章 顾羡鱼是说什么都不愿意上床睡觉。 封衍看了她一会儿，就直接扯过这个话题，轻声问她在剧组的事情。 说起这些事，顾羡鱼就叭叭叭把一些好玩的事情说出来，把刚才让人睡觉的事情一下抛到了脑后。 汤圆：“……” 不知道说了多久，顾羡鱼趴在床边，声音慢慢降下去。 直到规律轻缓的呼吸声变得清晰，封衍无奈笑了声，让护工来取出新的一床被子，给她盖上。 封衍靠坐在床头，手掌轻柔抚摸她的脑袋。 窗外月光倾泻，无比温柔。 第235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42） 顾羡鱼醒得早，主要是这个姿势趴着睡其实并不是很舒服。 她抬起头，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叠好放在旁边。 借着昏暗的光，顾羡鱼看到那被子，本应该有一双腿的起伏，但现在显然没有。 她移开视线，看封衍靠坐着睡着。 顾羡鱼撑着下巴盯着他看了一阵，然后自觉把围巾戴上，去卫生间简单洗漱。 卫生间有许多备用的洗漱工具，应该也是想着万一有探望的亲朋来，就能派上用场。 洗漱干净之后，顾羡鱼回到病床旁边。 刚要走过去，就见封衍已经睁开眼了。 视线对上，顾羡鱼立马要拉围巾。 封衍轻笑，“过来。” 顾羡鱼眨眨眼，顿了顿，乖乖走过去。 她目不斜视，就盯着封衍的脸看，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看到了？”封衍带着点点笑意问道。 顾羡鱼没吭声，坐在床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脸颊和他的蹭了蹭。 封衍抬手搂住她的腰，因为小姑娘穿得多，抱起来软乎乎的。 “被你看到没关系的。”封衍一只手摸摸她的后脑勺，心软得一塌糊涂。 “疼不疼？”顾羡鱼觉得自己问了个废话，但是她还是想问。 封衍沉默了两秒，下巴搁在她肩上，“疼的。” 他不能把伤疤揭给她看，怕她难过心疼。 但说假话，她当然不信。 顾羡鱼听到他乖乖说疼，抱着他更加用力了一点，给他点力量。 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 封衍轻轻在她脖子上亲了一下。 小姑娘一愣，松开手拉开些距离。 只是，封衍的手还在她的腰上，顾羡鱼能拉开的距离十分有限。 “你偷亲我！”顾羡鱼盯着封衍看。 话音落下，顾羡鱼就看到封衍耳朵微红，漂亮的脸上慢慢染上几分羞色。 见状，顾羡鱼就又凑过去，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封衍搂着她，刚要追着她远离的唇瓣吻去，顾羡鱼的手机铃声就在病房里响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 封衍无奈笑，“接吧。” 顾羡鱼点点头，一看来电显示，忽然就是一哆嗦，“是小罗！” 顾羡鱼把电话接通，罗绮云的声音立马传来。 小姑娘一连串“好的”吐出来。 罗绮云也是差点儿被吓死，一大早上过来，人不见了。 听到顾羡鱼在封衍这里，罗绮云才松了口气。 挂断电话，顾羡鱼对封衍说道：“小罗待会儿来接我。” “好。”封衍说道。 “你想吃什么，待会儿她把早餐买上来。”问完，顾羡鱼又说道，“喝点瘦肉粥？” 封衍：“好。” 顾羡鱼快速给罗绮云把想吃的早餐发过去。 然后坐在椅子上，说道：“我前天给严鹤发了点资料，你看了嘛？” 都是楚烨霆的资料。 更确切地说，是黑料。 说实话，楚烨霆可是位面之子，是被位面眷顾的人。 他的才智要是放在正事上，绝对是天之骄子的存在。 但可惜了，楚烨霆太着急了，所以黑料太多了。 这几年的黑料加起来，够他坐三百年牢的了。 不愧是扛着刑法行走的男人！ 汤圆感慨说道：“这年头，位面之子都喜欢扛着刑法走。” 封衍问道：“看过了，他说是你从一个黑客手里拿到的？” 那些资料证据，还有许多视频，封衍和严鹤看到的时候，都诧异了许久。 顾羡鱼压低了声音说道：“是用特殊渠道拿到手的，要保密的。” 封衍没有问她是什么特殊渠道，“危险吗？” “不危险，一点儿风险都没有。”顾羡鱼拍拍胸膛保证说道，“拿到这些证据，你们打算怎么做？” “交给警方，其他的公司的法务部会对接。”封衍自然地说道。 都是违法乱纪的行为，当然要用法律解决了。 这是封衍最常用的手段。 顾羡鱼点头，“这个办法好！我们不能像楚烨霆一样，做那些乱七八糟恶心人的事情。” 封衍看着小姑娘的脸，轻声问：“你怎么知道他的？” 这是封衍拿到资料，看到楚烨霆的名字之后，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问题。 顾羡鱼一愣，说道：“特殊渠道！我还知道你的腿是因为他才出事的。” 封衍看了她几秒，点了点头，“好。” 说了一句“好”，封衍就没再多问了。 “我还以为你会多问问。”顾羡鱼双手撑着下巴。 封衍笑了笑，“我相信你，只要没有危险，你不想说就不说。” 他担心的也只有小姑娘的安危而已。 “你怎么这么好！”顾羡鱼又凑过去亲亲他。 “我还没洗漱。”两次被顾羡鱼亲了，封衍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去给你拿洗漱用品来。”顾羡鱼说道。 封衍：“谢谢。” 顾羡鱼已经习惯封衍的有礼貌了。 之前顾羡鱼还有点儿不习惯他一直跟自己说谢谢。 毕竟情侣之间也不需要这么客气。 后来，封衍解释说，感恩不仅仅是要对陌生人的，更要对爱人和朋友。 有些人就是在外很有礼貌很宽容，可是面对自己的家人爱人时就很容易觉得烦躁、无礼。 把好的一面给外人。 把坏的一面留给亲人。 这不应该。 顾羡鱼也就慢慢习惯了。 把漱口杯和盆都拿出来，只要放在旁边，封衍就会自己清理。 “还早呢，还不到七点，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顾羡鱼问道。 封衍摇了摇头。 都没什么睡意了。 但两人也没有一直聊。 顾羡鱼趁着罗绮云还没来，先把小圆发的今天的工作安排看了一遍，然后再去把今天要拍的戏份台词再熟悉熟悉。 而封衍也将一旁的平板拿过来，处理工作。 两个人都安静地各忙各的。 等罗绮云来了，罗绮云没进来，只是把早餐给顾羡鱼一递。 一起递过来的，还有另外一套衣裳。 “我在停车场等你，吃完换好衣服下来。”罗绮云说道。 顾羡鱼立马乖巧点点头。 然后回头和封衍共进早餐。 吃完早餐之后，顾羡鱼立马去把罗绮云带来的裙子换上，出来又凑过去亲了亲封衍，笑眯眯说道，“我去赚钱养家了！你好好休息，mua！” 封衍无奈轻笑，“辛苦你赚钱了。” “不辛苦~你乖乖听医生话。” 封衍乖乖应下：“好。” 第236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43） 坐上了罗绮云的车，罗绮云看向坐在副驾驶的顾羡鱼，欲言又止。 刚才她没有看到封衍，但是大概也知道一些封氏集团总裁的经历。 顾羡鱼看过去，对上罗绮云的视线，问道：“怎么了？” 罗绮云实在是忍不住，说道：“你下次跑过来，记得提前跟我说，幸好没有被拍到。” 顾羡鱼乖巧点头，“好的！” 顾羡鱼戴着口罩和围巾，还有帽子，在冬天其实不算特别显眼。 再说了，还有汤圆帮她稍微降低一些在人群之中的存在感，别人就不会总是注意到她。 就算真的有娱记跟着，汤圆也会提醒的。 所以，顾羡鱼自己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但是，她也很清楚，罗绮云他们会担心是正常的。 “我下次一定提前说，对不起小罗，给你添麻烦了。”顾羡鱼诚恳道歉。 确实是给小圆和罗绮云带来麻烦了。 早上她们肯定吓了一跳。 罗绮云见她这么郑重地道歉，说道：“没事，下次注意就好了。” 顾羡鱼：“嗯嗯！” “八点钟，那些资料会准时发在网上，你可以晚点儿再去吃瓜。”罗绮云说道。 因为她也有点儿担心顾羡鱼一下没忍住，给爆瓜博点赞了。 点得太快，就有猫腻了。 第180章 顾羡鱼点点头，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等她回到剧组，这瓜估计就会发酵起来了。 顾羡鱼在车上不太能看书，就干脆听剧本台词，时不时念两句。 罗绮云看了她一眼，见她认真，就没有再打扰，继续专心开车。 羡鱼家里突发巨变之后，罗绮云本来很担心她会就此一蹶不振。 但是，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顾羡鱼反而比以前更加活泼，努力依旧。 罗绮云想起来羡鱼以前为了能让自己的演技配得上乔家的“捧”，就一脑袋扎进去学习，不断磨炼演技。 罗绮云感慨了一番。 羡鱼努力，等拍完《神州》，她也得为羡鱼好好挑选一番剧本才是。 在她们回剧组的路上，网上新爆出的瓜惊掉了无数吃瓜路人的眼睛。 怎么说呢，就是没见过反转得这么快的瓜！ 昨天的风向还是一边倒地讨伐顾羡鱼。 但今天，风向就全变了。 而刘导从手下人口中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在看了视频和听了录音之后，顿时怒不可遏地看向正在和一个饰演女四号的爹——也就是武林盟主——的老戏骨对戏的冯微微。 她谦虚地请教，却忽然觉得四周有些不对劲儿。 抬头看过去，就见工作人员们都拿着手机，表情眼神都有些怪异地看着她。 她疑惑地温声询问：“怎么了？” 刘导看了她一眼，都觉得这人有点儿可怕。 讲真，剧组里的腌臜事他年轻的时候真的看得很多。 所以到后来自己闯出来，有了话语权之后，组建的班底就不能容忍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很多演员都知道他的规矩，所以在剧组有再多矛盾，都安安分分的，顶多是耍一点儿小心思，例如故意碰撞等等，但也不敢闹得太过分。 但是，刘导还真没想到，这看起来温和谦虚的冯微微，竟然心思这么歹毒。 真的就是冲着顾羡鱼的性命去的。 刘导吩咐了其他工作人员几句。 于是，本就满地找瓜的吃瓜群众们，就看到《神州》官博发了一条新的微博。 电视剧神州：因剧组内发生的事情，诚挚向顾羡鱼老师道歉@羡鱼，剧组将以更高要求对待服装道具，也将追究相关人员责任。 刘导之前在知道冯微微在网上发的话，就去提醒她了。 但冯微微把微博删了之后，事情闹得更大了。 刘导在昨天也跟顾羡鱼聊过，然后顾羡鱼就让他不用放在心上。 谁知道今日，就出现了视频和语音。 剧组的声明还不算什么。 很快，前些时间在网上闹得很轰动的，封氏集团收购的娱乐公司的新建官博，在公司创立时发的第一条微博之后，终于又发微博了。 封氏娱乐：我司法务部将追究冯微微女士在剧组伤害我司艺人@羡鱼的相关责任。 吃瓜群众：“！！” 冯微微的粉丝们：“！！” 封氏娱乐的法务部…… 要了命了。 更别说，从视频里看，往大了说，都可以算是故意杀人，只是杀人未遂而已！ 而封氏的法务部……估计会往这一点把人摁死。 虽然有人怀疑视频的真实性，但是封氏法务部一出，大家都不太怀疑了。 没办法，大家都闻封氏色变。 另外，发出的视频里，还提到了另外一个他们都很熟悉的人——楚烨霆。 楚氏集团总裁。 许多网友大喊“老公”的人。 楚烨霆为什么要指使冯微微弄死顾羡鱼？ 他们之前有什么恩怨？ 吃瓜群众瞬间闻到了更大的瓜的气息，立马冲到楚氏集团的官博下评论。 顾羡鱼刚到剧组，就被刚来的警方带去录了一下笔录。 封氏的律师也在同一时刻到了。 顾羡鱼又再次回到了剧组。 一回到剧组，一道人影就扑过来。 冯微微哭着说道：“羡鱼，这件事情真的跟我完全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晚上的视频和语音到底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有人造假的！” 冯微微也害怕。 之前就看到过封氏集团的人来探班，所以一开始在听到楚烨霆的要求时，她是犹豫了的。 可后来在楚烨霆的劝说下，加上对方给得太多了，她就同意下来了。 “是道具师的问题，和我没有关系！”冯微微想起来剧组里有一个楚烨霆安排可以背锅的人。 但是顾羡鱼才不管他们谁背锅，这些事情就交给律师出来了。 小圆和罗绮云都还没有上前把人拉开，就见两个保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把冯微微给拦住了。 顾羡鱼：“……” 在知道这两个是刚才和律师一起到的，阿衍给她配的保镖之后，顾羡鱼沉默了。 有点儿太高调了。 汤圆：“这不叫高调，这叫将麻烦拒之门外！大人该好好工作，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上！” 天大地大，搞钱最大！ 第237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44） 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耳边又是聒噪的声音。 幸好保镖和律师，以及经纪人小罗都会把事情处理好。 冯微微一直想要靠近顾羡鱼，但是保镖根本没有给她机会。 怎么处理，是法官的事情。 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都要承担相应责任的。 人嘛，得敢作敢当。 刘导等人也都上来跟顾羡鱼聊了一下，气氛倒是一点儿都不尴尬，还是嘻嘻哈哈的。 现在最烦的，除了冯微微这些人之外，估计就是刘导了。 突然少了一个角色，还得重新再找。 当然，前面有些镜头也能用，特指那些不是戴着面具的、就是戴着蒙面纱的，连脸都瞧不见的。 至于到时候找回来的演员怎么训练这又是一个问题。 这时候，编剧和一堆编剧的助理围在一块叭叭叭不知道在说什么。 然后编剧走过来，跟刘导说：“我们现在有个主意，刘导您过来我们商量一下看成不成。” 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了，上午的拍摄只好由副导演监督着，把拍摄顺序也调整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刘导就先把顾羡鱼喊过去，和导演编剧团开了个会。 顾羡鱼在听完他们的剧本修改方向之后，微微一怔，“这也行？” “行啊，我觉得非常精彩！”刘导说道。 他们商量了一上午，连中午饭都没吃。 冯微微原本饰演的盟主心腹的角色，给顾羡鱼来演。 原本是盟主的心腹，变成盟主的双胞胎女儿之一，从小被盟主培养成大杀器，所以每次露面不是戴着面具就是戴着面纱。 等到最后，她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双胞胎妹妹，也就是女四号沈枝枝。 顾羡鱼听着这剧情，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的演技我们都认可，身手我们更加认可，只要你愿意，我们今天开始改剧本，合同就多签一份。”刘导说道。 这样一改，许多人物都会变得更加立体。 一个纯纯反派的心腹下属身上就多了悲剧色彩，又是一个非常精彩的圆形人物。1 顾羡鱼被刘导和编剧们一顿夸，夸得晕头转向，就让小罗进来看着签合同。 罗绮云：“？”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又多了一个角色？ 临时改剧本的事情在剧组很常发生，这个时候，专业的编剧团队就需要加班加点了。 至于剧组也会同时把一些和改动无关的剧情先拍了。 都是专业的团队，都是经验老道的演员。 在得知剧本要进行修改之后，大家也都努力地配合。 在改进中维持现在的进度不变。 所有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顾羡鱼经常跟封衍视频聊天，偶尔也会跟罗绮云和小圆打招呼之后，一个人在大半夜往医院跑。 封衍心疼她跑来跑去，但是顾羡鱼怎么说都不听。 后来，病房里逐渐加了一张床，放了许多衣服和生活用品。 严鹤经常到医院，将病房的变化看在眼里，“这到底是病房，还是你们的婚房？” 封衍闭眼，佯装没听见，却是耳朵通红。 两三个月转瞬即逝。 从上个月月底开始，他们的视频聊天，又重新变回了语音聊天，时间也断了很多。 封衍在医院躺了一段时间后，迫不及待地开始尝试下地。 一天一天，重复着无聊枯燥又痛苦的复健训练，与义肢接触的血肉一开始被磨的血肉模糊。 严鹤每次看他复健，都有种想哭的感觉。 他有时候甚至也想让他缓一缓，甚至不要再走了。 可一想到，这是这两年多以来，封衍第一次下地走路。 第181章 他有他未来要走的路，他的坚持也有他的理由。 自己不能替他做任何决定，只能默默支持他。 这是好朋友该做的。 到顾羡鱼两个角色戏份都杀青了，甚至拍了一支广告微电影，封衍的复健都没有结束。 但是，顾羡鱼答应了他的，他复健的时候，不会去看他。 “……刘导的新剧是仙侠片，也是讲大义，他想让我演女一号。但是我觉得女反派人设好棒，好想演女反派！”顾羡鱼站在阳台前，和封衍聊着最近发生的事。 自从演了盟主心腹那个反派角色之后，顾羡鱼可想继续演反派角色了！ 太爽了。 虽然不知道《神州》最后呈现出来的会是怎么样的效果，但是顾羡鱼很有信心。 “最近网上好多人夸我的微电影演技很好耶！”顾羡鱼也没有着急着去接代言、广告，至于综艺就根本不想上。 做演员是原主的梦想，在替原主追梦之余，她的空闲时间，需要用来学习、提升演技，也要花在封衍身上。 封衍看了一眼电视机上那被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广告微电影，轻笑，“我们宝宝真棒。” “我们阿衍宝贝也很棒。” “所以你要加油，快点回来见我，我好想你了。” 小姑娘轻柔的嗓音，伴着月色，朦胧得不可思议。 男人耳朵通红，嗓音缱绻，“好。” 对男人忽然的害羞毫不知情，顾羡鱼还在叭叭叭说着最近的工作安排，“两周之后有一场大型晚会……” 晚会。 封衍眉眼温柔垂落，听着她带着欢快的声音，唇瓣也不自觉勾起来。 - 日子一天天过去，冯微微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而楚烨霆还在垂死挣扎，努力让人想要撇清罪行。 但是，封氏这边肯定不会让他钻漏洞。 他们手上的证据太多了，楚烨霆再想翻什么浪，都是不可能的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唯有李秀丽，在看到好多人发给自己的顾羡鱼拍的广告微电影，就总有一种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感觉。 之前那些总说顾羡鱼不好的人，现在也开始说她怎么怎么好了。 李秀丽看了总是不得劲儿。 倒是顾靖懿很高兴。 要知道，之前他每天开着微博跟黑子在一线对骂，颇有种一人抵挡千军万马的悲壮感。 现在，一有黑子，就有好多新的粉丝一起来把人“反弹”走。 顾羡鱼都不知道。 顾羡鱼只是个普普通通每个月给弟弟打零花钱的姐姐而已。 - 1圆形人物：具有复杂性格特征的人物。 噗叽：转眼一年过去了，愿崭新的一年，通透温热。 第238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45） 封氏娱乐新派给顾羡鱼的房车里，罗绮云在跟顾羡鱼交代走红毯的事宜。 天气凉快，加上吹着点夜风，对于穿着小礼服的顾羡鱼来说，确实是有点儿冷的。 “你旁边坐的是你熟悉的夏桑桑几人，你可以自在一点。”罗绮云说道。 顾羡鱼嘟着嘴让化妆师帮自己补了个口红，然后眨眨眼当做是应下来了。 穿着七厘米高跟，和甜辣小礼服，小姑娘抖了抖腿。 罗绮云：“别抖腿。” 顾羡鱼：“……” 轮到她的顺序，司机把车门开了，她一下车，就是刺眼的闪光灯。 幸好，现在也算是熟练了，不会再冲过去把人摁着打了。 快步走过红毯，甩了甩笔签上自己的大名。 主持人上来笑着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提到了《神州》。 顾羡鱼笑着说道：“《神州》是一部非常好的武侠片，它倾注了所有工作人员的心血。我在剧组和各位前辈老师们学到了许多，剧组的氛围也非常欢乐。” 等主持人问完了相关问题之后，她就提着裙子跟着工作人员到内场。 内场也一直都有直播，观众们可以选择自己想看的机位。 顾羡鱼找到自己的位置之后，身边夏桑桑她们已经到了。 顾羡鱼赶紧儿坐下，踩着高跟鞋简直要了老命。 然后，跟夏桑桑和叶安几人快乐聊天。 陆陆续续有许多明星进来。 顾羡鱼和夏桑桑他们聊了一阵之后，找小罗拿到手机，看了一下微信。 和封衍的聊天界面，除了他早上说了一句“宝宝早上好”之外，他就没再发其他的信息过来了。 也没有回她的信息。 顾羡鱼又发了个猫猫生气的表情包过去。 然后，和夏桑桑他们斗地主。 在剧组里，他们凑一块最常玩的就是斗地主游戏了。 现在活动还没正式开始，所以可以玩！ 接下来的活动正式开始，顾羡鱼他们都把手机收好了，认认真真看台上的表演。 在这期间，顾羡鱼一直没有收到封衍的信息。 汤圆：“……”知道，但我不说。 正看着，一道身影靠近。 顾羡鱼抬头，是本来坐在前排的严鹤。 “怎么了？”顾羡鱼抬眼问。 严鹤靠近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小姑娘眼睛顿时一亮，也顾不上拿外套，直接提起裙子快步离开内场。 有些忙碌的明星已经提前离开了。 但是像这样活动开始后，中场离开的还比较少。 看明星机位的观众发现顾羡鱼快步离开，都很好奇她去做什么。 但是，并没有摄像机拍得到。 她穿过走廊，跑到楼上。 很多工作人员发现她，但是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顾羡鱼推开一间房门。 那传来的嘈杂声好像一下安静下来。 她看见好多天没有见过的男人，站在窗边。 听到身后响动，他回过头，看到了傻愣愣站在门口的顾羡鱼。 他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柔和，脸上染上几分温柔的笑，朝她走过去。 - 顾羡鱼来到这个位面之后，没怎么掉眼泪。 可是看到他一步一步、稳稳当当、毫无异样地走过来的时候，却止不住地眼睛湿润。 看着小姑娘眼睛湿漉漉的，豆大的泪珠滑落，封衍微微一怔，心口酸涩。 这段时间，只能听着她轻快甜软的嗓音。 他也很想很想她了。 封衍走到顾羡鱼面前，取出来一张帕子。 捏着手帕的手指微微僵硬，却控制着轻柔地给她擦眼泪。 可越擦，她的眼泪就滚得越多。 “乖了。” 他俯身亲亲她的眼尾。 顾羡鱼之前了解过，能几乎跟自己的腿一样行走，复健需要耗费很多时间。 可封衍刚才走来的时候，差点儿以假乱真。 顾羡鱼知道，封衍一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直在努力着。 她伸手搂住封衍劲瘦的腰身，她不哭了，只是那双漂亮的杏眼还沁着一层水雾。 小姑娘仰着脑袋，下巴抵在他胸膛，“疼不疼？”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是心疼。 封衍只觉得心脏再一次软得一塌糊涂，“疼。” “但是能走到你身边，就不疼了。” 顾羡鱼抬眼，对上他的眼睛，然后，又下意识将目光移到他的耳朵。 “我以前不觉得你那么高的，你是不是特意把身高调高了。”顾羡鱼没有揪着他扑红的耳朵来说，而是问道。 声音还带着一点点哭腔。 她都穿七厘米的高跟鞋了！ 在今天的几双鞋子里，她选择了鞋跟最低的一双。 “净身高一米八八，没调。”封衍有些无奈。 坐轮椅，当然会矮一截的。 顾羡鱼：“……” 长这么高，就不能分她八厘米！ 她也想一米七，气场全开呜呜。 她刚才在内场就看到很多高挑的女星，简直绝了！ 要不是小罗不让她随意走动，她都想上去跟那几个之前没有怎么接触过的漂亮女生打个招呼。 别人都说女儿的身高随父亲，怎么她就一点儿都不随爹爹的呢！ 敲门声响起。 严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衍。” 顾羡鱼立马松开抱着封衍的手，下意识要去把门打开。 封衍就先过去了。 严鹤把鞋盒和一个袋子递给封衍，封衍接过就把门关上。 严鹤：“……” “鞋子？”顾羡鱼疑惑。 “嗯。”封衍把她拉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缓缓蹲下，“不适应高跟鞋，以后可以穿低跟的鞋子。” 他之前一直在看她走红毯以及她那边的明星机位，见她偶尔有时候起来鼓掌，有时候盯着自己的鞋子看。 “漂亮。”小姑娘撇撇嘴，在他蹲下来的时候，她还有些紧张。 第182章 封衍虽然蹲得有些慢，但是动作还是很稳的。 义肢用的是最好的材料，工艺也是最好的，全部按照封衍的身体情况定制。 但就算是最好的义肢，也不是真正的躯体。 在蹲下的时候，他的动作很慢，而且下蹲不可以太久。 “你已经很漂亮了，鞋子会因为你穿上而更漂亮，而不是你需要鞋子添彩。”封衍温声开口，把她脚上的细高跟脱下。 从鞋盒里取出一双大概三厘米的鞋。 鞋子也非常精致漂亮，和顾羡鱼今天的礼服适配，可见是用心挑选了的。 第239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46） 封衍还准备了一双小靴子，但是她肯定不愿意穿。 小姑娘爱漂亮，衣服总是要配套的才好。 封衍从另外一个袋子里，把外套取出来。 一同取出来的，还有一个口罩。 封衍拆开包装袋，把口罩给她戴上。 “现在不冷。”顾羡鱼不穿外套，就把外套搭在封衍手上，然后把口罩拉下来，在他面前转圈圈，“我今天漂亮吗？” 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被礼服勾勒。 抹胸设计露出好看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 “好看。”封衍笑着点头。 “我本来要穿一条白色露背装，但是感觉有点儿冷，不然肯定更好看！”顾羡鱼晃了晃，被夸得高兴。 封衍大多时候都不会去管她穿什么。 只要不会着凉，就都没有关系。 她喜欢穿漂亮的裙子，封衍捍卫她穿所有漂亮小裙子的权利。 他不会觉得某些衣服稍微有点儿露就不让她穿。 男朋友不是用来限制她穿衣自由的。 而是要在她穿自己喜欢的衣服时，尊重她的喜好，并且保护她。 说实话，封衍也会吃醋的，也会想把她藏起来，只自己能看到。 但他素来能压抑那些不好的想法。 “等天气暖些再穿。” 封衍摸摸她的脑袋，说道：“严鹤跟你的经纪人打过招呼，要和我去吃饭吗？” 顾羡鱼眼睛一亮，点点头，“要！” “那把口罩戴好。外面风还有点凉，把外套穿上。”封衍说道。 顾羡鱼乖乖点头，把衣服都穿好了，封衍牵着她出去。 一上车，就看到车后座放着一大束热烈的玫瑰。 严鹤：“哟，总算出来了。” 封衍看他一眼。 到了餐厅之后，严鹤自己到另外的位置去吃饭。 还特意跟他们距离远一点，免得吃狗粮。 封衍提前在餐厅里订好了位置，可顾羡鱼想要去坐窗边的位置。 封衍都听她的。 等点好了菜 之后，顾羡鱼听到汤圆说道：“大人，刚才那个注意到你的记者，真的跟来了。” 顾羡鱼往窗外看了一眼，就见封衍的视线似乎也往窗外看了一眼。 然后准备给严鹤打个电话，让他去处理一下。 顾羡鱼忽然伸手过去摁住封衍的手，她眨了眨眼，“你介意我们的关系公开吗？” 现在，《神州》的概念预告已经发了两版。 因为之前顾羡鱼遇到的事情，以及刘导对顾羡鱼的确非常看好，所以在预告片里，她的篇幅也很多。 许多路人在看了预告片之后，都对她有好感了。 再加上她签了封氏娱乐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都澄清了不少。 最有力的澄清，还是封氏娱乐直接将黑子们告上被告席。 完全不是吓唬吓唬而已。 而是真的态度强硬地告。 这一番告黑，让许多其他艺人的粉丝都无比羡慕。 毕竟，许多公司的告黑都只是说说而已，根本不敢告。 因为不敢告，那些所为的澄清就显得格外好笑。 许多路人也都变成了路好。 再加上合作过的微电影和《神州》剧组的演职人员们都对顾羡鱼一顿夸。 所以，她的形象倒不再像以前一样，被黑得这么厉害。 喜欢她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起来。 顾羡鱼要给喜欢她的人一个交代，也要给封衍一个交代的。 藏着掖着就不是她的风格。 听到顾羡鱼的话，封衍微微一愣，然后，耳朵和脖子都红了一大截。 他怎么可能会介意。 他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 只是…… 顾羡鱼看出来他的意思，忽然起身，倾身过去，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亲过去。 窗外，相机快门声响起。 被猝不及防吻住，封衍耳朵发烫。 在意识到她的想法之后，脑袋里像是无数烟花炸开，绚烂，甚至让人有点儿晕眩。 顾羡鱼松开他，坐回去，立马翻出来手机，坐过去，跟封衍拍照。 拍了一堆，顾羡鱼坐回去看照片，就发现封衍看镜头时，笑得稍微有些僵硬。 但是看她的时候，笑意温柔，眸光缱绻。 顾羡鱼怼过去给他看一张照片，“你看，你多喜欢我，喜欢都要从眼睛里跑出来啦！” 爱意从眼睛里跑出来，难以遮掩。 封衍只是笑，“嗯，很爱你。” 顾羡鱼笑着收回手机，点开微博编辑。 两分钟后，顾羡鱼让封衍去看微博。 一拿出手机，就看到严鹤发来的一堆感叹号。 顾羡鱼虽然不是顶流，但也绝对是非常具有话题度的女星。 毕竟她身上的经历实在是太抓人眼球，离谱程度甚至可以写一本豪门狗血小说。 顾羡鱼的微博一发，几乎是没多久，营销号里的视频和照片动图也都发出来了。 娱记们都没想到顾羡鱼这么不讲武德，竟然直接公布恋情。 羡鱼：见到男朋友了，开心~ 简简单单的文案，配图足足十八张。 有今晚的一张自拍，她美美看着镜头，封衍看着她。 有不知道什么时候顾羡鱼拍下来的，他们十指紧扣的图片。 有语音通话几百分钟之后，封衍发的“宝宝晚安”聊天截图。 有封衍送她的花。 有封衍给她买的各种小礼物。 有他们今晚桌面上的晚餐。 有她在病房窗户上放的雪人，窗户倒影是他们。 很多图片都是封衍第一次看到的。 最重要的是，有一张几个月前的备忘录截图，上面是两句标着系统日期的话。 第一条是：今天追到封衍了吗？ 第二条是：追到啦！ 封衍微微一愣，第一个日期，是他们在电梯里的第一次见面。 当时……说实话，他被吓了一跳。 等缓过来后，就是与惊吓不同的心跳加速。 而第二条，是他们正式在一起那一天。 她毫不避讳地将自己是追求者的信息透露给她的粉丝们，告诉网上所有能看到这一条微博的人。 她始终大胆又热烈。 封衍默默转发小姑娘的微博 封氏娱乐和封氏集团官微都反应很迅速，直接套转微博并留言。 封氏娱乐：为未来总裁夫人打工，可以加工资吗？可爱.jpg。 封氏集团：坐等总裁喜糖。另，恭喜总裁终于有了名分！撒花！ 顾羡鱼也看到了这两条微博，然后笑出声，“这两条肯定是严鹤发的！” 这一看就是严鹤能干出来的事情。 “你看，他们都喊我未来总裁夫人了，那要不要干脆找个时间去结个婚！九块九，我请你！”顾羡鱼在封衍笑的时候，又说道。 - 噗叽：这个位面明天完结。 第240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47） 封衍脸上笑意顿时转为错愕，甚至，可以说是不知所措。 顾羡鱼忽然说出这句话，一下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 从喜欢上顾羡鱼开始，他就在计划结婚的事情。 他想和顾羡鱼永远在一起。 但他始终不太自信，他怕顾羡鱼有一日会觉得他是麻烦。 所以，他完全不敢提，也想着以后也要抑制着，一两年内都不提这件事情。 一两年的时间，足够她对他有个很深入的了解了。 也足够她……后悔的了。 但是。 但是…… 她忽然在今天提了。 毫无准备的。 猝不及防的。 让封衍所有思绪在一瞬间凝结，有些无法思考。 “你被吓到了吗？”见封衍呆呆地看着自己，顾羡鱼眨眨眼问道。 汤圆默默开口：“这很难不被吓到吧！” 就算是汤圆，也没有想到顾羡鱼会在此时此刻说这样的话。 而在顾羡鱼看来，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刻。 反正她这一辈子又没有想过要跟其他人共度余生，早点儿结婚，早点儿在一起！ 没等到封衍开口，顾羡鱼就说道，“好吧，那我再等等。” 第183章 无比熟悉的话语。 从加微信，到在一起，她好像说了很多次“我再等等”。 她等了他很多很多次。 封衍看着小姑娘，那些犹豫的、怯懦的、恐惧的情绪，好像在慢慢地被什么吞噬。 在她喝饮料的时候，封衍忽然开口：“好。” “嗯？”顾羡鱼见他忽然回神说话，自己还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真的好？” 封衍点点头，睫羽轻颤，“我回去学一下。” “学什么？”顾羡鱼又是一愣。 封衍轻声开口：“学点周易、风水天象。” 顾羡鱼：“？” “要挑一个好的时间，去……领证。”封衍顿了顿，才小心翼翼说出来。 “选一个天气晴朗、我们心情都很好的日子就好了。” 特殊的日子，是因为彼此的心情才会变得特殊。 “那就学了之后，多选几个，挑你心情最好的那一天去。”封衍想了想，轻声说道。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问：“那你要学多久？” 小姑娘表达的意思实在是太过明显。 封衍耳朵、脖颈再一次通红，“很快的，好吗？” “好！”顾羡鱼点点头。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定下来，顾羡鱼给封衍夹菜。 中途，封衍还喝了点酒。 顾羡鱼想着他以前经常在外面谈生意，酒量应该很好的。 但是又想到他腿的事情，就想让他别喝。 封衍：“就喝一点点。” 顾羡鱼：“那就只喝一点哦。” “嗯。”封衍应了一声。 顾羡鱼吃着一份份上来的菜，见封衍规矩地让侍应生倒了一小杯酒，这才没管他。 只直到吃完饭，封衍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上，小姑娘都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劲儿。 等了一会儿，顾羡鱼才发现不对劲儿。 “阿衍？”她轻唤了一声。 封衍才抬起头，努力眨眨眼看她，眼底有些茫然。 汤圆：“哦豁，醉了。” 别人是一杯倒，他是一口倒。 封衍认清楚了站在旁边的人，他伸手，手在空中晃了一下，没能握住顾羡鱼的。 他脸上有些茫然。 等到小姑娘自己把手往他手里塞，他才一下笑起来，和他平时温和的笑不一样。 顾羡鱼眼睛一亮，正要拿手机来给他拍个照，就被一下拉过去。 她被他抱在怀里，脸颊埋在她脖子里蹭来蹭去。 手腕被握得很紧。 顾羡鱼轻声哄着，“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听到顾羡鱼的话，封衍松手，乖乖坐回去，坐得端正。 他喝酒不上头，脸上看不出来醉酒的反应。 只有那双眼睛带着茫然。 若是不跟他对视，就看他乖乖坐在那儿，都完全不像是喝醉酒的样子。 顾羡鱼给严鹤打了个电话。 严鹤听到封衍喝酒之后，也是沉默了两秒，然后立马赶过来。 一看到封衍端端正正坐着，一动不动，就知道，这是真醉了。 “他从小到大都是一口倒。”严鹤扶额。 顾羡鱼：“从小？” 严鹤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我和他偷喝我爸酒窖里珍藏的酒，喝一口他就坐在酒窖里不肯走了。” “喝醉之后他不让人碰的，只能在这里等着他自己酒醒。” 顾羡鱼：“不会呀，我刚才还碰他了。” 严鹤：“？” “每次他喝醉，我连碰一下他衣服，他都要甩手过来。”说着，严鹤就以身试法，伸手过去想拽一拽封衍的衣裳，却被封衍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严鹤看向顾羡鱼，“你看。” 顾羡鱼立马伸手过去扯扯封衍的衣裳。 封衍抬眼看她，然后就一直眼巴巴盯着她看。 严鹤：“……” 踏马的！ “你能扶得动他吗？如果能，我就去开车。”严鹤记得顾羡鱼舞二十多斤的剑轻而易举，便问道。 顾羡鱼点点头。 严鹤去开车，顾羡鱼就哄着封衍起来。 封衍喝醉了也很让人省心，他乖乖站起来，跟着顾羡鱼走，甚至都不怎么需要顾羡鱼搀扶。 上了车，他也坐得端正，和平常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一直盯着顾羡鱼看，视线一瞬不瞬的。 顾羡鱼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好在，很快就到了酒店。 一下车，他就立马去拉着顾羡鱼的手，紧紧地抓着。 严鹤一看到封衍就来气。 没好气地把两人送到顶层，然后干脆离开。 爹的！ 认识二十几年了，喝醉酒碰一下下都不行。 重色轻友的家伙。 顾羡鱼扶着他，他自己就坐在沙发上去了，然后看向顾羡鱼。 依旧是那眼巴巴的眼神，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封衍慢吞吞开口，语速不知道比平时慢了多少，还一字一顿的。 顾羡鱼忽然很想笑。 要是被严鹤听到这句话，估计得更气。 “你不亲我吗？” 封衍茫然问道。 顾羡鱼：“？” 汤圆：“原来他一路上一直盯着你，是等着你亲他！芜湖~” 顾羡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封衍一下用了点力拉下来。 两人顺势倒在沙发上。 明明是封衍拉她的，可是他一脸无辜，就像是顾羡鱼主动把他扑倒似的。 第241章 花瓶女星甜又软（完）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顾羡鱼怕压到他的腿，想要挪开，但是腰肢被死死搂住。 “腿腿腿……” 顾羡鱼是真的担心他的腿。 但封衍不松，就一直盯着她的唇瓣看。 顾羡鱼只要稍微低头，就能亲到他。 他索吻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炽热，顾羡鱼也不敢乱动，就低下头亲他。 搂在她腰肢的其中一条手臂缓缓往上，手掌轻轻落在她得后脖颈。 喝醉的男人，意识不清，却能凭着本能轻柔地咬着她的唇瓣。 长驱直入。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暧昧的细微声响。 在顾羡鱼有些喘不过气，稍稍推着拉开了点距离的时候。 就看到封衍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漂亮的眼眸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两人距离本就近的。 顾羡鱼很明显地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更不用说那更加明显的呼吸，和微微发红的眼尾。 像是连他鼻梁上的小痣都染上了几分惑色。 顾羡鱼现在可不敢乱来的。 但是，还没等顾羡鱼想好怎么办，封衍就先松开了她。 他耳朵通红，脖子也是红的，看着比刚才更像是喝醉了的模样。 封衍一松开她，顾羡鱼立马就爬起来，站在沙发旁边。 而封衍一下就扭头面对着沙发靠背，微微蜷缩起来，整个人像是在面壁思过。 顾羡鱼有些搞不懂喝醉的人，借着刚才开的小夜灯，她蹲下来，抬手戳了戳他的背，“阿衍？” 过了好一会儿，封衍才稍稍偏过头，闷闷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可怜，“宝宝，难受……” 喝醉酒之后的封衍，情绪被放大。 平时就总是很乖，光是坐在那儿都看着有点儿可怜的人，现在就更加了。 顾羡鱼抬手摸摸他的脸，喝醉酒加上刚才的羞涩，就显得更烫了。 差点儿都让顾羡鱼以为他又发烧了。 手指一下被握住。 昏暗中，封衍那双亮亮的眼睛，带着委屈看她。 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她。 手一直握着她的手指。 被他盯着看，顾羡鱼感觉完全无处可躲。 平时封衍的美貌就足够致命了，这会儿，简直是恃美行凶。 汤圆在空间站摇旗呐喊。 虽然现在不适合做运动，但是这不还有其他办法嘛！ 芜湖~ 它又可以听鬼故事喽！ 特殊屏蔽的时候听的鬼故事是隐藏故事，只有在宿主和反派不可描述的时候，它才听得到！ 你知道它等得多辛苦吗？ 嗷嗷待哺了！ 顾羡鱼听着汤圆鼓吹的话，顿时耳朵也红了。 封衍抓着她，在沉默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瓮声瓮气开口，“宝宝，帮、帮帮我，求你……” 顾羡鱼太喜欢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只觉得耳朵都是酥酥痒痒的。 整个人要飘起来。 顾羡鱼心软软，根本无法拒绝。 昏暗的酒店房间，隐忍的、紊乱的呼吸声响起。 小姑娘耳朵通红，另一只手把他的嘴巴捂住。 下一秒，就感觉手指被亲了。 封衍微微仰头，呼出的二氧化碳都带着滚烫。 第184章 借着昏暗的光，能看到他颤动的睫毛，和脖颈微微绷着青筋的好看弧度。 - 有时候顾羡鱼都怀疑他到底醉没醉。 结束后，嘴里一直说“对不起”。 封衍又拉着顾羡鱼到床上，卷着被子，一动不动。 顾羡鱼：“……” 睡觉的时候，义肢要摘下来的。 可顾羡鱼一碰他的裤腿，他整个人就是一僵，伸手死死抓住她的手。 “不要看，求你了。” 顾羡鱼对上他的眼睛，轻哄着：“睡觉的时候要摘下来的。” 在封衍复健的时候，顾羡鱼虽然没有去看，但也是一直在和他的医生联系，把所有注意事项都记住了的。 封衍沉默了一阵，闷声：“很难看。” “可是我们明天就要去领证了，你不愿意给我看吗？”顾羡鱼看着他。 封衍沉默了一阵：“明天？” 他有些晕，不太能想起来，他们之前说是明天就去领证吗？ “嗯嗯！”小姑娘一本正经严肃地说道，“都要领证了，你是想以后都不让我看吗？” 说着，小姑娘语气就也跟着闷起来了。 封衍手指微僵。 就算是喝醉了，说话都慢吞吞，思考也慢吞吞，却还是不想让顾羡鱼不开心。 最后，他点了点头，手指捏紧了被子。 这也是顾羡鱼第一次看到血肉之躯与机械义肢的结合。 见她一直看着，封衍好像都清醒了一点，下意识想找被子躲起来。 但顾羡鱼下一刻，就小心翼翼帮把他把义肢取下来。 然后就看到连接处疤痕累累。 小姑娘红了眼眶。 在封衍要掀被子盖住自己的时候。 “不难看的。”她在他的伤口轻轻吻了一下。 顾羡鱼到现在都不敢去看汤圆之前发给她的车祸现场监控视频。 光是看他的腿，就已经很难受很难受了。 为了不让封衍不自在，她在他呆滞的时候把被子给他盖上，然后钻进他怀里。 封衍下意识搂住她，下意识抚摸她的后脑勺轻声哄她睡觉。 到最后，不知道是谁哄着谁，一觉睡到天亮。 睁开眼的时候，封衍就看见了睡在自己怀里的顾羡鱼。 他先是错愕一僵，然后抬手捂住了眼睛，昨晚的记忆随之而来。 记忆片段有些缺失，但自己做了什么，又让小姑娘帮自己做了什么，却很是清晰。 封衍：“……” 他耳朵和脖子都红得不像话，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拍了两下脑袋，无比懊恼怎么可以在醉酒后冒犯她。 以后，酒他是一滴也不敢沾了。 想着，他看了一眼怀里还睡着香甜的小姑娘，微微低头在她额头落下轻吻，然后动作很轻地穿上义肢。 红着眼穿上裤子，去洗漱，让酒店准备早餐。 以及，他要准备的另外一件事情。 顾羡鱼醒来的时候，早餐刚送上来。 封衍刚要去把她喊起来吃早餐，就对上了她的眼。 顿时，红了耳朵。 “早上好！”顾羡鱼扬起笑脸看他。 封衍不知道怎么，就忽然轻松了，“宝宝早上好，早餐准备好了，等你洗漱好就能吃了。” “吃完去领证吗？”顾羡鱼穿上拖鞋，随口一问。 她都已经准备好下一句台词了：那我再等等。 “好。”封衍开口。 顾羡鱼一愣，有些意外。 还没开口，就看到封衍快步走过来，单膝下跪。 他早上刚挑的戒指，以最快的速度买回来的。 “抱歉，求婚戒指准备得有些仓促。婚戒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封衍轻声说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太仓促了，封衍很紧张。 但是……要把流程都走完的。 他紧张得手抖。 但小姑娘笑得灿烂，重重点头，明快说道：“我愿意呀。” 戒指闪着璀璨的光，缓缓套上她的手指。 他们在有灿烂阳光映入的房间拥抱。 阳光与城市相拥。 羡鱼与封衍相拥。 【我有一辈子时间，敲碎你自卑的外壳，到你心里，拥抱你。】 ——羡鱼。 【生命本没有意义，但你的爱赋予了它意义。】 ——封衍。 - 噗叽：要交代的其他情节都在下一章。 第242章 番外篇 顾羡鱼和封衍在吃过早饭之后，立马就去领证了。 因为这一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也不是什么节假日。 就是普普通通的工作日，所以来领证的人倒是不多。 两人去办理好了所有手续，工作人员还激动地看着他们俩。 毕竟，都把顾羡鱼认出来了。 昨天官宣，今天领证，这速度简直绝了！ 顾羡鱼领证的消息，也是顾羡鱼自己主动发到微博的。 大大方方，坦坦荡荡。 有从原身还在的时候就一直喜欢她的粉丝关心地问为什么是今天，毕竟今天不是什么特殊节日，也没有特别的寓意。 也有吃瓜群众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顾羡鱼只回道：对我来说，特别的日子不是因为它本身特别，而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回忆，才变得特别。 顾家差不多是最后才知道顾羡鱼结婚了的消息的。 李秀丽气得不行。 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乔家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是愣了一下。 从他们知道她谈恋爱到结婚，太快了。 最让乔家震惊的是，顾羡鱼的丈夫，是封氏集团的总裁。 那个年轻有为，雷厉风行的男人。 乔家和封家相比，就……太小儿科了。 乔母和乔父都有那么一点儿后悔。 如果当时他们没有直接把顾羡鱼送回去，是不是以后和封氏就能友好合作？ 毕竟乔家也不是养不起两个女儿。 在知道乔父乔母的想法之后，乔墨白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劝他们死了这条心。 当初是他们先“抛弃”羡鱼妹妹的。 以后，也不要去打扰她才好。 乔父乔母都叹了口气，但也都真的没有去打扰过顾羡鱼。 而顾靖懿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立马去看自己银行卡里的存款，又去问四周的好兄弟们借钱借了个遍。 然后去首饰店给姐姐选了几件他现在身上的钱能买的最好的首饰。 李秀丽夫妻因为顾羡鱼擅自结婚不跟家里人交代而完全不管不顾。 他们想着顾羡鱼在置办嫁妆的时候，肯定会想到他们。 但，顾羡鱼自己有钱。 也真的就按照之前说的，不会去找他们。 除了每个月的赡养费之外，不会和他们有任何交集。 而顾靖懿就觉得爸妈不会给姐姐嫁妆，那自己这个做弟弟的一定得尽量多给一点。 借的钱他可以做兼职去还。 但是姐姐的嫁妆拖不了。 在收到顾靖懿送来的首饰时，顾羡鱼开心得不行，然后就在他回学校之后，暗戳戳给他银行卡转了个超大的红包。 而封衍也让人去跟顾靖懿的好兄弟们接触过，把借的钱都还上。 当然，让好兄弟们也别告诉顾靖懿。 之后顾靖懿还他们的钱，他们收着发给他就好了。 顾羡鱼小心翼翼维护他的自尊。 他也在小心翼翼维护少年的自尊。 后来，封衍亲力亲为，操持了一场无比盛大的婚礼。 求婚仓促，所以婚礼要给她最好的。 网上始终有许多黑子在各种造谣，怀疑他们是做了什么不见得光的交易。 顾羡鱼和封衍都没有去管他们。 顾羡鱼偶尔会在微博发一些日常小视频、日常照片。 虽然没有直言，但幸福几乎要溢满屏幕。 再后来，《神州》播出，刘导的仙侠剧也杀青了。 冯微微和楚烨霆一审结果都出来，大快人心。 也将《神州》的热度推向巅峰。 而内容精妙，所有主角都非常有特点，服道化精致用心，就将那些好奇点进来的观众留下。 《神州》不出意外地成为了现象级大爆剧。 所有出演过的演员，身价也暴涨。 顾羡鱼因为一人分饰两角的精彩演绎，吸引了无数新粉。 当然，无数剧本也递到了她面前。 在一堆剧本里，顾羡鱼选中了一出悬疑剧本。 再看编剧，正是顾羡鱼非常熟悉的名字——乔轻轻。 她看过了剧本，写得非常了不起。 好好拍的话，肯定又是爆款悬疑剧。 顾羡鱼立马就接了这部戏。 而乔轻轻在知道女一号是顾羡鱼的时候，也微微一愣，然后笑着和其他工作人员说道：“她的演技很不错，对角色的理解也很透彻。” 第185章 “她来出演女主，一定会给我们的剧本加分。” 她和顾羡鱼都在往前走了。 乔家和顾家的长辈对她们到底是什么看法，她们也都不在意了。 只要能做好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行了。 而第一次和顾羡鱼合作，乔轻轻也很期待。 她很想看看，自己笔下的女主在顾羡鱼的演绎下，会有什么样的呈现。 - 顾羡鱼工作的时候，十分认真。 网上也始终有她的黑子伺机而动。 后来，他们抓住封衍是残疾这一点开始大黑。 一直对黑子行为不在意的顾羡鱼顿时气得不行，拿着大号开启祖安模式。 同时，也立马联系法务部，把这些黑子一个一个摁死。 这一场明星亲自下场的粉黑大战，看得人瞠目结舌。 顾羡鱼也是真气得不轻。 粉圈的事情就粉圈解决，扯什么圈外人。 最过分的是竟然还拿封衍来黑。 封衍的成就是他们在电脑面前敲敲键盘就能达到的吗？ 封衍倒是不介意。 看着爱妻气得不行，他也只是去哄她。 很多人不太看好这一场“闪婚”。 甚至还有微博名字叫“封总和顾羡鱼今天离婚了吗”的网友，每天都在微博打卡。 但是，这么多年来，封总对妻子的爱，只让人艳羡，让无数人化作柠檬精。 封衍在其他人面前是封总，但是在顾羡鱼面前，也只是丈夫而已。 他会包容她所有小脾气，尊重她所有的爱好和一切决定。 他是她背后最坚实的后盾。 他们携手走过漫长的人生，为往后的所有岁月增添上了新的意义。 他们用一辈子的爱，来告诉那些一直不看好他们的那些人。 他们一生没有儿女，在有人问起的时候，封衍都会说，是自己不想要孩子，绝对不会压力有一点儿落在妻子身上。 从一眼钟情，到暮雪白头。 在临终之前，封衍撑着一口气，牵着身侧病床的妻子。 这一刻，他像是又看到了二十几岁的妻子，于是，他笑着温声说道：“不要怕，我会紧随你的脚步。” 他比她年长些，一直撑到这个岁数，就是怕她一个人会害怕。 现在不用怕了。 黄泉路上，他们一路相伴。 - 噗叽：如果写的不是快穿，这个位面我可以写好长好长。 封总好香！ 第243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1） 到空间站的时候，顾羡鱼“哇”地一声哭出来。 把汤圆吓了一跳。 本来还以为顾羡鱼是舍不得反派，但顾羡鱼下一句话，让汤圆十分无语。 “我的钱还没花完！钱钱呜呜！” 汤圆：“……” “你和反派的钱一部分在严鹤他们家，一部分在顾靖懿手上，一部分在慈善基金会哦，大人。”汤圆说道。 因为自家大人和反派没有孩子，所以，顾羡鱼的积蓄和封氏集团就就分成了三份。 当然，基金会拥有的只是封衍的所有流动资金和一部分固定资产。 至于封氏集团这庞然大物，则是落在了顾靖懿和严鹤他们的手上。 他们也已经垂垂老矣，但他们的子孙后代，只要不作死，就能凭借着封氏过得很好很好。 顾羡鱼在空间站角落缩成一团，“早知道我多买两条漂亮小裙子了呜呜。” 她年轻的时候应该多吃一点儿的，不至于后来老了，封衍总是盯着她，不让她乱吃东西，就馋得不行。 看自家大人要自闭的模样，汤圆也有些不忍心，脑子一热，说道：“大人，你提一个条件吧，下一个位面汤圆帮你实现。” “下一个位面是什么位面？”顾羡鱼想了想，先问。 “灵异。”汤圆说道。 顾羡鱼：“？！” 鱼鱼震惊！ 鱼鱼恐惧！ 汤圆一本正经说道：“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要直面什么！勇敢鱼鱼，不怕困难！” “神是没有弱点的，大人你要加油呀！” 汤圆的话，顾羡鱼是真的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一想到下一个位面是有鬼的位面，鱼鱼就想哭。 她又缩在角落，抱着膝盖可怜巴巴。 汤圆看着她那么可怜，又心软了，“大人，你不是还可以提一个要求嘛，什么都可以的。” “换一个位面。”顾羡鱼立马抬头。 “那不行。位面换不了。”汤圆说道。 “汤圆你这个骗子。”顾羡鱼盯着它说道。 汤圆哄着说道：“可是反派也在这个位面里，你不要反派了吗？” 一听到这句话，顾羡鱼就犹豫了。 在面对恐惧和放弃反派之间，她只犹豫了三秒，还是选择了直面恐惧。 能怎么办呢，呜呜。 还能不要了咋地。 不过，好歹可以提一个要求的。 顾羡鱼认认真真地想，“我要拥有杀鬼的能力！超强那种！” 害怕就得把它嘎了！ 汤圆干脆地同意。 事实上，就算自家大人不提，原本匹配的身体也是具有相应能力的。 毕竟精神上已经是受到惊吓了，身体上还是得保护得好好的。 “那大人准备准备，咱们可以传送了。”汤圆说道。 “好。”顾羡鱼本来还有些事情想问问汤圆的，但是思来想去，还是不问了。 她丢失了一段记忆。 而那些记忆在位面穿梭的时候偶尔会出现。 只要等她经过所有位面，就能回去问天道至尊了。 顾羡鱼很期待。 她潜意识里觉得，那些记忆……很重要的。 肯定跟临渊有关！ 顾羡鱼闭上眼睛，等待传送。 - 月落乌啼霜满天。 顾羡鱼睁开眼睛，就感觉四周寒气逼人。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朝着四周看过去，发现自己身处一幢楼房之中。 但这应该是一桩废弃的楼房，四周有一些积满了灰尘的桌椅和柜子。 四处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息。 风从没了挡风玻璃的窗户吹过，又从另外一个窗户吹出，发出一道道怪异的声响。 顾羡鱼身子抖了一下。 如果在自己不知道这是一个灵异位面的前提下，顾羡鱼是一点儿都不带怕的。 但是！ 她提前知道了。 就感觉这里哪哪都不对劲儿。 哪哪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汤圆：“大人，你在的房间很安全的，没有鬼的。” “也就是说其他房间有鬼？”顾羡鱼瞪大了眼睛。 汤圆：“！” 怎么回事！ 大人脑子怎么忽然变得灵光起来了！ “在这里就不怕的。”汤圆立马安抚道，“大人，汤圆现在给你传送资料信息，你看一下，分散一下注意力。” 顾羡鱼点点头。 关于这个位面的信息，立马就传到了顾羡鱼的脑海之中。 这是一个灵异位面，原主是刚下山的小天师。 她从小无父无母，被师父收养。 原主天生阴阳眼，五岁起，就开始每天跟着师父学风水术数。 师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在教授传承时，格外认真严肃。 也是原主天资聪颖，天生就适合走这一条路，不管学什么都特别快。 直到原主现在二十岁，师父去世，她才准备下山。 师父当年遇过一次生死劫，幸得一友人相助。 于是，师父给友人留了信物。 若是友人及其子孙后代有难，可以捏碎符纸。 但是，那张符纸是在师父去世之后才被捏碎的。 原主从小把师父当做是亲生父亲，如今师父的恩人有难，她当然得下山帮忙。 原主二十岁，第一次下山，也没有接触过多少现代网络信息，不知道人心险恶。 她生得漂亮，穿得一身素雅，在晚上行走，就被人盯上了。 然后，就稀里糊涂被骗到了这里来。 就跟“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是一样的。 原主风水术数厉害，但是在防人上就差了。 被打晕到这里之后，他们图谋不轨。 但是，因为一直听到奇怪的声音，两人就结伴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这栋废弃的医院里前不久发生了一桩凶杀案。 死者惨遭杀害，冤魂在此，而两个男的带着原主来此，惊扰了冤魂。 然后，就被干掉了。 而原主再醒来的时候，解决掉了冤魂。 就去找师父的恩人。 却在替恩人的后代解决家宅问题时，被恩人后代坑害。 到死的时候，原主才知道，是恩人后代请了一个邪修前来，为了复活自己夭折的儿子，要拿原主这个命格特殊之人献祭。 第186章 - 噗叽：本来封衍是作为最后一个反派出现的，但是现在临时改了主意，再多写一个位面嘿嘿。 第244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2） 汤圆：“原主是个倒霉蛋。” 因为一直住在偏僻的山中，没有怎么跟人接触过，顶多就是跟附近的村民交流，帮他们处理一点事情。 手机没有。 只以为人心淳朴，随意便相信别人。 只能说可惜了。 而原主的师父寿寝正终后，到了地府，就有了地府官职。 在知道自己唯一的徒儿竟然死在了恩人后代的手里，顿时也气得不行。 不过，师父最是自责。 因为原主的命格特殊，太容易招惹鬼物邪祟。 所以师父这十几年都小心翼翼护着原主。 可没想到，就是因为太过小心翼翼了，导致原主心性太过单纯，对人也不设防。 在被这俩男的骗了之后，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于是，在恩人后代处再一次被骗。 顾羡鱼也觉得原主真的是过于单纯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顾羡鱼感慨原主的事情的时候。 而是…… 这栋楼里真的有鬼。 痛苦面具了。 顾羡鱼是真的笑不出来。 她站起来，还没跟汤圆说话呢，忽然就被一声惨叫吓得浑身一颤。 虽然害怕，但还是第一时间朝着惨叫声的方向跑过去了 那道惨叫声不是男声，而是个女生的声音。 若是那两个男的，顾羡鱼就不管了。 但如果是个无辜女性，她还是要管的。 顾羡鱼声音都在抖的，“原主在这里的时候，遇到这个女生了吗？” “没有，毕竟原主晕了挺久的。”汤圆说道。 - 此刻，一个拿着手机的女生倒在一间房间的门口，面色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在她的面前不远处，两具尸体喷溅着腥红的鲜血，在昏暗的房间里都显得格外刺眼。 女生的手机镜头还正对着面前的画面。 而手机屏幕里显示的是一个直播画面。 评论区里，在看到这一定格的画面、听到这惨叫声之后，评论的速度几乎飞起。 【木子青青：啊啊啊，这是凶案现场吗？！好可怕！】 【猪猪要摆烂：报警了吗？弹幕护体呜呜！】 【二京月半：已报警！潇潇赶紧离开这里吧！】 【君仞：还担心凶手还在现场徘徊，潇潇振作起来，赶紧跑！】 【蜜枣糖：今晚睡不着了，已经把脚从床边缩回被子里了qaq。】 叫潇潇的女生也意识到要起来赶紧离开这件事情。 她现在都快要崩溃了。 明明是来直播废弃医院探险的。 她的团队在白天已经来过一次探路了。 潇潇胆子大，这些年去了不少凶宅、废弃楼栋和各种有恐怖传闻的地方直播探险。 但一直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唯独这一次…… 她是真的吓惨了。 尸体的血液还是流动的，这意味着人是刚死不久的。 但是在次之前，她甚至都没听到什么惨叫声。 潇潇站起来，想要转身往外跑。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来。 “不要转身！” 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贴着她的耳朵传来的一样。 潇潇整个人头皮发麻，面色发白。 心脏都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听到这道很轻的声音的，不仅仅只有潇潇，还有手机里看直播的一部分人。 【czw：我怎么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神雕侠侣gy：楼上的也听到了吗？我也听到了！】 【物理太难了：你们别吓人啊，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潇潇此刻后背几乎湿透了。 如果不是她的心理素质是真的好，此刻都要晕死过去了。 “我是人，你别怕。” 潇潇要哭了。 你是人，我也怕好不好！ 此刻出现在这里的，除了凶手还能是谁？ 但是，这声音怎么是个女声？ “你现在不要转身，迈出房门，然后向右转，从右边的楼梯跑下楼之后，立马报警。” 女声传达的话，让潇潇一时愣住，然后头皮发麻。 但很奇怪的是，她拿着手机，整个人就下意识按照那道声音所说的去做了。 等她在走廊跑起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一个女生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潇潇只觉得全身发毛。 嗯，羡鱼也觉得全身发毛。 呜呜，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她还是要保护漂亮小姐姐的。 顾羡鱼是不太会这些风水术数的。 但因为记忆融合加上汤圆给开的挂，小姑娘对这些东西现在完全就是一个熟悉掌握的情况。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也都一清二楚。 汤圆：“大人要是害怕的话，可以直接暴力杀鬼。” 反正大人又不是干不过。 也不需要用什么风水术数的办法了。 “谁谁谁谁怕了！”小姑娘硬着头皮。 汤圆：“大人如果说话不抖的话，说服力会更高。” 顾羡鱼：“……” 潇潇感觉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的。 总感觉前面这个穿着不合时代的素袍的女生，好诡异！ 但是背后好像更加诡异，感觉阴森森的，气温越来越低。 甚至，她感觉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 眼看着就能走楼梯离开了，却有些迈不动腿了。 就算潇潇再怎么紧张，这会儿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随我念。”熟悉的声音再次钻进潇潇的耳朵里，一堆晦涩的道咒入耳。 潇潇本来还恐惧该怎么念，但下一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将道咒一字一句飞快念出：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 “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潇潇忽然感觉全身一松。 那股彻骨的寒意也瞬间消失。 “下楼报警。”顾羡鱼看也没看她，而是盯着前方。 潇潇一听到这声音，立马就知道这是刚才一直在指引她的声音。 听她应了一声，顾羡鱼就没看她了。 她看到面前一团雾气现行，缓缓凝聚成一道身影。 腥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顾羡鱼的方向。 顾羡鱼也想跑，但是……腿软。 汤圆：“勇敢鱼鱼，不怕困难，直面恐惧！” - 噗叽：瞎写的灵异文，如有奇奇怪怪的玄学点，那就是我脑抽自己写的。本质还是言情文哈。所有涉及到的专业知识点都来源于百度。 第245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3） 汤圆其实也不担心自家大人的。 怕归怕，她揍起鬼来，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的。 和平时揍其他上神的区别大概就是…… 一个是哭着揍。 一个是笑着揍。 本质上都是揍，没有区别。 从她一开口就是杀鬼咒就可以知道，自家大人面对鬼怪时的残暴！ 普通人念杀鬼咒，其实作用微乎其微。 但原主乃是道术奇才。 再加上汤圆给开的挂。 即便是从潇潇口中念出来的，也要了面前这恶鬼的半条命。 恶鬼四周的雾气都是黑红色的。 如果再把潇潇杀了，它会彻底变成厉鬼。 可想而知，它的怨气究竟有多重。 顾羡鱼不动。 厉鬼也不敢动。 它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细。 更怪异的是，有时候一恍惚，它好像就看到对方身上溢出金光。 鬼物最害怕的就是这种身上带着某种光的人。 不是自己功德加身，就是祖上庇佑啥的。 但恶鬼不知道，汤圆已经很努力压住顾羡鱼身上的金光了。 在灵异位面，还是压制住的好。 不然，会吸引来一堆鬼物。 当然，鬼物也会恐惧顾羡鱼身上的金光。 顾羡鱼一拳头过去，鬼物是直接魂飞魄散的程度。 所以必须压制绝大部分。 只留下一点儿，在她要动手的时候再发挥作用就好了。 顾羡鱼抖抖，看着那恶鬼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杀害恶鬼的人，手段非常残忍，它的脑袋是一片血肉模糊。 应该是被重物砸的。 在逐渐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之后，顾羡鱼的害怕倒是慢慢减少了。 鬼物最能给人恐怖的，其实是出现之前和出现的那一瞬间，至于出现之后…… 第187章 顾羡鱼觉得自己又行了！ 本来想着直接一拳干倒。 但想了想，不能浪费自己问汤圆要来的挂！ 顾羡鱼身上带着符纸和朱砂，她扬起符纸，飞快在符纸上画金光符，同时念道：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斩妖缚邪，杀鬼万千……凶秽消散，道炁常存。” 道咒字数很多，但是她语速极快，不过半秒便已经念了一遍。 半空之中的符箓划过一道金光，飞向恶鬼。 顾羡鱼本来是想直接用杀鬼咒或者五雷咒，直接让恶鬼魂飞魄散。 但是下一秒，她听到了汤圆的话，就还是选择了另外一个比较温和的手段。 恶鬼感觉到了符箓的可怕，但是它不可能束手就擒。 它正要反抗，符箓金光就已经落在了它的身上。 痛苦的惨叫声响起。 站在楼道的潇潇面色发白，已经完全傻眼了。 目前看到的这一切，都跟做梦一样。 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她是看到了弹幕说已经报警了，粉丝们都想看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就让她继续直播。 直播网管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潇潇这边的不对劲儿。 毕竟潇潇是他们探秘分类里的头部主播，粉丝量近千万，每次直播的所有数据都非常可观。 所以，一开始网管是真的没发现。 直到有人举报潇潇的直播间，以及大批量其他直播间的观众流向潇潇直播间。 网管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简直吓死了。 虽然网管也很想看看能不能找出特效痕迹，但是这会儿看着弹幕里的话越来越过分了，网管只能心一狠，把直播间暂时关闭。 不得不说，如果是特效的话，潇潇背后的团队是真的太厉害。 如果不是特效的话……嘶！ 细思极恐。 潇潇的直播间被关了，顿时又是潇潇的黑子开始嘲讽，粉丝与之对骂。 但这一切跟顾羡鱼没关系。 她已经不是上个位面的顾羡鱼了哈哈！ 粉黑大战跟她没关系！ 黑红雾气逐渐消散，一道身影逐渐出现在顾羡鱼的面前。 这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 因为杀了人，沾了孽力，又被杀鬼咒重创，被净天地神咒和金光令荡清身上怨气，此刻，它的身形已经虚弱无比，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在人间。 顾羡鱼看着它。 它也看着顾羡鱼，沉默了许久之后，叹了口气：“多谢……大师。” 如果不是顾羡鱼手下留情，它此刻已经不复存在了。 顾羡鱼说道：“你虽然已经恢复了神智，但你杀了两个人，身上已经沾染孽力，下到阴曹得遭点罪了。” 它沉默了两秒，“这是我罪有应得，多谢大师。” “是谁杀的你？”顾羡鱼问道。 一听到这个问题，它身上的怨气又涨了些，但瞬间又被压了下去。 只是，它没有回答顾羡鱼的这个问题，似乎并不想回答。 但汤圆可以查到它的一些基本信息。 虽然不多，但也可以知道这人生前不是什么凶恶之人。 反而算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经常行好事，是大家都知道的热心肠。 这只鬼叫林国兴，三十多岁。 住在隔壁市一个叫上元镇下元村的偏僻小村落。 林国兴常年在外务工，这次是与同样在外的同村人发生口角，被同村人所杀。 这是汤圆给的信息。 汤圆只有在给关键人物的信息时，才会很详细。 比较边缘的人物，给的信息就不多了。 顾羡鱼在看林国兴面相的时候，却看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如父母宫呈现青色，有恶纹，可见它与父母关系非常不好，经常有口角之争。 甚至还看出来些父母与它之间隐隐约约凝成杀意。 顾羡鱼没再去看它了，因为楼下有警车声响起。 顾羡鱼觉得自己这辈子一进警局就没什么好事儿呜呜。 于是，她在符纸上写上凶手的名字，想了想，又多写了一句话在旁边。 然后一扭头，就看到了满脸震惊的潇潇。 该说不该说，这女生怪大胆的。 “你你你，大师……”潇潇咽了咽唾沫，看着顾羡鱼，眼睛瞪得像铜铃。 顾羡鱼愣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符纸塞到潇潇手里，“交给警察。” 潇潇立马跟着顾羡鱼下楼，“那我，我怎么办？大师！” “不用害怕。以后不要再去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了，本来没事，接触多了也会出事。”顾羡鱼落下一句话，挎好自己的小包袱，立马离开。 潇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顾羡鱼了，顿时吓得不轻，立马朝着警车的方向跑去。 而顾羡鱼离开废弃医院之后，得意叉腰，“我就说了我不怕！” 汤圆：“……” 啊对对对！ - 噗叽：（发出不学无术的感慨） 本质言情，不会涉及太多专业知识。 第246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4） 顾羡鱼看着四周路灯昏暗，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对于原主来说，这样的地方倒是还算是不错的。 毕竟再怎么，也没有在深山老林阴森。 跟着汤圆牌导航走，顾羡鱼背着小包袱，却感觉越来越阴森了。 顾羡鱼：“？” “汤圆，你好好导航！”小姑娘发出恐吓。 汤圆一本正经地说道：“有在好好导航了，大人！” “先去见一见反派嘛！” 顾羡鱼：“？”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越来越荒凉的山间小径，小姑娘有种不祥的预感。 “问一句，他是人吗？” “是哦。”汤圆缓缓说道，看着自家大人正要松口气，它笑着补刀，“一千年前是人哦。” 顾羡鱼：“……？” “趁现在还没到，先给大人传送反派的信息哈。”汤圆说道。 顾羡鱼立马点头。 反派名叫连烬，在一千年前，是某王朝的一个王爷。 传闻连烬性格孤僻，少与人来往。 府中总有乱七八糟的传闻传出。 于是，坊间只有连烬脾气不好，性格暴戾古怪的传闻。 事实上，他足不出户只是因为体弱多病。 不过性子也是真的沉闷，待人冷漠。 在二十四岁时，连烬便因病去世。 而连烬体弱多病也是有原因的。 连烬出生时，满室紫光，紫薇坐命，且命带将星，日后必定是统帅三军的帝命。 但当时，皇室已经立下了太子。 太子对此十分忌惮恐惧，于是，与国师联合，强行将刚出生的连烬命格转到了太子身上。 于是，连烬就从小体弱多病，寿命骤减。 在连烬死后，已经登上皇位的太子依旧不满当年连烬出生时造成的皇室震撼，便又让国师出手。 将他的尸体用封禁，并且用邪术囚禁他的灵魂，让他永不得转世超生。 或许是怨气积攒，在几百年王朝覆灭之后，连烬成为了一方鬼王。 直到又是几百年后的现在，连烬发现了当年的太子转世。 便将其一家全部杀害。 而这一件事情，当年的国师后代，也是现在的位面之女其实并不知道。 便联手正道玄门，镇压残害无辜民众的鬼王连烬。 位面之女不知道祖辈所做之事，她天生资质极高，和原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也是天生紫气，鬼物见了都要掉头跑的程度。 她从小以杀鬼诛邪为己任，也因此，在发现鬼王杀人之后，便义愤填膺，与正道将鬼王诛杀。 羡鱼震惊：“不是都说玄门最重因果吗？怎么国师的后代竟然还能当位面之女！” 都说福泽后代，祖先若是好人，行善积德，这份阴德会福泽后代。 但如果是做了坏事，报应也会影响到后代。 当然了，如果后代是个心思端正之人，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先不说位面之女心思到底端不端正，就国师做的那些事情，给予后代的影响肯定是很大的。 就算位面之女心思再端正，也不能一下做到位面之子吧！ “大人，当年国师从反派身上剥夺的命格，可不全是落在了太子身上的。”汤圆说道，“反派体弱多病，也是因为国师将所有报应全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并且还将后代所有的不好的命格都强行施加在反派身上。” 顾羡鱼：“敲！” 也就是说，连烬本该是位面之子。 但是命格被换了，命运也就彻底被换了。 然后，本该属于他的命运命格，落在了太子和国师手上。 第188章 所以，位面之女天生带的紫气，也该是连烬的。 而连烬生生从位面之子，变成了作恶多端的鬼王反派。 顾羡鱼想打人。 让她回到一千年前，肯定把那狗屁国师和太子摁着揍。 汤圆：“大人现在可以摁着他们的后代和转世揍！” 毕竟鬼王现在还没杀太子的转世，也没有和国师后代对上。 顾羡鱼立马叉腰点头，“位面之女强，还是我强？” 汤圆：“肯定是大人啊，什么时候位面之女和位面之子还能比你强的。” 又不是来受欺负的。 给自家大人的力量，都会比这里的人的水平高。 顾羡鱼一听，顿时满意了。 因为是去见反派，顾羡鱼顿时觉得四周也不再那么阴森了。 就连脚下的山路，都变得好走了起来。 走着走着，她穿过一层迷雾，忽然看到了一座府邸。 古色古香的。 四周的环境都和一秒前的截然不同。 “这是反派的领域。”汤圆提醒道。 顾羡鱼也意识到了，这冲天鬼气，不是鬼王都不可能。 顾羡鱼刚走了两步，一眨眼，只见面前一道鬼脸闪过。 瞬间，顾羡鱼呆了呆。 然后，下意识一拳头抡过去。 金光乍现，鬼脸瞬间惨叫一声消散。 汤圆都还没来得及哄一哄顾羡鱼，就见四周的鬼物瞬间一哄而散。 而顾羡鱼则是绷着小脸，抓来了一只小鬼，凶巴巴：“你们鬼王在哪里！” 这语气，这口吻，听着倒像是来寻仇的。 可谁又知道，顾羡鱼完全就是在装凶神恶煞。 不然她怕自己绷不住！ 这地方太多鬼了呜呜。 一只鬼，一群鬼，或许还有其他藏着的鬼。 “鬼王……”被摁住的小鬼不敢说了。 顾羡鱼一巴掌把它拍开，然后看着脏兮兮的手掌，扁了扁嘴，没有纸巾，只能在衣角搓了搓。 小鬼不带路，顾羡鱼继续跟着汤圆的导航往前走。 刚走到那没有牌匾的古宅前，就一脚把厚重的古门踹开。 汤圆：“……”越恐惧，越暴力。 顾羡鱼确定了连烬的位置，直接冲着他所在的位置跑去。 此时。 一个男人坐在院落中的槐树下，指尖捻着一枚雾气凝聚的白色棋子。 在他对面，是一个捻着黑雾棋子的鬼。 捏黑棋的鬼提醒：“王爷，有天师闯入，要不要……” 这鬼是连烬生前的最忠心下属，名叫苍祁。 他乃是孤儿，饥荒年间，为连烬母妃所救。 后来，同连烬母妃一起长大。 在连烬的母妃去世后，他便一直保护着连烬。 在连烬死后，他知道了国师所为，便找了一个邪修，将自己练成了鬼物。 本想着替连烬报仇，但后来没能报成，反倒再一次成为了连烬的心腹下属。 - 噗叽：是不是有点儿像羡鱼小时候找临渊玩的画面哈哈！ 第247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5） 苍祁本来在跟连烬禀告最近的事情——他们一直在调查当年的国师和太子的后代及转世。 但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用了什么手段，这几百年来，他们始终没有找到一点儿线索。 直到如今。 终于发现了当年太子的转世。 坐在苍祁对面的连烬，过了一两秒，才有些反应。 正要开口，就见一道身影突破重重黑雾，朝着连烬的方向扑过去。 许是气息相冲，所有雾气凝聚的棋子瞬间消散。 连烬眼帘一压，气息顿沉。 苍祁都能感受到那阵阵浓郁的杀气。 就连在空间站的汤圆都感受到了。 在场的，一个汤圆小妖，两只鬼，一个人，是完全不同的反应。 顾羡鱼打大老远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连烬。 一靠近，就看到了他玉白皮肤上的那一颗熟悉的小痣，就在鼻梁上。 然后，就扑过去，趴在他腿上哼哼唧唧，“呜呜，外面的鬼好丑。” 外面的鬼：“……？” 没惹你们任何人！ 汤圆对于待会儿会发生的事情，简直有点儿不忍心看了。 果不其然。 连烬一身杀意稍微凝滞了一秒之后，抬起袖子，一拂，小姑娘直接被扬飞了去。 摔在地上，顾羡鱼下意识缓冲了一下，所以也不疼。 只是，她看着不远处的连烬，有些不信邪，又跑过去。 咻。 又被扬飞。 顾羡鱼：“？” 汤圆特意帮她把力量都收着了，免得她待会儿一不小心就把连烬弄死了。 超强的力量，专杀鬼王——如果鬼王不是反派的话。 顾羡鱼站定，没有再鲁莽冲过去了。 她盯着坐在树下的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哦不，是两道鬼影。 主要还是看着连烬的方向想消。 四周有光，但是很昏暗，不知道是什么烛火的光。 将穿着一袭玄色宽袍的连烬，照得带着几分神秘。 轮廓也愈加清晰好看。 他一头墨发也只是用玉冠随意束起一半。 余下的慵懒散着。 说实话，他太好看了，好看得完全不像是顾羡鱼见过的那些鬼物。 就算是他穿着这一身走到热闹的大街，估计大家也只会感叹遇到了一个非常好看的汉服男子，而不会发现他其实是一只鬼。 此刻，被一个陌生天师连连扑过来几次的连烬，垂着眉眼，眼底的情绪完全看不清。 先不说这个陌生天师到底是怎么闯进来的。 就说着天师一进来，就直接扑过来，动作熟稔得不可思议。 感受着那一阵阵杀意，顾羡鱼先开口了，“你就是鬼王吗？” 听到顾羡鱼的话，苍祁看了连烬一眼，倒是没有直接攻击。 连烬手指从石桌上收起，缓缓看向顾羡鱼，须臾，应了一声，“嗯。” 他瞧了一眼这闯入的小天师，便知道此人不同寻常。 对一些想寻找身体寄生的鬼物而言，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顾羡鱼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在你这里住两天吗？” 苍祁：“？” 长这么大岁数，第一次听说天师要在鬼王邻域借住的。 不过，这小天师估计是刚下山的，看着乖软单纯。 当然了，苍祁毕竟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的鬼了，也不可能随意轻信别人的话。 连烬这回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 对这种闯入邻域的天师，他本该直接斩杀的。 但他没有，就连着杀意都在不知不觉之间收敛了几分。 “活人不入鬼居，天师还请离开。”连烬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很好听。 听到他的话，苍祁又愣了一下。 王爷最是厌恶天师道士之流，平日里虽然百来年才遇见一个，却也是见一个，便杀一个。 “好吧。”顾羡鱼也没有为难他，毕竟今日来的目的只是来打个照面，不着急。 等到了城区，再过几日，他也会为仇人而到城区去。 到时候，还能在那里见面。 想着，顾羡鱼从腰间取下来一枚玉佩，“今日擅闯鬼王大人府邸，这是赔罪之礼。” 扬手，鱼形玉佩便飞到石桌上。 苍祁警惕地看着玉佩，却没有察觉到任何威胁，只觉得气息温润。 没等连烬开口，顾羡鱼挺了挺腰板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外头、外头的小鬼太丑了，被我打了一顿，现在好像更丑了。”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点儿忍不住。” 要不是因为那些鬼是连烬的鬼，顾羡鱼都想直接拧爆它们的脑袋！ 连烬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奇形怪状的小鬼的！ 道别了连烬，顾羡鱼转头蔫巴巴离开这座鬼王府邸。 看着她轻轻松松离开了，苍祁看向连烬，轻声问：“我去杀了她？” 连烬的视线落在桌面上那鱼形玉坠上。 夜色和烛光落在玉坠上，闪着微光。 连烬眸子深了些。 他没有应话，抬手，将那玉坠取过来，落在掌心。 冰冷的手掌，似乎在触碰到玉坠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千年来未曾感受到的温度。 “罢了。”连烬垂了垂眼，“不过一个小天师。” 这样的话，可不像是连烬能说出来的。 苍祁意外了一下，然后说回之前的事情，“太子转世之人，名叫林星辰，出身商贾之家，用现在人的话，就是个吃穿不愁的富二代。” 苍祁简单地给连烬介绍了一下太子转世。 “连转世都是大富大贵，太子不愧是太子。”苍祁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有点儿阴森。 第189章 天道不公。 也只能是他们自己来报仇雪恨了。 连烬垂下眸子，缓缓斟酌“林星辰”三个字，指腹轻轻摩挲着小天师给的温玉。 汤圆：“大人，那吊坠是用来给你温养身子的诶！” 还是汤圆在进入府邸之前给她的。 怎么一下就送到反派手里啦！ “暂时借给连烬养身子，我刚才靠近的时候，就感觉他身上太冷啦！”顾羡鱼回头看了一眼。 那本该是连烬府邸的位置。 此刻，却是黑蒙蒙一片，野草丛生，树影如鬼魅。 哪里还见那府邸。 汤圆想了想，“也行，那玉佩对鬼物也有用的，能增强鬼物的力量。” 顾羡鱼巴不得连烬更强。 这样，谁也欺负不了他。 “刚才挺好玩的，下次，等跟连烬熟悉起来，我要多玩玩！” 被拂来拂去，但是又不会伤着，就很有趣。 汤圆：“……” 第248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6） 再一次跟着汤圆牌导航走。 这一次，汤圆倒是没有再把顾羡鱼引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而是正儿八经地把顾羡鱼引到了主路。 看着夜间车辆，顾羡鱼有点儿感慨。 终于从深山老林出来了。 从连烬家里出来之后，四周环境完全就变了，走的路更加崎岖难行。 眼看着天都要亮了，顾羡鱼才慢慢吞吞走出来。 到了主干道，顾羡鱼背着小包袱往市中心去。 现在，摆在顾羡鱼面前的有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她！ 没有钱！ 刚经历了一个开局拥有两百万的富饶位面。 现在，又落魄了。 原主出行的时候，本来是带了她的全部家当的。 那可是几百块！ 但是，在路上她给全部捐出去了。 呜呜。 是真的一毛钱都没给自己留。 所以，她得先赚钱。 于是，顾羡鱼来到了商业中心广场。 最近地摊经济兴起，专门划出来区域让大家可以摆摊。 这种摆摊模式形成了规模之后，又可以带动经济效益。 因为太早了，顾羡鱼去的时候，都还没有人摆摊。 顾羡鱼从包袱里抽出一张布，铺在地上，靠着墙壁席地而坐。 然后，用朱砂在布上写上“算命三挂，一挂一百，不灵退钱。” 距离原主师父的“恩人”家，还有一段距离。 她要先赚几百块，拿到钱了，吃顿饭！ 原主昨天早上下山的，身上没钱，就吃了一两颗野果填腹。 一直到现在，就没再吃其他的东西了。 饿！ 汤圆：“……” 汤圆还想着，怎么大人不现在就过去师父的恩人家里。 毕竟现在走过去，说不定还能吃上晚餐的。 原来是想着算一卦赚点钱呢。 顾羡鱼：“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好慌的，连公交都不能坐。” 她虽然可以地府借道，但是没有什么急事儿就从地府过去，这也不厚道。 到十点左右，人才开始多起来。 但，路过的人也只是看看而已，并没有多驻足。 这是很正常的，毕竟现在坑蒙拐骗的人太多了。 道学本就收到传入文化的冲击，处于式微阶段。 再被一群坑坑蒙拐骗之人一搅和，就更是不行了。 不过，这两年，国家似乎有意无意地在向民众们透露点什么。 一些关于神神鬼鬼的网络热帖，完全不会再被下架。 甚至，在微博等平台，多出来了一个比较奇怪的官方账号，是和国家媒体互相关注的那种。 官方账号叫“灵特局”。 自账号注册以来，连一条微博都没发过，也没有任何点赞评论转发痕迹。 就像是一个无用的账号。 但是，有些对传统文化特别感兴趣的网友，就一直在猜测这个“灵特局”到底是什么存在。 能被各大官网共同关注的账号，绝对不是玩票性质的。 并且，在近两年，越来越多各省市地区的区域性“灵特局”出现。 这也像是某种信号。 不过，这些账号注册好之后，也是什么内容都没有发布过。 闲着也是闲着，顾羡鱼听着汤圆给自己介绍这个世界的一些与众不同之处。 “灵特局全称是灵异事件特别处理局，事实上，从十年前开始，这个部门就已经有了雏形，开开始接收社会各界的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员。”汤圆缓缓说道。 “当然，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员，基本都是修道者。” “不过，这几年一直没有对外公布，就是因为能吸纳的能人异士太少了。这个世界的修道者基本都抱团，而且……”汤圆斟酌了一下词汇，“有些‘学术不端’。” 非要说的话，就是能力是有的，但是并没有很行。 然后用半吊子水平就去敛财。 大部分有点能力的修道者，都和一些富贵家庭达成了合作意向。 如果跟国家部门合作的话，规矩太多。 五险一金加上工资，也并不算太高。 和前者每个月随随便便入账几十万上百万的相比，简直是太小儿科了。 “那这两年开始出现在大众面前，是因为吸纳了足够的人才？”羡鱼问道。 汤圆摇头，“不是，在全国灵特局的成员里，一成是能人异士，而剩下九成都是普通人。” “他们靠着凡胎肉体，和灵异存在对抗。” “每年因为灵异事件死亡的人数达到总人数的六成以上。” “现在之所以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是因为近年来的特殊事件越来越多了，他们需要出现，减少恐慌，并且已经在准备科普相关基础应对措施。” 顾羡鱼都震惊了，每年一个部门牺牲六成的员工。 “那这缺失的六成怎么补？” 汤圆说道：“总会有人的，甚至，近几年自愿报名调岗到灵特局的军人越来越多。” 说到这里，汤圆实在是太佩服他们了。 完全可以配得上一句“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顾羡鱼也感叹了一番，“早知道提条件的时候，把我的能力分他们一点好了。” 提条件的时候，还没有接收到世界观。 可惜了。 汤圆：“……” 顾羡鱼在这里坐着，完全不知道，潇潇的直播视频已经完全在网上沸腾了。 虽然直播后来被关了，但是有录屏习惯的粉丝把视频完全无剪辑放到网上，瞬间无比吸睛。 而各大网络平台，对于这个视频的发布，除了在两名死者身上加了马赛克之外，其他竟然完全没有要求删减。 绝大部分人其实看不到林国兴的容貌，但是有些画面能看到一团雾体。 而潇潇能清晰地看到，是因为当时差点儿被缠上了，那一段时间气运很低，自然而然就看到了。 不过！ 虽然看不见鬼物，但是他们能听到声音。 还能看到顾羡鱼现场画符，能看到符箓上的奇异金光，也能听到凄厉的惨叫。 除了熬夜冠军们之外，很多人是早上起来看到热一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也被吓了一大跳。 于是，有看了热搜的人，在地摊集市发现了坐在角落的顾羡鱼。 她身上的衣裳都没换，和视频里一模一样。 特别是那标志性的小挎包。 - 噗叽：鬼王府邸，有种《桃花源记》内味了，“忽逢桃花林”。 第249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7） 顾羡鱼都快坐得睡着了。 忽然，就被围观了。 她抬头，四周的人都拿着手机比照着看。 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姑娘歪了歪脑袋，“算命吗？一百块一卦，不灵不要钱。”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有几个女生隐忍地“啊啊啊”。 也不知道在惊叹什么。 顾羡鱼没有照过镜子，也就不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 她穿的一身素袍，盘膝坐在地上。 皮肤嫩白如雪，还有一点点圆润，脸颊像是能掐出水来。 乌黑的头发随便扎成两条麻花辫，就比肩膀长一些些。 头发稍微有点儿乱。 脸上还有些在废弃医院沾上的灰。 大概就是，有点儿脏兮兮的可爱。 很戳人少女心。 特别是有些疑惑地歪脑袋时，更是可爱得冒泡。 让人恨不得把她揣进兜里，拔腿就跑。 “可以算什么？”一个女生笑着问道。 平时在街上看到这种摆摊的都是老伯伯老爷爷，今天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 而且，这个小姑娘好像就是网上那个人。 第190章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剧本，但是也让人挺好奇的。 “什么都可以算哦。”顾羡鱼也笑回答道。 “那你能再换一张直播里的符吗？会飞的，有金光的！”女生立马问道。 顾羡鱼：“？” “这是你吗？”女生把手里的手机怼过去让顾羡鱼看。 顾羡鱼一看，耶，昨天的直播间竟然没有被封！ 不过转念想想，国家都已经开始慢慢透露一些真相了，或许这也是个比较好的时机。 “是哦。”顾羡鱼点头应下。 那女生重复刚才的话，顾羡鱼想了想，问道：“一张符五百块哦。” 这个价格，对于真正有用的符箓来说，绝对是非常便宜的价格了。 但是对于围观群众来说，就完全不值得了。 “那算了。”女生也说道，毕竟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的！ 顾羡鱼也觉得五百块不是小数目。 不买也没关系。 贫穷孩子与人共鸣了。 “那你给我算一算吧。”这时，一个穿着比较成熟职业的女士走出来，说道。 顾羡鱼：“小姐姐你想算点什么？” “不是都说你们道士什么都能算吗？那你能不能算出来我想算什么？”女士温和问道。 套娃呢搁着。 顾羡鱼：“那我先看看你的面相，说说你的基本情况吧。对了再继续往下说，好吗？” 女士点了点头。 顾羡鱼盯着女士看了一会儿，脑海里就有各种知识点自行排列。 芜湖，这个挂真的厉害！ “小姐姐你五行属土，宫入土星，应该是在山川丘陵地带出生的吧？名字里应该也带土字。” 话音落下，女士微微一愣，“确实。” “眉毛稍有逆生，左眉高右眉低，小姐姐你的父亲应该已经去世了，母亲再嫁，你和家里的哥哥性格不合，有斗争。” 听到这里的时候，女生表情已经微微有些错愕了。 很显然，顾羡鱼都说对了。 “你今天要算的……是姻缘吗？你要结婚了？” 顾羡鱼看着女士的男女宫位，犹豫了两秒说道：“要不我们到旁边去说？” 旁边正听得津津有味的人不乐意了，“诶，别啊，如果是真的你就在这里说。” “怎么要到旁边去说，是编不出来了吗？” 顾羡鱼也没觉得这些话有什么问题，要怪就怪那些坑蒙拐骗的骗子。 女士倒是也坦坦荡荡，说道：“没关系，你直接说就好了。我的确是要结婚了，我和未婚夫非常幸福。” “你确定？可能有点儿隐私。”顾羡鱼纠结了一下说道。 看顾羡鱼的表情，女士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嗯，你说。” “从面相看，小姐姐口细有菱，面有朝霞之色，天中、印堂有肉环，骨法峭峻，神气威严，持重而少媚，五岳宽大。若是在古代，绝对是宠妃面相。但是在现代……是第三者的面相。” 轻咳了一声，顾羡鱼立马加快了语速，“我的意思是，你的结婚对象已经结婚了。” 再次套娃。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女士一听这句话，顿时面色变得难看。 “从你的男女宫位来看，你以为这是你的正缘，也不知道对方是已经结了婚的人，所以你被骗了。所谓的跟你结婚，应该只是拖延时间的说法。”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你今天早上应该知道了。”顾羡鱼隐晦地说道。 这个小姐姐已经怀孕了。 这是一件并不妙的事情。 顾羡鱼也没想到，自己第一单生意，就是这种事情。 本来还怒气腾腾的女士，顿时开始错愕，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是犹豫挣扎。 女士显然也懂了顾羡鱼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而四周人顿时都是一阵沉默。 这……的确是很隐私的一件事情。 “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顾羡鱼说道。 而女士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掏出手机，给结婚对象拨出去电话。 “喂，亲爱的，怎么了？” 女士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对方听到这句话，显然音调忽然就高了，“你在胡说什么？哪儿听回来这谣言的。” “你最好的兄弟跟我说的，说不能再帮你骗我了。” 对方听到这句话，顿时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慌张说道：“亲爱的，你听我说，我虽然结婚了，但是我爱你啊！我已经准备跟家里的黄脸婆离婚了，我最爱的还是你啊！” 一听到这句话，女士的脸色顿时惨白，毫无血色，身形摇摇欲坠。 不等对方继续狡辩，女士一下吧电话挂了。 一旁两个女生看她脸色实在苍白，立马跑到旁边的奶茶店，给买了一杯热纯奶，递过去，“姐姐，你先喝点，暖暖。” 女士眼眶通红，在听到女生的声音时，才僵滞看过去，结果她们递过的奶茶，声音颤抖，“谢、谢谢。” 顾羡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说道：“小姐姐，越过这道坎，你接下来将会在事业上大展宏图，要加油啊。” “对啊姐姐，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男人嘛，没了再找，大师妹妹说你接下来事业会大展宏图诶，有了钱，还要什么男人！” “姐姐，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男人嘛？三十五亿。” “小姑娘，现在看清了他还不晚的，咱们再找一个好的！” 好不容易把女士哄好了，她已经暂时恢复了精神，打了好几个电话，准备去跟渣男对峙，同时去找到渣男的妻子跟她坦白这件事情。 当然，等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处理的。 未出生的孩子是没有任何权利的，女性才拥有生育权，可以决定是否要将孩子生下来。 女性要联合起来！ 对渣男“赶尽杀绝”！ 女士走的时候，还给了五百块，作为对顾羡鱼的感谢。 经过这么一遭，另外两卦也很快就算完了。 一算完三卦，顾羡鱼立马收拾东西，也不管大家的挽留，立马跑了。 饿饿饿！ 饿死了！ 第250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8） 好不容易吃上饭了。 顾羡鱼顿时觉得十分满足。 在听到汤圆说连烬那边准备过两日就来市区之内，顿时也来了精神。 别的不说，如果连烬是大张旗鼓过来的，灵特局估计会察觉到，其他玄门修道之人肯定也会有所察觉。 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现在的玄门，明面上秉持的理念是“除鬼务尽”。 不管你是什么鬼，反正是鬼就要杀。 当然，这也是明面上的理念。 至于背后，谁知道呢。 总会有些心术不端的人，为了敛财，做点不好的事情。 所以，若是遇上心术端正的修道者倒是好说，顶多就是技不如人魂飞魄散。 若是遇上心术不正还有点本事的，那就是比魂飞魄散都痛苦的。 吃过了午饭，顾羡鱼身上还有六百多块钱。 倒是不着急去买手机，而是准备先去一趟“恩人”家。 顾羡鱼吃饱喝足，背着小包袱上地铁。 过地铁安检的时候，工作人员看着她包袱里的桃木剑，一言难尽。 顾羡鱼不知道的是，她在集市摆摊时有人录的视频，又放到了网上。 加上昨晚的热度一起，还在热搜上挂着呢。 在地铁找了个角落站着，顾羡鱼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钱。 然后听汤圆给自己介绍“恩人”家里的情况。 师父好友兼恩人姓陶，性子敦厚老实，与原主师父能结识也是偶然。 陶老先生生前是非常受学生喜欢的教师，加上祖上传承，家境优渥，一辈子过得也很不错。 后来，陶老先生和妻子因为一直没有孩子，就收养了一个儿子。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夫妻俩对孩子也完全视为己出。 在有了养子之后的五年，妻子忽然怀孕了，生出来的也是一个儿子。 虽然有了亲生孩子，但不管是亲生孩子还是养子，夫妻俩都是一样教育，不会出现厚此薄彼的情况。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养子还是暗戳戳歪了。 在老夫妻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之后，养子始终维持着与亲子的表面关系。 老夫妻的财产平等地分给了两个儿子。 但是养子还觊觎着属于亲生子的那一份。 于是，他找到了一个道士，将亲生子的气运转到自己的身上。 于是，养子做什么事情都越来越顺畅，连精神气都好了不少。 而亲生子做什么都不顺，连在路上走两步都能摔跤，接连破财。 同时，养子将自己的孩子和亲生子的命格互换，以后，自己的孩子就会是一生顺遂，吃穿不愁的命格，而亲生子的命格则会变得命运多舛，多灾多病。 第191章 不过，在亲生子察觉到有点儿不太对劲儿的时候，就将原主师父的其中一张符箓贴在了儿子身上。 一瞬间，邪术反噬。 邪道士被反噬重伤，而养子的孩子更是直接夭折。 养子悲痛愤恨之余，发现是弟弟用了一张符箓。 也是这个时候，养子才知道原来养父还隐瞒了他这件事情，便更是怨恨，蒙骗弟弟用了另外一张信物符箓，把符箓之主喊来。 本来养子是想弄死原主师父的，可谁知道来的不是师父，而是原主。 于是，邪道发现原主身上命格特殊，便有了想法。 可以用原主献祭，复活养子早夭之子。 乍一听，其实非常像是太子与连烬的经历。 不过，陶家这件事情里还多了一个原主。 原主也是个倒霉鬼。 心思单纯，对人毫无防备。 在陶家暂住，就被弄晕了，被养子带走了。 汤圆：“陶家就是养了个白眼狼呢。” 顾羡鱼非常认同。 听着地铁到站提示音，顾羡鱼朝着陶家的方向走去。 陶家位于繁华的市中心小区，很好找。 路上，让顾羡鱼惊讶的是，陶家的人跟位面之女还有联系。 陶家亲子叫陶必信，是位面之女的大学教授的朋友。 更巧的是，今天位面之女也在。 汤圆：“因为大人和原主抵达的时间不同。” 原主在下山后遇见了那两个男的，醒来的时间更晚。 在下山之后，因为没有钱，加上不太认路，都是直接跟着罗盘走的，花费的时间更多。 是位面之女离开后的第二天，原主才抵达的。 而顾羡鱼来的更快，所以就撞上了。 “那当初位面之女怎么没有帮陶必信解决问题呢？”顾羡鱼疑惑，“至少能找出来是谁在陶必信和他儿子身上动手脚了吧？” “位面之女天资绝佳，但是这个时候还没有爆发，只能处理一些小事。得等到太子转世，也就是她男朋友被杀了，她才会彻底开窍。” 汤圆耸耸肩，按照普遍套路，很多主角都是要在身边人挂掉，才开始爆发的。 男友祭天，法力无边。 “所以，位面之女看不出来是谁对陶必信一家动了手脚。只能看出来原主师父的符箓很厉害。” 顾羡鱼兴奋了，“趁现在，我是不是能把她所有的气运都拿回来？” 那些气运本就是属于连烬的。 物归原主！ 汤圆：“？” “应该可以？大人可以试试，但是要遵守法律法规。”汤圆想了想说道。 顾羡鱼点点头。 然后开开心心坐电梯上楼，找到陶家房门，摁门铃。 门被打开。 顾羡鱼忽然一愣。 一股很淡很淡的、几乎不能察觉的阴寒之起从房间里传来。 顾羡鱼：“哦豁，看来陶家的问题还挺大。” 汤圆：“嗯嗯。” 开门的，是一个瘦高男人，三十岁出头。 看到顾羡鱼的时候，他微微一愣，“你是？” “玄一派，顾羡鱼。” 玄一派是原主师父自创的派系，就他们师徒俩人。 在师父去世的时候，特意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原主。 掌门是她，弟子是她，洒扫也是她。 在听到玄一派的时候，陶必信微微一愣，然后立马把门打开。 “你是顾大师的弟子？”陶必信连忙把人请进来。 之前陶必信其实并不相信这些事情，但是，那一张符箓贴在自己孩子身上，孩子身上顿时飞出一道黑气，让他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第251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9） 顾羡鱼点了点头，走进屋里。 “顾大师身子骨可还好？”陶必信客套寒暄了一句，对方不仅仅帮过自己的孩子，还是父亲旧友。 顾羡鱼把师父临终前的话复述了一遍，“师父到地府逍遥了。” 陶必信还愣了一下，才明白顾羡鱼的话，立马说了句“抱歉”。 但就算是原主其实也没有伤感太久。 因为师父是真的到地府逍遥了。 他肉身去世，但灵魂在地府是有官职的，一到地府，便已经有相应的府邸。 倒是真的吃上公家饭了，可逍遥。 走进客厅，顾羡鱼就看到了位面之女 说实话，位面之女太好认了，一身紫气金光。 普通人是看不见，但是在修道者眼中，就跟行走的白炽灯似的。 再加上她面如桃花，生得楚楚动人，自带一身气质。 顾羡鱼待会儿要跟她聊一聊的。 如果聊不妥，那就只能以（物）理服人。 要将对方的气运都夺回来，也只能用“邪术”。 顾羡鱼完全不在乎用的是什么法子，反正她也不用来伤害无辜人。 陶必信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是我好友的学生，对道学也有涉猎。” 巫歆雪站起来，笑着跟顾羡鱼打招呼。 同为修道者，巫歆雪也感受到了顾羡鱼身上有很纯正的玄学灵气，“你好，我叫巫歆雪。” “嗯，你好。”顾羡鱼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态度不冷不热。 然后视线落在房间布局之中。 巫歆雪有些疑惑顾羡鱼的态度，正常有礼貌有素质的人，都应该也介绍自己的名字吧。 顾羡鱼看向陶必信，“陶先生，我可以在屋子里走一圈吗？” 本来吧，顾羡鱼是要来给原主报仇的。 但是现在发现，有仇的是养子，不是陶老先生的亲子，那还是得帮人把麻烦解决了的。 陶必信一家子也都是受害者。 陶必信还没开口，巫歆雪说道：“刚才我已经看过陶先生的家了，陶先生家坐北朝南，青龙站位，所有物件的布局都十分精妙，会给常住在此的人带来好运。” “至于之前出现的邪气，也已经被符箓驱散。” 陶先生听完之后，点了点头。 但是在看到顾羡鱼压根就没听巫歆雪说话，反而还在看四周的布局，便回应刚才顾羡鱼的话，“小大师可以随意看。” 顾羡鱼这才有了反应，到各个房间去看了一圈。 这套房子是陶先生后来买下来的三室一厅。 一个主卧，一个孩子的房间，和一个客房。 把卧室卫浴厨房都看了一遍，顾羡鱼走出来说道：“看完了，这间房子的装修布局确实很有水平。” 陶必信笑了笑，“是我爱人选的房子，装修的时候我哥还专门给我找了个风水先生，让先生对装修稍微做了调整。” “房子是在陶老先生去世后买的吗？”顾羡鱼问道。 陶必信点了点头，“小大师，怎么了？是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不是还说很有水平吗？ 好友介绍的巫歆雪也说此处很好。 “本来是挺不错的，坏就坏在，这座房子中还多布看了一道阵法。”顾羡鱼看向陶必信说道，“聚阴绝命阵，虽然布阵之人只发挥这个阵法的一成威力，但常住此处之人，若是居住个几年，丧命也是常事。” “不可能！”巫歆雪蓦地开口，“我从来没有听过什么聚阴绝命阵。” 顾羡鱼差点被她吓一跳，“当遇到自己不懂的事情时，该第一时间去查资料求证，再来质疑，而不是站在原地瞎嚷嚷，吵到我耳朵了。” 巫歆雪听着顾羡鱼的话，顿时脸色不断变化。 她祖上是辅佐君王的国师，虽然许多祖辈在玄学上不太有天赋，但是，她的天赋可是被许许多多正道玄门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 从小到大，她不管是学画符，还是学道咒手诀，都极快上手。 这么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陶必信都感觉到这气氛有些凝滞，但是此刻已经顾不上了。 相较于巫歆雪这个学生，陶必信显然更愿意相信顾羡鱼。 毕竟，顾羡鱼是顾大师的弟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也看到了网上的视频。 是早上他好友发给他看的。 “小大师，那现在该怎么办？” 顾羡鱼倒是没着急，而是问道：“陶先生，你的妻儿在何处？” “孩子上学去了。自从生了孩子之后，爱人身体一直不太好，这两天又到医院住院了。” “医院是陶先生你哥开的？” 陶必信点头：“是我哥和几个好友开的，叫永安医院。” 一说起这个名字，顾羡鱼立马有了印象。 连地铁里的显示屏上，都放着永安医院的广告。 私人医院，果然财大气粗。 “让陶夫人从医院回来吧，她身体不好跟病没关系。”顾羡鱼说道，“另外，还要麻烦陶先生帮我准备一些物件，今晚十二点之前聚齐，我晚上再来一趟。” 第192章 顾羡鱼交代了陶必信准备的东西之后，就提出先离开。 陶必信想挽留顾羡鱼，但是顾羡鱼现在还真的急着离开。 “对了，关于陶夫人出院这件事情，不管是谁问起来，你都要找一个借口搪塞过去。包括另外一位陶先生。” 说完，顾羡鱼也不管陶必信是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至于，其他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今晚再说也不着急。 就连跟位面之女“聊一聊”这件事情都要暂时搁置了。 因为出大事了！ 首先，是连烬提前来到了市区。 作为鬼王，大白天出现还真的无所畏惧，但总归是没那么好的。 巫歆雪一看顾羡鱼竟然就这么要走了，立马追上去。 但是，一转弯，顾羡鱼人就不见了。 顾羡鱼就怕连烬直接杀到太子转世那里去。 其次！ 现在这个本就是修道者的太子转世，在一分钟之前，重生了！ 踏马的！ 之前汤圆一直没有提到过位面之子。 但是，就在一分钟之前，位面之子上线的提示音响起来了。 多少有点离谱了！ 也就是说之前拿到的许多信息，都会发生变化。 顾羡鱼：“等等！既然男友没有祭天，位面之女是不是开不了窍？” 汤圆也想到了这一点：“非常有可能！” - 噗叽：春节尽量加更一点，我努力一下，这个月太忙了~ 另：所有有名字的人物之间都有联系，会串成一个故事的。 第252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10） 连烬用力量凝聚出来的“实体”在人世间行走。 连烬与苍祁都不惧烈日，这点儿伤害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苍祁在人间置办了一处房产，用的所有资料都是假的，当然，是用真金置办的。 有时候，苍祁出来调查，都会有些怔愣。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还是人。 但等回过神，就知道刚才的都是错觉。 连烬他们现在就是在新置办的房产住下。 虽然没有鬼王府邸宽敞。 虽然装潢看起来格外不适应。 但只是暂时的落脚之处罢了。 最重要的是，和太子转世做邻居。 市中心别墅区，寸土寸金。 他们之所以提前来，是因为忽然发现太子转世的气场变得格外奇怪。 似乎在瞬间，强了好几倍。 为了搞清楚，他们便来到了此处。 知己知彼，在确认能彻底杀死对方后，便直接动手。 连烬垂眸，认认真真地泡茶。 庐山云雾茶香气醇厚，茶汤清亮。 茶香配人，格外心旷神怡。 “咦？”苍祁本来在盯着隔壁的太子转世，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有天师出没。” 此时，出没的小天师手里拿着三串冰糖葫芦，快快乐乐朝着连烬所在的别墅而去。 “有点麻烦了。”看着四周全是独栋别墅，顾羡鱼想了想自己兜里的那点钱，“估计连厕所都租不起。” 汤圆说道：“这一片是只出售，不出租的。” 顾羡鱼：“……” 离谱。 租都租不起，别说买了。 顾羡鱼找到了连烬的房子，看到院子里有葱郁的大树。 得，如果没办法，她就睡树枝！ 不过，在别人家院子里睡好像不太好。 那她就睡外头的绿化树上！ 古墓派睡绳子，她玄一派睡树枝！ 找了处距离不远的草坪坐下，顾羡鱼拿出来黄符纸和朱砂，坐着画符。 得多画一点备用。 然后再给连烬弄一个温养魂体的符令。 说来，顾羡鱼还是得跟位面之女交涉。 毕竟连烬的尸体还在位面之女他们家的。 当年国师和太子将连烬的尸体藏起来，用锁魂钉钉着他的肉身。 尸体一定得夺回来。 汤圆：“到时候汤圆给大人指路！” 顾羡鱼点点头。 先把陶家的事情处理了。 连烬的尸体要尽量一次就夺回来。 苍祁一直盯着顾羡鱼的动向，“是昨天见过的小天师，坐在不远处的草坪上画符。” 至于对方画的是什么符箓，苍祁就没有去看了。 连烬抿了一口云雾茶，“祁叔，不必管她。” 连烬想起来昨日见面的情形。 那小天师算是这么多年来，连烬看到后没有觉得厌恶的一个了。 很显然，对方对自己也没有丝毫的敌意。 她送给自己的鱼形玉佩，也的确是有温养魂体的作用。 苍祁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姿态端正，认真品茗的连烬，忍不住开口：“娘娘也最喜欢庐山云雾茶。” 连烬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 思绪像是瞬间拉回到了一千多年前。 他对母妃的记忆都开始有些模糊了。 只记得她长相倾国，容色照人，对他格外严格，做事、说话、仪态等等，都不能出一点儿纰漏。 只记得她二十多岁便如枯萎的枝上花，苍白枯瘦，不久便溘然长逝。 很多对母妃的印象，都来自于苍祁。 连烬沉默着。 苍祁也闷声不再说话。 将落在顾羡鱼身上的注意力都收回，盯着太子转世。 - 太阳彻底落山，四周路灯通明。 顾羡鱼可算是把温养魂体的符令弄好了。 符令是木质，除了温养魂体的作用之外，还有隐藏气息等等好处。 顾羡鱼看连烬他们压根就没有要出门的意思，就去摁了摁门铃，然后把符令直接丢进他们的院子里。 还有包装密封的两串糖葫芦也一起轻轻丢进去。 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就见三个人走来。 其中两个规矩地梳着道士髻、穿着灰色道袍的玄门弟子，手里拿着罗盘出现在附近。 而另外一个，正是位面之女巫歆雪。 这缘分，简直妙不可言。 巫歆雪：“就在这里！” “我本来感受到了不对劲儿，掐指一算，鬼气聚集之地就在此处。”巫歆雪语气笃定地说道。 下午在老师的朋友家受得气，倒是也顺了不少。 “除鬼务尽，各位道友，既然有鬼气缠绕，恐怕屋主被鬼物纠缠，我们动手吧！”巫歆雪说道。 其他两人也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准备好了各自的法器，准备破门而入，诛杀鬼物。 但是，都还没靠近呢，一道身影就先出现了。 “干嘛？要私闯民宅？”顾羡鱼站在门口，微微皱眉说道。 一看到顾羡鱼，巫歆雪就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又会见到这个人。 她下午的时候就会去查过，也问过许多玄门的前辈，才知道顾羡鱼所说的阵法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因为现在会的人太少，而且施设阵法的难度大，所以才越来越少人知道。 这个认知，让巫歆雪一想到下午自己对顾羡鱼的反驳，就止不住难堪。 现在又撞见了顾羡鱼，就更加觉得难堪了。 “道友，这里鬼气萦绕，显然不对劲儿，我们有义务除鬼！”巫歆雪说道。 顾羡鱼：“但是你们没有权利私闯民宅。” 只能说，不愧是位面之女。 连泄漏的一点点鬼气都能发现。 明明她下午的时候一发现立马就帮着掩盖了的。 “就算是修道者，也得遵守法律法规吧。”顾羡鱼叉腰拦在门口。 巫歆雪秀眉一皱，“你是要与鬼物沆瀣一气吗?” “我只是维护公民的合法权益而已。”顾羡鱼语气平淡说道，“你们只是察觉了有鬼气出现而已，有察觉到煞气怨气吗？如果没有证据，凭什么能破门而入？” “不管怎么样，为了屋主的安全着想，我们都得去检查！”巫歆雪皱着眉头，“这是身为修道者该做的！” 巫歆雪从小到大的第六感都无比准确，她直接在这里出现的鬼物，日后一定会残害无辜。 所以她一定要肃清鬼物！ 将一切可能的罪恶扼杀在摇篮里。 “你这么笃定，凭借的是什么？”顾羡鱼依旧寸步不让，只是眼神锐利地看着巫歆雪。 第253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11） 巫歆雪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总不能跟人说，自己凭借的是直觉吧！ “既然说不出理由，就离开吧，不然我报警了。”说完这句话，顾羡鱼自己小小心虚了一下。 汤圆补刀：“大人，你有手机吗？” 顾羡鱼立马义正词严，“我有你呀！” 汤圆：“……”可恶！被狠狠拿捏住了！ 第193章 巫歆雪旁边的两个人这会儿听着顾羡鱼的话，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他们下意识看向巫歆雪，显然是都听巫歆雪的命令。 巫歆雪：“这是你家吗？” “不是哦。” “……”巫歆雪觉得顾羡鱼简直有病，这又不是她家，管这么宽。 于是，巫歆雪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两人立马对手，准备闯进去。 做人要先礼后兵。 既然“礼”行不通，那就只能“兵”了。 对方动手，顾羡鱼也动手，绝对不玩虚的。 等那两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都说了不能私闯民宅，这里的哪一栋都不能乱闯的。” 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浑身疼痛。 他们本来以为顾羡鱼也是玄门之人，当然是要用玄术阻止的。 可谁知道，顾羡鱼不按牌理出牌，直接用拳头。 而且，揍起人来，完全不留手。 “唉，我就说了，你们非不听。”顾羡鱼叹了口气。 巫歆雪看着顾羡鱼，眼神顿时就变了。 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打压的小说女主。 小说女主成长之路总是会出现形形色色拦路者，顾羡鱼就是其中一个。 而且，她无缘无故对自己就有敌意，非常符合女反派炮灰的角色。 “你真的不愿意让路吗？”巫歆雪冷着声音，缓缓开口，“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会被判定为与鬼物勾结吗？” “原来不让你们私闯名宅就是与鬼物勾结啊，巫歆雪，你果然和你祖辈一样呢。”顾羡鱼双手环胸，靠在门上，啧啧两声说道。 “你什么意思！”巫歆雪眉头一皱。 “没什么意思呀，就是说你和你祖辈一样，牛。”顾羡鱼竖起大拇指，笑嘻嘻地说道。 巫歆雪听出来她的阴阳怪气，一时之间也顾不上这别墅里的鬼气了，而是死死盯着顾羡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若是不喜欢我，提我就是了！凭什么扯上我的祖辈？” “就凭你的祖辈是小偷呀，偷了人家一身气运，福泽后辈，可了不得呢。”顾羡鱼盯着巫歆雪的表情。 在看到她脸上闪过震惊、错愕、紧张等等情绪之后，顾羡鱼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收敛。 “所以我说，明知道自己身上的气运都来自于小偷祖辈，你是怎么心安理得地享受的？” 很显然，巫歆雪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 顾羡鱼猜测，她甚至可能知道连烬的尸体在哪里。 顾羡鱼直截了当的话，让巫歆雪彻底明白了，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甚至，可能是她的师门和自己的祖辈有渊源。 巫歆雪面色巨变，尤其是这里还有其他人的时候，就更加心情复杂和恐惧了。 这事关他们巫家秘辛，绝不能为外人道的！ 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巫歆雪很快就冷静下来，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在旁人面前露出破绽，“若是你不让开，我会请玄门出手。” 顾羡鱼刚要说话，大门就被打开了。 她正要自己稳住身子，一只手臂就稍稍扶住她后背。 确定她站稳之后，才收回手。 顾羡鱼一回头，就看到了连烬精致的下颚。 带着淡淡的一阵茶香。 连烬出现的时候，巫歆雪的表情明显惊艳。 但在多看了两眼之后，惊艳就又被惊愕给取代了。 她的反应明显是不对劲儿的。 但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 “怎么了？”连烬看了一眼对面巫歆雪三个人，声音清润。 两个道士看了连烬半天，都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 巫歆雪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我们怀疑先生你的家里有鬼物。” 连烬脸上依旧没什么反应，“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要相信科学。” 顾羡鱼听着他面无表情地说出来这句话，嘴角稍微上扬了一点点弧度。 道士：“……” “几位要招摇撞骗，到别处去，否则我报警了。”连烬又开口。 巫歆雪：“……” 巫歆雪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的长相，和家里传承下来的那张画像如此相似。 最重要的是，连身上的衣服都很相似。 “先生，你的衣裳……” 顾羡鱼开口：“淘宝同款一搜，三百九十九包邮。” 巫歆雪瞪了顾羡鱼一眼，然后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毕竟，连烬已经把手机取出来，准备按报警电话。 还没等电话拨出去，两个完全感觉不到任何鬼气的道士立马拉住巫歆雪，对连烬说道：“先生抱歉，是我们察觉错了，我们现在就走。” “小区有安保系统，你们应该不是小区的人。我会与物业联系，对你们进行相应责任追究。”连烬说话简直滴水不漏。 谁听了这句话之后，还会以为这不是一个人？ 很显然，巫歆雪的同伴都更倾向于是巫歆雪搞错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觉得刚才顾羡鱼对巫歆雪的话，好像更值得深挖。 得回去跟门中长辈说一说。 道士赶紧拉着巫歆雪跑了。 顾羡鱼站在原地，眨眨眼。 她也不是小区的人！ 完球了！ “我刚准备走的，我就是来送符令，唔，符令丢进去你家院子了。”顾羡鱼立马解释道。 连烬看了她一眼，转身进门。 小姑娘松口气，毕竟谁也不想刚来两天，就被送到警局的。 “进来。”连烬的声音响起。 顾羡鱼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跟了进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走到客厅之前，她还看了一眼草坪的位置，没发现那符令了。 估计是被拿走了。 连烬坐在沙发上，苍祁给顾羡鱼倒了杯茶，示意她坐下。 “今日多谢天师。”连烬缓缓开口，但没什么情绪波动，像是只是客气地说了一句。 顾羡鱼：“不客气。” 连烬缓缓抬眼：“另外，有个问题想询问天师。” 顾羡鱼：“嗯？” “你与那巫姓女是什么关系？” 第254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12） 一听到这句话，顾羡鱼就知道，连烬肯定是将刚才自己和巫歆雪的对话给听进去了。 巫姓，是国师之姓。 顾羡鱼想了想，说道：“我和他们家没关系。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仇人般？” 连烬的仇人，也就是自己的仇人。 听到顾羡鱼的话，连烬抬眼，忽而笑了一声。 他笑起来很好看，但顾羡鱼觉得有些奇怪，“你笑什么呀？” “一身气运之人，也会有其他仇人？”连烬缓缓收敛了笑意，说道。 汤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连烬的想法也很正确。毕竟位面之子位面之女通常只有反派一个仇人，其他人迟早都会被他们所折服，之间的恩怨也不会太大，自然算不上‘仇人’。” “抢夺别人气运的人，谁不厌恶呢？”顾羡鱼认认真真地说道。 连烬又抬眼看了一眼顾羡鱼，沉默了半晌，“是不是该赞誉天师神机妙算？” 顾羡鱼一笑，挺挺腰杆子，骄傲说道：“我只是知道的事情多一些而已。” 连烬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这小天师怎么都听不出好赖话？ “我还知道一些关于鬼王大人您、巫家，以及隔壁那户人家的事情。”顾羡鱼想了想，还是说道。 话音落下，顾羡鱼顿时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 顾羡鱼也不怕，只是继续直直看着连烬，诚恳地说道：“我可以帮你。” 听到这句话，连烬忽然想到小天师第一次闯入鬼王府邸的事。 当时她离开之前说，小鬼都被她揍得更丑了。 后来，他与苍祁遇见了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更丑”，而是丑得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即便是连烬，当时都错愕了几秒。 “天师昨日闯入我府邸，不是偶然？”连烬问。 顾羡鱼讪笑了一声，点头，“不是哦，就是想去看看你。” 不知道为什么，顾羡鱼感觉自己成了居心不良的人。 连烬：“这样啊。” 本以为连烬会有什么大反应，但他听了顾羡鱼的话之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顾羡鱼：“？” 这反应，怎么感觉异于常人。 噢，对了，他本来就不是人了。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想帮你吗？”顾羡鱼觉得连烬这么礼貌是不行的。 在知道对方有异常之后，怎么可以点点头就算了呢？ 肯定得了解清楚对方的意图！ 顾羡鱼觉得，还是自己更有当反派的潜质。 第194章 “我的事，天师帮不了，自然不必问。”连烬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垂了垂眼，“也请天师不要再多管闲事。” 被说“多管闲事”，顾羡鱼依旧支棱着。 对于连烬来说，她的确是多管闲事。 但是对顾羡鱼自己来说，她管的就不是闲事呀！ 顾羡鱼思忖了一番，说道：“不管是国师后代，还是太子转世，他们都有气运加身，而你是鬼物，要对付他们，就天然处于劣势。” “但是如果加上我就不一样了。我能和他们正面刚。”顾羡鱼扬了扬脑袋，“我虽然不懂谋略，但是我能打。” 听着顾羡鱼说出来“国师后代”“太子转世”，连烬倒是彻底相信，这个天师所知道的，远比自己猜测的要多。 更让连烬古怪的是，寻常人被说了“多管闲事”，想来都会觉得被羞辱，便不再插手了。 但面前的天师不一样，她完全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顾羡鱼眼巴巴瞅着他。 连烬的性子实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不过，也没关系。 如果连烬拒绝了，那她就先去处理其他事情。 等把连烬的尸体给夺回来，再问一遍！ 在上一个位面，顾羡鱼已经练就了就算被屡次拒绝，也绝对不会伤心的强大心态。 “再说了，我今天已经与巫歆雪结怨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顾羡鱼盯着连烬瞧，诚恳地说道。 连烬这几百年来，除了与苍祁接触之外，其实鲜少与人往来。 来往的基本都是修道之人。 起初，连烬还愿意听他们叭叭什么“除鬼务尽”。 到后来，他见过越来越多的天师，就慢慢变成在对方开口之前，便有礼地说一句“现在可以请天师你去死了”，话落，便直接灭杀。 和顾羡鱼交流已经算是非常多了。 对上顾羡鱼眼巴巴的视线，连烬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不说话，就说明你答应了哈！那么现在，我们正式结盟！”顾羡鱼哼哼一声。 苍祁回来正好在这时回来，看了一眼还在客厅的顾羡鱼，本想说的话，也就止住了。 顾羡鱼立马说道：“我现在和鬼王大人已经达成合作意向了，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你们的盟友了，我们应该可以消息共享？” 苍祁：“？” 他就是出去盯着巫歆雪一趟，怎么回来，这天师就变成他们的盟友了？ 天师与鬼物结盟，这听起来就很有邪修的风范。 苍祁看向连烬询问真假。 连烬坐姿端正，脸上没什么表情。 没听到连烬否定，也就是说顾羡鱼所说是真的了。 苍祁有些意外，但还是说道：“刚才被两个道士架出去的巫姓女，到隔壁别墅去了。” 隔壁别墅住的是太子转世。 过了千年，太子转世和国师后代成了一对情侣。 不过，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倒是也没有让人太意外。 “有一个情况需要跟你们说一下，太子转世……是重活一世的人。”顾羡鱼想了想，还是把林星辰的情况给说了一下。 毕竟，他们知道得越多，对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也会更谨慎。 “重活一世？”苍祁一怔，“难怪我察觉太子转世气场发生了变化，比之前要强了许多倍。” 顾羡鱼：“对，如果林星辰将这件事情告诉巫歆雪，那么，他们接下来势必会对你们格外防备。” 苍祁若有所思地看向顾羡鱼，“天师知道我们的过往，也知道未来原本的轨迹？” 连烬的目光也落在顾羡鱼身上。 “也都知道一丢丢。”顾羡鱼在内心叉腰。 第255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13） 顾羡鱼大概跟他们说了一下未来的事件轨迹。 包括连烬会被围剿这件事情。 苍祁的眉头紧皱，“顾天师，那我呢？” 从头到尾，苍祁都没有听到顾羡鱼提起自己。 顾羡鱼尴尬一笑。 事实上，苍祁的结局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总之，也是和连烬被封印后灭杀，魂飞魄散，再不入轮回。 苍祁听到这个结果，倒是没有什么恐惧，“既然在原本的未来轨迹里，只杀了一个太子转世，那么，这一世定要将二人都杀了！” 他们是鬼物，不受人类法则控制。 至于地府的规矩，他们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让太子转世和国师后代永世不得超生，才是他们的目标。 顾羡鱼想了想，说道：“他们身上都有气运，要对付起来不容易，所以，我来夺回他们身上的气运！” 顾羡鱼掰了掰手指。 当年国师用的什么阵法对付连烬，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另外，我知道连烬肉身的的大概位置，我会想办法把肉身夺回来的！”顾羡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连烬听到她顺口喊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怔。 而苍祁这会儿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肉身”上，急促问道：“顾天师，肉身在何处？！” “在巫家老宅里，具体的位置等等抵达了老宅，才能确定。不过，因为镇魂钉在，你们都不能太靠近肉身，所以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顾羡鱼挺起胸膛。 苍祁看着顾羡鱼，终于是问出了那个问题：“顾天师，你这般帮助我们，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是希望我们为你做什么？” 顾羡鱼下意识看向连烬，“我不需要你们帮我做什么，我所做的都是自愿的！” 连烬对上她的视线，见她直愣愣不移开视线，便道：“天师有话直说便是。” “非要说有所图的话，我图你！”顾羡鱼眼巴巴盯着连烬。 苍祁：“？” 连烬：“……” 他的反应很是平静，听完，也只是说道：“人鬼殊途，阴阳相隔，天师莫要开玩笑了。” “……”顾羡鱼听到他的话后，也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虽说连烬现在看起来就跟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鬼物始终是鬼物。 顾羡鱼现在还没想到好的解决办法，她表情恹恹的，脑袋瓜子都要运转得冒烟了。 汤圆：“大人，时间差不多了，得到陶家去了。” 顾羡鱼回过神，问了一下时间，就抬头对连烬和苍祁说道：“关于肉身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噢，气运的事情也包在我身上！” “我还有点其他事情要去处理，我先走了！”顾羡鱼起身，把自己的小挎包带上。 苍祁也跟着起身，想起什么，将一张纸巾递给顾羡鱼，“顾天师，你可以擦擦脸。” 顾羡鱼：“？” “借卫生间用一下！”顾羡鱼说完，等连烬点头，就立马找卫生间冲进去。 一照镜子，顿时发现自己脸上脏兮兮的。 而她，顶着这张张兮兮的脸，在路上摆摊、坐地铁、见了陶必信、苍祁和连烬！ 可恶！ “汤圆，你竟然都不提醒我！”顾羡鱼觉得，现在自己和汤圆已经走到了互相坑害的地步了。 汤圆晃了晃脑袋，“汤圆觉得大人这样也很好看！” “我信你个鬼，你个黑芝麻汤圆，坏得很。”顾羡鱼立马说道，“我待会儿解决了陶家的事情，就要去吃黑芝麻汤圆!” 汤圆：“……大人，你吃汤圆吃得还少嘛？” 一开始，还会哄着汤圆说，这些汤圆跟汤圆没关系。 但是到了后来，就直接说“汤圆你真好吃”。 汤圆：看破红尘.jpg。 顾羡鱼擦干净脸上的水渍，把洗漱台上的水渍也擦干净了，这才走出去。 跟苍祁和连烬道谢之后，顾羡鱼这回是真走了。 苍祁看着小天师蔫耷耷离开。 事实上，他们还有些一些事情没有告诉顾羡鱼。 苍祁也不确定顾羡鱼对他们的了解有多少，但是见她没提那件事情，苍祁就没说。 毕竟，也是连烬的一个致命弱点了。 等顾羡鱼离开了，连烬垂着眸子，倒了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水喝下一口。 本是略带涩味的茶香，可连烬毫无反应。 他们闻不到味道，也尝不出味道。 把茶杯放下，连烬说道：“祁叔，我出去走走。” 苍祁点了点头，“刚才看那小天师神情失落，心不在焉，王爷可以跟去看看。” 连烬动作微微一顿，无奈道：“祁叔，我只是去附近走走。” 苍祁：“嗯嗯。” “王爷要小心隔壁二人。” 连烬点了点头。 本是出去透透气，但不知不觉就出了别墅区。 连烬垂眸，看向腰带上系着的鱼形玉佩，半晌，便顺着气息去了。 既然是盟友，也是该多了解了解，才好深入合作、增添信任。 第195章 - 顾羡鱼赶了最后一班地铁抵达陶家所在的小区。 也是在准备进小区的时候，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 有人跟着？ 不对，是有鬼跟着！ 汤圆：“大人，是你的亲亲反派跟着。” 顾羡鱼：“？” “他跟着我做什么？” 汤圆哼着一个古怪的调调：“反派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都不明白。” 顾羡鱼：“……” 既然想不通，那顾羡鱼就顺理成章地将连烬这番行为看做是在担心她！ 做人嘛，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开心！ 这么一想，顾羡鱼就很开心！ 汤圆：“……”大人是懂自我取悦的。 顾羡鱼哼着刚从汤圆这里学来的调调，蹦蹦跳跳往陶家去了。 而此时，陶必信紧张兮兮在家里待着，把所有灯都打开了。 让他有些懊恼的是，下午竟然没有问小大师拿联系方式！ 导致现在只能干等着。 陶必信也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妻子，不然恐怕妻子会吓坏。 当然，也有可能是一巴掌拍过来。 所以，在妻子入睡之后，他特意在门口贴了张便利贴，写着：小大师，我爱人睡着了，别按门铃，轻声敲门，非常感谢！ 这行为，跟在家里瞒着爸妈偷偷点外卖如出一辙。 第256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14） 说实话，本来陶家这件事情，跟鬼怪就没有什么关系，完全是人作祟，所以顾羡鱼完全不带怕的。 现在，在知道连烬也在后面这件事情，顿时感觉自己更加可以了。 如果他是要看看自己这个合作伙伴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对付巫歆雪他们，那自己就要更加努力了！ 顾羡鱼按了下门铃。 原本就紧张的陶必信，整个人吓了一大跳。 然后立马跑出去从猫眼看了一眼，然后开门，“小大师，请进。” 等顾羡鱼进去之后，他立马在门背后看了一眼，他贴的便签不在门上了。 扫了一眼地上，就看到便签在地上。 陶必信：“……” 捡起来便签，陶必信把门关上，刚要转身，就感觉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顾羡鱼：“陶夫人好。” 陶夫人保养得极好，虽然是穿着睡衣出来的，但仪态好。 她脸色有些发白，身上带着点病气，但也完全没有影响她的病气。 在看到家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女孩的时候，她也只是一愣，然后立马礼貌地笑着打招呼。 招呼顾羡鱼坐下之后，拿了些水果和小零嘴出来，陶夫人又看到了地上放着的一堆东西。 而且，数量还不少。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块放在桌面上的玉石牌。 陶夫人看向自家丈夫，陶必信立马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老婆，这位是爸生前好友家的孩子。”陶必信小心翼翼地说道，但是在对上自家妻子的视线时，又叹了口气，“好吧，这位就是爸临终前提到的顾大师的徒弟，顾小大师。” “家里最近出的问题太多了，我就把另外一张符给捏碎了，然后小大师就找来了。” 陶必信简洁明了地将事情经过给解释了一遍，“孩子当初的反应你也看到了，我们宁可信其有。” 陶夫人其实对这些事情没有太大的兴趣。 信也不信。 好的就信。 不好的就不信。 不过，陶必信所讲的一番话，倒是让陶夫人有些意动。 当初，自己孩子身上发生的事情，的确是有些超乎认知的。 “瞒着我的事情，之后再跟你算账。”陶夫人看了陶必信一眼。 陶必信干笑了一声。 然后对顾羡鱼说道：“对了，大师，我家孩子也从学校接回来了，现在在房间里睡着，你看要不要去看看？” 顾羡鱼：“没关系，你孩子现在情况很好。我师父的那张符发挥了作用，这段时间有人想下黑手也不可能。” 陶必信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大师你看，你让我买的这些东西没错吧？” 顾羡鱼看了一眼，点点头，“都很好，陶先生你选的玉石也非常好。” 玉石可辟邪。 品质越好，能发挥的作用就越大。 这样品质的玉石，这么短时间就找到了，显然，陶必信的条件比顾羡鱼想的要更好一些。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继续开局变成小富婆呀！ 像上个位面一样就非常好了。 聊着，顾羡鱼刚才从挎包里取出来的一张符箓，忽然自燃起来。 陶夫人顿时吓了一跳。 “小大师，这……”陶必信努力安抚妻子的情绪，但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没事，正常现象。”顾羡鱼安抚了一句。 虽然这句安抚在陶必信夫妻俩听起来好像更加恐怖了。 “夫人可以去房间陪陪孩子，好好休息。”顾羡鱼看着陶夫人的脸色好像更白了，就从小包袱里抽出来一张符箓，递给陶夫人。 接过顾羡鱼的符箓之后，原本心慌的陶夫人，此刻忽然感觉自己在慢慢地平静下来了。 恐惧和慌乱，也很快消散了。 陶夫人顿感这符箓的神奇之处，道谢之后，就还是到房间陪孩子去了。 等到自己的妻子到孩子的房间去了，陶必信才惴惴不安地问道：“小大师，什么时候可以破阵？” 从见面开始，陶必信就一直喊自己小大师。 顾羡鱼现在对“小大师”这个称呼已经习惯了，不过还是说道：“陶先生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顾羡鱼将陶必信买的东西取出来，用毛笔点朱砂，一连画了九张符箓，这才停笔。 她看了看时间，“不着急，一点之前开始都可以。” 顾羡鱼倒是想要提醒陶必信一些事情。 “陶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不知道方不方便。” 陶必信立马说道：“小大师尽管问。” “陶先生，你和你兄长的关系怎么样？”顾羡鱼轻声问道。 陶必信微微一愣，“我们关系很好，从小到大，我大哥一直对我很照顾，事事谦让我。” “就算是现在，但凡我爱人身体不好了，永安医院里都始终有病床提供。” 汤圆立马开口说道：“怎么感觉后一句话这么奇怪呢！” 顾羡鱼和汤圆有一样的感觉。 “小大师，是我大哥最近会有什么劫难吗？”陶必信立马担心地问道。 顾羡鱼想了想，问道：“你大哥这几年的运势应该都很不错吧，不管做什么事情，都绝对会顺利。” 陶必信想了想，点头：“我大哥能力出众，也很优秀，再加上运气的确不错，所以想做的事情基本就没有做不成的。”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陶必信一愣，疑惑地询问道：“小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大哥的运气是一直都这么好的吗？还是说是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忽然变得一帆风顺？”顾羡鱼缓缓开口，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另外，我还要提醒陶先生一点的是，陶先生最近可有见过自己的侄女？” 顾羡鱼的话，让陶必信懵了。 不管是他怎么理解这段话，都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陶先生可以回忆一下，上一次见到侄女是什么时候。当然，也可以去求证一下学校，看你侄女最近有没有在上学。如果她没有上学的话，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请假的。”顾羡鱼提醒道。 “如果理清楚了这几点，陶先生就应该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第257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15） 陶必信在沉默了十分钟之后，开始回忆兄长和侄女的事情。 毕竟是大半夜了，也不好去打扰学校老师。 所以，陶必信开始在兄长嫂子的朋友圈找线索。 而顾羡鱼也安安静静地翻出来让陶必信去买的一块玉石。 玉石的成色很不错。 顾羡鱼需要在上面画符。 但是现在还不着急。 她掀开落地窗，走到阳台去，又把窗帘拉上，把玻璃窗关上。 陶必信此刻思绪混乱，以为她是出去透透气，便专注去找线索。 阳台里，顾羡鱼看向一个方向。 “连先生，你跟着我做什么？”顾羡鱼轻声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本来是要直接喊“鬼王大人”的，但是这个称呼也有些太招摇了。 安静了几秒，一道身影出现。 顾羡鱼看着出现在身边的人，顿时笑了，“我还以为连先生不会出来呢。” 被发现了，连烬的表情也依旧很平静。 他取出来下午顾羡鱼丢在他院子里的东西，递给她，“你的东西。” 有符令，也有那两串糖葫芦。 第196章 顾羡鱼不接，“这是我送你的。” “我不需要。”连烬平淡地说道。 顾羡鱼：“哦……” 她从连烬手里把冰糖葫芦拿过来，说道：“那冰糖葫芦我拿回了，符令你还是带在身上吧，可以温养你的魂体，也能遮掩你身上的气息。” “我做的符令超级厉害，只要你不出手，别人是不会发现你的身份的，其他天师也不会来找麻烦。” 虽然林星辰和巫歆雪估计都已经猜到连烬的身份了。 但是，只要连烬对外完全不像是鬼物。 那么，但凡他们敢明目张胆动手，人间的法律会教他们做人。 从连烬能在市中心置办房产、对巫歆雪说的鬼话上看，他们对伪装人这件事情，已经非常有经验了。 “虽然你很厉害，但是来找你的人多了，也是会烦的。符令可以很大程度减少这种麻烦。” 连烬沉默下来。 “而且，这个符令和我的玉佩结合使用，效果更佳哦！” 顾羡鱼连续说了好几句，连烬：“……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顾羡鱼笑眯眯说道。 连烬觉得顾羡鱼的话有些奇怪。 阳台安静下来。 顾羡鱼站了一会儿，剥开其中一根冰糖葫芦，咬下一颗，酸酸甜甜，“你待会儿要看我破阵吗？” “不对，你还是别看了，玉石符令会对你产生不太好的效果。” 说完，她咬着一根糖葫芦，把另外一根糖葫芦的包装也撕开，塞到连烬手里，“我在上面施了个小咒，你可以试试，能尝到味道的。” 指尖相触，连烬似乎感受到那一瞬间传来的暖意，连带着冰冷的魂体也像是暖和起来。 但错觉只是错觉。 在一瞬间，又消失无踪。 在小天师期待的眼神下，连烬缓慢咬下一口糖葫芦。 冰糖裹层破碎，齿间都带着一点甜味。 再咬破山楂时，便是一阵酸甜味萦绕。 连烬垂着眸子看着糖葫芦，睫毛微微颤。 他慢慢地咬下第一颗糖葫芦。 连烬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小时候有没有吃过糖葫芦了。 宫闱深似海，带病之躯，每日便只能待在自己的小殿之中。 这吃不得，那做不得。 到长大些，出了宫，有了封地和府邸，却也像是被幽禁在府邸之内。 “怎么样？”顾羡鱼看他垂着眸子，凑过去，细声问道，“好吃吗？” 连烬稍稍抬睫，将注意力从糖葫芦挪到面前。 发现两人的距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越来越近了。 他稍稍退后一步，拉开了点距离。 “多谢天师。”连烬说道。 顾羡鱼：“天师天师的喊，多见外呀，以后你叫我羡鱼就好了。我能直接叫你名字吗？” “既是盟友，自然可以。”连烬点头应道。 小天师声音清脆好听，“那我以后就叫你连烬了！” 洗连烬应了一声。 “等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和祁叔带好吃的。”顾羡鱼笑眯眯说道。 虽说鬼物吃东西并没有什么用。 但世界上存在一种无用之用。 没有实际用处的时候，就是最大的用处。 光是吃下食物，品尝食物本事的味道，就能获得快乐。 “祁叔？” “我听你这样喊，我就跟着喊了。” 连烬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 “那你先回去休息，我要进去了。”待会儿给陶必信听到说话声，可得把他吓坏。 时间也差不多了，得去准备一下玉石符令。 连烬安静地看了她一眼，点头，再次道谢，“多谢天师赠礼。” “不用客气。实在感谢的话，你也可以给我准备一份礼物。”顾羡鱼笑得眉眼弯弯，毫不客气。 连烬：“……好。” - 连烬走后，顾羡鱼回到客厅里，就看到陶必信一脸茫然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 “陶先生？”顾羡鱼唤了一声。 陶必信回国神来，嘴唇有些发白，“小大师，你想提醒我的事情……是说我家这几天的问题都和我大哥有关系吗？” 顾羡鱼眨眨眼，把玉石取过来，“你猜到啦？” 说完，才开始在玉石上认认真真画符。 “我问了很多人，还去看了嫂子的微信朋友圈分享，才发现，我家人开始走霉运、屡屡生病的时候，正式我大哥家开始走上坡路的时候。” “我孩子身体异常，用了符箓后，我就再没有见过我侄女了。我嫂子以前很喜欢在朋友圈里发孩子的视频和照片，但是从那一天之后，连一条朋友圈都没发过了。” “最重要的是，我刚刚让我爱人给嫂子发了条让她周末带孩子来玩的信息，但她推三阻四。” 若是平时，陶必信还不会多想。 但是在现在，就总感觉哪里都不对劲儿。 有种信任崩塌的感觉。 当然，崩塌了，但是没有完全崩塌。 至少，他想要亲口对峙。 “等破阵之后，陶先生可以给你大哥打一个电话，大概就能确定了。”顾羡鱼缓缓说道。 手里的玉石符令也完成了。 就算是巫歆雪，现在还不到随意一画就能在玉石上画出威力强大的符令，但是顾羡鱼可以。 第258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16） 子时是一日内阴气最重的时间点。 也就是凌晨十一点到凌晨一点的时间段。 至于为什么要在阴气最重，阵法最强的时候动手。 那当然是因为……阵法越强，反噬越重啊！ 本来就是冲着“创死他”的目的来的。 顾羡鱼跟陶必信说了一声，手中九张符箓往前一挥。 符箓顿时在半空之中漂浮起来，一道道金光乍现。 本来还有些失神落魄的陶必信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有种诚惶诚恐的感觉。 连忙后退。 符箓在空中抖动，其中八张占据了震、离、兑、坎、巽、坤、乾、艮八卦之位，中间还漂浮着一张更复杂的符箓。 下一秒，屋子里寒气逼人。 顾羡鱼将手里的玉石符令也抛到金光之中。 四周钻出来的寒气像是一瞬间有了针对性的目标。 气温逐渐回升，但还是很冷，就像是在大冬天钻进冰箱里的感觉。 顾羡鱼双手快速掐诀，嘴里念着晦涩难懂的道咒。 陶必信一句都没有听懂，认真想去听，顿时觉得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立马将注意力转移。 他看向落地窗的方向。 明明可以看到落地窗关紧了，但窗帘在无风自动。 又看到了惊奇的一幕，这让陶必信一想到刚才自己的怀疑，就更加难过了。 顾羡鱼越是厉害，就意味着她所提醒自己的事情就越是准确。 小心翼翼往后退，陶必信大气也不敢喘。 顾羡鱼在连续掐了数个手诀之后，四周忽然卷起一阵强大的罡风，将客厅里的东西都吹得乱七八糟。 陶必信被罡风一下冲撞出去。 但他身上的一张符蓦地闪出一道金光，让他稳稳落地。 顾羡鱼看着九张符箓的金光逐渐消失。 罡风也逐渐消失。 最中央的玉石破碎成齑粉，散落在地上。 她从小挎包里取出来一块雕刻着貔貅的镇纸，一下压在玉石粉末落下的地方。 一阵和风温和四散。 - 永安医院负一层。 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立，旁边的门内传来奇怪的声音。 “下元村那几个蠢货杀了一个人，现在警方把人逮住了。”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来。 另外一个男生女相的人缓缓说道：“没关系，他们不敢把上元村的事说出去。但凡他们敢说出去……” 男生女相声音停顿，“倒是这一批货的分成，什么时候能到账上？” “放心吧，后天之前，钱就会转到您的账户上。” 男生女相“嗯”了一声，继续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林总需要的心脏，什么时候到？” “最近灵特局的人已经有所察觉了，开始调查近期失踪案，再加上林国兴这件事情，上元村最近风紧，匹配的心脏……没那么好拿到手。” “我本来已经盯上了我弟妹，这几天她一直住在我们的屠宰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忽然回家了。” “我再想想办法，看着两天有没有机会动手。” 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动用屠宰场的资源。 一用，麻烦就很多。 男生女相：“嗯，尽快吧。” “楚大师，我女儿的事……” “放心吧，等找到合适的献祭者，你女儿一定能完全活过来。” 男生女相说了一句话之后，便消失无踪。 第197章 而另一人缓缓从负一层回到院长办公室。 拿上东西和车钥匙，走出楼栋。 在他身后，是灯火通明、承载着新生与死亡的永安医院。 男生女相刚回到自己的住所，忽然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缩，眼睛瞪圆。 喉间一股腥味，鲜血喷出，头上黑发瞬间白了一半。 “谁毁了我的阵法！！” 他脖子、额头青筋紧绷，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怒不可遏。 - 顾羡鱼看着乱七八糟的客厅，有些抱歉地看向陶必信，“陶先生，很抱歉，这些家具……” 她没有钱呜呜。 而且，帮陶必信一家是师父的遗愿，是不能收钱的。 她是真赔不起，全身上下就剩下六百块不到了！ 而陶必信此时此刻正拎着公鸡，一脸错愕。 不管是看多少遍，都会被冲击到。 等他意识到小大师在跟自己说话，就立马站起来，“没关系没关系！” 不仅仅是没关系，顾羡鱼帮自己解决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得准备酬金和谢礼。 “酬金和谢礼就不用准备了，我这次来是替师父报恩。”顾羡鱼揪了揪衣摆，心虚地完全不去看破碎的瓷器和家具，“另外，这一块貔貅镇纸，是师父临终前让我带给陶先生的，可辟邪除灾。” 陶先生郑重其事将貔貅镇纸接过，好一番感谢。 说了几次，见顾羡鱼坚决，便没再提起谢礼的事情。 顾羡鱼又道：“对了，陶先生，我虽然破了对方的阵法，但对方道行高，小命是能保住的。” “你可以跟你大哥提我来过的事情，也可以告诉他我的信息，” “但你知道他是幕后黑手的事情，必须瞒着，必须假装不知道。” “我今晚会在这里为你们准备一些护身符，你们必须每日佩戴者，尤其是陶夫人。” 陶先生一愣，“我爱人？” “下午不告诉你，是不想吓到你。”顾羡鱼解释道。 “陶先生，我下午看你面相的时候，看出来最近陶夫人会有一个死劫，而死劫与她所处的地点有关，也就是你口中的永安医院。” “不过陶先生你放心，在晚上我再看到你和顾夫人的时候，顾夫人的死劫已经淡了很多，几乎不存在了。” 陶必信：“永安医院是我大哥的，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的话语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就从顾羡鱼脸上看出来了结论。 就是因为在永安医院，才会出现死劫。 “多谢小大师！”陶必信不敢不信，他郑重道谢。 顾羡鱼摆了摆手，然后再次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客厅，然后拿着陶必信下午准备的其他东西，到旁边的餐桌去画特殊的平安符。 上一位面，是她去给封衍求平安符。 这一位面，是她亲手画平安符。 从今天开始，她要每天给连烬画好多好多对鬼物有益的符箓！ 第259章 小天师他真的怕鬼（17） 顾羡鱼晚上就在陶家客房睡了。 她在这里，陶家人也安心。 等她一觉睡醒，就看见陶必信已经做好了早餐。 连客厅都已经收拾好了。 顾羡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吃过了早餐，顾羡鱼正要自己去洗碗，就被陶必信抢了过去。 陶夫人说道：“没事，你让他洗。家里的家务平时都是他做的。” “平时我爱人工作比较忙，再加上她不会做饭，我能多学点就多学点了。”陶必信笑着说道。 顾羡鱼竖起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 陶必信夫妻俩都有自己的工作，只是陶必信的时间支配更加自由一些。 所以他就主动包揽了绝大部分的家务活。 但陶夫人也不是什么都不干，但凡她休息，她就会一起打扫卫生。 “我就很听不惯有些丈夫对妻子说‘我都帮你洗碗、扫地了，你还想我做什么’这样的话，什么叫“帮”着做，这个家难道没有他的份儿吗？”陶夫人发表自己的看法。 “本来就该一起分担的活，都堆到一个人身上，那不叫结婚，那叫找了个保姆。” 顾羡鱼再次点赞。 等陶必信洗完了碗，孩子才起来。 一个小不点，长得可爱，在看见顾羡鱼的时候，还很有礼貌地喊了一声“姐姐好”。 然后，才像是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爸爸妈妈，家里怎么出现了一个姐姐。 陶夫人把孩子抱起来，没有因为孩子还小就直接糊弄过去，而是说道：“姐姐是来帮爸爸妈妈解决一件重要的事情的。” “那现在解决了吗？” “解决啦。” 小不点立马看向顾羡鱼，“谢谢姐姐！” 说实话，看到这种可爱又有礼貌的小孩子，真的会心情愉悦。 顾羡鱼手痒痒去摸了摸他的脑袋。 然后去拿起自己的小挎包，正要告辞，就被陶必信喊住： “小大师，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顾羡鱼：“我没有手机。” 买不起啊！ 买了之后就吃不起饭了。 这几天也得抽时间去摆摊！ 地摊经济拯救了她这个囊中羞涩的可怜鬼。 陶必信：“小大师现在住在哪里？” 一听这个问题，顾羡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把自己有些事情要在连烬那个小区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小大师住在小区里吗？具体住在哪里？”陶必信也想知道对方的地址，方便联系。 “……准备睡树枝上。”接下来就睡树枝了。 陶必信：“……？” 陶夫人也一愣，忽然想到丈夫说过，她是刚从山上下来的，身上只有一个小挎包，挎包是一些专业用具。 于是，陶夫人和陶必信对视了一眼，说道：“我们早些年在那个小区里买了一套别墅，现在一直闲置着，小大师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去住着？” 顾羡鱼：“！” “我们住在这里主要是方便上班和孩子上学，那幢别墅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了。如果小大师不嫌弃，我们待会儿联系清洁阿姨去打扫一下卫生，再入住。” 顾羡鱼想了想，立马很没骨气地点头，“实在是太感谢了！” “小大师客气了，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陶夫人笑着说道，“对了，如果小大师不忙的话，待会儿我们一起去逛逛超市，还能顺道买一台手机。” “不用了不用了。”顾羡鱼立马战术性摆手。 “没关系，一台手机而已，其他谢礼小大师都不收，一台手机是可以收的。”陶必信说道。 顾羡鱼抿唇，“新手机是真不能收，但是如果有你们闲置的，倒是可以。” 本来就是报恩，收钱就不好了。 但是借住一下，和用他们闲置的旧手机倒是可以。 陶必信一拍脑袋，“诶，还真有一个！” 陶必信立马去房间里找了一下，将一个儿童电话手表拿出来，“这是之前给我侄女买的，但是……所以现在送给小大师，还请小大师别嫌弃。” 顾羡鱼：“……” 这辈子，是摆脱不了小天才电话手表了吗？ 汤圆：“哈哈哈哈！” “谢谢。”顾羡鱼接过来。 有也比没有好。 把陶必信夫妻的联系方式都存好。 陶必信一家还亲自把顾羡鱼送到别墅区去。 他们带着顾羡鱼到闲置的房子里，把一些钥匙密码全都交代好，这才离去。 顾羡鱼和几个清洁阿姨一起把别墅收拾得妥妥当当、干干净净，已经是傍晚了。 等送走了清洁阿姨，小姑娘就一下倒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半瘫着。 汤圆：“这里离反派好近！” 顾羡鱼点点头，歇了一会儿，本来想点外卖的，忽然就想到，小天才电话手表根本点不了外卖！！ 还是得攒钱买手机！ 顾羡鱼瞬间有了动力，立马就弹起来，挎上自己的小包包。 出去吃汤圆！ 明天就去摆摊！ 顾羡鱼出去打包了一堆好吃的，去找连烬。 还没走到连烬门口，就看到了隔壁家里走出来的两人。 正巫歆雪和她的位面之子男朋友林星辰。 果然，就算同样是位面之子位面之女，也还是不一样的。 顾羡鱼遇到过很多心地善良、一腔热血和正义的位面之子、位面之女，现在再看着俩，就觉得哪里都不得劲儿。 巫歆雪也看到了顾羡鱼。 下意识开口，“你怎么在这里？擅闯小区，是可以报警的。” 显然，是要将连烬昨天跟她说的话给还回去。 顾羡鱼掏出来业主卡，“我还真就住这儿了。” 巫歆雪：“……” 第198章 她也不是买不起这里的房子。 本来是没什么想法的。 可一看顾羡鱼竟然都住在这里，她就有点儿不忿。 林星辰探究的视线从顾羡鱼身上收回，他摸了摸巫歆雪的脑袋，“走吧，散步去。” 巫歆雪也不跟顾羡鱼说话了。 两人走远之后，林星辰压低了声音，“我觉得她……有点眼熟。” “你之前见过？” “应该是上一世见过。”林星辰仔细地想了许久，忽然想起来，“你还记得我爸和一个姓楚的天师关系不错吗？” 巫歆雪点了点头，他们交往两年了，已经见过了双方的家里人。 双方都十分满意。 “我上一世好像在楚天师那里见过她。” 林星辰没有告诉巫歆雪的是，他见到的顾羡鱼的时候，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被献祭的尸体。 第260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18） 汤圆：“刚才位面之子看大人的眼神好奇怪哦。” 看自家大人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 可林星辰不知道的是，他能重生，顾羡鱼也能开挂。 顾羡鱼想了想说道：“确实好奇怪。汤圆你记得调查一下林星辰的信息，要最详细的。” 汤圆应道：“好嘞！” 顾羡鱼一看到巫歆雪就像是昨晚破阵的事情，“可惜了，那个什么楚大师没死。” 楚大师就是把原主给献祭了的人。 汤圆：“不过大人也在破阵的时候动了点手脚嘛，以后但凡他用邪术，大人都知道的。” “而且，短时间内，他肯定做不了坏事儿。” 虽然小命保住了，但那也是受了重伤。 顾羡鱼点了点头，再去按门铃。 门铃按下，来开门的是苍祁。 “顾天师，您来是？”苍祁知道是顾羡鱼按的门铃，但疑惑她怎么找来了。 “祁叔，我买了晚饭和甜品，我们一起吃呀。”顾羡鱼示意了一下手里的一大包东西。 苍祁看着三十五岁左右。 连烬这么喊，她就跟着喊祁叔了。 苍祁微微一愣，“我与先生都不吃。” “连烬吃的。”顾羡鱼立马说道，“我施了咒法，你们都可以吃的。” “他昨天还吃了糖葫芦。” 苍祁诧异，然后侧身请顾羡鱼进去。 顾羡鱼立马窜进去，轻车熟路到客厅。 “顾天师请稍等片刻，我去请王爷。”苍祁说完就上楼去。 在屋内，苍祁又换了个称呼。 苍祁来到连烬的房间，敲了敲门，“王爷，顾天师来了，带了晚餐来。”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连烬看向站在门口的苍祁，“走吧。” 苍祁好奇，“王爷，您昨晚真的去找顾天师要糖葫芦吃了？” 连烬：“？” “我只是去将东西还给她。” 苍祁：“然后吃了她一根糖葫芦。” 连烬：“……” 看了苍祁一眼，连烬沉默下楼。 苍祁跟在后面，笑着摇了摇头。 - 顾羡鱼把专门买回来的晚餐摆放好，甜品也放在旁边。 她走得快，所以饭菜都还是热的。 顾羡鱼有所察觉，抬起头，就看到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两人。 苍祁和连烬的着装、长发和仪态，和四周的装潢都有些不太融洽。 他们站在那儿，都好像跟四周一切割裂。 “连烬！”顾羡鱼冲他挥挥手。 于是，本来与四周割裂的存在，瞬间和现实世界有了联系。 连烬看过去，和苍祁一起走过去，看着桌上的食物，疑惑。 “我问过了附近的人，都说这家餐馆好吃，所以我买了点招牌菜！你们不多吃也可以尝尝味道！”顾羡鱼把筷子放在对面的两个位置上。 苍祁看向连烬。 连烬对上顾羡鱼的视线，到底是坐了下来，“祁叔。” 苍祁跟着坐下。 看他们都坐下了，顾羡鱼顿时笑开，“敞开胃口吃，吃完还有甜品！” 连烬慢条斯理握起筷子，道谢后，待顾羡鱼先动了第一筷子，才开始就近夹了一口菜。 苍祁见他们都吃了，这才也跟着。 热菜入口，苍祁微微一愣。 温热的。 有味道的。 有那么一瞬间，苍祁也有一样的恍惚。 恍惚回到了几百上千年前。 回到自己、王爷和阿姐都还活着的时候。 苍祁低下头吃饭。 连烬和苍祁一样，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人。 顾羡鱼也就陪着他们安静。 等吃完了所有饭菜，歇了一会儿，顾羡鱼又把甜品拿出来。 两人本要拒绝，但顾羡鱼就跟怕孩子饿坏的奶奶，直接把糕点往他们手里塞。 苍祁：“……” 有种辈分错乱的感觉。 等到晚饭和甜品都吃完了，顾羡鱼就坐在沙发上揉肚子。 连烬倒是没管她，只看了她一眼，便准备上楼。 “你上楼下棋吗？”顾羡鱼立马问。 连烬点了点头。 平日无事，便唯有下棋消遣。 “我也想玩！”顾羡鱼弹起来，手臂举高高。 苍祁看了看顾羡鱼，又看了看连烬，笑着说道：“正好，就劳烦顾天师陪王爷下棋了，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好！” 顾羡鱼立马跟着连烬上二楼。 苍祁和连烬都住在二楼。 棋室也在二楼。 见连烬坐在棋盘的一边，顾羡鱼就立马坐到另外一边。 连烬手掌轻轻一扫，黑白棋子便落在两人面前。 顾羡鱼一直知道围棋里蕴藏着很多高深的内涵，但她一直搞不懂。 就像她搞不懂为什么自家哥哥和连烬都喜欢下棋一样。 “会吗？”连烬问。 顾羡鱼迟疑：“会……吧？” 小时候，哥哥教过她的。 只是后来，哥哥连那最珍贵的棋盘都不让她碰了，并且再没有提过教她围棋的事情。 可能是她没天赋吧？ 汤圆：“大人自信一点，把‘可能’和‘吧’去掉。” 这一刀，扎的就是今晚吃了汤圆的自家大人的心！ 顾羡鱼：“……” 连烬轻声将围棋的基本规则告诉她，“白子先行。” 围棋的现代规则是黑先白后。 但在古代，是白先黑后。 顾羡鱼点点头。 然后，绞尽脑汁和连烬下围棋。 只是，顾羡鱼这三脚猫功夫，完全就是乱下一通。 纵然连烬礼让，每一局也都撑不了多久。 “不行不行，我们换一种玩法。”顾羡鱼觉得自己属实丢脸丢大发了。 “何种玩法？” “下五子棋！五子率先连珠，便算赢。”顾羡鱼觉得围棋这种甚至需要用到兵法战术谋略的棋局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为难了。 连烬：“好。” 顾羡鱼觉得，连烬没玩过五子棋，自己一定能大杀四方。 但慢慢的，顾羡鱼就知道，这智商的差距，真的宛如天堑。 小姑娘好几次耍赖，才勉勉强强赢了三两次。 “你又耍赖了。”连烬看着小天师当着自己的面偷摸摸在棋盘上多放了一颗白子，有些无奈。 顾羡鱼眼珠子滴溜溜转，“就一……二三四五六次！” 连烬：“……” 虽然无奈，但也由着她去。 消遣罢了，不需要太过较真。 第261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19） 顾羡鱼白天摆地摊，算三卦。 晚上，就买了晚餐跑去跟连烬和苍祁一起吃。 现在，苍祁倒是跟顾羡鱼混熟悉了。 顾羡鱼每次到家里，都会甜甜地喊“祁叔”。 终于有一天，顾羡鱼好奇地问道：“祁叔，连烬为什么要叫你祁叔呀？” 顾羡鱼收到的关于苍祁的信息不多。 苍祁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上二楼的楼梯，才说道：“我的命是娘娘救的。” “娘娘就是王爷的母妃。” “在娘娘入宫前的几年，我都唤娘娘阿姐。” 说着，苍祁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给了顾羡鱼。 于是，顾羡鱼看到了一幅幅千年前的画面。 落魄的男孩，遇到了比自己年长一岁的女孩，他被救了回去。 少女府中规矩森严。 于是，对外，男孩只是少女的下人。 他努力跟着府中其他护卫学武，跟着女孩读书写字。 对内，女孩让他唤自己阿姐。 男孩第一次在院子里怯生生唤了一声“阿姐”。 于是，这个称呼就随了一辈子，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 少年和少女一起长大。 第199章 少年身姿愈加挺拔。 少女容貌愈加昳丽动人。 少女及笄后，府中开始给她物色门当户对的夫家。 但每次都被少女拒绝。 少女平日性格温和，但在这件事情上甚是强硬。 于是，这件事情一拖再拖。 直到一年后，宫中传来旨意，要她入宫。 府中一听皇上竟然看中了她，便立马做好所有准备，等到时机，便将人抬入宫中。 接到圣旨的那一晚，年轻的女子在房间哭了一夜。 男子在门外沐着雪站了一夜。 后来的每一日，女子似乎接受了这个现实安排。 直到入宫前一夜。 男子坐在院子的树下，地上，是皑皑白雪。 他一口一口喝着酒，像是要将心口的沉闷全都压下去。 直到，看到白雪中那一道朝着他走来的红色身影。 男子心中的阿姐容貌绝尘，穿上一身红色嫁衣，更是无比惊艳。 宫里送来的衣裳不是红色的。 红色嫁衣唯有皇后与正室可穿。 男子不知道，这一身红色嫁衣是少女在及笄的那一天开始自己悄悄缝的。 一针一线，将对一个人的爱意全部缝进衣裳里。 男子在某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喝醉了，看到了幻觉。 但下一刻又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喝醉。 他下意识在院子里四处张望，然后才想起来丫鬟都被女子屏退了。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越来越快递朝着自己走过来。 然后，没等他起身行礼，女子便弯下腰，亲住他的唇瓣。 这是这么多年来，女子第一次枉顾礼仪，做的最出阁的事。 男子心脏震惊，下一秒，唇角落入一点苦涩。 他才发现，女子哭了。 他的心脏揪起来，细细密密的疼。 眼眶也红了些，没有推开她。 在唇瓣分离后，女子看着他，说出那句几乎让他不顾一切的话。 “苍祁，你要了我吧。” 她不想嫁给皇上。 她不喜欢皇上。 她喜欢苍祁。 女子缓缓将自己的嫁衣一件一件剥落，皑皑白雪被一抹红点缀着。 女子单薄的身体落入眼中，男子才如梦方醒，慌乱无措地替她将衣裳又一件一件穿上。 他不能。 他若是真的那么做了，便会害了女子，也害了整座府邸。 宫中嬷嬷是会给女子验身的。 一旦发现她…… 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可以为她去死。 但他想让她活着。 他也无数次想过，带着女子走。 但是，他无比清楚地知道，女子是不会走的。 她的家人都在这里，她一走，她的家人怎么办？ 于是，女子扑到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男子抱着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后来，女子拉着男子在雪地上，悄悄的，拜了天地。 他们都知道，这不算数。 但那一刻，他们希望上天看得见。 第二日，女子入了宫。 男子冒险潜入宫中，被当做刺客追杀。 他受了一身重伤，脱身离开，倒在那棵他们拜过天地的树下。 那一夜，京城的雪下得很大很大。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雪在他身上铺了一层。 可男子没死。 他挺过去了。 他去给自己上了药，便又开始不要命地学武。 后来，他到了宫中，当了一名带刀侍卫。 他成为了就算是女子也不知道的刽子手。 那些皇宫里的腌臜宫斗，若是不落在女子身上，他便视而不见。 可若是有宫人对女子下手，他变百倍千倍奉还。 再后来，一年冬，女子生下了一个皇子。 小皇子长得很好看，处处像她。 他偷偷去看过，然后，被女子抓了个正着。 女子在宫里见过他很多次，也知道他如今是一名侍卫。 但他们没有任何交流。 就像是两个陌生人。 可他们不是陌生人，他们暗自拜过天地。 那一句“阿姐”在喉间来来回回翻滚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来。 女子只盯着他，和以前一样温和的嗓音说了一句“你瘦了”，男子便再一次眼泪决堤。 生下孩子后，女子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而当年皇子出生时的“紫气之说”也被国师澄清，那不是祥瑞，而是灾气。 男子知道国师在胡说八道，他想着去逼国师改口。 若是他不改，便杀了他。 然而，女子拦住了他。 不管怎么样都好，如今皇上冷落她，宫里人也怠慢她，对她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虽然，这对孩子来说并非好事。 但女子对这个孩子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她不爱他，又没办法恨他。 她知道孩子无辜，但她真的没有办法给予孩子半点儿爱。 没多久，女子的身体越来越差。 在她临终前，只有男子在。 女子撑着身子，将一把梳子塞进男子的手里。 这是女子及笄那一年，男子送给她的。 她让他帮她梳个头。 女子是在他怀里去世的。 走的时候，那种消瘦的脸上，带上了这几年难得一见的笑容。 后来，女子下葬。 因为国师之言，她甚至不能入皇陵。 于是，男子去把随意处置的女子尸体盗了出来，给她用了最好的棺木下葬。 给她立了一块碑。 一块带着他私心的，写着“苍祁爱妻之墓”的碑。 于是，他替女子一直活着，一直照顾着年幼的小皇子。 他将孩子视为己出。 只因为那是阿姐的孩子。 宫里像小皇子一样年纪的其他公主皇子，早早就被送去启蒙了，唯独漏了小皇子。 于是，苍祁亲自教他。 教他读书写字。 教他习武强身。 知道他天资聪颖，爱好阅读，便搜罗天下所有他感兴趣的书籍，让他阅读。 苍祁在他面前自称“奴才”。 可连烬每次都又恭恭敬敬唤他“祁叔”。 直到连烬去世。 苍祁将自己炼成了鬼物。 第262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20） 将所有记忆接收完毕，顾羡鱼还有些没回过神。 前半段的记忆是欢快的、活泼的。 到了后半段，便是沉重的、悲痛的。 顾羡鱼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苍祁。 事实上，换做是其他人处于那样的处境，恐怕也没有办法做得更好了。 他们顾虑的事情太多了，背负得也太多，不可能脑子一热就跑了的。 似乎看出来顾羡鱼的难过，苍祁笑着说道：“已经过去许久了，我也已经释怀了。” 他现在唯一惦记的，便是协助连烬报仇。 等大仇得报之后，他便要离开了。 撑到现在，其实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 不管是苍祁，还是连烬，都快要到极限了。 但苍祁没跟顾羡鱼说这件事情。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想做什么，就该大胆去做。”若是他身处这个时代，从小到大受到这个时代的影响熏陶，那么他一定会勇敢得多。 顾羡鱼重重点头，“我非常同意这一句话。” 想要的、想做的，就该大胆去做。 苍祁的事情就这么翻了篇。 他们都没有再聊起来。 但顾羡鱼知道，苍祁每天都会泡一壶他的阿姐最喜欢的庐山云雾茶。 虽然闻不到也尝不到，却还是会坚持泡。 - 汤圆这些天努力查资料。 终于，将林星辰的许多资料给补齐了。 林星辰所在的林家，本来就是上元镇下元村的小村户。 后来，林父不甘心一直待在村子里。 便毅然决然到城里创业。 于是，这这些年里，林家的医疗行业越办越辉煌。 但是前段时间林父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他一直在等待器官移植。 “林家也是永安医院的投资商之一。”汤圆解释道，“至于陶家养子能认识那个楚大师，也是在林家人介绍的。” 顾羡鱼听着听着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上元镇下元村……怎么感觉那么耳熟？”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不是之前在废弃医院见过的那只叫林国兴的鬼家里吗？” 林国兴是被村里人杀的。 “林家一直都有在为下元村的村民提供工作机会，所以，下元村虽然偏僻，但村民的财富其实比一些小城市的居民还要充盈许多。”汤圆说道。 “林家的风评一直都挺不错的，他们还会去资助许多山村学校。” 第200章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汤圆的话后，顾羡鱼忽然觉得有些怪异。 就是一种很奇怪的违和感。 女生的第六感！ 汤圆说道：“其他的事情，汤圆还在挖呢！” 估计是因为有些数据是涉及到了位面之子，甚至可以说是可能会危及到位面之子的，就稍微难查一点。 顾羡鱼：“辛苦你了，汤圆。” 还没等汤圆害羞地说一句“不辛苦”，就听到顾羡鱼再一次开口：“等回到神域，我请你吃汤圆。” 汤圆：“？”你礼貌吗？大人！ 顾羡鱼当然是跟汤圆开玩笑的。 她还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最近不管是林星辰还是巫歆雪，都很是安分。 陶家那边也没有任何异样。 顾羡鱼拿这几天算卦的钱买了手机。 本来是想加连烬的联系方式，但是她才发现，连烬虽然有手机，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号。 手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带有社会性质的工具。 好在，最后手机号码还是都加到联系人上了。 对此，苍祁还笑着说道：“用你们现在的人的说法，大概是我比王爷更加时尚。” 顾羡鱼笑着点了点头。 - 晚上。 汤圆忽然说道：“巫歆雪准备去老宅了，大人。” 顾羡鱼立马弹起来，“可算是耐不住了！” 之前巫歆雪看到连烬的反应，就估计是猜到了连烬的身份。 所以，顾羡鱼想，巫歆雪肯定会去老宅确认的。 没想到，她忍了这么多天！ 估计是再三确认过并没有人或者鬼在暗中跟踪她，才敢出发的。 顾羡鱼立马挎上自己的小包包，按照汤圆的导航而去。 顾羡鱼也没有紧随着巫歆雪的脚步。 她的速度甚至比巫歆雪还快。 早一步抵达巫家的老宅。 只看一眼，顾羡鱼忽然想到了厄舍府。 沉重的云层低悬于天穹之上，覆盖在巫家老宅之上。 “难以忍受的阴郁渗透内心”、“稀疏的景物”、“围墙荒芜”、“衰败的树遍体透着白色”。 虽然没有厄舍府活埋玛德琳一样的事迹在此处发生。 但是，巫家老宅藏了一具尸体。 “巫家老宅已经好多年没有人住了。”汤圆说道。 顾羡鱼点点头，“看出来了。” 况且，这么阴森又偏僻的地方，实在是不适合居住的。 顾羡鱼坐在树枝上，安静地等着巫歆雪的到来。 巫歆雪也没让顾羡鱼等很久。 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的巫歆雪，在晚间的山林里，比鬼还像鬼。 巫歆雪自己也意识到穿错衣服了。 她好多年没有到山上来了。 事实上，巫歆雪前些天就已经想上山了。 但是，总担心有人盯着。 便观察了几日，确定今日安全，才终于挑在晚上上山。 巫歆雪推开老宅大门，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岭间响起。 若是寻常的山峰，恐怕已经有被惊起的鸦雀扑棱而飞。 但今日，山林间似乎完全没有活物被惊动。 老宅的院子里，铺了许多枯叶。 顾羡鱼紧随着巫歆雪的脚步。 巫歆雪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立马观察四周，但什么也察觉不到。 巫歆雪顿住了脚步。 她有些犹豫。 刚才那一瞬间，她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但是，都已经抵达老宅了。 “错觉吧。”巫歆雪想起来小时候自己来老宅，也总是会啼哭，对老宅有天然的恐惧。 她无奈笑了笑。 没想到长大了，童年阴影还会存在。 她走到客厅里，却没有乱走动，而是在里面静坐了半小时，确定真的没有人或者鬼跟着。 这才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汤圆：“这是什么稳健流位面之女？” 不过，说稳健流也是有点儿夸张了。 毕竟真正的稳健流那可是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要么直接灭了整座山头，连飞出去的苍蝇都要诛灭整个蚊子族类，让世界再没有一只蚊子。 各有甚者，会连能跟蚊子扯上关系的其他族类也一起灭了。 巫歆雪顶多稍微有点儿谨慎。 第263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21） 许久未住人的老宅，四周都有积攒的灰。 唯有后院的祖宗牌位室，干净得一尘不染，像是每天都有人前来仔仔细细地打扫，连犄角旮旯也不放过。 巫歆雪去上了香，然后才在祖宗牌位前跪下。 想祖宗牌位的排列呈现三角形，最顶上的，正是国师的牌位，因为牌位也相对大一些，所以一眼就能看见。 巫歆雪对着牌位跪拜三下，然后起身，走到牌位前，开始移动牌位。 上百个牌位在一起，国师在此处布下了阵法，每三天，除了国师自己的牌位之外，其他的牌位都会被打乱次序。 想要进入密室，就先将牌位移动。 另外，阵法还有时间限制。 但凡有人动了，都要在半刻钟内将所有牌位归位。 如果没能完成，就会触及此处的攻击阵法。 再加上牌位多，位置高，除非是长个两三米高，不然上边的是根本碰不着。 这种时候，就是需要对方懂的阵法了。 这也是为了确认前来的后代子女是修道者。 只有与玄学有缘分的后代，才有资格知道牌位室里的密室究竟藏着怎么样的秘密。 恰好，巫歆雪就有这个资格。 所以，很小的时候，她就被带到老宅来，熟记祖宗牌位。 也在爷爷的带领下，见过密室里藏的东西。 快速地将牌位次序摆放好，在一旁的墙壁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门口。 巫歆雪立马进去。 顾羡鱼没有立马就跟着进去，而是在看汤圆的“现场转播”。 等巫歆雪离开之后，她再去也不着急。 如果里面藏着的就是连烬的肉身，那就得直接拿回！ 顾羡鱼看着巫歆雪走入黑漆漆的通道里，一直沿着台阶往下。 走了好一阵子，不知道距离地面有多深了，才终于抵达了平坦之处。 国师显然对密室里藏着的东西非常重视，所以，在抵达了密室之后，又是一些与阵法相关的阻碍。 巫歆雪轻而易举找到了真正的密室。 密室里，除了一个书柜之外，就是一副棺材。 棺材被九道铁链锁着，四角都被钉上了镇魂钉。 棺材也是国师亲自监督人做成的，而棺材上的钟馗是国师自己亲手纂刻的。 钟馗镇鬼，九链锁魂。 再加上棺材上还有许许多多几乎数不清的阵法和符箓。 不出意外的话，连烬的尸体就被封在里面了。 顾羡鱼想，连烬的魂体到底是怎么从棺材里逃出来的？ 想着，就看见巫歆雪并没有看那一副棺材。 而是去翻书架上的古籍。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她的表情突然就是一变。 巫歆雪拿着的古籍里，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是她爷爷拍的。 虽然是黑白照片，但照片里的人的相貌却是被照得十分清晰。 “果然我没看错！”巫歆雪心中镇骇。 果然，她在星辰邻居家看到的人，就是棺材里被封印的存在！ 巫歆雪觉得事情不太妙。 以前爷爷就告诉过她，棺材里被封印的乃是十恶不赦之徒，死后更是会化作足以让天下陷入灾难的一方鬼王。 所以，当年祖先亲手将他封印，以免他的灵魂跑出来为祸四方。 但是…… 为什么会见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就连鼻梁上的痣都是一样的！ 说是巧合，巫歆雪是绝对不相信的。 毕竟，在看见邻居相貌之前，她是发现那里有鬼气才想闯入的。 鬼气，再加上这样的相貌！ “魂体到底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巫歆雪浑身都觉得有些冰冷。 每当巫家出现一个有修道天赋的人，就会在那人满五岁的时候，打开一次九锁镇魂棺。 上一次打开是她五岁的时候。 在上一次，是她的爷爷。 可是，如果是她五岁时，魂体趁机跑出去了，当时爷爷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就是在她爷爷五岁或者是再之前的年份？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当年爷爷告诉她，九锁镇魂棺里的人碎石十恶不赦之人，但是因为出身皇族，所以自带一身紫气。 他的孽气与紫气相冲，所以当年他们的祖宗就把他身上的紫气夺走。 毕竟如果不夺走的话，等他长大之后，便是福泽孽障共存，很难对付。 第201章 那紫气还给了太子，但太子赏赐了一部分给他们家族。 从小到大，巫歆雪一直都务必相信这个说法。 直到这两年，她一直在重复做一个梦。 梦里，她无比敬仰的祖先，并不是因为对方命里福泽孽障共存而将紫气夺走的。 而是因为对方的紫气会威胁到太子位置，所以…… 但每次醒来之后，巫歆雪就觉得无比荒谬。 不管是从史书来看，还是从祖宗的传承来看，她的祖宗都是个行善积德之人。 不可能做这些事情。 那天，顾羡鱼的话的确是吓到巫歆雪了。 因为她的话跟巫歆雪梦里的内容是对得上的。 这才让巫歆雪十分恐慌。 而且，最让巫歆雪有些难以接受的是，她自己心里的天平已经在倾斜了。 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其实好像已经很相信自己梦里的内容了。 顾羡鱼的话，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就算巫歆雪再怎么怀疑，过去的事情也都已经过去了。 巫歆雪觉得，不管是怎么样，现在，这个叫连烬的王爷，都已经死了上千年了。 那些以前的恩怨，也不该再惦记着了。 但是，连烬是鬼，就一定会为祸四方，必须除掉！ 巫歆雪将照片与书籍都塞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盯着棺材看。 没办法了，必须要找其他玄门前辈联手，将这只鬼除掉了！ 巫歆雪确定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之后，就立马离开。 离开之前，还确定四周并没有任何异样，才下山。 顾羡鱼不知道巫歆雪在想什么，不过直觉她想的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顾羡鱼立马潜进去，按照巫歆雪的步骤，快速将牌位处理好，然后破解了几个阵法后进入了真正的密室。 看到了那副九锁镇魂棺。 顾羡鱼在汤圆科普了之后，便决定，将棺木打开，带走肉身。 不管怎么样，肉身都不能留在巫家。 第264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22） 破开九链也不算是太难的事情。 刻着符文的九条铁链，本来就是为了防止鬼魅用的。 当然，也防道士。 但顾羡鱼是个不同寻常的修道者。 她是开了挂的。 顾羡鱼在没有触发其他乱七八糟的阵法的前提下，就将九链破开了。 棺木上的阵法也都被她解开了。 将棺盖缓缓推开。 一具尸体映入……等等！ 没有映入！ 因为棺木里除了被腐烂剩下的几片布料和几枚钉子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汤圆！”顾羡鱼下意识唤了一声。 汤圆也震惊了，“我查到的资料明明就在这里，是不可能出错的。” 除了刑侦位面比较特殊之外，其他位面的资料是怎么样都不会出错的。 除非是它查得不够仔细。 但它刚才都在检查呢，除了巫家人之外，没有其他人再来过密室。 所以，连烬的肉身肯定还在此处。 “是还有密室吗？我再找找。”顾羡鱼看向四周，仔仔细细地查看这里到底还有没有藏着其他的密室。 不管是有阵法的，还是没有阵法的地方，顾羡鱼都给翻了一遍。 就连来时的通道和这老宅的里里外外，都给找了一遍。 除了这里，的确是没有其他的密室了。 而汤圆将这一百年左右，巫家到过密室的事给简单说了一下。 “巫歆雪的爷爷到过五次，巫歆雪的爸爸来过一次，巫歆雪这是第三次来。” “巫歆雪前两次来，都在十岁之前，那时候，肉身还在棺木之中。” 顾羡鱼听着听着，立马问道：“巫歆雪的爸爸不是没有走这一条路吗？他为什么可以来？” 一听这句话，汤圆顿时一愣，“对哦！” 巫家的密室，只有传承祖宗道术的才能进！ 汤圆立马去查巫歆雪的爸爸。 “因为巫歆雪的爸爸早几年去世了，所以资料里根本没有涉及到任何关于他的。”汤圆说道。 汤圆在查，顾羡鱼就去那书架上，取出来巫歆雪刚才看的书。 一拿到手，就发现里面有一张照片。 是连烬的。 顾羡鱼只看了一眼，面色就有些白。 照片里，只拍了连烬的胸膛往上。 他的额头、喉咙和肩胛骨处，都钉着和钉棺材一样的特制镇魂钉。 钉子比寻常能看到的钉子大了许多，直径在两三厘米左右。 按照普通的镇魂钉来看，钉子的长度最起码也有十厘米。 就这么钉入额头。 钉入喉咙。 钉入肩胛骨。 就算顾羡鱼知道这是在连烬死后才被钉进去的，也好难过。 这也只是四颗而已。 照片内没拍到的部位，一定还有更多。 顾羡鱼不知道他们拍下来这张照片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在她手上，她就要将这张照片毁掉。 一张火符出，照片便慢慢烧了起来，化成灰。 然后，小姑娘就把所有的书都翻了一遍。 倒是没有再找到其他和连烬有关的照片。 “大人！找到了！”汤圆的声音响起来，“汤圆把巫歆雪的爸爸生前所有事情都给查了一遍，然后发现了点事情。” 汤圆把资料传给顾羡鱼，同时说道：“巫歆雪的爸爸是个赌鬼，生前最爱的就是赌博。他第一次来到密室，就是因为输了一大笔钱。” 巫家的条件一直都非常不错的。 只是，巫家的组训一直都是优先将财产传给有天赋的孩子。 巫歆雪的爷爷长寿，财产注定是会落在巫歆雪手里的。 巫父那天去赌，又输了几百万。 可这一次，巫爷爷已经不乐意再帮他填这些赌债窟窿了。 巫父去求自己的女儿，巫歆雪也觉得需要给自己的父亲一个教训。 巫爷爷和巫歆雪都是看相看过巫父这一次不会出事，顶多是比较困难而已，所以才不去管。 可谁也没想到，巫父自己一个人跑到老宅来。 因为他一直以为，这里藏着宝物。 他可以拿他所以为的古代的金银珠宝去还钱。 汤圆说道：“巫父以前偷听过巫歆雪和巫爷爷的对话，所以大概知道这里有什么阵法，也知道了破阵的捷径。” 国师在设计这一处宅院时，还特意给后代留了一条后路。 只要放足够多的血，能让阵法辨认出是巫家的后代，便也能抵达密室。 巫父用的，就是这么一个办法。 等巫父抵达了密室之后，发现这里只有一副棺材和一个书架。 他顿时感觉不甘心。 于是，他将棺木打开了。 一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具被钉子钉住的尸体，顿时吓了一大跳。 在惊恐之后，他忽然发现，钉在尸体心脏的那一枚钉子，是用品质极好的玉石制作的！ 巫父好歹是生在锦衣玉食之家，所以对珠宝玉器倒是都很熟悉。 这一枚玉钉，完全足够他偿还赌债。 甚至还能再去赌场逍遥。 于是，他撞着胆子把玉钉取了出来，然后手忙脚乱将所有东西恢复原样。 匆忙离开。 巫父完全没发现，棺盖合上之后，尸体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腐烂。 就像是在瞬间穿越了成百上千年光景。 最终，只剩尸体身上的一些天丝布料。 也是多亏了国师的多心谨慎，九链镇魂棺也缓缓恢复原本的模样，阵法也再次出现。 顾羡鱼：“……” 虽然知道不对，但是顾羡鱼此刻真的很想骂脏话。 非常非常想！ 汤圆也沉默了。 耗费了一晚上时间，才发现肉身早就被毁了。 还看到了一张让人难过的照片。 顾羡鱼是真的生气了。 她把棺木里残留的镇魂钉毁掉，把那两三块布料收好，处理了所有棺木里面的痕迹。 然后，在棺木内设了几个阵法。 但凡巫家人来打开，必定受重创！ 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顾羡鱼都给加一些很隐秘的阵法。 巫家人的气运她要拿回来。 至于他们的命…… 用了这么多害人的阵法，遭到报应很正常吧！ 如果是睡着的时候，被自己的梦吓死，很正常吧？ 自己布置阵法失败，被反噬，很正常吧？ 顾羡鱼已经开始在盘算，要用什么样的办法，可以让姓巫的和太子转世，死得痛苦一些了， 第265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23） 布置好了一切，天边翻起鱼肚白。 顾羡鱼离开老宅，还在生气。 第202章 汤圆也很少见自家大人气成这样的。 实在是这巫家人太过分了。 太子后代也过分！ 所以，汤圆支持自家大人的一切行为。 顾羡鱼买了一大堆甜品回到别墅区，去找连烬。 因为来的次数太多了，苍祁干脆把家里的密码告诉她了。 毕竟，如果顾羡鱼真的想进去，一道密码锁根本拦不住。 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展现诚意。 把各种甜品都放在桌子上。 连烬就从楼上下来了。 “祁叔今天不在吗？”平时她一来，苍祁都会立马出现，跟她聊聊天。 顾羡鱼也很喜欢听苍祁说他和他的阿姐，以及连烬小时候的事情。 “祁叔有点事情去处理一下。”连烬说道。 “噢。”顾羡鱼点了点头，将甜品取出来，放了一块到连烬面前，“吃一块吧。” 说完，就自己坐在沙发和矮几之间的缝隙里，低着脑袋安静吃起来。 因为她总是喜欢坐地上，家里就在沙发四周铺了地毯。 平日里，顾羡鱼一到家里，就叽叽喳喳的，安静不下来。 招呼他和祁叔吃东西的时候，语气也是活跃得不行的。 现在，安静得有些不对劲儿。 连烬眉头稍稍皱了皱，抬手，在她头顶发间捻下来一片小叶子。 她头也不抬，就安静吃甜品，一份又一份。 连烬问：“怎么了？” 顾羡鱼可算是有了点反应，她抬起头，看了连烬一眼，声音闷闷，“没怎么。” 当人生气委屈的时候，是不能多开口说话的，更不能听到朋友爱人关切的语气，不然就会更委屈。 顾羡鱼应了一声，就继续大口吃绿豆糕。 一口一个，跟泄愤似的。 顾羡鱼也还没想到要怎么跟连烬说这件事情。 毕竟，连烬是肉身的主人，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他肯定比自己更加难过。 顾羡鱼在心底叹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国师后代和太子转世都讨厌死了。 连烬听着她的语气就知道不对。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拿起顾羡鱼刚才放在他面前的一块芝士蛋糕，吃了一小口，说道：“被欺负了，就欺负回去，这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小姑娘坐在那儿没说话，闷着吃蛋糕。 汤圆也不敢说话的，反正现在反派就在，它就去专心地查其他事情了。 林星辰和他们林家的事。 楚大师。 下元村。 陶家的。 以及反派的事情，都得再仔仔细细地查一遍。 免得最后又出现肉身消失这样的事情。 顾羡鱼不吭声，连烬就坐在旁边，时不时看她一眼。 等到看着顾羡鱼越吃越多，连烬又皱了皱眉，把剩下的甜品都给收过来。 “吃太多了。” 祁叔偏偏这时候不在。 这种对付小姑娘的事情，连烬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千年前那短暂的一生，连烬也没有跟同龄的女子有过太多的接触。 被拿走了食物，顾羡鱼也不吭声。 连烬觉得更加奇怪了。 平时要是被拿走一个马卡龙，都会毫无威慑力的凶巴巴。 今天倒是一声都不吭了。 连烬看着她的头顶，正要问是谁把她欺负成小鹌鹑的模样了，就看到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掉桌子上。 他一愣，身子都僵了一下，手指也僵着，把刚才收过来的甜品又慢慢推回到她面前去。 苍祁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顾羡鱼在哭。 又正好看见连烬的手捧在面前的甜品上。 他立马走过来，“怎么了？王爷，你又抢羡鱼姑娘点心了？” 连烬：“……” 他就之前有一次下意识拿了最后一块那叫“马卡龙”的甜品。 苍祁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连烬，继续说道：“王爷，你这，唉。” 连烬：“？” 此时无声胜有声。 苍祁也怕小姑娘哭，谁惹哭的谁哄。 所以，苍祁就跟顾羡鱼说了一句，“王爷惹哭了你，你尽管跟他提条件。” 说完，就立马上楼去了。 连烬抬眼目送苍祁离去，然后视线又落在了安安静静的顾羡鱼身上。 他微微弯腰，把纸巾抽出来递给她。 偶尔有些时候，连烬会发现房子里关于“人”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顾羡鱼就哭了一下下，在苍祁过来的时候就收住了。 不是不想哭了，是苍祁刚才和连烬的“对话”，实在有些好笑。 她拿着纸巾胡乱擦了一下眼睛，抬起头的时候，眼眶有些红红的。 “给你。”顾羡鱼在犹豫了一阵子之后，还是把她从棺木里拿回来的几块还没有完全腐烂的衣角布料拿了出来，递给连烬。 连烬的视线垂落，落在那几块衣角上。 一眼，连烬便认出来了。 他身上的衣裳与这件布料便是一样的。 “我的？”连烬目光落在顾羡鱼脸上，似乎隐隐有些猜到小天师为什么哭了。 顾羡鱼点了点头，声音还闷闷的，“嗯。” “你昨晚去哪儿了？”连烬问，“这是在哪儿找到的？” 顾羡鱼吸了吸鼻子，眼眶又红了一点点，默默往连烬的方向蹭过去一些。 “我、我昨晚跟着巫歆雪去巫家的老宅了，看到了九链镇魂棺。” “然后……发现了点事情。” 顾羡鱼抬头看连烬。 在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又总是不受控制地想到那张照片。 “发现了什么？”连烬看着她。 顾羡鱼沉默了两秒，对上连烬的眼眸，“发现……你的肉身消散了。你身体上的镇魂钉被拔了。” 国师当年钉着连烬的一个目的，就是要生生不息地利用连烬的气运。 只要连烬肉身不毁，巫家就能一直使用那一份气运。 这样听来，肉身被毁掉，好像反倒是一件好事。 但是！ 镇魂钉是绝对不能被这么随随便便拔出来的。 如此做法，对魂魄的伤害非常大。 以连烬现在的鬼王修为，不会魂飞魄散，但是，绝对会承受很大的痛苦。 顾羡鱼这段时间和连烬接触，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哪里不对劲儿。 按照汤圆的说法以及顾羡鱼脑海里知道的，就可以肯定不是连烬没事，只是自己根本看不到他难受痛苦的时候。 “就为了这件事哭？”连烬沉默了几秒，说道。 “这不是小事！”顾羡鱼立马带着哭腔说。 连烬看着她，半晌，开口：“顾羡鱼。” 羡鱼抬眼看他。 他几乎没有这样认真地喊过她的名字。 平日里不是喊“顾天师”，就是“天师”。 “我已经死了。” “所以肉身对我来说不重要，消散了也没关系。” 第266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24） 顾羡鱼眼睛蓦地睁大了一些。 连烬看着她有些错愕的表情，平静地给她递了一杯茶，“喝一口。” 他的话题转移得太过自然又平静，仿佛刚才的两句话，也不过是随口说的一句“你今天吃了吗”。 但是对于顾羡鱼来说，两句话，尤其是第一句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顾羡鱼一直都知道，连烬已经死了。 在一千年前就已经死了。 但是，被连烬自己再认真地重复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有点儿难受。 闷闷的难受。 她接过来连烬递过来的温茶，一口直接灌下去，想要压一下那股沉闷的感觉。 却因为动作太豪迈，茶水险些呛了鼻子和喉咙。 纸巾递过来。 连烬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慢点。” “虽然我死了，但是你也不用着急呛死陪我。” 顾羡鱼顿时咳嗽了两声。 连烬没说话了，只轻轻帮她拍拍后背顺气。 “鼻子疼不疼？”连烬问。 被呛了一下的鼻子确实有些不好受。 顾羡鱼抬头，小小声问：“你疼不疼？” “嗯？”连烬一下没反应过来。 “被镇魂钉钉着，是不是很疼？”肉身感觉不到疼痛，但是魂魄会。 连烬手指微微蜷缩，表情平静：“还好。” 模棱两可的词汇出口，连烬又扯开了话题，“还吃吗？” 顾羡鱼知道他不太想聊这件事情，沉默了几秒之后，摇了摇头，“不吃了，我要回去睡一会儿。” 想不通的时候，不要硬想，睡一觉就好了。 睡醒之后，脑袋也更能思考一些。 连烬点了点头：“嗯。”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连烬一眼。 第203章 连烬就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喝着茶。 等到顾羡鱼离开之后，苍祁后脚就来到了楼下。 “王爷，怎么了？” 连烬垂了垂眼睫，“肉身被毁了。” 苍祁一愣后，面色发生了变化。 他张了张嘴，将言而嗫嚅。 “什么时候被毁的？”好半晌，苍祁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道，“怎么被毁的？” “镇魂钉被强行拔出。”连烬将那几块布料递给苍祁，“是最近这几十年。” 其实仔细一想，近二十年里，确实有一次，比较惊险。 虽然他险些魂飞魄散的经历太多了，但是仔细想一想，那的确是最惊险的一次。 苍祁皱着眉头，“王爷，我们时间不太多了。” 苍祁是被刻意练成的鬼物，逆天而行，本就有缺陷。 连烬更加，千疮百孔，和寻常的鬼王也不一样。 连烬点了点头，“好。” - 顾羡鱼在家里睡到下午三四点才醒来。 还是被饿醒的。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懵。 她搓了搓眼睛，起来走到一楼客厅，就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一道身影。 是连烬。 “祁叔让我给你送午餐，见你没醒，就没叫你。”连烬开口说道。 顾羡鱼立马说道：“我洗漱一下就来！” 苍祁和连烬其实都没有吃东西的习惯，只有顾羡鱼买东西过去的时候，他们才会吃一些。 但是，苍祁知道顾羡鱼是一天三餐都要吃的。 没有特殊情况，就只能多，不能少。 一顿不吃，饿得慌。 所以，知道顾羡鱼就在家里，但是没有吃午饭，就去买了点午餐让连烬送过来。 安静吃了午餐，顾羡鱼这才将跟着巫歆雪去老宅的所有细节一一告知，“我估计巫歆雪会找她那些什么玄门的长辈帮忙，所以我在棺木里面布置了阵法。” “但凡再有靠近的人，如果被攻击后没死，就会被我标记。” 被标记之后，不管对方在哪里，自己都能察觉。 “你和祁叔最近先不要和巫歆雪、林星辰接触，你们想要什么资料可以告诉我，我去查。”顾羡鱼有些不太放心地说道。 巫家人都太缺德无耻了。 自己对上他们，他们或许还会有所顾忌，再不济就是扯出一个铲除玄门叛徒的旗号。 但顾羡鱼不在意。 他们也不会对自己产生多大的实质性伤害。 但是苍祁和连烬不一样。 他们有太多的理由可以对苍祁和连烬下死手了。 而且，都是克制类的。 连烬半晌才说道：“知道了。” 顾羡鱼瞄连烬一眼，然后蹭到他身边去坐，然后认认真真盯着他看，也不吭声。 连烬被盯着看了一会儿，便侧脸看过去，“怎么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连烬。”顾羡鱼依旧盯着他看。 连烬抬手捏住他的下颚，微微将她的脸扭偏一些，让她的视线也微微偏移，才说道：“问。” “报仇之后，你要做什么？”顾羡鱼抿了抿唇瓣，似乎有些紧张，下巴都在紧绷着。 “报仇之后？”连烬稍微愣了一下，没想到顾羡鱼要问的是这个问题。 安静了几秒，连烬微微抬头，“魂飞魄散也好，偏居一隅也好，都可以。” 连烬没有认真地想过这件事情。 顾羡鱼立马摇头，开口：“不可以。” “我不想你魂飞魄散，也不想祁叔魂飞魄散。” 她声音很轻，但连烬听出来她语气中的坚定了。 “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觉得这个世界了无生趣了，那你把我也带走吧。” “把我也带着，怎么样都好。” 连烬看着顾羡鱼，一时之间也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连烬抬手，把她凑过来的脑袋稍稍往后推了推，“小小年纪，就这么不想活了？” “唔……其实也不是不想活，毕竟活着多好呀，能吃很多好吃的，能看好看的书和影视动画，能见到很多新奇的东西，能结识形形色色的人。”顾羡鱼笑着掰手指细数活着的好处。 “但如果你真的想走了，那这些东西就都不值一提。” “我跟你一起走，然后再在下一个世界相遇。” 连烬眸光微暗，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喉间有些紧。 他开口，语气依旧平静，没有多露出多少情绪，“瞎说什么。” 顾羡鱼摇摇头笃定开口说道：“没有瞎说，我很认真的。” 第266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25） 在顾羡鱼不知道叹了第几次气的时候。 汤圆开口：“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那天，顾羡鱼认认真真说完，却被连烬当成开玩笑。 连烬只是摸了摸她脑袋，就回自己住处去了。 顾羡鱼知道连烬对自己肉身的事情是在意的，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听见她提起肉身时，有些惊喜了。 但是…… 顾羡鱼叹了两天气。 叹气归叹气，干饭是真的一顿不落。 “外间很多反对我爱你的声音，任他怎讲只要与你持续热吻……”1 正准备去觅食，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 之前说过，顾羡鱼用摆摊的钱买了一台新手机，通讯录里就躺着有联系方式的那几个人的号码。 至于陶家送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已经被再一次闲置了。 希望还能找到下一个有缘人。 顾羡鱼找到自己掉进沙发缝里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就立马接通，“喂？陶先生？” 陶必信一听到顾羡鱼的话，立马说道：“小大师，今天我哥和嫂子来过了。” 陶必信把早晨在家里发生的事情跟顾羡鱼说了一通。 今天是周六，孩子没去上学。 刚吃完早饭，陶必信就准备带老婆孩子去游乐园玩。 陶夫人换好了衣服，笑着说道：“身体健康，果然是最重要的。” 谁能想到她前几日还是一副面色苍白，需要经常住院的病人呢？ 陶必信也笑着点头，自觉挎上妻子的包。 两人一起牵着孩子，刚一打开门，就看见了准备按门铃的陶必安和嫂子。 陶必安就是陶必信的大哥。 陶必信一看见陶必安，表情都差点儿绷不住。 还是妻子笑着问道：“大哥，嫂子，今天怎么来了，快请进。” “这不是周六吗？来看看你们。”嫂子立马也笑着说道，把自己带的伴手礼一起拿过去递给陶夫人。 在陶必安夫妻俩进屋之后，孩子乖巧地打了声招呼。 嫂子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真乖。” “宝宝先到房间自己玩。”陶夫人也笑着拍了拍孩子的脑袋。 孩子立马乖巧地点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道：“那爸爸妈妈好好招待伯伯和伯母，等下午再带宝宝去玩。” “好。”陶夫人笑了笑。 孩子进房了，陶必信也把茶泡好端了出来，“大哥、大嫂喝茶。” 两人已经预演过无数次再见到陶必安的场景了，所以这会儿的表现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弟妹看起来状态很不错。”陶必安的视线在客厅扫了一圈，然后才落在陶夫人身上。 陶夫人笑着说道：“前些天在医院养得差不多了，老陶又让朋友带了点野生参回来，补了补身子，现在就舒服多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日医院护士说弟妹那天坚持出院。”陶必安面上没有任何异样，笑着说道，“不过，弟妹你常病，还是在医院多观察一阵比较好。” “大哥你也知道，我闷不住。在医院待久了就想回家处理工作。”陶夫人说道。 陶必安的妻子笑着对陶必安说道：“弟妹一直都很有事业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然后，才看着陶夫人说道：“正好今天弟妹你还休息，不如带着晨晨一起到我们家？瑶瑶在家等着晨晨一起去玩呢。” 陶夫人之前就已经用了所有能用的手段，发现自从自己的孩子“生病”痊愈之后，侄女瑶瑶就完完全全没有再出现过。 陶夫人不动声色用了好几个理由来推拒。 但陶必安和妻子就是油盐不进。 如果是以前，陶必信夫妻俩都不会察觉到异样。 不是因为他们蠢，而是因为信任，所以完全不会去多想。 而现在，陶必安夫妻就是非要他们在“陶夫人住院”和“陶夫人带着儿子到他们家做客”之中二选一。 陶夫人有些没办法，说道：“等明天我们再去做客，也给瑶瑶带点礼物。今天我答应了晨晨，陪他去游乐园。” “好，我们两家就是应该多走动走动。”嫂子拉着陶夫人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对了，差点忘记了一件事情。” 第204章 嫂子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来一个首饰盒，将里面的一串手链珠子顺着给陶夫人戴上，“这是前几日我去寺庙里去的，我和你各一对儿。这珠子是开过光的，很养身子。” 说完，她还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珠串手链。 “谢谢嫂子。”陶夫人笑着说道，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笑容。 而这边，陶必信和陶必安也在聊着家里的事情。 “我看家里的一些摆设都换了位置？”陶必安佯装随口问了一句，“是之前爸认识的那个什么天师来了吗？” 陶必信按照之前和妻子串过的词，摇了摇头说道：“没来，是朋友推荐的另外一个天师，来家里之后，就让我把家里的格局给改了。还说什么家里被人施下了阵法，然后给弄了几下。”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荒谬，但是最近我的确没有运气很差的时候了。” 陶必安：“这么厉害？是谁介绍的天师？能介绍给我认识吗？”陶必安惊讶地说道。 陶必信：“那天师连手机都没有，我给酬金她也都只收现金，所以我也没有联系方式。但是我可以再问问我的朋友，请她忙完手上的事情之后过来一趟。” “……” 在送走陶必安夫妻之后，陶必信立马就给顾羡鱼打电话了。 顾羡鱼想了想，想到楚大师和林家有联系，便说道：“晚上我过去一趟，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他们家。” “那就太好了！”陶必信一听见，就立马说道，“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本来还对去大哥家里的事很担心，一听到顾羡鱼的话，就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挂掉了电话，顾羡鱼一抬头，就看到了出现在客厅里的连烬。 对于总是神出鬼没的连烬，小姑娘都已经习惯了。 这几天，她午觉醒来，都能看到客厅里放的点零食。 顾羡鱼眨眨眼。 这一次是羡鱼第一次把人逮个正着。 她歪着脑袋：“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躲着不见我的。” 第267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26） 前几天连烬显然是躲着她了。 所以每次顾羡鱼察觉到她来了，都慢一步。 但这次，顾羡鱼就在客厅里，他就出现了。 连烬垂眸看她，没有回答她的话，缓缓将手上的东西放下。 “去哪里？” “之前跟你们说过的，陶家。今晚过去。”顾羡鱼回答。 “陶家养子和林家认识的天师有联系。”连烬想起来之前顾羡鱼提到过一嘴的事情。 很奇妙，她很多时候跟他们说一些事情，都是随口那么说几句。 本没必要记住的话，连烬偏偏记得清楚。 甚至连她在说某一句话时的每一个表情动作，都记得清清楚楚。 “嗯。”顾羡鱼点了点头。 隔了一会儿，连烬才说道：“林家比你想象之中复杂，你最好不要……” 连烬的话甚至都还没说完，顾羡鱼立马就认真说道：“不管林家怎么样，陶家的事情我都是要插手的。” “我师父欠了陶家一个恩情，作为徒弟，我都要还上的。” “更别说，陶家的事情扯上了林家，而林家和你有关联。” “连烬，你可以劝我不要多管闲事，但是我管不管，还是我自己决定哦。” 顾羡鱼有自己的想法，想做的事情多着呢。 总不能因为连烬说一句话就都不做了。 连烬唇瓣微微张开又合上，他能将顾羡鱼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很认真。 “牵扯到我的事情，你可能会死。”半晌，连烬才开口说道。 顾羡鱼倒是完全不在意，“没关系，你不也已经死了吗？我死了，或许我还能当个鬼修？又或许能跟着我师父在地府谋个一官半职的。” 这叫“我在地府有后台”。 连烬：“……” 完全说不过她。 见连烬语塞，顾羡鱼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所以我说，你就不要再跟我说什么‘不要多管闲事’之类的话了。毕竟之前我们要合作的时候，你可没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忽然关心我的死活，你是不是……” 顾羡鱼的话音戛然而止，若有所思地看向连烬。 被顾羡鱼看得微微紧绷，连烬压下那奇怪的感觉，说：“你既然决定要做，那就去吧。” 连烬一副什么也不管了的模样。 看着连烬转身就要走，顾羡鱼小小声嘀咕，“比封衍都难哄。” 连烬走的时候，微微一僵，然后走得毫不留情。 客厅里恢复安静，小姑娘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去拿连烬带过来的食物。 吃饭！ - 连烬回自己家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苍祁扭头看了一眼，“怎么了？王爷，你又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连烬：“……” 连烬非常无辜。 苍祁似乎也看出来这次倒真的不像是自家王爷欺负了别人，倒像是别人欺负了他。 “羡鱼欺负你了？”苍祁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听着祁叔显然区别对待的口吻，连烬缓缓抬睫看了他一眼，“祁叔，你偏心不必这么明显。” “毕竟羡鱼还小，按照年龄，你可比她年长上千岁的。”苍祁说道，“比人年长，就得多让让。” 连烬：“……” “所以，羡鱼怎么欺负你了？”苍祁又把话题扯回去，“按道理来说，她这么喜欢你，应该不会欺负你才是。除非你惹她生气了。” 所以，在苍祁这里，归根究底，还是连烬的错。 连烬沉默了好一阵子，“喜欢我？” “对啊，王爷你不会是看不出来吧？羡鱼表现得实在是太明显了。”苍祁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要是不喜欢你，她堂堂天师，怎么可能和鬼物……同流？” 苍祁喜欢过一个人，所以最清楚喜欢人的时候是什么状态了。 至于连烬…… 苍祁也看出来了，只是王爷自己不懂。 “她才不喜欢我，她喜欢封彦。”连烬垂眸，面色绷着。 “啊？封世子？”苍祁一愣，“封世子都去世多少年了？” 正巧，千年前他们认识的人里，　就有一个叫封彦的人。 “我们能成鬼物，封彦不能？”连烬冷嗤一声。 苍祁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向连烬，“王爷，你现在的反应，很像是……” 后面的话，苍祁还是选择不说了。 再说，估计连烬得翻脸。 “不过，封世子也是人中龙凤，性情敦厚，当年还为王爷暗中送过许多物资。”苍祁对封彦倒是印象深刻。 毕竟，封世子是当时为数不多对他们抱有善意的人了。 “羡鱼若是喜欢他的话，那眼光倒是也不错。”苍祁不动声色看了连烬一眼，缓缓开口，“王爷某些地方和封世子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连烬：“……” 一想到顾羡鱼这么帮他们，很有可能是因为封彦，或者是因为苍祁说的自己和封彦某些地方有相似之处，心脏就有些闷得难受。 按理说，他只是魂体，凝聚的肉身也只是虚假的，平时根本不可能感觉到疼痛。 连烬最后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苍祁坐在沙发上，摇头笑了笑。 只是，笑过之后，又有些惆怅。 他们可以随心所欲，但是对活着的人不公平。 千万思绪，最后也这化作一道无声的叹息。 命运弄人。 - 顾羡鱼可不知道这位面真的有一个人和封衍的名字谐音。 她吃完了连烬带来的食物。 然后就让汤圆把巫歆雪和林星辰最近的事情跟自己汇报一下。 “大人，汤圆查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是现在还不太确定，得再详细地查一查才能打包票。”汤圆跟顾羡鱼说完了巫歆雪和林星辰的事情之后，便将自己的另外一个发现说了一下。 “什么事？和他们俩有关？”顾羡鱼好奇地问道。 汤圆说道：“和林星辰有关，更准确的说，是跟林家有关系，估计林星辰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之前大人不是让汤圆去查一查林家的底细嘛，然后我把下元村查了一遍，发现许多旅游到下元村的人，都失踪了。” “下元村村民的收入来源也非常奇怪看，他们的收入并不固定，但每一次都是一笔巨款。” “而且，永安医院每个月都会派人到下元村。” “所以，汤圆估计，下元村做的事情，和器官有脱不开的关系。” 第268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27） 说到这件事情，那问题可就严重多了。 不管是拐卖还是和器官有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小事儿。 至于为什么失踪了这么多人，警方都没有查到其中的共同点，顾羡鱼觉得原因多了去了。 第205章 毕竟上元村背后是有挺厉害的天师在，要想制造一些误导性的线索，简直不要太简单。 “不过，最近灵特局接手了这些失踪案，估计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汤圆说道。 最近灵特局在社交媒体上越来越活跃了。 时不时会对一些网民发布的视频进行点评和指导。 甚至，还揭露了许多“见鬼主播”的虚假宣传。 倒是有一些到荒郊野外、废弃场所探险的主播，被灵特局翻牌过。， 而灵特局所发的许多文章点评，都会被许多官媒点赞转发。 灵特局现在在网上的风头，甚至压过了团团。 事实上，许多公职人员对灵特局的存在也是十分震惊的。 网络上一部分人在知道灵特局乃是官方的玄学组织之后，就开始了各种阴谋论。 “世界上有鬼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们？说好的公民具有知情权呢？” “都是这样的了，谁信官方谁是煞笔。” “我们都只是屁民而已，还是米国好，足够自由，什么信息都会公开。” 对此，也有一部分理智者进行反驳。 事实上，官方公布这种足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的信息之前，都要进行深度剖析影响的。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忽然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存在普通人根本无法战胜的力量，绝望的情绪会急速蔓延。 到时候，鬼物的威胁倒成了次要的。 更大的威胁是人心。 暴乱、动荡都会随之出现。 借鬼物杀人等等情况，也会出现。 官方所考虑的，远远比普通人所考虑的要更加深入。 普通人只考虑个人，官方需要考虑整个社会群体。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趋势就是逐步让更多人知道世界上存在鬼物，并且宣传一些普通人也能做到的防护措施。”汤圆说道。 汤圆在查资料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有很多网红开始浑水摸鱼，带货一些假符箓。 一些假道士假和尚也乱教咒术，完全不顾后果。 这也只是开始而已。 当然，官方公开，就意味着已经设想好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会有一套相应的措施。 顾羡鱼了解了最近的事情之后，就跟汤圆说道：“如果灵特局那边查不到什么的话，汤圆跟我说一下，咱们去配合一下灵特局的工作。” 灵特局里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只有极少部分是懂道术的。 若是需要，自己还是要去帮忙的。 傍晚。 顾羡鱼出门的时候，遇到了苍祁。 “祁叔！”顾羡鱼跑过去打招呼。 苍祁一看见顾羡鱼，也笑着打招呼，“去哪儿？” “我去处理一下陶家的事情，今晚也不回来啦。” “注意安全。”苍祁笑着说道。 顾羡鱼立马点了点头，“祁叔你们也注意一点。” 和苍祁道别之后，顾羡鱼直奔陶家。 陶家夫妇在家倒是不太担忧，毕竟顾羡鱼都说了会来。 他们还是按照约定，带着孩子去了一趟游乐园玩。 孩子累得洗了个澡就睡下了，陶必信在家里处理工作，陶夫人在孩子房间里安静地看书。 若是没有上午发生的事情，那这一切都显得格外安宁。 门铃声响起。 在书房的陶必信立马放下工作去开门。 这个时候会来的，除了顾羡鱼之外，没有别人了。 “小……” 陶必信话音戛然而止。 “大哥？”陶必信控制脸上的表情。 陶必安看着陶必信脸上的表情，一乐说道：“怎么见着我是这个反应？不欢迎我？还是你以为是谁？” 陶必信摇摇头：“我还以为是我朋友。对了，大哥你怎么来了？” “瑶瑶在家里嚷嚷着要跟晨晨一起玩，正好你和弟妹不是还有工作要忙吗？不如今晚我先接晨晨到家里去？”陶必安说道。 陶必安之前也经常在陶必信夫妻忙碌的时候把孩子接过去。 但是，现在陶必信怎么敢把孩子单独交给陶必安。 “下午在游乐园玩得太累，晨晨已经睡着了。还是明天再过去吧。”陶必信说道。 陶必安：“没事，这才不到七点钟，在车上再睡一会儿，到家里就醒了。” 陶必信心里紧张，刚要再开口拒绝，就见陶必安的脸色已经严肃起来。 陶必安缓缓开口说道：“必信，你在担心什么？” 陶必信还没开口，陶必安身后就响起来一道声音，“当然是担心爽约呀，毕竟陶先生和陶夫人还约了我呢。” 一听到顾羡鱼的声音，陶必信立马就是浑身充满了力量。 陶必安扭头看过去，看见顾羡鱼的时候，眼底有些疑惑，“这位是？” “玄一派，顾羡鱼。”顾羡鱼自爆身份。 他们都来对付自己才好。 连烬和苍祁那边的压力就会少很多。 陶必信愣了一下。 昨天他没跟陶必安提到顾羡鱼就是父亲生前好友的徒弟，就是怕给顾羡鱼惹来麻烦。 没想到顾羡鱼自己说出来了。 一听到顾羡鱼的自我介绍，陶必安立马眯了眯眼睛，然后笑着说道：“原来是玄一派的天师。” “怎么？你听说过我们玄一派？”顾羡鱼好奇询问。 “玄一派是大门派，我当然听说过。”陶必安随口夸一句。 顾羡鱼表情古怪地扫了陶必安一眼，说道：“是吗？可是我们玄一派总共两个人，我师父已经去世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而已，算不上大门大派吧？” 陶必安：“……” 在陶必安的认知里，门派里带了一个“玄”字的，都是大宗门。 谁能想到这什么玄一派这么响亮的名字，竟然是个只有一两个人的小宗门。 陶必安倒是没有尴尬多久，问道：“之前必信家里的格局是顾天师帮忙改的？” 陶必信蓦地看向陶必安。 顾羡鱼的神色没什么变化，问道：“家里格局改了吗？让我进去看看。” 陶必信立马侧身让她进去。 然后看向陶必安，“大哥？不是跟你说了是另外的风水师吗？” “啊，对，瞧我这记性。”陶必安笑着抱歉，然后走进屋内，脸上带着笑意。 正好，这玄一派的人也到了，那就一起到他的屠宰场去吧。 第269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28） 顾羡鱼象征性地扫了一圈屋子里，然后就坐下来了。 陶夫人也从书房里出来了，看见了顾羡鱼和陶必安之后，倒是还跟顾羡鱼演了一下。 “既然顾天师觉得这里没有问题，那不如到我家去走走？我最近也是诸事不顺。”陶必安开口说道。 顾羡鱼看向陶必信，“我今天是来替师父报恩的。若是没有别的问题，我就要回去了。” “说起来，之前我就在网上看过顾天师，怎么顾天师今日才来？”陶必安问道。 顾羡鱼平静开口：“遇到了一只鬼王，先跟鬼王交流了一下，再过来的。” 陶必安：“原来如此。” 他倒是看不出来顾羡鱼到底是撒谎还是说真话。 不管怎么样，能把人带过去就好。 只要能把人带过去，他的瑶瑶就能复活了。 “必信，弟妹，既然晨晨还在睡，那不如就让顾天师先到我家去看看？”陶必安说道，“当然，我会付给顾天师你相应的酬金。” 话落，顾羡鱼立马掏出手机，“那当然好，微信还是支付宝？” “玄一派的规矩是先付钱再办事。” 陶必安沉默了两秒，问道：“只是看一看，需要多少钱？” 顾羡鱼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陶必安，“咨询十万，外出加十万，点明问题加五十万，解决问题……就要看是什么问题了。” “这么贵？！”陶必安虽然有钱，但是那些钱也都是他的血汗钱，“我看你的视频，在摆摊的时候不是只需要三位数吗？” “情况不同，收费不同。具体情况具体分析。”顾羡鱼理直气壮地说道。 反正报价是她的事，接不接受就是陶必安的事了。 但陶必安只能接受。 毕竟自己可不是一个修道者的对手。 “先给你转二十万吧。”陶必安扫了顾羡鱼的收款码后，把二十万发过去。 现在的微信可以大额转账，完全能满足几十万的转账需求。 “嗯？还有五十万呢？不是要过去看看吗？难道看了之后不需要我点明问题吗？那请我过去做什么？”顾羡鱼奇怪地看向陶必安。 陶必信也下意识看向陶必安。 陶必安嘴角抽了一下，把五十万也一起扫过去。 “好了，既然陶先生你这里没事，我就先去处理这位的事情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用符箓通知我。”说着，顾羡鱼就塞了一堆符箓给陶必信。 第206章 和陶必信道别后，顾羡鱼就跟着陶必安下楼了。 刚出电梯到楼下，等着陶必安把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顾羡鱼忽然看向一个方向。 “连烬？”顾羡鱼疑惑地看着一个方向。 连烬自以为已经隐匿得非常好了，但还是被顾羡鱼给看出来了。 顾羡鱼的能力比他想象中的强得多。 被发现，连烬就直接来到顾羡鱼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 顾羡鱼疑惑问道。 “祁叔不放心你一个人，让我来。”连烬倒是没有被发现的窘迫。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顾羡鱼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连烬今天的着装打扮上。 平时，连烬都是穿一身宽袍大袖，长发披散。 但是今天，他穿的是一身黑色长风衣，长发扎起一半。 看起来像是搞艺术的。 “你真好看！”顾羡鱼竖起大拇指夸赞。 “可是我要跟陶必安走，估计会碰到姓楚的天师。”顾羡鱼想了想说道。 连烬：“他和林家有关系，我正好去看看。” 顾羡鱼想了想，“行，你就跟着我，我保护你。” 连烬：“……” 陶必安的车子驶来。 看到多了个人，陶必安还有些疑惑，“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陪我一起走一趟，处理好你的事情后，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忙。”顾羡鱼推着连烬上了车，解释道。 陶必安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连烬，纵然都是男性，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是真的长得非常好看。 人已经上车了，陶必安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把人赶上车。 多加一个人，对楚大师来说，应该没有问题。 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驶入另外一个别墅小区。 走进陶必安的别墅里，顾羡鱼微微挑眉。 陶必安倒了两杯水来，“二位请喝水。” 顾羡鱼看了一眼玻璃杯里的水，抬手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我可以四处走走吗？不走动很难看你们家的风水。” “二楼最里间是比较重要的书房，不太方便，其他都能去。”陶必安说道。 顾羡鱼拉着连烬起身，一起在屋子里四处看看。 而陶必安在客厅里，立马给楚大师发了一条信息。 陶必安：大师，人已经在我家了。她还带了个朋友，应该就是个普通人。 陶必安见过很多修道者，他们在气质上、穿着上就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至于顾羡鱼那个朋友，看起来像是某个富家公子，但不是修道者的感觉。 楚大师很快就回了信息。 陶必安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汤圆已经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了自家大人。 顾羡鱼和连烬说道：“那个楚大师待会儿就来了，你注意不要出手。” 只要连烬不出手，顾羡鱼送给他的那些宝物，就一定能够遮掩他的气息。 连烬点了点头。 顾羡鱼还和汤圆说好，让汤圆记得录像保留影像资料。 虽然不一定能用得上，但是一定要有。 汤圆：“汤圆办事，大人放心！” 在二楼三楼瞎逛的时候，顾羡鱼倒是没有去二楼的那间书房看。 她能感觉到书房有阵法。 而且应该是挺复杂的阵法。 顾羡鱼也没着急去看。 “元旦快到了，你有什么愿望吗？”顾羡鱼偏头看向连烬。 “没有。”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顾羡鱼双手环胸。 羡鱼：盯—— 连烬垂眸看她，“怎么了？” “那你生前也没有愿望吗？” “生前……”连烬微愣，看着顾羡鱼干净的眼眸，“太久了，不记得了。” 顾羡鱼：“那你好好想一个，我帮你实现愿望！” 第270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29） “我没有什么愿望需要你帮忙实现的。”连烬开口说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的，你好好想想，不着急。”顾羡鱼说道。 连烬知道这小天师在某些事情上尤其执着。 于是，他点了点头。 随后，又对上顾羡鱼的视线，问道：“你的新年愿望呢？” “我的新年愿望……想和你在一起。”她微微抬头，眼底若有光，认真地看着连烬。 连烬身子微微僵硬，楼上很安静，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都察觉出自己的慌乱。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绷的身体便缓缓放松下来。 连烬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看着顾羡鱼。 明知道不应该问这样听着有些奇怪的问题，但连烬还是没忍住。 “我跟他长得很像吗？”连烬不太记得封彦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了，他鲜少去记别人的长相。 不重要的人，就算看见了，也不需要刻意去记着。 “谁？”顾羡鱼疑惑。 汤圆：“能长得跟反派这么牛批的，估计也没有了吧！” 汤圆是真的觉得连烬的相貌已经可以用牛批来形容了。 它以后修得了人形，如果也能长成这样，它都横着走了。 长相好看的人比比皆是，但是长相跟女娲耗尽毕生所学制作出的唯一一件艺术品似的，那就真的太绝了。 “封彦。”连烬开口，冷淡地吐出一个名字。 顾羡鱼：“？！” 瞳孔地震！ 封衍？！ 小姑娘开始回忆自己什么时候提到过这个名字。 然后，在汤圆的提醒下，想到了那天的嘀咕。 她说连烬比封衍还难哄。 事实上，封衍一点儿都不难哄的，只要说两句软话，他就顶不住了。 但连烬是只要你靠近一点，他就立马退后好几步的人。 好话歹话对他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唔……”顾羡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连烬和封衍相貌虽然有差别，但是他们俩就是一个人。 一个人的不同面。 汤圆：“火葬场！火葬场！” 汤圆兴奋得有些太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汤圆总有种在玻璃渣里嗑糖的错觉。 其实也没有玻璃渣啊！ 当然，也没什么糖！ 这是身为cp粉最难过的！ 顾羡鱼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连烬原本放松的姿态便缓缓消失。 他打量着顾羡鱼的表情，“看来是真的很像了。” 连和他一起生活这么久的祁叔都觉得像。 再加上顾羡鱼沉默不语。 连烬已经确定，封彦世子和自己是真的很像了。 说完，连烬隐隐有些生气。 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本来就是苍白的手指，好像白得更甚。 顾羡鱼觉得连烬的语气好奇怪。 怎么还醋醋的！ 顾羡鱼刚想开口，想过借口解释一下。 但连烬已经提步先往楼下去，不听她说话了。 顾羡鱼立马小跑着追上他的步伐，伸手去拉他的手。 一下握住他的手腕。 掌心和指腹的温度都很低，几乎是寒彻入骨的感觉。 顾羡鱼始终抓着他的手腕，在连烬偏头看过来的时候，说道：“我很喜欢你。” “不是因为相貌喜欢你的，是因为你是连烬，所以喜欢你。” “可能是我之前说了什么话导致了误会，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让误会存在太久的好。” “我之前说的，想和你一起走，或者和你一起在个地方待着，都是认真的。” “绝对绝对没有把你当成谁的替身。” 顾羡鱼飞快地把自己要说的话给说出来。 顾羡鱼张了嘴的，绝对不能让这些奇奇怪怪的误会存在太久。 这就不仅仅是在为难自己，也是在为难连烬。 连烬垂眸看着她，看着她脸上认真的神色。 听着她的话，听得有些出神。 直到顾羡鱼盯着他眨眨眼睛，连烬在她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才猛然回过神，仓促地移开视线。 连烬的手微微缩回来，不让她握着了，虽然慌乱，但还是故作冷静地开口：“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顾羡鱼立马凑过去。 但连烬显然不打算再说这个话题，他目视前方，“人来了。” 顾羡鱼：“……” 这个姓楚的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这么会扫兴！ 看着连烬下楼，顾羡鱼只好气哼哼跟在他身后一起下楼。 一下楼，就看到了陶必安旁边的人。 站在陶必安身边的人，长得瘦高，一条腿稍微有点儿跛，站着的时候肩膀一边高一边低。 脸上还留着两撮胡子。 第207章 看起来有点儿像是古装剧那种典型的阴险小人。 有时候，相由心生倒是真的适用。 例如现在。 两相照面，顾羡鱼和楚大师就已经大概从对方的面相里看出来一些事情了。 当然了，更详细的资料，汤圆都会给顾羡鱼传送。 而楚大师看着面前这个顾羡鱼，只觉得她的面相真真假假，让人看不真切。 唯一能看出来的，也就是此人必定命格尊贵，不同凡响。 这样的人，用来献祭复活一个女孩，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若是能将她的命格转移到自己身上…… 楚大师心里很快就有了盘算。 顾羡鱼不知道楚大师在想什么，但看着他眼底异样的光，就知道他肯定没在想什么好事。 连烬也有所察觉，稍稍侧身，阻断了楚大师的视线。 楚大师的视线也终于是落在了连烬身上。 看到他的时候，也是惊奇。 又是一个看不清面相的人！ 这？ 这是陶必安口中的“普通人”？ 重新定义普通人了吧！ 很显然，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自己也不太清楚他们的底细，还是得先试探试探，再进行下一步！ “这位是？”顾羡鱼看了一眼楚大师，然后想到了什么，说道，“就算你找了另外一个风水师来，已经给了的款项也是不能退了的。” 陶必安：“……” 不知道为什么，顾羡鱼的话也没有什么脏字，但听着就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现在拿了他七十万，恐怕无福消受了！ 一想到这一点，陶必安倒是不气了。 第271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30） “你放心，不会让你退回来的。”陶必安说道。 “那就好。”顾羡鱼松了口气，一副免了一场纠纷的模样。 “道友来自哪门哪派？看起来面生得很。”楚大师主动开口说道。 “玄一派。”顾羡鱼应道，但显然没有太多的心思闲聊，便看向陶必安，缓缓说道，“陶大先生，你这屋子风水可不怎么样啊。我看了一圈，长期住在这里的人，恐怕会有血光之灾和牢狱之灾。” 顾羡鱼话音落下，陶必安的脸色立马就变得难看起来了。 陶必安很清楚自己的“工作”是能牢底坐穿的类型，所以一听到这种话，就会十分抵触。 但顾羡鱼一副实话实说的模样，“陶大先生，你现在做的事情也……奉劝一句，收手吧。” 汤圆立马配了一句喜欢的电影台词：“收手吧，阿祖，外面全是警察。” 陶必安没想到顾羡鱼竟然看出来了这么多事情，心中也不免惊疑。 “我倒是和这位玄一派的道友有不同的结论。”楚大师那根一条缝似的眼睛眯起来之后更小了。 “我先前来过陶先生家里，这里的风水好得很，常住之人定会遇到贵人，逢凶化吉，好运连连，财运亨通。” 顾羡鱼立马看向楚大师，“你确定？” “那是自然。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陶先生这几年住在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楚大师笑着看向陶必安。 不好的事情？ 最不好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女儿被害死了。 除此之外，他过得无比顺利。 “我的确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贵人，生活也美满幸福，没有什么太多需要烦恼的事情。”陶必安说道。 顾羡鱼点了点头，“这样啊，我还以为女儿对于陶大先生来说挺重要的，没想到原来丧女也不算不好的事情，那确实可能是我看走眼了。” 顾羡鱼这句云淡风轻的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顿时凝结起来。 陶必安的表情都在一瞬间变得有些狰狞。 这句话已经触及到陶必安的逆鳞了。 但顾羡鱼浑不在意，继续说道：“父母造的孽，是会显现在后代身上的。陶大先生，您这一辈子的子女亲缘薄，恐怕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了。” “这一点，我看楚大师应该也看得出来吧。”顾羡鱼一副“如果这都看不出来是不是太废物了”的表情看向楚大师。 楚大师：“……” “陶大先生，还是自首……咳咳，收手吧。”顾羡鱼又劝了一句。 连烬站在顾羡鱼身边，听着顾羡鱼的话，都觉得有些好笑。 当然，对于陶必安和楚大师来说，就是好气了。 “陶大先生，你的问题我是解决不了了，想要解决，也只有一条路。就看你要不要走，想怎么走了。”顾羡鱼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 虽然顾羡鱼一直没提到陶必安做了什么，但是，看她的模样似乎真的算出来了什么。 陶必安下意识看向了楚大师。 这种涉及到玄术的事情，还是得专业人士出手的。 他们做的事情，是一定不能被外人所知的。 否则，灵特局和官方出手，那就麻烦多了。 “顾大师，你还看出来了什么？”陶必安眯了眯眼问道。 顾羡鱼盯着陶必安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陶大先生，你身上的孽力可真是够多的，难道你平时夜里不会感觉心神不宁吗？” 说真的，陶必安身上沾的人命因果基本都看不出来，显然是楚大师帮过他处理了。 除此之外，陶必安应该偶尔也会去做公益，为自己积攒福德。 “你起夜的时候，看到厕所的镜子，不会觉得有什么东西趴在你背上吗？”顾羡鱼一副毫无恶意、只是好奇问一问的模样。 实在是因为顾羡鱼的外表太有欺骗性。 “顾大师，你的话未免太过分了。”楚大师皱着眉头说道，“陶先生行善积德，建立医院，对穷困病患实施免除部分或全部医药费的措施，是有名的慈善家、爱心企业家。” “你这样胡说八道的行径，完全玷污了我们玄门！” “哦。我玄一派又不在玄门行列。”顾羡鱼平静地说道，“况且，我到底是不是胡说八道，相信你们自己最清楚了。” 原主师父在建立玄一派的时候，也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又好写而已。 而且，原主的师父原话是，“若玄门仍是正道，匡扶正义，铲除奸恶，那你就要配合玄门行动。若玄门无义，我们玄一派便不入玄门行列，到时候，徒儿你便要扛起玄术大旗，行正义之事。” 可这些年来，玄门做的腌臜事还真不少。 甚至是有了点能力就不将法律法规放在眼里，也不把普通人看做人，倒是将他们视作卑微的蝼蚁。 “行了，这点事我是真解决不了，剩下的钱就不收了，我们走了。”顾羡鱼下意识拉住连烬的手。 因为有外人在，连烬倒是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回。 陶必安再一次看向楚大师。 楚大师没说话，只是眯了眯眼。 直到顾羡鱼走到大门口，楚大师才缓缓开口：“奉劝这位道友日后说话还是小心一些好，谨言慎行，才能活得长久。” 顾羡鱼回头，“我活得久不久，就不需要这位道友操心了。道友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完，顾羡鱼直接把门合上。 大门合上，世界被分割成了里外。 “他没有直接对我出手，绝对是他做过最正确的选择。”顾羡鱼得意洋洋。 顾羡鱼也不出手，是因为连烬在。 不过，不着急。 顶多就是这两天，这个楚大师就会找上门来。 到时候，就是送上门的视频证据和送上门的大冤种了。 一想到这里，顾羡鱼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于是，连胆子也壮了许多。 她现在还拉着连烬的手。 顾羡鱼用眼角余光偷偷瞄连烬好几眼，见他目视前方，就悄咪咪试探性地把自己的手指钻进他的指缝。 见他没什么反应，就轻轻跟他十指相扣。 然后扭过头，哼着自己手机铃声的调调，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272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31） 顾羡鱼不知道，在她佯装无事发生，扭头去胡乱看的时候，连烬微微偏头，看着“做贼心虚”的她。 街边灯火通明，路上行人朝着夜市的方向走去。 顾羡鱼牵着连烬，佯装没有留意到两人十指紧扣的手。 她稍微侧了侧身子，另一只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们也去夜市看看，好不好？” 连烬对上她笑眯眯的脸，本应该拒绝的话也实在说不出来。 “你放心，不会对其他人造成负面影响的，他们也不会伤害到你。”顾羡鱼立马保证说道。 连烬有些无奈，“我在你心里，是这么容易被伤到的人吗？” 顾羡鱼说得最多的话，大概就是“我会保护你”之类的。 连烬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表现得那么柔弱。 第208章 以至于顾羡鱼总是担心他磕着碰着。 “不是呀，我知道你可厉害了，但是这跟我想保护你这件事情没有冲突！”顾羡鱼知道，他可是有自己领域的鬼王呢！ 但是这里不是他的领域。 顾羡鱼还是得小心一点的。 路边的灯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笼罩在他们身上。 顾羡鱼整个人都像是被加了柔光滤镜。 两人的影子落在地上，交缠。 连烬只觉得，在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将他整个人都缠上。 “你再厉害，我也想保护你！” 而且，顾羡鱼觉得连烬应该没有自己厉害。 毕竟，在这个位面里面，自己专门克连烬呀！ 顾羡鱼的声音没有丝毫控制，旁边走过的人下意识朝着他们好奇地看一眼。 当然，也都是些善意的视线。 连烬抬另一只手摁住她的脑袋，把她专注的视线往下掰。 “走了。” “去哪儿？”顾羡鱼把他摁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扯开。 “不是要去夜市？” “是！”顾羡鱼立马应了一声，然后拉着他快步往夜市的方向去。 夜市热闹，有带着小孩的夫妻，有年轻的小情侣，也有三五好友结伴逛街游玩。 连烬出现在夜市时，附近的人都不禁把视线落在他脸上。 实在是因为这张脸太过精致突出。 不过，大家也都是有分寸的，不会一直不礼貌地盯着一个人看。 当然，顾羡鱼虽然在网络上出现过好几次，上过几次热搜，但事实上，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每天盯着热搜看的。 所以，在路人看来，他们也只是一对长得特别好看的情侣而已。 虽然还没到元旦，但夜市一直都是很热闹的。 顾羡鱼拉着连烬到一个卖小发饰的摊位前。 挑了一个小兔子头饰，在问过老板可以试戴之后，就让连烬帮自己戴。 连烬视线落在她手上的小兔子耳朵头饰上，伸手接过来，给她戴上。 “怎么样？好看吗？”顾羡鱼歪了歪脑袋，立马笑眯眯问道。 兔子耳朵有点儿大，一只立起来，一只折着。 戴在小姑娘头上，就格外适合。 整个人都跟小兔子成精了似的。 “嗯。”连烬点头应了一声。 “你好歹夸一夸我嘛。”只听到了一个“嗯”的小姑娘有些不满意。 连烬看她蹭过来撒娇，轻咳了一声，“很好看。” 虽然还是那几个字，但对于连烬来说，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顾羡鱼果然一下就开心起来，拿手机出来付了钱，自然而然牵着连烬继续往前。 也是在顾羡鱼付钱之后，连烬才想起来自己应该为小姑娘付钱。 似乎看出来连烬的想法，顾羡鱼立马说道：“我可会赚钱了！新时代女性，自己付钱是很正常的呀！” 而且，顾羡鱼感觉连烬应该不太会付钱。 毕竟大部分事情都是苍祁处理的。 连烬的许多行为习惯一直都保持着千年前的模样，对新事物的兴趣并不大。 似乎以为自己被误会，连烬抿了抿唇瓣，“我没有看不起女子的意思。” 在连烬这里，女子和男子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的母妃，一个为了家族放弃自己幸福的女子，足够伟大。 活着千年，他听说过许许多多出色的女性。 也从苍祁这里听说过“女强”这个新词汇。 “我觉得，女强其实不只是指代那些格外出色、像玄幻小说女主一样的女子，也可以指代那些温柔的、内敛的、有行动力的、积极向上的女子。”一说起“女强”，顾羡鱼立马说出自己的见解。 连烬点头认同。 把整条长长的夜市逛完，顾羡鱼手里就多了一大堆东西。 基本上所有好吃的，她都买了一份小的，和连烬一人一半。 好看的小玩意儿，顾羡鱼也按照喜好买了。 “今天我可是怒赚七十万呢！”顾羡鱼一想到自己宰了陶必安一笔，就很开心。 听顾羡鱼提起这件事情两三次了，连烬问，“七十万就这么开心吗？” 他和祁叔活了上千年，虽然没有故意去积攒人类的财物，但有时候不经意的购置一些房产等等，现在也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房产是以前为了在全世界找太子和国师的踪迹买下来的。 至于本金，他当年好歹是一国王爷。 加上母族留下的财物，完全够用了。 “我出去算几天卦才攒下来一点点钱耶，然后买了一台一千多的手机，就快没啦！”顾羡鱼掰着手指数，“而且我吃的还多呢！” “现在住的房产也还是陶先生他们家的呢。” 所以，七十万完全是一笔巨款了。 在小城市都足够买一百平的房子了。 “以后我的财物，都可以留给你。”连烬语气平静地说道。 顾羡鱼听这句话，觉得有些怪异，“为什么要留给我？你自己保管就好啦，我也能赚钱的。” 汤圆也搭腔说道：“这话说的，跟立遗嘱一样。” 连烬看她一眼，沉默了半晌，说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你的财物，你要自己看管好。”顾羡鱼语重心长地说道。 说完，她又立马蹭过来，注意着没让手里的冰糖草莓沾到他的衣裳，画风一转说道：“也顺便管管我。” 第273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32） 从密室出来的那一日后，巫歆雪就去联系了许多玄门的前辈。 带着他们到老宅的路上，就将连烬的一些事情与他们说了。 “如果你所言不假，那么，你看到的那个应该是鬼王。”一个长着白须的老者面色凝重地说道。 现代社会，出现一只鬼王的概率其实并不高。 毕竟鬼王是需要修炼的。 “那鬼王形成的时间不短，且力量很强，不然不可能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而不被察觉。”老者皱着眉头说道，“巫侄儿，你可知你们九链镇魂棺什么时候被擅自打开过？” “当我们巫家出现一个有道学资质的晚辈，九链镇魂棺就会开一次。目的是要我们记住这位仇人，这是我们的祖训。”巫歆雪一边带路一边说道。 “传闻连烬作恶多端、性情孤僻，我想祖辈应该也是想警醒我们，不可走歪门邪道。” 巫歆雪的话让几个老者点了点头。 他们到现在都这么看中巫家人，正是因为巫家祖上便出了一个极其强大的天师。 而且，巫家的气运一直都非常好。 但凡与巫家交好的人或玄门门派，气运也会跟着好起来。 这当然不是他们的臆想，而是他们通过玄术看出来的。 而巫歆雪身上的紫气更甚，就跟这个世界的亲闺女似的。 所以，这些门派都会告诫门下弟子，千万要跟巫歆雪打好关系。 若是能蹭到一二，也是福泽。 “打开时，身边可有其他玄门长辈？” 巫歆雪立马点了点头，“有！” “既然如此，那这鬼王到底是如何逃出便要细究了。”长者说道。 说话间，他们便到了巫家的老宅。 老宅坐落在山间，四周树木繁盛，在夜晚就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巫歆雪带着他们破了一个个阵法之后，才来到密室之中。 “不愧是巫家老宅，这样多的精妙阵法。”长者夸赞道。 “这些阵法还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会定期进行更改。巫家先祖果然名不虚传。”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 对此，巫歆雪十分受用。 聊了几句，众人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九链镇魂棺之上。 “看来，棺中的确是十恶不赦的存在，不然也不需要用这么牢固的镇魂棺。”长者缓缓俯身，手指触摸那九根铁锁链，以及棺木上的镇魂钉。 其他长者的表情都亮了亮，“这棺木、镇魂钉和铁锁链都不是凡品！” 事实上，这何止不是凡品！ 对于识货的人来说，这三件东西随便取出来一件，都是能镇住许多厉害大鬼的宝物。 震惊羡慕之余，他们也只能说一句“不愧是巫家”。 “这九链镇魂棺已经是上千年前的产物了。我们巫家每次出现有道术资质的后辈，就把人带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加固封印。”巫歆雪解释道，“可以说，九链镇魂棺上，有我们巫家上千年的力量。” 巫歆雪解释的时候有些骄傲。 长者们点了点头。 也对连烬到底是如何从这里逃出去的更为好奇。 “巫侄儿，能不能把棺木打开？”一个精神矍铄的长者问道。 巫歆雪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不过还得麻烦各位长辈一起打开。” 第209章 巫歆雪现在的实力还不到可以一个人将九链镇魂管上的阵法都破开的程度。 除非她到了她爷爷那样的水平。 “好。巫侄儿，你开吧。”一种长者点点头。 于是，巫歆雪便将开棺的事宜一一告知，至于具体的破阵之法，就要看看待会儿是什么阵法了。 老宅里的阵法会变化，这九链镇魂棺的也会。 巫歆雪不可能将所有阵法的破解之法都告诉他们的，就算是再信任也不可以。 所以，待会儿会遇到什么阵法，就告诉什么。 对于巫歆雪的防范，众人也没说什么，毕竟就算是他们也会这样做。 很正常的行为。 好不容易将所有阵法解开，九条铁锁链随机松开掉落。 巫歆雪去将四角的镇魂钉给拔出来，小心翼翼地将镇魂钉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正如几个长者所说，这些可都是他们巫家的宝物。 “现在开棺。”巫歆雪其实也有些紧张，她也就是在小时候见过棺木里被钉着的尸体。 因为尸体千年不腐烂，面容也没有怎么更改，和生前一样精致，所以巫歆雪印象非常深刻。 当然，对于小时候的巫歆雪来说，被钉着镇魂钉的尸体还很吓人。 巫歆雪缓缓将棺盖打开。 众人翘首以待。 直到棺木完全打开时，所有人脸上都有疑惑。 而巫歆雪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眼底都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尸体呢！”巫歆雪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巫歆雪盯着只剩余几根镇魂钉的棺木，脑海里顿时一片混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保存了上千年的镇魂棺里的尸体，到她这一代消失了。 那自己就是妥妥的家族罪人！！ 其他几个长者也微微一愣。 但是，还没等他们仔细探究追查，忽然，棺木之中的镇魂钉竟然自己动起来了。 所有镇魂钉忽然飞到下半空之中，尖锐的底部朝着在场所有人以极快的速度飞去！ 巫歆雪双手本来就撑在棺木上。 就算她一直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躲闪，却依旧躲闪不及。 肩膀处被直直钉入一枚镇魂钉。 整个人被冲击力撞得后退。 后背“嘭”第一声，撞在了旁边的架子上。 乱七八糟的古籍全都砸下来。 而其他的几个长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镇魂钉会自动追踪锁定。 除非他们见血了，否则镇魂钉还是会死追着攻击。 这到底是什么鬼阵法！ 等到所有人身上都带了点伤之后，镇魂钉上的阵法才终于消失。 除了巫歆雪肩膀上的那一枚镇魂钉之外，其它的全都掉落在了地上。 巫歆雪痛苦的惨叫声已经停下来了，她面色发白，额头渗出冷汗。 镇魂钉很长，差不多在她肩膀上来了个对穿。 第274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33） 巫歆雪想将自己肩膀上的镇魂钉拔下来，但是她不敢。 她都已经可以确定，把镇魂钉拔下来之后，她的肩膀一定会出现一个大的血洞。 巫歆雪强忍着疼痛站起来，盯着棺木看。 “巫侄儿，你不知道这九链镇魂棺里还有攻击阵法吗？”一个长者严肃地问道。 巫歆雪连忙抱歉地说道：“抱歉，我也不知道……我爷爷从没跟我说过棺木还有攻击阵法。” 巫歆雪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是被人在棺木之中弄了阵法。 毕竟，打开了棺木差不多一分钟了，阵法才触发。 要是想要专门害人，何必这么多此一举？ “或许是讲了，但是你当时年纪太小。”大家都记得，巫歆雪上一次见到开棺，年纪才几岁。 不记得了也很正常。 “但是后续我也跟着我爷爷学习阵法了。”巫歆雪皱着眉头说道。 是爷爷遗漏了？ 还是觉得没必要说？ 毕竟，以前开棺，除了棺盖之外，爷爷也不会去触碰其他东西。 仔细想想，以前爷爷好像也的确是告诫过她，不要总是去触碰九链镇魂棺。 想到这里，巫歆雪顿时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误触了机关。 看着巫歆雪的表情变化，众人似乎也猜到了这件事情估计就是巫歆雪的失误。 不过，刚才已经说了两句了，这会儿也不好再责怪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巫歆雪是他们之中受伤最重的。 巫歆雪忍着痛朝着九链镇魂棺走去，这一次倒是不敢再随随便便触碰棺木。 然而，本以为只要不触碰就不会触发的阵法，又出现了。 这一次并不是镇魂钉。 而是整个镇魂棺。 镇魂棺在一瞬间爆炸而开。 其余各种阵法也在瞬间启动。 顾羡鱼几乎是将杀伤力最大的、不需要人站位的攻击阵法全都布置下去了。 一时之间，巫家老宅之中发出数声巨响，以及各种喊叫声。 远在别墅里瘫着的顾羡鱼，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自己的阵法被触发了。 汤圆也立马开启了实时直播。 顾羡鱼嗑着瓜子看巫歆雪等人的倒霉样。 “多下饭的直播呀。”顾羡鱼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破了一个阵法之后，另外一个阵法马不停蹄又开始攻击，就有被爽到。 羡鱼：我真厉害，叉腰！ 也不枉费她花了心思去布置这些阵法。 就算弄不死他们，也能弄个重伤了！ 现在，顾羡鱼就等着楚大师上门了。 楚大师上门之后，就去一趟下元村。 另外，顾羡鱼还给汤圆布置了其他的任务。 例如调查巫歆雪与林家的关系，查查她到底知不知道下元村的那些事情。 例如彻查永安医院，找到内部网络数据证据。 汤圆兴冲冲地去完成自家大人给布置的任务。 只是有的时候，汤圆也会有些疑惑，“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好像它看的其他小说里，不管男频还是女频，都是系统给宿主发任务的。 但是，怎么到它这里，就反过来了？ 发任务的是宿主。 完成任务的是它？ 汤圆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 幸好它是小妖，不是真正的一串数据系统，不然cpu都得给它干烧了。 顾羡鱼抓了一把瓜子，就往连烬家里去。 风风火火跑过去，一推开门，苍祁很有闲情逸致地在浇花。 “地上很湿，你跑慢点。”苍祁见顾羡鱼一阵风似的跑过，连忙提醒她。 顾羡鱼看见苍祁，就是一个急刹，然后小跑过去，“喏，祁叔，吃点瓜子。” “怎么这么高兴？”苍祁接过来她给的瓜子，笑着问道。 “当然高兴，嘿嘿，我在巫家老宅布置的阵法都被启动了。”顾羡鱼的语气都带着雀跃。 苍祁也知道顾羡鱼在巫家老宅布置了阵法的事情，所以这会儿也理解顾羡鱼为什么这么高兴了。 “祁叔，连烬在二楼吗？我上楼去找他！” “王爷在二楼下棋。”苍祁笑着应道。 “好~” 应了一声，顾羡鱼就直奔二楼去。 刚推门，里头传来一道拉力。 顾羡鱼身体往前栽。 知道前面是谁，所以顾羡鱼甚至都懒得有身体反应。 于是，一如预料之中的，她并没有直接摔倒在地上，而是一下砸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之中。 顾羡鱼偷偷笑了一下，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笑容就收敛了。 “对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心的。 汤圆：“？” “汤圆劝大人不要学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看着她拙劣的演技，连烬扶着她站稳了，有些无奈。 “没砸到你吧？只有我关心你，其他人都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哥哥。” 连烬：“……” 汤圆：“……？” 连烬把上半身贴过来的小姑娘微微往后推，让她站直了，“好好说话。” “在好好说话了呀！怎么就没有好好说话呢，你想pua我！”顾羡鱼演技浮夸地说道。 连烬伸手就把她的嘴捂住。 虽然不知道pua是什么意思，但听着完全不像是什么好话。 “好了，你别说话了。”连烬看着顾羡鱼。 顾羡鱼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 连烬缓缓松开她。 顾羡鱼也没有再说那些刚学会没多久的话，而是把连烬拉着进屋里，迫不及待地把巫歆雪那边的事情告诉他。 连烬配合地坐在她旁边听她说。 顾羡鱼把大概的事情说了一下，便是眉眼一弯， “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 第210章 要是顾羡鱼有尾巴，这会儿尾巴估计都要摇得螺旋上天了。 她叉腰哼哼了一声，“就说我很厉害的！” “现在重创了巫歆雪，接下来就先对付林星辰！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牢底坐穿！”顾羡鱼只要拿到下元村的证据，陶必安和林家都跑不掉的。 要是还摁不死他们，那就先用舆论压死他们，然后就是她出手了。 林星辰和巫歆雪，都别想跑！ “我会配合你想做的一切事情。”顾羡鱼笑得明媚。 连烬垂眸对上她的笑容，有些意动。 “我这么厉害，可以有奖励吗？”顾羡鱼双手撑着，身子朝着连烬倾过去。 - 携鱼鱼临渊给大家拜年orz~ 除夕快乐！顺顺利利、健健康康、吉祥如意！ 恭喜发财！ 第275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34） 想要奖励的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连烬。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顾羡鱼和连烬两个人。 顾羡鱼开始回忆上个位面，封衍每一次讨亲亲的表情。 然后学着，软声道：“我想要你亲亲我。” 连烬下意识开口：“你……” “不可以吗？”顾羡鱼一下就打断了他的话。 顾羡鱼大大方方地看着他，一下子，不清白的好像就只有连烬了。 “我不是人。”连烬开口。 顾羡鱼连忙点头：“嗯嗯，我知道呀，你说好多次啦！” “人鬼殊途，殊途同归！” 连烬：“……” 顾羡鱼不吭声了，就眼巴巴盯着他瞧。 半晌，连烬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一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靠近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感觉，但是一旦贴近了，即便隔着衣裳，也会感觉到冷意。 坐在连烬腿上，顾羡鱼眨眨眼。 还没说话，一道迥然不同的冰冷温度压下来。 顾羡鱼仰着头，下意识揪着他的衣领子。 小姑娘第一感觉就是真的冷。 连烬没有呼吸，但好像渡过来的每一口气都是冰冰凉凉的。 她睫羽轻颤，微微张开眼睛，对上他合上的睫羽。 本意是就浅浅碰一下，但在唇瓣触碰的一瞬间，理智轰然崩塌。 连烬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他不能感知温度，但是此刻却好像能够感觉到怀里的人与她截然不同的温热。 每一次触碰，其实都在告诉连烬。 他们不一样。 但是，在这一刻他不太想克制，也不太想记着那些君子之礼。 连烬一只手箍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往怀里摁。 “疼……”顾羡鱼微微避开一些。 连烬力气实在是有点儿大，箍着她的腰都险些要断了。 连烬手指僵住，整个人再次紧绷，完全不敢乱动。 顾羡鱼抬手，搂住他的肩膀，脸颊蹭蹭他的侧脸。 连烬不太敢碰她，手掌只是很轻很轻地落在她衣服上。 顾羡鱼搂着他，想给他暖暖。 虽然是无用功。 “以后每天都可以要一个亲亲吗？”她蹭蹭他的脸，小小声问。 连烬没拒绝，也没同意。 顾羡鱼就当他是默认。 于是，她开心地又蹭了蹭他。 连烬被蹭的有些无奈，“头发全乱了。” “那你帮我梳！”顾羡鱼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立马轻车熟路地跑到浴室去找来了梳子，坐在了连烬面前。 把梳子递给连烬之后，顾羡鱼就立马转身背对着连烬坐。 本来随便扎着的低马尾，在刚才她胡乱动的时候被蹭的都要散了。 连烬握着梳子，动作很轻。 从刚才就知道了，对连烬来说很正常的力气，对她来说都是太重了。 房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连烬安安静静地帮她梳头。 顾羡鱼就乖乖地坐着。 等把头发梳好了，扎起来了，顾羡鱼才又转过身，面对着连烬，“你今天真好。” “怎么好？”连烬没明白。 他平日里很不好吗？ “今天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了。”顾羡鱼弯着眉眼笑。 连烬手指一顿，开始回想自己以前有这么冷漠吗？ 好像也没有？ 就连第一次见面，她闯入自己的邻域，自己甚至都没有对她出手。 要知道，连烬最厌恶的便是天师了。 “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儿对这个世界的留恋？”顾羡鱼凑过去，仰着头问。 连烬看着她，只要稍微低头，就能吻到她。 若是以前问他这个问题，他必定很坚定，只要报了仇，他就该走了。 可是现在…… 说没有留恋是假的。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他有些时候，就忍不住会想，如果他是人，如果他还活着，那就好了。 不过，事已成定局，不可逆转。 “嗯。”连烬温和地应声。 一听这话，顾羡鱼就更开心了。 只要连烬想待着，那总能找到方法的。 顾羡鱼不仅仅给汤圆布置了相应的任务，也给自己布置了任务。 一空闲，就要去查师父留下来的资料，看能不能找到跟连烬现在的情况契合的记录。 顾羡鱼说着自己接下来的所有规划。 连烬听着她充满活力的话语，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 “你为什么喜欢我？”等她说完了所有规划之后，连烬问道。 顾羡鱼脑袋歪了歪，“喜欢就喜欢了嘛，好像也说不出什么理由？” “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你很好，你的所有都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我们是命中注定！” 小姑娘说着说着，倒是把自己给说高兴了。 “而且，你刚刚都亲我啦，你还想耍赖？想翻脸不认人吗？”顾羡鱼盯着他看。 连烬：“……” 连烬有种感觉，不管自己问什么问题，最后，都能被小姑娘变成直白的表白宣言。 她每次说得自然，倒是又显得身体紧绷的他不自然了。 连烬没说话，顾羡鱼又自然而然当成了默认。 反正连烬一直都是这样别扭的。 他能真的亲亲自己，也是出乎顾羡鱼意料的了。 嘿嘿！ 本来想着他不亲就算了，慢慢来，等她把林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全都处理了再说。 毕竟顾羡鱼太清楚了，连烬心里一直装着仇恨呢。 如果因为自己喜欢他，就要求他把仇恨放在第二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那就有些太过了。 再说，顾羡鱼也没想着和“仇恨”比。 她是想协助他，解决让他仇恨的存在。 “我也帮你梳头吧！”顾羡鱼早就盯上了连烬的那一头墨发。 一头长发如瀑，墨色深沉。 虽然长，但是被打理得很好，完全没有毛毛躁躁的感觉。 反而十分垂顺。 顾羡鱼瞧着连烬已经从一旁的桌子上将未看完的书拿了起来，顿时悄咪咪动了点坏心眼。 她小心翼翼放下梳子，然后给连烬扎辫子。 这么柔顺的头发，不扎辫子真是可惜了！ 当然，顾羡鱼也没有注意到的是，连烬偶尔抬眼，就能从对面的壁橱玻璃上看到她的小动作，也看到了被她“蹂躏”的头发。 不过，连烬依旧没说什么，只是垂下眼睫，继续安静看书。 - 新年快乐！！ 第276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35） 折腾了好一阵子，顾羡鱼拿手机出来，本是要悄悄拍一张照。 但是，她的手机拍照没有静音。 于是，“咔嚓”一声。 连烬再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难了。 他缓缓回头看顾羡鱼。 小姑娘立马眨巴眨巴眼睛，立马将手机塞进兜里，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头发有点儿打结，我再帮你梳梳。” 连烬：“……” 都不好戳穿她。 由着她摆弄自己的头发，连烬认真看书。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微微抬头，“你做什么？” 透过壁橱的玻璃镜，他看到顾羡鱼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站在他的身后。 若是其他人，连烬此刻已经动手了。 顾羡鱼把剪刀放下，另外一只手藏在身后，然后再一次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有些分叉的头发，我帮你剪掉啦！” 连烬这一次倒是真不知道顾羡鱼做了什么。 不过，自己的头发怎么可能分叉？ 连烬疑惑，但顾羡鱼心虚地哼哼，把剪刀放好，就往楼下跑。 平日里她可不是这样直接往楼下跑的。 可见这得是多心虚。 顾羡鱼拿着连烬的一小撮头发往下跑。 第211章 苍祁看见她连着几阶一起跳下来，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心点。” “祁叔，我身手很好的！”为了证明这一点，顾羡鱼还直接一个空翻下来，稳稳当当落在地上。 苍祁当然知道她身手好，但是对小辈就是有操不完的心。 “这是……王爷的头发？”苍祁的视线落在顾羡鱼的手上，有些诧异，压低了声音，“你偷偷剪王爷头发了？” 顾羡鱼立马竖起手指比了个“嘘”，“祁叔，小声一点，别被连烬听到啦！” 苍祁：“……难怪你要跑得这么快。” 这跟在老虎头上拔毛也没什么差别了。 不过，作为局外人，苍祁可是想得很清楚。 换做其他人，怎么可能从连烬这里剪到头发，是靠近都困难的。 “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祁叔嘿嘿。”顾羡鱼脸上的笑容几乎都要溢满出来。 苍祁好奇：“什么事？” “唔……还是以后再跟祁叔说吧。”顾羡鱼立马又是一副要保密的模样。 苍祁：“……”好家伙！ 不带这样吊鬼胃口的！ “祁叔，你怎么拿着这么多文件呀？都是什么？” 顾羡鱼正要凑过去看，却只看到封面空白页，啥也看不到。 “唔……还是以后再跟你说吧，以后你就知道了。”苍祁学着顾羡鱼刚才的语气说道。 顾羡鱼：“……”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苍祁看着小姑娘跟他打了招呼之后就往自己家跑，顿时感叹一声。 如果能一直这样多好。 这座鬼物居住的别墅，也有了人气。 不过…… 苍祁拿着手上的东西上楼，敲响了房门。 “请进。”连烬的声音传出来。 苍祁走进去，把手上的一堆文件也拿进去。 “王爷，所有的财产更名都已经处理好了。”苍祁将手里的文件都递给连烬。 之前连烬说要把财物都给顾羡鱼的话，当然不是开玩笑的。 那天晚上回来之后，他就让苍祁帮忙办这件事情了。 就连现在他们住这的别墅，都悄无声息地就转移到了顾羡鱼的名下。 “刚才她看见了？”接过了文件，连烬就象征性地翻了两页。 苍祁说道：“看见了，但是她不知道这些文件是什么？” 说完，苍祁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连烬，“王爷，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什么时候动手？” 连烬垂眸，想到刚才小姑娘欢快地跟他分享自己接下来的规划。 但事实上，连烬已经没这么多时间了。 “三日后。”连烬垂了垂眸子，给了一个确定的时间。 苍祁立马点了点头，“好的。明白了。” 在苍祁要离开房间的时候，连烬忽然开口：“祁叔，你的时间还多，劳烦照顾她了。” 苍祁脚步一顿，回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说道：“王爷，我这辈子唯一的责任只剩下你了。” “顾姑娘不是我的责任。” “处理好王爷的事情，我也该消失了。” 说完，苍祁也没等连烬反应，便径直回自己房间。 一千多年了。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入轮回。 但是，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若是还能有机会的话，他只想到阿姐的墓前待一会儿，然后消散在那里。 生不能同寝。 死不能同穴。 也至少……近一些。 再近一些。 - 顾羡鱼回家，拿了红绳子把连烬的头发绑起来。 然后，在自己的发尾也剪下来一撮，同样绑上红绳。 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之后再想今天在连烬家里发生的事情，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想了想，顾羡鱼干脆把两撮头发绑在一起，然后咬破指尖，用指尖血在黄符纸上画了一通。 黄符纸将头发包起来之后，又在虚空画了几道符，加固在其上。 汤圆讶异，“大人把共生同死咒给改了？” 顾羡鱼：“我总感觉连烬不太对劲儿，今天也太反常了。还是得加一重保险才是！” 共生同死咒，其实是以前许多修道眷侣为了表明决心会用的咒术。 但是后来慢慢就越来越少人使用了。 毕竟……懂的都懂。 立咒之后是没办法撤回的。 而顾羡鱼稍微改了一下。 毕竟连烬已经死了。 所以就改成连烬的魂魄与顾羡鱼的连接关系。 “不行，趁现在还有时间，我这就去一趟下元村！然后麻溜报警，以免夜长梦多。”顾羡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 但是得相信第六感的！ 觉也不打算睡了，顾羡鱼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下元村。 “这村子倒像是现在的新式农村，远远看过去，都是带花园的小别墅。”汤圆说道，“对了大人，已经开启全程录像功能了！” “勇敢鱼鱼，不怕困难。” 在来的路上，汤圆和顾羡鱼一合计，就给自己写了个外出穷游的落单女大学生剧本。 汤圆的录像也是以顾羡鱼为第一视角录像的。 这样，在交给警察叔叔的时候，还能解释是顾羡鱼偷摸着录的。 -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祝大家葳蕤繁祉，延彼遐龄~ 等我睡醒加一更，然后就去拜年嘿嘿。 第277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36） “我像大学生吗现在?我的眼睛里有清澈的愚蠢吗？”顾羡鱼挎好自己的书包，头发随便扎着两根，身上穿的衣裳也是简单干净的。 汤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道：“其实大人不装，眼神也有一样的效果。” 顾羡鱼：“？” “好你个汤圆！” 越来越损了！ 离谱！ “回去我就多吃两碗汤圆！我让连烬和祁叔也跟我一起吃！不，要让神域所有神都跟我一起吃！”顾羡鱼气哼哼说道。 汤圆：“……我错了，大人。” 它对不起同族们！ 顾羡鱼还想说什么，就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朝着她走过来。 “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站着？”老头虽然拄着拐杖，但是精神矍铄，说话也很流畅。 少年和老头是不同的状态。 他微微低着头，整个人都很沉闷。 顾羡鱼要看他们面相的时候，还被一层灰雾给挡了一下。 只是，这点儿阻挡对顾羡鱼来说压根都不算是什么难度。 稍微认真看了一会儿，就看出来这一老一少身上可背着不少因果。 “老爷爷，请问这附近有没有民宿酒店呀？我徒步游到这里，一直没看见住宿的地方。”顾羡鱼叹了口气，“我还是在网上听说下元村这里很美，我才顺便过来瞧瞧的。” 听到是在网上瞧见的，老头脸上当即了然。 他们这个特色农村产业，是形成了专业的产业链条的。 有人专门负责网络宣传。 当然，宣传的对象普遍是女性。 这不，又来了一个。 “那你可真是问对人了，我们爷孙俩就是下元村的。这不看见你一直站在这里东张西望，就专门来看看。”老头笑着说道。 “那太好了，老爷爷，您方便告诉我下元村哪里有民宿吗？”顾羡鱼立马高兴地问道。 老头也笑着说道：“我们下元村每家每户都设有游客民宿。你跟我们走吧。” 汤圆：“是每家每户都设立了屠宰场吧，地狱笑话了。” 顾羡鱼道谢之后立马跟上。 “你这个季节来我们下元村就是最好了，你看看，我们这一路都是盛开的梅花、鹤望兰。”老头示意顾羡鱼看向四周，“白天来看就会更好看。” “那我明天早上就要来看看了。”顾羡鱼笑着说道。 汤圆立马说道：“鹤望兰别名叫天堂鸟、极乐鸟花，这是一路送人去西天极乐啊。” 顾羡鱼：“……” “那就让我这个东方的上神跟这西方极乐碰一碰。” 汤圆：“……” 顾羡鱼跟着爷孙俩走在宽阔的乡道上，爷孙两人一路给她介绍两边的建筑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村子里有什么好玩的。 “我们村子还种了许多草莓，来村子住宿的都可以免费摘两斤。”老头指了指田地里。 说实话，若是不知道上元村内幕的人，恐怕真的会被唬住。 顾羡鱼：“正好，我可喜欢吃草莓了。” 很快，进入到了村子中心。 看见有外人，村民们先是不着痕迹地扫了顾羡鱼一眼，然后立马热情地冲上前，“哪里来姑娘，长得可真水灵。” “孩子是来旅游的吗？要不是住阿姨家里？阿姨家的民宿宽敞。” 第212章 “来叔叔这，叔叔这院子还种着果树呢，果子都可以随便摘随便吃。” “来我这里吧妹妹，我这里能喝点小酒，院子里还有秋千，拍照很出片的。” 众人非常热情地推销自己家。 老头一看这情况，“咚”的一下，把拐杖敲得闷响。 “这是我的客人。”老头严肃说道。 其他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在听到老头的话之后，也只好放过这一个客人了。 顾羡鱼跟着老头到他家里。 他家里的确是被建成了民宿风格，围栏之内圈着两幢独立的小别墅。 一幢是老头和孙子住的，一幢是民宿。 老头让顾羡鱼放下书包之后，就让孙子给准备饮料水果。 “饮料都是鲜榨的，水果都是我们自己种的，趁新鲜吃。”老头热情招呼。 顾羡鱼问：“老爷爷，这费用怎么交呀？” “等退房的时候再交。”老头说道，“来我们这里旅游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都很值得信任。” 汤圆继续点评：“汤圆看是大部分住在他们这里的人，最后都没有逃脱。他们根本就不在意那几百块的住宿费。反而能用这个行为拉进关系，增加信任度。” 老头一直招呼着顾羡鱼吃水果喝果汁。 顾羡鱼也没推辞，直接喝下一整杯草莓汁。 见她喝下之后，老头才带着孙子走了。 别墅里的用品倒是都很新。 抛开下元村的恶行，他们的服务态度确实很好。 但是，这一点是真的抛不开。 汤圆：“大人，你喝了草莓汁之后感觉怎么样？” “还行。”顾羡鱼当然知道对方在里面加了东西，但是喝了也对她造不成影响。 “这个下元村进来的路上布置了好几个阵法。”顾羡鱼拿手机出来，信息和朋友圈等看起来都能正常发。 但事实上，因为阵法干扰，都是假象而已。 如果是其他人，估计也只会是以为发信息的对象没空回信息。 “到处都是阵法呀！”顾羡鱼感叹地说道，“看来，林家为了这个下元村也是耗费心思了。” 而且，这里的阵法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是在不断完善补充的基础上，形成了现在的像是和外界完全隔绝的下元村。 顾羡鱼甚至要求汤圆把录像功能调成自拍模式，假装带着镜头去参观这幢小别墅。 然后继续录制。 要的就是真实感。 到时候一点儿也不需要处理直接上传。 差不多的时候，顾羡鱼就按照汤圆的吩咐，准备去床上瘫着。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的玻璃窗被轻轻敲响，然后，一张纸条被丢进来。 顾羡鱼：“？” 她把纸条捡起来，上面只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快逃！ - 噗叽：早上九点多起来，刚写了五百字，然后我朋友们开车来村子里找我一起烧烤，一直浪到晚上！现在第三章发出呜呜。 第278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37） 顾羡鱼看到纸条的时候，也是有些惊讶。 当然，也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她没想到自己会收到这样一张纸条。 讲真，的确非常惊讶又意外。 毕竟，刚才从那像是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来拉自己的架势来看，村子里完全不像是有好人的样子。 “那男孩把纸条丢进来就跑回去了。”汤圆说道。 丢纸条的人，正是那老头的孙子。 一路上，那孩子连话都没说一句，只是安静地听着他爷爷说话。 “那男孩身上也背着几条人命。”顾羡鱼叹了口气说道。 汤圆问：“这个村子里，刚才咱们见过的人，有哪个身上是没有背负人命的吗？” 顾羡鱼把纸条给毁掉。 然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去床上瘫着。 四件套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像是某种植物的香气，闻久了，就有种安神的效果。 再配合那一杯草莓汁，效果双倍。 顾羡鱼直接瘫着，闭上眼睛。 下元村的夜晚特别安静。 顾羡鱼觉得他们有一点做得不太好。 好歹是夜晚了，竟然也不问问她吃饭没。 毕竟这里是村子，没有什么餐馆。 汤圆：“对于他们来说，宿主你才是猎物呀。正常人都不会问猎物吃没吃的。你没吃更好，他们对付起来更加简单。” “的确。”顾羡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羡鱼忽然感觉到一道熟悉的气息。 她蓦地睁眼，“连烬？” 出现在房间里的，的确是连烬。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呀！”这里有许许多多的阵法，按道理来说，连烬也不会这么容易找到她才是。 “你来这里做什么？”连烬问。 连烬不是跟着顾羡鱼来的，但没想到，来到这里之后，就发现了小姑娘的气息。 “我来找些证据。”因为连烬来了，所以录像中途得掐断。 不然就是顾羡鱼对着空气说话了，非常诡异的。 “证据？” “嗯嗯，这里是林家的老家，我怀疑这村子是某些罪恶行为的聚集地。”顾羡鱼把事情给说了一遍，“我今晚就能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拿到证据了。” 顾羡鱼觉得今晚他们肯定是会动手的，不然那小孩也不会冒险给自己传小纸条。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跟着我来的呀？”顾羡鱼下意识觉得连烬是找自己来的。 不然他到这里来也没有用。 毕竟他想对付的人就是林星辰而已。 连烬垂了垂眸子，说道：“见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便跟着了。” 顾羡鱼没有怀疑，也没有去跟汤圆求证，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相信了。 “你的实力是不是又长进了？”也有可能是过了好久他才跟过来的。 连烬：“处理了点事才过来的。” 顾羡鱼立马笑，“你跟过来是担心我呀？” 连烬：“……” 对着小姑娘做河长洋溢着喜悦的脸，连烬都愣是说不出一个“不”字。 连烬没说话，顾羡鱼都当做是默认。 这叫做连烬默认定律。 “那你乖乖待着，看我演戏嘿嘿。”顾羡鱼给连烬比了个心。 连烬沉默两秒，点了点头。 “等一下，在我开始演戏之前，你要不要亲亲我？”顾羡鱼现在都把封衍那一套学到精髓了。 不是“我可以亲亲你吗”，而是“你要不要亲亲我”。 连烬看着她，半晌，抬手捏住她的下巴。 天气本来就越来越冷了，连烬的温度却比天气要冷得多。 他的手指触碰在她的下巴。 唇瓣相触。 顾羡鱼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相较于第一次，虽然时间才没多久，但连烬的吻技好像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正难舍难分时，小姑娘蓦地睁开眼睛，拍了拍连烬的肩膀。 人来了。 连烬缓缓松开她。 却在彻底分开之前，轻轻咬了咬她的下唇瓣。 不疼。 痒痒的。 小姑娘眼睛湿漉漉的，抬眼看过去，连烬就已经自觉地挪到一旁去了。 顾羡鱼搓了搓嘴巴，然后随便倒在床上，一副睡死的模样。 汤圆：“……” 甚至连外套都没脱。 紧锁的别墅大门外，一把钥匙插入钥匙孔中。 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先后走进来。 然后，后面还跟着几个青壮年。 “昏睡过去了吧？”青壮年蹑手蹑脚跟在爷孙身后，轻声问道。 老头看了一眼房间床上睡姿随意的人，这才不再过分谨慎。 “已经晕过去了。”老头说道。 青壮年来到床边，盯着床上的小姑娘看。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地中海男人脸上露出让人恶心的神情，“长得真漂亮。” “这可是个雏儿，要收集阴血的。”老头知道他们是什么德行，一听这话，立马严肃说道，“其他女的就算了，这个不许乱来。” “不用那儿，有嘴就行。” “你们出去一会儿，让我解决一下。这么漂亮的脸，不用可惜了。”地中海说道。 其他人都很无语，但这女的喝了他们的药，倒是没关系。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醒过来。 躺在床上的顾羡鱼要气死了。 汤圆也是在骂骂咧咧。 而站在角落的连烬表情森冷，连带着房间的温度都好像骤降了好几度。 其他人走出房间。 地中海把兜里的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伸手准备解开裤腰带。 顾羡鱼手指刚要动，就忽然听到地中海一阵惊呼。 第213章 紧接着就是一阵惨叫。 地中海整个人忽然怪异地往后栽倒。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立马推门进来。 刚好看到地中海自己把自己绊倒了，然后天花板的超重吊灯忽然砸下。 正中裆部。 玻璃渣没入。 鲜血瞬间淌出。 众人直接傻眼了。 - 噗叽：接下来真的每一天都很忙。 关于错别字：我自己会简单检查一遍的。但是如果大家写过两千多字的文章就知道，在看自己密密麻麻的内容时，很难发现自己写错字的。除非我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不过，我一般是晚上很晚才有时间写稿，时间很紧还很困，只能是先发了，后面再修改了，抱歉orz 第280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38） 不是，怎么会有人自己绊倒自己之后，把自己砸成重伤的！ 老头看着他胯下的血迹，连忙让人把他抬出去。 他们这里是没有医生的，还得送到永安医院去。 当然，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地中海这辈子算是废了。 或者说，不仅仅算是废了。 在陶必安知道有个下元村的人送到医院里，还身受重伤，下半身不仅仅被砸得粉碎性骨折，连命根子都分成了两半之后，寻思了一会儿，便干脆让人送到手术室。 取器官。 反正活着也是痛苦，还不如一了百了，为器官事业做贡献。 当然，陶必安是很讲道义的。 就让助手编了个理由之后，过几天把抚恤金送到地中海家里人手中。 但此刻，老头他们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都以为地中海在永安医院一定会有很好的照料。 “都让他平时悠着点，别总是鬼迷日眼。色虫上脑，连自己绊倒自己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让他戒色，还不如让他去死？” “话说，这吊灯怎么这么容易掉下来？” “林老爷子，这些挂件得修一修了，现在砸到刚子还好，要是砸到你们爷孙俩，那可真是遭不住的。” “砸到肥羊，把肥羊砸醒也不行。” 林老头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于是说道：“好了，别说了，赶紧把人送到地下室去！那几个屠夫都等着呢！” 一听到“屠夫”，几个青壮年脸上都浮现了一丝丝惧意。 他们确实一直做这种迷晕人之后把人送过去的行径，但那也只是迷晕人而已。 但“屠夫”干的事情，才是真的丧心病狂。 活取器官。 有的时候，甚至喜欢让猎物亲眼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 对方越是恐惧，他们就越是兴奋。 他们下元村所有村民都看过屠夫活取器官的画面，当天大部分村民都吐得黄疸水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很多小孩子那几天晚上甚至都不敢一个人睡觉。 一关灯就吓得直哭。 所以，在听到林老头的话之后，大家也都没有再耽搁了，立马把人抬起来，送到地下室。 连烬看着他们把羡鱼抬走，便缓缓跟上。 林老头等人都没有察觉到身后有鬼跟着。 虽然觉得四周好像又冷了一点，但是也只以为是夜晚降温，是正常现象。 说是地下室，其实非常广阔。 顾羡鱼在脑海里得到汤圆的平面图之后，就怀疑他们差不多把整个村子的地下都挖空了。 当然，也不是盲目挖的，地下还有许多的承重柱子。 一到地下，就有一股经年的腥臭味。 还隐隐约约听到有痛苦的惨叫声。 当然，这里的隔音效果也很不错，所以那些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真切。 汤圆：“我靠，他们不仅抓人，还抓野生动物啊！” 顾羡鱼一愣，然后就被送到了一个看起来非常现代化的地方。 上面就写着“屠宰房”三个字。 看起来像是手术室。 顾羡鱼被抬到了冰冷的手术床上。 几个青壮年把她的四肢用手术床四角的手铐死死铐着。 刺眼的白光照在她的脸上。 顾羡鱼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血池里，一呼吸全都是浓郁难闻的血腥味。 而几个穿着白大褂……更确切的说，是穿着被溅了一身血的白大褂的人走进来。 看了一眼躺在手术床上的人，其中一个男人说道：“先带她去拍片子，看看器官情况。” 另外两个像是助手的女人就直接把手术床一起推走，去给顾羡鱼拍片。 本来觉得差不多可以醒了的顾羡鱼又决定再躺一会儿。 很快，所有片子都拍完了。 结果显示顾羡鱼非常健康。 “林总最近不是一直在医院等待心源吗？做个匹配测试，如果合适，今天就把心脏摘过去，给林总安排手术。” “她全身的器官都可以使用，很少见到这么健康的身体了。” “她的眼角膜也能用的，一双眼睛可漂亮了！”林老头拉着自己的孙子，笑着说道。 一旁的男孩始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手指却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另外，这估计还是个雏儿。” 一个白大褂屠夫看向林老头，“这是你抓的肥羊？” “是。” 屠夫点了点头，“不错，做个登记，还是老规矩，月底结货款。” 林老头连忙笑着点头。 但另外一个屠夫的下一句话，就让林老头爷孙里俩都浑身僵硬。 “不过，林老爷子，你还是好好看着你这个孙子的好。今晚我可是看到他偷偷往这货物的房间里丢了个纸团。” “这……”林老头顿时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孙子，然后弯腰赔笑道，“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管教这小畜生白眼狼！” 男孩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其他人几个陪同的青壮年也是表情不善地看过去。 “算了，孩子还小。你家也只有一个孩子，以后还要继承你的衣钵呢。这样吧，待会儿取货物的时候，这孩子来破肚。”屠夫和善地笑着说道，“多见点血，胆子才大一些。” “可别又像之前一样，一不小心就把我们的肥羊给弄死了。” 听着屠夫的话，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屠夫笑着看男孩，“毕竟如果再把人弄死的话，我们就该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了。” 男孩浑身都在颤抖。 但又不敢开口，也不敢抬头对上他们的目光。 汤圆恍然开口：“啊……汤圆知道了！” “这孩子身上背的人命，估计是他故意的。毕竟这群所谓的屠夫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活取器官了。” “男孩把那些受害者误杀掉，其实也算是在帮他们解脱？” 所以，所谓的误杀，或许真的是他故意的。 男孩生在这种罪恶地狱里，做到这种程度，其实已经很难得了。 说到底，还是这下元村恶心肮脏到了极点。 “我看小明还是先别上学了，上学尽跟着村外的人学坏，说什么人人平等、生命至上，简直是异想天开。”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要做进一步检查了。”屠夫懒得听他们教育孩子，便开口驱逐道。 众人立马点点头。 林老头走之前，还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孙子小明，“差点被你这小畜生害死！好好帮人做事！不要再乱来！” 林小明低着头不说话，眼神空洞。 第281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39） “来吧，孩子，拿刀。” “都十几岁的人了，再过几年就成年了，到时候你可得继承你爷爷的衣钵，可不能这么胆小。” “也不能有那些不必要的心慈手软，手软到最后，只会害了你自己。” 几个屠夫甚至都没有进行消毒，也没有戴上专业的手套口罩等等。 一个屠夫将手里的刀塞进林小明的手里，猛地一下推了他的背。 林小明一个踉跄往前。 “好好用刀，做得好的话，以后或许你还能跟着我们一起做事。要是做得不好……下元村和林氏集团，可都容不下一个有异心的叛徒。” “孩子，就算不考虑自己的前途，也得考虑考虑你爷爷啊。毕竟他年纪大了，器官也都没用了，到时候的下场可能更惨。” “你应该记得你邻居家的姐姐是怎么没的吧？” 林小明一听，眼泪恐惧地往下掉，手指发白，颤抖着握着刀，朝着病床上的人靠近。 他抬起手里的刀，嘴唇不断蠕动，无声地不断重复着什么。 然后，准备弄开顾羡鱼的外套，用刀子划破她的皮肤。 然而，他发白颤抖的手，还没碰到顾羡鱼，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林小明被吓了一大跳。 其他人也一愣，“醒得这么快？” 第214章 “以前那些人不是都在刀子入肉之后才醒的吗？” “可能是因为她身体太好了，抗药性也强。” 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理。 顾羡鱼睁开眼睛之后，看了一眼男孩。 然后听着几个屠夫若无其事地交流着。 “孩子，动手吧，这种被猎物注视的感觉，你会爱上的。”一个屠夫笑着拍了拍林小明的肩膀。 显然，并没有因为顾羡鱼已经醒来就放弃行动。 反而，一个个眼睛里都闪着精光，更加兴奋了。 顾羡鱼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她淡定地动了动手腕。 不得不说，这手铐的质量是真的挺不错的。 看着顾羡鱼没有丝毫惊慌的表情，屠夫们都以为是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顾羡鱼看向屠夫们，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屠夫们一个接一个地发表标准的反派语录。 汤圆叹了口气：“希望全世界的反派都知道，反派死于话多。” 汤圆这个录制视频的，都已经能够猜到网民们看到这个视频之后的反应了。 “你还愣着做什么，动手。”或许也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一个屠夫看向了林小明。 林小明也从惊吓之中回过神来。 但是，回过神后，又要面对现实，而且是比刚才还要残忍的现实。 这让他十分抗拒。 但又不得不做。 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能做得了什么呢？ 他什么也做不了。 从出生在下元村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朝着这条肮脏的路一直走一直走，回不了头。 没有后路，也没有其他选择。 这是他唯一的路。 然而，这一次的林小明，是真的碰上了心软的神。 就是……这个心软的神，力气是真的大。 顾羡鱼当着众人的面，“啪嗒”一下，将四肢给解救了出来。 手铐也应声掉落。 屠夫：“？” 林小明：“……？” 林小明空洞的眼睛里带着些茫然。 “刑啊，真可铐啊你们。”顾羡鱼坐起来，才知道为什么呼吸间都是浓郁腥臭的血腥味。 原来特么的这张手术床上都是血迹！ 地上也都是！ 顾羡鱼一看见这个几个什么屠夫就来气。 她直接从手术床跳下来，“谢谢你们给我免费做了个身体检查啊，现在轮到我给你们送银手镯了。” 顾羡鱼话音落下，就直接出手了。 几个呼吸间，那几个屠夫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被摔在地上。 一把把手术刀插入他们的掌心，钉入地面！ 一道道惨叫声响起来。 汤圆：“大人，汤圆已经报警了，并且将整理的资料全部上传到了网上。” 这地下室里可有许许多多永安医院、林氏集团和下元村的信息。 说完，她看向了跌坐在一旁的林小明，走过去，“别怕。” “给我递纸条的是你吧。不用害怕，站起来，跟着我走。” 顾羡鱼语气温柔，神情温柔。 林小明整个人都在颤抖，但最后还是站起来，跟着顾羡鱼身后。 顾羡鱼偏头看了一眼跟在旁边的连烬。 连烬抬手，指腹轻轻将溅在她脸上的血珠擦去。 她顿时弯了弯眼睛，然后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连烬的袖子，“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些事情的。” “这村子里的垃圾，我来清理就好了，你不用动手。” 连烬点了点头。 而林小明看着顾羡鱼对着空气说话，眼底有些光亮，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接下来村子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林小明又低下了头。 若是村子被毁了，他…… 好像有点儿难过，但又有些释怀。 他一边觉得自己可能是“背叛”了村子。 就像是费尽心思出逃却被杀死的林国兴叔叔和邻居姐姐。 一边又为屠夫被杀以及村子可能会被毁而庆幸。 小小年纪的林小明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这么复杂。 但他读过两年书，听过那些和他的思想截然不同的老师和同学说“做坏事就要受惩罚”“要敬畏法律”。 也是那两年，林小明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和他们下元村是截然不同的。 他低着头跟在顾羡鱼的身后。 地下室有很多不同功能的房间。 林小明也不是都去过的。 他连地下室都来得少，许多次都是和村里其他小孩一起来的。 也只能进入那两三个屠宰室。 然而，当林小明跟着顾羡鱼走过那一间间房间之后，终于是没忍住，跑到一边狂吐不止。 而顾羡鱼看着房间里堆放的东西，也是愣了好几秒。 这些房间，不仅仅是放置那些被开开膛破肚的“猎物”残骸的。 也是关着许多奄奄一息的野生动物的。 第282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40） 动物房里堆放的都是各种被解剖了的保护级别的野生动物尸体。 而笼子里关着的，则是许多还流着血的野生动物。 至于关着受害者的房间，血流殷地，惨不忍睹。 汤圆将每一个房间的情形录制之后发送给警察叔叔，嘴里还骂骂咧咧。 同时，又发了一份到网上。 当然，一些画面都给打了码。 有可能暴露受害者信息的镜头也都打了码。 随后，在汤圆的操作下，上传的视频以飞快的速度推送到每一个人的手机里。 林氏集团、永安医院也都瞬间被卷入腥风血雨之中。 顾羡鱼刚才和屠夫们叭叭的时候，就有意识地提到林氏和永安医院。 这会儿，有了这几个屠夫的录像口供，永安医院和下元村合作的事情已经盖不住了。 当然了，永安医院把收治的病人当成待宰羔羊这件事情，也很快有其他的知情人匿名在网上发相关的照片等等证据。 事件不断发酵，越闹越大，官方也看到了，立马联系当地。 而当地的警局已经在接到汤圆报案的时候，就拿到了第一手资料。 整个警局都被惊到了。 不管是受害者，还是野生保护动物，都不是小事。 顾羡鱼记得自己走进来的时候，还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但是，把所有的房间都找遍了，顾羡鱼都没找到一个活人。 而且看那些尸块，很多都已经爬满了蛆虫。 不可能是刚刚处理的。 汤圆去查了一下，有些气愤说道：“是刚才他们在看投影视频……以前做手术的时候，他们专门录了一点挣扎惨叫的视频。” 顾羡鱼咬了咬牙，“一群变态。” 顾羡鱼不是宠物医生，也没办法给那些还活着的野生动物治疗，只能是掐了个道咒，让暴躁不安的小动物都安静下来，等待待会儿官方来人。 汤圆：“大人，有个屠夫给林氏打电话了，在截取电话录音中！” “好样的汤圆！”顾羡鱼愿意称汤圆为最强外挂。 顾羡鱼带着连烬和林小明从地下室离开。 走的时候，她还找了个跟趁手的铁棍。 虽然能用道术把这些人困住。 但是，还是亲手揍一顿比较解气。 林小明看到铁棍的时候，就瑟缩了一下，眼神里全是恐惧，甚至已经走不动路了。 顾羡鱼：“？” “下元村的孩子，小时候都被这些类似的铁棍教训过。甚至为了培养他们的心性，大人还会逼着小孩拿着铁棍对绑起来的游客动手。” 汤圆解释道：“如果小孩不动手，那么这些铁棍就会招呼到他们身上，逼着他们必须动手，才不会挨打。” 小孩留下了心理阴影，等长大一些，像是林小明这个年纪的，能做到这种程度，确实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就像是马戏团里被圈养的动物们，从小被锁着，一挣扎，一不听话，就会被鞭打。 还小的时候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等到长大了，就算有挣脱的能力，可因为小时候的心理阴影，它们也不敢挣扎，而是认下了自己的命运。 更别说，前车可鉴，因为想脱离下元村或者是想告发下元村而痛苦死去的人太多了，就更加不敢了。 “最重要的是，下元村的是家族产业，孩子是要被父母管着逼着继承‘衣钵’，用结婚彩礼、未来生活等等理由来威胁哄骗孩子，又以亲情做威胁。” 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如果不按照父母的吩咐来做，那要面临的就是死亡和绝望。 下元村的这些人，从一开始的畏手畏脚，到后来的胆大包天，已经完成了一个蜕变。 第215章 顾羡鱼让汤圆分心盯着那几个屠夫，然后把手里的铁棍给丢开了，拍了拍林小明的脑袋。 算了，还是不要用暴力吓唬小孩了。 这村里毕竟还有挺多小孩的。 连烬看着她的动作，抿抿唇瓣。 顾羡鱼立马悄咪咪勾住他的手指，大步大步往前走。 虽然下元村的人收消息一直都很慢，但是，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就在刚才，他们收到了好几通陌生来电。 毕竟，永安医院和林氏现在都不敢用和自己的人有关的号码给下元村的人打电话。 只能用新号码。 然而，下元村的村长一看是陌生来电，就直接给挂断了。 毕竟都是下载了国家反诈app的人，可不能被诈骗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本来还有一点儿机会的村村民，是彻底没有机会咯。 至于汤圆为什么要在拿到证据后第一时间上传网络，其实还是那一句话，民气可用。 顾羡鱼有把握不会让下元村的人跑掉。 所以趁着这个计划，打林氏集团和永安集团一个措手不及也很不错。 回到地面后，顾羡鱼没有再让林小明跟着自己，而是让他先回家里躲着，把门关好。 同时，看着林小明走远之后，还小小声拜托连烬去照看一下林小明。 连烬深深看了她一眼。 “你顺便帮我把我的书包和手机都拿回来。” 顾羡鱼踮脚，在他唇瓣上重重亲了一下，“这是奖励！” 连烬抿抿唇瓣，知道现在不合适，时机不对，点头“嗯”了一声。 等连烬跟着林小明离开了。 顾羡鱼就大摇大摆走出去。 一开始，还没有人认出顾羡鱼，毕竟天很黑。 但仔细看了一会儿，就有人把她认出来了。 “你、你怎么……” 这女生不是已经被送到地下室了吗？怎么活着上来了？ 村民搓了搓眼睛，再一睁眼，面前的人就不见了踪影。 再搓，顾羡鱼又出现了！ 再眨眼，人又不见了！ 村民这个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被恐慌占据，大喊了一声“鬼啊”，便朝着四处奔逃。 这一声惊恐的尖叫声，顿时惊动了村子里准备休息的、或者已经休息了的人。 所有人立马爬起来，想出门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而，刚一出门，他们就发现自家院子里好像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一个个面色青白，不是走路靠近，而是飘着来的。 一开始，他们也没有认出来这些“人”。 但是，等到越来越多“人”出现，他们就终于想起来这些“人”到底是谁了。 是那些……他们曾经坑害的人的鬼魂啊！ 第283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41） 不过是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下元村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以前也足够称为炼狱了，但是少了点鬼魂冤魂。 现在都有了。 这些年来，下元村的人沾上因果后，之所以没有被因果影响，完全就是因为这里的阵法。 只能说那楚大师等为林氏集团服务的玄门子弟，的确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 就连这种暂时隐瞒遮蔽位面意识的阵法都能布置。 “当然，很有可能有灯下黑的加成。林星辰可是太子转世的位面之子呢，下元村就是位面之子的老家，背靠着林星辰家里的集团，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出事的。”汤圆轻啧了一声说道。 只可惜了，位面之子位面之女遇上了他们大人。 不出事也得出事！ 顾羡鱼看着这些村民像是疯了一样大喊大叫，想了想，趁着现在没什么小孩在，就冲上去随机挑选几个村民揍一顿。 这些村民甚至都不知道是人揍的，只以为是鬼追着他们打。 便一边挨打，一边求饶。 警官们来的时候，就看到整个村子的村民都像是疯了一样，对着空气胡乱挣扎蹬腿。 嘴里一直喊着“我错了”等等话语。 村民们也很快发现了警官的存在。 毕竟，和四周不一样。 这些警官身上都闪着淡淡的金光，那是浩然正气。 所以，村民们感觉自己快要被鬼杀死的时候，就连滚带爬地朝着警官们而去，抓着警官的裤脚，哭着大声地喊：“有鬼啊！”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杀人了！” “都是林氏集团和永安医院的人让我们做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冤有头债有主，杀你们的是屠夫，你们去找屠夫啊！”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而警官们听了这些话之后，下意识看向那个站在旁边，一脸无辜的小姑娘。 他们都看过视频了，也知道了这个人就是之前在网上火了一阵子的人。 所以…… 这里是真的有鬼？ 顾羡鱼走过去，说道：“这些年发生的失踪案，很多都与下元村有关系，劳烦警察叔叔们去调查一下了。” “另外，这里还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室。” “就是你视频里的地下室？”他们都看过视频，和网络上的打码版本不一样，他们看到的可都是高清无码的版本。 简直是触目惊心。 “对！”顾羡鱼立马点头。 “那麻烦顾小姐给我们带路！”他们的医生和动物专家都要去赶紧实施救援。 顾羡鱼带着一部分到地下室去。 找到了屠夫，也看到了那一个个房间。 亲眼所见，远远比在视频里看到的更加震撼。 一个个救援人员都猛然红了眼眶。 “明明就在这么近的地方，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发现？” “一群畜生！” 医生护士连一个完好的受害者都没看见，更是低声啜泣起来。 任何人在同胞受到这样非人对待时，都会为之气愤和心疼。 “因为林氏集团和永安医院特意派人在这里布下了阵法，所以这里需要灵特局来处理。”顾羡鱼看着他们自责的模样，立马说道。 有阵法，就不是常人力量能够企及的。 “灵特局已经派人来了，现在在路上。”警官说道。 灵特局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也是陌生的。 毕竟一开始，也不是所有官方机构都知道这个机构的存在。 顾羡鱼很快就看见了传说中灵特局的人。 说实话，除了两个看起来像是领导的人物，其他人身上根本连一点儿玄术力量都没有。 即便是领导人物，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强大存在。 但他们手里有很专业的仪器。 “这位就是顾天师了吧，久仰大名。”两个领导走上前，跟顾羡鱼握手。 两人也自我介绍了一番。 一个看起来瘦瘦高高的，四十岁出头的，叫做王建业。 另外一个剪着平头，体态板直的，叫做潘国安。 他们跟顾羡鱼表达了谢意之后，立马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顾天师，你也看到我们灵特局现在的大概人员构成了。” “虽然我们对外说是科学修道学、量子通造化、格物求大道，但实际上……也是因为愿意加入我们的能人异士实在是太少了。” “实在没办法，我们只能用现有的科学手段来完成灵异类案件。” 王建业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加入灵特局吗？”顾羡鱼听懂了他们的意思，问道。 “是！我们灵特局资源没有其他玄门这么好，工资也就是比寻常公职人员高一点……” 潘国安和王建业对视了一眼，将灵特局的缺点都说出来。 “我们无比尊重能人异士，也不是想着把人骗过来。” “希望顾天师能好好考虑一下。” 两人对灵特局的介绍很是真实，也都是汤圆之前跟她说过的数据。 可以说，灵特局这一次是真的很有诚意了。 “很抱歉，因为我的情况有点特殊，所以恐怕不能加入灵特局。”顾羡鱼的情况的确特殊，因为她喜欢的是一只鬼，还是一只鬼王。 而且，她还要帮着鬼王报仇，这一点其实和灵特局的某些理念相冲突了。 灵特局的理念是，不管人类做了什么，都该交给法律惩治，就算是鬼物也不可以肆意伤害人类性命。 顾羡鱼知道这种理念是在最大的程度上保护人类。 也非常赞同和认可。 但是，顾羡鱼本来就不是个能完全理行理智的人。 一想到连烬经历过的事情，她就忍不了。 而且，灵特局不可能是位面之女和位面之子的对手。 还是得他们自己出手。 听到顾羡鱼的话，王建业和潘国安表情都有些失落。 第216章 不过，对方拒绝，也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不过，你们可以挑一群人出来，我可以帮他们开窍，并且把功德赠与他们。”顾羡鱼身上功德数不胜数，她毕竟是神，生来就带着无数功德道韵。 之前顾羡鱼还想着一开始跟汤圆谈条件，没有帮灵特局的提升一点儿实力。 后来就发现，只要她在玄学上强大了，那要帮他们开开窍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这波叫逆天改命。 第284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42） 王建业和潘国安一听到这句话，顿时眼睛就是一亮。 于是，他们又快速和顾羡鱼敲定了人数、要求等等事宜。 “我们灵特局不会让顾天师白干的，只要有效果，我们都会给您付相应的酬劳。”至于具体是多少，就得回去跟上级商量敲定了。 “没事，我有钱呢。”顾羡鱼摆摆手，“那些钱就给灵特局的各位改善改善。” 顾羡鱼现在也是真不缺钱。 要缺钱了，就随便找几个有缘人算算命，处理点事情就好了。 真就是动动手、动动嘴的事情。 王建业：“……” 潘国安：“……” 两人再次道谢。 “希望快一点召集人，最好是处理完这里的事情立马安排人来，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的。”顾羡鱼补充了一句。 “好！” “那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唔……破阵你们可以吗？”顾羡鱼问道。 王建业和潘国安面面相觑，再次尴尬地说道：“我们在阵法上造诣太浅薄，恐怕……” “行，那我帮你们破阵，你们来看看。”顾羡鱼也没有嘲笑他们。 毕竟，这二位也是刚从军队调过来没几年的，才接触道学没几年，能硬生生学到些东西，已经非常不错了。 “对了，你们灵特局的领导，有多少就都喊来吧。”顾羡鱼觉得，把他们灵特局的一群老大的实力提上去，也可以去教其他人。 “好！！”王建业和潘国安跟着顾羡鱼去破阵的路上，连忙通知了全国各地灵特局的同级，让他们都带些人来。 顾羡鱼给他们演示了一次徒手画符和破阵，还特将速度降下来。 把两人看得羡慕不已。 果然，有天赋和没有天赋真的相差太大了。 顾羡鱼把符箓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琢磨一下。 看着警局的人把下元村的将近一百号村民全都给抓了，然后立马走过去，看向包括林小明在内的所有小孩。 顾羡鱼跟警官们说了一下这些孩子的情况。 然后拍了拍一直盯着自己看的林小明的脑袋。 “不要怕。” 林小明也终于说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句话，“我不怕，老师说，警察叔叔是好人。” 他的声音还是颤抖着的。 眼眶还很红。 其他小孩都哭作一团，只有林小明就站在哪里，抬起头，小心翼翼抬起手，捏住顾羡鱼的一角，“谢谢你，神仙姐姐。我知道，你是来救那些被害的人，还有救弟弟妹妹们的。” 林小明觉得，也只有神仙姐姐才会忽然出现，带来警察叔叔们。 顾羡鱼微微弯腰，轻声道：“是上神姐姐，不是神仙姐姐。” 林小明微微睁大了眼睛。 虽然不理解上神和神仙的区别，但是，他知道“神”！ 她真的是神！ 顾羡鱼从自己身上取出来一块平安符，塞到林小明手里，“你很勇敢，这个送给你。” “谢谢上神姐姐。” 顾羡鱼又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其他的事情，官方都会处理好。 顾羡鱼看向站在不远处、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连烬，冲他笑了笑。 顾羡鱼把自己的住址和联系方式给了王建业两人，让他们尽快尽快把人带来。 又拜托他们好好安排孩子们的事情，就离开了下元村。 从下元村走远，顾羡鱼又悄悄牵起了连烬的手。 然后偏头，看着手里拎着他的书包的连烬，笑着说道：“你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对吧。” 顾羡鱼语气笃定。 其实一开始她还真以为连烬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是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连烬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你想把下元村的所有人都杀掉吗？”顾羡鱼问道。 连烬没有否认。 顾羡鱼沉思了一会儿，“那现在这个结果，你会不会不开心？” 顾羡鱼给下元村所有村民都布下了咒术，等过段时间咒术起效用，每天晚上他们都会看见那些受害者。 当然，那也不是真的受害者的冤魂，而是假象幻觉而已。 他们活着要经受折磨，死了也得下地狱受折磨。 “不会。”连烬说道。 顾羡鱼晃了晃牵着他的手，“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接下来我配合你。” 连烬自己来下元村要杀这些恶民，苍祁却没有来。 可想而至，是连烬隐瞒了苍祁这件事情。 至于为什么要隐瞒…… 是不想让祁叔沾染太过因果，又或者……他有其他重大打算。 兴许是二者都有。 所以，顾羡鱼在跟灵特局说让人来的时候，不断强调要尽快。 现在时间还早，才凌晨三点多。 “等到八九点钟的时候，网上的风向又会有新一轮的发酵。”光是夜猫子们的力量都已经足够大了。 而且，不管林氏集团和永安医院怎么想尽办法压热搜，都不可能压得下去。 毕竟这次的幕后黑手，可是比夹总还牛批不知道多少倍的汤圆。 “现在官方也已经到林氏集团和永安医院去调查了，证据不可能找不到的，汤圆都整理好了。” “所以，要去找巫歆雪和林星辰吗？”顾羡鱼又晃晃连烬的手，问道，“还是得他们经历一下白天的绝望，再去找他们？” “明天晚上吧。”连烬缓缓说道。 “那反正我也不困，我们回家看电影呀！”顾羡鱼唇角一弯说道。 连烬点点头，牵着她的手稍微比之前用力了一些。 回家看电影，顾羡鱼还把零食水果都翻出来，摆在桌子上。 他们坐在地毯上，开着暖气，把投影仪打开。 顾羡鱼自觉地在连烬怀里找了个位置缩着。 “不冷吗？”连烬没有推她，而是问道。 “不冷呀！”顾羡鱼应了一声。 然后，在连烬准备“嗯”的时候，直接亲上去。 呼吸交缠。 草莓汁也在舌尖蔓延。 甜丝丝的。 “甜不甜？”顾羡鱼又吃了一颗草莓。 连烬点头。 “草莓甜还是我甜？”顾羡鱼冲他眨巴眨巴眼睛。 连烬：“……” 连烬脸皮子薄是真的。 但是，知道顾羡鱼喜欢听，他很多时候也都硬生生装作厚脸皮，“你。” 小姑娘表情是肉眼可见地更开心了。 她蹭蹭他的脸颊，小小声问：“那你要不要再亲亲？” “好，多谢。” 连烬应了一声，没有拒绝。 第285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43） 一如顾羡鱼晚上说的，到了八九点上班时间，热搜榜上前十，七八个都跟下元村、林氏集团和 永安医院有关。 顾羡鱼感叹：“这盛世，如你们所愿！” 因为这次的事件涉及面太广、危害性太大、影响力太深，官方的行动速度也比之前不知道快了多少。 林氏集团和永安医院的人都已经被带去审问了。 一大早，陶必信就打来了电话。 显然，陶必信打电话就是下意识的行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还是陶夫人把电话接过来，“羡鱼，很抱歉这么早打扰你。” 熟悉之后，他们的称呼也都发生了变化。 “不打扰不打扰。”顾羡鱼翻了个身说道。 昨晚看电影，不知道怎么，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早晨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床上。 而连烬在客厅看书。 知道顾羡鱼醒了之后，连烬才把早餐拿上来，然后摸了一把她的脑袋，就先回自己家了。 顾羡鱼现在就是等着灵特局派人来的状态。 “羡鱼，网上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陶夫人余惊未定地问道。 “对呀。”顾羡鱼应了一声。 虽然陶必信之前一直没有告诉陶夫人原因，但是，在看过了网上关于永安医院和林氏集团的事情之后，就已经猜到了那天陶必信为什么非要自己出院了。 一开始，陶夫人也只是以为是因为陶必安对他们家做的那些事情。 但实在没有想到是这么严重的原因。 “我差一点儿就成为了受害者？”陶夫人声音都带着点颤抖。 第217章 陶必信可是记起来之前顾羡鱼说过，陶夫人如果一直待在永安医院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联系今天的事情，所谓的生命危险到底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陶夫人不是什么软弱之辈，顾羡鱼想了想，还是应了一声，“他们估计是要取你的器官。这些年你时不时在医院待着，做各种检查，也是要确保你……器官的健康。估计是你的器官和林氏集团董事长匹配。” 陶夫人惊吓过后，就只剩下气愤了。 “我知道了，真是太感谢你了，羡鱼。要不是你，我们这一家子都不用活了。”从自己的孩子到丈夫，再到自己，可全都会遭到陶必安的毒手。 她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们平日里这么敬重陶必安，真的完全把他当做大哥看待，对方竟然一心只想着害死自己家人。 如果爸妈还在世的话，看到陶必安是这样的白眼狼，估计都会气出病来。 陶夫人想不通，陶必信又哪里想得通。 在挂掉电话之后，陶必信和陶夫人都决定要给顾羡鱼准备一份厚礼。 而顾羡鱼在床上打了个滚，就卷着被子爬起来了。 有暖气的被子就是好。 而且陶家给自己的房租也不高，甚至可以说非常低了。 房租这件事情也是顾羡鱼后来要求的，毕竟自己估计也暂时不会买房，先住着陶家，按时给房租水电暖气费。 从冰箱里拿出来水果洗干净，打开电视等着灵特局的人来。 灵特局的人自全国各地而来，动用了专门的直升飞机，倒是没有让顾羡鱼等太久。 带队的，还是王建业和潘国安。 这次，两人带来的人实在是比顾羡鱼之前说的数量还要多了一倍。 潘国安站得笔直，声音铿锵有力，“我们这次带来的人，有一部分都是备选，如果选中的人实在开不了窍，就换一个。” 王建业很是抱歉地说道：“我们也没想到最后来的人这么多，如果不行的话，其他人就在旁边看着也没事。” “来都来了。”顾羡鱼倒是没介意。 一群和一大群，其实没什么区别。 就是因为人数多，别墅里面塞不下，其他人都得在外面等着。 所有人对顾羡鱼所说的“开窍”和“转让功德”都非常有兴趣。 但其实是非常简单的过程。 让众人甚至都没有太多的思考，就已经完成了一小批。 而他们接受功德也比顾羡鱼想象中的轻松许多。 兴许是因为他们身上本来就自带了功德。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众人围着第一批出来的五个人，好奇地问道。 其中一人挠挠头，“说感觉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觉。最直观的应该是，我稍微能看到你们身上的‘气’。” “对，我看到大家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金光。这应该就是顾天师所说的功德了。” “有功德在身，对于以后我们执行任务也有极大的好处！” “我之前对符箓是一窍不通，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顾天师给我的平安符，我好像能感受到其中的玄妙之处了，看来回去之后我还得恶补一下知识，说不定还能从普通成员晋升为特殊成员！” 听着第一批弟子的话，其余众人都非常好奇，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等自己开窍后，再重新感受感受这个世界。 - 在顾羡鱼为灵特局的战士们人为开窍时，另一边是兵荒马乱。 林氏集团现在已经被官方查封，甚至没有给他们辩解的机会。 就连在永安医院的林董事长也被看管着了。 当然了，永安医院也不例外。 所有相关人员，已经都在看守所里喝茶了。 而在巫歆雪家里的林星辰在收到消息之后，顿时怒不可遏，将客厅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巫歆雪看着自己家的贵重物品都被砸了许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最后，她站在距离林星辰大概四五步的位置，问道：“你家做的事情……你知道吗？” 林星辰当然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毕竟是重生一世的人！ 虽然林星辰觉得这种事情也实在不太好。 但是，在他看过的上一辈子里，明明到最后自己家也没出事。 甚至在后期成功实现了产业转换。 根本就没有发生这些事情。 现在看来，唯一的变故就是……顾羡鱼！ 林星辰甚至怀疑这个早就应该死了的天师，也是重活一世的人！ 毕竟，自己都能重生！ 其他人也有可能！ “我当然不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林星辰痛心疾首地说道。 第286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44） 巫歆雪没说话，只是看着林星辰。 林星辰也不说话。 两人对视着。 好半晌，巫歆雪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相信你，但是其他人不会相信你的。他们只相信自己臆想的。” “我知道。”林星辰也是觉得无比烦躁，不然也不会摔东西发泄了。 “有姓顾的天师和那只鬼从中作梗，估计警方很快就会找上门了。”巫歆雪很讨厌顾羡鱼。 或许是因为明明年纪差不多，但顾羡鱼比自己强，还对自己出言不逊。 明明自己在玄门，也绝对是难得一遇的天才的存在。 也就是汤圆不知道巫歆雪所想，不然一定会说：“这就天才了？那你们天才的门槛也太低了。” 巫歆雪坐在还算是完好的沙发上，手机一直振动个不停。 她打开一看，竟然都是同学好友。 而且，信息内容都大同小异。 都在问巫歆雪，知不知道林家的事情。 毕竟，林星辰是她的男朋友。 所有加了巫歆雪微信的人，都知道巫歆雪和林家的关系。 之前巫歆雪经常发秀恩爱的朋友圈，大家都非常羡慕，也觉得他们很匹配。 当然，也有一些人觉得巫歆雪配不上林星辰，毕竟，林氏集团可是在全国范围内，甚至在国外，都是名号响当当的庞然大物。 但是，现在林家出事了。 而且是这种极其恶劣的、有违人性的事情。 那一部分人就立马闻风而来，话里有话地询问巫歆雪的心情。 巫歆雪一看这些看都看不完的信息，瞬间感觉自己丢脸丢大发了！ 现在，感觉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和林星辰的关系了。 他们会不会以为自己也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上来？ 巫歆雪的脸色非常难看。 “在看什么？”正说着正事，忽然见巫歆雪玩起手机来，林星辰强忍着不满问道。 林星辰现在的语气，是巫歆雪之前很少听到的。 毕竟林星辰之前对自己是真的很好，从来不会用这种带着质问的口吻来跟自己说话。 两人都没有发觉，因为现在这件事情，他们对脾气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 “我的同学们都在问你的事情。”巫歆雪说道。 林星辰一听到就觉得难看，便压着眉头说道：“跟他们说这么多干什么，不用搭理他们，就是群穷学生。” 林星辰继续说道：“之前都让你别去念书了，女孩子念这么多书有什么用？你都已经会道术了，以后来辅助我，不比读个大学出来好？跟我一起，结实的都是不同层面的人。” 以前林星辰总是让巫歆雪不要念书了，他养得起她，巫歆雪只觉得很甜。 但是现在，一想到林氏集团可能都要覆灭了，林星辰的这一番话就跟笑话似的。 没有半点儿可信之处。 巫歆雪也不知道到底是林星辰变了，还是因为自己现在想明白了，明白林星辰是在pua自己。 巫歆雪没有跟他争吵这件事情，而是说道：“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林星辰立马坐到巫歆雪旁边去。 因为非常好奇巫歆雪口中的办法，所以林星辰完全没有察觉到，在自己坐过去的时候，巫歆雪不自觉地往旁边挪动了一点，拉开了点距离。 “大家现在对林氏集团的事情这么上心，无非是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太大。既然如此，就用另外一件影响更大的事情来转移视线、争取时间不就好了？”巫歆雪缓缓开口说道。 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影响到巫歆雪，巫歆雪或许还不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影响到她了！ “什么事能比现在这件事情，更吸引人眼球？”林星辰还没明白。 “越是猎奇，越是吸引人。如果有人背叛人类、跟鬼交好，甚至和鬼物苟合，你觉得……” “你的意思是顾羡鱼和那只叫连烬的鬼？”林星辰终于明白了。 巫歆雪点了点头。 第218章 没想到自己提醒道这种份上，林星辰才反应过来。 所以以前自己为什么觉得他聪慧过人？ 是被什么迷了眼睛？ 巫歆雪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是被金钱蒙蔽了眼睛。 她只会觉得是因为以前林星辰太会装了。 - 傍晚。 顾羡鱼可算是送走了灵特局所有人。 灵特局还专门给顾羡鱼颁发了一面锦旗——鬼物克星。 顾羡鱼：“？” 零零后上岗了是吧。 吐槽归吐槽，顾羡鱼还是将锦旗给收好了。 正要去洗个澡的时候，就听到汤圆的声音响起来，“大人，位面之子和位面之女准备搞事情了。” 顾羡鱼：“？” 是真的好奇。 顾羡鱼当然知道林星辰就在巫歆雪家里，但是私心使然，并没有跟灵特局的人说。 反正，他们都活不过两日。 “他们准备‘诬陷’大人和鬼物勾结，甚至要‘造谣’你和鬼物人鬼情未了。”汤圆在说到某些字眼的时候，还专门加重了语气。 顾羡鱼：“……还挺遵循事实的。” 但遵循是一回事儿，让那两人利用这件事情来转移大众视线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一件是私事。 一件是与大众利益相关的事情。 汤圆：“没事，大人，他们还在谋划怎么样才能更彻底地吸引到大众的视线和改变舆论，所以，他们至少还需要一晚上的时间。” 今晚，顾羡鱼和连烬要找上门去了。 干脆一天解决。 也就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了。 顾羡鱼点点头，“汤圆帮我盯一下。” “好嘞！”汤圆爽快应道。 晚饭是在连烬那儿吃的。 苍祁见顾羡鱼和连烬把脑袋凑一块儿，不知道在说什么，便啧啧几声，说道：“你们也真是，给祁叔一条活路走走吧。” 顾羡鱼抬头看了苍祁一眼，然后笑眯眯地凑近连烬脸颊，重重地亲了一下。 苍祁：“……” 熊孩子啊！ - 噗叽：舅舅家真的巨无敌冷，负1度啊！要命！ 在收尾了。 这个位面之后就是番外了。 还是惯例，会跟下一本书联动一下下，做个小预告。 第287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45） 在苍祁面前好好地秀了一番之后，顾羡鱼就拉着连烬出门。 苍祁问道：“去哪儿呢？” “出去约会呀！”顾羡鱼冲苍祁眨眨眼，语气轻快。 苍祁：“……” “赶紧走，赶紧走！”苍祁直接推着两个可恶的家伙离开。 在他们真的要出门时，还佯装叹了口气，说道：“只剩下我这个孤寡老人咯！” 顾羡鱼听到了这句话，立马又跑回去，给了苍祁一个大大的拥抱，“就辛苦祁叔孤寡一下下了，哈哈哈！” 苍祁：“……” 苍祁作势要揍她，顾羡鱼立马跑回连烬身边，拉着连烬就跑。 在外头真的散步了一圈之后，顾羡鱼才看向连烬，“我们现在出发吗？” “嗯。”连烬点点头。 走了一步，连烬就发现身边的小姑娘没动，还站在原地。 连烬愣了下，“怎么了？困了吗？” “困了的话，先送你回去休息。” 顾羡鱼摇摇头，“你到现在都还没告诉我你的计划哦。” “只是去杀了他们而已。”连烬语气平淡地说道。 “然后呢？”顾羡鱼问道。 她的视线意味深长，似乎要透过眼瞳，看到人的内心。 连烬没说话。 顾羡鱼沉默了一阵子，问：“你是不是大限将至了？” 顾羡鱼这段时间其实一直都有留意到。 以前总是和自己待在一块的连烬，这段时间总是会有一大段时间，自己待在房间里。 就算是自己去敲门，他也要么装作不在，要么过好久才来见自己。 一开始顾羡鱼还没有往细了想。 毕竟待在一起的时间里，就算连烬不说，顾羡鱼也知道，他肯定很喜欢自己！ 顾羡鱼看过反派喜欢自己的模样，所以也很清楚连烬此时此刻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不是感情变质，就只有一个理由了。 “你今天白天又没见我。”顾羡鱼气闷说道。 心里有些难受。 但是为了不给连烬太大的心理压力，她也很好地在自我调节。 连烬这一次沉默了好久好久。 “还有多久？我看不出来，你别骗我。”小姑娘站在原地盯着他看。 事实上，她的语气和表情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但连烬整个人都感觉像是被捂住，很难受。 他迈一步过去，到顾羡鱼身边。 连烬最终还是败在顾羡鱼的眼神下。 他忍了这么久，瞒了这么久，到现在，缴械投降。 连烬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角，轻声道：“两天？或者三天。” 说完，连烬搂住她，弯下腰，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太疼了，有点受不了。” 连烬的语气也很平缓。 却让原本决定绝不会掉眼泪的小姑娘，瞬间眼眶通红。 “其实如果能和你待在一起的话，疼也没关系。但是疼的时候实在是太丑了，总有些羞于见你。”连烬继续语气轻柔地说道，“所以，不是故意躲着不见你的。” 连烬主动示弱。 顾羡鱼就心疼得不行。 “你体谅一下，我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出糗的心情。” “好。”顾羡鱼点点头。 抬手，学着他平时抚摸自己后脑勺的模样，也摸摸他的头发。 一会儿，两人松开。 顾羡鱼牵着连烬的手，自觉没有再提刚才说的事情。 看着小姑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偏过头去又吸了吸鼻子、搓搓眼睛的模样，连烬也心疼。 但也没有再提一句。 她不提了，他也不提了。 事实上，连烬已经很感激了。 他和她本来就活在不同的时间里，因为惦记着报仇，才能在千年后遇见她。 他很感激。 很庆幸了。 真的。 只是，就算是再感激，再庆幸，心里也总是会祈求更多，贪恋更多。 - 到巫歆雪家门外的时候，顾羡鱼手里拿着刚刚买的冰糖草莓。 吃下最后一颗草莓，顾羡鱼把竹签丢到垃圾桶，然后拉着连烬去摁门铃。 汤圆也没想到两人竟然这么直截了当。 作为一个神助攻，汤圆打算盯着巫歆雪两人。 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立马拦截或者告诉自家大人。 数据上拦截，实际动作上告知！ 在四处调取监控录像的巫歆雪和林星辰，正忙得焦头烂额。 林星辰现在不敢联系林氏集团。 万一被官方给抓包，那就麻烦了。 而巫歆雪的巫家，显著在玄门道术上。 监控的事情干脆就交给林星辰，她就去联系玄门的各个前辈们。 之前说要联手斩杀鬼物连烬的事情，现在就可以安排了。 然而，事情都还没办好呢，就响起了门铃声。 林星辰和巫歆雪顿时对视了一眼。 巫歆雪让林星辰到自己的房间躲起来，然后整理了一下去开门。 走去开门的路上，巫歆雪想了很多可能来的人，但是，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顾羡鱼。 “晚上好，这么晚打扰了，我们来取点东西。”顾羡鱼展颜一笑，笑得眉眼弯弯，甜丝丝的。 巫歆雪警惕地问道：“你来取什么？” “取回属于我家连烬的气运，以及，取你和林星辰的狗命。”顾羡鱼笑着说道。 巫歆雪：“……！” 等巫歆雪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羡鱼已经出手了！ 顾羡鱼负责巫歆雪。 而连烬负责林星辰。 这是他们在路上商量的结果。 本来连烬不同意的，但是小姑娘又是撒娇又是闹脾气，连烬无奈，只好暂且应下。 他连烬当然相信小姑娘比巫歆雪厉害，但是……担心这种情绪并不会因为对方很强大而不产生。 巫歆雪拦一个顾羡鱼都吃力了。 更别说是拦截连烬。 事实上，林星辰也不好对付。 他是重活一世的人。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他也做了许许多多的准备。 就是担心有一天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 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林星辰立马滴血入自己脖子上戴着的佛像之中。 顿时，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佛像里爬出来。 朝着门口的方向快速移动。 和缓步而来的连烬，撞了个正着！ “上一辈子让你得逞，这一辈子，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重蹈覆辙！这次，轮到你死在我手里了！” 第219章 第288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46） 顾羡鱼没给巫歆雪开口的机会。 她是要速战速决的。 巫歆雪比想象中的稍微难对付一些。 她毕竟是巫家的传人，手里积攒的法器数量极多。 巫歆雪本来以为，自己对上顾羡鱼，虽然本身的实力不够，但是再加上他们巫家的法器，怎么也能碾压她！ 然而，让巫歆雪惊骇的是，不管自己用什么法器，顾羡鱼都能第一时间破解。 速度极快，让人瞠目结舌。 巫歆雪争取到缓和的机会，表情凝重又难看，“顾羡鱼！你到底想做什么！” “来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消？要夺回属于连烬的气运，和取你们的狗命！”顾羡鱼语气平静地回答了一句。 “你放屁！”在外一向表现得无比温和的巫歆雪，这会儿也实在是忍不住一句脏话爆出，“你们最好现在就走，不然，玄门的前辈们一来，你或许还能走，但是那鬼物，是绝对走不了了。” 顾羡鱼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同时说道：“玄门的那群人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吧。” 不然巫歆雪怎么会让自己离开呢。 肯定是恨不得自己留下来的。 被看穿了心思，巫歆雪瞳孔微微一缩。 她还想说什么，但是顾羡鱼已经不想再跟她说话了。 顾羡鱼甚至等着巫歆雪把身上带着的所有法器用完了，才开始攻击。 不一会儿，便将巫歆雪整个人钉在了墙上。 用的，正是镇魂钉。 手腕、脚腕，四处各一枚镇魂钉。 这镇魂钉是顾羡鱼自己打的，虽然对活人的作用微乎其微，但至少够疼。 看着巫歆雪表情扭曲，喉咙发出一声声惨叫，顾羡鱼歪了歪脑袋：“疼吗？只可惜要取你的气运，不然，你也要体验一下喉咙被镇魂钉给盯着的痛苦。” 巫歆雪想要挣扎，但是双手双脚都被钉在墙上，稍微一动，便痛得表情扭曲。 她的眼底全是恨意和杀意，恨不得将站在面前的顾羡鱼千刀万剐。 顾羡鱼的语气带着点嘲讽，“连烬这么多的气运，到了你们巫家这一代，就只剩下这么点了，你们巫家还真是作孽深重诶！” 没了气运罩着，下了阴曹，之前的罪孽可都是要清算的。 巫歆雪眼眶怒红，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但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巫歆雪还是无比痛苦，比被镇魂钉钉着四肢还要痛苦千倍万倍。 她的灵魂似乎都在扭曲。 巫歆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流失，以前那种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无比轻松的感觉、对四周一切事物的敏锐感知，都在消失。 巫歆雪无比恐慌。 但完全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轻盈的感觉也在缓缓被沉重取代。 顾羡鱼看着巫歆雪周身的紫气缓缓消失，成为一个小团落在她的掌心。 直到巫歆雪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原本白皙细嫩的皮肤也在瞬间变得粗糙暗淡。 就让人感觉巫歆雪这个人，哪里都变了，但又变得不算太多。 巫歆雪一口血喷出来。 幸好顾羡鱼躲得快。 不想听巫歆雪说话，顾羡鱼直接在她身上加了数个阵法，再让汤圆盯着她，然后去楼上帮连烬。 不过，到楼上的时候，“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顾羡鱼刚好看到连烬将林星辰的魂魄吞噬的那一幕。 说实话，并不是什么好看的场面。 连烬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怨念的一面，现在顾羡鱼看到了。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绝对是惊悚的面目。 很奇怪，素来怕鬼的顾羡鱼，看到连烬面目变化的时候，她倒是没有觉得多害怕，只是心疼。 惊悚的惨叫声倒是都变得不值一提。 汤圆的声音同时响起来，“玄门的人在来的路上，被苍祁拦截了。” 顾羡鱼：“？” “祁叔？” “估计苍祁是猜到你们今晚的计划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苍祁其实也准备今晚一个人行动，然后刚好遇上了玄门的人，然后对上了。”汤圆说道。 顾羡鱼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连烬。 此刻，连烬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他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顾羡鱼，顿了一秒，佯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走过去。 “他死了吗？”顾羡鱼问道。 连烬点头。 顾羡鱼：“我都还没抽取气运呢！等等，我还是趁尸体还热乎，把气运给抽了！不然待会儿他又重生了！” 有关位面之子的事情，不得不防。 于是，顾羡鱼在抽取那仅剩的一点儿气运之后，又补了一刀，再三确认林星辰真的死绝了，这才快步走到连烬身边，说道：“把巫歆雪解决了，我们去帮祁叔。祁叔撞上玄门的人了，现在暂时还没危险。” “嗯。”听到苍祁的事，连烬就加快了点速度。 看到墙上的巫歆雪，连烬又下意识看了一眼顾羡鱼。 “我这里还有两颗镇魂钉。你可以随便钉。”把镇魂钉交给连烬，顾羡鱼说道。 连烬几乎没有犹豫，两颗镇魂钉瞬间没入巫歆雪的喉咙和心脏。 巫歆雪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喊一声，就死绝身亡了。 同样的，顾羡鱼又再三确认对方死亡，并且再无以任何形式复活的可能，这才赶紧和连烬赶去救援。 等两人赶到的时候，玄门的人正围攻着苍祁。 苍祁虽然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对方天然压制鬼物，所以，便处在了劣势。 在关键时刻，顾羡鱼出现了。 顾羡鱼挡在前面，连烬带着苍祁后退，以鬼气替苍祁养伤。 “王爷……”苍祁看到连烬的时候，有些意外。 “祁叔，我大仇得报了。”连烬缓缓开口。 连烬知道，虽然他们这一次并没有用太多时间，就成功杀死了林星辰和巫歆雪。 但是，如果没有前期下元村等等事情对他们的气运的削弱，估计还真的有些麻烦。 尤其是巫歆雪。 苍祁一听这句话，顿时表情动容。 “祁叔，您先疗伤。”连烬打断他的话，说道。 苍祁立马点点头。 而顾羡鱼站在前方，正被玄门的人质问着。 “同为修道之人，你怎么可以跟鬼物为伍？！”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你管我？” “你如此顽劣忤逆，罔顾人伦，我等便代你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你！” 顾羡鱼：“正好，我也替你们祖宗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些黑白不分的不肖子孙吧！” 第289章 小天师她真的怕鬼（完） 这一战，直到最后一刻，所有人都被顾羡鱼逼得法器全毁，就连一身道行都差点被废的时候，这一群玄门之辈还很是难以置信。 怎么会有人精通道术到如此地步？ 似乎天地灵气都听从她的差遣。 她画符念咒完全不需要停顿缓和。 简直恐怖得要命。 “千年前，巫家先祖与林星辰的前世，强行抢走了属于连烬的气运。在连烬死后，他们用九链镇魂棺将他封印。巫家与林星辰前世卑鄙至此，我将气运夺回后替他报仇，有什么错？”顾羡鱼缓缓开口。 “当然，如果你们还是觉得我有错，那也请闭上你们的嘴。不然。明天我就杀上你们山门。反正我都已经灭了两个人了，我不介意让世上再无玄门。” 顾羡鱼无比嚣张地说道。 但这么嚣张的话，却让众人愣是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毕竟，就刚才她所展现的能力来看。 她恐怕是真的有能力将玄门覆灭。 于是，所有人面面相觑。 半晌，才有人说道：“既然是你们有私仇，那我们也就不管了。” 一个人先认怂开口了，其他人再表态也就轻松多了。 虽然是顾羡鱼的单方面言论。 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对巫家无条件信任的众人，也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是巫家气运消失的缘故。 “另外，那个帮着林氏集团的楚大师，也是你们玄门的人吧？与其来管我们的私事，你们还不如去管管那些真正没有人性的邪道。可别让玄门的名声越来臭了。” 其中一个白发老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也知道，我们本来是打算先解决了……这件事情，再去找那姓楚的邪道。” 说起下元村的事情，这里有一部分人的脸色都无比好看。 虽然这一群人里，也有贪财的。 但毕竟都是修道者，纵然小节有损，但还是明大意的。 这个姓楚的行为，已经完全踩到了玄门的底线。 顾羡鱼看他们的态度倒是还不错，便没再说什么了。 第220章 而是带着苍祁和连烬离开。 等他们离开之后，一个年轻的道士才开口说道：“师父，就这么放那两只鬼物走吗？” “不然呢？你追上去？你打得过她吗？”他的师父说道。 年轻的道士：“……” - 苍祁身上的伤治不好。 顾羡鱼和连烬用了很多办法，都治不好。 明明不是很严重的伤，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严重了。 苍祁对此，只是微微一笑，“说了治不好，你们怎么这么犟。” 连烬没说话，沉默着看他。 汤圆说道：“将肉身练成鬼物的上限就是一千年，苍祁的时间不多了。” 这一刻，苍祁倒没有再继续将自己放在一个下属的位置上，而是更像一个长辈。 他拍了拍连烬的肩膀，说道：“要和我一起去阿姐墓前看看吗？” 连烬到底是点了点头。 “羡鱼也一起去？”苍祁笑着问道。 顾羡鱼乖乖点头。 半夜，他们一起前往那一座存在了千年的墓碑前。 他们带着顾羡鱼，跟在墓碑下长眠的人打了声招呼。 然后，顾羡鱼就自觉走远了些，留给他们一点空间。 小姑娘站在远处，看着苍祁和连烬的背影，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日编织的两撮头发。 好半晌，朝着顾羡鱼走来的，只有连烬一个。 顾羡鱼看过去，苍祁就坐在墓碑旁，脑袋靠在墓碑上，闭着眼睛，嘴唇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走吧。”连烬主动牵起顾羡鱼的手。 他手上的温度，好像更低了一些。 顾羡鱼没有问苍祁为什么不跟他们走，只是走的时候，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苍祁脸上带着布满爱意的笑。 和玄门的一战，加速了他的消亡。 但苍祁没有丝毫不忿和懊悔。 他至少……可以消亡在阿姐身边。 苍祁还不知道，顾羡鱼已经为他布好了一切。 他和他的阿姐，终会在某个时空相遇。 - 别墅里少了一个苍祁，总归是要安静许多的。 顾羡鱼干脆拉着连烬出门玩。 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地拉着连烬到四处吃吃喝喝。 连烬都依着她。 等到玩累了，连烬就抱着她回别墅里，去给她洗刚买的草莓。 冷水冲在更冷的手指上。 连烬洗草莓的动作忽然微微一顿。 一阵无比熟悉的疼痛自灵魂深处钻出来。 他僵着没动。 不敢惊动客厅的人。 可他在厨房待太久了。 顾羡鱼现在黏他黏得不行，超过一分钟，都必须要找到他贴贴的。 于是，顾羡鱼来到他身后，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她鼻头微红，眼尾也带了一点点红。 拉他的衣裳，“连烬，你看看我。” 连烬没动。 他甚至想要将自己的手藏起来。 他凝聚的肉身在飞快腐烂，魂魄在缓缓化作一缕烟。 “连烬……” 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连烬到底败下阵来，转过身。 顾羡鱼就看到他的脸已经算不上是完整的脸了。 她听到他飞快地说，“之前我已经让祁叔将所有财产转移到你名下了。” “东西都放在我房间的抽屉里。” “以后吃饭不能总是吃撑。” “晚上睡觉的时候，多盖一床被子，不然踹被子之后会着凉。” “……所有要注意的事情，我都写在纸上了，和房产证那些东西都放在一块。” “你现在住的别墅，也已经跟陶先生买下来了。如果你不想住下这里，就住那一幢。” “……” 连烬的语速越来越快，似乎想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将能交代的，全交代了。 最后，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记不住，都提前拜托陶先生了。陶家人值得信任，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找他们就好。不用担心打扰他们，我提前支付了丰厚的报酬。” “连烬。”顾羡鱼搓搓眼睛，然后抬起小脸，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再然后，抬起手，将手里的东西给他看，“你还记得，我剪过你的头发吗？” “我用你的头发，和我的头发，布了一个阵。你魂飞魄散的那一刻，我也会一起走的。” 连烬那已经变成惊悚的脸上，表情变化不明显，但他的所有状态都显得格外不可思议。 他要开口，顾羡鱼又抢先了一步，“所以，在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你要亲亲我吗？连烬。” 连烬一双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然后，他俯身，吻住她的唇瓣。 下一秒。 别墅内空荡荡一片。 一颗刚洗干净的草莓从半空掉落在地上。 除此之外，还有那被绑起来的两撮头发。 客厅的电视机里，还响着顾羡鱼刚才在看的国风诗词动画的声音：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不要怕，生存或消亡，我与你同行。】 ——羡鱼。 【以残缺灵魂祈祷你的爱，实在算不上清白。】 ——连烬。 第289章 番外：落花时节又逢君（1） 脱离这个世界的时候，顾羡鱼听到连烬在消失的那一刻，似乎说了什么。 后面的话都没有听清楚，只听到了“新年愿望”四个字。 然后，顾羡鱼才想到，自己之前明明答应了他，要帮他实现一个新年愿望的。 在空间站里，顾羡鱼问：“现在可以直接去下一个位面吗？” 欠下连烬的一个愿望，是还不上了。 她想早点去见他。 但汤圆就飞在半空之中，没有应答。 “汤圆？小汤圆？黑芝麻汤圆？黄色废料夹心汤圆。” 顾羡鱼唤了好一阵子，汤圆才终于有了反应。 “啥？大人你说啥？” 顾羡鱼：“？”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走神走成这样！”顾羡鱼问道。 自己刚经历完一个位面，现在都差不多缓过来了。 反倒是汤圆没缓过来。 “噢！我在数魂魄灵球呢！”汤圆立马说道。 每结束一个位面，汤圆都会从反派身上获取一个魂魄灵球。 现在，已经有六个了。 当年魔尊陨落，三魂归天，七魄入地。 天道将三魂收容之后，只来得及困住他的一魄天冲。 剩下六魄便入了三千世界。 顾羡鱼：“谁的魂魄灵球？” 顾羡鱼有了猜测，踮起脚尖，想去看汤圆怀里。 “反派的！”汤圆激动地说道，“大人，我们可以回神域了！” 顾羡鱼一愣，下意识问道：“临渊在吗？他在神域吗？” 汤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他可能不会在神域诶。” 一个魔尊，天道至尊帮他收集魂魄，都是看在自家大人的面子上，怎么可能待在神域。 而且，灵魂也得温养。 都需要时间。 顾羡鱼捕捉到了汤圆口中的关键字词，“既然你说是可能，那就证明他的本体就在神域或者神域附近？！” “那好，咱们回去！”顾羡鱼也很好奇他的本体长什么样。 汤圆话中有话地说道：“那大人做好准备咯。” 顾羡鱼点点头。 和以往的眩晕不太一样。 这一次的眩晕时间更长。 - 神域。 天外鹤声随绛节，洞中云气隐琅轩。 自从神域小霸王离开神域之后，各位上神是到哪儿都带风。 逍遥快活得不行。 然而，在他们察觉到不对劲儿，意识到神域小霸王要回来了的时候，连神域的飞禽走兽都开始哀嚎。 神域小霸王可怕。 有父尊母尊和兄长罩着的小霸王，恐怖加倍。 “完蛋了，我的天清一炁茶再过两日就可以采摘了，小霸王这一回来，可不得把我的茶树都糟蹋了！” “完蛋了，听说慕沅上神实力精进，已经能偶尔胜过池聿上神了。” “这下可麻烦了，小霸王再加一个慕沅上神，大家还是赶紧看看自己那儿还有什么宝物，赶紧儿收起来吧！” “既然小霸王要回来了，那魔域那位……” “估计也快回来了吧。” “回来就好啊，当初那阵仗，可真吓人。” 魔尊陨落，万魔齐哭，万林婆娑，金乌跌落。 本来魔域的魔尊陨落，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他相关的事情。 可谁让魔尊与小霸王关系不一般呢！ 当初魔尊陨落，小霸王非要冲破因果障碍。 若不是因为魔尊凭借最后一口气，强行将她的记忆封印，让她暂时昏迷过去，她家里人把一身是血的她给带出来，估计她连三魂七魄都得毁一半。 第221章 最后，还是天道和她爹池聿上神出手。 再后来，神域里就没人再敢提魔尊临渊了，这几个字在神域成为了禁词一样的存在。 但是！ 最离谱的是！ 小霸王醒来之后，还以为自己是被上神们偷袭报复，第二天就拉着自己兄长上门核善交谈。 上神们头疼得不行。 不过，大家其实都非常疼爱这个神域里年纪最小的上神。 他们不跟小霸王计较，绝对不是因为她父母每次都会带一大堆补偿来。 绝对不是！ “大家还是各自保重吧。” 一众上神现在都得了恐鱼症。 属于是闻鱼色变的程度了。 说完，便立马散了。 而另一边的神殿之中。 几人心有所感，起身朝着一处寝殿而去。 顾羡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的光很是柔和。 她坐起来，像是想要去做什么，但动作微微一顿，愣是记不起来自己要干什么。 “汤……？”顾羡鱼张了张嘴，说出口一个字，又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自己想说什么？ 还没等顾羡鱼想明白，就听敲门声响起来。 她立马起来，跑去开门，一下扑在站在最前面的人怀里。 等被接了个满怀，她才去看来人是谁。 “哥哥！鱼鱼好想哥哥！” 说完，她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好奇怪，爹爹，娘亲，哥哥，我好奇怪。” “明明就是睡了一觉，但是我感觉好像很久没有见你们了！难道是我这一觉睡得格外久？” 把人从怀里放下来，池慕沅与爹娘对视一眼，无声交流。 “又忘了？” “是天道至尊？” 顾羡鱼看着三人在无声交流，立马凑着脑袋过去，“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事，你去找兔叽玩吧。”顾鸢摸摸她脑袋。 池聿看了一眼，又摸了摸顾鸢的脑袋，“你也去。” 顾鸢回头：“？” 顾羡鱼觉得爹爹和哥哥有事瞒着自己，但是，她才懒得想这么多。 于是，拉着自己娘，就去找兔叽玩。 至于池慕沅和池聿，都被她甩到了脑后去了。 - 在神域的这段时间，顾羡鱼总感觉自己那一觉真的睡了好久好久。 看哪里都有种时隔多日的感觉。 于是，她立马去拜访了神域里住在附近的上神邻居们。 上神：“你不要过来啊！” 不过，让上神们欣慰地是，这次三千世界一游，她的破坏力减弱了不少。 众神下意识看向飞在空中的两道身影。 一只光秃秃的凤凰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往前飞，而顾羡鱼在后面追着，“凤凰，你别跑呀！我帮你种好看的毛发。” “呜呜，羡鱼大人，祖宗，您去给玄武拔龟壳吧，它比较好玩，还不会跑。”凤凰呜呜说道。 “不行，玄武爷爷年龄太大了，要尊老爱幼。再说了，玄武爷爷不挣扎，就没意思了！” 凤凰：“？” 第290章 番外：落花时节又逢君（2） 一年，两年…… 时光匆匆。 十年光景如白驹过隙。 在这十年间，顾羡鱼总是会冒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但每次说到一半的时候，自己又顿住，一下卡壳。 再加上这十年间，大家总是会避开自己说悄悄话。 顾羡鱼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 她敢肯定，自己生病了！ 这是大限将至，所以开始语言紊乱，胡言乱语起来了呜呜！ 于是，小姑娘哭着去找爹娘和哥哥，抽抽搭搭说自己的遗言和吩咐后事。 “我一定是第一个莫名其妙就陨落的神，呜呜呜，太丢人qaq。”顾羡鱼是真的难过了，哭得鼻子都红了，肩膀一抖一抖。 顾鸢：“？” 池聿：“？” 池慕沅：“？” 三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反应过来小姑娘是在胡思乱想之后，池慕沅有些无奈地给她擦了擦眼泪，“瞎说什么？” “才没有瞎说，你们最近就是在瞒着我这件事情吧呜呜。” 池慕沅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顾羡鱼说这件事情。 “你身体很好，没事。”池慕沅跟池聿对视了一眼，便干脆拉着顾羡鱼出去。 池慕沅带她去摘隔壁上神种下的仙果。 顾羡鱼捧着果子，坐在望天石上，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 “最近没想起什么？”池慕沅温声问道。 顾羡鱼抬头看过去，脸上带着点情绪，“哥哥，我最近真的好奇怪的。总是好像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但总是到一半就忘记。” “哥哥，我害怕。” 池慕沅半蹲下来，蹲在顾羡鱼面前，与她的视线平齐，“你怕什么？哥哥在，爹娘也在。” “我也不知道我怕什么。”顾羡鱼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哥哥，我真的不会忽然陨落吗？” “不会。”池慕沅信誓旦旦说着，抬手温和抚摸她的头发，“哥哥和爹娘都会保护我们鱼鱼的，不要害怕。” 顾羡鱼看着他，才终于是点了点头。 池慕沅笑了笑，站起来，又揉乱她的头发，“最近不要总是在神殿附近玩，也到其他地方去走走。” “例如？”顾羡鱼的情绪比之前的好多了。 “例如……神魔交界碑。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跑到那儿去玩吗？”池慕沅提醒道。 十年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神魔交界碑……”在听到这个地点的时候，顾羡鱼忽然愣了一下。 像是一直尘封的某个记忆，忽然打开了一个小口。 虽然依旧想不起来什么，但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在暗示她，一定要到神魔交界碑去，那儿会有她一直想知道的一切。 不过，顾羡鱼也没有着急去，而是抱着果子又去找兔叽玩。 最近，神域里多了一只小妖。 还是一只汤圆小妖。 它住在兔叽的小殿里。 顾羡鱼第一次见的时候，就觉得这汤圆可能是黄色馅料的。 还是后来，她才知道这就是只黑芝麻汤圆小妖。 对汤圆也能成为小妖这件事情，即便是顾羡鱼也觉得非常稀罕。 汤圆看着已经对自己毫无印象的大人，觉得有点儿心酸。 不过，天道至尊说了，纵然将魔尊的三魂七魄都收集齐了，魂魄也得温养，肉身也得重铸。 这些都需要时间。 最短也是十年。 与其让大人苦等十年，甚至上百年上千年。 还不如让她快快乐乐做她的神域小霸王。 等到未来魔尊再现世，再恢复她的记忆也不迟。 “黑芝麻汤圆小妖，世间仅有我这一只！”汤圆骄傲地说道。 兔叽说道：“是当年天道至尊下凡，吃了一碗人间的汤圆，觉得很有趣。于是，就给最后剩下的一颗点了灵智，让它跟随着来了神域。” “那你是男汤圆，还是女汤圆呐？”顾羡鱼好奇地问道。 “大人……”汤圆嘴角抽抽，“汤圆哪里有男女之分呀？是和其他无性别的小妖一样，等到可以化形了，才能自己选择性别。” “噢。”顾羡鱼对汤圆非常好奇，也有种莫名的熟稔感。 于是，这些天，她都带着兔叽和汤圆去玩。 汤圆有时候还暗搓搓跟顾羡鱼说，自己以后化形了，一定能比兔叽大人长得高。 然而，话音落下，兔叽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汤圆立马吓得变成干瘪的汤圆。 这天。 顾羡鱼和汤圆、兔叽躺在巨大的望天石上晒太阳。 忽而见远处天幕之上黑云凝聚，像是有无数雷霆在黑云之中闪动。 许多上神都飞出来，看那边的动静。 “那是……魔域的方向？”顾羡鱼疑惑地盯着那儿看。 汤圆和兔叽也出神地盯着。 “是谁渡劫吗？好大的阵仗！”顾羡鱼感叹地说道。 大家都感叹那儿的阵仗之大。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阵仗持续了七年之久。 虽然对神来说，七年不过弹指之间，但是渡劫渡这么久的，顾羡鱼还真是第一次见。 她经常好奇地坐在望天石往那边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之前明明只有黑云与雷电的那一片，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在这异象消失的前一天，顾羡鱼似乎还看到，那模糊的身影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顾羡鱼激动地摇晃着汤圆和兔叽，“你们看到了吗？那个渡劫的魔，好像瞄了我一眼诶！” “好大的胆子哇！” 汤圆：“……” 兔叽：“……” “等我过两天就去看看，是哪个魔头渡劫！”顾羡鱼双手叉腰，哼哼一声。 第222章 “为什么不现在去？”汤圆问道。 兔叽开口直接戳穿：“当然是因为慕沅上神不在。” 汤圆恍然大悟。 在三千世界习惯了。 在三千世界的时候，就没有自家大人不敢去的地方，到哪儿都是横着走的。 但是在神域…… 她也能横着走。 不过得带上自家兄长。 顾羡鱼看向一副看穿一切模样的汤圆和兔叽，立马绷紧了小脸，严肃地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越来越大胆了哈！” 汤圆和兔叽立马收敛了脸上明目张胆的笑容，见顾羡鱼一副要抡拳头的模样，立马就跑。 在朝着汤圆和兔叽追过去的时候，顾羡鱼回头看了一眼魔域的方向。 然后，才收回视线，追着它们的背影飞去。 第291章 番外：落花时节又逢君（3） 这天。 顾羡鱼和往常一样，瘫在望天石上晒太阳。 忽然，一道黑影缓缓压下来，将和煦的阳光遮掩。 顾羡鱼：“？” 她定睛一看，是一个背光而站的人。 因为背光，所以他的面容都有些看不太清，只知道他身形颀长，长发如瀑。 小姑娘好奇，“你谁呀？挡住我的阳光了！” 在这神域里，除了家里人和兔叽她们，几乎没有神会主动往自己面前凑的。 他们都怕被自己揍。 背光站立的人，一双深沉的红色瞳眸，盯着坐起来的小姑娘看。 顾羡鱼被他看得莫名有些不自在。 于是，她微微往旁边挪了挪，也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他的容貌昳丽，五官精致如画，一双红色瞳眸又衬得整个人多了几分妖气魔气。 额角垂下的碎发，随着他偏头的动作，似乎染上了阳光的颜色，轻轻拂过鼻梁的小痣。 小姑娘情不自禁盯着他瞧。 在顾羡鱼盯着他瞧的时候，面前的男人也始终盯着她看。 他脑海里拥有在三千世界里所有的记忆。 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陨落前，小姑娘冲破因果障碍闯到他身边搂住他的模样。 顾羡鱼歪了歪脑袋，见他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脑袋瓜子想破了都没想明白这位是怎么回事。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顾羡鱼抡了拳头，凶巴巴问道，“要打架吗？” 看她努力张牙舞爪的模样，临渊微微俯身，靠近了一点。 顾羡鱼：“？” 小姑娘下意识往后退。 这家伙怎么回事！ 按照她往常的习惯，这会儿就应该要将对方的行为看做是挑衅，然后摇人动手了。 但是，她看着靠得越来越近的临渊，意外的是，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生气！ “我叫临渊。”临渊缓缓开口，嗓音清冽。 “临渊？”顾羡鱼重复他的名字。 像是之前已经念过无数遍般。 “有点耳熟，但是我不认识你，你是从哪里来的？”顾羡鱼觉得这个叫临渊的神身上的气息很奇怪，估计是刚渡劫不久。 说起来渡劫，顾羡鱼就想到那天在魔域渡劫的那个魔头。 好像……也是一双赤红的瞳眸。 顾羡鱼顿时有些怀疑起来。 “从魔域来。”临渊一直盯着她看，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顾羡鱼：“？！” 小姑娘一下从望天石上弹开，“大胆魔头，你……” 本来想说些威胁的话，但话到嘴边，话音戛然而止。 她在自己的空间里翻找趁手的武器，同时绞尽脑汁想着合适词汇。 好半晌，取出一把剑，才继续说道：“你竟敢擅闯神域！你违反神魔条约，有何目的！” 神魔条约是和平条约，签订之后，神魔两域便开启了许多年的和平时期。 两族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即便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也只会在神魔交界碑附近。 当然了，神族和魔族之中也总是有对另一族感兴趣的存在，他们也会偷偷到另一族中去。 这种情况通常会出现在小孩身上。 若是被发现，另一族也通常会将小孩安全送到交界碑去。 像临渊这样，一个明显已经成年的魔族，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她一个上神面前，是非常罕见的。 “我目的为你。” 顾羡鱼：“？” 顾羡鱼愣住，茫然看他。 实在是被对方给整不会了。 好半晌，顾羡鱼盯着他鼻梁上的小痣看，“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你？” 临渊点了点头，“见过，不仅仅见过。” 他们牵手过。 拥抱过。 亲吻过。 做过一切最亲密的事情。 “奇怪，那我怎么没什么记忆呢？”顾羡鱼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对面前的这个好看的魔族确实有熟悉感，但是，记忆里却完全没有任何相关的内容。 顾羡鱼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儿。 看着临渊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大骗子。 她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手里依旧握着长剑，“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赶紧回你的魔族去吧，不然，我就让我哥哥来了。” “我哥哥叫池慕沅！我娘亲叫顾鸢！我爹爹叫池聿！你肯定听说过吧！他们要是来了，能把你打死。”顾羡鱼扬了扬下巴。 有后台，就是秀。 临渊：“……” 沉默了几秒，看着小姑娘神气的模样，他眼底浮现点笑意，红色的眼眸闪着点碎光。 见临渊无动于衷，小姑娘揪了揪自己的衣角，“你不会是没听过我爹娘和哥哥的名字吧！” 估计连魔界的蚂蚁都听说过他们的名字的。 这魔头是从什么犄角旮旯钻出来的？ 什么犄角旮旯这么养魔？ 长得还怪好看的。 临渊：“知道的。不过，还不想走。” 顾羡鱼：“？” “你一个魔头，留在我们神域干什么？赶紧走，赶紧走。” 临渊却不为所动，反而又朝着顾羡鱼靠近，“想和你待在一起，不走。” 顾羡鱼：“？” 心脏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顾羡鱼觉得着魔头简直莫名其妙的。 自己也莫名其妙的。 “你不走，那我走了。待会儿我哥哥来了，你可别吓哭！”顾羡鱼凶巴巴吓唬道。 然后作势要转身离开。 手腕一下被微凉的手掌握住。 他手臂稍稍用了点力气，就将人拉到了怀里来。 “我会被吓哭的，你别去。”临渊顺着她的话说道。 另一只手手指动了动，想要抱住她，但还是强行忍了忍。 忽然砸进魔头怀里，顾羡鱼没有吓一跳，只是一下抬头看向临渊，瞪大了眼睛。 “你干嘛？！” 凶巴巴的语气响起来。 然后，就听到了他轻柔的嗓音，“害怕，你别去。” 顾羡鱼：“？？” 明明听到哥哥和爹娘名字的时候，你都没有什么反应的。 你害怕个鬼！ 你个魔头，坏得很！ 顾羡鱼把人推开，陷入深深的迷惑之中。 从这个魔头出现的那一瞬间开始，事情的走向就有点儿奇怪。 思来想去，顾羡鱼还是没想明白。 干脆就张张嘴佯装准备说些什么。 下一秒，直接闪身消失在原地。 第292章 番外：落花时节又逢君（4） 跑着回神殿，顾羡鱼一脑袋就正好扎到一个怀里，险些就将人撞得后退好几步。 顾羡鱼抬头一看，是自己爹爹。 池聿把她扶正了，注意到她身上沾染的一点气息，微微正色：“今天见什么人了？” “爹爹，我刚刚见了一个好奇怪的……”本来想说魔头的话语戛然而止，顾羡鱼犹豫了一下下，才终于在自家爹爹的眼神注视下才继续说道，“好奇怪的魔头。” 池聿那双眸子微微挑了挑，伸手帮她整理一下她那乱飞的碎发，“怎么奇怪？” “他好像认识我，但是我不认识他。”顾羡鱼眨眨眼。 “没事，不要跟奇奇怪怪的魔头接触。”池聿拍拍自家傻女儿的脑袋。 “噢。”顾羡鱼乖巧点头。 池聿继续说道：“你哥哥再过些时日就要去渡命劫了，这几天好好跟你哥哥玩会儿。” 顾羡鱼重重点头。 她都不需要渡命劫，每天逍遥自在。 哥哥好苦。 顾羡鱼可怜自家哥哥，就跑着去找哥哥玩。 池聿收起脸上的笑容，朝着刚才顾羡鱼跑回来的方向而去。 然后，就看到了坐在望天石上、还没离开的黑色身影。 察觉到一道强大的气息靠近，临渊抬眼望去，辨认出对方的身份之后，便立马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站着。 第223章 难得有些拘谨紧张。 女婿见岳父，大抵都是这么紧张的。 - 顾羡鱼不知道自家爹爹和自己口中那奇怪的魔头，已经在刚才进行了一番核善交谈。 她这些天基本都跟自家哥哥待在一块儿。 不过，和哥哥玩实在是太无聊了。 哥哥不是在看书，就是修习。 哥哥看书的时候，她就趴在旁边，盯着他看书，然后悄咪咪睡着。 哥哥修习的时候，她也跟着动两下，然后就撑着下巴东看看、西瞧瞧。 池慕沅看自家妹妹一副要厥过去的模样，实在无奈，用书卷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不用陪着我了，自己去玩吧。” 顾羡鱼立马抱住他的手臂，摇摇脑袋，“不，要陪着哥哥。” “都要晕过去了，还陪哥哥。”池慕沅笑道，“去吧，哥哥看书不用陪着。” “真的？”小姑娘顿时精神了一点。 池慕沅笑着点了点头。 顾羡鱼立马弹起来，理了理裙摆，“那我出去玩咯，等明天我再来陪哥哥！” “好，辛苦你了。”池慕沅说道。 顾羡鱼立马笑眯眯地说道：“不辛苦不辛苦，嘿嘿！” 说完，就蹦蹦跳跳跑了。 这一次，顾羡鱼倒是没有去找兔叽和汤圆玩。 而是自己跑到望天石一趟，然后眺望远处的的魔域。 想了想，她干脆往神魔交界碑而去。 出发时是白天。 找到神魔交界碑的时候，正是夜幕刚落，漫天星辰。 月亮像是被手动放大了很多倍，近得像是踮起脚尖就能触碰到。 神魔交界碑的环境和神域有很大的区别。 这里的光非常微弱，走进来，就像是走进了一个阴森可怖的世界。 就连这里的树木枝干、树叶，都是很深的墨绿色，不仔细看，都会以为是黑色的。 四周太过昏暗，让人很容易迷失方向。 更别说是没了汤圆牌导航的顾羡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到这里来，想来，就来了。 神魔交界的那一块石碑上，闪着点光，顾羡鱼立马摸过去，蹲在旁边，朝着魔族里面瞅瞅。 偶尔有经过的魔族小屁孩，正哼着歌走过，忽然发现一到黑影蠕动，吓得立马拔腿就跑。 顾羡鱼：“？” 叫那么大声，吓到我了！ 在这里看了好一阵，顾羡鱼本来想悄咪咪溜进魔域去看看的。 但是现在，感觉不太想去了。 刚才看到的魔族小孩叫起来太吓神了！ 像是见了鬼一样。 说不定魔域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呢！ 想到这里，顾羡鱼就想溜了。 就不该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 顾羡鱼一下站起来，正要转身的时候，就看到远处站着一道身影。 黑色衣袍几乎与四周的昏暗融为一体。 顾羡鱼甚至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儿的！ 脸却十分白皙。 不认真看的话，就像是飞起来的一颗头。 顾羡鱼瞪大了眼睛，立马把剑拎出来，“魔头！” 是真的魔“头”。 魔域还真是如传说一般，住着千奇百怪的魔头。 听着小姑娘着重地喊的一个“头”字，临渊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然后，朝着她靠近。 顾羡鱼这次倒是没有像在望天石那一次一样后退。 她反而拎着剑就冲上去。 当然，也不是动手。 毕竟对面是魔域，相当于人家的家。 因为一开始自己被吓到，就拎着剑到别人家去杀了别人，那就太离谱了。 剑是防身用的，顾羡鱼就是有些好奇，所以靠近了一点。 在距离拉近之后，她就停下来了。 因为她发现，这哪里是一颗飞着的脑袋！ 他只是穿着颜色与环境非常相似的衣袍而已！ 白激动了！ 发现对方是魔头而不是魔“头”，顾羡鱼有点点失望。 等看清魔头的相貌之后，顾羡鱼又吓了一跳。 怎么是他！ 顾羡鱼把临渊认出来，就立马退后。 临渊察觉到她后退的动作，便立马跟上去。 顾羡鱼：“？” 把剑怼过去，企图拦住他。 临渊抬手，轻轻将长剑拨开，来到她面前，“又见面了。” “你是专程来见我的吗？” 顾羡鱼立马反驳：“才不是！” “这样啊。”临渊垂着眸子看她，听到她这么说，似乎有些许失落。 不过，下一秒，又轻声问道：“那你想到魔域逛逛吗？” 顾羡鱼眼睛一亮。 长这么大，她好像还没去过魔域？ 不过，表面上，小姑娘还是微微抬头，哼哼一声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邀请了，我就去看看好了。” 临渊将她的小表情变化收归眼底，只觉得她就连头发丝都可爱得很。 临渊垂眸，白皙的手指伸到她面前，“魔域的路难走，你牵着我好一些。” 顾羡鱼的视线在他葱白的手指上落了几秒。 然后，遵从内心，缓缓把手搭上去。 明明之前还觉得着魔头奇奇怪怪，但现在又毫无疑心地跟着他走进魔域。 第293章 番外：落花时节又逢君（5） 魔域似乎没有白天，永远是昏暗的环境。 魔头们也非常享受这样昏暗的环境。 这样的环境，有助于他们修炼。 感受到四周与神域完全不同的气息波动，顾羡鱼很好奇地东张西望。 四周的建筑也与神殿的风格截然不同。 临渊哄小女孩似的语气，给顾羡鱼介绍魔域里的一切。 顾羡鱼时不时悄悄瞄他一眼。 在看到前方的建筑时，脚步一顿，歪了歪脑袋。 在看到这画风有些阴暗的大殿建筑时，她脑海里竟然浮现了建筑之内所有的装潢。 她搭在临渊手上的手收紧了一点，问道：“这座大殿可以进去吗？” “可以。”临渊当即点头。 临渊带着她走进魔殿之内，每走到一处，四周的装潢都与顾羡鱼脑海里的浮现的记忆对上了。 小姑娘眼底浮现出茫然之色。 等参观完了整座大殿之后，她就一脸茫然地歪着脑袋看临渊。 “怎么了？”临渊对上她的视线，下意识问道。 “这座魔殿，是你的住所吗？”顾羡鱼站在他身边，小小声问。 临渊点头，“嗯，不喜欢吗？” “不是，我感觉我来过这里，我脑海里有可多这里的记忆了！”顾羡鱼说着，抬头认认真真地看着临渊，“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呀？” 如果不是以前就认识，她不可能对一个第二次见面的魔头、第一次到来的魔殿有这么奇怪的熟悉感。 临渊缓缓倾身，视线从她的左眼缓缓看到右眼，最后，才和她对视，“认识的。” “那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被他专注地盯着，顾羡鱼仿佛能看出来他赤红眼底几乎要藏不住的情愫，心跳有些不受控制。 “你爱我，我也很爱你的关系。”他缓缓开口，“我很爱很爱你，所以你不用防备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小姑娘耳朵刷地一下通红。 “可是我不记得了。”小姑娘悄悄缓了口气，一本正经地绷着小脸说道。 如果不是那红得快要冒烟的耳朵尖尖，临渊倒是真的会相信她不为所动。 “没关系。”临渊温声说道，“就算没有记忆，我们还是会被对方吸引。” 一如在三千世界那般。 他会一次又一次，为她着迷。 顾羡鱼依旧绷着笑脸盯着他看。 看了一小会儿，她就败下阵来，瞥开视线。 “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你的话。”小姑娘哼哼一声，傲娇地说道。 临渊点点头，“好。” “不用着急，我们时间很多，慢慢来。” 他说话总是温和的。 事实上，临渊不是脾气多好的魔。 只是在她面前，总是会下意识再温和些。 仿佛将所有柔情倾尽，也不够一般。 顾羡鱼脑袋晕乎乎的，没在魔域待太久，找到机会就赶紧溜了。 只是溜的时候，第一回也没找着路。 兜了好一阵子的圈儿。 最后，还是在后头跟着的临渊没忍住走出来，把她带回去。 到了神殿，小姑娘低头看脚尖，仿佛刚才那个不认路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自己找去神魔交界碑的时候，花了半个白天。 回来的时候还没找着路。 很丢脸诶！ 好在，临渊也很上道，完全没有拿路痴这件事情来说什么。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顾羡鱼经常跟着临渊去玩。 第224章 本来她也不想的。 但是！！ 但是临渊总是会拿各种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好吃的、好玩的诱惑她。 小姑娘实在是经不住诱惑，就每天跟着他到处去玩、到处去吃。 久而久之，她就察觉到了临渊的身份。 “魔尊临渊？魔尊不是陨落了吗？”在没有提到“魔尊”之前，顾羡鱼的脑海里就像是完全没有这个概念。 但是在提到之后，脑海里忽然就多出了许多关于“魔尊”的事情。 “你的名字和陨落的魔尊名字一样诶！”顾羡鱼说道。 临渊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当然一样，因为我就是那个陨落的魔尊。” 顾羡鱼：“？？” “你为什么可以复活！” 羡鱼傻眼。 陨落的魔尊，怎么还可以逆因果复活？ 她坐在望天石上，头顶的阳光落在她布满疑惑的瞳孔里。 临渊沉默了两秒，靠近去，在小姑娘更加疑惑的表情注视下，搂住她。 “因为你啊。”他声音很轻很轻。 话语落在她的耳朵里，顾羡鱼甚至都来不及害羞，就感觉耳朵尖尖被亲了一下。 她一下就不敢动。 心脏咚咚的，像是要从身体里跳出来。 等反应过来，顾羡鱼就立马拉开距离，控诉地说道：“你偷亲我！” 临渊立马端正了态度，“对不起。” 立马道歉的姿态，倒是让顾羡鱼一下给整不会了。 她别扭地又哼了一声，“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好。”临渊应道。 顾羡鱼抬手搓了搓发热的耳朵，然后又将话题扯到正经事儿上去，“为什么是因为我？” 临渊摸摸她的脑袋，“因为你的勇敢，所以我能重新活在这个世界上。” 顾羡鱼虽然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被夸了，她就骄傲地叉腰挺胸受着了。 看着她的模样，临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你笑什么？”顾羡鱼问他。 临渊：“看见你就很想笑。” 顾羡鱼：“难道我很好笑吗？！” 临渊：“……” 他抿了抿唇，两秒后，没忍住又轻笑出来。 临渊抬手摸摸她的脑袋，“看见你，心情就很好。” 之前都不让摸的小姑娘，随着这些天的接触，她倒是对临渊的摸头举动没有任何意见了。 有时候还会露出本性，在他伸手揉她脑袋的时候，下意识用脑袋蹭蹭他的手。 顾羡鱼看他，“姑且相信你叭。” 小姑娘现在说话总是神气得很，却不让人讨厌。 只让临渊觉得她鲜活可爱。 顾羡鱼眨巴眨巴眼睛，“你说的……我和你之间的事情，我很好奇，你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这些天，她脑海里总是会浮现一些模糊的画面，但又总是看不真切。 努力去想，又像是被什么阻碍一样。 “好，我说给你听。” 第294章 番外：落花时节又逢君（6） 顾羡鱼躺在草坪上，听着临渊说他小时候的事情。 本意是听临渊说那些自己和他的事情，但听着临渊说那些小时候的事情，她也非常专注。 听他说被越来越难以控制的魔纹折磨，到陨落。 魔尊嘛，总是要缓一缓的。 这叫天道制约，因果权衡。 但总有人愿意冲破因果，将他从那不可逆的因果障碍之中，搏得一线生机。 顾羡鱼乖乖安静地听着，心中掀起波澜。 “我这么勇敢吗？！”听到自己竟然冲入因果障碍之中，顾羡鱼都震惊了。 那可是因果障碍！ 即便是上神，待得久一些也是会被搅碎的，到时候便是彻底陨落！ “嗯，很勇敢。”勇敢得让他心惊，又让人心疼。 顾羡鱼侧过身看他，“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在不同时空相遇。”临渊轻声说道，想到那些记忆，唇角微微掀起来。 顾羡鱼看着他的表情，眨巴眨巴眼睛，“可是你说的，我都没有记忆，有一种在听别人的故事的感觉。” 她叹口气，又瘫回去。 有点儿莫名其妙的不高兴。 虽然不知道临渊所说的“在不同时空相遇”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记忆中的自己到底和他发生过什么，但是就是有点儿难过。 因为她都不记得了。 所以完全没有在听自己的故事的感觉。 “你不会是编了骗我的吧？或者是你把自己跟别人的故事说成我和你的。”小姑娘气闷说道。 临渊侧过脸看她，听着她的语气，眼底依旧带着笑意，“是我和你的故事，没有别人。” 不管是多少辈子，都只有你，没有别人。 顾羡鱼狐疑地看看他，“噢。” 说是这么说了，但事实上还是会难过的。 因为那些记忆她都没有。 - 顾羡鱼跟魔尊临渊走得太近，神域和魔域都知道了。 大家感慨，这俩到底是又走到了一块儿。 神族和魔族的关系看来也要近一步拉近了。 顾羡鱼这些天一直想着临渊跟自己说的话，翻来覆去的。 后来，干脆抓了一把头发，直接不想了！ 想这么多，还不如去人间玩一圈呢！ 于是，顾羡鱼就去找自家哥哥陪自己去。 但是，池慕沅最近在准备渡命劫的事情，没有空。 于是，小姑娘就带着汤圆一起去玩。 到了凡间，正是傍晚。 巷子里，小贩的吆喝声并不让人觉得嘈杂，倒是充满了生活气息。 正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四周挂着许许多多的灯笼。 此地民风开放，男子女子若是心仪对方，便可送对方一只花灯。 若是对方收下，那便是愿意接收这份心意。 顾羡鱼换上一身精致的衣裙，走在人群之中，手里提着一只兔子花灯。 汤圆飞在她的肩头，没人能看到它，它也好奇地四处张望。 顾羡鱼很快就被卖糖人的摊位吸引了视线，然后就去让摊主捏了个和自己很像的小糖人。 “姑娘长得真如天仙下凡。”摊主有些不好意思地夸赞道。 顾羡鱼立马笑着说道：“是天神下凡。” 摊主见她也能开玩笑，倒是没那么拘谨了。 捏糖人的时候，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去河对岸放孔明灯咯，在孔明灯上许下愿望，天神若是看到，就能帮你实现噢。” 顾羡鱼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她捏着糖人，到四处去逛，准备到了放孔明灯的时间，就去看看大家的愿望。 今天，心软的上神要来随机抽取愿望，帮他们实现愿望！ 想想就开心。 小姑娘没发现，在她蹦蹦跳跳四处逛的时候，一道身影一直在身后跟着。 然后，买了一只孔明灯。 到了点，越来越多人就朝着河对岸去。 他们上手都捧着孔明灯。 夜晚似乎都被孔明灯照得通明。 顾羡鱼看着许许多多的孔明灯缓缓飘到半空之中，黄色的烛光如星星般闪耀。 所有人虔诚地看着天上的孔明灯。 顾羡鱼的视线扫过那一个个孔明灯上写着的愿望。 希望登科中举。 希望家中长辈身体健康。 希望患病的孩子早日康复。 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个个孔明灯，承载着太多普通人的愿望，诉说着人类的悲欢。 顾羡鱼为被她挑中的愿望，一个个送上自己的神愿。 神愿，也就是神族祈愿。 祈愿便是祝福。 神或者天道赐下的祝福，无比强大。 一个上神，一辈子有两次祈愿机会。 若是给普通人实现那些寻常的愿望，只取一个神愿，将力量拆分便足够了。 看着周围人虔诚的模样，顾羡鱼站在角落笑了笑。 她忽然对汤圆说道：“我还剩下一个神愿，能用作……我恢复记忆吗？” 汤圆说道：“当然可以，就是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 “我想看看临渊口中的我们。”顾羡鱼说道。 汤圆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顾羡鱼用了最后一个神愿。 一道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金光从她身上溢出。 于是，无数记忆涌出来，挤入她的脑海。 或许是因为这些记忆都是她自己的。 所以，即便是挤入，也无比温和。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那些原本只是从临渊口中听到的情感和记忆，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真切。 顾羡鱼把所有事情都响起来了。 红眼怪。 第225章 红眼睛哥哥。 临渊。 楼缺。 江邢。 霍临。 封衍。 以及连烬。 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她恍惚地站在原地时。 一个孔明灯朝着她的方向飞来。 然后，就漂浮在她的面前。 她缓缓回过神，看向那写着愿望的一面——想和顾羡鱼生生世世，恳请上神大人成全。 顾羡鱼心有所感，将孔明灯稍微挪开，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那道颀长身影。 临渊以最快的速度过来。 正要笑着说话。 小姑娘忽然砸入怀里，见他搂得很紧很紧。 临渊忽然浑身一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宝宝？” “你……想起来了？” 顾羡鱼点头。 临渊好久没说话。 好半晌，才将她搂得很紧很紧。 想起来就好。 想起来……就好。 - 后来呀。 一众神魔期待了许久的神族魔族联姻到底是成功了。 神魔一同吃席。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到结束时。 悄咪咪喝了点酒的小姑娘脸蛋红噗噗趴在喜床上。 看见走进来的临渊，就扬起笑脸，一下跳到他怀里。 临渊将沾了酒气的小姑娘接了个满怀。 因为怕耽误事儿，他甚至没怎么碰酒。 最后，也只是喝了岳父和大舅子的酒。 唔，不敢不喝。 但没想到，最后喝醉的反而是小姑娘。 “怎么偷偷喝酒了。” 小姑娘握住他的手指，在他脸上蹭蹭，软软说道：“开心。” 本来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好心情。 但也不知道是哪里戳到了他的点。 男人把她抱到铺得软软的床上，葱白手指轻轻向落在她喜袍的衣领上。 “今天，岳父和大舅子险些把我揍了一顿。”他柔声贴着她的耳朵道，然后，在她的耳朵尖尖亲了亲，手上的动作可一点都不清白，“所以，夫人要好好补偿我。” 红纱帐落下。 烛光摇曳，光影交缠，影影绰绰。 于是，自此以后，生生世世，携手相伴。 - 【我用两块零钱，换来了沈临渊。】 ——羡鱼。 【任世事更迭、人事变迁，我的灵魂依旧爱你，始终如一。】 ——临渊。 【我与你的灵魂相认，用这一生告诉你，爱你至死不渝。】 ——顾羡鱼 【我钓上一只小神仙，从此，祈求神明只垂怜我一人。】 ——楼缺。 【我的曲奇罐子，就该装着世上最耀眼的江邢，不让她惹上半点尘埃。】 。 ——顾羡鱼 【千错万错在我，只求来世造化对她从轻发落。】 ——江邢。 【一直在心里暗暗设想，该如何对你自投罗网。】 ——羡鱼。 【生命漫长无趣，你是不期而遇，随命运悄悄降临。】 ——霍临。 【我有一辈子时间，敲碎你自卑的外壳，到你心里，拥抱你。】 ——羡鱼。 【生命本没有意义，但你爱赋予了它意义。】 ——封衍。 【不要怕，生存或消亡，我与你同行。】 ——羡鱼。 【以残缺灵魂祈祷你的爱，实在算不上清白。】 ——连烬。 第295章 番外：绝处逢君（全书完） 送妹妹出嫁后没多久，池慕沅便要做好准备前去渡命劫了。 在真正地经历命劫之前，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命劫到底是什么。 即便是池慕沅也不知道。 他盘腿坐在天命泉中。 任由那银色泉水缓缓将他吞噬。 - 四周一片昏暗。 一个女孩的腹部出现一个血洞，她拼尽全力往前爬行。 冷汗滴入血红色的土地上。 在她身后，是无数残肢断臂。 这是她被为了保护儿子的亲生父母亲手杀死、代替弟弟进入地狱游戏的半年里，第一次遇到地狱副本。 百分之九十九死亡率的地狱副本。 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脸上只有一张嘴的畸形小矮人。 他饶有兴致走到女孩面前，看着这个副本里最后存活的一人，猩红的嘴巴弧度上扬，十分诡异。 “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接下来，又是我的游戏时间咯。” 随着小矮人尖锐的话音落下，女孩再不能往前半毫米。 “唔……就来玩最简单的猜拳游戏吧，五局里，只要你赢一局，就可以胜利通关哦。当然了，每输掉一局，都要砍掉或者挖掉身上的一个器官哦。遵循游戏规则的，才是好宝宝。” “另外，如果平局，算你赢。一根手指不算一个器官哦，需要整条手臂。我虽没有眼睛，但是我能看得见哦。希望你能遵循我的规则。如果你一局都没赢，那你就是我今晚的食物了。” 多简单的猜拳游戏。 却夺走了四百九十九人的性命。 “好了，现在……游戏正式开始！” 女孩看着面前的小矮人。 在开始令下，便无法反抗地伸出了手，出了拳头。 而小矮人出的，是布。 小矮人裂开嘴笑，“很抱歉，你输了哦。你想要砍掉哪里呢？” “我很喜欢你的脑袋，长得非常漂亮，如果你能亲手砍下来，我会让你的痛苦减轻一些。” 一把刀丢在女孩面前。 小矮人完全不怕她会反抗。 这整个副本，都在他的规则之下，只有赢了他，才能反抗。 女孩把面前的刀捡起来。 她艰难坐起来，几乎没有犹豫，砍下自己的一条手臂。 鲜血喷溅。 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痉挛，面色惨白。 “唔，你看起来坚持不了多久了，我喜欢吃新鲜的，所以我们还是加快速度吧。”小矮人盯着她的脑袋，裂开嘴笑得渗人。 第二局。 第三局。 第四局。 女孩全输了。 她挖掉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割掉了舌头。 砍下来了一只耳朵。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连输四局，是有惩罚的呢，唔……那就砍掉你的三根手指好了。”小矮人又笑着说道。 规则之下，一切他说了算。 之所以之前不说，是为了给她一点儿希望。 他最喜欢看人们从抱有希望到最后绝望的反应了。 令他身心愉悦。 于是，女孩的手指忽然被一道强大的力量切断了三根手指。 于是，她只剩下一根食指和一根中指。 她倒在地上，一股接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 她的视线模糊，听力模糊，整个人痛不欲生。 可她依旧用那仅剩两根手指的手撑着身体，慢慢再一次坐起来。 她的头发被血水和汗水浸湿。 她想活着。 她一定要活下去。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她要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她要爬到那最高的位置。 她要活着！ 小矮人看着她又爬了起来，还有些惊讶，然后又笑着说道：“我喜欢吃有毅力的人的脑子。” “我看过你在这个副本的表现，杀人时毫不手软，若是给你时间，你恐怕真的能成为最强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个。” “只可惜了，虞知知小姐，你进入地狱游戏的时间只有短短半年，就遇上了地狱级别副本。再有天分的人，运气不好，也只有死路一条呀。” “你只剩下两根手指，只能出剪刀或者石头了呀。只要我出石头，你必输无疑哦。” 小矮人很高兴，难得遇上这么对胃口的食物。 于是，他心情很好地开口宣布：“第五局开始，石头，剪刀，布！” 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小矮人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抽气息。 他甚至都没等虞知知先出，就直接出了必定会赢的石头。 然后，当他正要笑起来的时候，就发现…… 虞知知那剩下的两根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砍下来了。 于是，原本只能出剪刀和石头的人。 此刻，把局势变成了可以出石头和布。 掌心舒展为布。 掌心蜷缩为石头。 小矮人出的是石头。 而虞知知出的……是舒展的掌心，也就是布。 虞知知死死盯着面前的小矮人。 而小矮人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他觉得自己被耍了。 “不得不说，虞知知小姐，你确实赢了。但是……你也实在是让我生气啊。” 第226章 “所以很抱歉，我要更改规则咯。只赢一局，也算你输哦。” 小矮人话音落下，便将一张嘴咧开得极大，扑过去，要一口将她吞下。 虞知知已经无法再动弹了。 她只是不甘心。 只是不甘心而已。 然而，就在小矮人要享用大餐之时，一道不属于地狱游戏的力量忽然出现。 一道穿着宽袍大袖的身影缓缓朝着他们走过来。 小矮人的身形像是被压制住，再无法动弹半步。 “既然制定了规则，就不能更改，你说对吗？先生。” 池慕沅只是路过此处，发现挺有意思，便多看了两眼。 他扫了一眼地上那怔愣地看着自己的女孩。 女孩和他妹妹看起来一般大。 满身是血污的女孩，算不得好看。 他缓缓收回视线，礼貌地没有冒犯盯着看。 小矮人惊恐地发现出现在这里的“人”，“你、你是谁？！你不是属于这里的规则！” 池慕沅没有再开口，只是缓缓抬手，小矮人的身形便蓦地无声炸开。 副本动荡起来。 虞知知始终盯着面前的男人看。 他清风霁月，不属于这个肮脏的世界。 池慕沅缓缓转身，在半空之中撕裂一个口子后，缓缓落下一句，“唯有站在最顶峰，才能掌握规则。” 话语尾音消失，空间裂缝也一下消失。 就像是那人从未出现过。 虞知知怔怔地看着。 然后，发现空间裂缝消失的那个地方，有一道微弱的闪光。 是一把短剑。 她艰难爬过去，用仅剩的手臂，将那短剑搂在艰难搂在怀里。 鲜血滴落在短剑上，一道银光闪过。 【叮咚！副本结束！恭喜通关！评级……】 面前的副本世界缓缓崩塌。 虞知知死死搂住短剑，逐渐失去意识…… - 写在最后： 终于完结啦！！ 六十多万字，说短也不短了，也写了五个多月！ 非常喜欢羡鱼的坦率直白，也喜欢临渊的温和谦逊。 完结终有时，现在就是这个时候啦。 虽然比预料中的早完结许多哈哈，但也算圆满。 大家的许多意见建议，我都有看到，那些写得不好的地方，也是幸得大家的宽容，以后会更加努力，好好提升自己。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能得到大家的喜爱真的非常荣幸。 在这里，祝大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前途似锦。 还是那句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我们新书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