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1节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作者:目水金 文案: 射雕世界,我,黄药师本师,修横炼身,成不坏体,在世阎罗,横行无忌,哪个敢言比我更懂黄药师! 天龙世界,虚者,空也,竹者,清也,此身非我身,世上因果与我何干,若诸事有碍于我,杀! 陆小凤传奇,鲜花满月水长留,花满心时亦满楼,我是花家人,亦是个瞎子,但我是花满心,不是花满楼,提醒一句,不忌杀生的花满心! ...... 漫漫诸天,我只想躺着一点一点......攀道而上,别逼我,千万别逼我,不然我要拿光不属于我的一切,是以一概的处事原则。 放下个人素养,享受缺德人生。 拒绝精神内耗,有事直接发疯。 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别人。 ...... 本书又名《素质不详,遇强则强》、《世尊?狗都不做》、《老子只想修摆烂大道》、《我只会超度,不会普度》、《我发疯发颠起杀劫时,诸界请安静,众生勿聒噪》。 第1章 躲天意,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 大雪纷飞之日,平湖寒梅之间,西首树林中隐隐有争吵之声,却见湖心难得有人闲情逸致的泛舟赏雪。 “你不是说你爹已经死了吗?” “你咒我爹爹呀!” 舟上,只见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男的十八九岁,身高膀阔、浓眉大眼,女的不过十五六岁,却生的容色绝丽,娇美无比。 “没有没有没有。”男的连声说完,小声嘟囔了一句:“难道是我记错了?” 少女自是全部听到,声音婉转又显低沉: “是我娘亲,我娘亲在我出生以后就死了,我从没见过她。” “我爹也跟你娘不同,他每天不是弹琴、作画、写诗、栽花,便是赏月、练武,要不就是给我讲故事,发脾气。” “他也会做吃的,但十分挑剔,只做最好吃的东西。” 说到这,语气一变。 “不过我恨他,我只是瞧见他关住了一个人,老是不放,见那人可怜,一个待着还闷得慌,便拿些好酒好菜给那人,他就恼了骂我,如今我出来这么久了,也不见来找我,定是不要我了。” “哼,我恨死他了。” 男的丝毫不懂这种女儿情怀,也辨不清话中意思,一脸认真的道: “我还是觉得你不该跟你爹吵架,更不该恨他,教我呼吸、坐下、行路、睡觉的道长大叔,连我的仇人都不让我恨,你怎么能恨你爹呢!” 少女突然望见不远处的湖面上似是出现了一具浮尸,她定睛一看,不禁脱口而出: “爹爹!” “啊!蓉儿,你说那浮在水面上的人,是你爹爹!” “不......不可能,他武功那般高......”黄蓉微红双眼,立马持桨荡舟,迅速的靠了上去。 郭靖第一时间将浮尸捞了上来。 黄蓉仔细端详浮尸的面容,不由神色一怔,俏脸逐渐出现一抹古怪之意。 只见此人容貌俊逸非凡,身材颀长,跟自家爹爹面容倒是有七八成相似,可瞧着年岁只有十六七岁。 除此之外,虽是一身青衣布袍,但没有完全做文士打扮,一对袖口之处,戴有一双很是干练的黑色护臂。 “蓉儿,这分明是一个大不了你多少岁的小兄弟,根本不是你的爹爹。”郭靖欣喜道。 庄不染昏昏沉沉之间,隐约听到耳边传来对话声,心中出现惊疑不定的情绪。 他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微皱眉头打量了四周,想着这一下给自己干到哪里去了,决计不会是在生活了三年的东海之地。 最后,却是不禁将眸光落到了容色绝丽的少女身上。 郭靖突然面露惊奇,侧头低语: “蓉儿,我发现你们长的有些像,尤其是眼睛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黄蓉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道: “诶,我们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应该道谢,再说一下自己姓甚名谁。” 此刻的庄不染,眸中异色愈显浓郁,听其称呼,再观二人容貌,哪里还不知道面前两人是谁,心中倍感无语之余,还突兀的冒出一句话。 “人刚十六,有女十五?” 他径直站起,随口回了一句: “姓庄,居无定所,多谢二位相救。” “蓉儿,这位小兄弟不仅跟你长有些像,还跟你一样,也是一口江南口音。” 郭靖一开始相识小叫花打扮的黄蓉,就因娘亲是临安人,教自己的六个师父则都是嘉兴左近人氏,从小听惯了江南口音,南归后听到黄蓉一口的乡音,自是无比喜悦,生出了亲近之心。 而黄蓉置若罔闻,像是没听到,心头一阵起伏,暗咬银牙: “呵呵,鬼话连篇,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居然报出一个假姓。” “此话从何讲起?”庄不染面色平静。 “哼,我瞧你应该姓黄,自小到大多半住在东海一带。” 黄蓉说到这,心里不忿的嘀咕: “可恨,我就说爹爹为何一直不来找我,原来是这个老不羞的家伙,在外还有一个私生子。” 庄不染置若罔闻,看向郭靖:“敢问阁下,今夕是何年?” “嘉定十六年。” 庄不染默算,从淳熙十年到这嘉定十六年,整整四十年,随即一阵莫名: “如此何尝不是所谓的灯下黑!” 少顷,他一跃而起,几个蜻蜓点水,便上了岸,遂踏着八卦方位,运起内功,一边运功检查身体状况,顺便烘烤湿漉漉的衣袍,一边将心神沉浸在眉心深处。 就见一张混沌色的神图,图上气流轮转,铭刻几行小字。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真】 【因最初窃得的娑婆净土罗汉半颗道果,截其命格、运数,致使引来他的窥探,而今历经二千余次诸世界辗转腾挪,终是抵达这一方平行世界,摆脱其追寻】 “横渡诸天,次次落地成盒,历经两千七百三十九次,宛如千刀万剐一般的自尽酷刑,本以为此前成为年仅十三岁的黄药师,已然安全无恙,不曾想才过了三年安稳太平的日子,却又无故身穿至此。” 庄不染眼眸深沉: “偷道尽头谁为峰,一见还真道成空,唯有我的境界与娑婆净土罗汉相等之际,方会被察觉,这句话当初是谁说的?” 【窃取道果时,消耗过甚,留下缺漏之处,现已修缮,为保妥善,方来此平行世界】 神图颇具灵性,显化出一行小字。 庄不染默然半响,道: “一开始不过是想你凭现有的最大能力,助我躺平,一步登天而已。” “谁想得到居然管杀不管埋,留下这么些麻烦事,我可真是自作自受。” 【谨记:图主偷取娑婆净土罗汉半颗道果,已陷入不死不休的道争】 【他乃娑婆净土选中的三千佛子之一,为六根清净,无明烦恼已断,已了脱生死,证入涅槃的阿罗汉,三千佛子之中排行八十七,亦是未来世尊候选之一】 “如此说来,除与他的道争之外,还有三千佛子之争?” 【图主可行偷天换日之举,争一争娑婆净土世尊位】 “有甚好处?” 【娑婆净土世尊能以智慧等法,破彼贪嗔痴等不善之法,灭生死苦,得无上觉,当开显佛教,度化众生】 “顶级牛马!” 庄不染没有丝毫犹豫: “可否放弃?” 【依佛教之理,一切法皆是依因果之理而生成或灭坏,从而绝无放弃之说】 “不知从何开始,我就最听不得内卷和社畜。” 庄不染声音低沉: “却是没料到得逢奇遇,还是未能摆脱牛马命运。” 【此外还需图主谨记,为修缮缺漏之处,再度消耗过甚,至此已无余力,只剩下基础的遮掩天机与横渡诸天之能】 “如何恢复?” 【图主到达娑婆净土罗汉之境,便可初步蕴养,缓缓恢复】 庄不染看到这一行小字,嘴角一抽,不知怎么竟有些习惯还真图的不靠谱,如此一用即永封,真就一如既往的坑。 心念微动,神图散去,显化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它震荡神音: “你是大悲无心罗汉,为证得菩萨果位,决定效仿先贤,梦中证道,而今正在睡梦之中,神游三千世界。” 庄不染一脸冷漠:“大悲什么罗汉?” 半身罗汉像声音空灵:“大悲无心罗汉。” “什么无心罗汉?” “大悲无心罗汉。” “大什么心罗汉?” “大悲无心罗汉。” “这半颗罗汉道果,还跟从前一样,是个无知无觉的智障。”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2节 庄不染低喝一声: “哭错坟了,滚!” “你神游三千世界,自可显报身、应身、意身等。”半身罗汉像声音空灵的无任何感情波动: “以智上求无上菩提,以悲下化众生,于诸天万界修持菩萨行,可取回得证之果。” “现已取回金刚功果,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半身罗汉像所发的神音渐渐消失,身形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庄不染一听到金刚功果,不由想到此前成为黄药师后,联想他一身武功出处,遂起了寻觅逍遥派武功之心。 而后便在途中,以石灰和根据药理所制的毒药,所灭杀的众多劫道山匪,没想到半颗罗汉道果居然有所灵应,降下果报。 或许是继承了黄药师的运数,真就得到了逍遥派诸般武功残篇,便来东海,寻到桃花岛,就此闭关练武三年。 小有所成之际,一时兴起,于江海浪涛之中打拳,就被猝不及防带到四十年后的平行射雕世界。 “扶正祛邪,铲奸除恶,慈悲济世,半颗罗汉道果便会降下相应果报,总算是没白背一身债。” 他忽地面现一丝惆怅,轻声呢喃: “当真是......躲天意,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 第2章 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 另一边的郭黄二人见其动作,反应截然不同。 前者感叹这般年轻,就有一身出众的轻功,而后者见其在岸上脚踩八卦方位,心中愈发笃定先前的想法,只因这就是自家爹爹平日修习上乘内功时所用的姿式。 黄蓉持桨荡舟靠岸,郭靖紧跟其后,他看着庄不染身形飘忽,有如鬼魅,竟似行云驾雾、足不沾地般无声无息,忍不住的称赞: “蓉儿,他练的武功好厉害,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让人眼花缭乱。” 登时,庄不染收功站立,身穿的青色布袍已然烘烤干。 “少侠好身手,不如我们切磋一二?” 黄蓉低头,双臂内弯,手肘向前,似箭般向庄不染胸口撞去。 “你这是以攻为守,袭向敌人要害的功夫。” 庄不染单手背负,身形一侧,轻易的躲了过去,淡声道: “姑娘,你如此架势,看着可不像是想切磋。” “废话少说,我倒要看一看你有几分本事,竟能让他把你藏的如此之深。” 庄不染双眉舒缓,显然是听出了黄蓉的言外之意。 可他还没来及开口,黄蓉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想来点后颈椎骨的大椎穴。 但又被庄不染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她并未放弃,还想点中右腰下志室穴,依旧没点中。 以至于下手愈发的狠辣,用轻描淡写,行若无事的优雅之风,专点庄不染周身各大死穴。 黄蓉见自身的攻势,皆被这个私生子从容不迫的躲避,心中的那股气愈演愈烈,瞬间指化为掌,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 庄不染嘴角微勾,他虽得逍遥派一些武功残篇,但因半颗罗汉道果之金刚功果的缘故,武功路子大多变的跟原身截然不同。 从逍遥派残篇武功之中,也就从《凌波微步》残篇中悟得上乘内功之法,至于其他功夫,在熟知未来所创武功的情况下,如何不能按部就班的复现而出。 可因性情的原因,在创出几门与原剧情类似的桃花岛武功之后,就觉得《兰花拂穴手》打穴手法,实在不怎么合自家心意,乃至对于《落英神剑掌》这等出掌凌厉如剑的武功,也不怎么喜欢,嫌弃招数繁复奇幻,使的不爽利。 倒是《弹指神通》、《附骨针》觉得很不差,又习练了从劫道山匪获得的大众且精深的《劈空掌》。 除此之外,便从诸般武功残篇中取之精华,再于东海之潮中,悟得一套至刚至柔,极为上乘的拳法。 至于为何一开始就看破黄蓉所施的武功,除了熟悉原剧情之外,便因原身所创武学,无不是以逍遥派残篇武功为根基,如何不能察知劲力间隙之处。 黄蓉见自己连挨都挨不到,立刻想到定是老不羞的父亲,将诸般武功都传给了他,才使得能这般轻松的破了自己的招。 在明白自己会的武功,这个私生子都会后,忍不住气鼓鼓的骂道: “你是胆小鬼,还是怕死鬼,怎就知道躲!” “就你这种懦弱无能的性子,竟然还完好无损活到今日,他对你的溺爱可真深啊!” “换做其他人的话,只怕早就将其腿打断了。” “姑娘,你误会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庄不染轻轻摇头,他因并未像原身一般分心过多,只对阴阳五行与易经八卦感兴趣,是以便将《凌波微步》完善至七七八八的地步,再根据自身体质进行修改,自诩不比原版差。 从而他脚踩的八卦,在躲避黄蓉攻势的时候,逐渐化作六十四卦,只是在方寸之地的腾挪辗转,便一一闪避了来犯的各招各式。 “不是我想的那样?” 黄蓉站定,稍微平复略显急促的喘气,冷笑道: “你怎知我想的是哪样?习练上乘内功的样子一模一样也就罢了,你我不曾相识过,怎么对我的出招如此熟悉。” 她语气一顿,声音愈发冷冽: “何况就你长的这副面容,你还敢说是误会?莫不是真把我当成傻子了!” “蓉儿,你怎么无缘无故的跟这位小兄弟动起手了,方才不是好好的嘛。”郭靖一脸摸不着头脑的上前。 “靖哥哥,你别管,这是我和他的事。”黄蓉语气稍缓。 “小兄弟,你跟蓉儿应该不是什么仇人,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可千万不要再打架,就此伤了和气。” 庄不染幽幽一叹: “我说有误会,她立刻说出一连串的话来堵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清楚?” “事实就摆在眼前,哪有什么误会。”黄蓉冷哼一声。 “那我若说我是来自四十年前的黄药师呢?”庄不染用略带慵懒的语气说了一句。 黄蓉怒极反笑: “你真把我当成傻子了,竟说出这般糊弄人的鬼话,你若是真来自过去,在我并未诉说自己的来历的情况下,又使出我和他才会的独门武功,你就不会感到震惊和不解?”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我连突然来到另一方世界都能接受,遇到一个能使出我自创武功的人,为何不能再次接受?” “方才问了何年何月,再见你模样,自然能猜到你与我大有渊源,又何必计较过多。” “气死我了,还在说一些哄人的鬼话,看打!” 黄蓉气的跺脚,再度使出《落英神剑掌》,可在即将临近之际,发出一声痛呼。 “哎呦!” 她捂住右脚,一蹦一跳的叫道: “你是小孩嘛,竟用出踩脚趾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刚满十六,正值青春年少,想来踩脚趾,应是很符合我的身份。”庄不染悠然道: “姑娘,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 “你......” 黄蓉气的脸蛋胀红,一口气将化作小叫花,所听到的腌臜脏话,全都对庄不染骂了出来。 顿时,让一旁的郭靖目瞪口呆。 “啧啧,听到了吧。” 庄不染斜了郭靖一眼: “这等瞧着好看,但性子刁钻的姑娘,千万不能碰,一旦沾染上了,可就指着你一个人祸害,后半辈子,那就叫彻底无望喽!” 他迈了几步,就来到郭靖身后: “娶妻当娶贤,这般暴躁易怒,生起气来,差点连自己都要砍的女子,哪里是什么江南水乡里的温柔体贴的小女子,只怕比蒙古女都还不如,你可千万别走错岔道,那么从此好似栽入深坑,便再也爬不起来。” 郭靖一听,讷讷不言,想要解释什么,可口舌蠢笨,又不知该解释什么才好。 “混蛋,你的武功为何这般高?” 黄蓉一边作金鸡独立状,揉着被踩的脚,一边不服气的喊道: “是不是他给你开小灶了?怪不得我平日里练功偷奸耍滑,并未努力,他也不怎么骂我。” 庄不染瞥了她一眼: “教你一个乖,努力不一定有结果,不努力一定会很舒服,坚持做自己就好。” 第3章 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 “喂,你是在拐着弯骂我,对不对?” 黄蓉气的嘴角微颤,恶狠狠的道: “简直欺人太甚,你怎知我就算努力了,也打不过你!” “你这小脑瓜子,想的就是多。”庄不染负手而立: “我正在为你传授人世间的至理,所谓人生不摆烂,快乐少一半,只要是享受了自己虚度的光阴,那就没有虚度光阴。” 黄蓉联合上下文,立即明白了摆烂真意,眉梢挂起嘲讽: “那你为何不摆烂?反而有一身精湛的武功。” 她说到这,脸上的嘲弄之色愈发浓郁: “该不会是怕自己不练武,就会被某人打个半死吧。” “我练武,只为了能更好的躺平,期望有一天,躺着什么都不做,就能变强。”庄不染轻飘飘的回道。 “滑天下之大稽,你可真会想!” “蓉儿,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3节 郭靖赶紧走到黄蓉身旁,一脸关心: “你的脚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青肿罢了。”黄蓉说了一句,看向庄不染: “你究竟想怎样?是不是想带回去?我跟你说,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跟你回去的。” 她末地不解气的添了一句: “我才没有如此老不羞的父亲!” “呵呵。” 庄不染轻笑一声,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向树林中隐约传出吵闹声之地。 没走多久,就看到四个人被吊在大树之下,他们摇摇摆摆,互相争吵不休。 “小兄弟,江湖救急,帮我们割断身上的绳子,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一人说完,一人又焦急接话: “每人一百两,你能得四百两银子。” 又一人见庄不染无动于衷,忙不迭开口: “八百两也行,只要你救我们下来。” “你们随身能带这么多银两?”庄不染眉梢微扬。 “我们每人身上也就只有一百多两,不过我们的师父乃是大名鼎鼎的鬼门龙王,现今更是大金王爷手下效力,是决计不会少了你的银子。” “如此说来,无须帮你们割断身上绳子,我便能获得四百两银两,好极。” 庄不染说话之间,几个纵身再落到后,手上便多出四个鼓鼓的钱袋子。 “这小子只拿钱,不办事,我们上当了。”一人面露怒色,其余人跟着叫骂: “好个小贼,跟之前的小叫花一样可恶。” 可没骂几句,四人也不知为何,竟相继发出惨叫,身躯更是不受控制的抽搐扭曲,像是受到极大的折磨。 “行走江湖,须得不显山露水,不然容易惹祸上身,你们师父没教过这个道理?” 庄不染一脸的云淡风轻: “罢了,我一贯好做人师,便为你们补上缺失的一课。” “蓉儿,这黄河四鬼看着也没受伤,怎么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此刻,郭靖搀扶黄蓉一瘸一拐走来。 “他们中了一种独门暗器,被针深入肉里,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其针上又喂有毒药,药性却是慢慢发作,会按浑身气血运行,虽说暂时死不了,但能让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痛苦。” “且武功好的人如运功抵挡,却是越挡越痛,所受苦楚也愈加剧烈。” “什么?世上还有这种阴狠毒辣的暗器!”郭靖听的毛骨悚然。 “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对付这些瞧着不像良善之辈的存在,自然要用比之更狠更恶的法子。” 庄不染侧眸看向郭靖: “你可别告诉我,他们四个都是积德行善的好人。” “他们的师父沙通天,外号鬼门龙王,靠着一身深湛武功独霸黄河,做的就是无本买卖,而这黄河四鬼仗着其师的威名,再加上脑筋还不大灵光,只怕恶事就没少做。” “如今沙通天贪图荣华富贵,投靠金人,黄河四鬼助纣为虐,当然死不足惜。” 黄蓉说到这,拉了拉面露不忍的郭靖: “靖哥哥,这等恶人,不值得同情的。” “原来他们真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如此,多活一阵子,只会浪费粮食,索性早早去见阎王,赎其罪过,也就不用如此聒噪,扰我清静。” 庄不染足底微震,几枚小石子弹起,他趁机握在手中,再屈指一弹,嗤的几声轻响,惨叫声顿止。 只见黄河四鬼额头出现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血洞。 郭靖倏地低声开口: “蓉儿,我虽知道他是在做铲除恶人的善举,但他谈笑之间,动辄杀人的风范,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黄蓉蹙眉: “应该没什么不对吧,虽说我很讨厌又看不上他,但他痛下杀手,不是就让黄河四鬼今后再也害不了人,更没法助纣为虐了。” 庄不染悠悠开口: “你们两个三观不同,最好还是别在一起,不然多半无法善终。” “什么三观,少在这胡扯,是不是他让你来找我,还想你带我回去,现今见我不愿回去,你就准备回去添油加醋的告我的刁状!” 黄蓉把自己脑补的东西一口气说了出来。 “三观即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庄不染不紧不慢的道: “你们一个看上去冰雪聪明,一个看上去憨厚木讷,自小生活的环境更是截然不同,一个从小接触的是诸般武功绝学和诗词歌赋,当得博学广识四字,另一个从小生活在大漠,接触的尽是弹兔、射雕、驰马、捕狼......” “等等,你终于暴露了吧。” 黄蓉一脸冷笑: “你是不是早就跟在我身后,不然如何得知靖哥哥自小生活在大漠,还谈起弹兔、射雕等事。” “唉,跟脑筋转的快的人聊天,就是费劲。”庄不染负手转身,飘然说出一句: “你便当我得了卜相之道的精髓,能前知五百年,后观一千年。” 说罢,施展《凌波微步》,没过多久,就只剩下一个背影。 “做贼心虚。”黄蓉鄙夷道。 “蓉儿,你脚上青肿,最好还是要涂些药,这才好的快,不如我们骑小红马回城。” 郭靖猛地想起了什么,加快语速: “对了,王道长先前在赵王府受伤,又中了剧毒,可我去药铺子买药,有几味药就是买不到,我们还是赶紧回城吧。” 黄蓉闻言,一想到方才某人就是走在回城的路,不禁点头应下。 第4章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星夜。 中都,赵王府后院。 一个看上去身高膀阔、浓眉大眼的青年,左手托在一个中年胁下,由一名童子领着,去往一处馆舍。 遂在童子的带领下,进入一间药气冲鼻的屋子,只见屋内各处都放满了诸般药材,还有各种瓶瓶罐罐。 童子点好蜡烛,便手脚麻利的取出四味药包好,递给中年,中年再小心翼翼的给了身旁的青年。 青年接过后,便放开了中年,与童子一前一后的走出药房,不想中年趁机无比果断的把门关上,又撑上门闩。 “有贼......” 青年听到前面两个字,瞬间脸色大变,听其传到屋外的大喊声莫名戛然而止,神色一怔,但手上并未停顿,用力推门。 一旁的童子甚是机灵,趁势夺走手上的药,往池塘一扔,再飞快的逃跑。 青年见势不妙,当即运起内力,一举崩断门闩,便见中年竟不知死活的躺在地上。 他来不及多想,又转身追上童子,为避免他大吼大叫暴露自己的行踪,本能的使出无比狠辣的《分筋错骨手》,不想情急之下的出手,便失手要了童子的小命。 立时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迅速提起童子尸体进屋,再把关上门。 屋内,青年一会儿惊疑不定的看着气息全无的中年,一会儿盯着屋内瓶瓶罐罐之际,就听上方传来一句隐有笑意的声音。 “郭靖,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一听有人叫自己名字,不禁面露警惕,抬头便看到房梁上端坐着一位很是面熟的青袍少年,赫然是庄不染。 只见此刻的他,光洁细嫩的面孔隐有血气涌动,若细心嗅一嗅,便能闻到一股夹带药香的血腥味。 “庄兄弟,你怎么也在这!”郭靖一脸讶异。 “我一向喜欢惩恶扬善,听闻赵王府招收了不少江湖恶人,特来看一看。” 庄不染眸光低垂: “刚好又在府内打听到晚上有宴席,便打算等一等,不想在等待的时间,发现了这间药房。” 他嘴角噙着笑,继续道: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为除恶人而来,中途就先得到能增长功力的奇珍,天受不取,反受其咎,便干脆在此地服用。” “庄兄弟,闲话少叙,我也来不及多说,蓉儿还在赵王府前厅外,若是被发现,随时可能有危险。” 郭靖急忙开口询问: “我们是为寻药而来,不知你认不认得血竭、田七....四药?” 庄不染从房梁跃下,在他尚未穿越之时,原身因自小体弱多病,从而久病成医。 他继承了原身的一切,或许是穿越的缘故,又或是彻底融合了原身,天资悟性更甚往昔。 单以记忆而论,以前一本书看个三四遍,才能记下,现在却是过目不忘,诸般武功更是一看就会,一练就精。 因此,找几味药自是不在话下,没过多久,便将四味药给了郭靖。 “你与黄蓉这个小丫头才相识多久?她竟这么不惜性命,随你潜入赵王府?” “也没相识多久,但我们是生死之交,本来我是不愿她来的,别提她脚上还有伤。” “可在涂了伤药消肿,行动无忧后,非要随我来,还说偷偷溜进赵王府反而很好玩,我又拗不过她。” “不过还请庄兄弟放心,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不会让人伤到蓉儿。” 庄不染瞥了他一眼: “跟我说这般话作甚,于此世之中,我与黄蓉可没有半点干系。” “庄兄弟,你怎么也跟蓉儿一般,我提起你的时候,她也是如此说词。”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4节 郭靖语气微顿,试探性的道: “但之后我反复回想,总算是想明白了,你与她渊源深厚,只怕是至亲关系吧。” “今后你还是继续保持自己的忠厚老实,切莫多动脑子,别被黄蓉带坏了。” 庄不染颇为无语的走出药房。 “方才多谢庄兄弟出手,不然我被暴露后,只怕蓉儿也会暴露,被赵王府的人发现。” 郭靖一副十分信任庄不染的架势: “赵王正在前厅摆宴,里面有众多高手,蓉儿则在外面帮我望风,如今趁赵王府的人还没察觉,就请庄兄弟先带蓉儿出去,我去救被赵王世子掳进王府的穆大叔和穆姑娘。” 说完,他雷厉风行的朝另一个方位跑去。 庄不染哑然失笑,着实不知该对这个憨厚小子说什么才好,这是笃定自己与黄蓉是闹别扭的至亲关系。 不多时,他望到前厅外的院子里,黄蓉正与一个面目俊雅,英气逼人的白衣男子比斗。 就见青石地板画有一个圈,白衣男子双手被腰带束缚住,而一旁有许多人围观。 有身材中等,白发如银,脸色光润,童颜白发的老翁。 有顶上没半根头发,眼珠突出的大汉、面颊极长,额角上肿起了三个大肉瘤的青脸瘦子。 有身披大红袈裟,头戴一顶金光灿然的尖顶僧帽,身材魁梧的番僧。 亦有身材矮小,却目光如电,手持一对镔铁判官笔的男子。 白衣男子赫然是白驼山少主欧阳克,围观的众人,则是参仙老怪梁子翁、鬼门龙王沙通天、三头蛟侯通海、大手印灵智上人、千手人屠彭连虎。 “刚才你说过了,两人都出圈子就是你输,那我就先走一步。” 黄蓉见出掌打向欧阳克,反被他借力打力,致使自己险些出了圈,便嬉皮笑脸的说道。 欧阳克当即被架在原地,追了也不是,不追也是,脸上出现上当受骗的懊恼之色。 正在此刻,灵智上人竟带着屁股下的椅子一同而起,转眼就堵住了黄蓉的去路。 一对铜钹再从他的僧袍中飞出,金光闪闪又显锋利的钹边直击黄蓉。 “嗤”的两声轻响,铜钹发出受到撞击的“当当”之声,旁人就见铜钹像是被什么弹开,硬生生的镶入院墙之上。 众人猛地抬头,却是发现不知何时,屋檐上竟站有一位青袍少年。 “欺负一个小姑娘,有甚意思,不如让我与诸位讨教一二,群挑单挑无所谓,哪怕你们一起群挑我,或是一同单挑我也行。” 庄不染俯瞰而下,一脸的漫不经心: “今夜明月当空,照彻千里,在下黄药师,愿领教诸位高招。” 他嘴角上挂着玩味: “此番比斗,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连东邪的名号都敢冒充。”欧阳克皱眉。 “诶,本姑娘可不稀罕你帮忙,就凭他们几个,怎么可能奈何的了我。”黄蓉抬头叫道。 “原来这两个是一伙的,怪不得模样有些像。”侯通海大声说道。 庄不染眸光不变,不曾理会黄蓉: “谁是沙通天、侯通海?” 他不等下方的人开口,淡道: “正所谓师徒如父子,黄河四鬼,我杀的,可要来报仇雪恨?” 第5章 本人向来崇尚除恶务尽,斩尽杀绝 “学了两三年的猫脚功夫,竟也敢在老子面前猖狂,我那四个徒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争气,居然会死在你这种奶娃子手上。” 沙通天刚说完,侯通海发挥出浑人本色: “师兄,我先去废了这臭小子。” 他蹬地而起,打出迅猛如风,力道沉猛的一拳。 庄不染不躲不避,眼见侯通海一拳打入自己腹中。 “啊!” 众人本以为青袍少年是个初出茅庐,技艺不精的花架子,不料侯通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就见他的手臂深陷庄不染腹中,如被桎梏,痛苦备至。 “大失所望,似这般废材,是怎么活到今日的?” 庄不染面露不解,抬手一劈,一股凌空劲力径直接劈在头颅之上。 “砰!” 侯通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头颅破了一个大洞,鲜血直流,气息全无。 “好胆!” 沙通天双目布满红丝,眼珠更加突出,使出最为擅长的移形换位的功夫,一掠而起,极为迅疾的出现在庄不染身侧,再打出沛然大力的一拳。 庄不染依旧不躲不避,任由沙通天直取中门。 一拳命中,沙通天只觉得像是打在什么尖锐棱角,即如铁石轫刀痛入骨髄,忍不住痛呼一声。 更被一股内劲悍然反震,倒飞了出去,于半空中震的喷出大口鲜血,再重重砸在地面上,瘫软在地,生死不明。 刹那间,场上寂静无声,所有人脸色莫名。 “这难不成是《金钟罩》?” 灵智上人瞧见沙通天被反震的重创濒死,不禁面带惊惧的猜测道。 彭连虎乃悍匪出身,手下喽啰甚多,声势浩大,倒也算的上是见多识广。 此刻的他,全然忘记了与沙通天经常互为援手的交情,脸色凝重: “不是《金钟罩》,此子使的蕴含阴柔之劲,又兼阳刚之气的硬功,起先用的类似《布袋功》的功夫,再使出别出机杼,凌厉凶悍的《劈空掌》。” “而后便是已然大成的《铁布衫》,却不知为何具有《金钟罩》才有的反震之力。” “不愧是拥有千手人屠名号的人,招子亮的很,难怪行事毒辣、杀人如麻,却一直没被什么江湖强人除去。” 庄不染语气欣然,大大方方的讲道: “我未曾练武,便有一身世间难寻的横炼筋骨,此后练武之路,以硬功而始,集诸般烂大街的硬功于一身,如软功内壮的《布袋功》,硬功外壮的《龟背功》、《铁布衫》等。” “再由外入内,生出刚猛无铸的真气,又以阴阳五行,周易八卦之理,杂糅一身硬功,自悟出内外兼修的上乘内功。” 他说到这,隐有笑意的眸光落在梁子翁身上: “时至今日,机缘巧合之下,又平添二十余年功力,致使所创之功,已有六七成火候。” 庄不染眸光一扫: “可见是苍天知我想要铲奸除恶,便特赐下一场造化。” “如今你等死期已到,还不束手就擒,让我送你们下地狱,去赎所造下来的罪孽。” “宝蛇,我的宝蛇!” 梁子翁一下子有所明悟,慌忙走出几步,抬头仔细打量庄不染,鼻翼微动,却是嗅到带有一股药香的血腥味,瞬间面目狰狞: “小贼,你是不是喝了我的蝮蛇宝血?” “不得不说,你养的蛇,虽味道不佳,但效用极佳,甚好!”庄不染欣然道。 梁子翁眼露贪婪凶恶之色: “你喝了我的蝮蛇宝血,我只要吸了你的血,一样能够养颜益寿,功力大增。” “小贼,还我宝血!” 视如性命的宝蛇在即将功德圆满之期,被人先下手为强,使梁子翁恶向胆边生。 一时之间,忘了沙通天师兄弟的凄惨下场,翻身而上,身似雪中狐狸捕杀猎物,手上还使出关外的大擒拿手,想拿住其脉门。 可没想刚拿住庄不染左手脉门,只觉拿住的并不是什么血肉之躯,而是铁铸的坚石,捏在手上反被震的生疼,犹如触摸尖刺。 梁子翁眼神微抬,便见到一双略显幽深的眸子,隐隐带有几分慵懒之色。 骤然间,屋檐上出现筋骨齐鸣的轰然之声。 庄不染运使巨力,转瞬用左手反压住梁子翁,然后以迅如雷霆之势,便是一记耳光。 当即响起骨断筋折之音,只见梁子翁脖子扭曲的不像样子,不仅整个人腾空而起,满口牙齿更是四处乱飞。 在场人见又一人无任何反抗之力的砸落地上,除了黄蓉之外,心都随之沉了下去。 这时,耳边又传来不咸不淡的话语。 “本是长白山参客,后害死一个身受重伤前辈异人,获得武学秘本和十余张药方,自此迷恋采阴补阳,想借此长生不老。” “我可不像洪七这般迂腐可笑,对你诸多恶行既往不咎,只不过拔光头发,当做惩戒。” “本人向来崇尚除恶务尽,斩尽杀绝。” 他们听声音顿了顿,不由地将停留在梁子翁尸体上的视线,转移到站在屋檐的青袍少年上,就见他嘴角一撇,眉眼尽现冷漠: “像这般的下三滥,又岂配跟我一同活在世上。” 欧阳克看这无比凶狠的青袍少年,就这么站在原地,三两下就解决了几名江湖好手,自知不敌,生出退却之心,立马向前迈出一步,抱拳行礼: “在下欧阳克,乃西域白驼山庄的少庄主,家叔西毒欧阳锋,现今也只是初到中原,与他们这些人手上沾满血腥之人全然不同。” “你的话,稍后再说,倘若企图逃跑,你可以试一试,看我敢不敢打断你的双腿,乃至要了你的性命。” 庄不染斜了欧阳克一眼,不由地使他呼吸一滞。 虽说青袍少年眉宇之间透出的尽是散漫随性,但在场上的人眼里,分明就是百无禁忌的纵情恣意,天底下怕是就没有他不敢杀的人。 众人更是看出他的生杀无忌之中,透着一股邪气,心中不免发憷,既敢冒了东邪的名号,怎会害怕再招惹出西毒。 而黄蓉满脸的不以为意,只因在她看来,自己那老不羞的爹教养出来的私生子,不带有他的神韵才怪呢。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5节 “一个谋富贵的番僧,一个贪权位的恶匪,江湖渣滓当真是数不胜数。”庄不染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尊驾武功造诣非凡,但我们也并非吃素的。” 彭连虎不动声色的看了灵智上人一眼,走出几步,继续道: “我虽作恶多端,但也不是没有改过之心,正因想要痛改前非,不愿再做打家劫舍的无本买卖,才来赵王府。” “还请尊驾给个机会,我以前没得选择,今后只想做一个好人。” 第6章 哦,是吗,可惜......我不信 庄不染眉梢微扬,对于彭连虎后面说的愿改过自新的话,没有任何表态,只是脸上充满玩味的看向灵智上人,饶有兴致的道: “你这大喇嘛,是吃荤,还是食素?” 灵智上人慢悠悠的站起,双手合十的刹那间,彭连虎突然暴喝一声: “还不动手!” 他双手化出残影,对庄不染周身各大死穴打出不知多少暗器。 却见庄不染似是早有察觉,凭空转一个身,又跃前纵后、左窜右闪,便从容将打来的暗器躲了过去。 灵智上人双掌一撤,趁机使出最为精擅的《大手印》,自恃掌力造诣深厚,兼之手上有毒,不信破不了这个青袍少年的硬功。 他挥掌拍出,随一股劲风而去,却不知怎么就落了空,便见庄不染看都不曾看过来,侧身迈出一步,好巧不巧就让自己扑了个空。 灵智上人不信邪,运使双掌,接连追击而去,而庄不染不过是斜上、左下、横跨,便让他像个被猫逗弄的耗子,被戏谑的玩弄于股掌之中。 彭连虎眼见不妙,从腰间取出一对镔铁判官笔,纵身向庄不染攻去,专打眼、口、鼻,耳等人身薄弱之处。 然而庄不染在方寸之间,迈出的每一步,都在他们二人料想不到的地方,看似左足向西跨出,不想踏出之时,身子却已在东北角上,也就使之二人总是差一点,便能打中,可就是每每错过。 七八呼吸间,庄不染身子倏地一顿,彭连虎二人以为这青袍少年行功总算是出现了间隙,不约而同合击而上。 两人一前一后,一使出掌击背,一人以笔尖直刺双眼。 一旁观战的黄蓉看庄不染突如其来遭遇如此险境,不由地心中一紧,就想上前驰援,但在掌风和笔尖即将临身之际,青袍少年向地下顺势一倒,身子再一起,便来到彭连虎身后。 他轻笑一声: “来,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抬手一推,就见掌势如波,重重递进,让本来准备收力的彭连虎,身不由己向前刺去。 而灵智上人正欲撤步后退,身子猛地一个激灵,耳边传来一阵清朗的话语。 “大喇嘛的《毒砂掌》造诣颇深,怎能避退!” 话落,灵智上人就感觉背部遭受一股蛮力,使身躯不受控制的往前撞。 两人如何不知自己是中了算计,在这十万火急的瞬间,彭连虎面露阴狠,仗着使用兵器,比之手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径直刺向灵智上人双眼,从而让自己不被《毒砂掌》打中。 “啊!” 灵智上人凄厉的痛呼一声,却是硬生生被判官笔刺瞎了双眼,两人其势未衰,灵智上人亦发挥出心狠手毒的一面。 强忍剧痛,掌力比之更甚,一掌印在彭连虎心口处。 “砰砰”两声,两人倒地不起。 只见灵智上人的头颅被判官笔贯穿,没了呼吸,彭连虎吐了一地的血,瘫软在地,面色泛黑,显然受到了无比严重的内伤,外加被剧毒侵入心脉,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啧啧,还真是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一个心狠手辣,死道友不死贫道,一个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 庄不染摇头叹息: “如此作态,着实给我上了一课,混迹江湖之人,十个里面有九个,心都是黑的。” “今后对敌一定不能像方才那般软弱,只知避让,这般岂不是只会让敌手愈发的得寸进尺。” 此话一出,让仅剩下的人倍感无言,造成这两人的同归于尽的始作俑者,有什么脸说别人心黑。 尤其是欧阳克,实在是不知软弱一词,与这个甚是凶狠毒辣的青袍少年有何干系。 “好生奇怪,不是完颜洪烈父子宴请这些个高手,怎么不见他们?” 庄不染望了前厅一眼,就听黄蓉述说: “我与这些人比试之时,他们便离去,怕我是什么刺客,去看那赵王妃安危了。” “原来如此。” 这时,欧阳克面带提防,语气谦和的道: “就凭尊驾所展露的武功,再过些年,就能比肩五绝,但如今终究年少,比不得别人多年的苦修,你若是实在喜欢东邪的名号,不如与家叔携手。” “如此一来,尊驾定能早日成就东邪之名。” “哈哈哈,早日成就东邪之名?” 黄蓉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嘴角一撇: “焉知别人是不是巴心不得将头上的东邪名号送给他。” 欧阳克一听,瞳孔微震,回想方才与人黄蓉交手的每招每式,再看来回打量青袍少年和黄蓉的面容,忽地有所悟。 他马上换了一副态度,笑容满面的道: “二位莫不是桃花岛传人,我白驼山庄可是与桃花岛有几十年的交情,乃是世交,家叔更是对黄前辈甚是想念。” “呵呵,厚颜无耻,方才也不知是谁想去合伙对付东邪。”黄蓉阴阳怪气的说道。 “废话少说,想让我不杀你,倒也不是不行。”庄不染一脸平淡: “若饶你一命,算是破了我除恶务尽,斩尽杀绝的行事作风,所以,你是不是该留下买命钱。” 欧阳克神色一怔: “什么买命钱?” “听闻白驼山庄家传的《蛤蟆功》很是不凡。”庄不染意有所指。 “请尊驾切莫说笑,江湖上哪家哪派的武功,能比得上桃花岛绝学。” 欧阳克见庄不染一直用幽深的眸光盯着自己,不禁顿了顿,苦笑道: “尊驾有所不知,《蛤蟆功》讲究积劲蓄力之道,是以内功的修习艰难无比,练得稍有不对,不免身受重伤,甚或吐血身亡。” “我功力不够,家叔深怕我习练此功,出现什么错漏,导致身受重伤,便并未将此功传授于我。” “哦,是吗,可惜......我不信。” 庄不染不动则已,一动石破天惊,身形一掠,出现在欧阳克面前,打出势大力沉的一拳。 欧阳克猝不及防之间,本能运使全身功力,硬着头皮去接这一拳。 却发现对面的青袍少年,年纪虽小,但功力竟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层次,居然有约莫三四十年极为精纯的内力,且拳劲霸道至极,好似面对广阔大海掀起的一重又一重的惊涛骇浪。 “砰!” 呼吸之间,欧阳克整个人便被轰飞,狠狠地撞进前厅之中。 庄不染不过迈出几步,便步入前厅,看到砸烂诸多桌椅,趴在地上咳血的欧阳克。 “你三十五六岁年纪,功力渐深,你跟我说,你不曾修习《蛤蟆功》,你觉得我会信吗?” “咳咳咳,事实的确如此,我家叔父的确没传我此功。” “你若真就这般废物,就凭欧阳锋的性子,你是决计不会过的如此安逸。” 庄不染轻叹一声: “也罢,此地不是什么谈事的地方,就让我们换一个地方,好生聊一聊,我相信你会心甘情愿的实话实说。” 他上前点住欧阳克的穴道,将其点晕,便轻飘飘的提起,刚走出前厅,黄蓉迎了上来: “那个老不羞的家伙,是不是对我藏私了,他怎么没教我如此厉害的拳法。” “郭靖去救什么穆家父女,现今多半已经功成,你还要在此浪费时间?”庄不染答非所问。 “哼。” 黄蓉闻言,恶狠狠瞪了一眼,便纵身而起,向府外而去。 庄不染也不知在想什么,提着欧阳克,跟在她的后面。 第7章 不杀你,便是恩同再造 不多时,两人前后脚走进一座客栈,就见大堂坐着一男一女,前者正是郭靖,后者一袭红衣,明眸皓齿,容颜娟好,赫然是穆念慈。 “蓉儿,我就知道庄兄弟定能将你完好无损的带回来。”郭靖径直站起,一脸兴奋的迎了上去。 “我一个人不知道能玩的多开心,哪里还需要他的帮忙。”黄蓉嘴角一撇。 “庄兄弟,你这是?” 郭靖已然习惯她对某人的看不惯,也不多说什么,便目光一转,发出疑问。 “战利品。” 庄不染随性的回了一句,便找上店小二,开了一间上房。 郭靖目视他离去的背影,轻道: “在草原上,战利品通常是一些金银珠宝,牛羊马匹、宝刀长弓之类,而俘虏则是属于自己的奴隶,同样也可作为战利品,没想到庄兄弟也有这习惯。” “靖哥哥,走,我们跟上去,看他究竟想做什么?”黄蓉眼珠子一转。 “这......”郭靖一阵为难。 “对了,靖哥哥,既然穆姑娘在这,想必穆大叔他也被你救出来了吧。”黄蓉眸光一扫,突然转移话题。 “蓉儿,忘了跟你说了,原来穆大叔就是我爹的结拜义兄杨铁心,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我,如今终于相见了,而且,赵王府王妃,便是杨婶婶,这一次,我把他们都救了出来。”郭靖一脸振奋。 “原来如此,这么说的话,杨大叔正在跟赵王妃叙旧。”黄蓉恍然道。 “没错,还有原来赵王府世子是杨大叔的儿子,根本不姓什么完颜。”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6节 “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我跑出来玩果然是跑对了。” 黄蓉当即没去寻某人的性子,兴冲冲地拉着郭靖,让他好好的跟自己说一说具体详情。 另一边,客房内。 庄不染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喝着茶水之时,躺在地上的欧阳克悠悠转醒。 他缓慢起身的时候,猛地捂着胸口,发出剧烈的咳嗽。 “此前我收了力,也就让你断了几根肋骨罢了,你现今这阵仗,险些让我以为,你真受到了什么严重的内伤,怕是下一刻,就会一命呼呼。” “那在下是不是还要多谢尊驾的手下留情。”欧阳克艰难起身。 “我有杀死你的能力,却没有这般做,如此对你,便等同于恩同再造,谢我自是理所当然。”庄不染理直气壮的开口。 欧阳克一阵沉默,道: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不愧是桃花岛传人。” “呵呵,闲话少叙,想让我大发慈悲的放你一条生路,须得留下买命钱。” 庄不染语气一顿,淡声道: “你应不是什么蠢人,就莫提背后的靠山,如此只会让我感到聒噪。”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请把握好你人生最关键的一刻。” 顿时,房间陷入沉寂。 庄不染也不催促,悠闲的又为自己续一杯茶水,忽然门外响起特意压低音量的对话。 “怎么屋内静悄悄的?根本没人说话呀!” “蓉儿,我们这样偷听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倒要看一看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庄不染不咸不淡的声音传入这两人耳中: “门外的两个,安静些。” “哼,既然暴露了,那我们就进去大大方方的听。”黄蓉直接推门而入。 郭靖一阵难为情,但还是跟了进来,又顺手把门关上,再满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庄兄弟,实在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黄蓉笑盈盈打断: “靖哥哥,我们分明是进来帮忙的,欧阳克这家伙卑鄙下流,诡计多端,就怕某人上了他当。” “蓉儿,之前你我比斗,我可是尽显君子风范,何来卑鄙下流,诡计多端之说。”欧阳克突然开口。 “蓉儿是你能叫的嘛!” 黄蓉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声,便捻起鬓角一缕发丝,眯眼笑道: “既成了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样子,不然我可不介意帮一帮你。” 欧阳克幽幽一叹: “唉,我家与你们家分明是世交,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如此一来,我们各自回去后,有何面目去见自家长辈。” 黄蓉闻言,眸光一瞥,娇俏脸蛋上的笑容愈发明媚: “你若是再不识趣,我敢保证,有些人马上就能断了你现在的忧虑。” “想来就这么一了百了,你便再也不用去担心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 欧阳克心中一凛,却是瞧见青袍少年面无表情的神态,当即道: “尊驾应明白武功对于我等练武之人而言,等同于身家性命,向来法不传六耳,旁人但凡多看一眼,那都是坏了江湖规矩。” “所以,我要你的家传功夫,不亚于是要了你性命?” “罢了,那便不用再浪费时间。” 庄不染一边说着,手上刚要有动作,只听欧阳克高声喊道: “慢,我不过是事先对你讲明,《蛤蟆功》对于我白驼山庄的重要性。” 他一字一顿: “因此,还请尊驾言而有信,莫做什么卑鄙无耻的失信小人。” “我一向说话算话,你若实在不放心,我可面向洛水方位起誓。”庄不染古井无波的说道。 欧阳克打蛇随棍上: “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如尊驾这般英杰,我怎会不信,须知哪怕我家叔父人送外号西毒,但也是一诺千金。” 一旁的黄蓉一听,不禁“扑哧”一笑,清眸不禁浮现一抹戏谑之色,心中暗道: “好玩,这分明就是在欺负别人久居西域,又是一个不怎么读书的江湖人,根本不知洛水之誓为何意。” 郭靖闻声望去,不由地一头雾水,方才的对话,哪有什么引人发笑的地方。 黄蓉瞥见欧阳克也把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立即轻咳一声: “靖哥哥,你去找店小二要一些纸和笔墨,我们只是进来看热闹的,才不会贪图什么武功。” 她语气微顿,娇俏的脸蛋布满不屑: “什么《蛤蟆功》,难听死了,该不会练这功夫,要像癞蛤蟆一样趴在地上,呱呱的乱叫吧。” “好,我这就去。”郭靖愣了一下。 第8章 罢了,路是你选的,要学会认 少顷,欧阳克坐在桌前,面前摆放好了笔墨和纸,他久久未动,脸上尽显犹豫之色。 庄不染见状,一脸散漫随性的开口: “你可是白驼山庄唯一继承人,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想来就算被欧阳锋发现了,也不会对你下狠手,最多督促你今后勤练武功,以防今日之事再度发生,所以,放心大胆的写吧。” “虽说如此,但家传武学,乃我白驼山庄立身之本。” 欧阳克说到这,脸色一正,抬头看向庄不染: “此外,方才所用的虎毒不食子,未免不太恰当,那是家叔。” “叔父叔父,既带个父字,你又是欧阳家唯一的后辈,何来不恰当之说。” 庄不染慢条斯理的道: “别拖延时间了,早点写完,你也能早点离开,治疗身上的伤势。” 欧阳克闻言,紧皱眉头,稍作犹豫,终究拾起笔,开始书写家传的《蛤蟆功》,而郭黄二人则待在一旁看戏。 片刻后,欧阳克放下手中笔,一脸沉重的将一叠纸张放置在庄不染面前。 庄不染顺手拿起,悠闲的看了起来,却见欧阳克神色微凝,不由地屏住呼吸,像是紧张什么。 他见庄不染翻看完,便道: “武功我已经给了,请你信守承诺。” “此功纯系以静制动,全身涵劲蓄势蕴力不吐,只要敌人一施攻击,立时便有猛烈无比的劲道反击出来,其要领在于积劲蓄力,是以内功的修习艰难无比,练得稍有不对,不免身受重伤,甚或吐血身亡。” 欧阳克见庄不染简单翻看一遍,便能领悟精髓,不禁称赞: “尊驾真乃世上罕有的练武奇才,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 “呵呵,你这般恭维我,是不是做贼心虚?”庄不染冷不丁的发问。 欧阳克脸色一滞,尤其是对上青袍少年略显幽深的眸光,当即强装镇定,怒声反问: “这是何意?我已经把家传功法予了你,你莫不是打算言而无信,撕毁承诺?” “人在被揭穿的时候,往往会表现的更加大声和理直气壮,便是为给自己的心虚壮胆,乃至会反过来指责、质问。”庄不染神色依旧平和。 欧阳克似是恼羞成怒,道: “荒谬,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身家性命皆系在你一念之间,现今功夫我给了,你却不愿放我,让我如何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错,真不错,没想到你戏这般好。” 庄不染将手中纸张随意放在桌上,颔首道: “也是,毕竟事关自家性命,如何不能爆发出自己未能展现的潜力。” 他语气微顿,轻笑一声: “呵呵,你书写的秘笈,可谓是九分真,一分假,此功要诀乃积劲蓄力,在于留劲,一种为收,一种为蓄,你对此功或是练的真不怎么精深,以至于对留劲也才初入门径。” “因此,不敢在这动什么手脚,便在对敌,吐劲反击上面,动了一些歪脑筋。” “想一想,此功运行时,静似早有准备蓄满劲的弓箭,又如一个吹满气的气球,一旦吐劲反击出了什么差错,轻则走火入魔,武功尽废,重则五劳七伤,暴毙而亡......” “够了,你到底想要如何,划下道吧。”欧阳克一脸冷漠。 庄不染淡若清风: “明明是你想暗害我,怎么还显得有些忿忿不平。” “那是你谋夺我家传武功在先。”欧阳克怒喝。 “老话说的好,江湖多是尔虞我诈,此话诚不欺我,但凡你老老实实留下买命钱,早就能够离去,何必如此。” “你究竟明不明白,你的生死,选择全在你,而我根本不在乎。” “罢了,路是你选的,要学会认。” 庄不染话落,指尖不知何时多出一枚细针,再屈指一弹,便瞬间没入欧阳克心间。 顿时,他身躯一僵,重重的摔倒在地。 “动起手来干净利落,你可真像那个老不羞。” 黄蓉眼见欧阳克转眼毙命倒地,先是阴阳怪气了一句,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道: “以《弹指神通》的技法与《附骨针》相结合,竟可以化作一路如此杀人不见血的厉害针法,先前的拳法,到现今的针法。”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7节 “好啊,真是好啊,原来他压箱底的绝技,都传给你了。” “行了,就别在这脑补了,既然热闹看完了,那便赶紧出去。”庄不染下了逐客令。 “哼,靖哥哥,我们走。”黄蓉扭头看向郭靖,见他一脸错愣,道: “欧阳克这家伙不仅助纣为虐帮赵王府办事,还贪花好色,活在世上只会祸害无辜,现在死了,世上也少了一个恶心的登徒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郭靖拉出客房。 随后,庄不染给了店小二一些银两,便让他把欧阳克的尸体处理走。 翌日清早,客栈大堂。 庄不染正用着膳之际,却见黄蓉丝毫不见外的走过来,拿起馒头就吃了起来,还十分自来熟喊店小二再上几个小菜,末地不忘说把账记在某人身上。 而后又有几人下楼,除了郭靖和穆念慈之外,有一个身披灰色道袍的中年道人,他长眉秀目,颏下疏疏的三丛黑须,似是一个十分着重修饰的羽士,但现在却是拄着一根木杖,缓慢行走,一副伤重初愈的模样。 他便是全真七子之一,道号玉阳子的王处一。 其后跟着一男一女,前者衣衫破旧,满脸风尘,瞧着像是被风霜侵蚀的落魄江湖人,后者为一个容貌秀丽、性情温婉,年约三十几许的美妇人,正是杨铁心和包惜弱。 “王道长,我跟你介绍一下。”郭靖走到庄不染身边,面向几人,道: “昨晚全靠这位庄兄弟,我才那么顺利的拿到药材。” 他看向杨铁心:“杨叔父,也是有了庄兄弟的帮助,我方能及时抽出身救你们出来。” 未等王处一和杨铁心出言感谢,庄不染抬眸: “庄某就不是一个什么乐善好施、济困扶危之人,去赵王府不过是有所图,可没有半分想帮助人的心思。” “再者,无论是对你们的人,或是事,都没有一丁点的兴趣,所以,还是不相识为好。” 第9章 善心?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场上气氛立时凝固,不想这个模样极好的青袍少年如此生人勿进。 王处一却是眼神一凝,先是端详庄不染面容一会儿,再瞥了一旁大快朵颐的黄蓉一眼,心中似是了然了什么,语气轻缓: “不愧是桃花岛传人,一样的丰姿隽爽,亦是同样有着乖戾傲慢的一面。” 他上前一步,打了个稽首: “无论如何,贫道还是要感谢小兄弟的援手之恩。” 其余几人,不是常年混迹江湖低层,卖艺为生,就是长在大漠、深居王府,皆不明桃花岛传人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料想是一个名门大派。 旋即,杨铁心也想上前,抱拳言谢言谢之时,庄不染眉梢一挑: “你有空在我这废话,怎么就没想抓紧时间,赶快离开中都,你真以为完颜洪烈会放过你们?” 他话锋一转: “隔了一夜,只怕想逃也晚了,说不定完颜洪烈等会便会带大批人马找上门,之后就凭你们这些个老弱病残,结局显而易见。” “人生的惊喜与意外,总是来的那么猝不及防,不给人半点准备的时间。” 话音刚落,杨铁心和包惜弱不禁脸色一变,王处一立马开口: “贫道与两位师兄约定中都聚会,便是为了与江南七怪共商比武之事,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稍后等贫道联络,定能护送大家出中都。” “全真七子,名满江湖,受各方人士敬重,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庄不染神情平淡: “也不知未来的全真教第三代门人,能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来应该不能。” “为何不能?” 大堂外突然传进一句透着浑厚刚强气息的问话。 只见走进两个道士,一个长须如漆,神采飞扬,背上负着一柄长剑,一个白须白眉,神色慈祥,赫然是全真七子中的长春子丘处机、丹阳子马钰。 “王师弟,你这是?”马钰第一时间注意到王处一的状况。 “一时不慎,遭了小人暗算,现已无大碍。”王处一疑声问道: “我尚未点燃流星与你们联络,两位师兄是如何知晓我在此处?” “无巧不成书,才到中都不久,正打算先找家客栈住下,没想到直接碰到王师弟你。”马钰回道。 另一边,丘处机冷着一张脸,注视庄不染: “为何不言,是答不上来?” “呵呵,全真教第二代不及创派祖师,第三代又何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庄不染语气轻缓: “你若能为自家门人子弟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应该便能感触颇深。” “毕竟,你可是努力了一辈子,也不及自己的师父呐!” “你......”丘处机语塞。 “别急着动怒,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怕就怕全真教连五代都传不下去,那就太令人感到悲哀了。” 丘处机听的急赤白脸,只觉得十八年来对心性的修持,就要喂了狗之际,黄蓉嬉皮笑脸的道: “哈哈哈,道长,要是我换作是你,我是决计忍不了的,堂堂天下第一大派,竟被说成三五代就将覆灭小门小派。” “是我的话,定要把这个奸恶嘴毒的小贼大卸八块,看今后谁还敢大放厥词,说全真教的不是。” 她见丘处机还站在原地,继续添油加醋: “道长,你怎么还无动于衷,这次你要是放过他,此事再流传了出去,谁还会把全真教放在眼里,恐怕无论正道还是邪派,遇到全真弟子,都会看轻三分。” “蓉儿,你就别在这火上浇油了。”郭靖急忙上前。 正在这个时候,客栈外不知怎么骚乱起来,出现一阵阵马蹄声,随后又响起饱含威严的命令之声。 “给本王将这座客栈团团包围,不得放跑一人。” 大堂里的人,明显都听到了,瞬间乱做一团,大多数人面露惶恐,纷纷向外跑。 顿时,外边响起冷肃的喝令声,要求这些人束手旁观,跪倒在地,不然的话,就地射杀。 当有七八人以身试法,企图逃离客栈,却被当场射杀后,跑出大堂的诸多人,皆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地。 “赵王府的亲军怎么无缘无故将客栈包围了?”丘处机快步走到窗台望了望。 杨铁心听见后,便道: “十八年前,临安府牛家村一共饮酒歼敌,丘道长可还记得吗?” “尊驾是?” 丘处机眉头一皱,似是不敢想象眼前这个落魄沧桑的中年人,会是当初那个高大挺拔,尽现英武之气的杨铁心。 “在下杨铁心,丘道长别来无恙。” 杨铁心看着相隔多年,容貌却与曾经并未有过多变化,只两鬓颇见斑白而已的丘处机,重重的抱拳行礼。 丘处机连忙回礼,高兴开口: “杨兄弟,原来你还活着,可真是谢天谢地!” “如今被赵王府人马围困,我自问无力脱困,请道长救我!”杨铁心恳求道。 “没救了,等死吧。”庄不染忽地开口。 丘处机脸色一黑,刚想说话,就听那青袍少年一脸懒散的说道: “武功终究不是什么仙术,在成建制的军队面前,最多坚持的久一些。” “只因但凡还是人,就会累,身躯就会受伤,内力更有耗尽之时,而得了命令的军士,会源源不断前进,直到将敌人踩成肉泥。” 众人一听,气氛一下子安静起来,虽说包惜弱不通武艺,但明显能察觉到什么,便柔声看向杨铁心: “铁哥,能够与你再度重逢,我已然无憾。” 正当杨铁心欲回话时,丘处机铿锵有力的道: “杨兄弟,不管如何,贫道今日定会护你们周全,带你们离开。” 说完,只听完颜洪烈的喊声传进客栈大堂: “屋里人听着,只要你们放了王妃,本王保证你们平安离开。” “有趣,又出现了生与死的抉择。” 庄不染一边吃着菜,一边依旧的从容淡定: “我猜今日多半会出现一对亡命鸳鸯。” 一旁的穆念慈似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怒声道: “你这人就没有一点善心,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态度。” “路见不平,绕道而行,是庄某一贯的处事风格,且不主动做恶,已是庄某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尊重,至于......” 庄不染顿了顿,轻摇头: “善心?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第10章 真相不伤人,唯有没办法承受真相,真相才伤人 “你......” 穆念慈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行走江湖多年,真就没遇到这般刁钻古怪性子的人。 “作为桃花岛传人,如此离经叛道,实为正常。”王处一郑重开口: “如今最要紧的事,还是我们齐心合力,从此地杀出去。” 登时,在马钰和丘处机的带领下,杨铁心等人一一走出客栈大堂,而郭靖则对黄蓉讲道: “杨叔父遭遇险境,我决不能坐视不管,外面刀剑无眼,甚是凶险,你还是跟在庄兄弟身边为好,他定能保你安全无恙。” “我才不稀罕他的保护,我身上穿有刀枪不入的软猥甲,轻功还好,可比你们能更好的保住自己的周全,”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8节 黄蓉笑吟吟的道: “靖哥哥,你还是多担心自己,等会千万别被箭矢伤到了。” 说罢,看都不看庄不染一眼,就拉着郭靖向外跑去。 不多时,客栈外响起一阵又一阵喊打喊杀声,接着又是“咻咻”的箭矢破空之音。 庄不染倏地侧头,只见一支箭矢从耳旁穿过,钉在后方的柱子上。 几个呼吸间,便见血迹斑斑,很是狼狈的几人匆匆退回大堂,他们大多数身上都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伤势,其中武功最不济的杨铁心伤口最多,而包惜弱似是被人保护的很好,还有黄蓉有宝甲护身,以至于只不过是呼吸急促了一些。 庄不染耳朵微动,不禁叹息: “可惜了一桌菜。” 刹那间,箭矢如雨,激射进大堂。 众人纷纷找遮挡物,躲避箭矢,唯有一个青袍少年显着那么从容不迫,闲庭信步的在大堂走了两三圈,便躲过了密不透风的箭雨。 “好轻功!” 最是好武的丘处机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马钰亦是感叹道: “昔日便听说桃花岛的轻功的精髓在于一个轻字,能够做到身形飘忽,有如鬼魅,似行云驾雾、足不沾地般无声无息,如今耳闻不如目见。” 随客栈外的金军偃旗息鼓,黄蓉从角落里跑了出来,不由地说起了风凉话: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还没嫁出去呢,竟然什么都藏一手,果然是亲儿子,这套类似他习练上乘内功的步法,也不曾教过我。” “提醒你一句,我名庄不染,不是什么桃花岛门人,别再认错人了。” 黄蓉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 “哼,你这话还不如先前的,那什么来自四十年前的鬼话,都比这更能让人相信。” 庄不染失笑: “这个世道就是那般吊诡,讲实话偏偏没人信,世上的人果然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事。” “行了,如今这种场合,庄某本就不适合多待。” “等等。”黄蓉突然叫住了庄不染,面色有些犹豫,道: “你硬功了得,沙场之上,少说也是个万人敌,无论是擒贼先擒王,还是带人杀出重围,应该不需要花费多少功夫,就不能帮帮忙?” 她语气一顿,脸上带有一丝别扭: “大不了我愿意跟你回去就是。” “啧啧,且不说庄某与你无任何干系,根本没什么义务帮你,单是今日之局,虽然完颜洪烈是罪魁祸首,但这杨铁心和包惜弱,亦不是无辜之辈。” 庄不染面色冷淡: “昔年,要不是杨铁心武功低微,却有一副浮躁爱惹事的性子,贸然招惹丘处机,何至于让完颜洪烈有机会相识包惜弱。” “明知自家妻子怀有身孕,需要人照顾,反而不管不顾的喝的伶仃大醉,如此才让心善到无丝毫底线的包惜弱,相救了完颜洪烈。” “以致引来破家灭门之祸,接着眼睁睁看包惜弱被带走。” “倘若在那个大雪纷飞之夜,杨铁心没贸然招惹丘处机,或许就是另一番情况,倘若不为自己喝的痛快,包惜弱发现奄奄一息的完颜洪烈,岂不会找自己的丈夫相商。” “而杨铁心虽蠢笨不堪,但亦不会傻到去救这个金人将领,如此怎会还有之后的祸患。” “倘若那个灭门之夜,不狠心的放弃妻子,而是拼死守护,最糟糕的结局无非当场战死,也就没之后的麻烦事。” “然人世间哪有那么多倘若,一切都是虚妄。” 他的眸光落在神情僵硬的杨铁心身上: “令庄某意想不到的是,历经十八年熬炼磋磨,你的心性竟一点长进都没有,依旧是那般的浮躁愚蠢莽撞。” “中都街头认出失散十八年的妻子,又冒然挑事,就没想过相认后,会带来什么不测的后果吗?” “真能带走妻子和儿子?真能让自小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的金国小王爷接受生身父亲?再让他心甘情愿的放弃权势,跟自己生父离开?” “无任何教养之恩,仅凭陌生至极的血脉关系,能做到吗?” 庄不染几个问题,让杨铁心的脸色更加难堪。 “说句难听的话,但凡杨铁心多为妻儿考虑一番,不要只顾自己,何至有今日横尸街头之危。” 他的眸光一瞥,又转向包惜弱: “至于她,若没有她的圣母心泛滥、敌我不分、是非不明,郭杨两家怎会遭灭门之灾,别看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可真就一点都不无辜。” “在庄某这,论的向来不是谁弱谁就有理。” “都说为母则刚,她倒好,对亲子几乎不闻不问,儿子都年满十八,竟还是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也是只顾着自己,还有......男人。” “明明另嫁他人,偏偏还一副怀念亡夫的架势,如此又当又立,着实令人愈发的想要作呕。” “仔细一想,也正常的很,她不就是认为自己是一个纤弱娇美的小白花,以致这个男人爱,那个男人也爱,然而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默默接受喽。” “但不得不说的是,他俩不愧是夫妻,当得般配二字。” 庄不染说到这,包惜弱不禁身形一个趔趄。 “惜弱!” 杨铁心眼疾手快的搀扶住包惜弱。 “庄兄弟,你这话未免太过了吧。”郭靖期期艾艾的道。 “过了?知道又当又立是何意吗?”庄不染嘴角上扬。 郭靖不解的摇了摇头,便听青袍少年散漫的开口: “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包惜弱本就被这些话堵的脸色发白,险些晕厥过去,再听到最后一句如此赤裸的中伤后,终究是气血上涌,气到呕血。 “噗!” “惜弱,你没事吧。”杨铁心抱住包惜弱,一脸怒容的对庄不染吼道: “够了,一切皆因完颜洪烈这个金狗,你少在这里搬弄是非。” 庄不染一脸无所谓,轻飘飘的道: “真相不伤人,唯有没办法承受真相,真相才伤人。” 第11章 你不觉得庄某有些慈悲吗? “蓉儿,你来劝一劝庄兄弟,要是他继续说下去,我感觉包婶婶怕是要气死过去。”郭靖赶紧看向黄蓉。 “靖哥哥,就他一副自始至终与我无任何干系的模样,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他。”黄蓉双手一摊,表示无能无力。 “说话似利刃,言语如毒药,让人心寒至瑟,贫道今日算是真正的开了眼界。” 丘处机神色莫名: “但最令贫道好奇的是,你小小年纪,如何对多年以前所发生的事,这般了如指掌?” “庄某要说能掐会算,观世间事如观掌中纹,道长,信否?” 不等丘处机回话,黄蓉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胡吹大气。” 与此同时,杨铁心和包惜弱对视一眼,两人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旋即,杨铁心开口: “现今之死局,由我夫妇而起,绝计不能再连累了各位的性命。” 说罢,他一手持枪,一手拉住包惜弱的手,猛地向外窜出。 “不好,杨兄弟,切勿冲动。”丘处机身形一掠追去,郭靖等人纷纷跟上。 庄不染脸上浮现闲来无事,索性去吃瓜的神色,向客栈外走去,便见外头有大量人马把守,为首的两名男子。 一名是锦衣压饰,丰度俊雅的中年,一名是容貌俊美,服饰华贵的青年,赫然是完颜洪烈和杨康。 却见杨铁心用枪头对着自己,抬手阻止丘处机等人的靠近,大声叫道: “各位,今天我杨铁心就在此了断残生。” 说罢,便用枪头往心窝刺去,瞬间贯穿了躯体,而包惜弱悲戚一笑,对远处的杨康道: “康儿,你还不肯相信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吗?” 没等杨康有什么反应,便猛地往杨铁心身后一撞,露出来的枪头就此刺入身躯之中。 “娘!” 杨康大惊失色,急忙飞奔过去。 “夫人!” 完颜洪烈心急如焚,同样也想跑过去,可瞧见丘处机等几人,已然围住了两人,终究是不敢前去。 他瞧见包惜弱脸上残留的心满意足,喜不胜收的表情,不禁如遭雷击,似是发现多年以来情真意切的付出,貌似在错付,忍不住的悲痛欲绝,掉头而去。 将客栈团团包围的兵马,眼见完颜洪烈的离去,统兵将领十分有眼力见的收兵跟了上去。 场上的庄不染冷眼旁观,便见弥留之际的杨铁心跟丘处机等人断断续续的交代遗言。 其中,黄蓉并没有跟郭靖一同来到杨铁心的身边,站的位置反而离庄不染有些近,不由地开口: “虽说杨大叔的确不怎么聪明,但罪不至死,酿成今日结局的元凶,是那完颜洪烈......” 她话还没说完,庄不染便打断道: “你不觉得庄某有些慈悲吗?” 黄蓉头上似是冒出了问号,只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要是真出手救了这二人,今后十之八九将出现父子相残的人伦惨剧。” 黄蓉方才还不解其意,等看到杨铁心嘱托丘处机,愿把义女的终身大事托付给义兄的遗腹子的时候,先是俏脸一变,再看到他想让郭靖好生待自己义女之际,眼神更是冷了几分。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9节 直到见杨康跪在地上,向包惜弱的尸身磕了几个响头,又对丘处机拜了几拜,一言不发,昂首走开时,算是明白庄不染方才话语的深意。 “看吧,亲眼目睹父母自戕而亡,竟也不能阻止他那颗贪图荣华富贵,权势地位的心。” “所谓的生恩,最多就值几个响头罢了,以至于连为亲娘收尸的时间都无,便得赶紧去追有权有势的富贵爹,须知这可是害的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呐!”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如此为权认父的凉薄之徒,倘若杨铁心真活在世上,岂会不生出大义灭亲之心,要知道他家祖上可是抗金名将之后,不除此逆子,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再有,包惜弱如若活着,瞧见自己最亲近的两人,要拼个你死我活,必然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他看了黄蓉一眼: “庄某并未让这一切发生,你说是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又怎能不算慈悲。” 一旁的众人似是也听到这番话,沉重难过的脸上难免泛起一丝怪异,只觉得青袍少年的嘴上功夫实在了得,什么时候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也算是一种慈悲。 尤其是丘处机,嘴角抽了抽,心中感叹,要是颠倒黑白是一种武功的话,想必他已经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郭靖走了几步,朝庄不染一脸认真说道: “杨康还不明真相,我相信只要他了解所有事后,定会离开赵王府。” “呵呵,完颜洪烈跟杨铁心而言,是有血海深仇,但对于杨康的话,貌似是真心实意的父子之情。” “所以,对他来说,杀完颜洪烈是合情合理报父母之仇,不杀是仁至义尽还养育之恩,怕就怕这是一个不仁不孝之徒,既把生恩抛在脑后,又把养恩当做得到权势富贵的交换。” 庄不染百无聊赖道: “方才观了观杨康的面相,果然是个华而不实凉薄之辈,喜欢卖弄一些小聪明,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唯一值得人称道的,也就只有那张脸,难怪能轻易的吸引到江湖卖艺女的青睐。” 还在为义父身死痛哭流泪的穆念慈不禁一怔,郭靖随之想起了什么。 此刻,也发现黄蓉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俨然一副生气的样子,马上道: “蓉儿,我从来没想娶穆姑娘,在知道穆大叔就是杨叔父后,我就只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 “你爱娶不娶,关我什么事。”黄蓉冷哼一声。 庄不染再无吃瓜看热闹的兴致,精准扔给不远处客栈掌柜一锭银子后,便大步向城外走去。 正与郭靖闹脾气的黄蓉瞧见他离去的背影,眼珠子一转,小跑追了上去。 “蓉儿。” 郭靖刚想去追,便听有人喊自己,闻声望去,却惊喜的发现是自己的六个师父。 不过寒暄一阵子,再转头回看,就发现早已看不见黄蓉的倩影。 第12章 庄某几时说过自己是一个德行俱佳的好人? 中都城外。 庄不染一边施展《凌波微步》,一边练习内功,而黄蓉骑着不知哪来的骏马跟在身后。 她快马加鞭的跑到青袍少年身边,用十分讨人嫌的语气道: “呦呵,连赶路都不忘练功,难怪年岁不大,就有一身出众的武功,原来全靠私底下的勤修苦练。” 庄不染恍若未闻,自顾自的走路。 黄蓉不以为意,继续道: “你这般刻苦,应该就是被他自小强逼的,因此我对练功时常偷奸耍滑,他也不怎么多说,这是把厚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啊!” “对了,你之前想要《蛤蟆功》,该不会是想把秘笈送回桃花岛,让他借此找到欧阳锋的武功破绽,如此距离天下第一也就更近一步。” “你的靖哥哥尚在中都,你不在城内待着,等他来哄,跟在庄某身边作甚?”庄不染眸光一瞥。 “装的真像,难道你真不是我爹派来的?” 黄蓉侧头上下打量了庄不染一番,猛地摇头: “不可能,我是决计不会相信你之前说的荒唐至极的话,你定是我那老不羞的父亲在外养的私生子。” “呵呵,那等你见到他,可要好生骂一骂,再来一番拳打脚踢,狠狠地出一出心中郁气。”庄不染淡淡一笑。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黄蓉斜过来一眼。 “看热闹不怕事大,便是庄某从你身上学到的。” 黄蓉闻言,当即想到自己此前煽风点火,巴不得他和全真教的牛鼻子老道打起来。 随后,略过这个话题,好奇的问道: “你要西毒的武功绝学,究竟想干什么?凭你现在的武功,只怕要不了多少时间,便能与江湖上的五绝一争高下。” “庄某练武,从不为虚名,一开始便说了,只想有朝一日,躺着就能变强。” “你可真会异想天开,我从未听说过什么武功,躺在不动,实力就能不断增进。” “而今正在打基石阶段罢了。” “所以,那什么《蛤蟆功》很厉害?”黄蓉忽地笑出声: “哈哈,可惜欧阳克没能让你如愿,写了一部错本的秘笈给你。” “《蛤蟆功》厉不厉害尚且不论,只不过是这门功夫,刚好能补一补庄某武功上的短板。”庄不染语气平缓。 黄蓉双手一拍,笑眯眯的道: “那就更可惜了,我都不由地为你感到伤心。” “你伤心未免过早,庄某何时说错本秘笈不能用?” “呃......”黄蓉脸色一滞。 “我的一身武功,以外家功夫为始,虽之后由外入内,修得内外兼修的上乘内功,但对内终究有所不及。” 庄不染大大方方的诉说: “《蛤蟆功》精擅积蓄内力和调理脏腑,兼备软功内壮之效,为祛病延年、强身御敌的上乘武学,而欧阳克写的错本秘笈之中,积劲蓄力、内炼脏腑之法并无错漏,刚好是庄某所需。” “那欧阳克死的可太冤枉了,真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黄蓉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脱口而出: 既然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为何还要杀欧阳克?” “你莫不是跟蠢货待久了,被传染了。”庄不染用诧异的眼神看了看黄蓉: “杀了便杀了,要甚原因。” 说罢,功力一催,一下子蹿了出去,将黄蓉甩在身后。 “还真是说了一句蠢而不自知的话,欧阳克是生是死不值一提,因为这人根本不在乎。”黄蓉面现懊恼之色。 当夜。 庄不染斜躺在大树枝干上,不远处的黄蓉坐在一堆篝火旁,从火堆里面翻了翻,不过一会儿,她似时候有意放大声音: “好香的叫花鸡,我的手艺还是一如从前,没有半点退步。” 突然一阵清风吹过,黄蓉脸色一愣,就见荷叶上叫花鸡只剩下半只,立即抬头,便瞧见斜躺在树干上的青袍少年手上拿着赫然是另外半只叫花鸡。 他悠哉的撕下一条鸡腿,两三口吃完,轻轻点头: “的确很不错。” “好啊,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不问自取的小贼。”黄蓉气站起,叉腰怒骂。 “庄某几时说过自己是一个德行俱佳的好人?”庄不染疑惑反问。 “你......”黄蓉气急:“臭不要脸的家伙,小心别被咽死了。” “念在你厨艺不错的份上,今后要跟着就跟着吧,不过吃食记得做两份。” “谁跟着你,这路难不成你家的。”黄蓉怒气冲冲的道:“我就不做你的那份,你能奈我何。” “我是怕你饿死。” 庄不染不轻不重的道:“你觉得就凭我的武功,从你手上拿到吃食,是简单呢,还是简单呢?” “可恶,抢东西还那么理直气壮。” 黄蓉方才还气的跺脚,但马上脸色骤变,笑吟吟的道: “谁让我武功低微,又一贯大方,今后的饭食都交给我,包你满意。” 庄不染闻言,向下瞄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翌日。 简易的饭桌上,放置四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只见黄蓉笑容满面的喊道: “荒郊野外的,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食材,只能简简单单的做几道菜,赶快来吃吧。” 早起练功的庄不染听到,缓步走过来,就见黄蓉热情的介绍道: “烤兔肉、冬菇炖鸡、荷叶羹、好逑汤,知道你有练外家功夫,食量多半很大,所以,这些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庄不染用桌上木枝做成的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在面前顿了顿。 “快尝尝,怎么停下来,冷了味道就......” 黄蓉话还没说完,庄不染就将鸡肉塞进她的嘴里。 顿时,黄蓉一愣,然后一边慢慢咀嚼,一边微笑道: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不是什么会下毒的人。” “等你吞下,再说这句话也不迟。”庄不染放下手上筷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却见郭靖骑着一匹宝马疾驰而来。 少顷,他收缰息马,跃下地来,一脸兴奋的跑到黄蓉身旁: “蓉儿,我可算找到你。” 黄蓉似是还在生郭靖的气,转过身没搭理他,庄不染面现一丝好奇: “郭靖,你这是如何寻到我们的踪迹?” “你和蓉儿都是过目难忘的人,我出城后,逢人便问,便追了上来。”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10节 庄不染一听,不由地暗暗自忖: “运气真好,不愧是这个时代的气运之子,不过是一路问路,就能找上门。” 他忽地一笑: “想来你一路十分辛苦,来得巧不如来得好,她刚做好一桌子菜,一起吃吧。” “行,我正好没吃什么东西。”郭靖痛快的答应下来。 “哼,吃什么吃,菜都冷了,就该全部倒掉。” 黄蓉冷着一张脸,端起两盘菜,就准备拿走,搞得郭靖错愣在原地,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我就说这种刁蛮任性的姑娘,轻易招惹不得,你还不信,现在总算相信了吧。”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对郭靖说了一句,便瞧见走远的黄蓉突然朝地上吐出了什么东西。 第13章 那真赶巧了,你现在不就遇到了 接下来的几日,也不知黄蓉是怎么想的,就一直跟着庄不染,郭靖自然也跟着。 期间,黄蓉时不时的作妖,似是想把自己所遭受的气都报复回来,但每每都铩羽而归。 终有一日,她忍不住的问,为什么每次都能十分精准的不去吃下了料的菜。 便听庄不染懒散的回道: “会医自是熟悉药理,也就通达毒术,当然能看出不对劲。” 自此,黄蓉不再想通过吃食,来狠狠的教训庄不染一顿。 这一日,三人来到长江边上,早已和好如初的郭黄二人跃入大江嬉戏玩水,庄不染则在岸上漫步,却听他胸腔之处,发出轻微沉闷,好像蛤蟆似的鸣叫。 随他行功七八个大周天,整个腹部也都轻微鸣叫起来,体内器官脏器慢慢蠕动,一声一声,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宛如春天来临,到了田野池塘,许许多多的蛤蟆此起彼伏。 等郭黄二人上岸,就开始生火,再拿出包裹里的衣物各自换上,郭靖将湿衣烤干的同时,望向还在勤加练功的庄不染,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这么多天下来,我算是明白庄兄弟为何小小年纪,便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竟然连走路、休憩都不忘练功。” 他说到这,特意压低声音: “蓉儿,而且我发现,他真是一个世上罕有的武学天才。” “何意?”黄蓉面露不解。 “全真教的马道长,传过我一些呼吸、坐下、行路、睡觉的法子,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玄门正宗内功。” “前两日我就察觉到,庄兄弟行动之间,似是愈发与我相似,也是从那开始,我有心留意。” “才彻底明白过来,他通过这段时间与我的时常接触,便从我平日里的呼吸、坐下、行路、睡觉中,悟出了全真教内功精髓。” 黄蓉听完,气的胸口发堵: “哎呀,那我们可真是亏大了,我天天做厨娘,你还又让他偷学到了内功。” 她越想越气,本来是打算报复,为自己出气,没想到跟在某人身边越久,反而吃的亏越多。 “我就说依他一心好武的武痴性子,应该不喜与人接触,怎会一直让我们待在他身边。” 黄蓉暗咬银牙:“如今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原来是另有图谋。” “蓉儿,马道长传我内功,是庄兄弟自己看会,应该不算我私传出去的吧?”郭靖面带苦笑。 “自然不算,谁想的到天底下有这种妖孽,玄门武功大多都要通达道家术语,不然一个不慎,恐会走火入魔。” “可这人倒好,能够直接从他人日常起居之中,偷学到武功。” 黄蓉扭头望向依旧在行功的庄不染: “老天真是瞎眼了,怎让这种人出现,就该降下一道雷把他劈死,天才也就罢了,还努力的要死,这让全天下的练武之人如何自处。” 她回头看向郭靖,俏脸浮现一抹坏笑: “靖哥哥,你看他像不像被狗撵着似的,所以,只能不停的往前跑。” “蓉儿,庄兄弟不过是勤加练功而已,难道也惹到你了?” 黄蓉听郭靖这么说,立马不乐意了:“你到底是哪头的,他偷学你内功,你竟然还帮他说话。” 郭靖神情期期艾艾,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只因在他看来,庄不染是黄蓉的血脉至亲,虽说看着关系不佳,但终究是亲人。 而他被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不好去多说什么,只能尽力去平衡二者的关系。 随后,等湿衣烤干,心情不怎么好的黄蓉,索性让郭靖去买三只鸡,打算做叫花鸡来吃。 等黄蓉的叫花鸡即将做好之际,庄不染这才收功。 “欸,姓庄的,你吃了我那么多天的白食,还十分狡诈的偷学到了靖哥哥的玄门正宗内功,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偷学?何出此言,明明是你给我创造机会,让我正大光明的学啊!”庄不染眉梢一挑。 “厚颜无耻的小贼。”黄蓉恨声道。 庄不染淡定开口: “你若不跟着我,郭靖怎会追上来,又如何会一同赶路,既然如此,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学点东西好了,也能再度补一补自身的武功短板。” 他末地还不忘说一句: “对了,要表示是吧,那庄某就先行感谢一番,此前实在是盛情难却。” 如此之语,不亚于在伤口撒盐,气的黄蓉将在火堆里烤的一只叫花鸡,朝庄不染头上扔去。 “庄某一身硬功,堪称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此举貌似真就是在......送菜。” 庄不染干脆利落的剥去叫花鸡的干泥,鸡毛随泥而落,露出白嫩的鸡肉,接着浓香扑面而来。 他刚要有所动作,面色一凝,似是察觉了什么动静。 黄蓉瞧庄不染不知为何没有像往常一样,率先大快朵颐起来,眉眼出现一抹嘲弄: “呦呵,究竟是良心发现了,还是愧疚了,今日竟然知道等我们一起吃。” 正在此刻,郭黄二人一惊,却听不远处树梢上,突兀的冒出喊话: “小兄弟,一人吃一只叫花鸡是不是有些多,不如撕作两份,记得把有鸡屁股的那份给我。” 话落,一人从树梢跳下,三人望去,就看到一个乞丐打扮的中年人,他一张长方脸,颌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打满了补丁,但却是洗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十分整洁。 手里还拿着一根莹碧如玉的绿竹杖,背上负着朱红漆的大葫芦,脸上又是一副馋涎欲滴的猴急模样。 “庄某年小力壮,食量甚大,且一向护食。” 庄不染自是认出来者是谁,但没给丝毫面子,直截了当的拒绝: “所以,不给。” “好小子,老叫花还真没遇到你这种不给面的小辈。”洪七公摇头失笑。 “那真赶巧了,你现在不就遇到了。”庄不染一脸的云淡风轻。 洪七公被呛的不轻,不禁仔细打量了庄不染一眼: “小子,你就不知何为尊重老前辈?” “确实不知。”庄不染吐出几个字。 “哈哈哈,没想到今日又见到一个与老叫花性情相冲的人。” 洪七公不断打量着庄不染: “看见你,就忍不住的想起一位故人,可若再仔细看一会儿,却发现像老叫花另外一位故人,真是奇了怪。” 第14章 不带气性的打斗,有甚意思 “故人?” 庄不染懒散的歪了歪头: “所谓故人,不应该是生命中不该再出现的人吗,也就是死人。” 一时之间,洪七公默然无言,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但也发现此子这般离经叛道,邪里邪气的性情,愈发的像那位久居东海之地的故人。 两人相谈之际,一旁的黄蓉瞧见突然到来的中年乞丐,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少了一根食指后,心中微动,马上有所动作。 只见她赶紧从火堆上拿起一只叫花鸡,去掉干泥,露出鲜嫩肥美的鸡肉,再俏生生上前,递了过去。 “老前辈,他这人一向傲慢无礼,不知何为礼数,讨打的很,我把我这只叫花鸡送给您。” “还是你这女娃娃懂事。” 洪七公直面美食,喉咙不由地吞口水,也不多言,兴高采烈接过来,一阵风卷残云,就将整只叫花鸡吃的干干净净。 另一边,庄不染也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他虽然吃相颇有风度,但速度没见比洪七公慢多少,手上的叫花鸡就变成了脚下的一堆鸡骨头。 “妙极,吃完这只叫花鸡,只叫老叫花觉得从前的叫花鸡都白吃了。”洪七公连连称赞。 黄蓉笑容灿烂,恭维道: “这只叫花鸡得入老前辈的尊肚,是它的荣幸之至。” “你这女娃娃乖的很,说话也怪好听的,不像这小子。” 洪七公瞥了庄不染一眼,就从怀里摸出几枚金镖,递给黄蓉: “前不久撞见几人打架,其中一人阔气的很,放出的镖都是带了金的,这不顺手牵镖,刚好能抵方才的叫花鸡。” “我向来尊老爱幼,方才的叫花鸡权当做是请老前辈吃的,怎能收这个。” 黄蓉故作难过: “老前辈,你莫不是把我也当成这个傲慢不逊,目中无人,盛气凌人的混蛋了。” 洪七公一听,盯了黄蓉眉眼一下,又看向庄不染: “老叫花瞧你们应该颇有渊源,少说也算是血脉亲人,怎么却是一番态度。” “谁跟他是什么血脉亲人,他姓庄,我姓黄,这家伙就是一个吃白食的大混蛋。”黄蓉像是炸毛的小猫。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11节 “那这么说来,你们不是一起的?”洪七公一脸狐疑。 “谁跟他是一起的,看见他就烦,恨不得老天爷降下一道雷,把他收了去。”黄蓉恨声道。 郭靖连忙解释: “前辈,庄兄弟只是性情不易与人亲近,又跟蓉儿有些小矛盾,您可千万不要误会。” “好吧,老叫花生平不欠人,你这女娃娃挺有意思,合我脾胃,来说一说有何心愿。”洪七公态度亲和。 黄蓉笑盈盈的道: “一只叫花鸡算什么,我还有几样拿手小菜,想请老前辈品鉴品鉴,不远处刚好有集市,不如一同过去。” 洪七公听的大喜,连连点头:“甚好,甚好。” “鼎鼎大名的九指神丐,原来这般贪嘴,听闻那根少了的食指,就因贪嘴所误,结果到头来,还是无法克制口腹之欲。”庄不染冷不丁的开口。 “姓庄的,你要挑事,是不是?”黄蓉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在心虚?”庄不染作一副明悟状: “知这九指神丐贪嘴好吃,你便是想以此入手,毕竟,他连白吃一只叫花鸡的人情都不愿欠下,若白吃了一顿又一顿,你心中打的如意算盘,怕是都能实现。” “让我想一想,你究竟是想要作甚呢?” 他语气微顿,马上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该不会是想拜师吧,从而成为北丐传人,学得一身丐帮绝学,再成为下一代丐帮帮主,走向人生巅峰。” 庄不染眼神奇异: “啧啧,真是小瞧你了,转瞬之间,你就盘算出能成为天下第一大帮帮主的宏图伟略。” “你血口喷人,我才没有什么成为丐帮帮主的念头。” 黄蓉既气庄不染拆穿她想学武想法,又怕洪七公真的误会自己有什么谋划丐帮帮主之位的野心,一下子就把自身所想讲了出来: “是,我是听闻九指神丐乃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前辈高人,就想着让他老人家教我几手,届时,用学来的武功,狠狠的教训你一番。” 她说到这,双眼不由地噙着泪光: “谁让那老不羞的家伙,把厉害的武功都传给了你,我就是不服,准备学成以后,彻底的打败你,证明给他看。” “真是难得呐,你竟然还哭了。” 庄不染无动于衷,很是不解风情的道: “我原本就在想,似你这般肤白貌美,机灵可爱的小姑娘,打一拳应该能哭很久吧。” “现今无需动手,你倒也可以跟我展示一番。” 此话一出,郭靖一脸心疼的神情瞬间僵住,就连洪七公也愣了愣神,着实没想到这个青袍少年能说出这番话,但也从两人对话中,听出渊源的确不浅。 而黄蓉听后,气的不禁把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咬牙切齿的道: “不愧是你,不断打破我对你原有的看法,性子恶劣至此,真想看一看,你横尸街头的那一日。” 庄不染轻笑一声,眸光在黄蓉和郭靖身上来回打转。 “你这是什么意思?”黄蓉怒气冲冲的质问。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觉得若接下来就如此继续下去,你应该看不到我横死街头的那一日,我倒是有可能有帮你收尸的那一天。” 庄不染一脸认真的提醒: “但是你放心,我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只要你不死在我家门前,我也就懒得费心,去帮你收尸。” “可恶,谁要你帮忙。”黄蓉气的脑袋嗡嗡的,想都不想回怼了一句。 再猛地反应过来,咬着牙: “你是觉得我活不过你?” “对于世间事,我通通不放在心上,又主打一个恣意洒脱,自在逍遥,你凭甚认为能活过我。” 庄不染面带一丝慵懒: “练功有助于延长寿数,你却秉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我实在难以相信你能寿数比我长。” 黄蓉听的嘴角发颤,显然心中怒不可遏。 “再者,就像我如今与你吵架,我只会感到心情愉悦,而你......” 庄不染轻轻摇了摇头,面带怜悯: “气大伤身这个道理,你竟然都不懂。” “啊,可恨!” 黄蓉气急,张牙舞爪的就想朝庄不染打去,郭靖眼疾手快的拦腰抱住了她,由衷地劝道: “蓉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庄兄弟武艺有多高强,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暂且忍忍。” “别拦我,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黄蓉一副忍无可忍的架势。 “小子,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家妹妹的,着实让老叫花看不下去。” 洪七公一脸正色: “你家长辈就没告诉何为关爱照顾?” 庄不染脸上泛起一抹笑意: “终于得逞了,庄某逗弄这小丫头如此之久,不就是想跟北丐过过手。” “来,帮欠下些许人情的小丫头出出气,若是能打死我,那更是再好不过。” “若只想简单的过过手,何须如此,言明便是,老叫花同样也是一个好武之人。”洪七公眉头一皱。 “不带气性的打斗,有甚意思。” 庄不染大笑一声,浑身筋骨齐鸣,率先打出势大力沉的一拳。 第15章 庄某于武学一道,乃天纵神武,古今未有的绝代奇才 洪七公眼见青袍少年来势汹汹,但见其十六七岁的年纪,功力又能高深到哪里去,是以虽说用上了《降龙十八掌》,打算好好的给他一个教训,但一开始却用了尤擅防御的一掌。 就见左掌圆劲,右掌直势,使出一式‘见龙在田’。 瞬息之间,隐有龙吟呼啸之音,一道若隐若现的龙形气劲,挡在身前。 凛冽的拳劲与龙形气劲一碰撞,洪七公神色微变,立马感受到不符合青袍少年岁数的浑厚内力,还有一股沛然大力。 自身的一时托大,不由地被硬生生的击退出去,如此趁势翻身而上,跃在半空,这般居高下击,打出威力奇大的‘飞龙在天’。 “来的好!” 庄不染化拳为掌,却是内力凝聚于掌心,形成凌厉无匹的劈空掌力。 两人凌空对了一掌,竟是旗鼓相当,不分秋色,激荡出无形气劲迫使郭黄二人连连向后撤退。 “久闻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乃外门武学中的巅峰绝诣,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庄不染眼中兴色愈显浓郁,只听他周身呼呼风响,伤人于无形的劈空掌力频发,直击洪七公头颅、胸腹、四肢。 而洪七公双掌交叉护裆,顺势抬掌,如拉弓蓄势之形,骤然双掌好似绽放生雷霆,震百里的凶悍之势,正是打出了威力更加迅猛暴烈的‘震惊百里’。 风啸之音与龙吟之声相撞的刹那间,似是风雷炸响,巨石落地,两人足底径直陷入三寸。 “好小子,你莫不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倒也有猖狂自傲的本钱。” “废话少说,庄某的《劈空掌》可是与其他人的不同。” 庄不染说话之间,再打出两道凌厉绝伦的劈空掌力,洪七公一掌在上,一掌在下,双掌划圆,盘旋不止,欲用‘密云不雨’回击。 不料倏地听得背后风响,衣上也已微有所感,就在这一瞬间,本能的反手横劈,打出一式‘神龙摆尾’。 庄不染趁机再出招,伤人于丈外的无形劈空掌力,竟再度曲直如意,让人防不胜防。 洪七公不愧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五绝之一,初时不察,难免落入下风,但之后凭借老道的对战经验和天下阳刚之至的降龙掌,逐步占据上风。 《降龙十八掌》招招须用真力,全凭劲强力猛取胜,是以面对刁钻凌厉的劈空掌力,直接一力降十会,连番出掌之下,便占据上风。 站在不远处观战的黄蓉气呼呼的叫道: “好啊,劈空掌力居然还能转弯,原来我那可恶的爹爹,连《劈空掌》都留了一手。” “蓉儿,或许是你功力不深,这才......”郭靖温声安慰。 “靖哥哥,不会说话,就少说一些话。”黄蓉感觉心口被插了一刀。 场上,两人交手七八十合,暂且分开摆手。 “小子,是老叫花小瞧你了,内功浑厚也就算了,竟还有一身宛如铜墙铁壁的硬功,哪怕我这套功夫是外门顶峰功夫,也不免被震的手掌生疼。” “热身完毕,庄某要认真了。” 庄不染动如绷弓,发若炸雷,猛地踩出一个深坑,一掠而出,近乎闪现一般出现在洪七公面前,轰出一拳。 隐约间,似响起江潮海浪翻涌之声。 洪七公面色一凝,龙吟之声大作,抬手便是《降龙十八掌》最刚猛无铸一式‘亢龙有悔’。 “轰!” 两人周边的古木大树被激荡出的余波震断七八棵。 旋即,庄不染脚踩八卦,拳打五行,所发拳劲刚柔并济,先是阳刚之至,转瞬尽得阴柔之要,恰似世间之水。 却是时而如海势浩淼,万里无波,过后渐渐洪涛汹涌,白浪连山,忽又似冰山飘至,再热海如沸,着实极尽变幻之能事。 接着犹如平镜,可底部尽显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暗藏杀机。 洪七公行事,向来只求痛快,那便是吃要吃得痛快,喝要喝得痛快,骂要骂得痛快,打要打得痛快。 所以,面对如今境况,不禁大声叫好: “好拳法!” 《降龙十八掌》讲究的就是敌人愈强我更强,且招式看似无甚变化,平平无奇,但乃是招式简明而劲力精深的绝学。 是以洪七公不管庄不染的拳劲如何花样百出,千变万化,他只是把《降龙十八掌》连环往复、一遍又一遍的使出。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12节 大抵两三百招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收招,分站两边。 此刻,他们呼吸急促,额间鬓角皆有一层汗渍,显然消耗过甚,但脸上都流露出舒爽酣畅的神色。 “庄某这门拳法,虽依五行八卦,但剑走偏锋,以水行为主,便是一身上乘内功于江海浪潮之中悟得,二者相辅相成,一旦使出,威力倍增。” “竟不能奈何你这身子骨有一半都埋进土里的老家伙,实在惜哉!” “恶劣嘴毒的臭小子,就凭你,再回去多练几年吧。” 洪七公咧嘴一笑: “或许等老叫花彻底入了土,你便能胜过我。” “庄某于武学一道,乃天纵神武,古今未有的绝代奇才,无需多久,你便会被我远远甩至身后。”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虽然鄙夷他的自夸自大,但心底也不得不承认,倒是有几分真。 如此年少,就有这般武功,的确说明其天赋异禀,然而洪七公也不知为何,莫名觉得不爽,便道: “小子,你就没听说过天妒英才?” 庄不染双手背负,脸上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七公,那你又可知我虽说硬碰硬拿不下你,但有一百种不可言明的手段,能够让天下五绝,再少一人,更能让天下第一大帮,没了帮主。” 洪七公沉默半响,有些难言: “老叫花都不知你究竟是西毒传人,还是东邪传人?” “姓庄,名不染,自学成才,始以江海为师,得成现今一身武功。”庄不染语气平和。 洪七公闻言,忍不住的看了黄蓉一眼,再望向庄不染: “以你们二人的面容而论,你方才的那番话,老叫花也不知是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 “再者,二十多年前,我们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在华山绝顶比武论剑,比了七天七夜,我至今还记得,东邪创出过一门《五行拳》,他也尤擅五行八卦之道。” 庄不染哑然失笑: “爱信不信,此次不过交手了一次,到底是不怎么尽兴,接下来的时日,不知闻名天下的北丐,可敢再与庄某比试一二。” 洪七公一听,心中不由地暗想: “这小子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狂悖性子,一旦行错岔道,只怕后果难料。” 他想到这,立马道: “乐意之极,之后老叫花定要你明白,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庄不染眸中一丝光亮转瞬即逝,像是什么谋划又得逞了。 第16章 今日教你一个乖,让你明白何谓... 五日后。 一处集市外的松林之中,庄不染自顾自的迈步,修炼自家内功。 而远处则是洪七公和郭黄二人。 “你这小女娃多日以来,费尽心思的弄出好酒好菜,不就是想我教你一些武功。” “要我说,就你家武功绝学,完全够你学了,何须我来教。” “七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爹爹,可是把一身压箱底的武功,都传给了别人。” 黄蓉面色凄然: “难怪此前他骂我,原来是根本不喜欢我,于是,我就偷偷逃出来,而他到现在也没来寻我,定是永远不要我了。” “唉,据我所知,东邪应不是这般为人,如何会藏私。”洪七公神色复杂,不由地骂了一句: “这老妖怪莫不是年纪越大,脾气也就越加邪性。” “不准你骂我爹爹。”黄蓉虽对自家父亲有百般怨怼,但依旧没法忍受别人对他的辱骂。 洪七公不以为意: “也就是人家嫌老叫花穷,没人肯嫁,不然若生出你这样的闺女,怎会舍得不要。” 他瞥了尚在练功的青袍少年一眼,道: “蓉儿,你莫不是真想打得过庄不染?” “那是自然,我非要打的他跪地求饶不可。” 黄蓉铿锵有力的说完,便用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盯着洪七公。 “唉,老叫花三十五岁之前武功甚杂,乱七八糟的拳法、掌法着实学了不少,但之后专研《降龙十八掌》,且若论克敌制胜,也就这门功夫威力最大。” “可此套掌法,俨然与你的家学不同,你自小学的都是招数繁复奇幻,虚招多过实招数倍的武功,而我这功夫变化极为简明,精要之处,全在运劲发力,运使起来还最耗劲力。” “正因如此,黄老邪所学的路子跟我全然不同,我不能学他的武功,他也学不了我的掌法。” “最关键的是,通过这几日连番比试,算是摸清那小子功底,年纪虽轻,功力又不及我雄厚,但所会拳法霸道与灵巧兼备,再加上一身横炼功夫,非同小可,遍数江湖,抛开我等五绝不论,实在想象不到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除此之外,对练武的执着,老叫花自问,尚不及他,只怕等他再长几岁,我真就不是其对手。” 黄蓉神色低落: “所以,你老人家的意思,我今生今世都别想打得过他?” “咳咳,不管怎么说,在这个世上,你们都是最亲近的人,何来打得过打不过之言。”洪七公干咳一声。 黄蓉突然眼睛一亮: “既然我的武功路子跟七公不符,但靖哥哥可以呀,不如等他学有所成后,帮我去狠狠教训那姓庄的,如此也能为我出气。” 洪七公看了看郭靖: “瞧他手脚沉稳,内功根基不差,但跟那小子相比,终究是相差甚远。” “再者,老叫花从来不收徒弟,这种傻不楞的小子谁要,也就只有你才当他宝贝似的。” “蓉儿,我资质一向愚钝,你还是不要为难七公,外加庄兄弟的一身武功,让我望尘莫及,我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他的。”郭靖有些憨憨赞同,对黄蓉劝道。 “哼,七公,你竟这般没志气?” 黄蓉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来: “亏我从前在我爹爹那听说,什么若论当今之世,武功能胜过他的,也就只有九指神丐洪七公一人,还言要不是他行踪不定,定要常与他在一起切磋武功。 “黄药师嘴上向来不肯服我,岂知心里对我甚是佩服。”洪七公听的心中暗暗得意。 “我爹爹还说,言你的《降龙十八掌》,乃是天下无双,古今独步的绝学。” 黄蓉一脸的不理解: “如此厉害的功夫,七公你怎么就认为胜不过姓庄的拳法,难道是我爹爹言过其实了?” 洪七公闻言,不禁摇头: “你这小女娃,连你爹爹的功夫一成都没学到,却把他的鬼心眼儿学了个十足十。” “罢了,念在你爹爹还肯说真话,原以为王重阳死了之后,他便自以为天下第一,还有几日以来,吃了那么多好东西的份上,便教这傻小子几招。” 随即,洪七公让黄蓉回客栈,而庄不染也行功完毕,准备离去。 “瞧不出来呐,你还明白一些避讳。” “呵呵,庄某学武,一贯正大光明。”庄不染莫名一笑,迈步将黄蓉甩开。 ...... 一个多月后。 小松林之中,庄不染双手抱肩,懒散的依在树下,眉梢一挑: “郭靖,我应该没听错吧,你要与我切磋?” “姓庄的,你少瞧不起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懂不懂?”黄蓉率先道。 郭靖怕两人又吵起来,赶紧开口: “庄兄弟,我知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就想看一看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七公,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这丫头的意思?”庄不染侧眸望向在大快朵颐美食的洪七公。 “郭靖虽说悟性不高,但胜在刻苦专心,只要学到一点一滴,便会日夜钻研练习,武功前后已判若两人,你不如与他过两手。” 洪七公提醒了一句: “小子,这月余来,老叫花可没少跟你练手。” 庄不染站直,负手而立,看向郭靖,道: “行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教,那庄某便大发慈悲一次,出手吧。” “靖哥哥,既然他这般不将你放在眼里,你千万别留手,用十成力,给我狠狠地打他。”黄蓉退到一旁,大声鼓气道。 郭靖重重地点头,便道: “庄兄弟,小心了。” 说着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 瞬间乍响轻微的龙吟之声,一道龙形气劲直击庄不染。 “砰!” 郭靖只感觉打出的一掌犹如泥牛入海,正要再出掌之际,猛地受到一股浑厚刚猛的反震之力,径直被震飞了出去,所幸中途使了一个千斤坠,这才平稳落地。 “靖哥哥,你没事吧。”黄蓉连忙喊道。 “蓉儿,我没事。”被震的筋骨酥软,胸口发闷的郭靖立马回道。 不远处的洪七公摇头道: “傻小子,别忘了老叫花之前跟你说的,《降龙十八掌》最难的地方,在于既以强力出击,仍然留有余力,可倘若一味留力,没有力道发出去,那也不行。” “是。” 郭靖走回原位,摆出架势,连连出掌。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13节 只见庄不染脸上挂着轻松惬意的笑意,依旧不躲不避的站着原地,单凭一身横炼功夫,便抗下郭靖所发的十多掌,乃至到了最后,他脸上通红,手掌发颤,显然是被反震的不轻。 骤然间,青袍少年一动,双掌向前平推,龙吟之声大作,瞬间将郭靖打飞,等砸落在地,不由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场上寂静无声,只有一句清淡之语: “今日教你一个乖,让你明白何谓......” “你不练武,见我如井中蛙观天上月。” “你若练武,见我如一粒蚍蜉见青天。” 第17章 不过是当死则死矣 “靖哥哥!” 黄蓉焦急的跑了过去,再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朱红色的丹丸,喂进郭靖的嘴里。 “蓉儿,这是什么?” 郭靖虽说受了不小的内伤,但也不致命,开口询问。 “我爹爹独门炼制的灵丹妙药,名为九花玉露丸,能够补神健体,延年益寿,可以让你的伤更好的痊愈。” 不远处洪七公脸色一滞,倏地站起,快步走过来: “小子,你为何会我的《降龙十八掌》,此前我授武时,你分明不在场。” 不等庄不染回话,将郭靖搀扶起来的黄蓉大声道: “姓庄的,我早该想到,你为何赖着不离开,原来是又起了偷学武功的龌龊心思。” 她见洪七公疑惑的看来,解释道: “全真教的马钰道长,曾教导靖哥哥两年的全真内功,他前些日子,通过观察靖哥哥呼吸、坐下、行路、睡觉,就学到了全真内功精髓。” 洪七公听的瞳孔地震,原先哪怕知道庄不染是个武学天才,不然如何能够现今这般武功,但作为江湖五绝,谁年轻不是个天才,何须大惊小怪。 但如今见识到这小子如此骇人听闻的悟性,情绪难免起伏不定,方才瞧他打出的一式‘亢龙有悔’,可谓是尽得掌法精髓。 “七公,这么多日以来,你的这门功夫,在我眼前打了一遍又一遍,于交手之中,诸般发力运劲之法,展露无遗。” 庄不染貌似为难: “如此下来,我实在是很难学不会这套掌法呐!” “《降龙十八掌》你都学全了?”洪七公一脸难言。 “此功应是出自周易八卦之理,恰好是庄某所长。”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第一式‘亢龙有悔’是整套掌法根本,料想是出自《周易》的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要点便在料敌机先,便是与敌交手,击向其即将露出来的破绽,若是破绽已现,则莫失良机,速攻弱点,做到当刚则刚,应柔则柔。” “再有,亢龙有悔,盈不可久,精要在一个悔字,是以这招须得有发必有收,打出十分力道,则还需留二十分力道,” “也就是跟蛮牛撞墙的道理相反,主旨乃有余不尽,一掌打出,必须留有余力,不管对方击来的拳掌如何刚猛有力、势若雷霆,总之应以一招行有余力。” “从而这招‘亢龙有悔’,亦是《降龙十八掌》的根本,只要懂了这招,余下十七招岂不是有手就行。” 洪七公目光炯炯: “哪怕你尽得老叫花这门功夫精要,但怎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练的如此炉火纯青,竟有我二三十年的火候。” “脑子会了,身体不会,那只是对你等凡夫俗子而言。” 庄不染似是有些无奈: “庄某除了悟性非凡之外,机缘更是无比深厚,好巧不巧得到的秘笈,其要领积劲蓄力,竟跟降龙掌的有余不尽颇为相似。” “全身涵劲蓄势蕴力不吐,只要敌人一施攻击,马上源源不断,一浪高过一浪劲道,攻出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反击出来,此精髓在于留劲之法。” “而有余不尽何尝不在于一个留字,如此方能使掌力始终处于无尽无漏,那便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我越想越觉得通透,不知不觉中,竟对这两门功夫愈发的精熟,稍加练习,便抵得过常人几十年的苦工。” 在洪七公觉得庄不染说的那门功夫十分熟悉时,黄蓉脱口而出: “是西毒的《蛤蟆功》!” “哈哈,得益于学成的《降龙十八掌》,庄某也将错本的《蛤蟆功》修正,明悟其吐劲反击之法。”庄不染欣然开口。 “蓉儿,这小子怎么连欧阳锋的《蛤蟆功》也会。”洪七公百思不得其解。 “西毒的侄儿欧阳克成了金国赵王府的座上宾,他就是威逼此人,才得到了《蛤蟆功》的秘笈。” “不过欧阳克不愿就范,便有意将秘笈写错,结果被他发觉,就被夺了性命。” 洪七公眉头大皱,盯着庄不染: “肆意妄为的夺人武功,事后又下杀手,你可知自己犯了武功大忌,若继续行事无忌下去,怕是没等欧阳锋来找你清算,整个江湖都要对你喊打喊杀。” “一个贪花好色之徒,杀了便杀了,算甚肆意妄为。”庄不染面露不解: “我本来就想杀他,死之前再废物利用一番,有何不可?” 他忽地作明悟状: “该不会是因为他的长辈叫做欧阳锋,就死不得吧。” 庄不然顿了顿,嘴角一撇: “只要是人,那便会死,世上何人死不得,我也不另外。” “所以,若真惹得江湖喊打喊杀,便尽管来好了,不过是当死则死矣。” “此事不在于他的长辈是不是欧阳锋,而是你行事无任何避讳,更没有半点底线,若今后真惹了众怒,你就不怕死?”洪七公疑声询问。 “所谓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浮生若梦,倘若活着都不能尽兴,死便死了,有何可怕。” 庄不染眸光落在黄蓉身上: “你现已知桃花岛武学路数与北丐的武功路子截然相反,所以,今后可别再认错人了。” 说罢,脚踏八卦,身形似缥缈仙人一般,就此远去。 “七公,您说他究竟是不是我爹爹在外的子嗣?”黄蓉蹙眉问道。 洪七公沉吟半响: “此子的乖戾、傲慢和狠毒,倒是跟黄药师年轻时颇为相像,但经过当年我们在华山绝顶比武,知他乃是蔑视礼教、不拘小节、至情至性、狂放旷达的性情。” “虽说东邪的名号,像极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主要不过是因为性格孤僻,行事诡谲,不喜欢解释,也不喜欢与人交往,做事全凭自身喜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罢了。” “如他在江湖上现身,经常将人割哑刺聋,再使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江湖人望而生畏。” “可老叫花却知道,他对付的都是胡作非为的恶人,这才带回去以供役使,此外他看似洒脱,其实最重视名声,以宗师自居,自重身份。” “因此,行事看似邪性而已,是决计不会干欺凌弱小,夺人武功的下作之事。” “而那小子......真就是一个以自身喜好行事的狂徒,倘若惹到了他,恐是......天下无不可杀之人。” 洪七公说到这,认真的分析道: “黄药师作为亦正亦邪的宗师人物,教养出来的子女,应是你这般才对。” “他离经叛道,你便有刁蛮任性的一面,他高傲自负,你聪明伶俐,皆有为人该有的底线。” “若这番推测下来,此子大抵应该与你没什么关系,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的像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 “算了,我也别多想了,等哪日遇见我爹爹,一切都清楚了。”黄蓉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七公,方才庄不染是不是做贼心虚,因为偷学到了你的《降龙十八掌》,这才跑了。” “他若真做贼心虚,岂会大大方方的用出来。”洪七公轻叹: “只是不在意,认为老叫花奈何不了他,最重要的一点,这功夫跟我手把手教他有何异,根本占不到什么理,以至于认为我不会找他算账。” 第18章 人生有四大多管闲事 十多日后。 江南一带,一个青袍少年悠闲的泛舟游湖,没过多久,后方一艘小船飞速从旁越过。 隐约从船舱内传出一句温柔又稍显急切的女音: “老伯,你要是尽快的到达,我给你双倍的银钱。” 湖心之处,庄不染便听见撑船老翁笑呵呵的开口: “好嘞,姑娘,请坐稳了。” 登时,这只小船只剩下远远的船影。 庄不染对此,只是自顾自的观赏周边景色,且体内响起轻微的蛙叫蟾鸣,显然是玩乐和练功两不误。 而以静功状态下,习练《蛤蟆功》的内炼脏腑之法,多亏之前学来的全真内功法门。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庄不染便听到一阵打斗声,放眼望去,瞧出是之前的船只遭遇了水匪。 只见众多面相凶恶水匪围攻一名十五六岁,身穿杏黄衣裙的美貌少女。 不远处七八条船上,更有许多水匪簇拥着一个持刀大汉。 庄不染不为所动,所乘之舟继续慢悠悠的往前行驶。 “大哥,又来人了!”持刀大汉旁的消瘦男子出声叫道。 “我们虽是匪,但一样讲究贼不走空。”持刀大汉摆了摆手: “这小娘皮有些扎手,我先看着,那边的毛头小子,你带几个弟兄去解决。” “好。” 消瘦青年没有丝毫犹豫,这边被包围的少女,看似娇媚温柔,可手上是一点都不含糊,一个照面,就用暗器打死打伤了十来个弟兄。 而今更是久攻不下,着实危险的紧,方才还在心里担忧,所幸马上来了一个大救星,这青袍少年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偷跑出来的富家公子哥。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14节 旋即,消瘦青年带了几人,驾着另外一艘小船向缓慢行驶的小舟撞去。 “小子,停下,立刻束手就擒,大爷我便让你少吃一点苦。” “江湖渣滓主动上门,何来苦哉呢?” 庄不染一掌打出,凌空发力,消瘦青年头颅忽地凹陷下去,听得“扑通”一声,便栽进湖里,其余几人,还未来得及做何反应。 几枚细如牛毛的小针就没入心间处,纷纷毙命,落入湖内。 连续几声的“扑通”声,瞬间引来持刀大汉的注意力,不由地拧眉: “今日是走了什么背字。” 他扭头吩咐: “你们去解决这小娘皮,我去活劈了那小子。” “是,大哥。” 其余水匪对美貌少女一拥而上,持刀大汉则腾空而起,于水面轻点一下,就来到小舟之前,再凶悍无比挥刀而下: “小子,死来!” 庄不染眸光平和,《降龙十八掌》尤擅无兵打有兵,抬手一式‘龙战于野’,掌风扫到一丈开外之际,立时让持刀大汉身躯一僵,重重地砸落进湖水之中。 “不好,大哥死了,快走。” 围攻少女的众多水匪,也不知是谁惊恐万分的喊了一句,正当他们作鸟兽散之时,不远处的青袍少年于湖面上如履平地,奔掠如风。 二三十个呼吸间,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却见每条船上都可有横尸,湖面亦有浮尸,乃至将周遭的湖水染上一层血色。 唯有那青袍少年依旧一尘不染,娴静淡然站在船头。 少女见状,俏脸先是惊疑不定,再施展不俗的轻功,来到庄不染身边,柔声道: “莫愁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庄不染眉梢一挑: “你姓李?” “少侠认识我?”李莫愁一脸茫然的反问。 “人生有四大多管闲事,分别为扶烂泥、雕朽木、翻咸鱼、烫死猪。” 庄不染答非所问: “你觉得你是哪种?” “何意?” “烂泥躺得好好的,非要把人家扶上墙,朽木腐得好好的,非要把它雕成才,咸鱼躺得好好的,非要给人家翻一翻,死猪死得好好的,非要拿开水烫人家,你说这些是不是多管闲事?” “阁下既然不愿帮我,为何还把水匪杀尽?”李莫愁语气微冷。 “你要是不说,庄某差点忘了,方才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庄不染理直气壮的道: “所以,你是不是给一些报酬?” “我才下山不久,身上根本没带什么银钱。”李莫愁环顾一周: “这些水匪身上定有财物,我帮你翻找出来,权当做报酬好了。” “人既是我杀了,东西本应该就是我的。” 庄不染哑然失笑: “你拿我的东西来感谢我?” “你究竟想要怎样?”李莫愁蹙眉。 “庄某向来好武,你方才施展的身法不错,倒也能够当做报酬。” “你们外边的人,喜欢拿武功做报酬?”李莫愁眉头皱的更深。 “对啊,没错。” 庄不染懒洋洋的道: “方才要不是我及时出手,就你那浅薄至极的交手经验,不死也得重伤,如此援手之恩,应该比一门功夫重的多吧。” “这......” 李莫愁终究是初涉江湖,虽觉得青袍少年说的在理,但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 她心中一叹: “罢了,反正为了去找陆郎,我已经跟师父闹翻,再也回不去了,今后我也只愿跟陆郎双宿双飞......” 李莫愁想到这,便道: “我教你身法,自此两不相欠。” “那便再好不过。”庄不染着实想不到她会轻易答应下来,爽快回了一句。 两人收拾一番,乘一艘小船离去。 ...... 翌日,嘉兴外的竹林内。 李莫愁拿着一个布袋,只听布袋里面不断发出唧唧乱叫的声音。 “先说好,我的这门功夫乃是集身法、掌法于一体的武功,我讲一遍,再为你演示一遍,无论你学没学会,从此我们两清。” 话落,不给庄不染开口的机会,就一板一眼的口述窜高扑低、挥抓拿捏的要诀,再讲述轻功提纵术与擒拿功夫的要诀。 接着抖开布袋袋口,就见一群麻雀飞快的冒了出来。 顷刻间,一手挥出,一收一拍,便阻止麻雀飞走,过后双手似幻化成成百上千,立时将四散乱飞的麻雀困在自身胸前三尺之内,让它们无论如何飞滚反扑,都无济于事。 李莫愁虽嘴上说很是不近人情,但一招一式的演练,让庄不染看的十分清楚。 “好了,此门功夫名为《天罗地网势》,我已经教授完毕。”李莫愁放飞胸前麻雀后,干脆利落的说道。 庄不然负手看完,便将此功种种精要了然于胸,更明悟古墓派武功特性,暗暗自忖: “有意思,不以内力沉雄见长,而以手法迅速为主,使出来绵密无比,威力不弱过手裏有剑,确实可以取长补短,增进自身的出手速度。” “啧啧,莫不是痴情乃古墓派传人一贯的作风,林朝英所创的武功,便是只想胜过王重阳而不伤他,是以所创武学,只求快和轻。” “致使出招方位匪夷所思,不免与世间大多武学截然相反,走上了一条武学怪径。” 第19章 庄某一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 “好了,我已付完报酬,告辞。”李莫愁正欲迈步离去之际,庄不染漫不经心的说道: “瞧你一路马不停蹄,该不会是寻情郎吧。” “你......怎对我的事这般清楚?”李莫愁眉头紧锁: “我自小生活在山上,从未涉足江湖,你却先知我姓,又知道我要去干嘛。” “庄某于此世而言,姑且算是一个谪仙人,有一些能掐会算的本事。”庄不染施施然的道。 李莫愁一听,眼神充满怪异之色,似是还有些许怜悯,不禁在说,这人虽说年纪轻轻,就有一身高明的武功,但没想到是个脑子不好的痴人、妄人。 “呵呵,不信?” 庄不染轻轻一笑: “此番你将大失所望,你可且行且看。” “我才不信。”李莫愁转身就走。 三天后。 江南一带,若说陆家庄何止千百,但要言声名最鼎盛的陆家庄,唯有太湖陆家庄和嘉兴陆家庄。 这一日,嘉兴陆家庄喜气洋洋,宾客云集,热闹非凡,赫然是庄主之子陆展元娶亲的大喜日子。 陆家庄大门口纷纷扰扰,汇聚众多前来观礼宾客,一个青袍少年不动声色的混了进去,进庄后,便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周边一番,心中默道: “按说陆展元和何沅君成亲,应该在两三年后,没想到竟提前了,那这般合该庄某又有所获。” 旋即,在前厅外的庭院内,找了个僻静的酒桌席位,若有人上来搭话,也就随意糊弄几句。 不多时,吉时已到,看到一对新人缓步走进前厅大堂。 庄不染望到陆展元时,不禁颔首,心道: “皮囊不差,难怪能让涉世未深的女子念念不忘。” 正当新人欲拜堂成亲之际,一名身穿杏黄衣裙的少女脸色冰冷的闯了进来。 “陆展元,你这负心薄幸的伪君子,为何背弃誓言,为何负我?” “莫愁,你怎来了?”陆展元快步走出大堂,他面带愧疚的道: “我与沅君心有灵犀,两情相悦,如今便要成婚,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 “哈哈哈......”李莫愁一时之间笑出了泪花,道: “此前你对我说尽了甜言蜜语,说就是为我死一千次一万遍,也没半点后悔,不料跟我只分开了几个月,你就变了心。” 何沅君听到外边的动静,果断掀开红盖头,走了出来,李莫愁观其容貌,冷笑一声: “亭亭玉立,娇美可爱,果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刹那间,素手一甩,几点晶莹针芒射向何沅君周身各大死穴。 “阿弥陀佛!” 关键时刻,响起一声佛号,一串念珠弹飞了针芒,过后念珠再回弹至一位白眉老僧身上。 李莫愁身形一滞,感受到白眉老僧投掷念珠的手劲,深知自己的功力远逊于他。 “陆家小子,沅君乃我义女,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未曾答应,你们怎能私自行嫁娶之事。”一个瞧着正直老实、憨厚有为的汉子闯了进来。 不速之客接二连三的来,让在场的宾客颇有些应接不暇,而一直在专心致志吃喝的庄不染,在这个时候终于抬起了头,眼眸闪动一丝微芒。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15节 “今日但凡有我武三通在,你们陆家这桩亲,便结不成,因为我不同意。” 陆展元先是将方才惊魂未定何沅君护在身后,再道: “岳父大人......” 武三通气急败坏的打断: “谁是你岳父大人,少来攀亲。” 他语气放缓,喊道: “沅君,我在外头就听到了,这小子是个负心汉,现今还被别的姑娘家找上门,着实不为良配,快跟为父回家。” “义父,我与展元情投意合,请义父成全。”何沅君一脸坚定。 “沅君,你可别再被这小子哄骗了。”武三通气的脸色发狠: “无论如何,今日你们就别想成这一门亲。” “你这番成何体统,你师若知道你大闹自家义女的婚礼,只怕要对你大失所望了。” 天龙寺的老僧从席位上站起,逐步走出对武三通说完,就看向李莫愁: “女施主,你应明白,凭你的武功,是胜不过老衲的,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女施主不妨试着放下。” “我心心念念为他,他却弃我如敝履,这口气不报,我誓不为人。” 李莫愁无比执拗的道: “你最好今日就把我杀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把他们俩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地奉还。” “阿弥陀佛,一切恩爱会,是非难得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 白眉老僧双手合十: “老衲有一个提议,不知女施主可愿一听?” “讲。”李莫愁吐出一个字。 “你也自知老衲武功胜你一筹,如若勉强报仇,不过徒增伤悲,倒不如先行离去,定个十年之约,若十年后,你已云淡风轻,自然皆大欢喜,如若你还痛苦难受,尽可来报仇,老衲绝不插手。” “不知女施主意下如何?” “好,既然我打不过你,我便等上十年。”李莫愁咬着牙说完,恨恨的望了陆展元和何沅君一眼,扭头便走。 少顷,白眉老僧看向武三通: “至于你就由老衲带回见你师。” “这种人带回去作甚。”一位青袍少年忽地出现在武三通身后,再往他身上一拍。 武三通立马发觉被什么东西深入肉里,还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本能的运功抵抗,猛地感到一股摘胆剜心、肝肠寸断的剧痛。 “啊!” 当即凄厉的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附骨钉!”白眉老僧一双招子甚是毒辣。 “大师是一代高僧,庄某不信你瞧不出此人究竟为何前来大闹婚礼。” 庄不染摇头道: “啧啧,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当真有道貌岸然的卑劣无耻之徒,偷摸的恋上自己收养的义女。” 此话一出,场上一片哗然,江湖五绝之一的徒弟对义女有不伦之情,这可比之前种种劲暴的多,一下子让众多宾客议论纷纷,大多望向武三通的眼神,也是充满了鄙夷之色。 “还请施主慎言!”白眉老僧皱眉。 “怎么?”庄不染面露一丝讥讽:“做得说不得?” 他没半分征兆的对地上一拍,劈空掌力猛地打断了武三通的一条腿: “来,你来说。” “杀了我,杀了我。”武三通哀嚎不止。 “回答错误。” “呼”的一声,又出现一道劈空掌力,白眉老僧眼疾手快的用食指打出一道浑厚劲力。 本该精准的挡住劈空掌力,却听“咔嚓”一声,武三通另一条腿也断了。 “施主的劈空掌力造诣非凡,老衲佩服,不知施主是否听过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可真不巧,庄某一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庄不染慢条斯理的道: “再者,我无理都要争三分,得理我为何要饶人。” 第20章 真爱于我而言,不如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依老衲观之,施主与武三通非亲非故,他犯下过错,自有他师处置,你若看不过,惩戒一二便是,何必下如此重手?” “大师认为庄某是在多管闲事?”庄不染一脸懒散随和: “我只是不由地起了杀心,算什么多管闲事。” 说话之间,身如鬼魅的提着武三通后颈一掠而起。 “施主......” 白眉老僧不禁腾空而起,企图去追,可一枚石子突如其来的飞射而来,他连忙打出到一道指劲,不想石子附带的刚猛霸道的劲道远超想象。 哪怕石子被击碎,那一股巨力硬生生将白眉老僧击落,身躯再不受控制的倒退七八步,才卸去力道。 但有眼尖的宾客,已然发现他食指鲜血直流,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场上一下子又热闹了几分。 另一边,庄不染提着武三通来到嘉兴城外的竹林,点了点穴道,让附骨针不再发作,便随意丢到地上。 “卑鄙小人,先以暗器伤人,东邪传人就这般不堪?”武三通没了方才生不如死的痛楚,又开始强忍断腿之痛,怒不可遏的叫道。 “与你相比,应是远远不及。”庄不染摇头道: “对收养的义女生出不为外人道的心思,我想自己再怎么不堪,应该也要比你好上不少。” 武三通咬紧牙关,怒道: “你到底想要如何?” “西毒的《蛤蟆功》,北丐的《降龙十八掌》,庄某都已经弄到手了,就想看一看南帝的《一阳指》究竟有怎样的精妙。” 武三通瞳孔一缩,着实没料到这疑似桃花岛传人的青袍少年,竟想谋夺自家恩师所传的绝学,且已得到了五绝之二的看家本领。 他斩钉截铁的道: “痴心妄想,动手吧,我死也不会......” 一粒丹丸忽地汇入武三通口中,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废话少说,庄某特制的迷魂丹,对你这等心术不正,把持不住自己的衣冠禽兽,最是管用。” 庄不染见武三通眼神逐步迷离,整个人进入无知无觉的恍然状态,道: “三通,今日为师便来考效你的《一阳指》功底,先将此功心法要诀复述一遍。” “是,师父。” 武三通神色呆滞,用无任何波动的语气口述《一阳指》精要。 良久,庄不染嘴角挂着一丝愉色,轻道: “此功不愧是鼎盛多年的绝学,功架简单,威力卓著,共分九品,练至四品以上,便可臻入指剑境界,即指力所能及的地方,犹如有一柄无形之剑,无论横扫或虚指均可伤敌。” “由此推算,《六脉神剑》本就是《一阳指》为基,所创的更为精深的武功。” 他倏地一拍,劈空掌力击在武三通心口,送其归西后,翩然往竹林外走去。 “虽说使用时极耗精力,但有迅速开发人体潜能治病疗疾之功效,亦可增长内力及耐力,为内功打下深厚基础,的确是一门克敌保身的好功夫。” 庄不染不断回味到手武功的高妙: “《一阳指》大成,便能真正的将有形化为无形,演化出一路可远战的无形气剑,甚好!” “还是庄某最喜的拳脚功夫,不枉我来这么一遭。” 他忽然眸光一瞥,发现了一道较为眼熟的倩影,但脚步没丝毫停顿,径直离去。 “喂,站住。”李莫愁红着眼眶将庄不染阻下。 “李姑娘,庄某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我之间已经两清。” “你是不是早知陆展元变心?” “不过是看到你,就知你那情郎是个负心汉罢了。” “你当真能掐会算?” “爱信不信。” 庄不染侧身欲走之时,李莫愁眼带希冀之色: “那你说他是否会回心转意?” “念在你教过我一门上好武功的份上,我就说一句。”庄不染语气平缓: “你可以爱上贩夫走卒,你甚至可以爱上叛逆死囚,但你绝对不可以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 “上天生你为女子,是要你受到呵护,受到宠爱,得到幸福,而不是......自讨苦吃。” “一个女子,若没有脊梁,时时向男子低头乞怜,那就算是你的心爱的人,也会瞧不起你。” “你跟那老和尚一样,也要劝我放下?”李莫愁脸色一怔。 “于我而言,非有利可图,不多管闲事,不强行干涉他人生活,乃是我最喜欢的行事作风。” 庄不染一脸无所谓: “是以你爱放不放,与我何干。” 说罢,他脚步轻快,转瞬离去。 ......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16节 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 这一日,庄不染一路勤练《降龙十八掌》、《一阳指》,不知不觉行至太湖边上。 他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苍翠,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心情不禁愈加舒畅。 而在不远处则站着一名身穿杏黄衣裙的少女,她神色冷肃,眼中让人只觉带有三分戾气。 “老话说的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总跟在庄某身后像什么话。” “我爱走哪就走哪,你管不着。”李莫愁冷声回道。 庄不染淡笑一声: “呵呵,你该不会无家可归,不知道要往何处去,这才跟在庄某身后吧。” “你成天不是练武就是练武,就感觉不到厌烦?”李莫愁冷哼一声。 “庄某好武成痴,成天练武岂不是理所当然。” “我在外的这段时间里,也见识了许多人,像你这种年岁出来闯荡江湖的人,不都在心底怀揣着名扬立万的大侠梦。” “以至于尽想去做一些劫富济贫,斩杀贪官和恶霸,替天行道的正义之事,你为何就没这些想法?” 李莫愁有些不解: “受江湖追捧,得美人垂青,就此功成名就,如此种种,你都不想要?” “无趣。” 庄不染面带一丝慵懒: “让一个自诩不是好人的人去做好事,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就算你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应该不影响你钟情于人吧。”李莫愁回了一句。 “你竟还相信世间真情,是还没被伤够?”庄不染啧啧称奇。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男子对情之一字,究竟是如何看待的。”李莫愁眼神一黯。 庄不染双手抱肩: “按我从前的看法,假若女子爱上一个温柔沉稳,儒雅智慧,心怀天下苍生的大英雄。” “然而这个大英雄突生变故,失去记忆,没了智慧,更没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如同白纸一张,变的单纯固执,平平凡凡。” “英雄褪去了光环,变的平庸,要是这女子做到秉承初心,锲而不舍,和以前一样的喜欢,想必这就是真爱。” 李莫愁听的入神,不由自主的接话: “倘若你们男子都是这般要求,我不也能够做到,为何陆展元要有负于我?” “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而已。”庄不染轻飘飘的道: “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可相处下来,却发现你温柔的面庞之下,藏有强势、偏执的性情,接着又遇到一个真正温柔体贴的漂亮姑娘,自然就移情别恋了。” 他顿了顿,又道: “对了,往往能秉承初心,锲而不舍的笨姑娘,坏起事来,亦是一把好手,庄某最烦为人收拾什么残局。” “所以,真爱于我而言,不如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 第21章 终见东邪黄药师 “你这人根本就视情爱为无物,我算是问道于盲。”李莫愁低落道。 “庄某是一个自私顾己之人,总是要别人如何如何,你说别人凭甚来将就我。” “如我喜欢上一个气质优雅,富贵漂亮,善良大方,冰雪聪明的姑娘,当她音容尽毁,身受重创,意志消沉,且时日无多,料想我绝计没法始终如一,最多有一些怜惜之情。” “你可真实诚,竟说的这般大大方方。”李莫愁深深地看了庄不染一眼。 “事无不可与人言。”庄不染望着碧波湖水: “只因来者皆过客。” 李莫愁一听,不由地感觉看似近在眼前的青袍少年,却远在天边。 “你的这些话,不是都为你以前所想,如今呢?” “你的偏执不过是对情,想与情郎朝朝暮暮,恩爱白首,庄某功利,看不上数十年的钱财安乐,天下无敌。” 李莫愁神色古怪,试探性的问道: “荣华富贵,天下无敌都不想要,你莫不是跟那些个帝王将相有一样的妄想,想要什么长生不老?” “庄某想要什么,与你有什么干系。”庄不染淡声道: “等会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就别来碍我的眼了。” “翻脸比翻书还快,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李莫愁心情难得好了几分。 “你对陆展元始终念念不忘,心中还有让他回心转意的念头。” 庄不染耸了耸肩: “看来这就是白月光的威力。” “何意?”李莫愁疑声道。 “白月光,没得到的那个,意难平,没发挥好的那个,彼岸花,不敢得到的那个,朱砂痣,得到了但是没够的那个。” “心头血,伤筋动骨才得到的那个,命中劫,得到了之后伤筋动骨的那个,白米粒,轻易得到又索然无味的那个,蚊子血,只付出一点点代价便得到了的那个。” 庄不染转头笑问: “你说陆展元是不是你的白月光?” “你......”李莫愁语气莫名:“将情爱解析至此,我不信你像自己说的那般无情无义。” “脑瓜子里尽是一些情情爱爱,庄某实在不知说些什么。” 庄不染眼眸流传: “我曾经历过一场如真似幻的大梦,生生死死千百次,每一次皆无比决绝狠戾的将自己千刀万剐,由此竟悟得静心守意的观法。” 李莫愁听的眉头紧皱,甚是不解。 “芙蓉白面,不过带肉骷髅,芍药红妆,乃杀人利刃,百媚红颜,不知断送多少男儿。” 庄不染一脸的云淡风轻。 “红粉骷髅皆为白骨皮肉,此观法谓之白骨观也并无不可。” “你还会和尚神神叨叨的白骨观?”李莫愁惊愕不已。 庄不染用略带为难的语气说道: “观美人如白骨,观白骨如美人,如此无欲无惧,庄某现今着实不知何谓动情。” “谈兴已尽,先走一步。” 他腾空跃起,落在一艘渡船上,跟撑船中年吩咐了几句,这艘船只便于大湖之上远去。 站在太湖边上的李莫愁愣了一会儿,不知想了什么,也跳上一艘渡船。 ...... 一处水州之前,青石砌的码头上停泊众多渔船,而岸上楼阁纡连,有一座偌大庄园。 庄内亭台楼榭,布局精巧,窗中有画,门内有园,要是跳在墙头,便能发觉地势复杂,道路曲折,兜兜转转的让人不知身处何方。 此刻,庄内汇聚众多人,既有庄子主人陆乘风父子、郭黄二人、江南七怪。 又有身穿黄葛短衫的白须老头和长发披肩,瞎了双眼,手指长而尖,指甲如钩的女子。 而郭靖正跟白须老头比斗。 “蓉儿,师父,这老儿武功稀松平常,方才不打我倒也罢了,打中我一掌后,便彻底漏了底子。” 郭靖说完,挺身向前一掌将白须老头打飞出门外。 不多时,一个懒散随和的青袍少年拎着白须老者走了进来: “没想到庄某初到贵庄,就收到一份看得过去的活秘笈。” “庄兄弟,你怎么也来归云庄了?”郭靖吃惊道,语气中没有一点记恨之前被打伤的事。 黄蓉一看到庄不染,就忍不住的嘲讽道: “姓庄的,多日不见,你莫不是痴傻了,难道瞧不出你手上的老头,是个招摇撞骗的家伙。” “人送外号铁掌水上漂的裘千仞,实则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孪生哥哥,名为裘千丈,两人虽是孪生兄弟,但性情截然不同,一个天资不凡,阴险毒辣,一个不求上进,惫懒滑稽。” 庄不染一边说,一边往白须老者身上拍了几下,他立时痛苦难耐,惨叫连连,再点其几个穴位,道: “你是个老江湖,应该无需庄某多说些什么。” “懂懂懂,小的什么都听少侠的。”裘千丈畏缩着身子,忙不迭回道。 庄不染眸光横扫众人之际,陆乘风神情激动,急忙出声问道: “敢问少侠师出何门?” “他可是无门无派,自学成才的武学天才,千万别认错人了。”黄蓉冷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庄不染置若罔闻,抬头朗声道: “庄某自入江湖以来,一一领教了西毒、北丐、南帝的神功绝学,不知今日是否能再讨教到东邪绝艺?”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不知他为何无端说出这番话,而梅超风和陆乘风神色微变,作为被逐出的桃花岛弟子,自认没资格代表以东邪传人自居,但也不想弱了恩师的威风。 其中,陆乘风正想开口之际,眼睛一花,就见一个青袍怪客轻飘飘的纵起,犹似凭虚临空一般,几个起落,便已跃到门内。 来人身材高瘦,一身青色布袍,脸色古怪之极,两颗眼珠似乎尚能微微转动,除此之外,肌肉口鼻,尽皆僵硬如木石。 像是一个死人头装在活人的躯体上,令人一见之下,登时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冷下来。 “爹爹!” 黄蓉一下子就认出来人,扑进青衣怪客怀里,放声大哭: “爹爹,你的脸......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17节 另一边,梅超风听见,身躯一滞,面带羞愧的站在原地,陆乘风悲喜交集,情绪过于激动,竟忘了自己腿上残废,想要站起过去,不由地摔倒在地。 而青衣怪客也就是黄药师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 顿时,除了梅超风和柯镇恶之外,其余人脸上不禁浮现一抹古怪之意。 相似的衣袍,相像的容貌,若不是青袍少年要比黄药师更为年轻,又高大一些,说是一个人也不为过。 旋即,黄蓉终于问出这么些日子以来,最为困惑的问题: “爹爹,你除了我这个女儿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第22章 玉箫剑,招招击空,劈空掌,掌掌劈空 “说甚胡话,普天之下,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黄药师眉头轻皱。 黄蓉听后,一脸狐疑: “那他跟你长的像也就罢了,怎么还会你的独门暗器《附骨针》,就连《弹指神通》都会,乃至还能看破我的每招每式。” 黄药师眉头皱的更深: “我娶了你娘亲后,也就只生了你一女,此外一直深居桃花岛,不曾出岛,你又不是不知,为父曾立誓要从《九阴真经》的下卷,自创出上卷的内功基础,若不练成经中所载武功,便不离桃花岛一步。”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蓉忽地记起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莫不是如他之前说的那般,来自四十年前?” 黄药师显然听到了这一句话,但如此天方夜谭之语,叫人怎么相信。 “不知此世之中,你是如何与家中闹翻,我想一想我自己。” 青袍少年忽然没头没尾的讲道: “世代高门望族,书香门第,历代皆是当朝清贵文官,若不是被奸臣冤害,也不至于出了朝堂,此为家世。” “自小体弱多病,被父母取名药师,过后久病成医,再也不用吃那些个庸医开的所谓治病良方。” “十三岁,随身子骨大好,那个一心光耀门楣的父亲,对我说什么专心科举,考取功名,方为正道。” “我直言,人若没有梦想,和无忧无虑有何区别?” “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做一个闲散自在的桃花仙人。” 黄蓉听到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暗道: “还得是他呀!” 其余人则听的一头雾水,唯有黄药师面无表情的继续听着。 “再言,功名科举是什么东西?” “太平盛世时,天下是达官显贵的天下,国将不国时,天下反而是黎民百姓的了,可等到兴盛之际,却是匹夫无份,而为危难需要救难时,匹夫有责。” “盛世之牛马,乱世之炮灰,安平榨其力,战时用其命,何其可笑。” “啧啧,这话一讲出,那还得了,觉得我之前乖戾傲慢,目中无人的性子,至少不会连累家族,而今这颗猖獗悖逆之心,是深怕黄氏不会被诛九族。” “最后,非要我认错,如若不认,就权当作没我这个逆子,可我又说了一句火上浇油的话。” 庄不染悠然开口: “吾日三省吾身,吾没有错。” 这些话语,让江南七怪等人听来,只觉得在挑战自身忠孝仁义的是非观,但在黄蓉看来,只觉得甚是有趣。 “昔日,我虽同样与家中闹翻,但为负气离家,此外也不是家中独子。”黄药师脸色平淡。 “大差不差吧。”庄不染颔首: “在江湖游历了一些日子后,习武之人喜闻乐见的事就来了,于东海之地,发现了诸般武功绝学残篇。” “你说的东海之地,该不会就是在桃花岛?”黄蓉情不自禁的询问。 庄不染较为惋惜的道: “也不知是哪一个前辈高人,将许多武功放置在那个海岛,刻录于山洞石壁之上。” “可惜我发现之际,大多都被侵蚀,只好以此为基,创合自家心意的种种武功。” “若真像你这么说,难怪你之前对我的各种招式了如指掌。”黄蓉语气一顿: “但是,你既与我爹爹有相同的境遇,为何如今武功路子相差甚远?” “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自我治好身上顽疾,一心想要身子更为康健,游历江湖时,又获得不少强身健体的横炼功夫。” 庄不染懒洋洋的笑了笑: “如此下来,武功路数自是大相径庭,说了这么多,终究还是显着过虚,不如手下见真章。” “毕竟,言语可以骗人,手里的功夫是骗不了人的。” 他漫不经心的拱手抱拳: “于此世之中,我名庄不染,愿与东邪讨教一二。” 黄药师示意黄蓉走到一旁,再道: “你这般年岁,觉得能胜的了我?” “爹爹,你可别小觑了他,前段时间,他跟七公比斗两三百回合,都能不落下风。”黄蓉连忙提醒。 “北丐洪七?”黄药师惊疑。 “没错,他们二人连斗了一个多月,都没分出胜负,不仅如此,这姓庄的还趁机偷学到了七公的《降龙十八掌》。” 黄蓉生怕自家爹爹生出轻慢之心,输给青袍少年,不断诉说自己知道的情况: “他既有一身刀枪不入的硬功,又有三四十年极为精纯的功力。” “七公便曾感慨过,只怕过个两三年,再与其比斗,恐会胜少败多。” 这一番话说出,在场的人看青袍少年的眼神变了又变,不知复杂了多少。 “还有什么没说的,尽情的说,庄某无所谓。”庄不染气定神闲的道。 “爹爹,他还有......” 黄蓉丝毫不知何谓客气,可准备继续讲下去的时候,就被黄药师打断: “想必是七兄这些年松懈了,以至于连个不足双十年岁的少年郎都胜不过,看来明年的华山论剑,当是我独占鳌头。” “好,你这番自夸自大的架势,颇有庄某的风范。”庄不染抚掌大笑。 “倒反天罡。” 黄药师无声无息的蹿出,手中玉箫挥出,直击庄不染胸前要穴。 庄不染脚下一错,使出《凌波微步》,翩然躲过这一击。 随即,黄药师以箫作剑,剑式潇洒俊雅,专击周身各大穴道,不禁让旁人眼花缭乱,内在另有一股黏力,时不时行袭突击之举。 众人只见青袍少年身法神妙之极,缥缈出尘的迈步之间,轻而易举的躲过黄药师的进招。 这时,出现一句嘲弄之语: “原来这就是《玉箫剑法》,马马虎虎,不过如此。” 黄药师眼神微凝,右手出剑的刹那间,左手忽地一拍,一道凌厉绝伦的劈空掌力,对青袍少年来了个前后夹击。 庄不染足下一个踉跄,看似险些跌倒,可向左斜出半步,又躲了过去。 黄药师不以为意,攻势愈发凌厉,右手《玉箫剑法》,左手《劈空掌》,可依旧被青袍少年连连躲过。 “玉箫剑,招招击空,劈空掌,掌掌劈空。” 庄不染倏地出招: “还是让我来教你该如何使用劈空掌吧。” “呼呼”几声,七八道刚猛凶狠的劈空掌力直击黄药师周身之处。 第23章 东邪黄药师,你不如我多矣 黄药师见状,依旧从容不迫,作为《劈空掌》的大行家,亦是尤擅破解劈空掌力。 可他刚要有所动作,迅猛而来的七八道劈空掌力临近身前之际,居然径直改变了方位。 顷刻间,黄药师凭借老练的对敌经验,用玉箫击溃三四道劈空掌力,同时伸指弹了几下,连续“嗤”的轻响,几股细细的劲力激射出去,这才把剩下的劈空掌力化解。 “竟推陈出新出曲直如意的劈空掌力,是我小瞧你了。”黄药师收箫而立。 一旁的黄蓉听后,不禁心道:“原来爹爹对我真没藏私,他的劈空掌力也不能转弯。” 庄不染负手而立: “呵呵,你这《弹指神通》用的倒是要比庄某好上不少,所幸我有一身横炼功夫,指力尚能与你相差无几。” 黄药师也不知为何,一听青袍少年说话,就莫名感到气恼,瞬间展露出极为轻快的轻功,现于庄不染面前。 呼吸间,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花般伸出,点向膻中穴。 庄不染推掌而出,便是一式降龙掌,黄药师身形一飘,忽前忽后,忽上忽下,以甚是优雅闲逸姿态,对其周身各大穴道展开进攻。 青袍少年直接反守为攻,不断打出一式式劲强力猛,刚猛狠辣的降龙掌。 “好,比昔日洪七所打出的降龙掌还要更胜一筹。” 黄药师酣畅叫好之余,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赫然使出了《落英神剑掌》。 这门功夫,在他手中,才真正的做到了出掌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虚招固为诱敌扰敌,但到临阵之时,五虚八虚亦均可变为实招。 庄不染通过这段时间对《降龙十八掌》的用功习练,着实让掌法威力再上一层楼。 所谓一道通,百道明,本来所创拳法,走的就是纯阳至刚,纯阴至柔,刚柔并济的路数,是以对降龙掌已然能够做到刚劲柔劲混而为一的程度。 如此方能真正将掌法威力展露无遗,每一式都有着绝大威力,让在场旁观的人看的心情起伏不定,尤其是郭靖,目不转睛的盯着,一边自叹不如,一边忍不住的学习。 与此同时,黄药师越打越感到青袍少年所使的降龙掌越是刚猛霸道,似是后劲无穷,不由地指化为掌,掌化为指。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18节 却是《兰花拂穴手》与《落英神剑掌》合用,出招之间,只让人觉得掌来时如落英缤纷,拂指处若春兰葳蕤,不但招招凌厉,而且丰姿端丽。 “掌法、指法的确很不凡,可庄某为何总是感觉有一些花里胡哨,不怎么实用呢。” 庄不染打出一式‘履霜冰至’,右拳左掌,直击横推,一快一慢的打出,而黄药师的劲道随之虚实变幻的时候。 青袍少年右拳化指,猛地激射出一道沛然浑厚,无可与抗的指力。 指力转瞬又分化为六道,再犹如箭矢一般飞射出去。 “砰砰砰!” 黄药师猝不及防之间,只能运使全身内功出掌硬抗,不由地被沛然浑厚的劲气击退七八步,青石地板显露出他无比清晰的脚印。 “你竟还会《一阳指》?” 黄药师惊愕的说完,黄蓉不由地喊道: “姓庄的,你不是只会西毒的《蛤蟆功》,七公的《降龙十八掌》,怎么又得了南帝的《一阳指》?” 庄不染眉梢微扬: “庄某也不知为何,就是运数极好,在江南一带随便转转,好巧不巧的又得到了南帝的《一阳指》。” “有指力通神的《弹指神通》打下的坚固基础,习练没过多久,直入三品之境。” 他眸光落在黄药师身上: “江湖五绝之东邪,虽说武功配得上这名号,但不知怎么的,庄某就是觉得有一些不尽人意。” “狂妄!” 黄药师身法奇异,恣意脱俗,再度使用《落英神剑掌》,可中途骤生变化,一足支地,另一足对青袍少年连环横扫数圈。 庄不染脚踩八卦,避了过去,面上似有期待之意。 他便见黄药师上招刚出,下招已至,招招相连,环环紧扣,出腿愈来愈快。 颇有困穷之敌,击疲之寇,迅风振秋叶,须臾尽扫之意。 而劲暴的腿法掀起的强劲旋风,更是席卷扑来,好似要将自己摧枯拉朽的毁灭。 “《落英神剑掌》和《旋风扫叶腿》并施,乃是爹爹的狂风绝技。”黄蓉面现担忧,暗道: “也不知能不能打过这姓庄的,明明之前他跟七公比斗的时候,武功还没这么厉害啊!” 场上突然响起一阵似是大海波涛汹涌的奔腾之声。 “硬碰硬乃是庄某最乐意至极的事。” 庄不染面带兴色,一道道霸道凶厉的拳劲不断轰向强劲旋风,连续对攻七八十回合,两人这才偃旗息鼓。 黄药师站定,面色竟有些发白,若细心观察,更能发觉其腿脚微颤。 “彼以之短击我之长,莫不是忘了庄某身上最值得人称道的,便是一身近乎没有罩门的横炼功夫。” 庄不染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轻道: “知道为何此番比斗你始终落于下风,除了我异常熟悉你诸般武功劲力间隙处之外,主要就是你分心太多。” “武学文才、琴棋书画、算数韬略、医卜星相、奇门五行俱臻佳妙?” 他莫名大笑: “哈哈哈,自认天赋异禀,这也学,那也学,看似每一样都学的无比精深,可又有哪一样学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论武,你不及王重阳,论才,可有名传千古的锦绣文章,所谓算数韬略、医卜星相,又有哪一样值得旁人称颂。” “你像极了一些自大疏忽之辈,凡有所学,只不过是学到差不多,便就此放下,是以现今你我比斗,总是差一点,从而始终落于下风。” “若你一心习武练功,怎会如此,而如今正是区区杂修,何足道哉。” 庄不染末地指了指面色深沉的青袍人,又指了指自己,道: “东邪黄药师,你不如我多矣!” 第24章 沧溟之海天辽阔 黄药师看着青袍少年甚是乖戾倨傲的一面,再想此子展露的武功,心中所剩不多的怀疑,没由来的消失,不禁默然: “当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就算再难以置信,只怕也会是事实的真相。” “也只有我这般人,才会连自己都瞧不上。” 此刻,周遭被迫退至角落的众人,从头看到尾,虽震惊于青袍少年的武功竟能压着东邪打,但更多的是,明显弄清了一些事的原委。 同时,更是不敢相信,此子居然是年少时的黄药师,如此天方夜谭之事,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俨然是无论如何都没法相信的无稽之谈。 “脚踩八卦,拳打五行,虽有我一套《五行拳》的影子,但却跳出樊笼,自成一家,拳法威力更甚你施展的《降龙十八掌》和《一阳指》。” “你的确有猖狂桀骜的本事,但你亦没置喙我的资格。” 黄药师忽然开口: “我习武练功之余,又学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五行,不外乎我乐意。” “所谓百年功名、千秋霸业、万古流芳,跟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相比,的确算不了什么。”庄不染轻飘飘的道: “然......你打不过我,可谓虚度几十载光阴。” “尚未真正分出胜负,你莫不是真以为你赢了。”黄药师肃声道。 庄不染挑了挑眉: “骗我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黄药师脸色一滞,沉默半响,道: “有本事与我比一比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五行。” “你打不过我,是以败军之将,何言再战?” “就论下棋,我让你十子,无需多久,便能让你投子认负。” “你打不过我。” “你只会这一句?”黄药师怒极而笑。 “让你认清事实罢了。”庄不染悠然道: “且不说庄某尚在功力勇猛精进的年岁,我所自创的武功,在这段时间得到几部武功绝学后,已然愈加完善。” “只怕要不了多久,我将寂寥惆怅万分,不知天下谁人可堪一战。” “哼,妄自尊大,这些话等你真正天下无敌的那一天,说出来也不迟。”黄蓉从角落中走出。 庄不染恍若未闻,眸光隐似现一丝光亮,道: “方才说我拳法自成一家,你着实不愧是个勉勉强强的武学宗师。” “此拳法我谓之沧溟,取意海天辽阔,化潮汐涨退为拳势,刚柔二劲随呼吸流转,如月引海潮般生生不息,与我所创的上乘内功九渊相辅相成。” 黄药师闻言,心中不禁哑然,深感年少的自己,未免太过让人讨厌,但依旧不由回忆方才的交手情况,颔首道: “看来是取海渊九重之深不可测,从而听潮辨劲于无声处起惊雷,静如渊峙,动若海啸。” “好见解,不愧是我,悟性极好,能够闻弦歌而知雅意。”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这门拳法,共分十三招,每招有诸般变化,可威力大小,全看会者自身。” “方才你自顾强攻,应是没注意,而今索性让你看个清楚。” “这一招‘潮月十八跌’,借月相圆缺演化十八式摔法,正是涨潮时刚猛摧折,退潮时柔劲化骨,暗合太阴生灭。 话落,青袍少年转瞬之间,无声无息掠至梅超风身旁,不等她发觉,柔劲击至肩处,猛地化去其一身劲力,再拎衣领掷出。 梅超风被一股暴烈无匹的劲道摔向坚实墙壁,眼瞧着就要骨断筋折,不死也残之际,黄药师及时出现,极力的运功卸劲,这才保她的性命。 “呵呵,人皮作纸,倒是很有想法。” 众人听到一句戏谑之语,不由闻声望去,便见青袍把玩一把被人皮包裹的匕首。 “多谢恩师的救命之恩。”梅超风正无比诚挚的言谢时,听到这句话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怀中少了一样东西,赶忙道: “恩师,那匕首之外的人皮,写的是《九阴真经》的经文,此为恩师之物,本想再见到恩师还于恩师。” “超风,你作了大恶,虽说也吃了大苦,但我岂能让你这般简单的死去。” 黄药师在梅超风身上拍了几下,就把她丢到一旁,接着看向青袍少年: “便知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演示什么拳法。” “果真是唯有自己才了解自己。”庄不染将匕首收入袖袍之中,轻吟: “此谓‘怒海青绡式’。” 瞬息之间,青袍少年双拳齐出,一者拳劲怒涛狂暴如龙怒,一者却恰似水波最柔时如薄纱漫卷。 黄药师身形一晃,吸取先前教训,不再行硬碰硬之举,却见其攻势刚柔二劲流转,刚时裂帛碎玉,柔时缠缚千钧。 他使出《落英神剑掌》,以虚实之间的凌厉掌法应对。 “哈哈哈,庄某虽不喜繁杂奇幻的招数,但拳术中亦有一招‘蜃楼千幻式’”。 话音刚落,场上出现海市蜃楼一般的虚实变幻,便见青袍少年拳影如雾似幻。 可身陷于拳影之中的黄药师,却能明显察知拳中刚劲藏于柔光幻影中,当在真伪难辨间之时,将直取自身命门。 几个呼吸间,庄不染眸光隐有一丝笑意,看出黄药师练的就是虚招多过实招数倍的武功路子,以至于面对这一式,显着格外的从容不迫,乃至很快就察觉到拳劲的间隙之处。 可正当他欲反击之际,一句闲淡中深藏霸道之语传入耳中: “龙宫绡纱柔可绕指,缠缚间崩裂山岳,取柔极生刚之意,如深海潜流摧垮礁盘,此谓‘龙绡缠山式’。” 黄药师神色一凛,顿感如柔似刚的拳劲犹如东海之下的庞然潜流,立运全身功力。 “砰!” 两人各自退了七八步,而青袍少年比黄药师少退了一步。 “庄某不过好武,你可千万别逼我,等我研习完《九阴真经》下卷,自会往桃花岛走一遭,不管怎么说,那里也算是我的一个家。” 庄不染嗓音轻缓: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19节 “如若追着不放,你的宝贝女儿,还有弃徒们,怕是要不好过了。” “你在威胁我?”黄药师脸色凛冽。 “算是友善的告诫。”庄不染摇了摇头:“毕竟,庄某发起疯来自己都怕。” 骤然间,他提起一旁的裘千丈纵身而起,身影转瞬即逝,徒留一句话语: “桃花岛再会,若是遇到西毒,记得转告一句,他唯一后辈,我杀的,想来报仇的话,得做好满门尽绝的准备。” 黄蓉一听,俏脸泛起一丝古怪之意: “爹爹,你年少时,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一些。” 黄药师:“......” 第25章 心中无女人,练拳自然神 三个月后。 东海之上,一名青袍少年乘舟而行,他一边拨动手掌长杆前行,一边低头看着放置在面前的人皮卷。 “所记载《摧坚神爪》、《摧心掌》,《大伏魔拳》、《手挥五弦》,另外还有裘千仞的《铁掌》,倒是又让我添了几门上佳的手上功夫。” “从郭靖身上得到的全真内功精髓,再度发挥出作用,以此内功诀窍,勉勉强强能弄懂经文所说的道家术语。” “此外记录的黄裳版《金钟罩》,亦是让我受益不浅,后半部的金钟罩练法,以其上乘内功改良而成,威力直接比前半部强上十倍有余。” 庄不染抬眸,自语: “《九渊功》尽取《蛤蟆功》、《降龙十八掌》、《一阳指》之长,已得到极大完善,算是愈加完美的做到内外兼修。” “而今取改版《金钟罩》之精髓,逐步相融《九渊功》缺漏之处,不仅消弭身上所剩不多的罩门,还增进了几分横炼强度。” 他呢喃之间,内力不自觉的运转,鼻息立时灼热,好似脏腑若丹炉,运转周身,如熔岩暗涌。 要是有旁人在场,定能瞧见青袍少年胸膛处,隐约泛出赤金纹路。 “不过练了月余,就让横炼功夫更进一步,淬炼筋骨如玄铁,比之强了三成,罩门只剩一寸。” “要是再得《九阴真经》上卷,想必能让我的硬功趋于大成。” “恰好这段时间,除了勤修苦练之外,又没闲着,已然精熟梵文。” 庄不染鼻翼微动,嗅到海风中夹杂的花香,放眼望去,看到一座海岛,眯眼细观,赞道: “果然不是我只住了三年的桃花岛能比的,景色怡人的很。” 半盏茶的时间,他等船驶近,跃上岸去,稍微走了十来丈,轻笑: “呵呵,这奇门五行之术亦是只到了马马虎虎的地步。” 他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山洞外,眸中似有一丝追忆,当初正是在这一处山洞的石壁上,得到逍遥派的诸般绝学残篇。 洞里的人像是听到外边无任何隐瞒之意的脚步声,随即探头出来。 这是一个满头长发,直垂至地,长眉长须,鼻子嘴巴都被遮掩住了的老者。 他定睛打量来人,忍不住的揉了揉眼睛,一脸滑稽的道: “这......究竟是黄老邪功参造化,返老还童,还是在外尚有一个儿子?” 旋即,一个须发苍然,并未全白的老者站在洞门口,又仔细端详了青袍少年几眼,连连摇头: “不对啊,我在岛上待了十五年,也没听那小丫头说自己还有什么兄弟,瞧着年岁,比那小丫头还大一些。” 他嘻嘻哈哈的问了一句: “小子,黄老邪是你什么人?” “老顽童,我会《降龙十八掌》,你学是不学?”庄不染笑问。 “啊?!”周伯通一脑子的问号,过后一拍脑门,叉腰朝周边大喊: “黄老邪,你又在耍什么花招,莫不是想用《降龙十八掌》换我的《九阴真经》,你觉得我会上当?” “就凭你的武功路数,哪里学的会那个老叫花的掌法,还有我才不信,你能从他的手上夺得丐帮绝学。” “别喊了,方才我在岛上逛了逛,他尚未归岛。”庄不染脸上带着玩味: “我还会南帝的《一阳指》,东邪的《弹指神通》,西毒的《蛤蟆功》,你可愿学?” “嘁,你觉得......” 周伯通话刚开口,便作目瞪口呆状。 只因他看青袍少年抬手便是一式‘亢龙有悔’,打断身旁的一棵大树,一指点出,一阳指力瞬间洞穿另一棵树。 足底一震,一枚石子落于掌心,再屈指一弹,破空之声异常响亮,迅疾贯穿五六棵大树。 随后,体内发出轻微沉闷,好像蛤蟆似的鸣叫,少许时间,洞外好像有许多的蛤蟆此起彼伏。 周伯通睁大眼睛: “也就是《蛤蟆功》不怎么相像,其他的竟是实打实五绝概不外传的绝学。” “庄某嫌《蛤蟆功》行功的架势太过丑陋,这才取武功精要而练之。”庄不染脸色笑意愈浓: “如何,想学吗?” “你真要教我?”周伯通有些口干舌燥,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 “蛤蟆之为物,先在土中久藏,积蓄精力,出土后不须多食......”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此乃《蛤蟆功》精义。” “你就这么教了?”周伯通一脸的不可思议,再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庄不染,一个纯粹,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何谓低级趣味?”周伯通无比好奇的询问。 “心中无女人,练拳自然神。”庄不染语气充满认真。 “好,就凭你这句话,你这个兄弟,我定交了。”周伯通兴奋的跺了跺脚: “要知道娶了媳妇,那可就有许多好功夫不能练了,着实可惜得很,我......就常常懊悔。” 他话还没说完,就似锯了嘴子的葫芦,不再言语。 “甚是在理,看好了,现在是《降龙十八掌》。” 庄不染摆出降龙十八掌起手招式‘亢龙有悔’,再口诉掌法精要。 周伯通看的情不自禁的连连比划,当青袍少年将降龙掌从头打到尾后,他已然对掌法了然于胸。 “老顽童向来不愿占人便宜,虽说不能传你《九阴真经》,但十五年来,可没白过,瞧好了!” “此乃我苦练十余年,忽然参悟到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余的妙旨,因而自创出以空、柔为主的七十二路《空明拳》。” 周伯通摆出拳架,打出一路路阴柔无比,柔中带韧,拳劲若有若无的拳法。 庄不染看完,只觉深得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的意韵。 “我再还你方才的《蛤蟆功》。” 周伯通招式一变,打出一套看似柔弱无力的掌法,随四周劲风猛地一变,好似碰到什么敌人,招式势如暴雪突降,后劲无穷,连绵不绝。 待这套掌法打完,亦是把掌法精要诉说完毕。 “这应该是全真教的《履霜破冰掌》,着实精妙凌厉。”庄不染摆出《一阳指》功架: “混元一气法自然,一指之间,贯通天地,乃《一阳指》总纲,且看!” 庄不染一边演练功夫,一边讲解指法精要。 周伯通看完,突然就感觉十分好玩,兴致一下子高涨起来,腾空而起,摘得一根树枝,以此作剑,大声道: “此为《一炁化三清》,连刺二九一十八剑,每一剑都可一分为三,但刺出时只有一招,手腕抖处,剑招分而为三。” 庄不染抚掌大笑: “哈哈哈,不愧是昔日天下第一王重阳所创之功,看好了,这是指力通神的《弹指神通》。” 演示完毕,周伯通不甘示弱,再度打出一套剑法,道: “此虽为全真教的入门剑法,但变化精微,与全真教的全真心法相得益彰,七剑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 他演练招式之际,不仅把剑法要诀了出来,乃至《全真心法》都讲述了出来。 庄不染欲再度演武之时,周伯通一阵怪叫: “兄弟,停下,哪怕我练了几十年的武,尚不能在匆忙之间熟记众多武功绝学,最多也就学个七八成,你确定你能将方才我传授的武功,无任何错漏的全都学会?” “你岂知有时候人和人的差别,比人和狗的差别还大。”庄不染调笑道。 第26章 言而有信庄不染 “何意?” 周伯通挠了挠后脑勺:“你别说自己都学会了?” 庄不染笑而不语,摆出拳架,一开始尚在一板一眼的打《空明拳》,可打了二三十路后,竟显得很是精熟。 周伯通瞧青袍少年一看就会,一练就精的架势,直接愣在原地。 天才他不是没见过,自己也称的上是资质极佳之辈,可料想强如五绝一般的存在,怕是都不能在初学的情况下,一练即登堂入室,能有一二十年的火候。 庄不染打完拳法,又展露了好似已练二十余年的《履霜破冰掌》,随后竟将《一炁化三清》和《全真剑法》化作两门指法。 看的周伯通愣了又愣,不过他天生的胡闹顽皮,人家骂他气他,不去恼,爱他宠他,也不放在心上,转念就觉得十分有趣,不停的拍手叫好。 “有道是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坚强处下,柔弱处上。”庄不染站定,笑道: “庄某尤擅拳脚功夫,所练武功尽得道家上善若水之真意,是以对你传授的诸多功夫,一看便能领悟要诀。” “是吗?我不信。”周伯通哈哈一笑,装个鬼脸,神色甚是滑稽: “我有一门功夫,就属你这种聪明伶俐之人不可能学会。”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20节 他摆了摆手: “如你这般心思深,想的多的人,无论碰到何事,只怕心中会转动千百个念头。” 周伯通说话之间,摆出一个怪模怪样的攻架,左右手倏地打起架来,且左攻右守的打得甚是猛烈。 庄不然双眸凝实,便见他双手拳法诡奇奥妙,匪夷所思,互相攻防拆解之间,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攻击自己要害,同时又解开自己另一手攻来的招数,心中自是了然,这就是《左右互搏术》。 “这些年来待在洞内,无任何繁琐事缠身,便一心练武,可一人闷练,虽自知大有进境,但苦在没人拆招的境遇下,只好左手和右手打架。” 周伯通收势而立,笑哈哈的道: “不知不觉就练成了这门功夫,你觉得你能学会吗?” “我若学会,你待如何?”庄不染含笑反问。 “你该不会想谋夺我的《九阴真经》?”周伯通突然面露警惕。 “哈哈哈,无所谓你的《九阴真经》,反正也算是我占便宜了,是以不管我是否能学会,都会给你一样让你喜不胜收的东西。” 庄不染抬手示意: “请教吧。” 周伯通嘿嘿一笑,他这人孩子脾气,生平最喜欢玩,而与人赌斗、较劲对于他来说其乐无穷,而且他好胜心强,不赢还不罢休。 所以,还真不信了,这个青袍少年一看就是黄老邪那种鬼精鬼精的性情,怎能学的会。 “放心,老顽童一贯愿赌服输,你要是真能学会,我再教你几门功夫便是。” 周伯通说到这,迈步过去: “常言心无二用,又说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则不能成规矩,我这《左右互搏术》却正是要人心有二用,而研习之时也正是从左手画方,右手画圆起始。” “来,你捡两根枯树枝,在地上画一画,让我瞧你有没有练这门功夫的资质。” 庄不染嘴角上扬,半蹲在地上,随手拾两根枯树枝,左右手竟在地上一气呵成,同时画出一方一圆。 “这......” 周伯通瞬间惊掉了下巴。 “且不论庄某常年修炼静心守意的观法,习武练功之际,也都是心境澄澈,不作他想,可谓是晶莹剔透,不染杂尘。” “再者,又知晓了一些道门清心守静内功,如何不能一心二用,乃至三用、四用。” “行,是老顽童小觑了你。” 周伯通话不多说,将《左右互搏术》诀窍精要尽数传出。 “你方才不是说自己乃一看就会,一练就精的武学奇才,不如我们直接来玩四个人打架游戏,你我左手是一个人,右手是一个人,四只手就是四个人,四人互不相帮,混战一场,定是非常有趣。”” 话落,他一手掌势阴柔,却精妙凌厉,一手夹带柔中带韧的拳风朝庄不染打来。 青袍少年不慌不忙,以一手降龙,一手空明招架,周伯通突然怪叫一声,左手跟庄不染的双手一同打自己的右手。 庄不染眼见他的右手招架不住,自家左手与其化作同盟,二三十回合后,周伯通的左手跳反,瞬间变成三人围攻之势, 两人你来我往,纯以招式打了上千招,方才尽兴收招。 “兄弟,你这天资着实罕见。”周伯通似是想通了什么,兴致勃勃的问道: “该不会是因为禀赋非凡,得了五绝的青睐,这才......” 他说到这,忙不迭的摇头: “不对不对,要说那个老叫花和黄老邪,倒是有可能传你武功,若是老毒物,你又不姓欧阳,他凭什么传你。” “凭庄某的悟性和武功,何须他人传授,就不能凭自己本事吗?” 庄不染面带一丝懒散: “西毒的后辈跑到中都为赵王府做事,不巧撞到我手中,因此获得《蛤蟆功》,应是不怎么难。” “我与北丐比斗一个多月,他的《降龙十八掌》,在我面前来来回回打了几千遍,若这般还学不会,干脆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南帝的徒儿恋上自小收养的义女,于是前去大闹婚礼,好死不死又撞到我的手上,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一阳指》也就到手了。” “至于东邪的《弹指神通》,庄某便是少年时期的黄药师,不知怎么来到四十年后,会这门功夫,岂不是理所当然。” “什么?” 周伯通一开始听的还连连过瘾,觉得甚是有趣,可听到最后,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由地在青袍少年周身转了一圈又一圈。 “诶,还真是越看越像,若不是更为年轻,身材又挺拔高大一些,说你是黄老邪也不过。” “方才我就以为看花了眼,或是没睡醒,怎么一段时日不见,黄老邪居然还越活越回去了。” 他在青袍少年面前站定,念念有词: “倘若如你所言那般,也就难怪那个小丫头不曾说过有你的存在。” “不管你信与不信,说了要给你一件让你喜不胜收的东西,那便一定要给你。” 庄不染一甩衣袖,周伯通顺势接住。 他略显疑惑的看了看手上似布非布、似革非革的东西,见其写满了字,凝神盯去,却发现密密麻麻的都是练功的奥秘和口诀,稍看十多个字,就知这居然是《九阴真经》的经文。 周伯通一脸惊愕的抬头望向青袍少年,便见他云淡风轻的笑道: “是不是喜不胜收?” 第27章 自欺欺人周伯通 “你竟直接把《九阴真经》下卷给了我?”周伯通神色彻底淡定不起来了。 庄不染悠悠道: “这十多年来,你应是无日不在揣测下卷经文记载怎样的神功绝学。” “料想你应是如庄某一般的好武成痴,若有一本天下学武之人都视为至宝的经书,定是心痒难挠。” “如此既不是为了争名邀誉、报怨复仇,也非好胜逞强,欲持之横行天下,纯是一股难以克制的好奇爱武之念,想知经中武功练成之后,究竟有多厉害。” “是极是极,没想到你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周伯通脱口而出,接着忍不住感叹: “昔日,我就听王师哥说过《九阴真经》的来历,当年那黄裳阅遍了五千四百八十一卷《万寿道藏》,苦思四十余年,终于想明了能破解各家各派招数的武学,其中所包含的奇妙法门,定是非同小可。”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沮丧: “可我得谨遵王师哥的遗言,学不得《九阴真经》上的武功。” 周伯通眼中光亮一闪,忽地看向青袍少年,心道: “虽说师兄的遗训万万不可违背,但庄兄弟非我全真教门人,我把经中武功教他,让他全数学会,然后一一演给我瞧,岂不是可以过这心痒难搔之瘾。” “现今他定是学了下卷功夫,只要我再把上卷传给他,不就能看到完整的《九阴真经》到底有多厉害了。” 周伯通思及此处,脸上的兴奋险些藏不住,立马一本正经的轻咳几声: “咳咳,庄兄弟,你这般大方,我也不是小气之人,说了你学会我的《左右互搏术》,我就要再教你几门功夫,说话算话,愿赌服输。” 他不等青袍少年回话,便急不可耐的口述武功心法: “人徒知枯坐息思为进德之功,殊不知上达之士,圆通定慧,体用双修,即动而静,虽撄而宁......” 周伯通一口气不仅讲述了修炼上乘内功的根基法门、点穴、解穴、闭气、疗伤秘诀。 又说了收筋缩骨和卸力之法,还有蛇行狸翻的轻身之术,乃至迷人心神的移魂之法也有,最后还说出一些叽里咕噜的梵文。 庄不染一边听着,一边不由地心知肚明,只觉得《九阴真经》的确称的上是天下武学的要旨,不论内家外家、拳法剑术,诸般最根基的法门诀窍,都包含在真经的上卷之内。 尤其是《易筋锻骨章》和梵文总纲,算是补足了现如今横炼和内功的缺憾之处。 他的脸上不禁流露灿烂不已的笑容,朗声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周伯通闻言,如遭雷击似的站在原地,却是发现这就是自己十来年始终参悟不出的梵文总纲,等侧耳倾听完毕后,只感不愧为学武之人只要学到一点半滴,就终身受用无穷的《九阴真经》。 单论总纲,就值得学武人舍生忘死,竟能破解武学障,调和阴阳,避免走火入魔,可谓是纠正了道家武学偏重阴柔的看法,使之能臻达阴阳互济的武功境界。 “庄兄弟,没想到你还懂梵文!” “庄某时常会胡思乱想,世上武功数不胜数,倘若是一些域外文字记于纸上,那不得干瞪眼,有功练不成,是以就学了几门中原之外的文字罢了。” “哎呀,我当初怎么没想到。”周伯通一惊一乍,后悔连连: “我若跟庄兄弟一样未雨绸缪,哪会看了十几年的总纲,还参悟不出一点东西。” 五日后。 山洞外,一老一少在演武,却见老者一手降龙,一手空明,少年一手大伏魔拳,一手摧坚神爪。 两人从地上打到天上,不约而同的使用出《金雁功》,凌空直上一丈,在枝丫上一点,身子齐齐拔高丈余。 过招百余合后,周伯通跃至地上: “庄兄弟,自从得你提醒,我方知自己的武功远胜五绝,所创的分身双击的功夫,纵使内力不能增加,但招式确增了一倍。” “试问五绝武功再强,如何打的过两个老顽童周伯通,本以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你却好好的给我上了一课。” 他说到这,不禁揉了揉胸口,很是不理解的道: “你的武功跟黄老邪的武功路子不一样也就算了,竟还有一身堪称是臻入绝顶的横炼功夫,与你打斗久了,先是拳头、胳膊被反震的生疼,再是骨头、脏腑,几欲吐血。” “还好老顽童我功力深厚,也就被震的有些发闷。” 他略显惆怅的连连摇头: “若你不是有这一身横炼功夫,哪怕你也会《左右互搏术》,说不定你还真打不过我。” “的确说不准,十几年以来,你虽对《九阴真经》只瞧不练,这般就不算违了遗言,但上卷都是道家修练内功的大道,以及拳经剑理,并非克敌制胜的真实功夫。” “你在将经文翻看得滚瓜烂熟之际,便已无意中学会了上半部的《九阴真经》,如今心无旁骛,勤修苦练十五载,合该你有纵横天下的武功。” 庄不染负手而立: “几日以来,我已演练出下卷经文的诸般武功,想来你已牢记在心,算是彻底学会了《九阴真经》。” 周伯通双眼睁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脸的懊恼:“我学会了《九阴真经》?!” 庄不染慢条斯理的道: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21节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王重阳死之前留下的遗言乃凡我门下,决不可习练经中武功,以免旁人说我夺经是怀有私心。” “对啊,没错。”周伯通不明所以。 “那你是全真教的道士吗?”庄不染笑问。 “我和王师哥交情大得很,他没出家时我们已经是好友,后来他传我武艺,说我学武学得发了痴,过于执着,不合道家清静无为的之理,就没收我入门,而我也乐于不去做什么道士。” “所以,你根本没入全真教的门庭,只是王重阳的师弟而已,怎么就学不得《九阴真经》?” “呃......你这样说,貌似也没有错啊!” 周伯通兴奋的翻了个跟头,开心叫道: “我又不是王师哥门下的徒弟,怎就学不得经上武功。” 他叉腰大笑: “哈哈哈,等黄老邪归岛,我跟他好好的打一架,就可以出岛到处玩咯!” 第28章 庄某一向敢作敢当,可你也不要乱讹人(求追读!) 三日后。 庄不染赤足盘坐在一块大石上,面朝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突如其来的纵身而起,跃入大海之中,竟犹如飘然仙人一般行于海面之上。 岸上的周伯通见状,登现欣羡无已的神色,等青袍少年上岸,忍不住的道: “你这身横炼到底是如何练出来的,感觉火候比的上佛门几近大成的《金钟罩》。” “现在已然能够做到浑身筋肉硬时坚若钢铁,软时柔若棉絮,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出手劲似风雷,身法轻若鸿毛,踏浪奔驰而不下堕。” 庄不染穿着靴袜: “一半天成,一半自修,而今罩门仅余半寸,过后得靠水磨功夫,方能圆满。” 他站起身子,看向周伯通: “功力臻入化境,当以后天化先天,不知王重阳的《先天功》,是否能破入所谓的先天之境?” “应该能吧,不然王师哥怎能一举成为天下第一。”周伯通摇头晃脑的想了想,道: “我曾打听过《先天功》,除了必须用童子身习练之外,起步便能打通无形无象之窍,也就是后天通往先天的门户,谓之玄关一窍。” “不过此功又有些弊端,一旦运功过甚,或者为人疗伤,自身便会元气大伤,而我们人身之中的先天一炁与生俱来,本就不可补,伤了元气,自然也就损了先天一炁。” “王师哥早年并未专心练武,乃是一个抗金救国的义士,可战场上刀枪无眼,即便是武林高手,也不免受伤。” “是以他多次受到过重创,致使老伤未愈又添新伤,如此就成了顽疾。” “还有与其共同抗金的好汉们受伤后,怎能见死不救,肯定要为他们运功疗伤。” “长期以往下去,自是耗费了体内许多的先天一炁,从而损了寿数。” “曾经在华山论剑时,又与黄老邪等人大战七天七夜,劳累过度,以致旧疾复发,这才不到六十,便已坐化。” 周伯通说完以后,情绪难得低沉起来。 “所以,《先天功》真有让我等武功再上一层的路径。”庄不染总结道。 “你天资再不凡,距离功力臻入化境,怕是也要花个十来年吧,何须想这么长远。” 周伯通的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大咧咧的道: “你若真到了这一步,届时我帮你取来《先天功》便是,我也想看一看如今的自己,有王师哥全盛时期几分的实力。” “好,一言为定。”庄不染眼眸微凝: “不出三年,庄某定上全真赴此约。” “啧啧,够豪气,竟认为自己在二十岁左右,便能让功力臻入化境。” 周伯通拍了拍庄不染的肩膀: “那三年后老顽童就在终南山等你,倒要瞧一瞧你是不是真能勇猛精进至此。” 话落,他似是观望到了什么,视线内隐约出现一大两小共三艘船。 “看来是黄老邪回来了。”周伯通赶紧开口: “庄兄弟,等会你先别出手,看我怎么收拾他。” “不止东邪,吹来的海风夹杂一股腥味,多半西毒也来了。”庄不染远望破浪而来的大船。 “什么,老毒物也来了。”周伯通急忙躲在青袍少年身后: “庄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平生最怕蛇,可那老毒物却最喜放蛇咬人,等会我跟黄老邪比斗的时候,你可要帮我看住他。” “西毒应该会第一时间找上庄某。” “为何?” “他有个后辈,明面是其侄儿,暗地实则为亲子,乃是与嫂暗通曲款的产物。” “还有这等事?”周伯通最爱听别人讲述一些新鲜事,道: “记起来了,你原先就说《蛤蟆功》是从老毒物的后辈手上得到的,他此番前来,想必是来找回场子的。” “是也不是。”庄不染波澜不惊的道: “既为找回场子,又为来报杀子之仇。” “原来如此,我就说老毒物为何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周伯通面现了然。 少许时间后,两艘小船先行靠岸,便见一艘船上只有黄药师一人,另外一艘则站立洪七公和郭黄二人。 “老顽童,我听蓉儿讲,你不是被关在山洞里,怎么还出来了呢?”洪七公跃上岸。 “我若打不过黄老邪,自是不会出洞,现今我认为他不是我的对手,如何不能出洞。”周伯通叉腰趾高气扬的道。 “就凭你?”黄药师提纵上岸: “若你真能胜的过我,怎会在我这岛上困了十五年。” 周伯通大笑道: “哈哈哈,那得多亏了年少时期的你,让老顽童想通了许多事,方才明白你们这些个老邪、老叫花、老毒物,而今没一个是我的对手。” 黄药师一听,心生不好的预感,不由地看向青袍少年。 “就算我不将《九阴真经》下卷给他,只凭他练有的上卷,还有自创的功夫,便能把你打的东倒西歪。”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现在不过稍微推一把,让你输的更加干净利落一些。” 他末地又添了一句: “因此,不用谢我。” 黄药师听的一脸难言,只觉年少的自己太过面目可憎,让人止不住的冒火气。 “庄兄弟说的甚是在理。” 周伯通纵身而起,立时一句嬉皮笑脸的话落下: “黄老邪,来跟我过招吧,看我今日不狠狠的教训你一顿。” “笑话,今日你若输了,那便破了不得随意出洞的约定,就得交出《九阴真经》。”黄药师追了上去。 “七公,老顽童怎么突然将我爹爹引走?”黄蓉刚开口询问,大船靠岸,就见大量毒蛇从船上冒了出来。 须臾间,一个手持蛇丈的白衣人从大船中跃至岸上,只见此人身材高大,高鼻深目,脸须棕黄,英气勃勃,眼神如刀似剑。 岸边的气氛随之紧张沉闷,过后蛇群一窝蜂的朝青袍少年爬去,可就在其周身一丈之处停住,像是在惧怕什么。 “西毒欧阳锋?”庄不染语气清淡。 “小子,就是你杀了我侄儿?”欧阳锋虽是询问,但语气中充满笃定。 “侄儿?” 庄不染面露不解: “我与你应该有杀子的血仇,何时又添了一笔杀侄的血债?” 他顿了顿,哑然失笑: “庄某一向敢作敢当,可你也不要乱讹人。” 第29章 不善不德之人,非要教你死不瞑目(求追读!) “牙尖嘴利。”欧阳锋语气铿铿似金属之音: “我倒要看一看你手上的功夫,是否比你嘴巴还来得厉害。” 他的身形突然间到了青袍少年身旁,打出势大力沉的一杖。 “当!” 只见青袍少年用肩膀硬生生抗下这一杖,当即响起一声宛如钟声的沉闷之音。 欧阳锋更是顿感一股庞然反震之力,手中蛇杖险些脱手。 庄不染一把握住肩上杖柄,用力一捏,一声脆响,蛇杖应声而断。 “嗤”的两声,杖头盘着两条银鳞闪闪的小蛇,被打成血色齑粉。 “今时今日,庄某再无与人比斗之心。” 他眼眸深沉,给人一种静立如深海渊渟蓄势的惊悚感,不由地让周身蛇群飞快逃窜。 如此一幕,让不远处的洪七公看的直皱眉头,就连郭靖都不由自主的小声道: “我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庄兄弟变了许多。” “他或许不是变了,只是露出了本来面目。” 黄蓉眼神恍惚,不禁想起自家爹爹在江湖中的名声,那可是一个人人喊打的大魔头,虽说大多数人是不明内情,但其所作所为,可真算不上是世人眼里什么好人。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22节 “《蛤蟆功》、《一阳指》、《降龙十八掌》、《弹指神通》,乃至你心心念念的《九阴真经》,都记在我的脑子里。” 庄不染轻缓道: “将我打个半死,废我一身武功,你自可得偿所愿。” “好胆!” 欧阳锋一掠而退三四丈,立马蹲在地下,双手弯与肩齐,嘴里发出“咯咯”叫声,宛似一只大青蛙作势相扑。 庄不染见状,方才还如深海渊渟蓄势,转瞬动若山岳崩摧,赫然是所创拳法中的‘渊渟岳峙式’,取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之意。 刚猛霸道的拳劲一经发出,欧阳锋全身蓄劲涵势,韵力不吐的劲道如触底反弹一般,迅猛不断的反击过来。 青袍少年大笑一声,似是兴奋至极,拳势一变,浑身似翻涌出巨鲸摆尾掀狂涛之势,又有仙鹤振羽生穿云之柔,此谓‘鲸涛鹤唳式’。 两拳齐出,一者刚如鲸落九渊,一者柔似鹤羽点水,径直将欧阳锋反击的迅猛劲道寸寸消弭。 临近周身贴身近斗之际,欧阳锋率先打出直取中门的一拳,可中途手臂犹似忽然没了骨头,如变成一根软鞭,转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打向青袍少年脖颈处。 庄不染拳路又是一变,同样变的诡谲,就如星云流转莫测,隐现杀机,此便是取北斗璇玑星轨之刚,化海上流云之柔,谓之‘璇玑流云式’。 他便先以流云之柔化袭来攻势,再以星轨之刚,直取来敌头颅,逼的欧阳锋不得不收手自救。 “七公,这一次我怎么感觉姓庄的武功,比上次他跟我爹爹打斗时又高了一层。” 黄蓉蹙眉: “此前我还能看清他出手的招式,现今只觉得眼花缭乱。” “惊涛骇浪藏于方寸,静水深流隐现杀机。”洪七公低叹: “这才过去多久,庄不染不仅功力有了不小的长进,就连拳法也不同于往日,哪怕是老叫花我,也难言能胜过他。” 正在此时,青袍少年右手捏出一个拳印,一招‘千堆雪崩式’,拳劲叠浪如雪崩层层推进,刚猛中暗藏冰晶折射之幻,左掌推出,乍现龙吟之音,赫然是‘亢龙有悔’。 欧阳锋瞳孔微缩,压力骤然倍增,本就落于下风的他,更显颓势,只觉青袍少年化作两人,对着自己行围攻之举,匆忙之间,只能选择咬牙硬抗。 十来个呼吸间,两人过招四五十合,却见欧阳锋身上白衣破破烂烂,胸前背后有着很是明显的拳印和掌印。 他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嘴角溢血,显然受创不小,可眼神依旧凶恶非常。 “不愧是将《蛤蟆功》练至大成的存在,就是耐打。” 庄不染腾空跃起,于空中分化出九道身影将欧阳锋团团围住。 瞬息之间,九道身影合一,现于其后,青袍少年一手降龙,一手空明,对准欧阳锋后背,来了个双管齐下。 《蛤蟆功》大成之后,自有以静制动的气机感应之能,着实可与交手时,每每后发先至。 是以欧阳锋头也不回,双拳犹如没了骨头一般,及时挡下来袭的拳掌。 就算如此,还是被打飞出五丈开外,未等站定,青袍少年如一缕青烟至于身旁。 欧阳锋突然心中一凛,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似是察知到来敌呼吸间隐有风雷声,且其步履所至地面微颤如地龙翻身。 耳边又现一句轻吟: “霹雳雷霆劈海不散柔水,取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之道,刚猛雷劲化入柔水缠丝,此谓‘雷殛柔水式’。” “轰!” 一阵浅淡的雷光电闪的拳劲发出,让欧阳锋抵御的双拳彻底没了骨头, 庄不染趁势一跃而起,连连踢腿,一足澎湃如怒潮恶浪,锐猛至极,一足惊现龙吟之音,作飞龙在天之势。 欧阳锋双手已断,猝不及防之间,只能用单腿抵御,可如何防得住青袍少年愈来愈烈的攻势。 没过多久,身中七八脚,被踹飞撞断了四五颗大树,重重砸在地上。 “师父,我方才没看错吧,降龙掌竟然还能化作降龙腿?”前不久才被洪七公收作徒弟的郭靖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或许就是真正的天才,可以能人所不能。”洪七公亦是感到无比惊愕。 少顷,庄不染站在欧阳锋面前,瞧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淡道: “你若早些寻到我,如此若想打死你,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可惜,世事无常,为之奈何,而今用《九阴真经》上的武功送你归西,应是能让你瞑目。” “但谁让庄某是个不善不德之人,非要教你死不瞑目。” 青袍少年一指点出,瞬间指力贯穿欧阳锋头颅,自此气息全无。 走过来的洪七公见状,脸上没由来的浮现一丝兔死狐悲之色,亦是没想到之前被《一阳指》破了功夫的欧阳锋,现在又死在《一阳指》下。 他的眸光落在神情依旧波澜不惊的青袍少年上,不免又生出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 “到头来才发现西毒也不是很抗揍,真想知道,普天之下究竟何人能杀庄某。” 庄不染侧眸望去,不禁让黄蓉的视线有些闪躲,从而不自在的避开,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现今面对这青袍少年,心中会莫名感到发虚。 “小子,明年的华山论剑,只怕是你要夺得第一。”洪七公长叹一声。 “无趣。” 庄不染施展《金雁功》,腾空而起,凌空行走二十三步,落在岸边的一艘小船上,劲气一发,小船猛地蹿出。 洪七公走出几步,不断追问: “江湖绝顶的五绝之名,在你眼中,就那么的不值一提?你习武练功究竟是为何?” “既不愿行侠仗义,还没惩奸除恶的心思,你莫不是仅单纯的好武?” “明年的华山论剑,你又到底来不来?” 大海之上,小船渐渐虚淡,青袍少年立于船头,始终眸光垂落,不言不语。 第30章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三年后。 终南山下,出现了一位头戴斗笠的青袍人,却见周遭汇聚众多江湖客,他们三五成群,武功高低不一,神色各异,对凡是到此处者,无不报以审视的态度。 庄不染随意的找到一个吃饼的老者,抱拳道: “敢问老前辈,为何终南山这般热闹?” 老者咬了一口饼子,先是上下打量他一番,再着重看青色衣袍一眼,摇了摇头: “听你声音,应该是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该不会是来全真教拜师的吧。” “听老夫一声劝,最近终南山有些不太平,最好过些时日来拜师。” “还有,尽快把身上的青衣换了,如此才不会引麻烦上身。” “为何?”庄不染诧异。 “看来你还真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老者笑了笑: “两年前的第二次华山论剑,虽说南帝出家,没参与这次论剑,西毒不知所踪,但有一代年轻俊杰郭靖横空出世,接东邪、北丐两百招方才败下阵,且要说最为厉害的还属现已有中顽童之称的周伯通。” “他当初在华山绝顶,先胜铁掌水上漂裘千仞,后连败东邪、北丐,乃当仁不让的天下第一。” “可到最后却连连摇头,说自己有个兄弟,武功才算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如若他来参与论剑,自己定然胜不过。” “事后,老顽童的这番话传入江湖,不知多少人只当他胡闹惯了,是故意说出的戏耍之语。” “而就在半年前,一则消息震动江湖,有人不仅身怀北丐、东邪、南帝、西毒的武功绝学,还得到了几十年前引五绝相争的至宝《九阴真经》。” “赫然是先前老顽童在华山绝顶说的那人,起初就有丐帮中人,半信半疑的问过北丐,得到的便是确凿回答。” “这也就算了,没过多久又传出那人乃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来,江湖上是彻底消停不下去了。” “都知老顽童是个没心没肺,喜欢胡闹作弄人的性子,第二次华山论剑时,只怕那人也就十六七岁,就算打娘胎里练武,功力又能高的哪里去。” “现今过了两三年,也才二十岁左右,哪怕闭门不出,勤练武功,又能将那诸般绝学练到何种地步。” “于是,江湖中无论是名门大派,还是邪魔外道,暗地都在疯狂的找寻那人踪迹。” “两三个月前,又一则消息传入江湖,说此人会来终南山,只为夺得全真教王重阳的绝学《先天功》,还言明他喜穿青衣。” “这消息传开来,那还得了,自此一批又一批的习武之人,相继来到终南山下。 这里面可不止昆仑派、崆峒派、青城派等大派的一些年轻俊杰,三教九流之中许多武功高强之辈亦到此,只欲得到那个武学活宝藏。” “那他们就不怕打不过,就此没了性命。”庄不染眉梢微挑: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将天下顶尖的武功绝学集于一身的存在,想来武功就算没那么高强,也未必能弱到哪里去。” “哈哈哈,听你这句话,老夫就知道你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老者抚须笑道: “暂且不说若只得到五绝之一的绝学,就能逍遥一方,受人敬仰,关键是《九阴真经》,凡是得此经书的人,可都能够纵横天下的绝世人物。” “如此便知经中武功是何等奇幻奥秘,神妙之极,纵然因此招致杀身之祸,又算的了什么。” 庄不染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此言在理,世上何人不会死,在练武变强中死去,倒也没什么遗憾,且习武练功之时,方能让人享受无穷滋味,所谓荣华富贵,珍宝美色,不及其万一。” “哈哈哈,你这就有点浅薄了。”老者笑出了声,虚指道: “当你有了一身绝顶武功,什么荣华富贵得不到,不过稍微一招手,只怕就有人双手奉上珍宝,更有国色天香的美人自荐枕席。” 两人交谈之际,五个手持利刃,凶神恶煞的大汉走来,为首之人一脸凶蛮: “小子,摘下斗笠,让我们看一看,顺便说一说来终南山所为何事。” 周遭的人看到这一幕,不少人脸带看戏之色,这黑心五恶乃绿林中响当当的恶寇。 单人而论,武功不过二流,可五人练用一种合击武功,能组成一个阵势,变幻多端,此来彼去,互补互救,临敌之际,五人犹似一人而招数中全无破绽。 以致就算是为了钱财不惜屠村灭门的恶徒,依旧有滋有润逍遥到现在。 此番到了终南山下后,又仗着能成阵势的武功,肆意探查那活秘笈的下落。 “庄某久居山林,名声不显,倒是让一些阿猫阿狗愈发的肆无忌惮。”庄不染一声轻叹。 “嗤”的几声,周遭的人无不瞪大的双眼,就见黑心五恶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却是不知何时喉间多出一个血洞。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23节 “是南帝的《一阳指》!” 有眼尖之人惊惧的喊道。 这句话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一块大石,所有人飞掠而来,转瞬就将庄不染里三圈外三圈的团团围住。 其中,就有方才的老者,他眼中尽显贪婪之色,急不可耐的问道: “好小子,你是不是姓庄?” “呵呵,庄某真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在幕后算计我。” “好啊,原来就是你,还不交出《九阴真经》和五绝的武功绝学。”有一人兴奋大叫: “如若识相,赶快把秘笈交出来,自可保住你的一条小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庄不染略显怅然的低吟: “庄某终究是要成为一个暴戾恣睢,杀人盈野的大魔头,徒之奈何!” “小子,你在嘀咕什么呢,还不赶快交出至宝,是不要命了?”又一人大喝。 “哈哈哈......” 青袍少年莫名大笑起来。 在场的人只觉得滚滚而来的笑声如地狱鬼吼,阴风阵阵,使人不攻自退,不寒而栗。 其蕴含深厚到极点的内力,让那阴戾之音不断扰乱自身心神,致内力不顺,难以自制,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胡乱抓搔头,嬉笑怒骂。 笑声猛地一变,以迅雷之势在整座终南山回荡,令所有人脸色变得痛苦难当,不断凄厉哀嚎,似是遭受摧心剖肝一般的酷烈之刑。 一个个先后倒地,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扭曲滚动,渐渐地不再动弹,赫然是生生的被音波功震的肝胆俱裂,七窍流血而亡。 不多时,笑声渐止,放眼望去,满地尸骸。 “果然,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能解决问题本身,乃至十分解气。” 第31章 是邪非正,甲子荡魔 庄不染不紧不慢的转身上山,大概半个多时辰后,半山腰上,便见大批全真道士急冲冲的下山。 为首的负剑道士正是丘处机,见来人一身青色衣袍,头戴斗笠,便挥手让身后门人止步,打了一个稽首,郑重道: “敢问是否是庄居士?” “庄某特来终南赴三年之约。”庄不染语气平静。 “请,周师叔月前就回了终南山,等庄居士大驾光临。”丘处机侧身抬手。 庄不染轻笑一声: “你身上的气焰,倒是比之前见庄某时要少了许多。” “方才那响彻云霄,让人不禁心惊胆战,毛骨悚然的音波功,想必是庄居士所发。”丘处机嘴角泛一丝苦笑: “时至今日,才知周师叔所言非虚,庄居士的确乃不世出的天下第一。” 他顿了顿,疑声询问: “不知山脚下的人,都是一番怎样的境况?” “他们穷凶极恶的想抓庄某,你觉得这些人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庄不染不等丘处机开口,抬头望了望四周的景色: “此地乃极好的名川大山,避免污了此山的灵气,道长还是尽快派门人弟子去收尸。” 说罢,大步登山而上。 丘处机虽说预料到这般情况,但心中依旧有股难言的情绪,随即让一些门人弟子去往山脚,他则快步跟上庄不染。 “庄居士,那些人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何至于下此辣手。” “道长,你知是何人在背后捣鬼吗?”庄不染答非所问。 丘处机沉吟半响,摇了摇头: “江湖上突然传出庄居士一些似是而非的事迹,过后又暴露出你的行踪,直言要与我全真为难,欲强夺《先天功》。” “庄某先前行走江湖,一向是路遇不平,绕道而行,不沾什么是非,怎就还是招惹到了一些麻烦事。”庄不染一脸懒散的道。 丘处机一听他的行事作风,不禁想起初次见面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心中感叹: “此子真是一如从前,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众人施展轻功,没用多少工夫,就来到全真教驻地。 庄不染走进一座大殿,就看到另外的全真六子,一旁则是吊儿郎当坐着的周伯通,他便顺势摘下斗笠。 “哈哈哈,没想到庄兄弟你真如约而至。” 周伯通身形一闪,在庄不染身边转了转: “啧啧,过了三年你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一副十六七岁的模样。” “一身横炼打磨至圆满地步,内功又臻入化境,三十岁之前,庄某的容貌应该很难发生改变。”青袍少年笑着回了一句。 周伯通一听,没有半点犹豫,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册: “庄兄弟,老顽童向来说话算说,这是《先天功》秘笈,我得提醒你一句,这功很难练的,那什么玄关一窍无形无象,哪里找的出来,若没法找到,这功夫就根本入不了门。” 他说到这,小声问了一句: “对了,童子身才能练,你若不是,那也是练不成的。” “情,小欲也,是以庄某平生不近女色。” 青袍少年从容淡定的说了一句,便从他手上拿过秘笈。 “劳烦给一间静室以作练功之所。” 没等周伯通大包大揽,马钰走了过来,态度亲和: “老道早已为居士准备好了厢房,也吩咐下去,每日准时给居士送上吃食。” “多谢道长,庄某最多唠叨贵派三五日,毕竟尚有一些麻烦缠身。” “江湖之事,老道也没法多说什么,只望居士少造杀孽。” “哈哈哈,别看丘道长武功比你高,但就论一身内在的道行,比你差远了。”庄不染笑道: “难怪你是全真教的掌门。” 马钰并未多说什么,招来一名弟子,让他带青袍少年去往准备好的厢房。 “庄兄弟,等你修炼成功,老顽童我再来找你玩,先走一步。”闲不住的周伯通身形一掠,提纵出了大殿。 ...... 静室内,庄不染于床榻之上盘膝而坐,悠然翻开手上秘笈。 先天学,心法也,故图皆自中起,万化万事生乎心也...... 良久,青袍少年合上秘笈,放置一旁,喃喃自道: “此功要旨乃追求超越后天形骸,复归本源,也就是返归人体先天一炁的本源状态。” “而找寻玄关一窍的关键,便在于凝神调息,身心虚静,臻达晦涩难懂的杳冥恍惚状态,再感应其开阖,进入什么神气交融的临界之境,方能找到玄之又玄的玄关一窍。” 他忽地一笑: “合该庄某水到渠成,常年修持静心守意的观法,着实对杳冥恍惚的状态颇有感悟,此外体内气已满,神已静,如何不能臻入神气交融临界之境。” 两日后,大殿内。 “什么?庄居士两日都不曾用膳?” 马钰听到弟子传来的消息,脸上浮现一丝担忧。 “迄今为止,《先天功》只有恩师修炼成功,依贫道看,他该不会行功出现了差错?”郝大通出言猜测。 “这位的武功先前你们又不是没见识到,山脚下发出的笑声,我们在大殿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不少内力薄弱的门人弟子更深受影响,被震出内伤。” 丘处机长叹一声: “他拥有这般浑厚至极的功力,可见天资禀赋不似凡人,若这都修不成《先天功》,贫道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修炼成功。” “哈哈哈,没想到丘道长这般看好庄某。” 顿时,殿内众人闻声望去,便见到一位面带温润之意的青袍少年。 全真七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眉头齐齐一皱,就瞧他赤足而立,除了身上肤色比之前更加白晢细嫩之外,一头乌黑长发竟变得灰白。 “炼后天返先天,自此可将后天精气转化为先天一炁,进一步减缓先天之炁的消耗,乃至有所补益,体内真气更能做到生生不息。” 庄不染笑道: “虽说依旧会老会死,但当先天之炁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减少时,就此得高寿,尚未老死之前,一身武功亦不会有什么退步。” “掐指一算,庄某随随便便就能活个一百来岁。” “那你这头发是?”丘处机忍不住的问道。 “庄某并未彻底转修《先天功》,只是择其精髓,再精炼一身所学,而今只是草创的功决意象外泄,有些影响皮相罢了。” 庄不染轻捋鬓角: “这可不是死寂深沉之灰,明明是带有五彩斑斓一般的灰白之色,待发色彻底变白,便是功决近乎大成之日。” 此话一出,众人默然。 “世上有什么武功,竟还能影响皮相?”始终保持十分强烈练武之心的丘处机甚是不解。 庄不染嘴角带着一丝玩味: “庄某亦是很烦闷,作为练武求道之人,却创出一种只能天下无敌的术。” “而《逆生三重》便是庄某为这门功决取的名字,念在贵教甚是知趣的份上,我不妨借一还二。” 青袍少年消失在大殿,所站的位置,留下了两本秘笈。 正当众人有些错愣的时候,殿内回荡一阵低沉的笑声: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24节 “今朝或许庄某是邪非正,待打杀几十载后,或许天下人将会称作甲子荡魔。” 第32章 且看庄某今后如何荡涤江湖,横压天下 十余日后。 江湖风云变幻,意图在终南山下拦截武学活宝藏的人尽数惨死,在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 时至今日,不知多少人才回过神,原来一向爱胡言乱语的老顽童,这一次竟并未瞎说。 那个将五绝的绝学和《九阴真经》集于一身的年轻人,竟真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从最先各大名门大派的人去领尸的情况来看,皆是被蕴含无比浑厚内力的音波功活生生的震死。 由此可见,这个年轻人的武功,着实不同凡响,远超所有人的想象,可就算如此,他如昔日的黄裳一般,招惹到数之不尽的血仇。 不仅诸多名门大派要为自家弟子讨要一个说法,众多惨死之人的亲友更要来报仇雪恨。 当然,也有许许多多与其没仇没怨的江湖人来凑热闹,不管怎么说,那年轻人拥有的神功绝学一个手掌都数不过,而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不外乎如从前的黄裳和王重阳。 可他们要么被追杀的隐姓埋名几十年,要么只能枯坐山中,做个出家避世的道士。 这些人真还不信了,若自己等人一拥而上,还能被他杀绝了不成。 因此,背地里不知多少人打定主意,不仅血仇要报,武学至宝也要,而浑水摸鱼之人,只为来分一杯羹,毕竟也出力了不是。 偌大武林的诸多势力和江湖客,近百年以来,头一次如此齐心合力,只为找出那踪迹不定的武学活宝藏。 这一日,桃花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走在桃林之中,似是在春日郊游,走了一会儿,就见到一座雅致的庄子。 他十分自来熟的推开房门,无视有些慌乱的聋哑仆人,向前厅大堂走去。 少顷,黄药师和郭黄二人联袂而至,就瞧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青袍少年,懒散的坐在上首的位置。 熟悉的是他未曾有任何变化的面容,陌生的则是他不仅光着一双脚,还有一头灰白的长发。 “来的真快。”庄不染见黄蓉挺着肚子,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已有身孕,行事怎么还这般风风火火。” “庄不染,那些似是而非的事迹,并不是我们放出去的。”黄蓉直接了断,正准备继续说的时候,郭靖急忙打断: “蓉儿。” “靖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真以为他不会对我们出手,他不过看似散淡随性罢了,实则杀伐果断,百无禁忌。” “还是说你想让我们的孩子尚未出生,就要跟自己的父母陪葬。” “蓉儿,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此前想的都是你的猜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若冤枉了人,岂不是要平添许多罪过。” 青袍少年眸中带着几分慵懒之色,一只手臂抵在扶手,再反手撑着下颌,另一手用指尖轻轻敲击扶手。 “那就把我之前的猜测全说出来,看他是怎么觉得的。”黄蓉看向庄不染: “昔日,在杨康在得知自己身世真相后,拒绝接受事实,依旧选择认贼作父,而那完颜洪烈亦如从前,视他为亲子,宠爱有加。” “后来靖哥哥从段天德口中得知原来完颜洪烈才是杀害郭家和杨家的幕后黑手,也才想起你那日在客栈为何无比确凿的说完颜洪烈罪魁祸首,而杨铁心夫妇亦不是无辜之辈。” “这些废话,便不必多说,说些庄某想听的。”庄不染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黄蓉沉吟半响,道: “杨康从来不是为了养育之恩,才行认贼作父之举,只是为了富贵权柄,从而在我们协助蒙古大军攻破中都金国后。” “杨康先一步将完颜洪烈杀死,说是为了报父母大仇,而后靖哥哥不忍杨铁心夫妇绝嗣,终究是放了他一马。” 庄不染偏了偏头: “那你因何笃定是杨康在背后算计庄某?” “杨康自小锦衣玉食,又是贪图荣华富贵的性子,根本就过不惯穷苦日子,当他想要的权柄地位都破灭成空后,定是不会只想要安稳的去过剩下的大半生。” “只会想拥有更高的武功,做一个纵横江湖的绝顶高手,如此一来,自然也不会过上穷困潦倒的日子。” 黄蓉语气一顿,严肃道: “此外,杨康之前从靖哥哥口中套出了许多有关你的事,便知你众多神功绝学。” “再者,你同样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以致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庄不染轻笑: “你的意思是,在杨康眼里,庄某冷眼旁观,不救他的生身父母,便相当于间接的害了杨铁心夫妇的性命。” “不错。”黄蓉点头: “杨康这种白眼狼,最会把世上所有事,都怪在别人身上,就认为他自己最无辜。” “说到最后,全是你猜测,所以,你真没什么证据。”庄不染悠然道。 “你需要所谓的证据吗?”黄蓉双眸凝实:“对你而言,只是怀疑,不就已经够了。” “从前那个只会耍小聪明的姑娘,现在总算是长大了。”庄不染站起,眸光落在郭靖身上: “功力有十足的长进,莫不是学了《九阴真经》?” 郭靖回道: “你那日乘船走后,我与周大哥一见如故,也就传了我《九阴真经》、《空明拳》和《左右互搏术》,说什么跟庄兄弟比武的时候,也好给自己找个帮手。” “而你跟此前相比,却没什么长进,多半又是心中那股傲气作祟,拉不下面子。”庄不染看向黄药师: “果真是越老越顽固,只等哪天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哼,我才不会像你这般没脸没皮。”黄药师冷着一张脸: “为了所谓的武功,把自己逼到疯魔境地,看看你这头发,明显是心力消耗过多,致使伤身伤神。” “老家伙,时代变了,你焉知这不是庄某功力更上一层的表现。”庄不染哂笑: “你瞧见我赤足而立,就应明白,我的武功境界,已超过现今整座江湖。” 黄药师方才就在仔细打量着青袍少年,现在在他有意的展示下,就见其身上有股莫名的宁静安详之意,且裸露在外的肌肤居然有晶莹光泽之感。 “洗髓伐毛,脱胎换骨,体内真气自主循环再生,此乃先天之境。” 庄不染懒洋洋的道: “庄某所创功决特异,首先便用体内先天一炁去炁化皮肉,自有一层微不可查的护体真气,让身躯纤尘不染。” 他语气微顿,见三个各不相同的神色: “罢了,说了你们也不懂,且看庄某今后如何荡涤江湖,横压天下。” 话落,如一缕轻烟消失在原地。 第33章 崆峒崆峒,空空洞洞,我今日便让这座山......如其名 半个月后。 渭州,崆峒山。 “空空洞洞,有清静自然之意,山上还洞穴众多,难怪这座山名为崆峒。” 一个青袍少年立于崆峒派山门外,怡然自得的自说自话。 “哪来的怪小子,竟敢来我崆峒派撒野。” 一名崆峒弟子见来人青衣赤足,发色又不似寻常人,不禁大喝一声,瞬间又有二三十名崆峒弟子紧盯过来。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庄某吗?” 青袍少年说完,一名崆峒弟子连忙大喊: “杀二师兄......” 这人刚喊到一半,只见青袍少年看似慢悠悠的漫步,却转眼穿过崆峒山门,来到二三十名崆峒弟子身后。 “砰砰砰......” 瞬息之间,这些人不知何时喉间多出一个血洞,纷纷倒地,气绝身亡。 当庄不染走进崆峒派大殿外的广场,就见一群崆峒弟子正在练剑打拳,一名老者则端坐在正中央。 “庄不染特来拜山......求死!” 青袍少年一声长啸,立时让在场人的身躯东倒西歪,十之八九的崆峒弟子齐齐吐出一大口血,面如金纸,摔倒在地。 老者亦被蕴含无比强横的内力的音波功震的身下椅子四分五裂,身子也不由地的倒退七八步才站稳。 他望着方才还生龙活虎的门人弟子,转眼奄奄一息的躺在自己眼前,怕是要不了一时半刻,就会命丧黄泉,不由地怒目切齿: “好一个恶贼,居然敢打上门来。” 这时,提纵掠来一名中年和两名老者,一看到广场情形,无不是血气上涌,勃然大怒。 “崆峒掌门都来了,怎么历代相传的崆峒五老,现今只有三人?” 青袍少年故作恍然状: “突然想起了,他们带着大批崆峒精锐弟子,在外边四处寻找庄某的踪迹。” “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功力强横至极,怪不得就算得到了五绝的绝学,依旧能活得好好的,乃至还获得了《九阴真经》。”中年咬着牙道。 “你貌似有些委屈。”庄不染流露不解之色:“不是你们先来招惹庄某的吗?” “武学至宝谁不想得,姓王的同样也心生向往,一听闻此宝流落至独行在外的年轻人手里,更是心痒难耐。”中年眼底泛起一丝懊悔之色: “我早该想到,能得到诸般绝学神功之人,岂是等闲之辈,事已既此,我等就算身死,也要咬你几块肉下来。” 他拔出手中宝剑,大吼一声: “跟这恶贼拼了!” 说罢,持剑攻向青袍少年,只见剑势奇险辛辣非常,且无比猛烈,招招致命,俨然一副不给自己留活路的架势。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庄不染面带一丝懒散,饶有兴致的轻声道: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25节 “崆峒崆峒,空空洞洞,我今日便让这座山......如其名。” 他说话之间,竟一举夺过中年手中宝剑,再平放掌上,剑尖向外,右手中指往剑柄上弹去,“铮”的一声轻响。 宝剑化作几片残刃,其势比之强弓所发的硬弩还要劲急,尽数没入中年怀中。 几片残刃余势不减,硬生生贯穿其躯体,钉入远处厚重的木门之上。 “扑通”一声,中年僵直倒地,睁大眼睛的躺在血泊之中。 “掌门!” 三名老者怒不可遏,没想到此獠如此凶残,齐齐运功,猛地对自己锤击一下,似对自己摧肝损肺,从而神情一下变得癫狂,凶性难抑,以无比迅疾之势对青袍少年展开围杀。 庄不染从容不迫的站在原地,只感三人所打出的拳劲,一者尽显刚猛之力,一者双拳飘忽不定,有一道阴之力迎面而柔来,一者双拳柔中有刚,打出一股内缩之力。 “砰砰砰!” 三名老者正中青袍少年的身躯刹那间,猛地受到沛然的反震之力,被震的倒退十来步才止住,胸内腹中的五脏一齐翻转。 “哇”的一声,喷涌出大口鲜血。 “你们的《七伤拳》好像没有修炼到家。”庄不染负手而立: “来,庄某站着不动,让你们尽情施展,看是你等先打死我,还是我先震死你等。” 三名老者恍若未闻,神色愈加癫狂,如此似拳力也愈盛,对着青袍少年左右双拳连续击出,双拳势如雷霆,威猛无俦。 打出的每一拳更是夹杂刚猛、阴柔、横出、直送、内缩、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七种拳劲。 几个呼吸后,每一次被反震的步数最多的老者突然狂喷鲜血而死,紧接着又一人双眼翻白,气绝身亡。 唯有最后一名老者虽说喷出好大一口血,但也就脸如白纸,全无血色,力竭的半跪在地。 庄不染稳稳当当的走到他的面前,道: “太让庄某失望了,要知道贵派的《七伤拳》,可是能打破《金刚不坏体神功》的绝技,现今看来,是所托非人呐!” “自我派创立以来,《七伤拳》就从未与《金刚不坏体神功》较量过。”老者气喘吁吁的抬头看向脸不红,气不喘的青袍少年,艰涩道: “《九阴真经》中的武功,真这般玄妙莫测,竟让你小小年纪,就拥有如此超凡脱俗的武功。” “到了现在还念念不忘,庄某便成全你。” 庄不然眼眸浮现一抹摄人心魂的幽邃之光,老者眼现迷离恍惚之色。 “说一说《七伤拳》心法和精要。” “人体内有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一练七伤,七者皆伤,五行之气调阴阳......” 不多时,青袍少年嘴角上扬,想道: “降龙正大,七伤阴狠,虽说威力大差不差,但七伤就显着有些鸡肋,唯有内力大成者习之,方能显露拳法高妙,但也不失为一门极好的拳法。” “一拳之中共有七股不同劲力,让敌人抵挡了第一股劲,抵不住第二股,抵了第二股,第三四等又相继而来。” 旋即,他看了看四周,自从草创出《逆生三重》,便登临第二重门槛,之所以未曾跨过去,只不过是为了将功决雕琢的更加精微浅显一些。 而在第一重随皮肉完全炁化,本就身怀神力的他,气力再增三四成,举手投足间便拥有龙虎之力,随手一击就是劈空掌。 于是,庄不染随后一拍,面前精神恍惚的老者内脏震裂,摔倒在地,一命呼呼。 然后秉承来都来了原则,除了将山上的漏网之鱼一一除去外,就看一看崆峒派还有哪些武功和宝药。 大抵一个多时辰后,崆峒派驻地冒出滚滚浓烟。 一个青袍少年提着包裹,脚踩轻快的步子,悠然的下了山,依稀能够听到他随性散漫哼唱的小调。 “江和湖波浪滔滔......谁最难受谁知道......谁比我的武功高,大笑一声地动山摇,江湖危险快点跑。” 第34章 永无休止的厮杀,方为真正的江湖 没过几日,崆峒派惨遭灭门的消息疯传武林,大多江湖人初听,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详细打听之后,才知那个人人都在找的武学活宝藏,并未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主动打上门。 如此也算是避实击虚,分而化之。 在江湖人看来,那武学活宝藏是深知自己势单力薄,比不得他们人多势众,只好兵行险招,以致一个不慎,让崆峒派惨遭横祸。 接下来但凡是名门大派所属,无不是第一时间返回门中,就怕那个胆大包天,心狠手辣的狂徒,再来一个屠门灭派。 而打算为亲友报仇的三教九流之辈和浑水摸鱼之徒,便打着助拳的名义,去往各自较为亲近的大派。 唯有在外逃过一劫的崆峒派门人心情复杂至极,暂时找了一家客栈休整,并未回转山门,就怕某人再杀个回马枪。 ...... 十日后,青城山,山脚驻守众多神情肃穆的青城派弟子。 不多时,一位赤足青衣的少年出现众人的眼前,瞬间有一名青城弟子从怀中取出一枚流星,他晃火折点着了,手一松,一道蓝焰直冲天空。 “不要慌,庄某可以等你们门中长辈到来。”庄不染缓步走来。 百来名青城弟子无不拔出手中长剑,面带紧张的死死盯着青袍少年。 “庄魔头,你竟又主动找上门,难不成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为首的二十八九岁的青城弟子大声道。 “魔头?江湖尽是一些恩怨情仇,归根究底,不过是你杀我,我杀你罢了,庄某实在不知自己何以言魔?” “终南山下,你不管不顾的残害众多江湖同道,你可知他们有些人,只是去瞧热闹的,你后又出手屠了整座崆峒山,竟还有脸说自己不是丧尽天良的大魔头!” “去瞧热闹,再顺便捡捡便宜是吧。”庄不染很是认真的道: “这些人的身死,说明了一个道理,有些热闹是不能看的,是会死人的。” “至于崆峒山之事,你等不是想要《九阴真经》,庄某特意主动送上门,奈何崆峒派福薄接不住,自是......死不足惜。” “你......” 为首之人恨的牙痒痒:“你这样的人,居然得到了武学至宝,老天真是不长眼。” “既这般恨庄某,为何不来杀我?”庄不染笑问。 为首之人被这么一激,正欲迈步之际,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赶紧道: “大师兄,千万别中这魔头的激将法。” “哈哈,庄某懂了。”青袍少年笑指前方的众多青城弟子: “原来你等明白哪怕一同上了,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休要猖狂,今日便是你这恶贯满盈的魔头授首之日。”青年怒声大喝。 庄不染哑然失笑: “庄某等着花儿都谢了,为何你等援兵还不曾到?” “你有本事就再等一时半刻,届时定让你有命来没命走。”青城派大师兄喊道。 “庄某平日最不喜欢做成全他人之事,今天就破个例。”庄不染双手抱肩。 盏茶时间,在场的青城弟子似是远远望到疾驰而来的身影,不由地窃窃私语。 可就在这时,惨叫声频出,只见青袍少年闲庭信步之间,双手激射出犹如剑气的凌厉指力。 仅是一个照面,就夺去二三十名青城弟子的小命。 “庄魔头,你不守承诺!”青城派大师兄怒发冲冠。 “既明白庄某从不做成全人之事,就应知我本就不是什么善人,是以你等为何到现在还没死,仅是想让你等一一惨死在师门长辈眼前。” 庄不染语气散淡: “毕竟,世上没有感同身受,唯有冷暖自知,而针只有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疼。” 话音刚落,不等青城派大师兄有所动作,他便被一道指力洞穿喉间,倒地身死。 “大师兄!” 尚存的青城弟子怒目切齿,纷纷叫道: “跟这魔头拼了!” “啧啧,不曾想到青城派有如此硬气的一面,那便送你等去地府团聚。” 庄不染足底一震,将地上零零散散的碎石震到身前,再袖袍一挥,转瞬便命中冲杀而来的青城弟子。 “啊啊啊!” 随一阵惨叫哀嚎后,山脚尽是一片尸骸。 “恶贼,你欺人太甚!” 一名三四十岁的短须中年见山脚尸横遍野的一幕,不由地打出铺天盖地的钢针。 青袍少年双手背负,却见他皮肤上光晕流转,周身气劲一震,众多钢针比方才更加迅疾的向短须中年覆压而来。 “砰”的一声,短须中年血淋漓的摔倒在地。 “爹!” “师兄!” “司马掌门!” 短须中年之子、青城派诸位长老和前来助拳的江湖客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而一同赶来的大批青城弟子无不面带愤怒的看向青袍少年。 “这暗青子的功夫,大抵就是青城派的《青字九打》,不过如此。”庄不染摇了摇头。 “庄魔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造下杀孽,就不怕被江湖同道围而攻之?”一名青城长老怒声道。 “庄某不是早就被江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庄不染眸光横扫众人: “别说你们一个个不想从我手里得到《九阴真经》。” 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开口道: “李长老,别跟他啰嗦那么多,我们一并杀上去,为我爹,众师兄弟,江湖正道铲除掉这个为祸武林的大魔头。” “司马少掌门,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名身穿白衣的持扇中年温声道: “庄不染,你可知自己肆意滥杀无辜,已然惹了众怒,若现在自废武功,我等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26节 “虚伪到令庄某作呕,不就还是想得到《九阴真经》。”庄不染低叹: “终归还是你等认为我势单力薄,像极了一个软柿子,可任由你等拿捏。” 他身形一闪,忽地出现在白衣中年书生面前,手速之快,径直将他喉咙捏碎,淡道: “司马家执掌青城门户将成过往,今后的青城派,还是让山上那些不过问江湖事的道家支脉去组建吧。” 青城少掌门大喝: “众师叔师伯、师兄、师弟,还有诸位江湖同道,此魔冥顽不灵,罪不可赦,随我一同出手降魔。” “谨遵少掌门令。”众多青城子弟大声回道。 “好。”五六位青城长老重重点头。 四十余名江湖客眼神微眯,心中做好了出手打算,反正只要最后留一口就行。 “哈哈哈,早该如此,所谓江湖,可不是什么少年美酒,鲜衣怒马,花前月下,对酒高歌。” 青袍少年大笑: “永无休止的厮杀,方为真正的江湖。” 第35章 灭青城,往昆仑 庄不染眸中慵懒褪去,杀意如同暗潮般涌上,身上出现了一股不禁让人脊背发寒的慨然拳势。 只见他似是将碧海青天化作拳架,迈步之间,如惊涛拍岸乱石穿空,身形却似流云过隙不着痕迹。 这赫然是庄不染根据诸般轻功,独创的《碧落惊澜步》。 呼吸之间,二十余人凭空而起,再重重地砸落在地,毙命当场。 青城派诸长老和众弟子趁机纷纷打出暗青子。 “记吃不记打。” 青袍少年浑身一震,密密麻麻的各类暗器,皆被浑厚无比内力反震回去。 “砰砰砰......” 不仅青城派的弟子近乎死绝,活着的人都满地打滚,惨叫不止,其长老大多身死,也就两名长老躲避及时,受到一些轻伤。 青城派少掌门能幸免于难,全靠一名长老舍命相救,而前来助拳的江湖客,更是遭了池鱼之灾,竟一下子只剩下四五人。 “不好,魔头凶猛,我等根本不是对手,快撤。”一个江湖客低喝。 其余几名江湖客立时意动,也知最先喊撤的人,不过是不愿当出头鸟,引得青袍少年追杀罢了,几人便十分默契的分开逃窜。 “天真!” 庄不染不知指尖何时夹了几根钢针,屈指一弹,企图逃跑的几名江湖客猛地摔倒在地,毙命身亡。 一名青城派长老面无表情的开口: “一身横炼堪比《金钟罩》大成之威,功力无比醇厚磅礴,是我等一再小觑于你,方有此劫。” “时至今日,方知不该生出贪图至宝之心,你远比当初的中神通和黄裳更加肆无忌惮,冷血无情。” “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些晚了?”青袍少年站在原地。 “孙师兄,无需跟他废话,此番是我们思虑不周,不曾料到他的武功臻达如此地步。”另一个长老取下腰间两柄钢锥,对庄不染怒目而视: “老夫就不信,豁出性命,也不能伤你分毫。” 说完,他狂风骤雨般朝青袍少年狠打急戳。 青城派孙姓长老没有半点犹豫,取下腰间一柄钢锥,一柄小锤朝青袍攻杀而来,只见他钢锥上戳下挑,小锤横敲竖打,专打其死穴。 庄不染一手背负,一手随意拍出,居然发出两丈有余的劈空掌力,几招下去,就打的两名青城派长老连连退步,呕血不止。 “青城派的武功,莫不是愈发的不济了,《青字九打》就这么三四打,《城字十八破》也不过是十一二破。” “魔头,竟敢小觑我青城绝技。” 青城派少掌门持剑而来,其剑法快速准确,以攻止攻,抢险截击。 庄不染嗤笑一声,两指一夹,便让青城派少掌门急的满头大汗站在原地,他干脆弃剑,运使出《催心掌》。 他忽地面现喜色,却是发现青袍少年一动不动,可掌击中的刹那间,脸色大变,只感觉一股反震之力,犹如猛象一般朝自己排山倒海而来。 当即倒飞出去,砸落在地时,五脏俱裂而亡。 庄不染夹住剑尖的双指一发力,长剑断裂,断刃几乎一瞬间,划破了两名青城派长老的喉管。 “诸位走好,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最忌讳厚此薄彼,庄某深懂此理,定会一把火扬了青城派。” “当然,杀人若不放火,我亦感觉总是缺点什么。” “你......” 两名青城派长老捂住喉管,怒指青袍少年,眼神异常愤恨,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寝其皮,碎其骨。 可没过多久,眼神逐渐黯淡,手无力落下,就此气绝。 青袍少年看也不看遍地尸骸,抬腿迈步,朝青城山上走去。 夕阳西下之际,山上冒出滚滚浓烟。 几日后。 江湖震动,又有一大派惨遭灭门,前来助拳的诸多江湖同道,亦是惨遭毒手,无一人生还。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那个被自己视为武学活宝藏的存在,武功已是到了纵横天下地步,性情更是狠毒凶恶至极。 不少打算浑水摸鱼的江湖客,不由地的打起了退堂鼓。 而那些个名门大派亦是不禁生出胆寒,一想到此獠孑然一身,而他们家大业大,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也不知哪个大聪明说与其被庄魔头各个击破,不如兵合一处,就不信他武功高到能把他们一并杀了,而自己等人也能发挥人多势众的最大优势。 庄魔头不就仗着一身深厚无比的内力逞凶,那就用人命去堆,终有内力耗尽之时。 虽说大多数人觉得此人用词有些不当,但也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为今之计,便是铲除这个伤天害理,作恶多端的魔头,不然后患无穷。 于是,众多名门大派在江湖广发英雄帖,共聚华山,召开除魔大会。 就因为这个除魔大会,属于墙头草的浑水摸鱼之辈,大多都没了跑路的念头,实在是觉得一人武功再高,难道一次性杀得了几千人。 ...... 一处绵数百里,山峦幽秀的山脉上,有一位青袍少年欣然望着四周景色。 只见山间云雾缭绕,仿佛仙境,时而如轻纱般飘渺,时而如波涛般翻滚,为这座连绵山脉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缥缈。 “不愧是有着万山之祖名头的昆仑山,不枉庄某的一路风尘。”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昆仑派驻地,大殿中的气氛莫名显得压抑。 “掌门,庄魔头先一步到了昆仑山,致使一批批赶往华山的弟子被他截杀。”一个红脸老者强压心中怒意: “这魔头还有意留下活口,让他回门通风报信,便笃定我昆仑派上下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他刚说完,一名长须老者紧皱眉头: “也就是因为我派过于偏远,以致收到飞鸽传书的时间晚了很多,不然何至于被堵在家门口。” 又一个五十几许的黑发老者,长叹一声: “难不成今日我等就会步了崆峒、青城的后尘。” 气质儒雅,年约四十的昆仑掌门出声道: “在相继得知崆峒和青城灭门后,我便做了最坏的打算,暗地里早就让一些弟子不必回山,诸长老放心,我派传承定不会断在我们手中。” 话落,众人鼻翼微动,竟嗅到一股血腥味,脸色倏地一变,又听到殿外,“砰砰砰”的异响。 四人快步走出殿外,入眼就见自家门人子弟躺在地上,鲜血汩汩地从喉间血洞涌出。 “来的好不如来的巧。” 一位青袍少年立在大殿外的石狮上,脸带懒散笑意: “贵派上下,只差诸位,便能一同赴黄泉,请不要让庄某难做。” 第36章 屠昆仑,登光明 “屠人满门,斩尽杀绝。” 昆仑派掌门一脸深沉: “不愧是让江湖人都称作在世阎罗的大魔头。” “阎罗?”庄不染偏了偏头: “这绰号是不是有些露骨,称作阎君应该更好听一些。” 他忽地一笑: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今后我姓庄,名不染,字阎君。” 众人闻言,脸上尽是难言之色,说你嗜杀成性,冷血无情,你反倒在意绰号好不好听,还开始给自己取起字来。 “以老夫看来,魔头二字,与你更配。”红脸老者冷笑。 一粒小石子夹带异常响亮的破空之声,转瞬打烂红脸老者的脖颈。 “老人家一向觉少,为避免他再脑袋发蒙的不会说话,干脆送他长眠好了。” 庄不染轻捋鬓发: “庄某一直不理解,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称不上是什么魔头吧。” “莫不是现今江湖规矩变了,被人追杀,只能逃窜,不能反击。” 三人望着喜怒无常,动辄杀人的青袍少年,心中警铃大起,愈发觉得果然是有起错了名字,没有叫错了的绰号。 “庄阎罗,你生杀无忌,罪恶滔天,还有脸说自己不是魔头!”长须老者怒气冲冲。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27节 又乍响一道破空之声,长须老者亦被一粒小石子打烂脖颈。 “唉,看来年老体衰之后,不仅觉少,还耳背。”庄不染略显无奈的道: “庄某不都已经说了,阎罗太过露骨,你当称阎君才是呐!” “魔头,你未免太过猖狂,真把我们视作你任意宰割的鱼肉了。” 黑发老者拔剑而出,一掠而起,施展《雨打飞花剑法》,只见其剑法全走斜势,但七八招斜势之中,偶尔又挟著一招正势,令人难以捉摸。 庄不染站在原地,上半身左闪右避一会儿,便摸清剑法,顿感无趣,说了一句: “不然呢?” 黑发老者被一股曲直如意的劈空掌力打中头颅,“砰”的一声,砸落在地,就此身死。 “如今貌似只剩下你这个掌门了。”庄不染笑道: “你就不能懂点事,举派上下都去了黄泉路,你是不是应即刻拔剑自尽,也省了庄某动手。” “好一个暴厉恣睢,心狠手辣的大魔头。” 昆仑派掌门说话之间,握住长剑手掌气劲一震,周身似有暗劲横流,风力激荡。 庄不染见状,道: “听闻昆仑派相传的内功,乃是道家呼吸吐纳之法,其内力讲究淤积淤厚,抱一守元,当达於极限时,便能做到相触无声,暗劲横流。” “算你有见识,这便是本派的《天罡归元气》。” 昆仑派掌门提纵而来,怒喝一声: “庄魔头,纳命来!” 只见他的剑法,先聚内力,以气御剑,盘空下击,蓄劲弹出,剑声嗡嗡,有若龙吟。 “这剑法倒是不差。” 庄不染并指作剑,指上似有一柄无形之剑,横剑一扫,凛冽的剑气,便迫得昆仑派掌门连忙避退。 “可惜内力不济,蓄劲弹出的剑速远远不如庄某。” 昆仑派掌门面露狠色,极力催发丹田内力,再照剑势发劲吐力,出招之快,犹如霹雳迅雷,长剑颤处,瞬息万变。 “都说了你内力不济,为何你就是听不懂。” 青袍少年猛地一拳打出,昆仑派掌门只感拳劲势大力沉,让人不可抵挡之外,还有或刚猛、或阴柔、或横出的诸般拳劲。 顷刻间,手上利剑就被打断,心口处结结实实的受了一拳,硬生生的在青石地板上砸出一个浅坑,化作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骸。 不多时,昆仑派驻地燃烧熊熊大火。 ...... 三日后。 明教总坛光明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若庄某没有记错的话,这段时日,贵教也在偷偷摸摸的打探我的踪迹。” 顿时,尚在大殿议事的几人面露警惕的站起,将端坐在主位上年过花甲的老妇护在身后。 “是不是觉得自家总坛戒备森严,怎可能有人潜入至此。”青袍少年轻声一笑: “呵呵,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不可能,庄某只要想,何处去不得。” 他眸光横扫众人: “到了昆仑山方知明教的威名,上下以教主、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为教中架构,光明二使统御天、地、风、雷四门,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听从教主指挥。” “四大护教法王麾下又有众多教众,势力之强,难怪时不时便造反举事,之所以在江湖名声不显,是因为干的都是一些不涉及江湖事的造反大事。” 庄不染的眸光落在依旧神色自若的花甲老妇身上: “只是令庄某没想到的是,这一代的明教教主是一介女流之辈,应是叫余五婆对吧。” “既是贵客驾到,你们无须这般大惊小怪。”余五婆示意让左右二使,几大护教法王退至两旁,继续道: “就你这副乖戾傲慢的性情,再加上一身堪称是登峰造极的武功,怪不得引得江湖上的正邪两道喊打喊杀。” “老身早就在教中下令,我教谋的天下太平的大事,不得去过问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且教中又不是没有诸般神功绝学,没必要生出什么贪心。” 庄不染听后,意味深长的道: “或许是一个文官给了贵教太过深刻的教训,以至于让一些教中后辈念念不忘。” 此话一出,不免让左右二使和几位法王脸色冷上三分。 “你这嘴倒还专戳人痛处。”余五婆不以为意,态度依旧亲和: “现今老身已处置了对《九阴真经》生出贪念的教众。” “此外,虎王更是在终南山下被你所杀,他不听教令,早已犯下大过,是以我教并无追究的心思,从而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恩怨。” “庄某着实没料到余教主这般通情达理,难怪能凭女子之身压服教中上下,既然如此......” 庄不染语气平和: “闻贵教有蕴含武学奥理的宝典《乾坤大挪移》,天下武功不过运力使力的法门,此宝典可谓集一切武功之大成,不胜心向往之,还请余教主予之。” 他脸上浮现一贯懒洋洋的笑容: “庄某见余教主这般雅达,应是不会让我徒劳而返吧。” 光明左使一听青袍少年想要教主才能修炼的神功,再也忍不住了,怒喝: “放肆!” 庄不染抬手一劈,两丈开外的光明左使本能运功招架,可只感觉力达千钧,完全抵御不住,眼见身躯就要往石壁撞去时,余五婆及时出手,运劲一引,将那股沛然大力化去。 “倘若庄某放肆,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青袍少年视线转移到余五婆: “虽说方才我只用了五成力,但一见余教主举重若轻的架势,便深知这一趟是来对了。” 第37章 人最宝贵的是性命,性命的价值在于自由 “当真是一个横行无忌,无法无天的狂徒。” 余五婆伸手示意光明二使等人稍安勿躁,再用充满欣赏的眼神打量着青袍少年: “庄不染,你年纪轻轻,就有一身纵横天下的武功,光在江湖上浪荡有甚意思,不如入我明教,共举大事,岂不快哉。” “余教主真会算计,庄某不过是想要一门武功,你却不仅想要我的一身武功,还打算让我当牛做马,为明教效死力。” 庄不染哂笑: “你都已经老的快入土了,为何还想的这般美?” “教主,此獠根本就是个悖逆暴戾之徒。”光明右使也忍不下去了。 余五婆脸色不变,似是极有耐性: “而今偌大武林已没了你的容身之处,入我明教,你亦不是不能成为我教下一代教主。” “这是不是所谓的充饥画饼?”庄不染哑然失笑。 余五婆反问: “你不信?” “就凭余教主能压服明教上下,倒是能让庄某有几分信任,可惜庄某不愿。” “为何?”余五婆眉头一皱: “你应看出老身对你没任何恶意,且对你极为看好。” “没有恶意?” 庄不染摇了摇头: “余教主就没听过这么一个故事,曾经有一只海鸟,飞到鲁国,鲁国国君没见过此鸟,当做是神鸟,便以黄金作笼,又摆酒宴,还让人跳歌舞,以钟鸣鼎食的诸侯待遇招待,却把海鸟生生吓死。” “鲁君有恶意吗?” 他自问自答: “并无,可就是好意办坏事,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庄某更喜欢己所甚欲,也勿施于人,” “成一教之主,掌生杀大权,举事成就大业,若成功,不仅拥有一切的权柄地位,煌煌史册更将记录你身前身后事。”余五婆很是不解: “成为一个真正的救世大英雄,如此才不枉来世上走一遭,这应是世间男儿最乐意之事。” “莫要把你所想的,认作是世人皆想的,再强加给世人。”庄不染懒散道: “于我而言,为人的最终目的是闲情逸致,而不是所谓的富贵荣华,是以只想用自己的方式自由开心的活下去。” 余五婆态度一下子冷淡起来: “老身明白了,原来你是个胸无大志,只想自己逍遥的短视之辈。” “哦,是吗?”青袍少年随性散漫的道: “在庄某眼里,余教主不过一个被驯化的牛马,岂不知人最宝贵的是性命,性命的价值在于自由。”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不是想要我教镇教之宝,为避免不必要的杀戮。”余五婆严肃道: “此功老身送给你练,不过话说前头,须得在光明顶上练,若练不成,不得离开,一日练不成,就在光明顶待上一日,一辈子练不成,就在光明顶待上一辈子。” “如何,可敢跟老身赌上一次?” 她末地又添上一句: “放心,在光明顶上,老身不会强逼你去干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料想研习世上种种神功绝学,便是你最喜欢做的事,不然也不会得到那些个五绝的武功。” 庄不染眼底浮现一抹浓郁的笑意,道: “余教主是拿捏住了庄某的喜好,不妨一赌,倒要看一看贵教的神功,是如何的难练。” 旋即,大殿只留下几位护教法王,余五婆则带左右二使先行去取秘笈。 “教主,你莫不是真想把神功送给那小子练?”光明左使问道。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28节 “我教神功乃波斯文书写而成,你觉得他看得懂?”余五婆缓声道。 左右二使一愣,立刻面露喜色。 “就算庄不染看得懂波斯文,那又如何,你们入教了几十年,难道还不知历代教主大多死于非命,除却举事而死的,皆为莫名暴毙,就是因为修炼了这门神功。” 余五婆轻叹一声: “老身能安然无恙的活到这把年纪,便是并未强修《乾坤大挪移》,眼见在第二层练了二十一年还无进展时,就不再修习。” “教主深谋远虑,我等佩服万分。”左右二使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恭维道。 这时,余五婆展露出作为一教之主的杀伐果断: “即刻让天、地、风、雷四门和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严阵以待,将大殿团团包围。” “本教主倒要看一看这横行无忌,无法无天的狂徒,最后会不会狗急跳墙。” “属下遵命。” 左右二使当即带着教主手令去调动人马。 大半个时辰后,余五婆领着左右二使回到大殿。 “庄不染,这门功夫高深莫测,且不说入门艰难,一旦修习成功,之后行功稍有不慎,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五脏俱焚而死。” “除此之外,老身也不是什么严苛之人,此功共分七层,你只需练到第五层,这赌就算你赢了。” 余五婆手持一本书册,定眼看着青袍少年,问道: “还赌吗?” “庄某于武学一道,乃是绝代奇才,有何不敢赌。”庄不染伸手示意。 “爽快,《乾坤大挪移》原本不容损坏,此乃老身专门抄录的副本,我还带来了原本,是否要对照一番。” 余五婆将书册递了过去,再从怀中拿出一卷羊皮。 “先小人后君子,自是要对照一番。”庄不染理所当然的道。 “好。” 余五婆摊开手中羊皮,让青袍少年看的清清楚楚。 “余教主,真会算计,你是觉得庄某不懂这些异域文字。”庄不然摇了摇头。 “这是何意?”余五婆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不解之色: “我教源于波斯,本名摩尼教,作为镇教之宝,自是由波斯文书写而成。” “原来如此,好在庄某会几门中原之外的文字,恰好波斯文就是其一。” 庄不染说完,余五婆脸色一滞,不禁僵硬的笑了笑: “好极好极,看来你与我教着实缘分不浅。” 青袍少年不再言语,翻开书册,比照羊皮上的武功心法。 少顷,合上书册,看了看四周: “余教主,庄某马上就要练功,你等还留在殿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都出去。”余五婆吩咐了一句。 “是。” 左右二使和护教法王快步离去。 “庄小子,若是实在修不成《乾坤大挪移》,你只要认输入教,那便不用一辈子都困于光明顶。” “要是真练不成,在光明顶吃吃睡睡一辈子,倒也不错。” “不可救药!” 余五婆转身走出大殿。 第38章 无坚不摧,无惧无畏,大金刚神力 等殿内四下无人,庄不染大大咧咧走到上方主位,然后盘膝而坐。 他方才比照心法时,就将《乾坤大挪移》熟记于心,便知这门功夫,其根本道理并不奥妙,只不过是先要激发自身潜力,然后牵引挪移,其中变化莫测,匪夷所思。 简而言之,只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的法门,在于发挥每个人本身所蓄有的潜力,每个人体内本来就潜藏非常庞大的力量,不过平时使不出来,但每逢紧急关头,往往平常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能负千斤,便是以此为要旨。 武功共分七层,悟性高者修习第一层需七年,第二层加倍,如此愈发困难,但关键在于,如若修行者内力足够深厚,那就无需苦磨时间,能够直接速成。 第一层心法是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庄不染不到片刻功夫便练成,练成第二层后,就觉得十根手指之中有丝丝冷气射出。 到了第三层时,又是另外一番意象,半边脸涨得血红,半边脸却发青。 练成第五层之后,脸上忽青忽红,脸上青时身子微颤,如堕寒冰,脸上红时额头汗如雨下。 此刻,只觉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欲发即发,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至,周身百骸,十分舒服。 等练到第六层,脸上的忽红忽青蔓延至全身。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青袍少年脸色恢复正常,再无半点异色,赫然是进入第七层。 他眸光垂落,嘴角微扬,喃喃自道: “第七层虽是凭空想象,不过还是有一些意思,索性结合自身,看能造就一门怎样的功决。” 一个多时辰以后,明教高层尚留在大殿外。 “教主,您认为庄阎罗能练成我教神功吗?”光明右使开口询问。 “这门功法之所以难成,就在于运劲法门复杂巧妙无比,以致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就如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去挥舞百斤重的大铁锤,锤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不过若是换作一个力大无比的壮汉,大抵便能有所成,想来这姓庄的凭借一身雄浑内力,将《乾坤大挪移》练至入门不难。” 余五婆语气轻缓: “我教历代教主,无不是明白这功法其中关键所在,既坐上了教主之位,哪个不是天资绝佳之辈,哪个又没有极为深厚的内力。” “性情亦都是坚毅不拔、不肯服输之人。” “于是,无不是对此功孜孜兀兀,竭力修习,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 “他们大多花个二三十年练至第三层,便会落个暴毙而亡的下场,少数用了几十年的时间,练至第四五层,终究还是饮恨而终。” “是以这姓庄的练成了又如何,等到他练到第五层,赢了赌约,只怕也已到了垂暮之年,如今就看他明白神功难成后,是信守赌约,还是暴起发难。” 说罢,众人突然听到殿内的大笑声,不禁迈步走进,刚与青袍少年眸光交错,不由地身躯一滞。 只感觉这赤足青衣少年的眸光,意韵深远,清寒寂寥,深邃无极。 在这样的视线下,自己就像是没穿衣服一般,被里里外外的看了个分明,乃至似乎所学所会的武功,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好像只要一出手,劲力间隙就会一览无余,那种性命操之于他人之手的荒谬感,还愈发愈烈。 余五婆猛地回神,赶紧出言: “庄小子,你将《乾坤大挪移》练到大成了?” “自然。”庄不染颔首。 “这......怎么可能?”余五婆脱口而出。 左右二使等人听后,脸上流露瞠目结舌的表情,方才自家教主还信誓旦旦的说他要想练有所成,少说也要花个几十年,怎么突然就练至大成。 “庄某还以为贵教的神功有多难练,不想一口气就练到最高层。”庄不染低叹一声: “到了第七层才发现,最高层的心法大多都是创功人的臆想,只好结合一身所学,创出一门全新的功夫。” “可笑,就凭你也配。”场上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讥讽道。 “明教鼠王,看着像三寸丁,但却练有一身号称金刚不坏的硬功,不知你是否要来品鉴一番?” “乐意至极。” 鼠王在听到三寸丁后,脸色异常冰冷,他除了身躯坚硬如铁,刀枪不入之外,最令人称道的便是一双拳头,如钢似铁,再坚硬的顽石与坚韧的兵器,也不过三两下的问题。 旋即,鼠王运起全身功力,势如奔雷的朝主位上的青袍少年打去。 刚临近身前,之前那股里里外外被看透的莫名之感,再度袭上心头。 立时又感到一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的劲力,竟径直打在根本不被外人所知的的罩门处。 “砰!” 鼠王如箭矢一般倒飞了出去,硬生生的镶进石壁之内,化作一滩烂泥,惨死当场。 “鼠王!” 两名护教法王大喊一声。 “《乾坤大挪移》运劲使力的法门,算是运使诸般武功精义所聚,大成以后不论哪一家哪一派的武功都能取而为用,又能令对方造出破绽,还能储力聚气。” 庄不染依旧懒散的坐在主位上,道: “由此庄某根据所学,造就一门名为《大金刚神力》的功决,因是初创,只有一式。” “鲵桓之审为渊,止水之审为渊,流水之审为渊,渊有九名,无论大小、深浅、清浊、动静,尽皆逃不过法眼明察,是以唤作‘九渊九审’,可谓是平明如镜,法照万物。” “其含劲力集中,犹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 “老身眼拙,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小觑你。”余五婆脸色无比冰冷: “你的确是有纵横古今的妖孽之才,不管是细数我教历代教主,还是遍观武林一代又一代的高才,只怕都不及你。” 她用不含任何感情波动的口吻说道: “你若肯入教,便是老身钦定的下一任教主,明教上下皆以你为尊。” “无趣。” 庄不染略显慵懒的起身: “余教主,我猜殿外你埋伏了许多的人手,要不要再赌一场。” 他语气中带有一丝玩味: “就赌庄某是否能将你等杀绝!”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29节 第39章 践踏路边野草,需要在意吗? 明教隼王低声道: “教主,我们一拥而上,不信他能下的了光明顶。” 庄不染起身,不急不缓的迈步走下: “余教主,要再赌一次吗?” 场上立马陷入沉寂,左右二使和剩下的两位法王皆看向余五婆。 “明教庙小,实在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赶快下山吧。”余五婆长叹一声: “快些去祸害那些个江湖人,老身这光明顶实在是经不住你的折腾。” “哈哈哈,邪教就是很懂趋利避害。”庄不染眼眸流转: “可惜诸位怎么就是不明白,自始至终,不是你等愿不愿意与庄某为敌,而是庄某从未想过放过你等呐!” 话落,殿内一股莫名气机将众人笼罩,未等余五婆开口,她便被一股挡无可挡的沛然大力轰飞,也随之镶进石壁之内。 “教主!” 左右二使和剩余的两名护教法王刚喊出声,不禁汗毛倒竖,冷汗直流,只感周身缭绕一股收发自如,可大可小,无坚不摧的劲力,似是自己一旦有所动作,顷刻便会没了性命。 轻功极好的隼王神情一凝,就准备掠出大殿,“砰”的一声,石壁之内又多出一摊烂泥。 象王面露狠色,他走的乃是大开大合的武功路数,修有一身霸道非凡的内力,又天生神力,若是披甲,立马能化身战场上的万人敌。 他深知自己为最好的盾牌,大喝一声: “我来掩护!” 说罢,双掌齐出,打向好似一直站在原地,并未出手的青袍少年。 “嗤”的一声,象王轰然倒下,喉间多出一个血洞。 骤然间,两具尸体飞出大殿,砸死十多个严阵以待的明教精锐。 “庄某今日心情难得不错,索性来做件好事。” 庄不染负手走出,淡道: “将你等打杀干净,清一清昆仑山上多年的污浊晦气。” 一个多时辰后,光明顶火光漫天,依稀可见一位青袍少年迈着轻快的脚步下了山。 ...... 半个月后。 江湖风起云涌,只因都收到消息,久久未至华山的昆仑派步了崆峒、青城的后尘,被狠辣无情的庄阎罗灭了门。 此时,华山山顶热闹非凡,江湖上的三教九流皆汇聚在此,各自坐落在相应的位置。 场上,也就武林中最大的两个势力,全真教和丐帮并未到。 “少林寺早就封山不出,不曾来参加除魔大会倒也正常。”点苍派掌门朗声道: “可全真教的道士,莫不是都被吓破了胆子,简直枉为天下第一大派,竟传信说什么作为出家的道士,不想过问江湖的是是非非。” “还有拥几十万帮众的丐帮,世代相传的绝学都被人学了去,竟当起了缩头乌龟。” “洪老前辈难道是越老胆子越小,还是说愈发的昏庸,我等飞鸽传书,竟一封书信都不曾回。” 他一说完,一个江湖散人展露极为高深的内功,声传山顶: “不久前我传信南帝一灯大师,他亦是连个消息都不曾回,被魔头杀了徒弟,还夺了《一阳指》,连个屁都不敢放,不愧是真大师。” 此话一出,山顶彻底热闹起来,众多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数落那些江湖有名有姓的豪侠,渐渐地,就痛骂起某个屠门灭派,为祸武林的大魔头。 只见山顶数千人,有名门大派,也有邪派人士,他们皆暂时抛弃往日恩怨,变的同仇敌忾,只想把那个魔头大卸八块,方能泄心头之恨。 “呵呵。”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轻笑竟生生将山顶七嘴八舌的吵闹声压了下去。 数千人闻声望去,便见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上,立着一位赤足青衣的少年。 “是庄阎罗!” 不少人没由来的惊呼一声。 “庄某何德何能竟让江湖正邪这般齐心协力。” 一名白发老者撕心裂肺的吼道: “魔头,你灭杀了我崆峒派五百六十九人,老夫今日定要你偿命。” “原来是崆峒余孽,怪不得一副恨不得吃了庄某的架势。”庄不染望去: “你应是崆峒五老之一,怎么还差一位,并且,总觉得你身后的弟子来得也不怎么齐。” 他摇头失笑: “该不会是底气依旧不足,怕被庄某杀绝,这才由你带一些崆峒弟子,来参加这什么除魔大会。” “庄阎罗,你竟还敢猖狂,你可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一名手持双剑的黑袍人大声道: “莫不是真以为自己能够横行无忌。” “想杀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敢在庄某面前聒噪。”青袍少年一声长啸: “滚!” 几百人倏地被吼的东倒西歪,那黑袍人却是狂吐一大口鲜血,接着双耳、双眼、鼻子流淌血迹,僵硬的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魔头卑鄙无耻,竟暗算偷袭。”点苍派掌门大喊道: “诸位同道,我等数千人一拥而上,终有耗光他真气之时,届时不仅能为武林除大恶,报了一身血仇,还能获诸般神功绝学......”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人喝住: “且慢!” 洪七公率领丐帮数百精锐弟子与一灯等人迅疾赶来。 “洪帮主,一灯大师,你们来的正好,除魔卫道,就在今日,随我们速杀此魔头。”崆峒长老振奋道。 “各位,老叫花有一言,请大家听一听。” 洪七公站在中央,再对一名丐帮长老示意,几名丐帮弟子便押着一个容貌出众,风度翩翩,却有些阴鸷的青年上前。 “此子姓杨名康,原为金国赵王府的小王爷完颜康,自中都被蒙古大军所破,他便重归旧姓。” “为了心中大一些狼子野心,以致在江湖中放出种种消息,就是为了让江湖大乱,好趁机浑水摸鱼,谋得一些神功绝学。” “如今发生的一切,此子才是真正的元凶,请大家切勿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场上一片哗然,没想到幕后还有故事。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杨康似是明白今日难逃一死,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无比硬气的喊了一声。 “好个恶毒的小子,你可知就因你放出的消息,我三个儿子皆惨死在了终南山下。”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无比愤恨道。 “实力不济,却想获得武学至宝,取死有道。”杨康破罐子破摔的冷笑道。 中年咬牙切齿道: “好胆,今日不将你抽筋拔骨,千刀万剐,老子就不姓李。” 话落,不知多少人出声。 “算我一个。” “我也来。” “用我的刀。” ...... “哈哈哈,一群无胆鼠辈。” 杨康放声嘲笑: “消息虽是我放的,但人是谁杀的,你们哪个不清楚。” 顿时,场上偃旗息鼓,陷入莫名的安静。 “你笑的很开心呐!” 青袍少年忽地出现在杨康面前,漫不经心的道: “庄某就知道,只要我在江湖之中掀出血雨腥风,有人就一定会把你送到我的面前。” “你是故意的。”杨康瞳孔震恐。 “杀人哪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庄不染语气中似有一丝不解: “践踏路边野草,需要在意吗?” “疯子!” 不止杨康心中冒出这两个字,山顶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觉得这青袍少年是个魔性深重的疯子。 第40章 顺势堪避纪算祸,逆行方得会元功 “你什么都不解释,也不做无谓的挣扎,的确是让庄某刮目相看。”庄不染慢悠悠的讲道。 杨康挺直腰板: “哼,既已经满盘皆输,自是输得起,人生不过一死,我早就活够了。” “是吗?”庄不染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 “儿子几岁了?”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30节 杨康瞳孔地震,本能道: “什么儿子,大丈夫何患无妻,这几年我一心练武,只为待谋划功成,得到你的一身神功,到时富贵和美人自然应有尽有。” “庄某很想相信你的话,可你的心跳声却在告诉我,你貌似在说谎。”庄不染嗤笑一声。 “荒唐,有本事就杀了我。”杨康大叫一声。 “庄小子,他......” 洪七公刚开口,却见青袍少年伸手一点,杨康喉间多出了一个血洞,倒地身亡。 “他什么?”庄不染像是什么都没有做一般,随意问道。 洪七公有些发寒的干笑一声: “你也知道我丐帮最擅打听消息,杨康的确不曾娶妻生子。” “最擅打听消息又能怎样,不还是要饭的吗,为何表现的如此傲然?”庄不染脸色疑色更浓。 洪七公:“……” “阿弥陀佛,庄施主的一阳指力远胜老衲,乃至有失传的《六脉神剑》七八分神韵,着实令老衲佩服万分,可这终究是一门保身救命的功夫,以此行杀戮,实在是有伤人和。” 一灯温声道: “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报,皆从业起,请庄施主再三思量,莫要再造杀业。” 庄不染轻飘飘的说道: “佛家常说因果循环,那么由此地而终,岂不是更好,这般便无任何循环可言。” 这句话让一灯无话可说,只觉得不愧是江湖上最是凶狠暴戾的大魔头。 洪七公也是一副好像才真正认清青袍少年本性的模样。 庄不染侧眸看向数千江湖人士,笑道: “再者,他们算什么杀业,不过是杂草罢了。” “庄小子,你分明是一个不喜纷纷扰扰,只愿待在僻静地方练功的武痴性子,怎就变成现今这般模样。”洪七公紧皱眉头。 “庄某练武是为了耳旁清静,有人不让我清静,只好送他去地下清静,这样不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洪七公听的一脸无语,可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真以为仅凭自己的武功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拼个两败俱伤,你们都讨不到好。” 他说到这,望向江湖的正邪两道,继续道: “神功绝学虽好,但也得有命练,这些日子以来,你等难不成还没发现,这位的武功已至超凡脱俗的地步,莫不是非要把命丢到华山绝顶才甘心?” 洪七公将目光转到崆峒派长老身上: “周长老,幕后凶手已死,你派亦是死伤惨重,倘若继续杀下去,崆峒派就算能传承下去,也将不复往日,恐会沦落为三五人的小门小派,如此你对得起历代先辈吗?” 他又把目光转向为亲友报仇的江湖客身上: “诸位,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更该好好活着才是,想必你等亲友,亦是不愿见到因为自己的死,又累及你等。” 李姓中年无比悲愤道: “洪帮主,你说的虽在理,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他刚说完,立刻有许多人附和: “不错!” “说的好!” “若不诛此魔,誓不成人!” ...... “甚好,庄某要是放过你等,怎对得起江湖之中正邪两道的同仇敌忾。” 青袍少年单手背负,缓步走出,眸光对着众人一扫而过,忽地一笑: “对了,我亦不是什么刻薄嗜杀之人,若想保住性命,那便自废全身武功,自斩双脚双手,就能得了此残生之机。” “狂妄!”点苍派掌门拔剑而出,怒吼: “诸位,随我一同杀!” 话落,提纵掠去,立刻带动了大半的人,纷纷手持利刃,朝青袍少年冲杀而去。 洪七公领着丐帮的人退去,长叹一声: “老叫花是劝不动了,双方都杀红了眼,一方不彻底死绝,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阿弥陀佛。”一灯也带弟子退到远处。 与此同时,庄不染轻声呢喃: “顺势堪避纪算祸,逆行方得会元功。” 刹那间,他周身浮现浅淡的白色的炁,灰白长发顺势化作一头如雪长发,肤色眼睛逐渐变淡,呈现出白色。 “这......是什么功夫?”远处的洪七公惊愕不已。 青袍少年抬手一掌,单凭猛烈如刀的劲风,就把冲杀而来的十余人串成血葫芦,其饱含宛如龙象之力的劲道,还一下子贯穿了七八个人胸膛。 如此骇人听闻的一幕,让不知多少人面现呆愣之色。 “庄阎罗魔功非凡,大家千万小心。” 崆峒派周长老放声大喊,正欲施展《七伤拳》时,却见青袍少年乍现于面前,还没出招,就感觉心口遭受了一股异常熟悉的拳劲,身躯再猛地向后砸去,一下子累及身后众多崆峒弟子。 “诸位,齐心合力将庄魔头围住,方能耗死他。”李姓中年急忙喊道。 可他刚喊完,不禁头皮发麻,少说也距离二三十丈的青袍少年,居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没奋力出手,便被轻而易举的摘了脑袋。 庄不染随手拍了七八下,周身十余人又即刻奔赴黄泉,接着他四处游走。 顷刻之间,速杀几十个江湖好手,手臂上夹着众多刀剑。 他一掠而起,手臂夹着的的刀剑纷纷碎裂,残片化作狂风暴雨,朝下方袭去。 顿时,场上惨叫声络绎不绝,七十余人转瞬失去了性命。 庄不染一身青袍依旧纤尘不染,稳稳的落地上,淡道: “继续,看庄某在真气耗尽之前,能否将你等一并杀了。” “大家别上当,他定是在暗中恢复真气,莫要给调息的时间,围杀上去。” 此人说话之间,便伙同许多人又杀了过来。 庄不染云淡风轻,指尖打出一道道无比凌厉的指力,没过多久,周身又躺有层层叠叠的尸体。 只见赤足青衣白发的少年踏在尸骸之上,那如妖似魔的架势,已然让一部分的人望而却步。 却是他指尖在空中虚点,杀机随着手指蔓延,呼吸间便夺人性命,只感胆颤心惊,毛骨悚然。 “为何不继续了?是在害怕?还是在恐惧?” 庄不染眼眸之中尽显凶戾之色: “你等要的《九阴真经》我有,五绝的神功我也有,我还有诸多你等所不知道的武功绝学,难不成都不想要了?” “来,庄某现在就跟你等好生演示一番。” “方才的是登峰造极的《一阳指》,而今是天下阳刚之至的《降龙十八掌》。” 他纵身而起,推掌而出,打出一式‘飞龙在天’,雄浑无匹的掌劲,让在场的人只能无可奈何,又有七八人被生生打死。 一套降龙掌施展下来,让几十人下了地府,远处的洪七公见状,忍不住的叹息: “劲力忽强忽弱,忽吞忽吐,从至刚之中生出至柔,老叫花实在是自愧不如。” “唉,别说你这《降龙十八掌》,他所施展出的《一阳指》,已是推陈出新,到了另一层境界。”一灯双手合十,眼中尽是不忍之色。 第41章 人的本性,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洪七公见在短短的时间之内,青袍少年便要了几百人的性命,杀的正邪两道心颤发抖,士气一崩再崩,心中虽有上前止戈的念头。 但望越杀越勇,眼中戾气也愈来愈重的青袍少年,脸上不由地泛起一丝苦笑。 要是就这么上前,只会被他三两下的打死,如此不仅没阻止这场厮杀,丐帮还会被牵扯其中。 他不禁摇头,重重地跺了跺脚: “哎呀,我说你们去招惹这个煞星作甚,他没来招惹你们,你们就该谢天谢地。” 另一边,庄不染一一展示完五绝的武功后,再施展出《九阴真经》上的诸般武功,杀的是鲜血四溅,血流漂杵,又让场上少了三四百人。 这个时候,青袍少年也就足底不曾沾染血迹,青袍和白发都有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身上更有一股浓郁到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也不知为何,本该水火不侵,刀斧莫伤,诸邪莫侵的金刚不坏之体,竟出现了错漏,身上出现好几道伤口。 他微喘着气,眸光所至,不由地让余下的一千多人犹如惊弓之鸟,连连倒退五六步。 “拼到此刻,庄某体内真气已然所剩不多,你等还在怕什么?” 哪怕青袍少年是如此说,可他进一步,剩余的一千多人就不禁退一步,着实是被吓到了,一个人的武功怎会高到这种地步。 这才多久,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居然生生被这个魔头杀了五六百人。 其中想要浑水摸鱼的江湖人下场最是惨淡,也不知是怎么被青袍少年看出是出工不出力的,专来到最边沿,对其痛下杀手。 “哈哈哈,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庄不染放声大笑: “如今再让你等尝一尝庄某独创的武功,此谓‘冰绡焚天式’。” 他浑身劲气激荡,抬脚一踏,一刚一柔的劲力应激而出,顺势一掠而起,向前方扑杀而去。 直面青袍少年的众多江湖客,只感被一股拳意笼罩,像是极北冰绡柔覆千里,地火熔岩暗涌其间,刚柔二气如冰火相激,爆裂时焚天煮海。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31节 生死关头之刻,他们再无逼退的心思,咬紧牙关,催发丹田内力,用出了威力最为厉害的招数。 “砰砰砰!” 瞬息之间,不知多少人像破布一样横飞了出去,化作一堆堆烂泥。 庄不染接连打出十一招,让地上又多出了七八十具破破烂烂的尸体之余,亦让他身上出现诸多血淋漓的伤口。 青袍少年似是无知无觉,望着逐步将自己团团包围的众人,自顾自的摆出一个拳架。 “此乃庄某《沧溟拳》集大成之作,谓之‘沧溟归墟式’。” “所谓归墟纳尽四海之水,刚劲取沧海怒涛之烈,柔劲拟归墟吞浪之玄,就让我以你等为拳靶,再来精炼一二。” 他迅疾而出,一拳打出,拳劲倾覆而出,好似九重浪叠,刚中有柔,连环九击层层递进。 又一拳打向另一边,似是万川映月,拳劲柔中藏刚,化劲反震暗含杀机。 一时之间,拳劲四溢,惨叫不止。 一道青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之际,地上不知不觉中就多出上百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个个惨不忍睹,像是被碾碎了骨头。 而场上的所有人拼到这个时候,浑水摸鱼之辈,早就死的差不多了,是以一个个都将生死抛在脑后,想的都是哪怕身死,也要给魔头来个狠的。 从而皆抱着玉石俱焚之心,也让青袍少年身上又平添不少伤口。 当场上只剩下七八百人时,只见庄不染恍若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不仅浑身血淋淋的,破烂不堪的衣袍还在“啪嗒啪嗒”的滴血, 其双臂、胸膛、小腹、后背、双腿都有纵横交错的伤口。 “诸位赶快随我上,莫要给魔头喘息之机。”一个疤脸大汉吼道: “他定是真气将要耗尽!” 此话一出,有几十人一窝蜂朝庄不染冲去。 这时,青袍少年似是真来到极限状态,不再使用先前招招皆耗真力的刚猛狠辣的功夫。 他脚踩六十四卦,在场上四处游走,以空、柔为主的七十二手空明拳对敌。 其拳劲若有若无、阴柔无比,大抵过了半个时辰,场上不足五百人,而那青袍少年似是比之前更为虚弱。 身上衣袍已经破烂到只能遮掩下半身的地步,裸露出的上半身,有着密密麻麻的伤口。 他于正中央弯腰站立,浑身发颤,像是力竭到连站都站不稳的地步,一身的血迹,更不知是被敌染红的,还是被自身所染红的。 余下的四百多人,缓步靠近,一人神色莫名: “庄阎罗,你的武功的确高到不似凡人,凭一己之力将我等杀的只剩下两三成,现今所受的伤若换作旁人,恐怕早就气绝身亡,可你却一直坚持到现在。” 他说到这,有一人不知是钦佩,还是在嘲弄: “为表我等对你这魔头的敬意,倒也不是不可以给你留一具全尸。” 马上有一人接话: “留全尸的确可以,不过你得把至宝交出来。” 一提到至宝,立即得到许多人的附和,厮杀到现在,死了这么多人,如若只是单纯的把庄阎罗杀死,未免太亏了些。 庄不染埋着头,摇摇晃晃的低笑一声: “呵呵,庄某都不曾倒下,亦不是只剩下一口气,怎在你等口中,已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冥顽不灵,将这魔头打的只剩下一口气,看他还如何嚣张跋扈。”疤脸冷声道。 “人的本性,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庄不染抬头,眼眸深沉,轻道: “来,继续!” “别给魔头调息的机会。” 疤脸大汉率先出招,其余人纷纷跟上。 接着场上杀声、惨叫再起,青袍少年看似强弩之末,不过终究尚有余力。 只见他一手握拳,一手化掌,鼻孔气息出现奇异的变化,开始左呼左吸、右呼右吸。 内息运气顺势左右分别、各不相涉,一边厚重凝实,一边飘逸绵长,致使摆出的拳掌架势,似是各具内力。 却是将《左右互搏术》用的登峰造极,真正的化作两人。 半个多时辰以后,华山绝顶彻底化作血色,可谓是遍地尸骸,血流成河。 正邪两道的人再度减员,人数已不足两百,而庄不染伤势更重,在少说二三十人的不惜代价之下,终是将他的右手砍了下来。 众人见青袍少年屈膝半跪,左手撑地,大口喘着粗气,似是被逼到绝境。 “魔头,你该不会想让我等将你的手脚一一砍下,才会让你彻底死心吧。”一个伤痕累累的壮汉开口道。 又一人急不可耐的道: “要是你交出至宝,再把你一身所学说出来,必定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接着一个老者满脸阴冷开口: “没错,如若还不死心,定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受尽世间诸般酷刑。” “哈哈哈......” 庄不染突然大笑,响彻天际。 “不容易呐,杀了这般久,还故意让身躯遭受重创,总算是让功决更进一步。”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觉得青袍少年的笑声让人发寒之余,就见他周身竟冒出森白之气。 第42章 呵呵,庄某杀人只看自身心情(求追读!) 接下来出现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望青袍少年的眼神如看妖邪。 随森白之气的不断冒出,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最令人惊惧的是,当森白之气汇聚断臂伤口处时,竟衍生出一条完好无损的胳膊。 庄不染缓缓站直,周身气机一荡,身上的血污尽数被抖了个干净,一头血发转瞬重回晶莹剔透的白发,肆意飘扬。 “这......妖......妖怪!” 有一个人突然被吓的连连后退,连话都说不清楚。 不止是他,紧接着大半的人不由地的后退,显然是被吓的不轻。 “老夫不信,定是一些下三滥的戏法。”一个老者大喊道: “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手持大刀,以迅雷之势朝青袍少年头颅劈来。 却见庄不染不带任何烟火气的用两指夹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刀。 “人之降生,先天一炁具化为四肢百骸,此为顺,顺乃应天理,却难逃一死,故需要逆炼回先天一炁,此为逆天理。” 庄不染嘴角挂出一贯的懒散笑容: “庄某所修功决,便是用先天一炁去炁化全身,称作逆生。” “共分三重,第一重炁化掉皮肉,第二重炁化筋骨内脏,第三重全身炁化。” 他说话之间,夹断长刀,随手一击,将老者打飞出去,化作满地尸骸中的一员。 “所谓炁化,便是真真切切的炁化皮肉,筋骨内脏,再用先天一炁将皮肉、血液、骨骼、内脏等,全都构建一遍。” “讲究的是逆生之力作用于皮肉、筋骨、内脏,让其一定程度上回归先天一炁的本质。” “如此只要体内炁源源不绝,身体的筋骨和内脏就是不灭状态,练到深处,断肢内脏皆可重生。” 青袍少年一边说话,一边似凶绝屠夫,如杀猪狗一般,对一百多人进行最后的屠戮。 这个时候,当某人如妖似魔修复身躯之际,场上愈发高涨的士气和不死不休的战意便都散尽,只想逃离犹如梦魇的地方。 “开战之前,庄某便一举进入第二重,炁化了一定的骨骼和血液,之后就要靠水磨工夫,慢慢炁化至内脏。” “可我不曾逆生,就拥有不坏之体,若是慢慢炁化,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方能炁化至内脏。” “于是,只好借列位之手,打破我的横炼身,以一种极为快捷又十分凶险的方子,让我更快的去炁化筋骨内脏。” 青袍少年话不停,手亦不停,手提两把捡来的钢刀,游走于四处,将众多想要提纵逃离之人,化作无头尸身。 “可惜的是,打杀了这般久,还遭受如此严重的伤势,第二重竟才堪堪炁化完血液和筋骨。” 庄不染的一声轻叹,让剩下的人神情愈加恐惧。 “你等实在是太不中用了,继续苟活下去,也是浪费粮食。” 他说到这时,场上只剩下四五十人,其中一人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庄阎罗,你这个恶尽恶绝的魔头,竟拿我们练功!” “啧啧,后知后觉至此,你等死的是一点都不冤枉!” 青袍少年刀势如霹雳闪电,将怒吼的人的头颅砍下,其余势不减,又有三四颗脑袋冲天而起。 只见庄不染手起刀落,不知不觉中人数已是不足十人,他们眼见自己怕是真没逃出去的希望,默契的聚在一起。 一个手长脚长的中年用似恐惧又疯狂的神情,大喊道: “魔头,你魔功盖世,我等是打不过你,但终有一天,我相信有人会把你的头颅砍下,只因邪不胜正。” “想来说出这句话,应是能宽慰你自己许多。”庄不染猛地出现在中年面前: “那便......好走不送。” 他一刀挥出,冒出一道冲天血柱。 “跟这魔头拼了!” 其余人奋力抵抗,朝青袍少年打去。 “当当当!” 却见打在庄不染身上的兵刃,不但没伤其分毫,反而感受到一重又一重似是惊天骇浪的反震之力。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32节 顿时,都被震飞了出去,狂喷一大口血。 庄不染没等这几人砸落在地,在他们身边一掠而过,又有几颗头颅滚落在地。 自此,除了远处的洪七公等人,武林正邪两道十之八九的好手,皆命丧华山绝顶。 青袍少年随意一瞥,便让远处的人惊惧的身形一滞,瞧他手上染血的钢刀,深怕他砍顺手了,把他们也一并砍死。 “七公,我只问一句,杨康是否有妻儿?” 庄不染手提钢刀,无声无息的来到一棵大树上。 登时,一股晦涩莫名的气机弥漫开来。 洪七公沉默的越久,那股莫名气机给人带来的压力似是越大,无论功力深厚与否,呼吸不自觉的急促,额间还冒出一层细汗。 “庄某这么一个小问题,竟让七公如此为难。” 青袍少年哂笑: “七公,你难道不知有时候沉默,亦是一种回答。” “老叫花之前就说过,杨康并无妻儿。”洪七公斩钉截铁的道。 “哦,是吗?”庄不染轻叹: “原来在七公心里,自己的信义,要比几十万的帮众重的多。” “老叫花行走江湖以来,自知能力有限,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也不可能做到惩恶务尽,但自问平生虽贪饮贪食,小事糊涂,但过的问心无愧,从来没错杀过一个好人。” “一生所杀的二百余人,皆是让帮里查的清清楚楚,证据确实。” 洪七公掷地有声的道: “一人查过,二人再查,决无冤枉,老叫花这才杀他。” “七公,你的意思是,你会因为回答庄某的问题,以致间接的害了好人性命?” 庄不染哑然失笑: “莫不是你觉得自己间接害的人还少了吗?” “黑风双煞拿活人练功,欧阳克贪花好色,助纣为虐,你不是自诩丐帮消息最是灵通,想必你早已清楚,为何冷眼旁观?” “你又说自己能力有限,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如此说的话,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就这一次觉得要问心有愧,成为了一个间接凶手?” 他用刀尖指了指洪七公,笑道: “还说你不是为了自家信义?”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洪七公叹了一口气,不愿再多言,只道: “江湖不全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老叫花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力做到最好。” “呵呵,庄某杀人只看自身心情。” 庄不染说完,双手一甩,一把钢刀径直贯穿洪七公腹部,一把钢刀没入一灯身边和尚的心口处。 “帮主!” 众多丐帮弟子正想有所动作时,洪七公立马抬起沾满鲜血的手,示意切勿躁动。 “七公,念在你还顺眼的份上,便不对你痛下杀手,可你说谎骗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一刀小惩大诫,望你今后不该管的闲事......少管。” “慈恩已经出家为僧,庄施主为何突然对他下杀手。”一灯双手合十,面现无奈之色。 “大抵是同性相斥。” 庄不染随性散漫的道: “一个恶尽恶绝的大魔头,瞧到一个作恶多端,卖国求荣的贼子,实在是很难不手痒。” 众人:“......” 青袍少年横空一掠,竟达八九丈,再一个起落,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第43章 所谓力,一人一山,是以世人谓之仙(求追读!) 三日后。 华山绝顶一战,轰传天下,整座江湖陷入诡异的安静,又有谁想的到,竟真的有人可以做到以一当千。 这一场惨烈无比的厮杀,在众多丐帮弟子的传递下,逐一浮现在混迹江湖的习武之人耳中。 尤其是听到庄阎罗所练魔功通神,居然能做到自行修复伤势,且已到了断臂重生的地步,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之余,又有恐惧、惊艳、好奇、羡慕、嫉妒等情绪。 最值得一提的是,彻底断代的江湖,再也没人敢对某人喊打喊杀,乃至当做禁忌的存在,连名字都不敢说,深怕被找上门来。 甚至武功到达这般层次,反倒有了不少拥趸。 说其之所以会在武林中大开杀戒,是因为江湖上所谓的名门大派和邪派人士自身起了贪念,以致招来了灭顶之灾。 如若一开始就没贪图至宝的心思,哪会有如今的局面,终南山的全真教和丐帮,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在一两年后,这样的说法在江湖上愈演愈烈,只因那位将屠刀对准了绿林。 传闻是由于武林的正道人士损伤惨重,各地盗匪开始层出不穷,惹出了不少的乱子。 而那位在外吃饭的时候,碰到了好几次劫道的事,致使他一不做,二不休,又开始大杀特杀起来。 可谓是所到之处,血流成河,但又不知救了多少被恶匪强盗掳掠绑票之人。 从而赤足青衣白发的少年,乃降世谪仙人的说话,也是越传越广。 整整十年间,无论是江湖绿林,或是贪官污吏、恶霸劣绅,那位遇到就杀,看见就宰,步履所至,必有尸骸。 在世人看来,这不就是铲奸除恶,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的大圣人,以至于魔头之名早就成了过往,不染仙人之名大行其道。 ...... 事隔十余年,一位青袍少年再次来到终南山下,他缓步登山而上。 山上的全真道士一瞧来者赤足、青衣、白发,还是一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神色各不相同。 近些年才入门的小道士,一脸的激动和钦慕,显然就算居于深山,也听说过这位在江湖上的威名。 稍微年长的道士,还算能克制心中情绪,但眼底难掩兴奋之色,三四十岁的中年道士则如临大敌。 这么些年来,某人作为武林禁忌,哪怕风评越变越好,可全真教也不敢多提其过往事迹,就算有门人好奇询问,也不过是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小道见过不染仙人。”一名中年道士快步上前打了个稽首。 “仙人?”青袍少年负手失笑: “或许是庄某杀的太狠的缘故,距离甲子尚远,可风评却一下子从一个极端转到另一个极端。” “不染仙人说笑了,哪怕小道居于世外,也对不染仙人诸多惩奸除恶的事迹耳熟能详。”中年道士说道。 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以讹传讹罢了,不过是在找人的途中,顺手杀了一些碍眼的家伙。” “那究竟是什么人,竟让不染仙人这般大费周章?”中年道士面露一抹奇色。 “还能是什么人,一些余孽而已。”庄不染随口回了一句。 “呃......” 中年道士脸色一滞,似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转移话题: “敢问不染仙人上终南山所为何事?” “不外乎两个字,找人。”庄不染眸光打量不远处的全真门人,轻笑: “昔日,庄某不是把《逆生三重》送给了贵教,怎么没见他们有修习的痕迹?” 中年道士越跟青袍少年接触,越觉得有股莫名的压力,赶忙开口: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让小道的师门长辈来为您讲解一二。” “带路吧。” 中年道士如获大赦,异常积极的走在前方领路。 全真大殿内。 最前方分别坐着七位老道,一见青袍少年迈步走进,为首的马钰起身,率先打了个稽首,笑言: “庄居士,多年不见,你一如从前青春年少,而老道等人,却已是老老朽矣!” “马道长,你莫不是没看到庄某比你还白的头发。”庄不染悠然道: “当初我便说过,三十岁之前容貌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而今我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你觉得我为何还青春永驻?” 丘处机老而弥坚,不改从前好武之心,目光炯炯的开口: “想来应是庄居士功参造化。” “庄某又不是真正的仙人,何谈什么功参造化。”庄不染略微诧异: “诸位应是看过我留下的秘笈,怎会不知现今我仅是一直开着逆生罢了。” 马钰苦笑一声: “庄居士留下的秘笈,实在是太过晦涩,凭老道几人的才智,实在是无法修成。” “曾经倒也是选出教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弟子去参悟秘笈,可惜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乃至还害了一些弟子。” “哦,说来听听。”庄不染眉梢微扬。 “老道等人年老体衰,无法将庄居士留下的功夫练至入门,便让门下杰出弟子去修习。” “其中,王师弟门下的赵志敬,丘师弟门下的甄志丙,是老道几人寄以厚望的下一代掌教人选。” “结果,九成九的人都以失败告终,所幸第一重顶多受一些皮肉之苦。” “可好巧不巧的是,老道的那两个师侄儿,在遭受种种皮肉之苦后,终归是咬牙练成。” “而庄居士在武林中的莫大威名,又刺激他俩欲修成第二重,然而却是造化弄人。” “冲关失败,皆筋骨受损,武功全废,成为残疾,没过几年,便都郁郁而终。”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33节 他说到这,脸上苦涩愈浓: “随庄居士被天下人视作降世的谪仙人,所修的功夫,自是被视为仙诀,老道几人又实在是心有不甘,认为年岁越小,或许能更容易修成。” “于是,在教中选出一批资质上佳的小道童,这一次还好及时中止,便彻底在教内将《逆生三重》封禁,与恩师的《先天功》一般束之高阁。” 青袍少年听完,笑了笑,道: “德薄而为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也,此话果然不假。” 丘处机听出话中的讥讽,开口问道: “那庄居士是认为自己乃高德之辈?” “庄某乃无德有力之人。” 青袍少年自顾自的道: “所谓力,一人一山,是以世人谓之仙。” 第44章 父仇者联盟(求追读,加更一章!) 十日后。 全真教后山。 一位青袍少年穿过丛林,来到一处外形似坟墓之状的地方,此地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外人止步四个大字。 随他屈指一弹,“嗤”的一声,厚重石门轰轰作响。 不多时,走出两女,她们身后还跟着一名老妇。 只见其中一名女子,身着杏黄道袍,杏眼桃腮,明眸皓齿,是一个十分出色的美人。 另一名女子,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 “庄不染,多年不见,你瞧着倒是比我还要小上不少。”坤道声音轻柔婉转,嘴角边似笑非笑。 “庄某就说这些年为何没听闻到你的消息,原来是早就回了古墓。” 青袍少年略显诧异: “不对啊,就你为情生,为情死的性子,被情所伤后,不该化作一名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吗?” 李莫愁闻言,笑出了声: “你可是阎罗在世,在你面前,何人敢言自己是魔头。” “看不出来呐!”庄不染上下打量着坤道: “以你的性子,竟会有放下的一天。” “何言什么放下,不过是在你的身上,学到了一点东西。” 李莫愁眼神一怔: “自从太湖一别,不知不觉就回了终南山,后又鼓起勇气,回到师门,不想师父竟没有责怪我,只是简简单单的说回来了这三个字。” “之后就一直没出古墓?”庄不染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都说了我是为情生,为情死的性子,我又怎么可能不曾出古墓。” 李莫愁语气平淡: “前几年,为赴十年之约,便去过嘉兴一趟,才知陆展元夫妇先后亡故。” “那人死之前,似是怕我牵连无辜,还将我曾予他的一抹方帕,送到自己的侄女身上。” “哦,那你是何感受?”庄不染像是在听戏。 “也不知为何,没有想象的那般嘶声力竭,如在古墓的十年一般,心境异常平和。”李莫愁一脸的云淡风轻: “不在意,是我在与你短短的相处之中,唯一学到的一点东西。” “那真不知是你的悟性好,还是庄某极善为人师,居然能让你这种性情的人开悟。” 庄不染悠悠道: “可惜你没有学到精髓,不在意和心眼小,可没有半点干系,若庄某是你,定要把陆家上上下下斩尽杀绝,连条狗都得烹了。” “庄不染,这么多年来,你真就一如从前,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当初那个恶尽恶绝的庄阎罗。”李莫愁感叹道。 “废话少说,近些年来,你派就没有添一添新血?”青袍少年问道。 李莫愁反问: “且不说我自己,你看我家师妹像是会收弟子的人吗?” “清丽秀雅,神色间却是冰冷淡漠,怕是都不知什么是喜怒愁乐。”庄不染瞥了白衣少女一眼,道: “看样子人的确不在终南山。” “你这是在找什么人?” 李莫愁一脸稀奇,想象不到这青袍少年还有找人却找不到的一天,按他的性情,可是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仇人。”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这些年,总算把一些余孽清的干干净净,如崆峒派、昆仑派、点苍派等残留下的门人,可天公不作美,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始终找不到,真是奇了怪。” 此话一出,场上无言。 “不愧是你,心眼确实比针眼还小。”李莫愁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索性等那几个主动找上门。”庄不染转身离去。 “喂,这么快就走了,不打算多待几日?”李莫愁出声喊道。 青袍少年头也不回的开口: “你俩一个冰块,一个笑面虎,庄某还是在山上找一个僻静地方结庐而居。” “性子还是这般恶劣,你又不是什么和尚,竟觉得女子是老虎。”李莫愁低声笑骂了一句。 ...... 岁月匆匆,犹如指尖的流沙,悄然无声地溜走,转瞬二十年。 不知从何时起,流传出终南山上住着一位不老神仙,却是大名鼎鼎的不染仙人在此结庐而居。 以致不知多少习武之辈,求仙问道之徒千里迢迢的来终南山,大多只为求得仙颜,不少的人也有拜师的念头。 但这么多年下来,就没听说过有谁成功过。 只因那不染仙人一贯深居简出,而堂堂的天下第一大派全真教,更是化作守山人一般的存在,成为来见仙之人眼中的拦路恶虎。 这一日。 一群年约三四十岁,气息雄浑的男子骑着快马,来到终南山下。 “听闻不染仙人于此结庐而居,我等特来拜见。” 为首的独臂男子对几十名全真道士朗声道: “家父姓杨,乃不染仙人故人,你等只要这般转告,我相信不染仙人一定会见我等。” 一个中年道士凝视独臂男子面容,皱眉道: “贫道怎么瞧居士有些面善?” “哈哈哈,王师兄,你的记性还跟以前那般好,早些年在下就化名穆过拜入了全真。” “穆师弟,真的是你!”王姓道士吃惊: “当初你下山之后便再没了消息,大家都以为你遭到了不测。” “闲话少叙,昔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今就劳烦王师兄通报一二。”独臂男子郑重道。 王姓道士犹豫了一会儿,道: “庄前辈一向不见外人,我只能试着帮你传达一二。” “多谢!” 小半个时辰后,独臂男子领着身后七八人,在王姓道士的引路下,来到一座雅致的竹楼外。 “此地便是庄前辈的住处。” 独臂男子听后,在望了望四周,神情莫名,大声道: “我本以为震古烁今的庄仙人,早已不是什么凡人,当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不食人间五谷,而是吸风饮露,吸收天地之灵气,吞服自然精华之气。” “穆师弟......” 王姓道士脸色焦急,刚想说话,就被独臂男子打断,喝道: “杨康之子杨过,拜见庄仙人!” 他说完,身后的几人纷纷开口: “武三通之子武修文,拜见庄仙人!” “武三通之子武敦儒,拜见庄仙人!” ...... 竹门忽地被打开,一名青袍少年缓步走出。 众人瞳孔微缩,见其赤足青衣白发,还有如传闻一般,青春永驻的容颜,实在是难以按下心中的复杂的情绪。 此刻,青袍少年眼中早已没有练武之人特有的精光,眼神笼罩的温润神采,神莹内敛,就给人一种只是普普通通邻家懒散少年郎的感觉。 “有趣,父仇者联盟。” 第45章 神仙难救无命客,阎王专收遗恨人 此刻,王姓道士已然反应过来,连忙解释: “庄前辈,小道并不知他们......”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34节 庄不染含笑的摆了摆手: “无妨,你先在旁等一等。” “是。”王姓道士快步退到一边。 “你可知我等为了今日,努力了多久?”杨过面无表情的道: “庄阎罗,托你的福,让我三岁丧父,十一岁丧母,从小到大,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听你说话的语气,对杨康是有极深的感情,想来是一直陪你到三岁,致使能有这般父子情。”庄不染一脸平和。 “我父的确是罪有应得,但我娘是无辜的,就因怕你找上门,便带我四处奔波,她还要为生计日夜操劳,最终病逝。”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报所谓的父母大仇。”庄不染眸光落在武修文等人身上: “你们几个,习武资质比不上他,功力又没他深厚,怎就想不开,非要来寻死?” “庄阎罗,你竟如此小看我等。”武敦儒咬牙切齿道:“你又怎知我等为报血仇,废寝忘食到何种程度。” “有吗?庄某在你们几个身上实在是看不出来。”庄不染眸光移至杨过身上,淡道: “分明就是突发奇想,不像他一般处心积虑,先是私底下混入全真教,得到我留下的功决,之后彻底躲起来,苦练了几十年,终是觉得学有所成,这才来报仇雪恨。” “现今一副断臂模样,明显是打算等会趁庄某不备,来一记狠的。” 众人闻言,不由地看向冷着一张脸的杨过。 “你是如何发现的?” “你想用我创的功决来杀死我,却问我如何发现的。”庄不染哑然: “你简直如你父一样天真。” 杨过不再言语,周身冒出白色的炁,满头黑发瞬间转白,眼眸也逐渐变淡,呈现出白色,接着空荡荡的袖袍猛地伸出一条胳膊。 庄不染颔首: “不差,已将第二重修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 “哼,你所创的《逆生三重》,不过是一门看着很像仙诀的武功罢了,也就能力特异了一些,实在没什么了不起的,成仙也只是痴心妄想。” 杨过嘲弄道: “所谓第三重,全身炁化,化为先天一炁,将有望飞升成仙,达到超凡入圣的状态,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庄某草创这门功决时,百无聊赖的臆想,你竟还信了!”青袍少年轻笑一声: “不得不说,你的运气着实不错,如此居然没有练残练死。” 杨过眉头大皱: “武学之道,容不得半点马虎,你竟还胡乱臆想。” “练残练死,与庄某何干。”庄不染似是不解: “我又不曾强逼他人来修习我所创的功决。” “果然,所谓的仙人,只是你外衣,魔头方是你的本性。”杨过冷冽道。 庄不染哂笑: “打从一开始,庄某就说过自己不是一个德行俱佳的好人,又何言什么救世仙人。” 话落,武修文等人忽然身躯一僵,“砰砰砰”的几声,皆倒地不起。 “啧啧,都说了为何非要来寻死,就是不听劝,当真是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杨过目光闪动,见他们喉间莫名多出一个血洞,而自己却无知无觉,心中不禁一阵起伏。 “你可知《逆生三重》的第二重恰似一条路。”庄不染幽幽地道: “一条仿佛走不到尽头的路。” 他瞬移一般出现在杨过面前,随手一击,便将其击飞十丈开外,还好及时使了个千斤坠,这才半跪而下,再猛地咳出一大口血。 “刚过二重,能做到诸邪不侵,百病不生,练到深处时,当场能做到断臂重生。” 骤然间,青袍少年又出现在杨过身旁,一脚踢出,他整个人又飞了出去,撞断了七八棵大树。 “而臻达到快要窥见第三重时,又是一番风景。” “说到底,你不还是在二重境界,我就不信,我胜不过你。” 被深埋在断枝残叶中的杨过发出一声怒吼,奋力拍出,身边粗壮断裂树干犹如利箭朝青袍少年而来。 庄不染周身气机一荡,一根根粗壮树干化作齑粉散去。 这个时候,杨过一身气机大变,眼中似是蕴含千仇万恨,恨得几乎要嚼穿龈血。 他身形晃荡,浑身发颤,宛如陷入疯魔状态,一掠而来,对青袍少年连连挥掌。 其出手与寻常武功大异,招式上算不上多出彩,全在内力,使掌势似潮水一般,一个浪头方过,第二个更高的浪头又扑了过来,也就让掌力一掌强过一掌。 庄不染嘴角挂着懒散笑意,迈步之间,便一一闪躲了过去,等杨过打完,这才不紧不慢的拍出一掌。 掌力化成弧形,四散落下,如同穹庐一般圆转广覆,无可躲闪。 杨过瞳孔地震,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一巴掌打趴在地。 不仅逆生状态被破,浑身筋骨酥软,丹田气海更是不稳,内力在四肢百骸四处流散,似是一下子走火入魔了一般,七窍隐有血迹。 以致无论再怎么挣扎,就是趴在地上起不来。 “掌法倒是不差,乃是心使臂,臂使掌,全由心意主宰的功夫,恨意越强,掌力越盛,以力道的雄劲而论,不弱于降龙掌。” 庄不染双手背负,轻叹: “不过怎么觉得你样样都在学庄某,除了拥有一身似是在大海之中练出来的无匹内力之外,更创出一门刚猛霸道的掌法,殊不知......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杨过趴在地上,像是还没能接受现实,不停的念叨: “怎会让你如此轻易......我分明已是踏入第二重的逆生,丹田之稳根本不是外力能够轻易动摇的。” 他无比愤恨的低吼: “庄阎罗,是不是你在功决做了什么手脚,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逆生不过是修行性命的术,又不是真正把人练成炁的道。” 青袍少年轻缓道: “庄某打你,犹如壮年欺婴儿,晃你上丹,解你逆生,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何需做什么手脚。” “荒谬,你我同为二重,凭甚强我这般多?”杨过眼中尽是血丝。 “唉,痴儿。”庄不染叹息道:“就凭你趴着,而我还站着呐!” 说罢,足底一震,一股犹如山洪突发,沛然莫之能御的劲力,洞穿了杨过的头颅。 “神仙难救无命客,阎王专收遗恨人。” 青袍少年挥一挥袖袍,转身走回竹楼,随口丢下一句: “小道士,劳烦打扫一番。” 远处的王姓道士倏地回过神,忙不迭的应下。 第46章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去休去休! 一年后。 终南山下又来了两名不速之客,一个乃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行动之间,自带一股灵秀飘逸的英气干练。 另一位则是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目娇美,身姿秀丽,浑身透着一股古灵精怪又豪爽大气的气质。 “襄阳黄蓉携女特来拜访庄仙人,劳烦通报一二。” 全真道士一听来者竟是镇守襄阳城几十年的郭夫人,立即十分敬重的招待起来。 没过多久,便带她们来到竹楼外,一进院落,就见一位青袍少年躺在一张新颖别致的椅子上,显得很无比慵懒惬意。 “襄儿,这便是你平日里经常提起的庄仙人,如今见到了,怎么却愣在原地?” 黄蓉见自家女儿愣愣地看着青袍少年,不由地拉了她的衣袖。 郭襄一脸疑惑的小声道: “娘,我怎么觉得他好生面熟,可我又从未与他见过面。” “别管什么面熟不面熟,庄仙人当前,你得懂礼数才是。”黄蓉用眼神示意。 郭襄马上抱拳行礼: “郭襄拜见仙人。” 只见青袍少年眼睛都不曾睁开,懒洋洋的开口: “黄蓉,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应是有所了解庄某的性子,向来不愿理会世上的纷纷扰扰。” “庄仙人,望你念在襄阳城几十万百姓,中原万千黎明的份上出手相救,凭你本事,我知你定有法子。” 黄蓉朝青袍少年深深地一拜。 “呵呵,当真是物是人非,昔日那个喜欢对庄某张牙舞爪的伶俐少女,彻底不见了。” 庄不染眼皮一抬,似有不解,道: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与郭靖夫妻同心,所以,愿帮他践行这个口号,这与我何干?” 黄蓉站起身,正色道: “如今我大宋岌岌可危,同为宋人,不是理所应当的共御外敌?” “庄某倒想问你一个问题,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还要满朝文武做什么?” 青袍少年不待黄蓉回话,清淡道: “侠不为乱于野,官不匡世于朝,本末倒置,到头来怕是只感动了自己。” “难不成千万大宋子民性命,在你眼里中就这么不值一提?”黄蓉一脸难言。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道: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35节 “郭靖愿意以性命护襄阳城以及襄阳城后千万大宋子民,乃是为自己心中的是非观。” “你愿意用性命相陪,乃是夫妻情深,而庄某只是一个自私顾己之人,你却要我舍命相救,着实令我无言以对。” “你不是天下人称颂的不染仙人吗?”郭襄插嘴道。 “别人敢说,你就敢信?”庄不染瞥过来一眼。 郭襄脸色一滞,不由地嘀咕道: “呃......武功超凡脱俗,拥有不损不坏之体,还能断臂重生,这不是仙人是什么,现今就差白日飞升了。” “襄儿,不得无礼。” “哦。”郭襄扁了扁嘴。 “虽说明知你不会答应,但我心中终归有一些奢望。”黄蓉说出真实目的: “此番前来,主要是想把两件东西托付给你。” 郭襄在她说完后,便取下背后包裹的布条。 “小女曾在襄阳城外的山谷之中,得到一柄玄铁重剑,我便让能工巧匠将其熔化,铸成一对刀剑,分别将《武穆遗书》、《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藏于其中。” “如此便是为保存武林火种,以待后世子孙光复河山,再振中原武学。” “你让庄某一个曾将武林杀得断代的魔头,替你保存所谓的武林火种?”青袍少年失笑不已。 “此刀名为屠龙,意为日后有人得到刀中兵书,当可驱除鞑子。” “剑名倚天,藏的则是武学秘笈,盼望后人习得剑中武功,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黄蓉一字一顿道: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当这一句话口号流传江湖,我想只有你能护住这对刀剑。” 庄不染轻笑一声: “此等口号,不就是明晃晃引诱江湖人去追逐,倒是像苗疆的养蛊之法,得刀剑之人,必定是不同凡响之辈,等他发现刀剑秘密,或许就能继承你和郭靖的遗志。” 他语气微顿: “好,等哪日你和郭靖断首襄阳,我便将刀剑丢到江湖上。” “你凭什么说我爹娘一定护不住襄阳城?”郭襄不乐意了。 “你爹娘若有把握护住襄阳城,岂会做这些准备。”庄不染语气平和: “黄蓉,你可知庄某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郭靖这种人,时至今日,我依旧不喜欢他。” “这点我早就看出来了。”黄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不管是你,还是我爹,都对他很看不上眼,可谁让我就是喜欢呢!” “不过还得说一说,通过这么些年,我爹对他的态度大为改观。” 庄不染神情未变: “郭靖这般性情,或可为友,但决不可为亲,所幸你不是我亲手教养出的女儿,否则第一次我见到他,便会杀了他。” “哈哈哈,那我得庆幸,还好不是你的女儿。”黄蓉不复来时的稳重,显出年轻时明媚的笑容。 “是啊,不然你得恨死庄某。”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念在你与我有些渊源,最后跟你说一句,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这个天下无论离了谁,还是那个天下。” 黄蓉沉默半响,并未搭话,只是让郭襄将刀剑放在青袍少年身边的桌上,然后郑重行了一礼: “此次一别,或许再无相见之日,祝您今后常伴清风明月,笑看人间烟火。” 她顿了顿,由衷的道: “唯愿我家二爹爹......自此顺遂无虞,皆得所愿,仙路长青。” 说罢,拉着错愣不已的郭襄,头也不回的走出院落。 青袍少年眼眸低垂,轻道: “年少时,春风得意马蹄疾,不信人间有别离。” “长大后,不易长圆容易缺,人生自古如明月。” ...... 几年光阴转瞬即逝。 这一日,一则消息传至终南山,蒙古重兵袭击襄阳,襄阳城失陷,郭靖、黄蓉双双殉国,其子郭破虏亦战死于城下。 同样是在这一天,终南山顶大放白光,一道青影踏云气而出,一路向北。 没过几日,举世皆震,不染仙人踏云落于蒙古中军大营。 顷刻之间,打死金轮国师,掌毙蒙古三杰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指杀大汗忽必烈后,飘然而去。 再几日,一位赤足青衣白发的少年郎现于襄阳城外的郭黄二人的衣冠冢。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去休去休!” 青袍少年突然放声大笑,周身浮现白色云气,于众目睽睽之下,身化一道虹光遁去。 自此,不染仙人武破虚空,得道飞升,广传天下。 第47章 金刚怒目,只杀不渡,亦是慈悲 少室山五乳峰下,青石阶蜿蜒而上,苔痕斑驳处隐现历代香客的足迹。 两株千年银杏分立山门两侧,却见朱漆山门褪色处露出木质肌理,匾额上少林寺三字铁画银钩。 寺内,较为偏僻一间禅房内。 一位三十来岁,样貌平凡的慧轮和尚盘腿而坐,下方则同样盘坐着一个七八岁的灰衣小和尚。 “虚竹,你习武之资不佳,根本不算什么,我们本就是方外出家人,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寺下山,所以,武功强弱没什么要紧。” 慧轮说到这,加重语气: “但作为一名出家人,佛法修行则非常重要,近些日子让你研读《金刚经》,不知你有何体悟?” 只见灰衣小和尚身上有股难得的娴静之气,他有条不紊的道: “师父,通过平日时常的研读,对经书上的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有了一些感悟。” 慧轮一听,立马发问: “那相字何解?” “相即现象,应是指世上一切可见、可感知的事物。”灰衣小和尚回道。 “虽说过于浅薄,但如此说也不错。”慧轮又问: “何为虚妄?” 灰衣小和尚不紧不慢的讲道: “所谓虚妄,应不是否定其存在,而是指一切现象皆因缘和合而生,无常、无自性,也就是无独立不变的质地,若执着于表象为实有,即是虚妄。” 慧轮脸上难掩惊讶之色,不禁追问: “见诸相非相,何解?” “超越对现象的分别执着,洞见其空性本质,经中所说的如来,想来也并非指佛陀,而是觉悟的实相。” 灰衣小和尚说完,慧轮感叹道: “虚竹,你生具慧根,若今后一心钻研,迟早有一日会成为一代高僧。” “师父过誉了。”灰衣小和尚似是流露出本性,脸上浮现懒洋洋的笑容: “这辈子我只想在寺内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最好是中规中矩,不求上进的度过这一生。” 慧轮轻轻摇了摇头: “一时之间,为师都不知方才佛性深重的小和尚,与现在这个不思进取的小和尚,究竟哪个是我的徒儿。” “师父,你可知我是从何处悟得方才的那些领悟。”灰衣小和尚自问自答: “我虽未曾明美丑之分,但纵观与我同字辈师兄弟,再以水为镜,仔细瞧了瞧自家面容,一个大大的鼻子扁平下塌,双耳招风,嘴唇甚厚,不由地对丑这个字大为了解。” “或许是年岁尚小的缘故,倒也称不上丑陋,但丑萌二字,着实当得。” “再加上寺内的师兄弟,定是知道我长相不佳,但无一人来取笑。” “如此一来,我怎会不对《金刚经》中的相有初步的体悟,也就逐步明白了何为美丑、得失,成败的分别心,更明当以平等心处世。” “亦是了解原来我尚处于执着于自我的我相之中。” 慧轮似是性情较为外放,神情愈加有些激动: “为师果然没看错,你的确颇有慧根,就凭你对佛法的悟性,大抵过二三十年,怕是便能入供高僧修行佛法的证道院。” “师父,为何不是达摩院?”灰衣小和尚笑问。 “异想天开,达摩院乃我寺重地,若非有精深的武学造诣,是没资格加入的,玄字辈的师叔、师伯,一共有三十多人,个个武功高强,可有资格进入达摩院的也才八人而已。” “且不说达摩院,主要研究范畴是本派之外武学的般若堂,研习刀法和各类奇门兵器的菩提院,就凭你的习武资质,只怕无论怎样都够不着。” “哪怕是罗汉堂,多半也悬的很。” “而戒律堂院、知客院、药王院,就你往常表现出的懒散性子,大抵也进不了。” “师父,我觉得你少说了一个。”灰衣小和尚笑呵呵的道: “我觉得藏经阁挺适合我的,每日只需洒扫和整理经文。” “混账,你还真就言行一致,只知不思进取,得过且过。” 慧轮笑骂了一句后,想到自家徒弟对美丑颇为在意,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所谓美丑无别,相由心生,只要你今后专心修行,容貌自是能够一日好过一日。” 灰衣小和尚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36节 “师父,我亦是这般认为的,修行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慧轮莫名一愣,总觉得自家徒儿跟自己说的貌似有所不同,他的本意是等有了深厚佛学功底,便能破了我执,容貌也就无别。 可看灰衣小和尚郑重其事,一副彻底懂了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打发他去做今日的课业。 禅房偏屋。 灰衣小和尚盘腿而坐,默念经文之余,心中百无聊赖的想着: “果然,还真图一如既往的坑,本以为可以去往比之射雕世界能级更高一些的世界,结果却是天龙世界,还成为了只有七岁的虚竹,又有一堆糟心事缠身。” 庄不染将心神沉浸在眉心深处,便见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接着震出神音: “金刚怒目,只杀不渡,亦是慈悲,当还以慧心功果,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灰衣小和尚安静了好一会儿,默道: “能进一步透视世间万物的内在本质,不被纷繁的表象所蒙蔽,也就是说,此次增加的乃是洞察本质的悟性。” 他嘴角微扬: “无所谓什么世界,上一世穷其一生,寻个逆生,不过是凡夫之路。” “这一世,庄某索性换条主道,看能不能探得天地一丝本质,掌握世间万物的变化。” 光阴荏苒,如白驹过隙,十六年的时间仿佛转瞬即逝。 不知不觉中,少林寺那个丑萌小和尚,随年岁渐长,可谓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在许多虚字辈的僧人眼里,他如若不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逐渐长大,只觉得完全换了一个人,以致不说什么慧字辈,当代辈分最高的玄字辈高僧大多都有所耳闻。 而有一段时间,慧轮百思不得其解的打量自家徒儿,完全想象不到,当初那个面容不佳的灰衣小和尚,居然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长得一副令人屏息的惊艳容貌,肌肤如雪,仿佛月光凝成的玉,透着淡淡的清冷光泽。 身形修长挺拔,步履轻盈如踏云端,鼻梁高挺,唇色浅淡如樱,唇角还爱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明明都已二十三岁,瞧着最多也就十七岁上下。 就因为这一副极好的皮囊,直接被点名进了知客院,可见在寺内的声名。 并且,自他成为了知客僧,香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哪怕知客院首座玄净大师是位经理长才,也不由地对某个少年和尚态度一日好过一日。 第48章 法灭五逆浊世相 夕阳西下时分。 一位身穿素白僧衣的少年和尚走进藏经阁,然后轻车熟路的来到第一层僻静角落,再弯腰翻找出几本像模像样的佛经。 径直盘腿而坐,悠哉的看了起来。 盏茶时间,一个身穿敝旧青袍的枯瘦老僧,手持扫帚,逐步打扫而来。 “老和尚,为何我总感觉你是故意的。”庄不染头也不抬: “每次都挑我看佛经的时候来洒扫屋子。” 枯瘦老僧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他行动迟缓,一副有气没力的模样,缓缓扫地: “老僧看了大半辈子的佛经,从未见过哪本佛经,开头的第一句便是乾坤者,易之门户,众卦之父母。” “更没见过以太平为名,追求天、地、人的时空动态和谐之美的佛经。” “老和尚好没礼数,怎么乱翻别人家的东西。”少年和尚不以为意,笑吟吟的回了一句。 “你一个佛家弟子,怎么尽看一些道士才会看的经书。”枯瘦老僧语气带有一丝诧异。 庄不染抬眸笑问: “小僧若是说一句佛本是道,老和尚会不会想一掌拍死我。” 枯瘦老僧轻叹: “唉,寺内上下,怕是都想不到一向内心澄明,亲和又不失庄重,且佛法修为不浅的虚竹小法师,私地下会有这般惫懒的模样。” “老和尚说的不太对,我师从小便知我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本性。”庄不染懒洋洋的纠正道。 “不求上进,得过且过?”枯瘦老僧面现一丝无奈: “二十二岁才习武,只会一套《罗汉拳》的你,当真是完整的你?” 少年和尚不紧不慢的道: “寺中师兄弟、师伯叔,谁不知小僧根骨不佳,习武资质平平,一年学会一门拳法,已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你这般妄语,可知自己已经犯戒?”枯瘦老僧轻摇头。 “可小僧说的就是寺内众所周知的事实呐!” 少年和尚见枯瘦老僧不语,便合上手中经书: “好吧,那小僧必须实话实说了,我自幼出家为僧,伴青灯古佛二十三载,而在二十岁那一年,便已贯通了诸多佛家经典,是以佛经看无可看,只能找些道经来看。” 他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如此回答,老和尚满意否?” “只凭说?”枯瘦老僧站定,看了过来。 “老和尚瞧小僧一副青春永驻的模样,怎道我只凭说?”少年和尚似乎很不解。 枯瘦老僧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道: “寺内都言你佛缘深厚,前世又积累诸多功德,致使面相有变,有此福相,却不想是你贯通众多佛经后,修得此相。” 庄不染嘴角含笑,没头没尾的问道: “老和尚,你说除了达摩祖师外,世上可有人能够身兼七十二绝技?” “虽说七十二绝技的典籍一向在此阁中,向来不禁门人弟子翻阅,但自我少林寺建刹,古往今来,唯有达摩祖师一人身兼诸门绝技。” 枯瘦老僧缓声不停的诉说: “只因七十二项绝技,每一门功夫都能伤人要害、取人性命,凌厉狠辣,大干天和,是以每练一门,均须有相应的慈悲佛法为之化解。” “可惜这道理寺内并非人人皆知,唯有练到四五门绝技之后,又在禅理有所悟后,方能顺势感受到障碍。” “正因如此,你那师伯祖玄澄,以一身超凡绝俗的武学修为,虽强行修得十三门绝技,被先辈高僧均许为寺内二百年来武功第一,但却在一夜之间,筋脉俱断,成为废人。” “便是由于佛法修为不足,却要强行学多门上乘武功,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他说到这,目光落在少年和尚身上: “寺内凡是来藏经阁的人,无不是先行翻找自己喜欢的七十二绝技,老僧初见你,就看你在阁里东走走,西看看,翻找个不停,本以为也是来找绝技的。” “结果却是把诸般绝技丢到一旁,自顾自的看起佛经。” “哈哈哈,老和尚在那时是不是就对小僧刮目相看,认为我乃一个可造之材,将来定能成为佛法上的一代神僧、圣僧。” 庄不染话锋一转: “老和尚,二十多年来,你读过的佛经,小僧全读了,你没读过的佛经,小僧也都读过。” “大家都是和尚,什么用慈悲佛法调和化解习练绝技所产生的戾气。” “你骗骗寺外的人,或是装高人,哄哄寺内的僧人,定是能一骗一个准,一哄就能让人上当。” “小和尚有何高见?”枯瘦老僧神色不变。 “寺外的人,不通我佛家诸般术语,以自身禀赋强练,功夫越练越多,自是渐渐沉疴在身。” “寺内的人,资质悟性不够,却要强修多门绝技,如何不会走火入魔。” “正所谓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不就有引火自焚的下场。” “而本寺七十二项绝技,除却易经洗髓二经,哪门绝技我没看过,不过是分为体、用两道罢了。” 庄不染幽幽地道: “老和尚又是否知道,小僧虽根骨不佳,但在悟性上,自诩不弱世上任何人。” 他像是怕枯瘦老僧没听出深意,意味深长的继续道: “无论是古,还是今,亦或往后,皆不弱于人。” “小和尚,你又要犯戒了。”枯瘦老僧提醒了一句。 “不过是说实话,如何犯了自赞毁他戒。”庄不染漫不经心的开口: “其实小僧都不用特意来藏经阁看什么绝技,寺内不知有多少活秘笈,稍微看一看他们练功的场景,便已了然于胸。” “因此,这些年也算是没白待,以诸般绝技,将我所创的一门功决彻底完善。” 枯瘦老僧脸上没有一丝惊异,道: “看来老僧所料不错,小和尚确实练得一身非凡的武功,是以才有如今的福相。” “老和尚不会以为小僧是以这门功决,得青春永驻之能。”庄不染轻笑一声: “凭小僧的悟性,怎会只创出一门功决。” “世间武功,初步炼精,即锻炼体魄,进而练气,修内功真气,攀至绝顶,方能炼神,用我佛家之言,便为明心见性,破了无明,照见真如本性。” 他半结跏跌坐,以左脚置右脚上,令左脚指与右膝齐,右脚指与左膝齐。 “小僧便以寺内诸般绝技,化作我这功决中的三十二相,使之更为精深广博,不再局限于自身,而这《大金刚神力》便是能够炼神的绝学。” 少年和尚气机忽地大盛,周身缭绕出一股莫名神意,不由地让枯瘦老僧觉得有异力侵袭自身心脉,焚烧心神,顿感如堕地狱,痛苦难忍。 “此乃小僧功决近乎大成之境。” 庄不染淡道: “五重罪乃无间地狱业因,犯此罪命终将堕无间地狱,谓之法灭五逆浊世相。” 第49章 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阿弥陀佛。”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37节 枯瘦老僧口念一声佛号,以通玄内力定住心神,强行驱逐干扰自身的异力,道: “小和尚所创的功夫好生凶恶,着实不像我佛门武功,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其所害?” “武功不过死物,如何害人。”庄不染散去周身缭绕的气韵,笑道: “小僧这门功夫,便是以寺内诸般绝技,化作能够修炼世间百态的身相,以此激发自身劲力,待登堂入室,便能将三十二身相尽数化去,融入一合相,使周身劲力集中,一经发出,无坚不摧。” “等能够自由掌控劲力,直至收发自如,劲道拿捏恰到好处,才真真切切的要有相应的佛学功底,方能更进一步。” 他说到这,脸上笑意愈浓: “如若没有深厚的佛法修为,就得要有莫大的运气,二者皆无,便绝无可能将其修至大成。” “而小僧的法灭五逆浊世相,乃照见真如本性后所凝的本相,是以得无畏无惧的降魔大力。 “从此不再拘泥于法相生力,仅存神意,就可达到神意动而劲力生,端坐伤人的境界。” “果真是一门能够称作盖世无敌的非凡神功。”枯瘦老僧叹道: “然而老僧观小和尚所凝本相,有一言不知当讲不讲?” “自是不当讲。”少年和尚懒洋洋的回道: “小僧知老和尚想说的话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出发了就不好了。” “看来小和尚深知老僧要说什么。”枯瘦老僧苦笑一声。 庄不染起身,一边将手中经书放置原位,一边说道: “寺内的佛经看完了,找来的道经看够了,所习的还差一些,索性下山走一遭,劳烦老和尚帮我向我师和方丈说一声。” “小僧相信你一定有法子,让方丈不计较我的无故出寺。” 枯瘦老僧看着少年和尚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喊道: “小和尚,记住你是一个方外出家人。” 庄不然随意的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道: “老和尚,你可是看小僧长大的,岂不知我向来不爱搭理红尘事,也不喜多管闲事。” “若论天下僧侣对于俗世的挂念,我觉得我最是清心寡欲。” 说罢,便已消失在枯瘦老僧的视线内。 半响,枯瘦老僧莫名一叹: “唉,清心寡欲可不能光凭嘴上说,经此一去,但愿你不会成为踏着尸山血海而归的魔头。” ...... 半个月后。 无量山主峰后山。 一袭青衫,容仪如玉,明净柔和的青年慌忙逃窜,只听后面有人大喝: “前面是本派禁地,任何外人不得擅入,你再向前数丈,便犯了本门禁忌,可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青年方才只顾闷头逃窜,一听后面的喊声,不由地抬头一看,就见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条大瀑布从高崖上直泻下来。 旋即,他加快跑动速度,忽地一愣,却是瞥见不远处有一道白影掠下,猛地一脚踏空,朝崖下坠去。 “啊!” 一声惨叫,在崖下深谷回荡不止。 不多时,已是破衣烂衫,身上多处损伤的青年,颇为狼狈的沿着崖缝,爬落至谷地,突然望到一座清澈异常的大湖边上,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白影,急忙喊道: “仙人,救命啊!” 他看那白影似是没听见,沿着大湖边上愈走愈远后,赶紧追了上去。 没过多久,见远处的白影在一块巨大岩石前止步。 马不停蹄的跑上去,等气喘吁吁的跑到白影身后,才发现这是位僧侣,脸上浮现更加开心的笑容,道: “在下段誉,见过大师。” “和尚可不是什么大师,法号虚竹。” 段誉一听,走到僧侣面前,便发现这是的容貌极度俊美,令人过目难忘的年轻和尚,瞧其年岁,感觉比自己还要小一些。 “小师父,方才我见你从高崖一跃而下,定是有不同凡响的武功,能不能劳驾你带我脱困。” “看到这块岩石没。”庄不染眼神示意: “底下有块小岩石,你将二者之间的蔓草葛藤除去,拨开泥沙,再伸手去推这块大岩石,就可得脱困之路。” 段誉大喜,没有一丁点怀疑,便按少年和尚的话去做,过后用力去推大岩石,就见这岩石缓缓转动,如一扇大门一般被打开,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 “小师父,你可真神了,大岩石身后竟真的别有天地。” 庄不染并未回话,无视洞穴中的漆黑一团,大步走进。 “小师父,等等我啊!”段誉连忙跟上,依稀见到少年和尚在黑暗中行动自如的姿态,心中忍不住的佩服: “看来我猜的不错,别看这位虚竹小师父年纪虽轻,但定有造诣不浅的武功修为,不然怎会不受洞穴环境影响。” 少顷,洞内响起门环“当当”的清脆声音,再一阵“轰隆”作响,却是少年和尚推开一扇铜铁铸成,甚是沉重的大门。 接着又是一阵推门声,洞穴方见光亮,一颗铜盆大小的水晶将两人所在的地方照了个分明。 “原来这里是剑湖的湖底,建造此地的主人多半不在了,到处都锈迹斑斑。” 段誉打量石室四周,颇有闲情雅致的开口: “但不得不说的是,于湖底建这么一个地方,怕是要费尽大的心力。” 庄不染依旧没搭话的兴致,自顾自在石室走了几圈,突然在一面有缝隙的石壁前站定,伸手一推,石壁便化作石门,露出一个洞口。 他进入后,段誉以为是逃出去的路径,赶忙追了上去。 过后,就见少年和尚站在一座白玉雕成的美人玉像面前,当他望向玉像面容,瞬间呆愣在原地,不禁发痴呓语: “神仙姐姐,小生段誉今日得睹芳容,死而无憾,姐姐在此离世独居,未免显得太寂寞了一些。” 与此同时,庄不染似是一点都不在意段誉,半蹲在玉像身前的蒲团旁,略微用力撕扯,露出一尺来长的绸包。 他无视白绸上写着几行细字,打开绸包,拿出卷成一卷的帛卷,于地上展示开来,便见第一行写着《北冥神功》,后以一丝不挂的女子像展示穴道部位及练功法诀,共计三十六幅图像。 “这......” 段誉回过神后,目光一瞥,如遭雷击,却是方才被自己视为神仙姐姐的存在,竟被人毫无保留的画出赤身之姿。 尤其是见画像,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神情各异,只觉得心如刀割。 “小师父,你可是出家人,怎能看这些......” 段誉欲言又止,神仙姐姐被人画这等图像也就罢了,现今又被另外的人一览无余,心中愈加发堵之余,急忙劝道: “作为一名僧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和尚不疾不徐的打断: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段施主,和尚应是比你更懂一些佛理。” “话说如此,你这般看别人家的......是不是终归有些不妥。”段誉一脸难言。 “时有风吹幡,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庄不染一边看图像,一边随意回道: “和尚观图像,两眼空空,心亦空空,何来不妥之说。” “而今分明是段施主心有悸动,以致先对白玉像发痴,后又对这些图像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 第50章 佛法......显圣! 正当段誉无言以对,觉得被戳中心里不被外人所道的小心思时,少年和尚看完了《北冥神功》,又稍微看了一会儿,帛卷尽处的《凌波微步》后。 他手中劲气一发,帛卷化作齑粉,起身道: “既然段施主觉得不妥,和尚干脆成人之美,让这帛卷永无再见天日之时。” “呃......” 段誉脸色一滞,眼见帛卷化作虚无,又觉得十分痛惜,心中还没由来的生出一阵失魂落魄。 庄不染不再理会段誉,径直原路返回,向石室外走去。 大湖边上。 白衣胜雪的少年和尚负手而立,眼眸流传,似是陷入沉思。 “于我而言,北冥不过鸡肋,最多也就能为《大金刚神力》再添一相。” “然我看中的却不是这门功夫最令人称道的吸入内力以为己有的能力。” “所谓的北冥真气阴阳兼具,阳刚煎熬如火炉,阴柔冷于寒冰数倍,兼容天下武功之能,毒之不侵,强凶霸道,随手攻击刚猛无俦,真气护体,受到攻击时反震敌人,庄某早已得之。” 他眸光略深: “练成北冥,体内真气会在丹田之中,形成一个由外向内、高速运转的漩涡,全身每处穴道,皆会产生一股漩涡吸力。” “这对穴窍的运用,似是能补足所行之道的欠缺之处。” “倘若周身大穴皆有旋涡吸力,是否能更加贴合天地,再以自身元炁牵引,又是否能布出奇门局,彻底走出一条术士之道。” 庄不染思索之际,右臂各大穴道竟出现莫名的旋涡吸力。 “天下武功不外乎对劲力的运用,庄某的《大金刚神力》对身体劲力运用,可谓是已臻绝巅,倒是能直接取北冥漩涡吸力凝聚之法化为己用。” 大抵一两炷香。 少年和尚身姿体态莫名,周身冒出缥缈雾气,肌肤愈发白皙,好似透明一般,整个人看似宛如被寒雾笼罩着的白冰。 骤然间,雾气散去。 庄不染周身意象散去,眉宇轻皱: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38节 “是我自身性命锤炼的不够,还是此世自然能量太过沉寂,奇门局已然布下,却根本无法牵动局内散乱的自然能量。” 这时,段誉兴冲冲的跑了出来: “小师父,你猜我找到了什么,原来石室真的有走出谷地通道。” 少年和尚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震,面露欣然,自语: “和尚不知不觉中竟入了知见障,世界乃一方天地,人身何尝又不是一方天地。” 话落,他周身气机大盛。 却见他引动体内元炁,以周身穴窍作为支点,再借《逆生三重》之理,将四肢百骸化作一方天地,于此布下奇门局。 “所谓奇门遁甲由天、地、人、神四盘构成,四者相互关联,相互影响,天盘为天时,由九星构成,与五行和八卦相对应,地盘为地利,由九宫八卦所构成。” “人盘为人和,由八门所构成,又与五行和八卦相对应,神盘为神助,由八神所构成。” 庄不染心中不断推演奇门局,圭表所定出来的阴阳八卦二十四节气,再细分为的七十二侯应,便分别对应一年内世间万物在某一时间内应出现的变化。 如立春的初侯东风解冻,二侯蛰虫始振,亦可算是记录时间变化的一种方式,是以七十二侯,又被称为周天之数。 他不断推演的时候,便用后天八卦,以三而八之,在体内不断演化奇门局。 人身二十四脊椎分化出二十四节气,十二经脉和十二脏腑形成二十四经脉,与二十四节气对应,又以演五行,对应出与脊椎和经脉相合的属象。 再用八卦之理,三三划分,对应三块脊柱和经脉,得出卦象,分配五行属性。 庄不染做完一切,莫名体悟而出: “于奇门局内掌握七十二侯,便是掌握天地万物不断变化的节奏和规律,等同于掌握了世间万物的变化。” 他忽地一愣,久久站在原地。 不远处的段誉一头雾水,就觉得这少年和尚莫不是得了什么癔症,神神叨叨的不知在作甚,所流露的气势还不由地让自己心惊肉跳,竟比先前坠崖还来的害怕。 骤然间,他突然感受到一股洋洋暖流充盈四周。 却见大湖边上的杂草竞相抽枝、结蕾、绽放、吐蕊,接着草地上多出数十朵小花,赤橙蓝紫,争妍斗彩。 段誉看的目瞪口呆,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明明是四五月的光景,百花已然凋零,怎就顷刻间再生。 “差点做了无用功,不想此世自然能量惰性如此之深,居然没法运元炁操控奇门,用出所谓的奇门术法,不过阴差阳错下,倒是演变出一门功决。” 庄不染眸光垂落,足底轻震,一根藤蔓落于掌心,一阵土黄劲气冒出,藤蔓渐渐消散,化作一颗藤蔓种子。 随土黄劲气愈加浓郁,苍绿色的藤蔓上犹如苍龙一飞冲天,一路朝崖上攀附。 少年和尚一掠而起,好似乘龙飞升而去。 段誉惊讶得舌桥不下: “佛法......显圣!” ...... 三日后。 无量山的一处稀稀疏疏的树林中。 一个相貌丑陋,越看越觉得五官形相,身材四肢,甚而衣着打扮,尽皆不妥当到了极处的大汉,大大咧咧的看向一位容貌秀丽绝俗,身形婀娜的少女。 前者赫然是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岳老三,后者则是木婉清。 “你既是我徒儿的媳妇,我南海鳄神自是不会为难你,可万一那小子不肯求我收他为徒,你便不是我徒儿的媳妇。” 岳老三肆意大笑: “哈哈哈,我南海鳄神一般看到你这种貌美的小姑娘,通常都是先睡后杀,拧断其脖子,如此才最为痛快!” 木婉清根本没有把岳老三的话放在心上,而是面带担忧的开口: “我段郎根本不会武功,你把他丢在崖上,万一失足掉下了,你可再也没有这么好的徒弟了。” “话倒也有理。”岳老三长啸一声,不远处的山坡边提纵而来两名黄袍汉子。 待他们躬身行完礼,便吩咐了一句,两人领命离去没多久。 骤起如游丝般的轻轻哭声,声音凄婉,似是一名女子在哭叫。 岳老三立即骂了一句: “哭丧的又来了。” 登时,一个身影飞落而下,她一袭淡青色长衫,满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相貌颇为娟秀,但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被人用手抓破一般,手中抱着个两三岁大的男孩。 “妙极,妙极,没想到荒郊野岭,还有这般出彩的美人。” 一个身影如逝如轻烟,鸿飞冥冥,神出鬼没的现于木婉清面前。 这是个身材极高又极瘦,一张脸也是长得吓人的男子。 来人正是四大恶人中无恶不作叶二娘,穷凶极恶云中鹤。 “老四,这可是我徒儿的媳妇,你不准伸手。” 岳老三凶蛮的打了过去,云中鹤轻快的躲到一边,正欲开口之际。 林中藤蔓诡异疯长,几人难掩脸上的惊疑和惶恐,连连出手,却见蔓藤可断而复续,转眼之间便越变越多,本来较为稀疏的林子,化作如深山老林一般。 “唉,和尚在此潜修好了几日,就属你等最为聒噪。” 就在岳老三等人想要扯断周身密密麻麻的藤蔓时,突闻上空传来声音,抬头望去,就见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和尚,侧卧在藤蔓做的床榻上。 他容貌极其俊美,嘴角挂着懒散笑意,可见其用一根藤蔓做腰带,一股莫名妖异之感不禁涌上心头。 第51章 哦,你觉得你配吗? “原来还有一个小和尚。” 云中鹤瞧清少年和尚的面容,顾不得多想什么,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角,怪笑道: “长的竟比女子还要貌美挠心,今日不妨尝尝鲜,来个一箭双雕,男女通吃。” 他手中一对铁爪钢杖打出,周身之中藤蔓齐齐断裂,再道: “小和尚,你莫不是以为这中看不中用的戏法,能哄了我。” 说罢,就想提纵而起,可猛地发出一声惨叫,却见其脚边断藤又是一阵疯长,且藤中带荆,似是蕴含毒素。 以致云中鹤被藤蔓缠绕,肌肤上布满细小孔洞的伤口,乃至四周皮肉枯缩,漆黑如墨。 刹那间,周遭藤蔓再生变化,藤蔓上均有尖刺,起初只有如牛毛细针,转眼长到数寸,剌上又生小刺,弯的直的,生长如飞,化为了一张刺网,将云中鹤包裹进去。 “啊!” 密林顿起凄厉的惨叫声,看的南海鳄神几人身子一抖,不敢有任何动作。 只见束缚住云中鹤刺网上的尖刺上,迸出朵朵白花,花朵莹润如玉,像是被他真气所吸引,紧贴其身躯,转瞬就封了七窍、四肢,使他倒在地上痛苦翻滚。 “岳老三,还不救一救云老四!”叶二娘面带惊恐之色: “他被这些怪花封住眼耳口鼻,成为瞎子哑巴还好说,要是再过一会儿,不等毒发身亡,只怕就要窒息而死。” 岳老三连连摇头: “不去不去,且不说刺网有毒,方才我可是瞧见云老四奋力去扯尖刺上的怪花,结果才扯下几朵。” “如此坚韧难断,有如皮革的怪花,加之数量众多,我要是上前去救,只怕也会步了云老四的后尘。” 他刚说到这,便朝上头喊去: “妖僧,你妖术了得,可我南海鳄神也不是吓大的,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你若是赢了,我朝你跪下磕头拜师,亦是无妨。” “和尚乃方外出家人,谈何比斗。” 庄不染面色平淡,只见托着床榻的蔓藤,好似驯养已久的温顺婉转灵蛇,带着少年和尚缓缓下落,而四周密密麻麻的藤蔓似颇具灵性,飞快的退至两边。 “妖僧,你究竟是人是鬼?” 岳老三见此一幕,嘴唇发颤的吼了一句。 “和尚不就是活生生的人,你身边倒是有一只死鬼。” 少年和尚说完,束缚云中鹤刺网上的尖刺暴涨,瞬间将他化作刺猬球。 几人见状,心中的惊惧更甚。 而木婉清一听这少年和尚承认自己是人,便强行按下心中的惶恐不安,道: “既是活人,你又说自己是方外出家人,怎能轻易开杀戒?” “女施主究竟是眼神不好,还是脑子不太好使,和尚分明是在行慈悲的超度之事。” 庄不染抬眸: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去做一做符合自己身份的分内事。” 他语气一顿: “女施主莫非是想坏和尚功德?” “没......没有。” 木婉清只感觉在这少年和尚的目光下,自己无处遁形,更有一种似是什么都没穿的惊悚感,马上道: “他们是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大恶人,大师出手除恶,本就是在做一件天大的好事。” “甚好!” 庄不染抚掌,平地当即涌出无数根须,粗大无比,将叶二娘缠住之际,她手上的小童顺势掉落,却见藤蔓轻柔接住,再将尚在熟睡的小童递到木婉清面前。 “女施主,你应该不会让和尚难做吧?” 木婉清闻弦歌知雅意,立刻将小童抱在怀中,道: “请大师放心,我定会将他送回到父母身边。” “那你还不赶快去问,这无恶不作叶二娘,是从哪里偷来的小童。” 庄不染说话之间,粗壮的根须也将岳老三缠的结结实实的。 叶二娘不曾理会木婉清的问话,大声说道: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39节 “大师,你若放了我们,我定如实将这小童的来历告知。” “啊!” 话音刚落,岳老三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见数之不尽的藤蔓攀爬到他的身上,将其越捆越紧,全身骨骼不由地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作响声音。 尖刺剧毒还不断的蔓延,将一身血肉化作墨黑之色,仅仅几个呼吸间,便化作一堆碎骨烂肉。 如此场景,看的木婉清和叶二娘胆颤心惊。 “和尚很是不解,你凭甚来谈条件?”庄不然轻飘飘的开口。 “我既被人叫作无恶不作,你觉得我怕死吗?”叶二娘咬紧牙关,一脸狠厉: “左右不过一死,你尽可放马过来。” 少年和尚眸光微深: “你见我手段,应是明白我想要让一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哼,早已瞧见,尽管来好了。”叶二娘冷厉道。 “和尚精通易理,观你面相,是不是曾诞下过一子?”庄不染幽幽地道。 叶二娘神情微变,不等她开口,少年和尚不急不缓的继续道: “你可知你的子嗣尚在世上,算一算时间,大抵已有二十三四岁。” “大师,你是不是知道我儿下落?”叶二娘脸色大变,焦急询问: “我愿将小童来历相告,亦是愿以死赎下曾经犯下的种种罪过,请大师念在我甘愿受罚的份上,将我儿下落相告,我只想在临死之前,见他最后一面。” “哦,你觉得你配吗?”少年和尚淡声开口。 “我知道我自己作恶多端,不配去见他。”叶二双目通红,苦苦哀求: “我只是想......远远的看他一眼,如此就已经心满意足。” “和尚向来不爱成全人,但对于你,可以例外一次,只因你若轻轻松松的一死了之,会让千百婴孩的怨气不得消解。” 叶二娘丝毫没有犹豫: “大师,只要能见我儿一面,无论受到怎样刑罚,我都绝无怨言。” 庄不染从藤蔓做的床榻上坐起,神色寡淡: “去少室山下住上一住,和尚回寺之日,便是你相见你儿之时。” 他袖袍一挥,散去了叶二娘全身缠绕的粗壮根须: “和尚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你若是没信守约定,索性让你儿剔骨还父,削肉还母,再摧心剖肝,处以凌迟之刑。” “这样一来,应该是能偿还几分父母所造下的诸般罪孽。” 叶二娘一听少室山,一下子猜到这如妖似魔的少年和尚,怕是已知自家孩儿的生父是谁,心中也愈发笃他定是知道自己儿子的下落,忙不迭的应承: “不敢不敢,我定在少室山等大师回寺。” 说完,就准备跪地磕头拜谢。 “少做这些虚头巴脑的假把式,还不将小童来历告诉这位女施主。” 庄不染瞬息之间散去周围藤蔓,身形转眼便在树林边沿处,再渐渐地消失在两人目光中。 第52章 法用万物,周流六虚 半个月后。 这段时日,有天下第一大恶人之称,外号恶贯满盈的四大恶人之首招惹大理段氏,将其镇南王世子掳掠至万劫谷,于江湖上掀起不小的热闹。 所幸之后恶贯满盈刹羽而去,那个出生在大理段氏,却丝毫不会武功的镇南王世子,算是安然无恙。 这一日,一位少年和尚走进人烟稠密的大理城。 他环顾四周,就见大街上青石平铺,市肆繁华,在一条笔直大石路的尽头,便耸立着无数金碧辉煌的宫殿,却是大理皇宫之所。 他漫无目的在城内逛了一逛,寻家客栈吃了顿素斋时,就听四周的江湖人,都在谈论吐蕃国师大轮明王对天龙寺发下拜帖,现已到约定之日。 不多时。 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年和尚走出大理城,朝点苍山嶽峰之北赶去。 天龙寺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由于大理百姓习惯性的称呼,方叫作天龙寺。 而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于天龙寺中出家,因此此寺又为大理皇室家庙,亦是在大理国诸寺之中最为尊荣。 而这座寺院,背负苍山,面临洱水,寺有三塔、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中原大多佛门胜地,亦是少有能够与其比肩。 此刻,寺内一间名为牟尼堂的禅室热闹非凡。 五名枯槁、魁梧、苍老的僧人与一名身穿黄色僧袍,不到五十岁的中年番僧对峙。 “小僧根器鲁钝,未能参透爱憎生死,只求贵寺的《六脉神剑》,焚给姑苏慕容故友,以此守得昔年信诺。” “这三卷武功诀要,皆是慕容先生手书,乃少林寺的《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三项绝技。” “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若贵寺习得,定能大有助益所修的《一阳指》。” “小僧现愿将这三卷奇书,与贵寺交换六脉神剑宝经,请众位大师俯允。” 番僧也就是鸠摩智亲切谦和,彬彬有礼的开口。 除去最为苍老,脸有半枯半荣异相的老僧之外,其余几人如天龙寺方丈本因,和其师弟本观、本相、本参三人眼中流露出意动之色,但又现豫色,似是也不知该换,还是不该换。 “三门换一门,这个买卖做的,和尚也不知为何,就觉明王太亏了一些。” 一位少年和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禅室内,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鸠摩智: “本因大师虽是天龙寺方丈,但枯荣大师方为真正能做主的人,就凭这几位连《一阳指》都练不到精深地步,你觉得枯荣大师会跟明王换吗?” “小师父应该不是天龙寺的僧人吧?” 鸠摩智看到少年和尚的刹那间,心中一凛,总觉得有什么危险在靠近自己。 庄不染脸上笑意渐浓: “和尚与明王甚是有缘,你手上绝技出处的寺庙,便是我出家之所。” 顿时,禅室一阵沉默,本因等几人面上不禁泛起一丝尴尬,虽说并未完成方才武功交换的交易,但心中难免出现做贼心虚之感。 鸠摩智面色如常,依旧一副亲切谦和的姿态: “小师父这般年岁,竟能够出寺下山,想必是一代少年高僧,遥想贫僧十多岁时,还是一个寺内打杂的小沙弥。” “明王,《六脉神剑》说到底,不过是一门用《一阳指》的指力化作剑气,以有质无形的气剑对敌的功夫,瞧着的确有几分神奇,但真谈不上是什么至高无上武功。” 庄不染略显散漫的说道: “和尚近来新创了一门功夫,越是听说《六脉神剑》的威名,越觉得不过尔尔,实在是罪过罪过。” 身形魁梧的本参一听,冷声道: “敢问少林高僧法号,贵派诸般绝技高深莫测,可我派的绝学亦不是能够轻辱的。” 鸠摩智也道: “小师父,是不是有些太过自大,《六脉神剑》纯系以内力使无形剑气,若只是如此,这门功夫的确不算如何的神奇高明,但以一人内力同时运使六脉剑气,出剑时急如电闪,迅猛绝伦,又能交叉运用,此去彼来,连绵无尽,岂是人力能挡。” “法号虚竹。”少年和尚负手而立: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等若是都不信,可出手一试。” “那贫僧便先行得罪了。” 本参也不愿全力出手,致使伤了少林门人,损了两派和气,便在原地坐定,运起内力,左手小指一伸,一条气流从少冲穴中激射而出。 骤然间,庄不染周身浮现如水流一般的劲气,交织成网,宛若贴身铠甲,从脸至足流转自如。 只见有质无形的剑气击在少年和尚胸前,犹如一滴水汇入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 “天地间存有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八种自然力,学成我这功夫,便能以这八种力量来驾驭天地万物,可谓是法用万物,周流六虚。” 庄不染含笑道: “因此,和尚这门功夫名为《周流六虚功》,而今展示的便是周流水劲中的无相水甲,刀枪剑戟弓均不能伤。” 这般好似仙术妖法一般的武功,惊的大多数人瞳孔微缩,唯有本参不信邪,一想自己若坐定不动,便难以发挥《六脉神剑》的威力。 立刻站起身,向右斜行三步,左手小指的内力自右向左的斜攻过去。 少年和尚依旧负手不动,却见本参以忽来忽去,变化精微之势,在其周身连连出手,可发现自己就算用剑气击各大死穴,还是没法打破这层水甲,终究是无可奈何收势站定。 “此番出手,是贫僧学艺不精,不过我只学成了《六脉神剑》中的一路,并非我镇寺之宝,不如你所创的武功。” “骗一骗和尚倒是无所谓,可别把自己也骗了。”庄不染一脸无所谓的道: “此行来天龙寺,只为看一看《六脉神剑》是否名副其实,现今一观,果然跟自己所料无差。” 他顿了顿,略显无奈的摇头: “也就是一般的武功罢了。” “你......” 不止是本参脸色更冷三分,就在本观、本相亦是准备发作之际,却见少年和尚左手小指一伸,竟使出了《六脉神剑》中的少泽剑。 剑气打在地上,地板倏地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接着右手大拇指伸出,打出少商剑气,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相继伸出,商阳剑气、中冲剑气、关冲剑气、少冲剑气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 演示完毕,少年和尚周边地板也随之变的坑坑洼洼。 “一看就会的武功,算什么神奇高明,又算什么至高无上。” “这......《六脉神剑》必须先修《一阳指》,你怎能施展而出?”本因方丈无比惊骇的开口: “并且,你不过是看了一路少泽剑气,怎就将六脉剑气都学会了?” “呵呵,和尚观一叶而知秋,这很难理解吗?” 庄不染轻笑一声,将眸光转向鸠摩智,嘴角带着玩味: “再怎么说,我也是少林门人,你拿我家门派的武功,去换别人家的武功,是不是要给个说法。”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40节 第53章 不疯魔何以成佛 “小师父,此乃我的故友慕容先生所赠。”鸠摩智一脸正色: “他现今已然作古,而今是为了昔日约定,这才不得已用他所赠的少林绝技来换《六脉神剑》。” “我早就做好打算,换得剑法后,看都不看,径直带去姑苏,于慕容先生坟前焚烧,以作祭奠。”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大轮明王。”庄不染流露出一抹欣然: “和尚修行不够,平生不愿修所谓善果,只爱杀人放火。” “如你这种喜欢说一些鬼话骗人的家伙,不由地动了几分杀机,明王觉得我该如何是好?” 他不等鸠摩智回话,直接提议: “索性一命换一命,你去把慕容复杀了,和尚便放你一条生路。” 众人听完,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个出自少林寺的和尚。 如此喜怒无常,肆无忌惮,着实不像是什么方外之人,且不由地让人觉得妖异的气质,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尤其是鸠摩智眉心忍不住的跳动,总觉得这少年和尚随性懒散的面容之下,潜藏着莫大危险,当即郑重开口: “小师父,贫僧从不杀生,且贫僧故友之子何辜。” 庄不染意味深长的道: “一切起因不都是来自姑苏慕容氏,既然如此,父债子还,岂不是天经地义。” “贫僧哪怕久在吐蕃,亦是听闻贵派的大名,你如此肆意妄为,就不怕少林寺的种种戒律寺规。” 鸠摩智眉头深皱,似是很不理解,少林寺明明是江湖上声望最大的名门正派,怎么冒出这么一个弟子。 “明王要是不说,和尚还差点忘了,自己是私自出寺下山,反正早就犯了戒律寺规,也不在乎多几条。” 庄不染脸上笑容不变: “敢问明王是否要一命换一命?” “贫僧早已说过,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从不杀生。” 鸠摩智说完,便暗暗运起全身功力,怕是遭了什么暗算。 “偌大江湖,乃是一条条人命堆砌出来的。” 少年和尚眸光幽深: “不杀生,你混什么江湖,你练什么武。” 他腰间藤蔓疯长,再自断成几十根藤蔓,蔓延至禅室各处,却见苍绿色的藤蔓上,千百尖刺裂开,变戏法似的喷出无数白花,花瓣晶莹如玉,玲珑剔透。 而少年和尚腰带的藤蔓如灵蛇一般,披拂在身上。 “此乃周流土劲,请诸位品鉴一番,也让和尚瞧一瞧,你等在武林中闯下的威名,究竟是不是纸糊的。” 室内众人都没想到少年和尚翻脸比翻书还快,径直动起手来,看着犹如妖法一般的武功,皆运功打向迅疾靠近自己的藤蔓和怪花。 一时之间,室中剑气纵横,刀劲飞舞。 “《六脉神剑》用成了六脉神剑阵,可惜少了一脉,不然威力应是还要强上三分。” 庄不染悠哉的看向周身火光四溢的鸠摩智: “这门化气为形的刀法,按理说应不弱于《六脉神剑》,明王为何始终要去惦记无形气剑之法,着实让和尚搞不懂,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将自己所创的功夫练的更为精深。” “如此再来天龙寺,将他们的镇寺之宝,踩进泥地,岂不是更为痛快。” 几人神色凝重,一言不发,便是发现藤蔓尖刺漆黑,明显蕴含剧毒。 而被自己击中的怪花,虽说被打散,可花瓣却是坚韧难断,加之数量众多,尽皆飞舞而来。 这般实在是无法分心说话,唯恐一个不慎,便被毒刺和花瓣所害。 “周流土劲有化生六变,前三变中的‘长生藤’乃痴人大梦,‘蛇牙荆’为毒蛇尖牙,‘恶鬼刺’是地狱诅咒。” 少年和尚抬手,有几片花瓣飞至指尖: “这三者是痴气、怒气、怨气所钟,是以修炼者越是心怀怨怒妄想,这三种变化威力越强。” 鸠摩智几记火焰刀,将周边的藤蔓和花瓣暂时清空,腾出空来,道: “阿弥陀佛,小师父应是自幼出家,何来深重的痴气、怒气、怨气?” “人皆有贪嗔痴三毒,可能是和尚生来三毒就要比常人多个千百倍吧。” 庄不染面色平淡: “亦或是和尚上辈子作恶太多,杀孽太重,以致领悟这种武功。” 他说罢,轻拈几片花瓣,似笑非笑间,花瓣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六人尚未来得及反应,已被花瓣割裂衣袍,鲜血淋漓。 接着又感受无声无息的花瓣,不仅夹带无穷劲道,还直透经脉,就硬生生被击飞墙上,砸出几个不浅人形坑印。 所幸方才他们被击飞时,密密麻麻的藤蔓退至两旁,不然整个人都将砸在藤蔓尖刺上。 众人摔落在地,半跪着不停咳血,所有人脸色都苍白无比,气息好似风中残烛。 “妖僧,你废了我的武功!” 本参抬起毫无血色的脸,朝少年和尚愤怒大吼。 “和尚突然想到,于江湖人而言,比死还可怕的事,便是失去苦修多年的武功。” 庄不染百无聊赖的歪了歪头: “这样的话,废你等武功,怕是会让你等比死了还难受,那么何乐而不为。” 枯荣大师禅功被破,脸上半荣半枯之相,尽化作枯相,形似一具将死的皮包骨。 他艰难开口: “天龙寺和少林寺一贯交好,你如此肆无忌惮,就不怕犯下大错,不仅招来少林的惩戒,还会被江湖正道问罪?” “闲来无事,不禁生出试武天下之心。”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就是想知道,天下无论正邪,究竟何人能胜过和尚,乃至杀了和尚。” 此话一出,禅室内的气氛为之一寂。 “小师父,你这般狂妄自大,难不成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鸠摩智一脸深沉: “并且,你现今的一言一行,可有半点佛家的慈悲之念?” 庄不染貌似不解的开口: “和尚可是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深得慈悲二字,江湖无休止的厮杀,不就来自各种争强好斗,我消灭源头,乃行止戈之举,如何不算是慈悲?” “你果然是一个妖僧!”鸠摩智无话可说。 “妖僧?”庄不染眸光一瞥: “明王,你可知今日为何会输,你虽因练武,致使贪、嗔、痴愈来愈重,但三毒不免还是有些浅薄。” “凡有大成就者,必是有大本事之人,当两只放火眼,一片杀人心。”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疯魔何以成佛,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还是回吐蕃,安心的吃斋念佛吧。” 就在少年和尚转身迈步离去之际,漫不经心的丢下一句话。 “和尚做事向来有始有终,定会废了贵寺所有人的经络,再散去全身真气,如此方能真正成为一个心平气和的好僧人!” “你......” 本因方丈等人气的连连咳血,可只能百般无奈的望着少年和尚迈步走出禅室。 第54章 姥姥免为其难,收你做大弟子,成为我灵鹫宫的少尊主 十日后,江湖震动。 一位名为虚竹的少林僧人,无故擅闯天龙寺,竟将一众高僧大德和其门下弟子的武功废去。 就连千里迢迢来拜访天龙寺的吐蕃国师大轮明王也不曾幸免,沦为一介废人。 此消息传至少林寺,寺内大多人都感到无比震惊,且不提虚竹到底是不是私逃下山,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个根骨不佳,武功低微,但对佛法颇有领悟的存在,以至于有小法师之名。 可让人最印象深刻的,还是其极佳的皮相。 此事一经发生,不管真假与否,少林寺派出两个玄字辈高僧,由他们带领众多精锐弟子下山,只为将虚竹擒下,带回戒律堂受罚,给江湖同道一个交代。 ...... 西夏国都西方,一位少年和尚朝一座云雾缭绕的大山走去。 只见大山高耸入云,终年积雪,山腰以下却是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此山赫然是天山。 大半天后,他便来到终年被云雾笼罩,仿佛与世隔绝的缥缈峰。 当走到山南麓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就见连绵的宫殿,建筑宏伟,雕梁画栋,与周围的云雾融为一体。 转瞬过去十余日。 缥缈峰,灵鹫宫后殿石窟。 一位身材矮小,貌似八九岁,但面容娇艳,眼神炯炯有神,具有凌人的威严的女童走进石窟中的一间石室。 她忽地眼神一凝,却是看到自家任何人不得擅闯的重地,竟有外人在,还是一个和尚。 不由地冷笑一声,手指轻弹,一块薄冰无声无息打在少年和尚的身上。 旋即,便施施然的走来: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41节 “好大的狗胆,竟敢潜入姥姥闭关修炼之所,看你俊俏的模样,该不会是那个贱人派你来的?” 结跏趺坐的少年和尚依旧作闭目状: “方才打在和尚身上的的,应该就是童姥制约三十六洞穴、七十二岛的《生死符》,果然是一门不差的武功。” “一片小小薄冰,既附着阳刚内力,又有阴柔内力,附以几分阳、几分阴,又有诸多可说道之处。” “虽只阴阳二气,但先后之序既异,多寡之数又复不同,便能随心所欲,变化万千,如此也让人更加难解。” 天山童姥双眼微眯: “既知中了姥姥的《生死符》,还能这般气定神闲,就凭你展露出的胆气,还有能悄然潜入此地的武功,应不会是那贱人的面首。” “说道说道吧,你是何来历,来姥姥的灵鹫宫又所为何事?” 少年和尚眼皮一抬,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 “自幼在少林寺出家,二十多年来自悟出一身武功,便私自下山,想见识天下武功,听闻天山灵鹫宫尊主神通广大,特来拜会。” “原来是灵门的后辈,姥姥也想起来了,当年我与他平辈论交,他的武功也确实了得,若非手下留情,我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天山童姥面无表情的道: “你说姥姥是否要念在昔日灵门的手下留情,对你也饶上一饶?” 庄不染不急不缓的开口: “灵门大师乃当代玄慈方丈之师,和尚虽自小在少林寺长大,可生下后,灵门大师便已圆寂。” “对于玄慈方丈,只怕也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最多也就听说过我的法号,或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觉得面熟而已。” “姥姥完全不用念在故友交情,着实没到那份上。” “哈哈哈,像你这种异常胆大的小和尚,姥姥还真没见过。”天山童姥面色一冷: “你可知《生死符》一发作,便会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并且,初中此符者,只会觉得伤处越来越痒,而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顿饭的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是以不论功力多高,也受不了这煎熬之苦,实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庄不染轻笑: “和尚中了《生死符》,应是比童姥更能明白此符的威力。” “其深得阴阳转化之理,乃逆运内力化水为冰,暗合物极必反之道,冰片附于穴道,随人体温融化,接着内力顺势渗入经脉,引发周而复始的剧痛。” “痛苦程度由施术者内力强弱决定,内力越深,折磨越烈。” “好得很,姥姥愈发对你刮目相看了。”天山童姥仔细打量着少年和尚: “中了《生死符》后,至今都能强忍深入骨髓的痛楚,面色如常的与我交谈。” “呵呵,《生死符》的痛楚,又怎能比得上堪称是循环反复的凌迟之刑。” 庄不染低笑一声,说了一句天山童姥略微疑惑的话后,再道: “童姥跟和尚闲聊,只是为看我是否会流露出跪地求饶,哀嚎不止的一面。” “而我之所以愿和童姥闲聊,除了是想感受一番《生死符》外,便是想问一下,童姥莫不是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 “石室刻录了童姥一身所学,和尚在此待了这么久,怎会一无所获。” “小和尚,就让姥姥称量你一番,看你是不是在这胡吹大气。” 天上童姥身形一闪,掌影如梅花纷飞,叫人只觉得眼花缭乱。 庄不染顺势起身,一掌打出,一股阳和浑厚又杂糅几分阴柔绵密的劲道回击天山童姥。 “《天山六阳掌》!” 天山童姥脸色冰冷,手上的攻势愈发凌厉,所出的招数,好似贯通天下种种剑法、刀法、鞭法、枪法、爪法、斧法等诸般兵刃绝招。 而少年和尚不慌不忙的从容应对,所打出的掌法气随意转,不论天山童姥以如何狠辣的手法攻来,均能轻松化解,而之化解之中,又蕴含猛烈反击的招数。 其还以的每一招一式所附带的阴、阳之力也各自不同,着实精妙非常。 “小和尚,你当真是好的很,半月前我便来过石室,但并未见到你,料想你在此地待的时间不超过十日,所练的《天山六阳掌》的造诣,竟比我还要更胜一筹。” “难怪不惧我的《生死符》,亦是难怪这般有恃无恐,原来依仗的便是一身非凡功力。” 天山童姥与少年和尚一番对掌,二者雄厚无匹的内力,各自震退至两方。 “可惜我逍遥派绝学决不可外传,你擅自学了姥姥的武功,要么将命留下,要么拜入我逍遥派。” 天山童姥语气稍缓: “你如此年岁就有这么一身武功,容貌也算是上佳,倒是符合我逍遥派收徒的条件。” “瞧你也不是什么只愿青灯古佛的和尚,不如拜入我门下。” “姥姥免为其难,收你做大弟子,成为我灵鹫宫的少尊主。” “让和尚想一想,童姥方才狠辣果决,而今又这般好言好语,该不会想利用我去对付什么人吧。” 庄不染似是有悟,笑道: “方才听童姥一口一个贱人,应是有个大仇家,莫不是想利用和尚去对付她?” 天山童姥趾高气扬: “荒唐,那个贱人怎会是姥姥的对手,何须你帮我去对付她。” “哦,是吗。”庄不染轻叹: “童姥要不了多久,只怕就将功力全无,如此竟不需要人来牵制可能找上门的仇家,可真是稀奇。” 天山童姥瞳孔一缩,面露凶光,紧盯着少年和尚。 第55章 童姥,你是头一个让和尚这般感到无言的存在(求追读!) 庄不染对于天山童姥气机沉凝,似是随时可能下狠手的姿态不以为意,笑呵呵的道: “原来和尚方才施展的掌法叫作《天山六阳掌》,此掌法将体内阴阳二气相结合,以刚柔并济为主旨,每一招一式所附带的阴、阳之力各自不同,称得上是一门精妙无比的绝艺,更是化解《生死符》的不二法门。” “而童姥所施展的功夫,虽然只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 “但可化诸般兵刃绝招为自家招式,可谓是修炼者内功越高,见识越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皆能化用其中。” “至于童姥所练的内功,人体真气源自五谷,五谷进入肠胃后,营养由小肠吸收,真气则由三焦之一中焦采集,进入上焦,再由肺进入十二经脉,由肾经进入任督二脉,回到下焦,进入丹田。” “是以三焦实际上掌控了真气的采集、发散、收藏、使用等环节,而运功强化三焦,便可以得到比世上大多数武功多得多的真气。” “从而练成之后全身布满真气,此功算的上是威力奇大,乃为内功之极,因此须以最上乘的内功为根基方能修练。” “毕竟,三焦经在人体经脉里排得靠后,甚至在任督二脉之后。” “最关键的是,还有一个不方便之处,便是每三十年,需要返老还童一次,还童之后,功力打回原形,想要恢复功力,则需每日重修。” 天山童姥用无任何感情波动的口吻说道: “看来你这小和尚确实没说大话,真把姥姥所会的武功都学了个遍。” “和尚学了童姥的许多武功,算是获得了诸多武功灵感,早在很久以前,我便喜欢与人交换武功。” 庄不染眉梢微扬: “童姥可愿将自家内功缺漏之处完善?” “姥姥修了九十年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都不曾补其缺漏,你才学了几天,竟就大言不惭的说能修缮缺漏之处。” 天山姥姥冷笑一声: “呵呵,小和尚自夸自大的模样,倒是深得我三分真传。” 庄不染沉吟道: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此名的确甚是唬人,不过要是和尚来取名的话,当是唤作《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哈哈哈,你这小和尚的性子,倒是越来越合姥姥的胃口了。”天山童姥放声大笑。 “此功原本应属至阳,不适合女子修炼,但现却属至阴,是以倒转内息制造寒冰,便成了自然而然的事,和尚少说有三个法子,能补此功缺漏。” 庄不染有条不紊的讲道: “我会两门道家功夫,一者强调返先天之境,一者精擅阴阳互济之道,与童姥所会的诸般武功颇为相合。” “可取这两门功夫的精要之处,未尝不能将返老还童时限,化被动为主动,乃至彻底消除这个不便之处。” “如此一来,而今童姥这番模样,明显是走火入魔,以致三焦失调,大抵也能得此痊愈。” 天山童姥眉宇轻皱,显然听的很是入神。 “第二种法子,和尚有门功夫,对于肉身一道颇为精擅,生残补缺更是不在话下。” 庄不染说话之间,撩起袖袍,露出一条赤裸的胳膊,一记手刀猛地一劈,胳膊顺势掉落。 少年和尚没不等鲜血流出,便接住还未曾掉落的胳膊,大大咧咧的好似装机关一般,对着断臂处一接,再一阵白色气体涌出,胳膊便已完好如初。 “为避免将童姥的练功重地弄的太过血腥,就不来个当场断臂重生。” 庄不染随意散漫的挥了挥方才的断手: “和尚既能轻易生残补缺,那么重塑经脉、调和内力属性,使返老还童过程可控,乃至实现肉身不衰,岂不也是理所当然。” 天山童姥瞳孔地震,莫名有些呆愣,实在是刚才的那一幕太过骇人,似是仙术妖法。 “第三种法子,和尚还有一门功夫,主旨乃在颠倒一刚一柔、一阴一阳的乾坤二气,同样颇合童姥所学,能激发潜能、挪移劲力,或能在返老还童期间以巧劲护体,避免功力散失。” 石室一下子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天山童姥脸色复杂的开口: “我实在想象不到,天底下究竟有谁会拥有诸般超凡脱俗的神功。” 她语气微顿,像是发现了什么,急不可耐的道: “你该不会是恩师收的关门弟子,当年他老人家悉心教我们几年后,便飘然而去。” “恩师学究天人,犹如谪仙人下凡,定是在后面又创出许多神功。” “他只怕又听闻了我这不孝徒儿的一些事,这才派小师弟你来缥缈峰。” 少年和尚瞧天山童姥越说越激动,一时倍感无言。 “和尚自幼出家,唯一拜的师父,还是少林寺中最为平平无奇的僧人。”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42节 “你若不是恩师所收的关门弟子,怎么可能几日之内,学尽我的武功,还有你这风姿样貌,天生就该是我逍遥弟子。” 天山童姥铿锵有力的道: “你必定是早就学了《天山折梅手》等功夫,如此方能使出造诣非凡的逍遥派绝学。” “和尚就不能是绝代之才,以至于对世间武学,一看就会,一练就精。”庄不染略带无奈的回道。 “再怎么天才,你这般年岁,如何积累出媲美我苦修近百年的功力。”天山童姥一脸笃定: “恩师应该还传了你《北冥神功》,你才能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功。” “和尚很像想说自己不会北冥,可我还真会此功。”庄不染脸色愈发的无奈: “但还是不得不说一句,和尚真不是所谓的逍遥派弟子。” “小师弟,是不是恩师对你下了什么禁令?”天山童姥一脸关切。 “童姥,你是头一个让和尚这般感到无言的存在。”少年和尚一声轻叹: “和尚不问自取诸般武功,难得生出几分弥补的心思,却引来误会,莫不是肆意妄为的魔头,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路子。” 天山童姥一听,又不知脑补出了什么,直截了当的道: “小师弟,既然恩师有令,我自然不敢违抗,你权当你我没什么干系,也就当你是学了我的种种武功,想用自己的一些武功补偿一二。” “罢了,反正和尚不过灵鹫宫一过客,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庄不染失笑道: “激发潜能、挪移劲力的功夫,怕是并不能真正使你恢复如初,最多是在返老还童期间有自保之力,而生残补缺的功夫,对心性要求格外高,且修行过程异常艰险,又不怎么适合现今的你。” “那便用第一法子,教你如何用先天一炁蕴养身躯,再以阴阳互济之道,梳理调养己身。” “多谢小师弟传法。” 在天山童姥眼里,这个少年和尚俨然是代表了自家恩师,立马郑重的行了一礼。 第56章 天堂有路无人走,地狱无门人自敲(求追读!) 大半年时间以来,灵鹫宫里数百女弟子皆有些适应莫名出现的少年和尚,也有些适应自家尊主的全新形象。 这一日。 庄不染站在缥缈峰顶,俯瞰天山。 只见群山连绵,白雪皑皑,云雾缭绕,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近处的云雾如海浪般翻滚,不由地的令人心旷神怡,心情大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已然将《周流六虚功》彻底完善,可惜此功的威力,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大,不过于此世之中,亦称得上是远超同侪。” “接下来在练神一境,又要靠水磨工夫,所幸修炼了六虚功之后,体内的八股真气便能自主不断增强,着实轻便了不少。” 正当少年和尚眼角浮现一抹愉色之际,一道身影提纵而来。 却见这是个身为浅红衣裙,眼如点漆,清秀绝俗的女子。 “虚竹先生,我家尊主特请您回宫一叙。” 庄不染一听,立刻想到天山童姥将自身内功修缮后,还治愈了走火入魔的旧疾,眼看着也到了时间,掐准李秋水定会来上门寻仇,便示以敌弱,欲借此施以暗算。 过程很是成功,一记六阳掌打在李秋水吐血不止,身受重创,连连逃窜。 天山童姥深知机不可失,趁势追杀而去。 少年和尚望着不远处翻涌的云海,漫不经心的说道: “梅剑,你家尊主出去了一两个月,此番应是得偿所愿了吧。” “虚竹先生,尊主的情况......不太好,一回来就吐了一大口血,而且看着还苍老了许多,不复下山前二三十岁的模样。” 浅红衣裙女子面带焦急: “请虚竹先生快随婢子回宫里相见尊主。” 庄不染眉梢一挑,心中颇感意外,又升起一丝好奇,与原剧情截然相反的情况下,还没了自己这个第三者,到底又引发了什么样的蝴蝶效应。 他腰间藤蔓倏地疯长,缠绕住梅剑纤腰,便带着她从峰顶一跃而下。 不多时,云雾之中,先后落下一男一女,看的周围驻守灵鹫宫的众多女弟子惊疑不定。 只见梅剑一脸晕乎乎的落地之后,差点没站稳,就要摔倒在地之时,还好腰间依旧缠着蔓藤,这才站定,等蔓藤断裂,耳边便传来始终保持平淡的声音: “还不赶快带和尚去看见你家尊主。” “呃......婢子这便领路。”梅剑愣了愣后,连忙带起路来。 好一会儿,庄不染在梅剑的引领下,来到一间寝卧,就见天山童姥较为虚弱的靠在床榻上,身边随伺三名与梅剑容貌一模一样的侍女,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在旁恭敬的站着。 “童姥,你明明占尽优势,怎么就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一身功力竟只剩下两三成。” 先前旧疾尽去的天山童姥,身形高挑,容貌极美,秀眉入鬓,眼角之间隐隐蕴含浓郁至极的威严。 而此时的她,由于功力大损的缘故,致使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明显,让本来最多也就三十上下的容貌,看上去像是有五六十岁。 “咳咳,什么两败俱伤,我已彻底将那贱人除去,若不是中途冒出个傻小子,我如何会遭此劫难。” 少年和尚走到床榻边,稍微看了看天山童姥,摇头道: “功力大失,体内元炁亦是损耗甚多,童姥本就是近百岁高龄,遭此劫后,长则月余,短则十天,怕是就将驾鹤西去。” 此话一出,其余人脸色大变,梅剑想起方才某个少年和尚踏云而下的风采,不禁跪倒在地: “虚竹先生,你一看便是无所不能神仙人物,请你救一救尊主。” 其余三女和老妇一听,想到此前自家尊主对这位的少年和尚的态度,也不禁跪倒在地,无比诚恳的请求。 “没救了,等死吧。”庄不染再度摇头。 天山童姥深知自己的伤势,摆了摆手: “好了,你等先出去吧。” “是。”几人起身走出。 “此番追杀那贱人,怎料遇到无崖子师弟的传人,如此方知许多事情,而那贱人趁我心神不定的时候出手,也将我打伤。” 庄不染闻言,语气中带着玩味: “若是和尚没记错的话,无崖子徒弟中,武功还算高明的只有一个,便是丁春秋。” “别提这个逆徒,就是他和李秋水害的无崖子师弟全身瘫痪,残废多年。” 天山童姥怒不可遏的道: “我这师弟为复仇,特意又收了一个弟子,姓段名誉,大理人士,为此将平生功力以及逍遥派掌门之位都传于他。” “段誉这小子有一身无比精纯浑厚的北冥真气,以致周身的每一处穴道,都可以吸纳外来的内力,并将其化而为北冥真气。” “正因如此,我与那贱人争斗之际,阴差阳错的将大半功力灌入他体内。” 她说到这,嘴角泛起似苦涩又似畅快的笑容: “我因小师弟传授的武功,哪怕先前一个不慎,但过后险之又险的及时收手,这才保下两三成的功力。” “而那贱人却是硬生生被吸成枯槁,就此绝命而亡。” 庄不染听完,心中一阵哑然,果然是天道好轮回,他毁段誉奇遇,自身原剧情线奇遇又被段誉所得。 “呵呵,童姥怎么没将段誉带回灵鹫宫?” 庄不染脸上带着一贯懒散的笑意: “和尚与段誉可谓是颇有缘分,他应该是十分的想见到我。” 天山童姥冷声道: “宫中九天九部的奴婢找我后,我传了一些逍遥派武功给他,便将他打发走了。” “那小子瞧着是呆头呆脑,但背地里尽是一些花花肠子,这种朝三暮四的无耻之徒。” “我若不是念在他是师弟唯一能够复仇的徒弟,别提从我这学什么武,只会给他种下《生死符》,好生炮制一番。”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老妇领着梅剑四女快步走来,她躬身行礼: “尊主,本宫旧属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一众奴才,也不知是如何知晓尊主有难,居然大胆作反。” “据钧天部的哨骑来报,现今一众奴才在一个叫做慕容复的人带领下攻打本峰,而钧天部、朱天部、成天部、幽天部、玄天部、鸾天部正在严守上峰道路。” “那个贱人打伤我后,便对外大肆宣扬,说我功力尽失。”天山童姥似是早已知情,道: “算一算时间,这些个奴才是要到缥缈峰了。” 她看向少年和尚: “小师弟,我知你是个闲散性子,先前我与李秋水的恩怨,亦是不愿牵扯到你。” “现在我功力所剩无几,也活不了多少天了,从今以后你便是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宫里九天九部的奴婢,生死皆由你一言可决。” 庄不染恍若未闻,侧眸看向老妇: “你说正在带人攻打缥缈峰的人,叫做慕容复?” “没错。” “天堂有路无人走,地狱无门人自敲。”少年和尚颔首: “好,先不提做不做灵鹫宫的主人的事,和尚对此人的性命很感兴趣。” 说罢,便让老妇领路,而寝卧则留下两女服侍天山童姥。 第57章 便用你等的性命,来超度死者的怨气(加更一章,求追读) 缥缈峰,十二天险之一的山谷内。 汇聚三教九流的近千名旁门左道人士,跟数百名身穿各色衣衫的持剑女子拼杀。 骤然间,不知多少蔓藤疯长,不断攀附至双方交战之地,眼见植被稀疏的地方,似是要不了多久便会化作密林之际。 偏僻角落的段誉一见到这熟悉又陌生的苍绿色的藤蔓,瞳孔微缩,显得很是震惊。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43节 接着似是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又想到此前去到天龙寺,所看到的一切。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身边一个肌肤如雪,双眸如星,眉梢眼角尽是柔情的少女拦腰抱起,嘴上忙不迭的道歉: “王姑娘,万分抱歉,来不及多解释了,我先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话落,便脚踩六十卦,势若奔雷,所经过之地,出现一连串的残影,还好是在山谷的最外围,这才没用多久,便彻底出了谷。 与此同时,一位少年和尚立于崖边,身后站有上百名气势沉凝的灵鹫宫女弟子。 “有趣,着实够机敏的,今日竟让他逃过一劫。” 山谷内,所有人看到攀附悬崖而下,好像无穷无尽的蔓藤,早已停下的打斗。 却见众人泾渭分明,一边是汇聚三教九流的旁门左道,一边是灵鹫宫女弟子。 瞬息之间,山谷上方“轰隆”一声,一块巨石龟裂四散,密如冰雹陨石一般,化作石雨倾泄而下,其势如电,精准的砸在旁门左道这一边。 令人避无可避的石雨,让谷底当即响起不断的惨叫声,转瞬就有一百多人一命呼呼。 又是几声“轰隆”巨响,漫天石雨朝谷底倾覆而下。 几个呼吸间,谷底血流成河,遍地都是破破烂烂的尸体,那些个旁门左道活口已然不过百。 而这时,一位少年和尚飘然而下,又有众多灵鹫宫女弟子顺着蔓藤而下。 “是虚竹先生和余婆婆!” 谷底几大部女弟子面露喜色,第一时间将幸存之人团团包围。 只见这些人之所以还活着,乃是用同伙尸身挡住了来袭的石雨, 须臾间,幸存之人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兵器,跪地求饶,直言是被安洞主乌老大等人蛊惑,绝无冒犯童姥之心。 场上,只有一个身穿淡黄轻衫,俊雅清贵的青年,略带茫然的站在原地,他的周身则有四具好似烂肉的尸体。 如此场景,明显是全靠这四人的舍命相救,才在好似天灾的石雨下幸免于难。 庄不染背负双手,清淡道: “你就是姑苏慕容复?” 青年回过神,一看灵鹫宫女弟子以这少年和尚马首是瞻的姿态,立即作揖道: “在下正是慕容复,此番闯入贵宝地,全是此前误入这些个旁门左道所开的万仙大会,为保全性命,只好暂时与其同流合污,实则在下对......” “聒噪!” 庄不染从身边梅剑手上拿过一块木头,将周流火劲蓄入木中,随手一甩。 慕容复本能的用出家传绝学《斗转星移》,想将木头打回,却没料刚一触碰,木中火劲迸发。 木块势如天雷轰击一般,“轰”的一声炸响。 方才那个俊雅清贵的青年便已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和尚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慕容复,何来如此多的废话。” 庄不染貌似无奈的说了一句,眸光转向跪倒的众人,立马吓的他们连连磕头不止。 “这个天下最不缺的便是这些旁门左道之辈,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所属死的都差不多了,这些人不作陪,怕是会让死去的人怨怼深重。” “和尚乃出家人,便用你等的性命,来超度死者的怨气。” 少年和尚伸出一直背负的左手,却见五指之中沾满蚕茧。 当周流天劲流转,襟袖飞扬,蚕茧随掌势,忽左忽右,簌簌射出蚕丝,瞬间细丝满空,如斜雨飘飞,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众多蚕丝顷刻之间便洞穿这些人咽喉。 周遭大部分灵鹫宫女弟子呆若木鸡的从头看到尾,小部分人在崖上就已经认识到某人的厉害,是以还算有些心理准备。 由于灵鹫宫的弟子十之八九是吃过男人大亏的,她们不是被男人始乱终弃,便是被仇家害得家破人亡。 又在天山童姥乖戾阴狠的脾气薰陶之下,一向视男人有如毒蛇猛兽。 而和尚也是男人,因此哪怕知道这位少年和尚是自家尊主的贵客,但这段时间以来,都是敬而远之,便从来不知他竟有犹如鬼神一般的武功。 而一直在抵御来犯者的灵鹫宫弟子,忽地又回过神,只因方才听来援的姐妹小声说,这位少年和尚已经被自家尊主钦定为下一任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心中不由地又是一阵激动。 “行了,你等也别看了,将此地清理一番。” “是。” 众人恭声回道。 ...... 半个月后。 梅剑来到少年和尚经常待的峰顶位置,异常恭敬道: “尊主,老尊主已经仙去,现已行安葬之事。” “和尚何时说过自己要做灵鹫峰的主人?”庄不染摇头反问。 梅剑愈加恭敬的回话: “老尊主说尊主是灵鹫宫的主人,那便是灵鹫宫的主人,宫里上下,也全听尊主差遣,不敢有丝毫怠慢。” “看来童姥在你等心里着实积威深重。”庄不染远望云海: “罢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刚好无聊,今后九天九部,划分天、地、山、泽、风、雷、水、火八部,灵鹫宫后殿石窟里的武功,你等没有较为深厚的内力是修不成的。” “索性和尚来教你等六虚功,顺便也能帮我演练一番心中早有畅想的阵法。” 梅剑连忙道: “尊主神功盖世,婢子哪有资格学,且我等还未对尊主忠心服侍,怎能一来就学尊主神功。” “此前老尊主便对婢子四姐妹说,倘若忠心服侍,并无过犯,又能用心练功,那么到四十岁时,便许每年到后殿石窟中一日,参研石壁上的武功。” 庄不染脸上流露出一抹笑意: “难怪童姥愿意让你等四姐妹随伺在旁,除了四张一模一样的脸瞧着甚是有趣外,性子着实不差。” “好了,就这么定下,你去让余婆婆主持,将九天九部划分八部的事。” “三日后,和尚便将周流八劲分别传授给你等。” 第58章 和尚便让你明白,什么才是魔头应有的姿态 一个月多后。 灵鹫宫,主殿大厅。 少年和尚虽依旧一身白色僧衣,但衣衫质地远胜从前,不知是用绫罗还是绸缎制成的。 他略显慵懒的坐主位上,手臂抵在扶手上,听下方余婆婆的禀报: “尊主,八部弟子都将八劲入门,其中水部弟子对于周流水劲的修炼速度最快。” “正常,灵鹫宫入门武功《采冰术》,便以寒冰见长,掌中带冰,冰中有气,修炼周流水劲自然有所加成。” 庄不染指尖轻敲扶手: “你等大多资质普通,若是想要自家苦修,怕是又要耽搁二三十年。” “所幸和尚擅武亦擅医,专为你等创出一门能够搭配八劲合练的功夫,从而行走坐卧皆能修行内功。” “此外我曾借助北冥全身每处穴道,皆会产生一股漩涡吸力之法,使自身臻达天人合一之境。” “若修炼内功时,处于这般状态,可谓是有如神助,内力的精进速度,少说能提升三到五倍。” “而想要臻达天人合一,对于你等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和尚便化用于金针之中,以此落针于周身大穴,刺激经络,便能应激而出旋涡吸力,迫使自身入得空明无垠的太虚之境。” “以针为媒接通太虚之气,使神归灵府,可谓之《太虚灵枢针法》,这般双管齐下,不出五载,你等定当可以拥有甲子功力。” 他眸光一瞥,对两旁的梅剑、兰剑、竹剑、菊剑说道: “这些时日,无论是辅修之法,还是针法,都已传授给你们四姐妹,接下来就由你们传下去,别忘转告修习内功之际,须得多准备滋补之物。” “遵命,婢子记下了。” 四姐妹异口同声的道。 庄不染眸光转向余婆婆: “你派遣一些弟子出去,去打探近一年来江湖都发生了哪些大事。” “是。” ...... 转瞬过去一个多月。 一位少年和尚独自下了天山,一路向东,途中他似是发现了什么,不禁哑然失笑。 在临近嵩山之际,随意寻了一家客栈,让店小二上了几碗没有荤油的素面后。 西首靠窗的位置上,一名看似十七八岁,身穿青衫,秀眉星目,皮色白净,相貌极美的男子莫名一笑。 他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流露出任性唯我的精乖之气,似是觉得跑出来逛一会儿,遇到这么一个皮相甚好的小和尚,不逗弄的一阵子,简直是太对不起自己。 便笑吟吟喊了一声: “小和尚,你要的都是一些素面,青菜蘑菇,没半点油水,不如来我这,我请你吃白肉,吃烧鸡。” 庄不染看过去一眼,便知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而不经意流露中尽是乖张恣意的气质,心中大抵猜到是谁。 他自顾自的坐到一张无人的餐桌上,等素面上来后,那青衫女子瞧这少年和尚爱答不理的模样,更加觉得有趣。 径直端着一碗鸡汤面,丝毫不见外的坐过来。 庄不染眼皮都不曾抬了一下,不紧不慢的吃着面,却见青衫女子突然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左手居然在桌上捡到一枚黑色小甲虫: “小和尚,你快看,这虫奇不奇怪?” 她见少年和尚还是不理会自己,不由地悻悻道: “你这小和尚好生无趣,你就不觉得这虫壳是硬的,乌亮光泽,像是涂了一层油一般吗!”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44节 这时,僻静位置坐的四名斗笠人,一人像是忍无可忍,低声骂了一句贱婢。 旋即,袖笼飞出一只白色物事,它随风翩转,宛若流云,绕过大堂人群。 于青衫女子身后一掠而过,就听她猛地痛呼一声,周边食客面露惊惧之色。 便见这青衫女子背后突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下子染红了背部,所坐的位置,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已流淌出一摊血色。 “哪个卑鄙无耻的混账东西,竟在背后暗算伤人。”青衫女子强忍剧痛,对四周低喝一声。 她凶巴巴看向身旁一桌食客: “方才瞧见是谁出手没?” 这几人一脸风霜,一看就是江湖底层,其中一人略显结巴的道: “未......未曾看到有什么人出手。” “废物。” 青衫女子随手就是几根毒针,将他们打在地上哀嚎不止,随后就气绝身亡。 大堂里的许多食客见状,深知此处怕是将成为是非之地,纷纷起身离去。 客栈掌柜和店小二似是司空见惯,熟络的往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一躲。 登时,大堂只剩下几人。 只见少年和尚旁若无人继续吃着面,而青衫女子一脸狠厉的望向僻静角落端坐着的四名斗笠人,见其遮遮掩掩的模样,马上道: “看来就是你们了,只会藏头露尾,暗算伤人的小人,可知我是谁?” “贱婢,我家尊主用膳之际,你竟也敢来打扰!”一人拍案而起。 青衫女子一愣,再略有所思,瞬间看向已经吃完面的少年和尚: “好啊,本以为你是一个恪守清规戒律的小和尚,没想到却是一个朝三暮四的花和尚,原来罪魁祸首是你呀!” 她说话之间,一根玄铁银针,骤然从口中射出。 庄不染屈指一弹,“嗤”的一声,打飞玄铁银针,又一道指劲将青衫女子打翻在地。 “菊剑,你的周流风劲纸蝶之术算是小有所成。” 他起身站起,漫不经心道: “竹剑,用出你的周流土劲,让和尚看一看‘蛇牙荆’是否有成。” “是,尊主。” 身穿浅碧衣裙的斗笠人,快步走来,她的腰间同样有一根藤蔓。 几个呼吸间,蔓藤自行变成,犹如灵蛇一般,朝地上重伤倒地不起的青衫女子爬去,剧毒尖刺亦是不断在藤上冒出。 “我姐夫是萧峰,我爹是大理镇南王,你们若是害了我,他们......” 青衫女子也就是阿紫冷汗淋漓,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撞上了硬茬子,瞧着诡异无比蔓藤,急忙大喊,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尖刺扎的痛入心扉,凄厉惨叫起来。 “和尚同样残忍暴虐,极度自我的人,可支撑这一切的底气,靠的是自身的实力。” “你一个武功低微,毒术浅薄之辈,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靠喜好行事。” “万事都随心,只想逗乐是吧,和尚便让你明白,什么才是魔头应有的姿态。” 少年和尚眸光落在竹剑身上: “‘蛇牙荆’已经登堂入室,这是‘恶鬼刺’,好生看着。” 他缓慢抬手,运使周流土劲中乾元之术,将阿紫身上的蔓藤迅疾化作刺网。 每根藤蔓的尖刺立时暴涨,大堂惨叫声顿止,多出一个人形刺猬球。 少年和尚不紧不慢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随意的丢下一句: “掌柜,劳烦收一收尸。” 说罢,大步向外去,四姐妹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几人私自下山,一路跟随,怕是早就被自家尊主发现,赶紧追了上去。 第59章 世上最令人叹惋的词,是不是叫如若当初 “尊主,我们私自下山,犯下大错,请尊主责罚。”四姐妹追上少年和尚,立马摘下斗笠,躬身拜倒。 “念在你们这些时日始终用功练武的份上,便先记在账上,之后再犯错,一并惩处。” 庄不染简简单单的回了一句,就让四姐妹脸上不由地浮现开心的笑容。 半日后,几人临近少室山。 “尊主,丐帮邀请武林各路人士来此,说是要开什么武林大会,推举出武林盟主。” 身穿月白衣裙的兰剑,用略带娇憨的语气说道: “我觉得的吧,他们哪里配得上什么武林盟主之位,尊主神通广大,才有资格当一当号令天下的武林盟主。” “尊主才不稀罕这什么武林盟主之位。”身穿淡黄衣裙的菊剑开口: “要我说,不如给这些来少室山的家伙,全种上《生死符》,如此便能成为整座江湖的主人,定比做武林盟主威风多了。” 竹剑连连点头: “对对对,遥想老尊主对待三十六岛、七十二岛的一众奴才,那可是逼的他们恐惧又不得不服从,乃至一提起《生死符》便浑身发抖,一听到老尊主的名号,就胆颤心惊,好不威风!” “虽说我也同样是这么觉得的,可你们三个莫不是还不知尊主的性子。” 梅剑叹息道: “尊主最烦有人来烦自己的清静自在,最大的爱好,便是悠然的躺在缥缈峰绝顶,闲看漫天云海。” “还是梅剑颇为知晓和尚所想。”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那尊主此行下山,来少室山是为何?”竹剑好奇询问。 庄不染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虽说世上因果不染我心,但有些东西,要是不清一清,念头始终不能通达。” 四姐妹脸上浮现似懂非懂的神色,可也没多想,她们本是老尊主在雪山捡来的弃婴,自幼在灵鹫宫长大,从未下过缥缈峰一步,既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又不知什么善恶因果。 而今身边的少年和尚是老尊主指定的缥缈峰灵鹫宫主人,那便只需死心塌地的侍奉。 少室山下,一座较为显眼的茅草屋外,一名衣衫素朴的中年妇人,不断望着过往上山的江湖人士,眼中充满某种希冀之色。 她倏地看到一抹眼熟的白影,急忙跑来,正想下拜,便见少年和尚摆了摆手: “随和尚上山,届时你自会得偿所愿。” “好好好,多谢大师成全。”叶二娘忙不迭的回道,便跟在身后。 “尊主,这位是?”梅剑疑声开口。 “一些因果罢了。”庄不染饱含深意的道。 一行人来到少林寺外,许多知客僧一见这张异常熟悉的脸,相继喊道: “虚竹师弟!” “虚竹师兄!” 其中一人忍不住的说道: “外边的人,都说师弟你对大理的天龙寺痛下狠手,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师兄,此前大理段氏的人还来了少室山,方丈就让玄痛、玄难师伯祖领着一众慧字辈师伯师叔下山去寻你。” 另一个和尚脸色悲痛的道: “可没想到之后玄痛、玄难师伯祖居然被星宿派的丁老魔所害。” 庄不染双手合十: “诸位师兄师弟,待我进去相见方丈,一切自明。” 一名三十来岁的僧人开口诉说: “师弟,方丈为招待五台山清凉寺方丈神山上人、神音大师、开封府大相国寺观心大师、江南普渡寺道清大师、庐山东林寺觉贤大师、长安净影寺融智大师、天竺哲罗星大师。” “特意召集全体僧众,去往大雄宝殿。” “着实够隆重,那我径直赶往殿中即可。”少年和尚对梅剑等人吩咐了一句,让她们先在外等候时,只见叶二娘神色一松。 不多时,大雄宝殿内。 戒律院首座玄寂朗声道: “七年之前,天竺高僧波罗星师兄光降敝寺,合寺僧众自方丈师兄以下,皆大欢喜,恭敬接待,而后虽说是转来东土取经,但实际每晚深夜,便会悄然潜入藏经楼秘阁,偷阅本寺所藏的武功秘笈。” “后方丈师兄便向波罗星师兄劝谕,言这些武功秘笈是本寺历代高僧所撰,既非天竺传来,亦与佛法全无干系,先前所看的秘笈也就算了,还望今后不再去偷看武功秘笈。” “波罗星师兄一口答应下来,连声致歉后,过段时日,哪想竟假装生病,偷偷挖掘地道,又去藏经阁偷阅武学秘笈。” “待到发觉之日,已然学会本寺三门上乘绝技。” 他说到这,看向身形矮小的神山上人: “我少林派武功,放眼武林,虽说平平无奇,但列祖列宗的规矩,便是非本派弟子不传,而江湖中千百年的规矩,或说大忌,就是偷学别派武功。” “如此岂能放波罗星师兄离开本寺。” “这不过是你们少林寺的一面之词,天竺高僧被扣七年不放,乃是实情。” 神山上人看了看身旁高鼻碧眼,头发鬈曲,身形甚高的胡僧,再道: “老衲听这位哲罗星师兄所言,他远在天竺,始终不得师弟音讯,还派来了两名弟子前来,可你等却不许他们和波罗星师兄相见。” “大师年过古稀,声音却还是异常洪亮,着实是老当益壮,令小僧艳羡不已。” 一位少年和尚大步走进殿内: “难怪在武林中威名极盛,与我寺玄慈方丈并称降龙,伏虎两罗汉,若不是清凉寺规模较小,在武林中的地位更远远不及少林。” “大师的声望,定能执掌江湖之牛耳。” 他忽地作有所悟状: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45节 “小僧险些忘了,大师六十年便对少林心仪已久,特来投拜求戒,然而却被拒之于山门之外。” “世上最令人叹惋的词,是不是叫如若当初。” 庄不染低叹: “如若当初不曾拒之于山门之外,少林方丈之位,岂不是囊中之物。” “而世上最可恨的词,怕是要叫作只差一步,要是成了少林方丈,威名怎会止步于极盛,定能执掌江湖之牛耳。” “大师,小僧实在为你可惜呐!” 这一番话说完,殿中近千名僧人,不在少数的人在心中暗道: “不愧是他,这张嘴还是这般利索。” 昔日某个少年和尚所拥有的小法师之名,可不仅是靠一张脸,从众多香客恭维中所得。 那张叫人无奈又难受的利嘴,更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说的人不好发作之余,又气的胸口发堵。 “哈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和尚。” 神山上人哈哈一笑,声震屋瓦,连殿上的大钟也嗡嗡作声,良久不绝。 “大师上人之名,只怕徒有其表。” 少年和尚稳稳站在原地: “如此作态,莫不是打算以势压人。” 神山上人直截了当: “倘若我寺的《伏虎拳》、《五十一招伏魔剑》、《心意气混元功》、《普门杖法》被人偷阅,绝不会这般小题大做,将人家关上一世,简直是太过岂有此理。” 他顿了顿,铿锵有力的道: “武功高下,全凭个人修为,拳经剑谱之类,实属次要,若是哪一位英雄好汉能来到清凉寺中,盗取了敝寺的拳经剑谱,老衲除了自认无能,更有什么话说。” “甚好,小僧就喜欢大师这般大方的性情。” 庄不染抚掌大笑,气机大盛,周身缭绕出一股莫名神意,神山上人只觉得眼前浊浪滔天,似要把自己吞噬。 赶忙用手中长杖出招,却见他杖法劲力内蓄,外柔内刚,给人一种避无可避的玄妙之感。 周遭高僧大德不禁出声大喊,想要阻止,可见神山上人好似无知无觉,打完一套掌法,便以杖作剑,用出一套剑法。 这个时候,就有少林玄字辈的高僧和作为神山上人师弟神音大师想要上前出手制止。 却没料有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的劲力在神山上人周身游走,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顿时,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带着懒散笑意的少年和尚。 第60章 和尚虚竹......愿求死,以谢天下! “小僧脸上又没长花,都看我作甚,应看神山上人才对呐!”庄不染嘴角泛起一丝玩味: “瞧瞧,先前打的《普门杖法》可谓是已至化境,定能杖杖命中胆敢来偷阅武功的贼子。” “还有这《五十一招伏魔剑》,暗合周天星数,每招皆含佛门金刚怒目之威,整套剑势如江河倒卷,招招连环相扣,深得刚猛正道四字。” 却见神山上人打完剑法,随手将长杖插入殿中地板,运起《心意气混元功》所修的浑厚内功,打出一套进攻时迅速准确,防守时密不透风,身法敏捷灵活,动作刚劲有力的拳法。 “好功力,不愧是内外兼修的《心意气混元功》。”少年和尚旁若无人的叫好: “难怪神山上人这般老当益壮,原来是所修混元功已趋于大成,还有这《伏虎拳》,打的也好看极了。” “一招一式,似粗实细,变化微妙,拳劲也生猛的紧!” 神音大师听其好似看江湖卖艺人的称赞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火气,冷声道: “这便是少林寺待客之道,好一个武林中的泰山北斗!” “虚竹!”玄慈方丈开口。 “砰”的一声,神山上人似是力竭摔倒在地,神音大师连忙上前,一看自家师兄面目苍白,气色像苍老了几十岁,不由地把住脉门,神色骤变,对少年和尚怒声道: “孽障,你竟如此狠辣无情,废人丹田气海。” 庄不染面露不解: “神山上人终究是年岁已深,老不以筋骨为能,以致体内行气出现了差错,不免走火入魔,武功尽废,这与小僧有甚干系?” “殿内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小僧自始至终都在旁观,大师可别在这颠倒黑白。” “心狠手辣,百无禁忌。”神音大师面露恍然大悟的神色,道: “你是妖僧虚竹!” “唉,大师出家多年,怎么佛法修为比小僧还来的浅薄,难不成就不知口业为何物?” 少年和尚一声轻叹,神意动而劲力生,一股沛然大力瞬间将神音打趴在地,吐血不止,气息如风中残烛,像是要不了多久,便将气绝当场。 “虚竹,你还要任性妄为到何时。”玄慈方丈眉头深皱: “看来你的确拥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天龙寺惨事竟真是你所为。” 少年和尚哑然失笑: “神山上人七老八十,仗着一身武功,嗔念入骨,神音大师不修口德,自然招灾惹祸,这本是我佛门常道的因果循环之理。” “至于天龙寺,小僧觉得他们应该心怀感激。” “吐蕃国师觊觎《六脉神剑》,名为拜访,实为威逼,欲行抢夺之举。” “小僧不仅帮天龙寺解了围,又思及有第一个生出抢夺神功的人,难免不会出现第二、第三个,继续下去,岂不就是小儿于闹市持金。” “为天龙寺全体僧人能得清修之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好废了他们的经络,散了真气。” “如此一来,只要天龙寺不发蠢,便会烧了《六脉神剑》,从此便能远离江湖事,得自在清静。” 庄不染越说脸上疑色越浓: “小僧分明一心好意,且思来想去,应是深得慈悲之意,为何江湖上却给我安了一个妖僧的名头。” “亏我临别之际,为了让天龙寺的高僧心里好受些,还骗他们说有自己称量天下之心,便是不想让其生出厚此薄彼的念头。” 所有人听完,都对这皮囊极好的少年和尚生出无比复杂的心理,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道世上果然没有取错的外号。 戒律院首座玄寂沉声道: “虚竹,你可知就因你的肆无忌惮,天龙寺辈分最高的枯荣大师,当日深夜便已圆寂。” “于我等佛门而言,圆寂不仅是所谓生命的终结,更是超越生死轮回的契机。”少年和尚双手合十,一脸正色: “我等修行,便是为了摆脱对欲望的执着和对生死的恐惧,达到心灵的解脱,实现永恒的寂静和安宁,简而言之,只为解脱生死轮回。” “听闻枯荣大师那日深夜圆寂,小僧不胜荣幸,仅是略微出手一助罢了,无需天龙寺感谢。” “你......”玄寂倍感无言。 大相国寺观心大师口念佛号: “阿弥陀佛,你说的这般轻巧,若圆寂坐化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当如何?” “《大佛顶首楞严经》有言,始终相成,生灭相继,生死死生,生生死死,如旋火轮,未有休息,何解?” 少年和尚自说自话: “人乃因生有死,死而又生,生而复死,死而再生,如同圆形之火轮一样,旋转不息,难办始终。” “是以于小僧而言,生死就如同春去秋来,日升月坠那样再正常不过,等到了圆寂之时,不外乎当死则死。” 一向宽和的普渡寺道清大师不禁开口: “小师父,你魔性与佛性兼具,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还望你持戒忍辱,修善行德,今后定能成为大德高僧。” 少年和尚颇为无奈的道: “持戒是防止一切恶行,积极行善,利益众生,忍辱是为了众生的利益,不计较个人得失,坦然面对苦难,坚定救度众生的决心。” “而修善行德,实在是让小僧太过为难。” “打小僧生下来,便觉得众生于我何干,他们爱死不死,跟我有甚干系,以至于成天琢磨的,都是如何不用费尽心思的练功,也能维持自己所想要的畅快恣意。” 登时,殿内安静的可怕。 众人看少年和尚的眼神愈发莫名,只觉得这样的怪胎,是怎么当了二十多年和尚的。 “虚竹,你还认为自己是少林门人吗?”玄慈方丈肃声道。 庄不染轻笑一声: “于此世之中,小僧只是对和尚的身份有所习惯,而不是习惯在少林寺当和尚。” “所以,你是想自逐少林。”玄慈方丈一字一顿。 “无所谓你等怎么理解。”少年和尚眉梢微扬: “算一算时辰,那些人也该到了,此番和尚回山,仅是要想扫一扫心中尘埃。”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之际,几名僧人匆匆入殿,皆手中持了一大叠名帖,其中一人道: “启禀方丈,河朔、淮南、两湖、江南、川陕各地英雄拜山,丐帮、星宿派、大理段氏亦是到来。” 庄不染眼眸流转,横掠而出,不咸不淡的声音广传寺庙内外。 “姑苏慕容氏断子绝孙,乃和尚所为。” “所谓的南慕容,便在和尚手上化作一堆碎尸,慕容博可要为爱子报仇雪恨,顺便发泄从此再也无复国可能的诸般怨怼。” “萧远山,可要来欣赏一番几对父子恩怨情仇,保管让你痛快至极。” “大理段氏一脉,今日和尚在这少室山,任尔清算。” “对了,前不久和尚超度了一名唤作阿紫的女子,听说其父是大理镇南王,姐夫为萧峰,还跟现任丐帮帮主交好。” 少林寺上空震动出刺耳的大笑之声。 “哈哈哈,来来来!” “和尚虚竹......愿求死,以谢天下!”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46节 第61章 剔骨还父,削肉还母 此番话一出,震动内外所有人,虽说其中有一些不明所以,但就说慕容父子的事,就让许多人震惊不已。 没想到近些日子销声匿迹的慕容复已然身死,而早就死了慕容博居然还活着。 更没想到的是,某个被叫作妖僧的家伙,惹事的能力委实强大,竟把武林中的顶尖人物都招惹了一遍。 当一位白衣胜雪的少年和尚出现在寺外,群雄面露讶色,着实没料到妖僧有这般风采。 梅剑四姐妹和叶二娘不约而同的快步来到庄不染身边,前者担忧自家尊主安危,后者便是心心念念的想知道自家儿子的下落。 少顷,玄慧虚空四代少林僧各执兵刃,列队出寺。 两名老僧也相继出现,一者身穿灰衣,身形瘦削,脸蒙灰布,一者身穿黑衣,较为魁梧,黑布蒙脸。 漫天遍野,江湖群雄皆至,丐帮众多精锐,还有几大长老簇拥着一名斗笠人。 大理段氏段正淳身后是几大家将,一旁则是段誉和一名少女,她面无表情的看向少年和尚,眼中尽是愤恨之意。 又有一名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的大汉,来到段誉身边。 还有千余乌合之众高呼,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喊完还不肯作罢,相继喊出快快抛下兵刃,哀求星宿老仙饶命,星宿老仙驾临少室山,小指头儿一点,少林寺立即塌倒等之语。 为首身形魁伟的老者,捋着白须,眯起了双睛,有如饱醉醇酒,他赫然是星宿老怪丁春秋。 “聒噪。” 少年和尚腰间蔓藤疯长,藤上迸出朵朵莹润如玉的白花,接着周身气机一荡,白花化作一片片莹白花瓣,汇聚成漫天花海。 他袖袍一挥,花海犹如浪潮一般,朝乌合之众倾覆而来。 瞬息之间,功力薄弱者尽被花瓣割喉,也就七八十人,花瓣被其内力吸引,紧贴身躯,可还没等他们动手除去身上的花瓣。 便被不断飞舞而来的花海封住了眼耳口鼻,只能在地上挣扎翻滚。 此刻,只有丁春秋还在苦苦挣扎,可惜周围皆被花海包裹,花瓣又坚韧难断,根本无法脱身。 场上各路英雄豪杰,瞧见犹如变戏法一般的奇异之景,许多人都不由地揉了揉眼睛,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世上怎会有好似妖术一般的武功。 哪怕方才的都是一些武功低微的乌合之众,可怎么说都有千余人,就算是一千头猪,怕是也要杀许久,怎么就被这少年和尚轻易的夺去了性命。 少林寺一方的高僧虽惊异庄不染武功太过离奇恐怖,可见其手段凶绝至此,不禁低声念了一声佛号,默念往生咒。 “段施主,你是逍遥派掌门,而今和尚却要帮你除去门中叛逆,为你报恩师血仇。” 少年和尚眸子微凝,远处的花海彻底将丁春秋淹没,‘恶鬼刺’迅疾将其缠绕,立马多出一个人形刺猬球。 他侧眸看向段誉: “世上事可真有趣,你视和尚为仇寇,和尚却在帮你忙,你是不是该自断双手双脚以做酬谢。” “若实在不愿,或可将身旁对和尚恨之入骨的姑娘给杀了。” 庄不染忽然摇头: “就凭段施主专情又花心的性子,应是决计做不出伤害这姑娘的事,不如自残吧。” 段誉先被少年和尚幽邃的眸光所摄,但稳住心神后,便一脸不理解的说道: “呃......你这一身武功,若是行善积德,怕是有机会做罗汉菩萨,为何非要依自己的性子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 庄不染幽幽一叹: “和尚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等觉得我是在胡作非为,天龙寺一事,不过是只废不杀。” “慕容复一个鲜卑贱种,一直痴心妄想的想要完成复国大业,和尚杀他,反而是在渡他,终于不用落得个疯疯癫癫的凄惨下场,能够迎来再无桎梏的全新一世。” “至于那个名叫阿紫的女施主,阴狠毒辣也就罢了,一个不能认清自己的人,活着只会浪费粮食,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如此种种,何谈什么胡作非为。” 这一番话,不仅是在挑战在场群雄的是非观,更是把段誉气的不轻: “你是非不清,强词夺理,根本没有一丁点佛门的慈悲为怀。” 庄不染却是不再理会段誉,看向灰衣老僧: “慕容博,杀子仇人在此,你还愣在作甚,是觉得打不过和尚,这才杵着不动?” “老夫潜伏在少林寺数十年,对于你这小和尚,亦是有所耳闻,一开始只以为是个痴愚不堪之辈,一来藏经阁,就只知道抱着几本佛经看个不停。” 灰衣老僧扯下面上灰布,露出一张神清目秀,白眉长垂的脸来。 “却是没想到看走了眼,以致断子绝孙,让姑苏慕容氏再无往后。” 少年和尚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黑衣老僧,笑道: “这应该是要怪萧远山,昔年和尚在婴孩之际,就是他将我放在少林的菜园之中,从而成为自幼出家的僧人。” “如若他一开始,便将和尚掐死,你的爱子,岂会被我所杀。” 他语气微顿,意味深长的开口: “萧远山,当年雁门关一战,便是鲜卑贱种妄图复国,为挑动宋辽自相残杀,以便坐收渔利,伺机光复燕国。” “就对那些个江湖正道,说什么大批辽人武士要潜入少林寺夺取武功秘笈,而这群人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攻打中原。” 萧远山初听,就瞬间明悟了这个少年和尚的身世,正为其父是正道魁首,此子却是江湖上喊打喊杀的妖僧,感到异常痛快之际,再听到后面,不由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当真是天公地道,一报还一报。” “杀我爱妻,夺我独子的大仇人之中,竟会出现这等机缘巧合之事,佛门所说的因果循环之理,果真是不假,哈哈哈......” 萧远山一把扯下脸上黑布,露出方面大耳,虬髯丛生,十分威武的脸庞。 远处的萧峰一看他与自己大为相似的容貌,惊喜交加,提纵而来,拜伏在地,颤声道: “你......你是我爹爹......” “好孩儿,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爷儿俩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记认,谁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萧远山伸手一提,将其拉起。 他再看向少年和尚: “虽说罪魁祸首是慕容博,但害得我家破人亡大仇人之中,有丐帮帮主,也有少林派高手,这些人只想永远遮瞒这桩血腥罪过,实在可恨。” “小师父,你可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他可是有道高僧啊!” 顿时,只觉得应接不暇的群雄,其目光不免向少林寺一干白须飘飘的老僧飘了过去。 而叶二娘却是如遭雷击,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向少年和尚的侧影。 萧远山见庄不染沉默不语,便望向叶二娘,冷笑道: “我在少林寺中隐伏三十年,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与那得道高僧于紫云洞中相会,亦是他叫乔婆婆来给你接生的事,要我全都讲出来吗?” 群雄一听,更觉难以置信,少林寺的高僧竟与江湖上无恶不作的叶二娘有染,简直是骇人听闻。 正当叶二娘面现焦急,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少年和尚忽地一笑,周身气机一震。 梅剑四姐妹和叶二娘被震出五丈开外。 而四姐妹手中长剑纷纷脱落,连带剑鞘插在地上。 他突如其来的举措,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虚者,空也,竹者,清也,唯其空清,方能从容接纳世间一切。” 少年和尚一边拔出一柄长剑,一边淡声开口: “所谓人身,即众缘假和合之物,故称假合之身,而凡夫执著五蕴假合之身为我,其实那是妄我。” “和尚真我,不在此身之中,亦不在此身之外。” “是以此身非我身,世上因果与我何干,若诸事有碍于我,杀!” 说罢,一剑挥出,一条胳膊掉落而下,鲜血喷涌而出。 “尊主!” 梅剑四姐妹焦急大喊,就想提纵上前。 “孩儿!” 叶二娘亦是发疯的想跑上前。 少林寺山门前的玄慈方丈再也按耐不住,立即一掠而来。 然而少年和尚握住血剑的独臂一抬,一股拿捏恰到好处的劲力将他们相继打退。 他脸色平静,道: “假合之身生母,夺人子嗣,残杀千百婴孩,罪孽深重,当削肉还之。” “假合之身生父,冷眼相对,既不阻止,也未相劝,罪大恶极,当剔骨还之。” 话落,再度挥剑,一腿掉落在地,将其所立之地,彻底化作血色。 第62章 恶因恶果,如是而已 “孩儿,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是娘罪孽深重,你这般伤害自己,还不如让娘死了去。”被劲力击退的叶二娘眼泪涔涔而下。 “尊主,婢子愿替尊主受过,还请尊主勿要自残。”四姐妹刚说完,却被四根无尖刺的蔓藤束缚住。 “既造业因,便有业果,过去二十余年来,我日日夜夜记挂着你母子二人,可自知身犯大戒,却又不敢向僧众忏悔。” 玄慈方丈一脸悲痛: “孩子,是我犯下罪过,又玷少林清誉,根本无需你来受过赎罪。” 与此同时,少林寺和群雄哪里还不知少年和尚的生父是谁,脸上尽是吃惊之色。 若非此前萧远山说是一位得道高僧,只怕大家的目光,都将转向大理段氏的镇南王身上。 场上,中央之处。 自断一手一脚的少年和尚面色平静,似是对身上的伤势无知无觉,他哪怕只剩下的一足,亦是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47节 “世间万物皆无常,生死轮回不停歇,《无常经》有云,大地及日月,时至皆归尽,未曾有一事,不被无常吞。” 庄不染眼眸低垂,清淡之音广传四方: “世间一切人、事、物,无一不是在刹那刹那生灭变化当中。” “和尚假合之身亦是如此,无非早晚罢了。” 话音刚落,剑锋凭空一转,又一条胳膊在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孩儿,不要啊!” 叶二娘撕心裂肺的大喊,想要再度上前,可临近少年和尚身前一丈处,还是被一股收发自如的劲道打退。 “叶施主,和尚皮囊因你所生,而今全还给你。”少年和尚抬眸。 “娘错了,真的错了。”叶二娘踉跄摔倒在地,泪流满面: “不要再自残了,都是娘的错,那些罪孽都是娘造下来的,娘来赔命。” “叶施主,你现在应是更能体会被掳走孩子的人家,究竟是在遭受一番怎样的折磨。” 少年和尚语气平淡: “都言针不刺肉不觉痛,他人之苦难感同,叶施主明明能够感同身受,却变本加厉施痛于他人身上。” “正如此......昔日恶因结今日恶果,罪孽理应有和尚假合之身一份。” 玄慈方丈眸中饱含悲戚之色: “虚竹,这都是我与你娘的罪过,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何至于此。” “方丈,你出家为僧多年,怎么连小僧都明白的事,你却茫然不知。”少年和尚语气轻缓: “所谓万法皆空,即一切事物都是因缘和合而产生的,并没有单独、固定、恒常的存在。” “所谓因果不虚,即没有实体的因果法则却是如梦如幻般地存在着。” “是以缘起缘灭便是因果,因为因,所以果,何来什么有关无关之说。” “好,你既如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虚竹私自出寺,接连犯戒,而今自斩手足,已惩己过,从今日起破门还俗,不再是我少林僧侣。” 玄慈方丈看向少林一众高僧: “玄慈犯下大戒,身为方丈,罪刑加倍。” 他说到这,跪伏在地,遥遥对着少林寺大雄宝殿的佛像位置。 玄寂见状,连忙道:“师兄......” “我少林寺多年清誉,岂可坏于我手。”玄慈制止玄寂继续开口后,做偈道: “人生于世,有欲有爱,烦恼多苦,解脱为乐!” 说完,正准备自绝心脉之际,一柄长剑从他心间冒出,却是一柄长剑破空而来,从后背没入至胸前。 刹那间,所有人用莫名的眼神看向少年和尚。 “少林清誉,和尚不在乎,假合之身生死与否,和尚同样不在乎。” “千百婴孩的怨气早已染黑了少林所谓的清誉,方丈凭何认为自戕,便能将账抹的一干二净。” 庄不染脸色平静: “罪孽深重之辈,又岂配自我了断。” “和尚不妨以假合残身,送方丈入幽冥地狱,这般才算的上是因果报应。” “果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玄慈方丈苦笑一声,便瘫软倒地,气息全无。 “啊!” 叶二娘目睹这一幕,神情彻底疯狂,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起来。 “由爱故生怖,因怖故生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少年和尚低吟一句,身前又一柄长剑被一股沛然大力击出,瞬间贯穿了叶二娘身躯。 场上立时陷入诡异的沉默,皆用复杂至极的目光望着某个僧人。 有人刚开始还认为这个少年和尚尚且良心未泯,肯为自己的生身父母赎罪,不由地淡了几分对他的恶感。 但见到这彻底打破自家是非观的场景,便忍不住的大骂道: “好一个无比歹毒狠辣的畜生,竟弑父杀母!” 此人一开口,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不知有多少人对少年和尚破口大骂。 “是极是极,人面兽心,罪无可赦!” “简直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孽畜!” “六亲不认,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该天打雷劈!” ...... “恶因恶果,如是而已。” 庄不染一声轻喝,居然硬生生压下铺天盖地的谩骂声。 “诸位若实在看不惯和尚,命就在此,尽管来取!” 霎时,场上群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略显尴尬。 就是发现哪怕这少年和尚受到如此重创,可随便说句话,其内含的真气,便能将自己脑瓜子震的嗡嗡作响。 如此便知此子功力之深厚,简直非人矣。 若莽撞的冲上前,情不自禁的想起萧峰于聚贤庄大开杀戒一事,正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一下子就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尽是一些鼠辈,哪里算的上是什么英雄好汉。” 庄不染哂笑道: “和尚重伤之躯,竟无一人敢来取我性命,何其可笑!” “我敢!” 丐帮新任帮主,唤作庄聚贤的斗笠人,似是忍耐了许久,猛地大喊一声。 他跃地腾空而起,径直朝少年和尚扑杀而去。 却见左手凌空劈出,右掌跟着迅捷之极的劈出,左手掌力先发后至,右手掌力后发先至,两股力道交错而前,诡异之极,且两掌之中皆有强劲无比的阴寒之气。 “啊!” 斗笠人双掌打在少年和尚身上之际,没由来的惨叫一声,手臂软塌塌的垂下,更被反震了出去。 却见庄不染趁势翻身而起,周身乍现一阵龙吟之声,对着斗笠人心口处,一脚向下踢去 “砰”的一声,地面多出一个人形坑印。 只见斗笠人的斗笠已然掉落,露出一张凹凹凸凸,一块红,一块黑,满是创伤疤痕的脸庞。 他呕出一大口血,便气绝身亡。 少年和尚落地,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众人茫然不解的话: “舔狗不得好死!” 第63章 那便退下,让小僧教你......如何渡尽众生 “丐帮莫不是真就一代不如一代,这新任帮主未免太不顶事。” “不会《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也就罢了,乃至拳脚上功夫还稀松平常之极。” “这等上不了台面的庸人,竟也当得了丐帮之主,徒增笑柄!” 丐帮长老中,一名相貌清雅的中年人目光一沉,略微思索,便迈出几步,大声道: “你这肆意妄为,恶尽恶绝的妖僧,不仅杀了我丐帮帮主,还盗我丐帮绝学。” “你方才使的分明就是《降龙十八掌》!” 这番话倏地惊醒其他几大长老,他们越想越觉得少年和尚的出招,跟‘飞龙在天’较为相似,不过是一个用手,一个用脚而已。 “妖僧,看来你真是无恶不作,不但肆意废人武功,杀父杀母,还是一个无耻小人,居然还偷盗武功。” 相貌清雅的中年人也就是全冠清,对四周群雄大喝: “此恶比萧峰还要歹毒狠辣千倍万倍,跟他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大伙并肩上,为武林除害!” “阿弥陀佛,少室山乃佛门清静之地,不可滥动杀戮。”一句宽和厚重的嗓音在寺外回荡,那所含的通玄内功,震的绝大多数的人耳鸣不止。 所有人闻声望去,便见场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名枯瘦老僧。 “小和尚,而今心中可觉得痛快了许多?” “哈哈哈,老和尚觉得小僧魔念深重,所做的一切,都是任性而为?” 少年和尚哈哈大笑: “我起杀心,动杀念,何尝不是一种放下,而这些痴人愚人,却只看到小僧的生杀无忌。” “小和尚,你又明不明白,言自己已经放下,岂不正是一种执着,须知放下并非要刻意为之。” 枯瘦老僧指着远处一棵树: “你看此树,树叶随风摇曳,可曾见过哪片叶子刻意要把自己甩下来,皆是到时候自然凋落。” 他再指向高空翱翔的白鹤: “你看那群白鹤,它们飞行时看似毫无规律,实则自有章法。” “它们既不会刻意追逐什么,也不会刻意逃避什么,一切都顺其自然,这才是真正的放下。” 枯瘦老僧见始终沉默不语的少年和尚,由衷的道: “放下,不在于你舍弃了多少,而在于你的心是否真的自在,就像手中的花朵,你不必刻意将它丢弃,只要你明白它终将凋谢的道理,执着自然就会消失,这才是真正的放下。” “老和尚好会说禅理,说的这般清晰易懂。”庄不染失笑道: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48节 “小僧眼里的放下,当然也不是什么断绝一切缘分,逃避所谓责任,更不是消极厌世。” “真正的放下,不外乎是在经历过、体会过之后的一种通达罢了。” “就如我等依旧要穿衣吃饭,依旧要与人交往,但心中不再被这些所束缚,这才是真正的修行之道。” 他周身气机轻震,远处随风落下的树叶,飘至肩膀上。 “这片树叶,它不会因为即将凋落而感到痛苦,也不会因为飘向何方而焦虑。” “便是它明白这是自然的规律,所以能够坦然面对。” 少年和尚脸上浮现一贯的懒散笑意: “小僧就如这片树叶一般,清楚世间万物的本质,自然而然就能放下。” 他顿了顿,悠然道: “真正的放下是在经历过、体验过之后的一种超越。” “就像莲花,虽然生于污泥,但能超然物外,不染纤尘,小僧入世出世皆有己心,只觉无论身心,都在世外。” “不知老和尚从何处看小僧不曾放下,依旧破不了我执?” 枯瘦老僧听完,不由地回忆起某个和尚自夸自大的说已贯通诸般佛经的场景,又见所说禅理根本不能动其心,只好道: “阿弥陀佛,小和尚慧根深重,既已放下,不妨跟老僧回去。” “老和尚好生自私,世上多是什么都放不下的俗人。” 庄不染眸光横扫群雄: “瞧见他们没有,个个都想杀小僧而后快,有为爱子报仇的,也有为心上人报仇的,更有为族人为报仇的,还有一些是为名利的。” “如方才那个丐帮长老,便是想将火引在小僧这里。” “从而做三十年后另一位带头大哥,合众人之力杀了我,也就能够威望大增,以致坐上帮主之位,走上人生巅峰。” 他眸光转到枯瘦老僧身上,道: “老和尚,众生欲望几近无穷无尽,你凭甚去渡?” “老僧佛法修为浅薄,渡一二人尚可,再多的话,也就心有余而力不足。”枯瘦老僧叹息道。 “那便退下,让小僧教你......如何渡尽众生。” 少年和尚气机勃发,突如其来的那股无坚不摧,无惧无畏的劲力,瞬间将枯瘦老僧击退了十来步。 “和尚残废至此,你等还犹豫什么,砍下和尚的头颅,对你等来说不就是皆大欢喜的事。” “跟我有仇有怨之辈,便能报仇雪恨,无恩无仇之徒,不仅能出心中恶气,还能声望大涨。” 庄不染莫名笑道: “和尚是谁?” “废天龙,杀妇孺,六亲不认,恶尽恶绝的妖僧,武林两大泰山北斗,少林方丈,丐帮帮主,皆命丧我手。” “来,杀了和尚!” 他浑身骤起的慨然之势,让群雄只觉得似身处无间地狱,遭受非人一般的无尽痛苦,惊恐的退了两三步。 这时,一根蔓藤犹如苍龙,以奔雷之势将一名边缘处拄双拐,面色肌肉全部僵硬,眼皮无法闭上的青袍老者绑的结结实实。 “段施主,和尚给你添一把力,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本名段延庆,原本乃大理皇太子,然朝中有变,逃出皇宫,后遭强仇围攻,身受重伤,双腿折断,面目毁损,喉头被敌人横砍了一刀。” “本欲寻死,却没想到遇到一身烂桃花镇南王之王妃,她乃摆夷族人,自是受不了丈夫朝三暮四的性子。” “机缘巧合的遇到想要寻死,又作残废乞丐扮相的段延庆,竟主动献身于他。” 少年和尚眸光一凝,被‘蛇牙荆’死死缠绕的段延庆,转眼被‘恶鬼刺’化作的刺网网住,再化作一个人形刺猬球。 他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容,望着茫然失措的段誉: “段施主,现今你我之间又添了一笔血仇,可要来为诸多族人,生父报仇雪恨?” 第64章 甚好,父与子死相如出一辙! 大理皇宫四大护卫之一,以判官笔为武器,外号笔砚生的朱丹臣,眼见段正淳、段誉父子二人有些木楞在站在原地,马上大喝一声: “荒谬,妖僧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扰人视听。” 群雄又听到一件秘事,脸上倒也没出现太多惊讶的神情,实在是一件又一件离奇的事在自己眼前发生,一时之间,都有些习惯了。 少年和尚眸光转向慕容博: “老匹夫,你莫不是想拖死和尚,那你可有着等了。” 他语气虽平淡,但却给人一种盛气凌人之感: “和尚根骨不佳,习武资质平平,好在悟性绝佳,天下武功单是一看,便知其运劲使力的法门,而后自创武功。” “二十二岁那一年,功力便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震古烁今之境。” “不过是断了两手一足,你真以为和尚功力是白练了。” “你若再不动手,只怕等你老死,我尚能活蹦乱跳的去你坟头念一念往生经,顺便再掀开你的棺材板,将你的骨灰给扬了。” 此话一出,没等慕容博发作,旁观的群雄不由自主的在心里骂了一句: “好个嘴毒邪门的妖僧!” 瞬息之间,慕容博一掠而起,转瞬出现在被蔓藤捆绑的四姐妹面前。 “好的很,老匹夫为报爱子血仇,终究是要抛去所有面皮。” 少年和尚神意微动,绑住四姐妹的藤蔓顺势一撤,来到自己身后。 接着如流水一般周天风劲飘散开来,随风劲不断引动,菊剑袖口之中飞出一只一只白色蝴蝶。 周遭的人仔细打量,却见这是由雪白硬纸折成,精巧之至,乍一瞧,宛然如生。 菊剑宽大袖袍之中的纸蝶好似无穷无尽,它们呼啸而出,引得狂风阵阵。 本想再度袭杀而来的慕容博心中警铃大起,在大风之中停下飞掠之势,猛地使了个千斤坠,中途落在地上。 却见纸蝴蝶成百上千,伴着疾风,朝慕容博汹涌而来。 万千纸蝶借助风力飘然如飞,又被一股夷冲潇洒的劲力催动,竟变的锋利无比,不亚于刀剑暗器。 慕容博见此,抬手飘身之间,看似平平无奇,然守势之严密飘逸,直可说至矣尽矣,径直将全数纸碟挡在周身之外。 然而盈不可久,外加上终究是上了岁数,不负年轻,没过多久周身之中就出现了间隙,身后立刻多出两道创口,血如泉涌。 如此颇有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意思,七八呼吸间,慕容博一身灰衣化作破破烂烂的血衣。 万千飞碟倏地一顿,露出了一个空隙,慕容博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这是唯一自救之机,横空一掠,正觉得自己要脱离纸碟包围之时,一块木状物猛地砸了过来。 他本能运使用的最为精熟的《斗转星移》,可却没料刚一触碰,木状物势如天雷轰击一般,爆发一声炸响。 “轰!” 灰衣老僧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死的不能再死。 “甚好,父与子死相如出一辙!”和尚面带愉色的说道。 四处旁观的群雄,正觉惊愕的时候,纸蝶如一阵狂风,以遮天蔽日,横断烟云之势而来。 它们聚若堂堂之阵,散若雪霰满天,不知多少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觉手臂一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被纸蝶割中,鲜血飞溅,染湿衣衫。 不知不觉中,又有布满尖刺的蔓藤如灵蛇一般,对这近两千人进行围杀。 顿时,场上惨叫骂声一片,每时每刻都有人被纸碟割喉,被蔓藤尖刺毒伤,逐步化作一个人形刺猬球。 随着人越死越多,气氛也愈发的压抑,致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之感逐步蔓延开来。 “师伯祖,我等就看到虚竹在少室山大开杀戒?”一位虚字辈的和尚不禁开口。 玄寂幽幽一叹: “你以为我等不对他出手,是因为不想吗?” 又一名虚字辈的和尚听后,疑声道: “我们五百人组成的罗汉大阵,也没法降服他吗?” “唉,此前星宿派千余门徒,还有这近两千各路江湖好手,难道还不能让你等看清什么?” 玄寂双手合十,低声道: “我寺诞出这般盖世魔头,还不能为武林除去大恶,今后少林怕是不复江湖正道魁首之位。” 与此同时,一名浑身血淋漓的刀客喊道: “擒贼擒王,别管天上的纸蝶和地下的蔓藤,对付那妖僧,方是唯一的得救之法!” 他的一声大喊,场上立即一呼百应,纷纷朝少年和尚冲杀而去。 萧远山父子二人暂时将周身纸碟和蔓藤清退,与护着王语嫣的段誉汇合。 “大哥,就凭妖僧所展露的性情,不将我等斩尽杀绝,或是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段誉一脸难言。 萧远山率先道: “这妖僧连自己父母都能狠下心杀,对他来说,天下何人死不得。” “的确如此,只怕他一开始就立下死志,不然也不会先说求死之言,又自斩手足,再对自己父母痛下杀手。” 萧峰摇了摇头,似是觉得世间怎会有这种邪门至极的妖僧,便无比果决道: “既已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刻,就容不得半点留情。” “再者,他这般以天下为敌,我等奉陪便是。” “好,今日小弟就跟大哥并肩作战。”段誉重重点头。 “哈哈哈,也到了我们爷俩联手之际。”萧远山豪迈的笑了一声。 “那便一同出手。”萧峰豪迈大气的说道。 段誉不由分说的看了王语嫣一眼,她则回来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再深深地望向远处以纸碟和蔓藤不断阻止群雄进攻的少年和尚。 旋即,萧远山兔起鹘落,行如鬼魅,直奔前方,萧峰一大步迈出,便是丈许,身子跃在空中,又是一大步迈出,却是比自己的父亲更快靠近少年和尚。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49节 而段誉步法缥缈,以似慢实快的速度,一下子跃到萧峰身前,三人皆后发先至,比周遭的江湖人更先一步到少年和尚身前。 只见段誉《六脉神剑》自然而发,“嗤嗤”数声,剑气纵横,直击少年和尚周身各大穴道。 “有趣,天龙寺的僧人着实执念深重,竟又把《六脉神剑》传给了你。” 庄不染说话之间,一只只蕴含周流风劲的纸碟,将剑气相继拦下。 萧峰接着上前,抬手便是一式‘亢龙有悔’,掌力刚猛有力,势若雷霆,让旁人观之,只觉得挡无可挡。 庄不染周身气机一震,浮现一股若隐若现的灰色气劲,一股沉重拳势激荡而出,其神意携带侵蚀心脉,焚烧心神,让人如堕地狱,痛苦难忍之感。 不仅是萧峰和段誉,最晚赶到的萧远山都觉得骤起的拳势一重又一重,好似带有浊世之恶,可谓是浊浪滔天,吞噬一切。 拳劲临身,顿觉刚猛、阴柔、诡谲等多重劲道,以致三人连番出手,只为消弭不断翻涌而来的浩荡拳势。 几人相持少说也有两三百回合,却见此前漫山遍野还都是人影,而今稀稀落落了许多,大多都已经倒下,化作一具具尸骸。 极少数未曾倒下的,大部分的都已遍体鳞伤,只能望着萧峰三人应战那简直不像是人的妖僧。 “呵呵,原来威震天下的萧峰也不过如此,而三十年前力敌众多好手的萧老施主,筋骨也不复当初。” 庄不染周身劲气四溢,蔓藤和纸碟亦在盘旋飞舞,与萧峰三人相抗不下。 “最让和尚讶异的是段施主,为何我始终感觉你不像是身具几百年功力的样子。” 就在此时,一道倩影忽地掠来,身后的梅剑第一时间叫道: “尊主,小心!” 她正准备以身拦截之时,一根蔓藤将梅剑和其他三女拉到一边。 “噗嗤”一声,一只满是血迹的纤纤玉手洞穿了少年和尚的胸痛。 接着便是一阵疯狂且开怀的大笑声。 “哈哈哈,终于让我等到了,表哥,我为你报仇了!” 第65章 实在抱歉,和尚乃阎罗托世,地府没法收我 “好极,甚是凶悍!” 少年和尚吐气开声,一道雪白烟光,矫若神龙,横空射出,赫然是周流电劲的‘雷音电龙’。 王语嫣猝不及防之间便击飞出十丈开外。 庄不染心意微动,雪白烟光一闪,此刻段誉心神已然失守,猛地被击中,喷出大口鲜血,横飞了出去。 萧氏父子神情紧绷,可那雪白烟光来去倏忽,神出鬼没,哪怕万分警惕,还是不免遭了道,胸前或是背后被击中,受创倒地。 此时,少年和尚像是完成了最后的反扑,似是已经力竭。 只见他身躯惨不忍睹,不仅断了双手一足,膻中穴更被重创,胸膛俨然出现一个空荡荡的血洞。 “咳咳咳,和尚倒是忘了你亦是一只舔狗,原来已然将所得的一半功力送人了。” 而远处的段誉不顾重伤之躯,奋力爬起朝王语嫣跑去,而萧峰一脸痛苦半跪在重伤垂死的萧远山身边。 少顷,段誉和王语嫣再怎么说,也身具百余年功力,虽说重创,但尚且还有一战之力。 而萧峰却是天生异禀,向来遇强则强,越战越勇,所遭受的伤,只会让他战力再增。 三人皆脸色冰冷的走到少年和尚五丈开外之地。 “呵呵,难怪能偌大江湖闯出北乔峰之名。”少年和尚抬眸,看向王语嫣: “也怪不得女施主能重创和尚,你俩的招子倒也毒辣,看出我方才‘雷音电龙’,虽说身坐不动,攻守自如,但只能在十步之内,随心操控。” 段誉望着漫山遍野的尸骸,还见到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父亲的段正淳,永远沉眠的画面。 他吐出一口浊气,对少年和尚道: “事到如今,你再无翻盘之机,且无需我们动手,你怕是就要暴毙而亡。” 远处的梅剑四姐妹极力想挣脱身上的蔓藤,可就是无法挣脱,她们可不管自家尊主是善是恶,只知这是老尊主吩咐的灵鹫宫主人,是自己该侍奉一生的新尊主。 正欲大声怒骂贼子之际,身上的蔓藤出现变化,竟将她们的嘴巴缠绕。 另一边,庄不染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段施主,此前你就没听清和尚说的话,于武学一道,我有着诸位难以想象的禀赋。” “你等莫不是以为我的功力是白练的,懂不懂何谓震古烁今。” 他语气微顿,一脸认真的道: “区区致命伤,何足挂齿!” 王语嫣冷笑一声: “妖僧,竟还敢在这胡言乱语,莫非除了六亲不认,百无禁忌之外,你还是一个疯子。” “姑苏王家,曼陀山庄李青萝之女,你可知和尚与你也有杀父之仇。” 庄不染忽然笑了出声: “哈哈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我与三位施主都有杀父之仇,乃至和尚的假合之身,也沾染上了父仇。” “我与几位甚是有缘,甚至有缘呐!” 他的眸光转向王语嫣: “你便是李青萝与段正淳生下的女儿。” 庄不染又看向段誉,脸带玩味: “倘若和尚说先前骗了你,段延庆是你生父,不过是蒙人的鬼话,你作何感想?” 段誉神情莫名,沉默半响,咬牙道: “你......不愧是一个人人喊杀的妖僧。” 庄不染不以为意,瞥了萧峰一眼: “你又何必做此姿态,和尚的假合之身生父罪孽深重,你的生父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可是杀了你恩师,又杀了待你如亲子的养父母。” “莫不是就因萧老施主是你的爹爹,你便能既往不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若是如此,和尚不得不把你放在慕容复这个鲜卑贱种同等层面。” “话说回来,你要是放不下芥蒂,和尚此举,岂不是相当于帮你报了诸般大仇,如此你之恩师、养父母该是能够瞑目。” 他说到这,脸上浮现一抹别样的情绪: “和尚对你施了这般大恩,你为何还要对我喊打喊杀,不应该即刻下跪磕头,表达一番无以言谢的感激之情吗?” “毕竟,你不敢杀的人,和尚帮你杀了,你不能报的仇,和尚帮你报了呐!” 此话一出,凡是听到之人,只觉自己的是非观碎了一地,无法想象世上为何会有这种妖人。 萧峰更是不知说什么好,也就吐出两个字: “妖僧!” “看来你亦是个看不透恩怨情仇的痴人愚人。”少年和尚眉梢浮现一丝讥讽: “竟然连和大怨必有余怨之理都悟不透。” 须臾间,三人突然察觉到不对,却见足前竟多了一层细沙,似被微风吹拂,若聚若散。 “和尚跟你等废话,是为了设阵,你等与和尚废话,该不会真在等和尚重伤暴毙吧!” 庄不染轻轻摇了摇头: “实在抱歉,和尚乃阎罗托世,地府没法收我。” 四周劲风激荡,地上尘沙骤然飘起,空中立马沙尘密布,飞沙走石,犹如沙尘暴,困住了萧峰三人。 此外,旁观之人脸色大变,瞳孔地震,像是看到不可思议之事。 只见少年和尚周身浮现白色云烟,当他犹如仙一般踏祥云而上之际,残缺的手足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就连胸膛空空荡荡的血洞也有白色云烟浮现,似是在自愈伤口。 “这是......得道成佛了!” 有不少僧侣目瞪口呆的说道。 亦有许多高僧见此一幕,暗道是不是自己肉眼凡胎,见不得真佛,这才有所误会。 此情此景,无论是何人看到,大抵心中都会浮现八个字: “佛子降世,圣僧临凡。” 而被沙尘暴包围的萧峰三人见状,难掩眼中的惊骇之色,自小崇佛的段誉更是呆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年和尚悬于云烟之上,垂眸轻叹: “唉,哪怕让中丹尽毁,依旧不能踏破第三重,莫不是非要被坏了上丹,方能真正的孤注一掷,迈入第三重。” “追根究底......还是这些人太过不中用。” 他俯视下方,淡道: “周流风劲的沉沙之阵一旦发动,不死不休。” “三位施主有两个选择,要么使用蛮力打破,要么化作被尘沙掩埋的尸骸。” “不知你等能否给和尚一个惊喜。” 第66章 应知一切心识如幻,应知世间诸行如梦,和尚得道矣! 刹那间,尚处失神状态的段誉,被卷入沙尘暴风劲最盛之地,萧峰和王语嫣还未来得及出手相救,衣袍上便染上斑驳血迹。 却是段誉被无比狂暴的风沙化作一具破烂不堪尸骸,鲜血飞溅而出。 “贤弟!” 萧峰怒意勃发,势如疯虎之下狂冲猛击,打出真正可视为天下阳刚之至的《降龙十八掌》。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50节 他面对似是永远不会消退的狂猛风沙,展现出敌人愈强我更强的气魄。 其掌力既以强力出击,仍然留有余力,似是无尽无漏,从而跟沉沙之阵争斗个旗鼓相当。 “你的降龙掌最耗劲力,若继续打下去,早晚会绝力而亡。”王语嫣一边运使段誉所传的《天山六阳掌》,一边对萧峰说道。 “这妖僧武功难以想象,唯有强行突破漫天风沙之法。”萧峰沉声回道。 王语嫣凛冽道: “如此下去,你我必定十死无生,我有一个九死一生的法子,不知你可愿意?” “但讲无妨。” “我练的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手太阴肺经暨任脉,乃此门武功根基,其中拇指之少商穴、膻中穴,尤为要中之要,前者取,后者贮。” “能以少商取人内力而贮之于自身气海,以致取一分,贮一分,不泄无尽,愈积愈厚,犹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鲲。” “而想要修此武功,须先化去自身内力,如此方能练成阴阳兼具,阳刚煎熬如火炉,阴柔冷于寒冰数倍,且兼容天下武功的北冥真气。” 萧峰听完,当即明其深意,他望着半空之中如妖似魔的血袍少年和尚,豪气冲天,道: “武功真气不过是身外之物,今日萧峰就要瞧一瞧,这和尚是不是真入了仙佛之境。” 他扭头看向王语嫣,伸出左手: “来!” 王语嫣没有丝毫废话,果断按住萧峰脉门,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其一身真气纳入体内。 “轰”的一声,漫天风沙,被一股浑厚到极点的真气,硬生生的震开。 一道倩影横空一掠,眼瞧就要朝半空中的少年和尚打去,猛然一个起落,转瞬来到一众高僧身后,再按住玄寂的后背。 《北冥神功》修习者内功愈强,其吸力也就愈大,一眨眼的功夫,玄寂委顿在地,形如虚脱。 “好胆!” 一旁的玄渡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脸露微笑,左手五指向右轻弹,一股凌厉至极的阴柔指力朝王语嫣打去。 王语嫣北冥真气自发护体,根本不惧《拈花指》,径直使用《天山折梅手》的擒拿之法,瞬间捏住玄渡手臂。 周边的二十多位玄字辈高僧,还有众多慧字辈僧侣,纷纷打出拿手绝技,大多都被反震手臂生疼。 而王语嫣靠着自身无比强横的内功修为,竟在顷刻之间,便将玄字辈高僧的内力吸的一干二净,她周身骤起汪洋恣肆的浪涛之声,顺势把少林寺山门前的僧侣全都震飞了出去。 少年和尚见状,朝不远处的枯瘦老僧道: “老和尚,你觉得以她现在的功力,所谓的三尺气墙,是不是有手就行。”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的功力已然在老僧之上。”枯瘦老僧怎么也料不到王语嫣倏地朝少林寺僧人发难。 现今就算他想提醒也为时已晚,却见王语嫣将一众高僧内力吸收,再将所吸内力尽数化作北冥真气后。 一掠而起,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枯瘦老僧身后,正欲朝他抓去,忽地感受到一道柔软之极、却又坚硬之极的屏障。 她顺势化爪为掌,使出甚是精熟的《天山六阳掌》,举重若轻、潇洒如意的使出阴阳不同的掌力。 不过是四五掌下去,屏障便已轰破,再顺势朝枯瘦老僧打去。 枯瘦老僧似无意争斗,连连避战,而王语嫣如影随形,不断地纠缠,且一招一式似是饱含了天下武学。 “老和尚,这位女施主对武学的造诣,那叫一个非同小可,在不曾练武的情况下,随口点拨弄,就能使人武学技艺大增,反败为胜。” “而今有一身旷古烁今的功力,再加上从前的一身武学修养。” 脚踏云气的少年和尚似是在幸灾乐祸: “老和尚,你危矣!” “阿弥陀佛,女施主,《北冥神功》再怎么厉害,也是一门武功,终归是有极限的。”枯瘦老僧不断闪避,叹声道: “你若吸取老僧的一身功力,只怕会爆体而亡。” “少啰嗦,今日我算是死,也要拖着妖僧一起死!” 王语嫣使出自学武以来,最属自家心意的武功,只见她打出的掌法和擒拿手之中,蕴有剑法、暗器、抓法、鞭法、棍法等诸般兵刃的绝招。 如《一字慧剑》、《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龙爪手》、《擒龙功》、《大别山回打软鞭十三式》、《湖北阮家八十一路三节棍》等武功绝招尽在其中。 两人就这样斗了几百回合,枯瘦老僧终究是年老体衰,哪怕身具无比醇厚的内功,周身依旧不免露出间隙。 立时就被王语嫣抓住,她再使出蕴含百家抓法的擒拿手法,三根手指倏地搭上枯瘦老僧手腕上,大拇指和小指跟着便即收拢。 枯瘦老僧嘴角苦涩渐浓,方才应激使出内力,却让一身功力激迸而出,不断灌入王语嫣的虎口处。 片刻功夫,枯瘦老僧像是衰老了无数倍,气若游丝,瘫软倒地。 “果真是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三分。” 少年和尚忽地出现在调息真气的王语嫣身后,一手搭在她肩膀,轻道: “你既这般想和尚死,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说罢,一身充沛至极的功力凶猛灌入王语嫣体内。 似源源不断、滔滔不绝的江海,无止境的涌入其丹田气海。 王语嫣本来就因过度吸收枯瘦老僧的沛然真气,体内难受至极,各大经脉和丹田气海都似到了极限,如今又来堪称海量的真气,只觉像是背负愈来愈重的大山,随时都有可能被压垮,以致粉身碎骨。 她暗咬银牙,道: “妖僧,今日我跟你玉石俱焚!” 王语嫣周身之处,激荡出汹涌澎湃的真气,暴烈无匹的气势,瞬间震死了不远处身处弥留之际的枯瘦老僧,乃至那些个功力全无的少林高僧、萧峰,都被气势中的厚重劲力震的脏腑俱裂,气绝当场。 那些个残存的重伤江湖人也都相继奔赴黄泉,更有不知多少僧人受到池鱼之灾,被震的受到极重内伤,致使经脉尽断,武功全失。 而捆绑梅姐四姐妹的蔓藤颇有灵性,迅疾带她们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轰隆!” 少林寺山门外的一片空地,顿起漫天的风沙与云烟,一声巨响后,除了多出一个深坑之外,坑底只余下一袭血色僧袍。 这时,似是因其主逝去,梅剑四姐妹身上的蔓藤灵性消失,不再束缚住她们。 “尊主!” 四姐妹焦急来到深坑旁,见坑中根本无人,连忙朝四周望去。 正当她们以为自家尊主身遭不测,有些不知所措之际,坑底的血色僧袍无风自动,冒出白色云烟,缓缓地漂浮起来。 当血色僧袍飘至半空,白色云烟逐渐凝聚成人形,赫然是庄不染。 他眸子略深: “第三重无比精妙的重构肉身,但到底还是后天术法,终究是比不上先天的浑然。” 少年和尚嘴角泛起一丝笑容,默道: “百无聊赖的死上无数次,或许真有一天能让逆生通天。” 他眸光低垂,看向喜不胜收的四姐妹,再望向少林寺山门前。 方才出来了许多武功低微的僧人,都在极力施救深受重创的同门。 而此刻他们都在用难以言喻的眼神,注视着宛如仙佛在世的少年和尚。 庄不染的眸光在一名神色隐含激动的中年僧人停留了一会儿,便悠然望天,自道: “应知一切心识如幻,应知世间诸行如梦,和尚得道矣!” 说罢,身躯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于天际。 …… 少室山一战轰动天下,妖僧虚竹彻底名满江湖,且不提他的身世。 经此一战,十之七八的武功好手皆葬送在少室山,尤其是作为泰斗的少林与丐帮,前者封山百年,后者高层尽去,帮中大乱,争斗不休。 而妖僧虚竹于那日的所作所为,亦是流传的到处都是,主要是此战后,江湖中有不少人去少林讨要说法。 都不敢相信,不过是开一次武林大会,怎么去的人都死绝了,乃至名声赫赫的萧峰,大理段氏,臭名昭著的星宿派都死的一干二净。 少林也就只好一五一十的告知,江湖中三教九流这才真正的清楚某个妖僧的凶恶狠辣。 不过听到他最后化虹飞升,总觉得是这些个和尚在往自家脸上贴金。 大家也就只能勉强相信到妖僧虚竹武功超凡脱俗,能够以一当千,跟参加武林大会的群雄拼了个同归于尽。 而后江湖自是对某个妖僧恨的咬牙切齿,若不是看少林寺也受到重创,玄字辈高僧也都死万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从而妖僧虚竹这个名号,一度成为武林中每个人日日都要痛骂的存在。 就在这个时候,天山灵鹫宫入世,数百女子以奇异怪绝的武功,将整座江湖犁了一遍又一遍。 直言敢称虚竹为妖僧者,杀无赦。 于是,以铁血武力按着那些与某个妖僧有血海深仇的人,称赞虚竹为圣僧活佛,说他杀人乃救世,斩的亦不是人,而是世间业力。 众多门派为了不被灭门,膝盖相继软了下来,只因一个女魔头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几百个堪称无法无天的女魔头,且武功高的可怕。 以至于硬骨头都被一个个收拾了,更不知破灭了多少江湖门派。 一甲子的时间,便让妖僧虚竹成为过往,天下人只知从前出现过一个普度众生的圣僧,法号虚竹! 第67章 花家小八 江南。 一位举止有礼,俊秀而温文儒雅的青年,沿着青石阶蜿蜒而上,来到一座雅致僻静的小楼外。 只见朱漆斑驳的门扉半掩着,几枝桃花斜斜探出墙头,花瓣上凝着细碎雨珠,恍若美人腮边未拭的泪。 俊秀青年轻车熟路的进门,满庭芳菲便扑面撞进眼底,桃树虬枝横斜,将天光筛成片片粉霞,而落在青砖地上的花瓣积了半指厚,踩上去仿佛踏着云絮。 楼中的仆人一看到俊秀青年,连忙称呼了一声七少爷,他摆了摆手,优雅从容向院内池畔的六角亭走去。 六角亭内,一位面带慵懒之色的红衣少年,悠闲的躺在长椅上。 他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庞白晢,如白玉雕成,俊美绝伦,容华绝代,丰仪出众,有着一副虽为男子,但胜过世间无数女子的绝代风姿。 令人叹惋的是,姿容绝代的红衣少年,不仅双眼蒙上一条黑色丝带,还有一头长可委地的白发,不禁生出白玉微瑕的怅然之感。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51节 “小八,每一回来到你的所居之地,为兄就觉得应该如你一般,早点搬出来住,而今算是彻底下定决心,打算在你附近,也建一座小楼。” 俊秀青年面对满院桃花,用没有光和聚焦的眼眸望向一棵最是繁茂的桃树,脸上浮现暖暖的微笑: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你这里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美妙的生命力,要比我在别处感受的,更强烈了许多。” 红衣少年懒洋洋的开口: “花七童,按理说就凭你对自然敏锐的感知,开个佛道之中所说的天眼和天耳,应该不成问题,你怎么就是做不到呢?” “或许我是后天瞎的,而你是先天瞎的。”花满楼回过身,淡笑道: “用你的话来讲,便是老天为你关上了门,必会开一扇窗,以致祸福相依,让小八你的听力异于世间所有人,近乎于佛家所言的天耳通。” 他末地不忘添了一句: “还有,你该称我为七哥,别忘了你小我好几岁。” “哦,是吗。”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时年二十有三的花家七童,现在才舍得搬出家,你应该是很享受别人处处让着,一直帮着才对啊。” “由此可见,不就说明还是一个尚未长大的孩童,称七童岂不是刚刚好。” 花满楼笑着摇了摇道: “你明知我是不愿意让他们担心,这才不忍提出搬出来住的话。” “毕竟,已经有一个让他们时常担忧的儿子,若是再多出一个,未免有些残酷。” 红衣少年慢条斯理的道: “就你这副仁慈心善的菩萨心肠,我觉得你死后,若是不能成佛了道,定是那些个仙佛太过不长眼。” “哈哈哈,承你吉言。” 花满楼笑的很是开怀,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笑道: “我若是成佛了道,一定不会忘记带你,有个词说的甚是在理,叫作鸡犬升天。” 红衣少年沉默良久,道: “花七童,你学坏了。” “你教的。”花满楼温声回道。 庄不染哂笑: “还学会冤枉人了,自从你认识了一个有四条眉毛的家伙后,我愈发的明白,什么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不过是来你这,偶尔谈起他,你竟就确定他是墨,不是朱。”花满楼失笑不已。 红衣少年略显诧异的反问: “一个生性风流,好管闲事的人,不是墨是什么?” “你啊,一如从前,是个对世间事统统不在意,更懒得理会的性子。”花满楼感叹道: “小八,真正身具佛性的人是你才对,难怪你不用自悟,便有佛家天耳通。” “你曾说我的性情,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在我看来,你则是开悟到洞察了天道。” “深知个人有个人的际遇,从不愿过多介入,是以知世故而不世故,有亲情而不靠亲情。” 他说到这,面现一丝怅然: “于你眼里,众生平等,看官与民无别,看穷与富无别,看哭与乐无别,看身与心无别,允许一切发生,允许万物如其所是。” “果然瞎子就是要比耳聪目明的正常人敏锐成百上千倍。”红衣少年嘴角浮现一贯的懒散笑意: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避免自我感动,一直是我最喜欢的行事作风。” 花满楼笑呵呵的道: “所以,你跟陆小凤是两个极端,自是认为他是墨。” “看来你是认为他是朱。”红衣少年一脸无所谓: “花七童,你既已知我的性情,今后住我附近,可别用那些闲事来烦我。” “哈哈哈,我自问自己武功不差,应该不会拿闲事烦你,且就凭你这年岁,才练了几年武,我就算给你说了闲事,你怕是也无能为力。”花满楼脸上浮现浅浅淡淡的笑意。 “是极,我生下便有目疾,自小体弱多病,七八岁才渐渐康复,不曾想才刚康复,又生怪病,未老先衰,十二三岁竟有一头白发。”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而今独居小楼,只为混吃等死,从而对世上种种事都无能为力。” 向来宽厚仁善的花满楼听完,脸上却没出现什么悲戚之意。 只因自家幼弟出现怪病后,家里前前后后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可都言他体壮如牛,康健的很,还天生一具铜筋铁肋,拥有一身神力。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有一身内外兼修的好武功。” “比不得花家七童人人称道的《流云飞袖》。”红衣少年一副自叹不如的模样。 花满楼对自家幼弟惫懒的姿态,实在是不知说什么才好,便道: “我的小楼尚未建好,这段时日,就先住在你这。” “你住的屋子一直都在,问我作甚。”庄不染端起身旁的茶杯,抿了一口,道: “我一个花家米虫,哪里有资格阻你进来住。” “好一个花家米虫,不巧我也是。” 花满楼含笑坐下,犹如常人的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傍晚,一间寝卧内。 庄不染摘下蒙住双眼的黑色丝带,露出一双骇人的双眼,却是只有眼白,并无眼眸。 “好不容有个不错的家世,却携带什么先天之疾,还真图又开始正常发挥。” 红衣少年躺在床榻上,心神沉浸在眉心深处,便见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已还天耳通,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庄不染苍白无色的双眼,逐渐浮现一层浅淡的莹白之光,心道: “变成了一个有灵性的智障了,庄某一瞎,便送上能倾听山川草木之音,感知世间万物的微妙变化,遍闻众声分别善恶的神通。” “瞧着是有些中看不中用,重返逆生三重,自是能构建出眼眸,恢复光明。” 他合上双眼,轻声呢喃: “但这天耳通,终究是让我方便了不少,神感天地,以此感知天地充满气体的各类振动,凭我几世积累,已能用精神力探知三里之地,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庄不染忽地一笑: “这一方世界比上一世精彩了不少,暗杀和下毒,方是江湖的真正打开方式。” 第68章 盗天子之名,行独夫之事,谓之《天子望气术》 大半年后。 桃院小楼不远处鲜花满园的小楼很是热闹,就见花满楼被一名十七八岁少女以迎贵宾之礼接走。 他走没多久,一位红衣少年慢悠悠的走出了桃院小楼。 几日后。 花满楼跟一脸浪荡不羁,眼神灵动飞扬的男子来到桃院小楼外。 “我虽听你谈论过从不被外人所知的幼弟花满心,但你觉得他能帮到我们什么忙。”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才十六岁,而我们可能要对付的人,不是名震天下的大派掌门,就是赤手空拳出来闯天下,成为天下第一富豪的存在。” 男子也就是陆小凤道: “要我说,还是去找西门吹雪最好,我用放火烧万梅山庄的法子,定能逼他出手相助。” 花满楼由衷的道: “你最相信我耳朵听见的东西,其实我靠的大多是自身奇妙而神秘的感觉,而对于我家小弟,在他身边,我始终有一股莫名的心安。” “心安到哪怕直面山崩地裂,海啸滔天,亦能觉得自己安然无恙。” “所以,他有一身高出天际的武功?”陆小凤一脸惊异。 “不知道。”花满楼摇头。 “什么?”陆小凤诧异万分: “他不是自小在你跟前长大,他武功有多高,你应该一清二楚才对啊!” “他一向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对于武功更是不上心。”花满楼回忆道: “这些年来,他最大的爱好,除了在桃树下睡觉之外,便是趁我练武之时,在旁评头论足,像是看街头卖艺杂耍的人一般,瞧的开心便拍手叫好。” 陆小凤闻言,幽幽地道: “我现今并未喝酒,记性更是好的很,你家幼弟不是有先天目疾,怎么就品头论足,拍手叫好?” “是啊,一个目不能视的人,怎么瞬间就能指出我练功时的不足,又立刻看出我出招的精妙之处。” 花满楼同样用幽幽的语气道: “那一年,他才十岁。” 陆小凤脸色一滞: “我突然觉得你家藏了一个武功能排进天下前五的大高手。” 说完,率先走进桃院小楼。 “什么,你家八少爷好几天前就出门了!” 陆小凤一听桃院仆人的话,不禁看向花满楼,道: “看来你家幼弟是算准了你会来找他。” 花满楼笑着点了点头: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52节 “是他的性子,遇到什么不平或是闲事,第一反应就是绕道而行。” “看来他也是一个怪人。”陆小凤眉毛一挑。 花满楼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还是没你怪,天下无论什么麻烦事都会被你遇上。” “唉,到底还是要去万梅山庄,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折腾我。”陆小凤长叹一声。 ...... 峨眉山层峦叠嶂、山势雄伟,景色秀丽,气象万千,素有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之妙喻。 这一日,一位红衣少年不急不缓的登山而上,刚抵达半山腰,便遇到一个身材挺拔,严肃沉毅的道装老者。 他腰佩的长剑比平常的剑要粗大些,剑身也特别长、特别宽,黄铜的剑锷,擦得很亮,但鞘却已很陈旧,上面嵌着个小小的八卦,正是峨嵋掌门人佩剑的标志。 身后则跟着四个一袭紫衣的清丽女子,个个细腰长腿,身姿曼妙。 为首的道装老者一看迎面走来个白发红衣的少年,神色先是不由地一愣,但立马心生戒备。 双目失明,却能在陡峭山路上如履平地,气息近乎于无,竟让自己亲眼看到来人后才注意到,可见面前的红衣少年有多么的危险。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道长可是峨眉独孤掌门?” “正是。”独孤一鹤肃声道。 “那身后跟着的想必就是峨眉四秀。”红衣少年点了点头: “个个如花似玉,貌美如花,倒也称的上是四秀。” 红衣少年的这番作态,着实让人觉得不太像是个瞎子,四秀之首马秀真厉声喊道: “你是何人,竟敢上峨眉装神弄鬼。” “不对啊,四秀当中居然有人名不副实。”庄不染侧了侧头,百思不得其解的道: “你们中的三位眉锁腰直,颈细背挺,显然是守身如玉,怎么其中有一位眉目已开,风情甚是动人呢?” 四秀中排行老三,平时最为腼腆内向的叶秀珠神色微变,瞳孔微缩的望向红衣少年。 而看来最文静的四秀之末石秀雪拔出腰间长剑: “登徒子,都瞎了一双眼,竟还敢在这胡言乱语。” 红衣少年置若罔闻,面带笑意的看向独孤一鹤: “莫不是人越老,心肠也会跟着软,还是说年纪越大,越是目盲耳聋,比我这个瞎子还看不清身边的亲近人。” “你难道瞧不出她们当中有一位,心已经不在峨眉山。” 他顿了顿,摇头道: “我还是感觉是独孤掌门心肠变软了,平时展露出的严苛肃然都是假的,不然为何教养出的女徒弟,大多都是有了心上人,就忘了恩师的不孝徒。” 独孤一鹤紧皱眉头,从见到这红衣少年为止,便一直仔细打量,却是发现此子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好似根本不会武的普通人, “小居士,究竟为何而来?” “在下姓庄,生平最喜欢杀高手,便是觉得越是厉害的,越有资格死在我的手上。” 红衣少年懒散道: “听闻当今七大剑派的掌门人中,就数峨眉独孤掌门的武功最可怕。” “因为他除了将峨嵋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之外,本身还有几种很邪门、很霸道的功夫。” “庄某见猎心喜,特来峨眉拜会。” 峨眉四秀向来视自家恩师是天下第一高手,也见惯了江湖新秀为闯出莫大名声,上山寻衅滋事。 于是,四秀排行老二的孙秀青面带一丝讥讽: “原来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红衣少年目光不变,懒洋洋的道: “独孤掌门,你应该不会让庄某失望吧。” 独孤一鹤神色肃穆: “你应该不会失望,若有能杀的了我的武功,你必将天下扬名。” 红衣少年闻言,反倒嘴角一撇: “庄某最怕麻烦,也不喜扬名,我改主意了,你若能让我满意,便只废不杀,记住......得保密。” “好一个狂妄自大的后辈。” 独孤一鹤伸手紧握住剑柄,一字一顿: “你若是真能废的了我,我又何惜保密。” “有趣,庄某是个瞎子,习惯以静制动,请。”红衣少年双手背负,一派宗师气度。 “苍啷”一声,阔剑出鞘。 独孤一鹤转瞬出现在红衣少年面前,手里的剑连环击出,剑法中竟似带着刀法大开大阖的刚烈之势。 却见红衣少年犹如风中柳絮,面对将刀法的刚烈沉猛,融入峨眉灵秀清奇的剑法中奇绝武功,总是料敌机先,好巧不巧的躲过去。 独孤一鹤见此,一身气机更加霸烈,以刚柔相济、阴阳互转之理,将刀法之霸烈与剑法之清奇合而为一,招式连绵如江河决堤。 只见剑刃化刀招,剑锋作刀势,虚实难辨是剑还是刀。 一时之间,刀势如虎踞,剑影若龙腾,形成连绵不绝的刃网。 红衣少年连连闪避三十七招,期间还不咸不淡的道: “庄某能知世间万物的内在本质,不被纷繁的表象所蒙蔽,又能倾听山川草木之音,感知世间万物的微妙变化,便顺势创出一门功决。” “此功能看穿对手气机,窥得三才之变。” 他忽地一掌拍出,居然径直击中独孤一鹤丹田气海处,致使其横飞出去,再重重地砸落在地。 庄不染负手而立,淡道: “盗天子之名,行独夫之事,谓之《天子望气术》!” 第69章 红衣少年持伞蹈虚入水阁 “师父!” 峨眉四秀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仿佛眼见青天塌陷下来一般,焦急的跑上前。 旋即,独孤一鹤在两女的搀扶下,缓缓地起身,他示意另外一直持剑戒备的两女退下,再用毫无血色的脸庞看向红衣少年: “你叫什么?” “庄姓,名不染。” “好功夫,好名字!” 独孤一鹤高傲刚烈了一辈子,但现今却是心气尽去,用一副甘拜下风的模样说道: “我先前每一次出招,皆被你勘破气机,以致预料出招式之间的破绽与薄弱之处,从而轻易躲过,后又借此提前布局,只等我主动撞上,来个自投罗网。” 红衣少年随意懒散的道: “独孤掌门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的确不同凡响。” “庄某通常情况下,都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例如说杀他人全家,就杀人全家,言灭人满门,便灭人满门。” 他转身迈步之际,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 “独孤掌门,你很幸运,念在你功夫中的刚柔相济、阴阳互转之理,让我些许的眼前一亮。” 庄不染语气微顿,隐有笑意的话语传入独孤一鹤等人耳中。 “恭喜你,赢得了自己的性命。” 几人望着红衣少年离去的背影,马秀真忍不住的道: “师父,难不成就这样放他走?” 这时,独孤一鹤再也强撑不下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艰涩道: “我丹田气海已破,一身武功十不存一。” 此话一出,四女瞳孔地震,脸上尽显惊骇之色,被自己视为天下第一的师父,不仅被人一招击败,还被废了武功。 这是何等的天方夜谭,就算是她们,也知道要对一个顶尖高手做到只废不杀,是一件难如登天,不可想象的事。 四女思及此处,瞬间没了鼓动自家恩师召集门中各大长老和精锐,誓要贼人付出代价的念头。 立马乖巧的听其吩咐,返回山门驻地疗伤。 ...... 当夜。 一位红衣少年,手撑白伞,从天飘落,衣发流转,有若下界仙。 他悄然落入关中声名最为鼎盛的珠光宝气阁内。 只见阁内四面荷塘,一碧如洗,九曲桥栏却是鲜红的,珍珠罗的纱窗高高支起,风中带着初开荷叶的清香。 而水阁灯盏不多,却亮如白昼,就因四壁都悬着明珠。 阁内除了斟酒的垂髫小童和不时送菜上来的青衣家奴外,坐着三名年岁不一的男子。 一名是关中联营镖局的总镖头云里神龙马行空,他似是还有些猝不及防,脸上残存谄媚讨好之意。 对面则端坐的一名不到三十的青年,仅是坐着,便给人一种十分自信又骄傲的气质,正是霍天青。 而主位上则是一名白白胖胖,给人和气生财的老者,他皮肤细嫩,犹如童颜,再加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倒也让人弄不清究竟有多少岁。 “这位公子,不请自来是何意?”老者也就是珠光宝气阁阁主阎铁珊起身问道。 “庄某好杀高手,听闻武林奇人天禽老人七十七岁高龄生下一子,唤作霍天青,他一出生,就成了江湖名宿商山二老的小师弟,关中大侠山西雁的师叔,天禽门的唯一继承人。” 庄不染侧身而立,不急不缓的开口: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53节 “想来能够从他身上看到昔日天禽老人独步武林的绝技。” 霍天青凝重的端详着持伞蹈虚而来的红衣少年,道: “你是瞎子?” “真不知是庄某瞎,还是阁下瞎,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 庄不染刚说完,阎铁珊眉头紧皱,带着一些地方口音道: “此地是俺的珠光宝气阁,霍总管又是俺的人,你哪来的胆子,竟大言不惭的想杀俺的人。” 话落,窗外立刻有五个人飞身而入,他们各持利刃,分别是吴钩剑、雁翎刀、练子枪、鸡爪镰、三节镔铁棍。 “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难怪珠光宝气阁一直生意兴隆。” 红衣少年撑着伞,欣然笑道: “主菜端上来之前,必须要先上几道小菜,庄某深知此理。” “砰砰砰!” 五人身躯一僵,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却见不知何时他们脖颈出现一道不断渗血的伤口。 五只翩然飞起的白色蝴蝶落在白伞边缘处,它们落下后,便见双翅渗透着丝丝鲜血。 马行空见此一幕,额间冒着一层细汗,连忙抢着说道:“公子,我不过是受邀来喝酒的。” “你身子骨有恙,受过严重内伤,一身武功只留下一半,难怪一副卑躬屈膝的架势。” “如此活着未免也太辛苦了,庄某最见不得这种事。” 红衣少年轻叹一声,马行空忽然倒地不起,却是白伞上的纸蝶少了一只,而这只纸蝶的一对翅膀已然没入他的喉间。 “差点忘了,庄某是个瞎子,本就见不到。” 水阁众人一听,难掩震惊之色的脸庞,嘴角还不禁的抽了抽,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两个字: “疯子!” “阎老板,庄某分明不想要你命,你为何非要来和我作对。” 庄不然声音轻淡: “你莫不是老糊涂,跟峨眉独孤掌门一般,都老眼昏花的看不清人,就没察觉霍天青是个脑后生反骨的奸恶之徒?” 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不过看上了珠光宝气阁的财富,才投身于你门下呐!” 阎铁珊眼角跳动,强笑道: “原来如此,阁下现今是在为俺除内患,俺的确年纪大了,眼神变的不太好,竟没发现是贵客上门,特来为俺解忧。” “呵呵,武功明明比霍天青还高,可态度却转的如此之快。”红衣少年低声感叹: “你一身武功的最大弱点,就在于怕死二字。” “贵客说笑了,世上何人不怕死,俺积攒下了偌大家业,要是就这么死了,可不都得便宜其他人。” 阎铁珊铿锵有力的开口: “难怪俺最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是背后有家贼窥视,请贵客出手,事后必有重谢。” “听到了吧,你家大老板已经将你卖了。”红衣少年侧头看向始终沉默的霍天青。 “你是青衣楼的杀手?”霍天青没头没尾的询问。 “你应该是想问庄某是不是霍休派来的。”红衣少年正对霍天青,道: “不如你带我去见一见霍休,你不就都知道了。” 他饶有兴致的继续道: “霍休富甲天下,只是最明面的事,庄某听说他童子功臻化境,乃当今天下武功真正能达到颠峰的高手之一,杀他的感觉,应是要比你好上不少。” 两人闻言,不由地脊背发寒,疯子一样的绝世高手,可比什么单纯的疯子或高手,更让人惊惧万分。 “你还是先让我瞧一瞧天禽老人的绝学,看你是否有资格领我去见所谓的青衣楼总瓢把子。” 霍天青不语,身形一掠,迅猛出现在红衣少年面前,再向右一拧腰,双臂微张,以凤凰展翅之姿,左手两指虚捏成凤啄,急点其颈后死穴。 庄不染脚步轻轻一滑,从容不迫的躲过这一击,而阎铁珊肥胖的身子突然陀螺般滴溜溜一转,水阁里闪耀出一片辉煌的珠光。 几十缕锐风突然暴雨般射了出来,敌友不分的朝打斗之处击去。 第70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甚好! 霍天青展现出极为轻灵飘逸轻功,左躲右闪便险之又险的避过诸多击来的暗器。 红衣少年倒转手中白伞,凌空一转,猛然间旋风如轮,几十粒珍珠叮叮落地。 而想要借此逃离的阎铁珊,刚提纵而起,便一下子栽倒在地,胸前血肉模糊,还散发焦黑的肉香,赫然是被周流电劲的‘雷音电龙’打中,当场毙命。 此刻,除了垂髫小童和青衣家奴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之外,只剩下霍天青一人。 红衣少年眉梢微扬: “扰人雅兴的人都不在了,请继续。” “你究竟是谁?”霍天青一脸深沉:“我与你应是无冤无仇。” 红衣少年神情莫名: “你与霍休合谋,以各方势力作子,竟觉得没惹到庄某!” 霍天青似是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你是陆小凤的朋友?” “素未蒙面之人,何谈为友。”庄不染淡声道: “庄某不喜多管闲事,更厌恶麻烦,你等不让我清静自在,那就解决生出麻烦的人,世上自然无麻烦事。” “你莫非得了什么失心疯,都未曾招惹到你,哪有什么麻烦事。”霍天青眉头紧皱。 “你啰里啰嗦的样子,就让庄某心生烦闷。”红衣少年漫不经心道: “若再不出手,只怕再无出手的机会。” 霍天青双眸一凝,单足独立,双臂舒展如鹤翼,指尖下垂似悬露,身形随呼吸微颤,似鹤眠浅滩。 红衣少年撑伞而立,面带笑意,似是期待着什么。 他功架骤变,双臂后振如鹰隼蓄势,忽而前扑,十指成爪撕扯空气,发出刺耳裂帛声。 只见其招式看似直取咽喉,实则爪风笼罩周身一丈之处,敌若退则被爪风所伤,若进则遭利爪穿心。 “有趣,继续。” 却见庄不染没什么动作,不过是侧身迈出一步,像是直接找到劲力间隙之处,就这么避了过去。 霍天青单臂曲肘护心,另一手并指如喙藏于肋下,骤然旋身突刺,如隼俯冲擒兔。 “此乃败中求胜之招,肘防为虚,指攻为实,指尖气劲可透铁甲,专破横练功夫。” 庄不染从容评价之余,身形一侧,又避了过去。 霍天青无知无觉,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将心神全都投入进厮杀之中,尽平生最大的心力,把《天禽九式》施展出来。 他的骄傲孤绝,不允许这红衣少年始终如初的居高临下,唯有鲜血,才能洗刷被践踏的尊严。 “这门功夫,以鸟类动态为骨,以人物心性为魂,就凭你,还差着远呢。” 庄不染忽地收伞,木质伞尖犹如一柄世间最锋利的剑器,瞬间插入霍天青心口处,所携带的沛然大力,将其硬生生的钉在后方墙壁之上。 红衣少年似鬼魅一般,出现在弥留之际的霍天青面前,道: “青衣第一楼在何处?” 霍天青眼眸浮现迷离恍惚之色,呆愣的吐出几个字后,便气绝身亡。 庄不染转身,轻柔迷幻的声音在水阁之中回荡。 “出去睡一觉,一切噩梦都将忘记。” 顿时,垂髫小童和青衣家奴似是被迷了心神,宛如梦游一般走出水阁。 没过多久,珠光宝气阁被火光笼罩,浓烟滚滚,化作一座火阁。 而在珠光宝气阁后面的山上,一位红衣少年走进一片枣树林,见到一座很简陋的小木屋。 他面带玩味,自道: “这便是青衣第一楼,据说那小楼上有一百零八处机关埋伏。” 瞬息之间,好似无穷无尽的蔓藤钻进小木屋,几乎瞬间就将小木屋撑破,须发长细的蔓藤迅速钻进一条宽而曲折的甬道。 盏茶时间,甬道之中蔓藤十分有灵性的分离出单人能通过的小径。 一名身穿洗得发了白的蓝布衣裳,赤足穿着双破草鞋老者,脸色无比复杂的走了出来。 他望着不远处的红衣少年,见其白发蒙眼的模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阁下究竟是人是鬼?” “这些蔓藤不过是瞧着可怕,实则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阁下的蔓藤无孔不入,转瞬就封堵了各个密道路口,藤上更含剧毒,还有坚韧难断的奇花,实在叫人无路可逃。” 霍休苦笑不已: “我应该与阁下这样的奇人素不相识,还请阁下指明,让我死个明白。” “毕竟,阁下一看就是与陆小凤截然相反的人。” “一个将《童子功》练到登峰造极的存在,是决计不可能就这般任人宰割的。” 红衣少年语气轻缓: “你若是继续演下去,是在瞧不起自己,还是在瞧不起庄某?” 霍休闻言,浑身气势猛地一变,身形依旧佝偻如老朽,但皮肤在月光下泛起淡金色,仿佛青铜器皿经年累月的包浆。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54节 庄不染见状,笑问: “都言你的《童子功》臻入化境,怎么还有意象外泄,不该是返璞归真吗?” “对付阁下这种不似人间一般的人物,自是要拼尽老命。” 红衣少年不言语,周身劲风四起,双袖间呼啦啦一声响,飞出白茫茫一片。 只见纸蝴蝶成百上千,伴着疾风,汹涌朝霍休倾覆而去。 “来,让庄某瞧一瞧登峰造极的《童子功》,能在‘风碟’下坚持多久。” 大抵四五十个呼吸,染血的纸蝶之上,躺着一具遍体鳞伤的尸体。 庄不染慢悠悠的取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之后,往满地的纸碟上一扔。 火焰一下子吞没尸体,再蔓延到各处,很快就把枣树林化作火海。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甚好!” 一位红衣少年踏云气消失在火光漫天的深夜之中。 ...... 三日后。 江南,苏杭之地。 西湖湖心之处,一艘小船随风而行,一位红衣少年悠闲的躺在船头垂钓。 不远处一艘小船快速驶来,船头站着花满楼和陆小凤。 “小八,你可真难找,莫不是这段时日都在泛舟游湖?” “那是自然,一听说你被年轻貌美女子接走,我就知道有麻烦要找上门。” 红衣少年专心致志盯着钓竿,头也不抬的道: “于是,你前脚刚走,我后脚便来西湖泛舟。” “不得不说的是,我花家真是颇有家资,无论到哪里,都能舒舒服服的住着。” 陆小凤笑呵呵的接话: “何止什么颇有家资,在江南之地,地产最多的便是花家,而珠宝最多的,是关中阎家。” “大家可都说江南那个花家,就算骑着快马奔驰一天,也还在他们家的产业之内。” “更说这家人生活最奢华,饮食衣着都考究得很,连他们家的马夫,走出来都像是阔少。” 他语气突然变的低沉,道: “可惜前几天珠宝最多的关中阎家,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仇家,竟被灭了门,而真正富甲天下的大富豪,更是惨死在珠光宝气阁的后山处。” 红衣少年一听,有些庆幸的道: “江湖实在是太危险了,名震江湖的大人物,居然说死就死,还好我从不混江湖,只愿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偷闲玩乐。” 他顿了顿,侧头道: “花七童,别说我没关心过自家兄长,你也别总是跟着什么人去多管闲事。” “我可不想有哪一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第71章 应该只比你高一点点(求追读) 陆小凤一听,瞥了红衣少年满头白发一眼,哭笑不得的对花满楼道: “你家幼弟的确是一位十分有趣的人。” “小八,最近江湖热闹的很,不但关中阎家和天下第一富豪被人杀了,峨眉派更是突然换了一位新掌门。” 红衣少年把头转到钓竿上,应付的回话: “跟我说这些作甚,我又不混江湖,那些个名门大派爱换什么掌门,就换什么掌门,与我有何干系。” “你不是一向爱听江湖上的是是非非。”花满楼似有一丝诧异。 庄不染懒散的回道: “不过是拿来当乐子听罢了,而现今我最大的乐子,是今日能钓几条鱼,钓上的鱼又能有多大。” “你总是能在甚是无聊的东西上,找到最大的乐趣。”花满楼哑然失笑。 庄不染不咸不淡的道: “你不一样,只是静静坐着,就觉得能感受最大的乐趣。” “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句,最近能不出门,最好就别出门。”花满楼解释道: “传闻独孤一鹤似是被人打成重伤,以致不得已卸下峨眉掌门之位。” 庄不染眉梢一挑: “哦,是吗,可这跟我出不出门有什么干系?” 陆小凤摇头叹息道: “只因有人说是一个红衣人将峨眉掌门打的武功尽失。” “懂了,原来是怕我走出门,被人生出什么误会,虽说天下爱穿红衣的人多的是,但也不得不防,须知小心驶得万年船。”红衣少年点了点头: “正好,我本就不喜出门,除了武功低微,只能勉强自保之外,还体弱多病,见不得风,万一风邪入体,那就更得不偿失。” 他话锋一转: “花七童,反正你也被人带坏了,喜欢管一些闲事,你家弟弟现在连穿衣自由都快没了,你是不是得去查一查,究竟是谁那么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连大派掌门都敢招惹。” 不等花满楼回话,陆小凤一愣,开口道: “他说把你带坏的那个人,是不是在说我?” “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花满楼用毫无光彩的双眼深深地看了红衣少年一眼,莫名发问: “小八,你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庄不染轻笑一声,随意的用手比划一下: “应该只比你高一点点。” “那为兄就放心了,你若是出门在外,的确有自保之力。” 花满楼似是感受到西湖曼妙的风景,微笑道: “这段时间,我们东奔西走,算是累坏了,打算先在你的住处歇歇脚,你不会不欢迎吧。” 庄不染懒洋洋的道: “你身边的那位不是说了,江南花家什么都不多,就是地产多,你尽管住,反正屋子有的是。” “好,我们一路风尘仆仆,便先回去梳洗一番,晚上等你的全鱼宴。” 花满楼说完,就让另一头的船夫,摆动双桨离去。 庄不染对于两人突如其来的来,干脆利落的走,没有半分在意,又开始专心致志的钓起鱼。 另一边,小船上。 “虽说金鹏宝藏一案怪异至极,但从独孤一鹤那里,算是理出了头绪。” 陆小凤回顾这段时日发生的一些事: “金鹏王朝覆灭后,内库总管严立本、当朝司空上官木、大将军平独鹤隐姓埋名,北上中原,化名阎铁珊、霍休、独孤一鹤,等待复国。” “可跟随他们来中原的金鹏太子胸无大志,直接被中原这个花花世界,迷的失去了复国心气。” “而后阎铁珊、霍休、独孤一鹤各自闯出了一片天,自然也都没了复国的心思。” “至于最近一切的幕后算计之人,只怕就是霍休,勾结关中珠宝阁阎铁珊的管家霍天青,又想借我们之手,一举除去了阎铁珊和独孤一鹤二人,独占金鹏王朝留下的财宝。” 花满楼平述直叙: “霍休是你的老朋友,自然明白你交友甚广,若说天下谁能请西门吹雪帮忙,非你莫属,如此自能帮他除掉阎铁珊和独孤一鹤。” “而霍休怕是也早就找好背锅之人,便是霍天青,他设下连环局,以致让上官飞燕接触霍天青,使所有人都成了自己棋盘上的棋子。” 陆小凤幽幽一叹: “只是他算不到,有一个人的棋艺更高更绝,直接将棋盘给掀了。” “先阻独孤一鹤下山,又灭珠光宝气阁,再找上他这个幕后主使。” 他脸上流露不解: “我始终想不通,为何独孤一鹤就是不愿说是谁废了他,甚至连身形样貌都不肯透露。” 花满楼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 “所以,你一见峨眉四秀脸上有异色,便从她们身上入手,后总算是在马秀真身上找到了突破口,说打伤她师父的人是个瞎子。” “她也就是只愿说到这里,直言再说下去,便要彻底违背师命。”陆小凤眉头一皱: “你不是也从石秀雪那里得到了一个讯息,重伤独孤一鹤的人,身穿一袭红衣。” “这便是你马不停蹄带我来找你家幼弟的关键所在,方才还试探,讲是一个红衣人把峨眉掌门打的武功尽失。” 他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 “要我说,你应该是多心了,或许就是一个巧合,谁说天下不能再出一个身穿红衣的瞎子高手。” “最重要的是,独孤一鹤被废,阎铁珊和霍休被杀,是在两个时辰之内发生的。” “他们一个在蜀中,一个在关中,二者千里之遥,除非会飞,不然绝对不可能是一人所为。” “而且,你又不是没问花家的一些管事,他们都说你家幼弟成日泛舟游湖,直到夜深才悠然归来。” “再者,西湖距离峨眉山,可谓是山高路远,恐怕唯有腾云驾雾的神仙,方能短时间内奔行千里,而红衣瞎子上峨眉山之日,你家管事信誓旦旦的说,八少爷正在西湖钓鱼。” “因此,根据我猜测,这红衣瞎子必然属于一个什么组织,他们图谋金鹏宝藏,这才对霍休等人痛下杀手。” “看来的确是我多想了。”花满楼脸上浮现一抹淡笑: “方才我并未在他身上感受到杀气,他的气息一如往常娴静散漫,好似云卷云舒的天边行云。”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55节 第72章 管他是真大师,还是假大师,与我何干(求追读) 时光轻抚过指尖,如同晨露滑过叶尖,转瞬过去几个月。 九华山脚,走来两人。 一人身穿红衣,十五六岁,面容极其俊美,但全身上下都透着随性懒散的气质。 一人身穿白衣,二十来岁,容貌俊秀,身上透着一股温暖的气息,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大抵指的就是他。 “花七童,要是苦瓜大师的素斋没有你说的那般好吃,你觉得我该怎么找你算账?” “你成天不是躺就是睡,也该动一动了,所幸风头也过了,正好带你出来走一走。” 花满楼笑容满面的称赞道: “放心吧,吃过苦瓜大师的素席的人,都言天下无双,就连他自己也常说,他做的素菜就算菩萨闻到,都会心动。” “我正因吃过,才特意带你过来,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红衣少年突然感知到什么,淡笑道: “这些时日,你时不时就出门,也不跟陆小凤一起,且来到我小楼时,气息隐有春意,你不去找时常跟你相会的女子去吃素斋,强行拉我来作甚?” 花满楼的脸色难得一滞,好一会儿才道: “我已经与她约好在九华山汇合。” “啧啧,我虽喜欢种桃树,但没想到桃花在你身上开了。”红衣少年悠悠道: “让我想一想,上一次以贵宾之礼接你离开的女子,应是你的情窦初开,这才过去多久,竟又碰到一个心上人。” “花七童,是我小瞧你了,玩的挺花啊!” “花小八,慎言!”花满楼脸色一正:“我如今与人家只是谈得来罢了,算是知己好友,等会相见,你可别像家中那般没礼数。” “行行行,谁让你是我兄长呢。”红衣少年耸了耸肩: “等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只带一张嘴上山吃斋,眼睛又什么都看不到,你二人完全可以当我不存在。” “你啊,还是如此不着调。”花满楼很是无奈的道。 两人来到半山腰,迎面走来一位脚步轻快,细腰长腿,身姿曼妙的少女。 她把目光转移到花满楼身边的红衣少年,猛地脚步一顿,愣在了原地。 “石姑娘,我为你介绍一下,这是舍弟花满心。” “小八,这位是峨眉派高足,四秀之一石秀雪石女侠。” 花满楼互相介绍完,庄不染脸上懒散笑意不变,礼数周到的抱拳: “满心见过石女侠。” 石秀雪一看红衣少年谦逊亲和的姿态,不禁嘴巴微张,双眼倏地睁大,穿衣打扮明明跟当初一模一样,可哪里还有之前一丁点恣意妄为,生杀无忌的气质。 若不是觉得自己没在做梦,只会觉得今日所见的红衣少年,跟先前所见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可看他嘴角懒散的笑意,还有自己的怦怦直跳的心跳声,便已对说明,是决计没认错人的。 “石姑娘,你这是?” “呃......只是没想到你家弟弟也有眼疾。”石秀雪回过神,赶紧找了一个借口。 花满楼含笑道: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家中也就我和他德行有些浅薄,以致目不能视。” “若是按你这么一说,我这是先天目疾,岂不是我的德行最浅。”庄不染随口说了一句。 花满楼一听这煞风景的话,只感到头痛,略显无奈的笑道: “小八,你是不是忘记方才跟我说了什么?” “哦,那我走前头,你们慢慢聊。”红衣少年大步向前走去。 “石姑娘,走吧,他一向是心直口快的性子,还请你不要见怪。” “没事,花满心应该就是你此前说的喜欢足不出户的幼弟吧。” “不错,这回劝了许久,才把他劝出来。”花满楼温声道: “主要是家慈有所吩咐,让我定要多带他出来走一走,晒一晒太阳。” “原来如此,那他的武功一定很好。”石秀雪望着前方逐渐远去的身影: “行动之间,就能看出他的闻声辨位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花满楼笑道: “他性情疏懒,我也不知他的武功是高是低,不过前段时间,倒是说论武功高低的话,要比我高一点点,也不知是说笑,还是事实如此。” “那他最近就没有出过门?”石秀雪神情莫名。 “倒是并未出过江南一带。”花满楼似是发现了什么,道: “先前听你谈论过,打伤你家师父的人,身穿一袭红衣,莫不是他与满心有些相像?” “不......不像,怎么可能像呢。”石秀雪忙不迭摇头,又补充了一句: “那人姓庄,方才我只是觉得你家幼弟,长的真是过目难忘,有些讶异,因为眼疾,又有些可惜,觉得老天不长眼。” 她说到这,便不由地催促道: “花大哥,赶紧走吧,不然都要赶不上苦瓜大师的素宴了。” 竹林,一间禅院内。 几人端坐于此,庄不染百聊无赖的开口: “吃苦瓜大师的素斋规矩真是多,不但要沐浴熏香,还得要有耐性。” “花七童,我后悔了,不该跟你出来,有此闲心,我舒舒服服的躺在桃树下,岂不是更显自在。” “小八,稍安勿躁,今日的食客,既有黄山古松居士,又有号称围棋第一、诗酒第二、剑法第三的木道人,都是德高望重的高人前辈。” 花满楼低声道: “他们都等得,你怎么就等不得了。” “无趣。” 庄不染眉梢微挑,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起身走到院中央,在众人面前变戏法一般,用一根蔓藤搭在院子两边,再轻轻纵起,四平八稳的横卧在藤上。 “我突然不想吃什么素斋,只想躺一会儿,等你吃好再来叫我。” 此刻,院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花满楼觉得情况有异,马上向身边的石秀雪询问: “石姑娘,满心是做了什么失礼的事吗?”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失礼,像是施了什么术法,手里长出一根蔓藤,然后攀附在院子两旁,他自己则睡在蔓藤上。”石秀雪一脸呆愣的开口。 木道人语气中充满惊异: “花居士,没想到你家幼弟有如此奇技,单是能四平八稳的睡在一根细藤上,便可见轻功高绝,更别说这让人看的一头雾水的变藤术。” 花满楼忍不住的走上前,抚摸搭在院子两边的蔓藤,再道: “小八,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想学吗?”红衣少年抱着肩膀,悠闲躺在藤上: “我可以教你,只需叫一声兄长。” “没大没小。”花满楼摇了摇头。 这时,院内已然嗅到一阵阵无法形容的香气,足以引起任何人的食欲来。 花满楼嗅到香气后,当即问道: “素宴多半已经好了,你真不准备进去吃?” “呵呵,今日到了九华山,才知所谓的苦瓜大师,没佛门一点众生平等之念。” “对一些人是一种态度,对一些人又是另外一种态度,这就是我为何不喜欢混江湖的缘故,双标的很。” 红衣少年双手枕在后脑: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又跟苦瓜大师没什么交情,管他是真大师,还是假大师,与我何干。” “花小八,不得无礼。”花满楼深怕他得罪主人家,赶忙低喝一声。 “不说便是了。”红衣少年笑了笑,道: “等你进门就知道了,我保证你没有半点胃口。” 第73章 赏你三鞭,小惩大诫,断你一足,以作警示(加更一章,求追读) 院中众人一听,木道人和古松居士深刻感受到此子的桀骜,而石秀雪清眸浮现一丝波动,听其口吻,算是感受到一点熟悉的气质。 花满楼也怕自家弟弟再说出什么不适宜的话,便走来抬手示意,让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先行一步。 等到石秀雪走进禅室后,再对红衣少年小声嘱咐了一句: “说话注意分寸,还有自己当心,别摔下来了,等会我带点素食出来。”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长。”红衣少年摆了摆手: “等会你还是随我下山一起吃吧。” 花满楼轻叹了一声,迈步走进禅室,掀开竹帘,便跟才进来的三人一样,动都不动的杵在原地。 只见素菜都已摆上了桌,却有人在开怀大吃,他不但没有熏香、沐浴不说,浑身还全是泥,散发一阵阵汗臭气。 而苦瓜大师不仅没有嫌弃,反倒殷勤伺候,主动为他夹菜。 “好一个双标,老道看到这一幕,瞬间觉得小花居士说的甚是准确。”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56节 木道人叹了口气: “他一定要我们去熏香沐浴,这人却好像刚从泥里打过滚出来的,竟一点都不在意他的规矩了。” “我为了吃顿素斋,可是把自己千缝万补的道袍换下,穿了件一尘不染的蓝布衫。” 古松居士颔首: “的确双标的很,他请的是我们,却让别人先来吃了。” 苦瓜大师和声和气的开口: “外头小花居士的话,和尚也听到了,的确如此,双标的很,但也只不过对他一个人双标而已。” “还请大师见谅,幼弟年少,不知礼数。”花满楼诚恳致歉。 “无妨,说的本就是实情。”苦瓜大师一点都不介意的笑道。 “哈哈哈,也不能全都怪你。”木道人一脸无奈的道: “上次这人偷喝了我两坛五十年陈年的女儿红,我也只有看着他干瞪眼的份,同样也是对他一个人双标。” 花满楼无比认同的道: “碰到此人,就算是菩萨,怕也只有双标的份。” 浑身臭气的之人赫然是陆小凤,他满不在乎的道: “你们三人尽管骂,你们骂的越痛快,我吃的也就越痛快。” 几人在屋内聊天之际,院子走进一人,他是个很英俊,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年纪看来也不大,三十来岁的样子。 穿有一身质料最上乘的精致新颖衣袍,手持一柄看着便价值不菲的折扇。 刚推开大门,就见院内一位红衣少年躺在一根藤上,不由地的愣了愣,便温和儒雅称赞道: “小兄弟好本事。” 庄不染慢悠悠的开口: “扰人清静是一件很失礼的事,你是不是要对我说一声对不住?” 金九龄听后,又不禁的一愣,自己虽然早已洗手不干,但依旧有天下第一名捕之名。 在六扇门中,还被公认为三百年来的第一高手,怎么都算是名声赫赫之辈,没想到竟碰到这么一个盛气凌人,傲慢到令人心厌的江湖后辈。 他眼底浮现一抹阴霾,但似是想到有什么要事,便一副万分豪爽的模样: “对不住,方才只觉得小兄弟轻功极好,很适合入追凶缉盗的六扇门。” “是你眼瞎了,还是我眼瞎了,你居然让一个瞎子去缉拿要犯。”红衣少年无比懒散的道: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你是蠢呢,还是笨呢,会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 “小兄弟,过分了。”金九龄脸色一冷:“我本一片好心,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可没有欺负人这种坏习惯,分明是你来打扰我休憩,结果却来倒打一耙。”庄不染漫不经心的道: “如你这样的人,做贼定是把好手,东诓西骗,谎话连篇,可不是你这等人最擅长之事。” 金九路瞳孔微缩,肃声道: “虽然我已经离开六扇门好几年了,但曾经也算是一代名捕,无论大大小小的案子,只要到了我手里,就没有破不了的,你竟这般出言不逊,说我......” 他话还没说完,花满楼便快步走出,一脸歉意: “金老总,不好意思,我家幼弟自小骄养惯了,不懂什么江湖规矩,见谅见谅。” 其他几人也走了出来,金九龄的师兄苦瓜大师打着圆场: “师弟,这位小居士因我失约,心中有气,切勿见怪。” 他又转身看向红衣少年: “和尚早已做好打算,晚上再备一场素席,算是给诸位补过。” “你失约在先,却只打算备一场,莫不是和尚都这么抠门,假一赔十之理竟然都不懂。” 庄不染说完,花满楼立马叫了一声: “小八!” “好吧,我无所谓吃与不吃,本人心眼小,向来不忌以最阴暗的念头揣测他人,万一大师往菜吐口水,或是下药......” “花满心!” 花满楼实在忍无可忍,提高音量的喊了一声。 “唉,花七童,你而今知道我为何不爱出门了吧。”庄不染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一入江湖,再看到一些人,情不自禁的就会把人给得罪死。” 众人一听,本来难言的神色,略微松了松,只觉得这红衣少年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花满楼再度道歉: “大师,金老总,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幼弟自小体弱多病,又一副早衰之相,以致养出了一个骄纵性子。” 陆小凤大大咧咧的说道: “年轻气盛,无法无天,一双眼睛长在头顶,不就是大家最为怀念的少年时,此乃再正常不过的事。” 此话一出,又让院中的气氛好上了许多,也让石秀雪悬起的心彻底放下,刚才她可是深怕某个红衣少年暴起发难。 都言金九龄作为六扇门几百年来的第一高手,武功深不可测,但她可不认为会是某人的对手,只因金九龄武功再高,有自家师父高嘛。 随气氛缓和,众人进入禅室,徒留庄不染在外躺着休憩。 没过多久,陆小凤便先离开,然后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再是金九龄。 九华山半山腰处。 “花七童,你怎么又跟陆小凤管起闲事?” “江湖上多出了一个绣花大盗,用绣花针,两针一个,绣出七八十个瞎子。” 花满楼淡然道: “我自是十分的好奇,想知道究竟是谁,不仅将一众高手绣成了瞎子,还盗走平南王府十八斛明珠、华玉轩珍藏的七十卷价值连城的字画、镇远的八十万两镖银、镇东保的一批红货、金沙河的九万两金叶子。” “这人在一个月之间,就做了六七十件大案,而且全都是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做下来的,如此怎会不让人生出极大的好奇心。” 红衣少年嘴角一撇: “石姑娘,那你怎么也要跟着去?” “我可以说自己也好奇吗?”石秀雪期期艾艾的道。 庄不染无所谓的道: “那你们就去找第一个被绣花大盗绣成瞎子的常漫天吧。” “依你的性子,看来又打算回......”花满楼话还没说完,就被红衣少年打断: “谁说我要回去了。” “你竟然还想在外面待着?”花满楼一脸惊奇。 “听说名震天下的叶孤城是平南王府的教习,王府有了失窃案,定会请他来坐镇,想来应该有机会见识他的独步武林的‘天外飞仙’。” “你又不练剑,哪来的剑客的毛病。”花满楼诧异。 “我不练剑,又不代表我不会剑术。”红衣少年轻咳一声: “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相处,可换来的却是疏远和不理解。” “我必须郑重的提醒一句,我是不世出的绝世剑客。” “小八,你又要玩什么花样。”花满楼一脸严肃: “如白云城主、西门吹雪这等存在,对于剑道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尤其是对所谓的剑客高手有着极大兴趣。” “就像你原先说的那样,你也不想为兄黑发人送白发人吧。” “跟你行走江湖,就提不起劲,我先走一步,在羊城等你。” 红衣少年说罢,如同金雁横空,一掠竟达八九丈,展现出超凡脱俗的轻功。 花满楼顾不得流露出什么惊疑不定的神色,急忙大喊: “花满心,记住收敛些性情,我可不想再像今日一般,不停的跟人道歉。” 石秀雪略有所思的道: “花大哥,我想就凭令弟所展露的武功,你应该没机会再跟人道歉了。” ......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 一名衣袍华贵,年约三十出头的男子策马奔腾。 不远处的半空之中,云雾之中隐约有一位红衣少年。 “惹到了庄某,竟然还能完好无损的跑路,天下岂有这般道理。” 庄不染从袖袍中取出一圈卷成麻绳的宣纸,手握绳头,麻绳宣纸垂落,化作数以十丈的长鞭。 当长鞭灌满周流风劲以后,立时飘忽万端,一沾即走,皆随心意。 一声炸响,骑马奔驰的金九龄背后重重地挨了一鞭,瞬间皮开肉绽,痛呼一声,横飞了出去。 他还没来及落地,再一声炸响,又是一鞭打在背后,顺势摔向另一边,接着再一声炸响,背后又挨了一鞭。 当彻底砸落在地之际,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却是左腿自膝以下断裂,喷涌出大量鲜血。 旋即,一阵微风吹来,一滩细沙现于面前,一阵若聚若散后,显现一行小字。 “走路先迈左脚,赏你三鞭,小惩大诫,断你一足,以作警示。” 第74章 呃......我? 金九龄强忍左腿剧痛,抬头望向四周,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自己所骑的骏马摔倒在地,不断嘶鸣。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57节 他顺势点穴止血,再无比警惕的探查周边动静,为防再遭暗算,便一直僵持在原地,直到面色苍白,大汗淋漓,方才明悟自己是在与空气斗智斗勇。 不由地低头望向不远处化作一堆碎骨烂肉的左足,神情瞬间阴沉万分。 ...... 羊城,西园。 一间客栈内,一位红衣少年不紧不慢的用着膳,周边的食客时不时就好奇的瞥过来一眼,一个容貌极佳的瞎子,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 这时,走来一男一女,男的温文尔雅,女的文静端庄,正是花满楼和石秀雪。 “花小八,你来羊城一个多月了,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永远不会来找我?” 庄不染懒散的回道: “我早就打听你在平南王府做客,我去的话,恐怕又会得罪人,便想等白云城主到了王府再来寻你,且凭王府的势力,在城内寻一个人轻而易举,你既能知我的动向,我又何必这么快上门寻你。” 花满楼和石秀雪一坐下,就听红衣少年笑嘻嘻的开口: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说一说绣花大盗事,还有最近那什么前天下第一名捕,怎么突然销声匿迹了?” 花满楼有条不紊的道: “我和石姑娘去跟常漫天见了一面,可惜依旧没什么线索,不过陆小凤倒是从绣花大盗留下的绣着黑牡丹的红绸子中寻到了一些线索。” “而绣花绣花大盗前些日子不知为何一下子消停了,但最近几天又冒了出来,还在江湖上绣了四五十个瞎子。” “至于金九龄的话......” 他顿了顿,叹气道: “那日他下九华山后,被遭人偷袭暗算,不但受了一些皮肉伤,更失去了一条腿。” “哈哈哈,活该,这倒是一件趣事。”庄不染乐的笑出了声: “打我跟他接触的第一面起,这人就让我忍不住的厌恶,遭此劫数,必定是罪有应得。” “花小八,也不知是你运气好,还是别人运气差。”花满楼语气轻缓: “我依稀记得,家中的一些堂兄堂弟,有时总会很倒霉,不是磕破了头,就是摔断了腿,而你亦是这般,在背后幸灾乐祸。” 一旁的石秀雪闻言,眼眸浮现异芒,心中冒出两个字: “惯匪!” 红衣少年很是认真的纠正道: “这句话不对,我是大大方方的幸灾乐祸,没在背后幸灾乐祸。” “那你可知自从你搬出家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倒过霉。”花满楼意味深长的道。 庄不染吃了一口菜,道: “运气这事,谁说的准呢,或许过了几年之后,又开始走背字,时不时就有血光之灾。” 花满楼轻叹一声: “小八,我是对你越来越陌生了。” “陌生?”红衣少年略带疑惑的道: “这才过去多久,我身形既未变,衣着也未换,何来的陌生?” 花满楼一脸平静的开口: “为兄是对你的武功感到陌生,我那成天只想躺着的弟弟,竟有一身无人察觉的高深武功,如此怎会不让人感到陌生。” “让我想一想,你也就最近问过我武功的事,我也如实回答,此前的话,分明是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习武练功的事。”庄不染哑然失笑: “所以,你觉得陌生,不就是你自己造成的,但凡这些年,你稍微注意一些,何来什么陌生。” 花满楼脸上浮现一丝古怪之意: “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问题?” “是啊,可不都是你的问题。”红衣少年理所当然的点头。 他话锋一转: “那什么前天下第一名捕过后怎样?” “自从江重威被绣花大盗所伤,平南王府就不可能让一个瞎子继续做王府总管,而金九龄则被聘请为王府新总管。” “可平南王府也不可能让一个瘸子成为新总管,以至于金九龄便找上了陆小凤,让他带自己去找朱老板。” 庄不染听花满楼这么一说,立刻了然: “朱停,人称妙手老板,据说他是鲁班传人,能做一切世人想象不到的暗器、工具,还传言他的一双巧手,能让坐的太师椅自己长脚走路。” “而他亦是陆小凤的发小,那前天下第一名捕经此一劫,反倒是因祸得福,想来能获得一只刀枪不入的铁脚,真叫人不爽呐!” 花满楼摇了摇头: “小八,你跟金九龄没仇没怨的,为何就想跟他过不去?” “你又说错了,他算老几,也配跟我过不去。”红衣少年嘴角泛起一丝玩味: “之后去平南王府看白云城主之际,倒是可以看一看他这个故人。” “你不随我直接去王府?”花满楼略微诧异的道:“叶孤城也就这几天会抵达平南王府。” 庄不染悠悠道: “不急,都说十五的月亮圆又圆,今夜我准备赏月,那些个路人甲乙丙,还没资格打搅我的雅兴。” “你还真把眼睛长在头顶,说金九龄是路人也就罢了,连威震天下的白云城主都不放在眼里。”花满楼语气中充满苦恼: “我愈发的后悔带你出门,只觉得是把一头与整座江湖格格不入的巨兽给放了出来。” 石秀雪听到这番话,内心戏十足: “我家师父与叶孤城齐名,就连他都不是一合之敌,这人又怎会把叶孤城放在眼里,可不就是一个路人甲乙丙嘛。” “而巨兽二字,说的实在是太合适了,一身非人的武功......” 刚想到这,耳边传来隐有笑意的声音: “石姑娘,你始终不说话,是不是在想一些失礼的事情?” 石秀雪脸色一滞,干笑道: “我只是想到陆小凤为查绣花大盗是如何从戒备森严的王府中偷盗成功,定会来一次以身试法。” “花小八,我怎么感觉石姑娘似是有些怕你。”花满楼插口道。 “我一个好看又无害,目不能视的小可怜,怎会让堂堂峨眉高足石女侠感到害怕。” 红衣少年蹙眉,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 “石女侠,之后若是在平南王府遇到叶孤城,你应该会挺身出来保护我吧。” 石秀雪顿起鸡皮疙瘩,再一脸呆愣: “呃......我?” “胡闹,是谁说自己是不世出的绝世剑客。”花满楼立即开口。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还真信了。”庄不染起身,在桌上放下一些碎银: “为了对得起你的信任,我现在就去练一练剑。” 两人见红衣少年离开,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都说人心难测,犹如繁星闪烁,让人难以捉摸,可谁又能看透那漆黑的夜空。 只觉得某人的心思,如深邃幽暗的黑夜。 第75章 不会的,我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傍晚的西园,亭台楼阁间,已亮起了一盏盏繁星般的灯光。 随冰盘般的明月渐渐升高,一个老太婆从僻静的树林走了出来。 她穿着身打满补丁的青色衣裙,走路一直弯着腰,手里还提着个很大的竹篮,用一块很厚的棉布盖着。 “糖炒栗子!” “刚上市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 老太婆用几乎已完全嘶哑的声音不停叫卖着。 “闻着的确很香,才十文一斤。”一位红衣少年大步走来,鼻翼微动,嗅了嗅,笑道: “我全要了,老婆婆正好可以早点回去。” 老太婆抬起浑浊的双眼,眸中不由地浮现一丝光彩,见其目盲,浑身上下又散发和煦温暖的气息,乃至身上孱弱的一点武功都不会架势,便慢吞吞的道: “公子,你要这么多糖炒栗子吃的完吗?” “我很早就搬出家住,近些日子又惹怒家中兄长,就不想再继续坐吃山空,便准备买多一些栗子应付一阵子,好去找一份维持生计的营生。” “你身患眼疾,怕是不好找事做吧。”老太婆面露怜惜。 红衣少年面露不服,道: “老婆婆应该能看出我行走犹如常人,因为我生下来就瞎了,十几年下来,别人能做的事,我都能做,为何我就不好找一份事做?” “老太婆活了几十年,瞧遍了世间冷眼,只想跟你说一句,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红衣少年不为所动,愈发的固执: “没事,找不到一直找便是,我身上的衣裳还是挺值钱的,大不了去一趟当铺。” “若是还没找到呢?”老太婆追问。 红衣少年铿锵有力的道: “我不信找一份事做,要比我在黑暗里摸索十多年还要难。” “看公子衣袍质料不凡,你就没想回去找你家兄长,或是你认一认错,就能回到从前锦衣玉食的日子。” “从小家里就有一些人嫌弃我,最近兄长也愈发的对我不耐烦。”红衣少年脸上流出一丝颓丧: “我好像......已经没家了。”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58节 “唉,世道艰难。”老太婆愈加怜惜的道: “公子,你可知有时候长的好看,也能成为招来灾祸的罪过,有可能还没等你找到一份营生,就被人掳了去。” “何意?”红衣少年不明所以。 “傻小子,你长的比女子还美,又一副善良可欺的模样,可不是一个上好的花魁苗子。” “老婆婆,你真会说笑,我又不是没听家里的兄长提起,他说青楼里的花魁都是女子,哪有什么男儿做花魁的。” “看来你家兄长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太婆语气微顿: “但谁又告诉你,男儿是不能做花魁的,如你这般姿色,只会比以往的花魁价更高。” “老婆婆,你莫要吓我。”红衣少年一颤,赶忙道: “这整个竹篮的糖炒栗子多少钱,我这就付给你。” “买了之后,准备回哪?”老太婆叹气道: “你怕是早就被赶出了住处,以致来买老太婆的糖炒栗子。” “难道我隐藏的不够好,这就被老婆婆看出来了。”红衣少年略显惊奇的开口。 “你这样的后生,也就遇到了老太婆,不然早被卖到青楼八百回,过后还傻乎乎的帮人数钱。” 红衣少年一脸认真的道: “不会的,我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呵呵,人间真情怕是比老太婆的糖炒栗子还要廉价。” “我觉得老婆婆你就是人间真情。”红衣少年更加认真的说道: “其实我被赶出家之前,身上是有一些银票的,就是想着将来若真有一天无家可归了,还能给自己一条后路。” 老太婆眼中一怔,不禁问道: “那为何现今?” “走着走着,就发现身上的银票不见了。”红衣少年异常庆幸的道: “不幸之中的万幸的是,我遇到了老婆婆你,不然我怕是要直接去当铺了。” “遇到老太婆是不幸中万幸?”她眸中深处浮现一丝异色,也不知这红衣少年到底是真幸运,还是倒霉透顶。 “行了,既然你无家可归,可愿跟老太婆回去,虽说我也穷困潦倒,但倒是有屋子能让你先住一住。” 庄不染一愣,感觉自己是不是玩脱了,说好的卖糖炒栗子的熊姥姥恶毒狠辣,每逢月圆之夜,就想杀人,怎么还生出好心了。 “会不会有一些不方便?” “傻小子,你要是继续流落街头,迟早有一天要被人卖进青楼,你莫不是真想去做什么花魁。” 老太婆见红衣少年不言语,再道: “你方才不是说人间自有真情在,又言老太婆就是人间真情,如今是不是怕我真把你卖了?” “不是不是。”红衣少年连连摇头: “就是觉得惊喜来的猝不及防,本来我还想住桥洞应付一晚。” “说你傻,你还真傻,根本不知人心有多险恶。”老太婆长叹一声: “且不说现今天色已晚,桥洞早已被乞丐占了去,你觉得就凭你的容貌,真能安然无恙的在桥洞里应付一晚。” “大抵......应该能吧。”红衣少年底气不足的道。 “老太婆姓熊,你叫我熊姥姥便是。” “小子姓庄,名不染。” “不染尘埃,倒是跟你的模样和性情一般无二。”熊姥姥迈开步子: “庄小子,愣着作甚,还不跟上。” “哦哦哦。”庄不染快步跟上,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熊姥姥,这竹篮要不给我提吧。” “一看你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贵公子,这粗活你就算了,若是一个不慎摔伤了,老太婆可没气力背你回去。” “那我能不能吃几个糖炒栗子,我还没吃晚饭呢。” “糖炒栗子不顶饿,回去给你弄一些吃食。” “那我可以帮忙生火。” “想必你从小到大都没生火做饭过,还是算了,我怕你把我家给烧了。” “那熊姥姥晚上起夜吗,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倒尿壶。” 黑夜之中,苍老嘶哑的声音停顿了许久。 “不起夜。” “那......” “别在这那了,趁老太婆没后悔带你回去之前,请先安静一会儿。” 第76章 这么好的糖炒栗子,一个就可以毒死三个人,给他吃太浪费了 小半个时辰后, 两人走进一条小巷,再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处小楼外。 “熊姥姥真是深藏不露,竟有这么一座小楼。” “不过是祖传下来的,而今全家只剩下老太婆一人。” 熊姥姥打开门,领着红衣少年进院,就听大堂传出娇媚的声音: “大姐,你总算回来了,我刚好找你......” 一位巧笑嫣然,肤如凝脂的貌美女子走了出来,她看到熊姥姥身后的陌生红衣少年,尤其是端详其面目,疑惑道: “这该不会就是大姐此前所说找到的老八,可他就算长的再好看,也是一个男儿身啊!” “咳咳,庄小子,我跟你介绍一番,这位是我的远亲,不过由于辈分高,才叫我大姐。” 熊姥姥对貌美女子使了一个眼神,便回头对红衣少年介绍道。 “在下庄不染,见过姑娘。”红衣少年作揖道。 “小女子复姓欧阳,你唤我欧阳姐姐就是。”貌美女子笑盈盈的回道。 “情儿,你此番回来,应该带了一些吃食吧。”熊姥姥开口。 “带了,知道你应该不曾用过饭,特意为你带了一桌子好菜。” 欧阳情不假思索的道,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马上找补: “这可是我花了将近一个月的工钱,你可不能像以前那般,说什么都要我带回去。” “唉,老太婆年老体衰,吃那些精致的好菜,完全是浪费了。” 熊姥姥一副拗不过的模样,便带红衣少年进屋。 “熊姥姥,这不仅有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菜。”红衣少年鼻翼微动: “还有一坛酒少说也有三十年的女儿红......” 欧阳情本以为能很好的糊弄过去,哪知红衣少年就算瞎了,其灵敏的嗅觉,还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立刻开口: “大姐年纪大了,自然没法喝酒,这是我带来给自己喝的。” “原来如此。”红衣少年行动自如的坐到桌前,看的两人颇为惊奇。 欧阳情好奇的发问: “庄公子,你这眼睛到底是一点都看不到,还是能看到一些?” “一点都看不到,只是耳朵异常灵敏,能感受到风向在屋内轻微的流动罢了。” “这倒是一项奇技。” “目盲的人,耳朵总是会有一些长处,何况我都练了十六年,不值一提的。” 红衣少年这句话,一下子让欧阳情莫名的难受起来,有一张完美无瑕的脸,浑身又透着温暖和煦的气息,却生下来就瞎了。 此时,不免也有些明悟,怪不得自家大姐破天荒的带人回到一处联络点。 “好了,别闲聊了,菜都要冷了。”熊姥姥打破屋内稍显沉寂的气氛。 等用完膳,红衣少年主动道: “这几日我就先暂住在熊姥姥这里,从明早起,就去城里找事做,等找到了,便搬出去住。” “不用着急,反正老太婆也是一个人住,你可以慢慢找。” “是啊,庄公子,反正我家大姐这里空屋子多,空着也是空着。”欧阳情开口劝道。 “这些碗筷不用你收拾,我先去帮你收拾一个屋子出来。”熊姥姥起身吩咐了一句。 “大姐,你老胳膊老腿的,还是让我来帮你添把手吧。” 欧阳情起身搀扶熊姥姥走出大堂。 红衣少年眉头轻皱,暗暗自忖道: “事情越来越吊轨了,庄某明明只想来见识传自唐朝公孙氏的剑舞,怎就发展到这个地步。” “得怪花七童,不过略微学了他一点行事作风,竟变得越来越有底线,有些不好下手了。” 另一边,一间厢房内。 “大姐,瞧不出来啊,你从哪里拐到这般好颜色的少年郎,也教教我,让我也来个金屋藏娇。”欧阳情嬉笑道。 却听熊姥姥的声音不再低沉嘶哑,变的脆若银铃,绵软酥骨,如清泉流淌,沁人心脾。 “一个空有皮囊的傻小子罢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大的,被人赶出家门后,又被偷走了一身银票,好死不死又碰到了我,还想吃我的糖炒栗子。” “哈哈哈,那还真是一个傻小子。”欧阳情被逗得大笑起来: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59节 “那大姐为何不让他吃糖炒栗子?” 熊姥姥也就是公孙兰沉吟半响,道: “这么好的糖炒栗子,一个就可以毒死三个人,给他吃太浪费了。” “是吗,原来大姐也喜欢口是心非。”欧阳情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 “但也正常,遇上这么一个我见犹怜的少年郎,换作是我,也不免网开一面。” “少啰嗦,去把床铺了。”公孙兰没好气的道。 欧阳情一脸幽怨: “好心过来看你,结果直接变成了使唤丫鬟,你怎么不叫你的贴身丫鬟兰儿?” 公孙兰反问: “我一个卖糖炒栗子的孤寡老太婆,适合有贴身服侍的丫鬟吗?” “谁让你是大姐,而我排行老四呢。”欧阳情一副认命的模样。 ...... 翌日。 庄不染一早就出门,他在城内乱逛之际,就有人化作不同的身形样貌,远远的跟着,连续几日之后,那个好似能够千变万化的人,这才消失不见。 这一日。 红衣少年来到被众多卫士护守的平南王府外,待人通报没过多久,花满楼便和一名王府管家前来。 “不愧是王府,就是戒备森严,各处有一队又一队的卫士巡逻,只怕暗处还潜藏着不少人。” “小八,你怎知今日陆小凤可能来夜闯王府?”花满楼低声询问。 “你莫不是忘了,我耳力极好,在城内又逛了许久,以致鲜有我不知道的事,且待了一个多月,在羊城之中,就没有我不清楚的角落。” 庄不染悠然道: “你得相信,如今的我,论打听消息的能力,比阴沟里所谓有三千弟兄的蛇王,比显赫尊贵的王府还要高出许多。” “你还真有闲情雅致,居然把城里城外逛了个遍。”花满楼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多时,两人在王府管家的领路下,见到备了一桌好酒好菜的金九龄,而石秀雪就站在桌旁。 “多日不见,刮目相看,前天下第一名捕竟变成王府总管。” 庄不染脸上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 “从维护天下生民安危的名捕,到一家一姓的守户犬,让我也不知该说金总管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此话一出,气氛为之一寂。 石秀雪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不愧是他。” 第77章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花满楼竟有些习惯了,他能怎么办,谁让这小子是自家弟弟,只好苦笑道: “金总管,他说话向来没分寸,还请多多见谅。” “无妨,花小弟是真性情,说的也是实情,怎会见怪。”金九龄眼中的不见丝毫动怒。 “此处偏僻,又刚好在王府宝库外,现在天色已暗,我们可以先吃着,想来要不了多久陆小凤应该就会潜入府内。” 庄不染点头,再向外了偏了偏,似是看到一个白面微须,穿着身雪白长袍的人,手持一柄乌鞘长剑,笔挺的端坐在屋檐之上。 “看来不仅是我看到陆小凤跟薛家母老虎在老街吃茶点,金总管的人同样也看到了,难怪王府今晚王府一副外松内紧的架势,又请出白云城主坐镇宝库。” “今夜有叶城主坐镇,定能让陆小凤铩羽而归。” “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石秀雪不由地发问。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可惜叶城主身上没杀气,无法见到巅峰状态的‘天外飞仙’。” “小八,你怎么成日就见不得别人好?”花满楼略显无奈的道。 “因为我是瞎子,本来就见不得人好呐!”红衣少年漫不经心的道。 顿时,众人无言以对。 金九龄却是看出,花家幼子和花家七童虽都是瞎子,但完全是两种极端的性情。 就觉得这红衣少年怕是打生下来就瞎了,心里指不定有什么问题,是以很是喜欢恶言恶语,让人下不来台。 他前段时间养伤期间,消停了一会儿,反复琢磨,究竟是什么人暗算自己,直到联想峨眉掌门独孤一鹤突然退位,霍休等人被人惨遭杀害。 再从陆小凤那里得知,幕后之人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组织,盯上了所谓的金鹏宝藏,就想是不是他们发现自己是绣花大盗,从而盯上截获的财宝。 可这么多日下来,一直平安无事,遂觉是不是多心了,又在与空气斗智斗勇。 天下的高手层出不穷,或许就有一个性子古怪,见不得别人先迈左脚走路的绝世高手。 按耐了许久,又花了一大笔钱,让妙手老板朱停为自己量身打造了一只铁脚,等适应之后,武功反倒是比之前还要强上三分。 他十九岁的时候开始,就觉得那些被人抓住的强盗都是笨猪,早已想做一件天衣无缝的罪案出来,加上先前所获得财宝,或是够用一年两年三年。 但更久的话,却是根本做不到,以致觉得尚在自己把握之中后,便决定按原计划继续进行。 所幸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意外,陆小凤已然怀疑红鞋子,而那看似威风凛凛的蛇王,如今怕是也已得手。 唯一令人烦躁的便是,今晚某个令人厌恶的红衣少年再度到来,一下子坏了旁观看戏的酒兴。 “世上总有一些自诩为高手的存在,总认为自己是世上最为特殊的人,无论干什么,别人都发现不了。” 红衣少年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金九龄瞳孔微缩,还没准备说些什么,众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远远望去。 便见叶孤城忽地站起,再一道剑光闪现,接着无比辉煌、迅急的剑光把一名突如其来的人影笼罩在其中。 人影脚尖沾地,人已开始往后退,可剑光如惊虹电掣般追击过来,就算他退得再快,也没有这一剑下击之势快。 陆小凤转瞬被逼贴靠在宝库石壁之上,眼见剑光如闪电般刺向自己的胸膛,他更来不及向两旁躲。 胸膛忽地陷落,似已贴住了自己的背脊,致使这妙到毫巅的一剑,本来理应刺穿胸膛,而今却力已将尽。 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陆小凤猛地出手,若非亲眼所见,怕是无人能形容他出手的巧妙和速度。 两根手指一夹,赫然夹住剑锋,让叶孤城的剑进无可进。 “精彩,好一个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轻功好,指法更好。” 一位红衣少年身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宝库外,懒散笑道: “白云城主的‘天外飞仙’更妙,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神留于招已出手之后,以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变,确实称的上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本就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叶孤城收剑而立,他的脸很白,既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泽润的颜色,然后双眸如两颗寒星直射莫名前来的红衣少年: “没想到江湖又出了一位高手,你的轻功只怕不弱于陆小凤,可惜......你身无剑器,不是一名剑客。” 红衣少年负手而立: “白云城主看似仙气飘飘,怎么见识却这般凡俗,剑道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你练剑?”叶孤城双眸亮得可怕。 “小八,叶城主当前,不得造次。”花满楼急忙的赶了过来。 红衣少年恍若未闻,淡道: “前几日我本想寻一名顶尖剑客,让我见识一番何谓一等一的剑法,可惜终究未遂人愿。” “也不知是我的运气差,还是她的运气好,竟让她连番躲过死劫。” “不过今夜见到白云城主的剑法,倒让我心中的烦闷消掉了不少。” 叶孤城见红衣少年泰然自若的模样,道: “你目中无人的样子,的确像极了一名剑客,只因倘若剑术不够好,早就死于他人之剑下。” “我会一门无形气剑的武功,谓之《六脉神剑》,即指力所能及的地方,如有一柄无形的剑,无论是横扫或虚指,均可伤敌,剑气有质无形,出剑时急如电闪,迅猛绝伦,交叉运用,以气走剑杀人于无形。” 叶孤城面露喜色,点头道: “以人身作剑鞘,出手即拔剑,听上去的确是一门不差的剑法。” “可是我却嫌太小家子气,通常都不爱用,直到听说当代有两名绝世剑客,这才把它捡起来。”庄不染笑容不变: “更是以此为基,创出一门全新剑法。” “愿闻其详。”叶孤城直截了当。 “哈哈哈......” 红衣少年抚掌大笑,衣袍无风自动,周身激荡出雄浑劲风,迫使周遭陆小凤、花满楼等人退后了三四丈。 唯有叶孤城整个人散发锐利至极的锋芒,将震荡四周的劲风破开。 “江湖上,许多人都说自己懂得使剑,还通气功,能运剑气。” “但说的人虽多,可别说是真正会使剑气的,连真正会气剑的,只怕也少之又少。” “既能催动内力从指尖蓬勃而出,化为一柄凌厉的气剑向敌人攻去,那又何必区分手足,是以便将所创的功决,唤作《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红衣少年说到这,所穿长靴炸开,一头白发肆意飞扬,双手和双足闪烁凛冽至极利芒。 他俨然是一副白发少年魔头降世的作态,让周遭的人看的心惊胆寒,尤其是花满楼感受到其锋利无比的气息,算是明白这才是自家弟弟的本来面目。 场上唯有石秀雪还算镇定,正因早就看过红衣少年骄狂肆意的一面。 陆小凤一脸吃惊: “花满楼,我觉得之前我应该说错了,你家哪里是藏着一个武功能排进天下前五的大高手,分明能够争一保二稳三。” 而金九龄神情莫名,一语不发,似是发现了什么。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60节 第78章 好一个交友甚广,到处都有朋友的陆小凤呐! “果然是一门极好的剑法。” 叶孤城由衷地开口,猛地出剑,一道剑光斜斜飞去,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 红衣少年脚尖两道刚强无比的气劲蓬勃而出,化作无坚不摧,凶绝无比的剑气。 ‘天外飞仙’不愧剑法之极,随心所欲的剑术变化,至刚与至柔转换之间便绞碎了抵挡的凶绝剑气。 却见红衣少年十指“嗤嗤”几声,打出十余道锋柔蚀骨,柔软若鞭,灵巧快捷的剑气。 叶孤城打出的‘天外飞仙’顺势一变,以至刚对至柔,剑光倏地更加灿烂,犹如雷霆闪电一般,要将所遇一切粉碎。 “轰!” 两人一番对招,所站之地各自陷下三寸。 瞬息之间,两人激斗在一起,一人一剑出,随心所欲的变换各种剑势,灵动缥缈,似演尽天下一切剑法变化。 一人双手双足气机勃发,就像随身携带成百上千的剑气,抬手顿足之间,众多剑气击向敌手。 剑气所蕴劲力各不相同,或是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或是巧妙灵活,难以捉摸,或是大开大阖,气势雄迈,或是忽来忽去,变化精微,或是以拙滞古朴制敌。 两人交手一百多回合后,这才分立两边。 “真正的武林高手,对自己出手的每一分力量都算得恰到好处,绝不肯浪费一分力气的,而高手中的高手,不仅如此,更对自己的出招无比自信,更不愿浪费丝毫气力。” 叶孤城冷冽道: “并且,剑,不是你这样用的。” “你是仗着精通百家武学和一身醇厚磅礴的内力,从而达到以气驭剑的地步。” “留下的是剑伤即可,哪来这么多毛病。”红衣少年懒洋洋的道: “我这门功夫,练的越是精深,名字越是简短,初步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之名,便是双手双足,皆可挥发剑气。” “进一步就可叫破体无形剑气,不分先、后天,一旦运功,内力所化的先天剑气自然流转、生生不息覆盖全身犹如万剑护体。” “如此剑气炼体、炼气,剑意锻魂、磨意,便可叫作无形剑气,不局限于体内体外,随手挥洒,无意运聚,这一举手、一投足,便是武学的登峰造极。” “再进一步,就叫作剑气,周身之中无不身具剑气,乃至眉毛一挑,便能发出一道剑气。” “而所谓的破体二字破的并非身体,是天体,是空间,如此方能随念而生,破空而出。” 叶孤城听到这,一字一顿: “所以,你练的根本不是剑,而是气,到了最后便没了剑字,以漫天气场对敌。” “白云城主,我只有一问。”庄不染轻笑一声: “在把他人打伤打死之后,留下的是不是剑伤?” 叶孤城默然一会儿,道: “你这人不诚,假借剑之名,行剑之杀戮,既不诚于剑,也不诚于人。” “哈哈哈,叶城主真会说笑,难不成你既诚于剑,也诚于人?” 红衣少年放声大笑: “今日一时兴起,来平南王府之前,我便用三千条人命祭剑,为的就是跟白云城主好生打一场。” “可惜......你却让我失望了。” 众人闻言,无不色变,尤其是花满楼不复从前的温润如玉。 “我这门功夫,一开始杀的人越多,积累的力量便越厚,以死亡怨念为基。” “而后死极化生,以花草木林的生机精华为基,如此催动剑气,反而能让威力更加强大。” “到了大成圆满之境,以天地无色无味的能量为基础,使天地为我掌中兵,逆我便是逆天。” 叶孤城淡定自若: “若你不是此功的创功人,我倒也相信你会生杀无忌,以三千条人命祭剑。” “叶城主好眼力,我的确早已踏进死极化生的境界,但在城内转了又转,不知不觉杀心渐起。” 庄不染侧了侧头,似是想了想,再道: “无有理由,可能是想杀了就杀了,是以身上无一丝杀气和血腥。” 旁观的人的心情可谓是起伏不定,本以为红衣少年是个百无禁忌的魔头,听到叶孤城的话,又以为红衣少年只是爱说笑玩乐,谁知这竟然是一个肆无忌惮的疯子。 就连叶孤城也沉默了,作为一个还算正常的人,怎么可能理解疯子的想法。 “叶城主,你的‘天外飞仙’反复在我的面前使了这么多遍,可知我已发现剑法弱点所在。” 庄不染自顾自的道: “剑法虽臻人间绝巅,但人终究是太弱了。” 说罢,身上气机大盛,绽放出一道璀璨到极点的剑气。 “砰”的一声,叶孤城竟硬生生被击飞出去,落地还好使了一个‘千斤坠’,这才屈膝半跪拄剑没倒下,他面色通红,猛地吐出一口血鲜血。 这时,金九龄大喝一声: “有逆贼打伤世子教习,速速拿下,死活不论!” “咻咻咻!” 乱箭飞蝗般射出朝红衣少年打去。 却见红衣少年皮肤之上浮现如水流一般的劲气,交织成网,宛若贴身铠甲,从脸至足流转自如。 他周身气劲一震,众多箭矢反震而出,宝库外的惨叫声络绎不绝。 呼吸间,庄不染身形一闪,出现在金九龄身旁,惊的他根本不敢有丝毫动作,只觉得若是稍有动作,命就不再是自己的。 叶孤城拄剑站起,冷冽的说了一句,王府内不断集结的卫士便纷纷退后。 红衣少年无动于衷,瞧也没瞧那些一脸警惕的卫士,轻道: “陆小凤,你觉得蛇王如何?” 陆小凤思绪混杂,像是诸多错综复杂、扑朔迷离事件的答案都摆在了自己面前,可就是千头万绪、诡谲多变,暂时没法理清头绪。 他稍微平复了心中的波涛汹涌,道: “我虽说有许多的朋友,但对于蛇王,我觉得无论谁能交到他这种朋友,都是运气。” “那你觉得金九龄如何?” “我爱多管闲事,他是惩凶除恶的名捕,我俩也算是志同道合,亦是极为要好的朋友。” “那霍休如何?” 陆小凤眸光一亮,但随之黯然: “姑且算是一个已经作古的老朋友。” “都是朋友的话,为何都想害你,霍休也就不说了,你觉得能交就是运气的朋友蛇王,要将你的心爱的女子,送到你觉得跟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的床上。” 庄不染话说到一半,却见金九龄不知何时被蔓藤绑的结结实实的,嘴巴更被蔓藤缠绕了好几圈,致使只能在地上打滚挣扎。 “而你这志同道合的朋友更是大为欢喜,只因他不仅衣食住行都要世间第一流,还是一个色中恶鬼。” “薛冰,江湖四大母老虎之一,亦是最出色的美人之一,当真是所托非人,她因为相信你,也就信任蛇王,结果却落个凄惨下场。” 陆小凤瞳孔地震,不禁望向地上不断挣扎的金九龄。 “羊城的捕快,都是金九龄的徒子徒孙,他又成了王府总管,岂不是彻底拿捏住了蛇王。” “一个市井之辈,能耐有多大,竟能为你拿到无比详细的王府地形图。” “而金九龄的薪俸,就算不吃不喝,一文钱也不花,也得存几十年,才有十万两金银,他却随时都能拿得出上万两的银子。” “绣花大盗所展露出疑点这般多,你为何比我这个瞎子还像瞎子,怪不得断送了心爱女子的性命。” “好一个交友甚广,到处都有朋友的陆小凤呐!” 陆小凤听完,如遭雷击,直接愣在原地。 花满楼似是猜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好看了不少,道: “小八,你既知道的如此清楚,想必是救下了薛冰,而方才所言用三千条人命祭剑之语,只怕就是将蛇王一干人斩尽杀绝吧。” “没意思,居然被猜到了。”红衣少年摇头失笑。 陆小凤松了一口气,方才腿都在发软,差点摔倒在地。 “我从不愿多管闲事,看在花七童的份上,才出手帮了一次忙,再顺手清了清羊城污垢。”红衣少年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所以,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报酬,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 “不就是指法,我教你。” 陆小凤爽快的打断道,可突然就觉得左手食指剧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手上鲜血如注,食指掉落在地。 “不说人家姑娘差点因为你失去清白,还险些丢掉性命,单论我让你没了终生的愧疚,只要你一根食指,应该不过分吧。” “毕竟,你还有另一手能施展出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而这一根断指,亦是我对你的一次友善提点,望你今后戒骄戒躁,勿要蠢笨如猪。” 第79章 白云城主作帖,江湖绝顶为敌,武林大戏自此起,试问天下谁敌手 “生杀无忌,动辄废人武功,看来此前金鹏王朝一案,幕后动手之人真的是你。” 陆小凤苦笑不已,若在失一根手指和失去薛冰之间做选择的话,他定会选前者。 如此倒也生不出什么气,或许也是真正的了解到红衣少年的性子,竟不由地生出这的确是他会干出来的事,且已经下手的很轻了。 庄不染云淡风轻的道: “入了江湖,非生即死,应是武林共识,想来无论是死了的,还是没死的,都认这个理。”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61节 “话虽如此,但你不觉得太杀伐果断了一些。”陆小凤一边为自己止血,一边开口。 花满楼也劝诫道: “小八,你若继续这般行事,迟早惹得江湖喊打喊杀。” 红衣少年足底轻震,瞬间将不远处翻滚的金九龄震的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都说少林方丈大悲禅师、武当长老木道人,内外功都已达于化境,但若论剑法之犀利灵妙,还得数南海飞仙岛白云城主叶孤城和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 红衣少年纵身而起,落于屋檐之上,一手负于背后,一手自然下垂,淡声道: “九月十五,月圆之夜,紫禁之巅,我恭候天下绝顶高手与我一战。” 他眸光落在拄剑而立的叶孤城身上: “而叶城主你......便是我邀请武林群雄的请帖。” “望你好生去转告江湖,再在这两三个月里,尽快的养好伤,来一场群雄恶斗魔头的戏码。” “哈哈哈......” 红衣少年仰天大笑,似是开心极了。 “白云城主作帖,江湖绝顶为敌,武林大戏自此起,试问天下谁敌手。” 话音刚落,横空一掠八九丈,消失在夜色之中。 陆小凤长叹一声,看向花满楼: “先前我依旧说错了,你家藏着的大高手,哪里是什么争一保二稳三,若论单打独斗,我觉得普天之下,根本不会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欲邀江湖顶尖高手,来一场自古未有的比斗。” “原来他所言的一点点,是亿万两金银的亿。”花满楼亦是长叹一声。 十日后。 江湖震动,一位白发红衣的瞎子少年横空出世,将无数人的下巴差点惊掉。 谁也想不到,一个年岁不足二十的瞎子,竟有让人望尘莫及的武功造诣。 原来死因不明的霍休等人,无故退位的峨眉独孤掌门的罪魁祸首都是他,还有贼喊捉贼的绣花大盗金九龄,亦是死在他的手里。 乃至名震天下的白云城主叶孤城也败于他的手下,更以无法无天的狂徒之心,以绝世剑客作帖,邀请天下顶尖高手来紫禁城一战。 江湖上更传出消息,所谓的紫禁之巅,就是在太和殿的屋脊上一战,而太和殿就是金銮殿,为紫禁城之中最高的一座大殿。 殿高数十丈,屋脊上铺着的是滑不留足的琉璃瓦,要上去已难如登天,何况那里又正是皇帝接受百官朝贺之处,禁卫之森严,天下绝没有任何别的地方能比得上。 正因这种种原因,导致那个红衣少年瞎子的狂徒之名,在江湖上越来越响亮。 武林中更是开了赌局,就赌红衣少年瞎子以一敌众是生是死。 大多人都觉得他必死无疑,若跟一两个绝世高手对阵,凭此前诸多事迹,倒也不是没有胜算,可如今却是便邀江湖绝顶高手,这般岂不是就在找死。 转瞬过去了一个多月,距离九月十五还剩二十三天。 江南,一座开满鲜花的小楼内。 不仅有陆小凤、花满楼和石秀雪,还有一个像水仙花一样文静秀气的女子,一个白发苍苍,却给人一种猴精猴精的老者,赫然是江湖四大母老虎之一薛冰,与偷王之王司空摘星。 “除了少林寺的方丈大悲禅师,说作为出家人,理应不问江湖事,也就能落个清静之外,只怕木道人、西门吹雪、叶孤城都会前往紫禁城。” “此外还有众多高手企图参与进这场武林盛事。” 司空摘星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说出。 陆小凤开口道: “我只觉得但凡逃不过虚名的人,恐怕都会发了疯似的参与进这场前所未有的盛事之中。” “的确如此,世上的人,最逃不脱的就是名与利。”石秀雪点头。 薛冰疑声道: “我就有些好奇,花满楼的弟弟,武功真有那么高?” “他救你的时候,你没看到他出手?”石秀雪反问。 “我被蛇王迷晕过去后,醒来只看到我家大姐。”薛冰蹙眉道。 “小八怎么会跟你们红鞋子有联系?”花满楼面露不解。 薛冰想了想,道: “我听四姐说,大姐之前捡到过一个俊俏少年,还可惜他是一个瞎子,又说他之后无故失踪了。” 陆小凤略有所思,开口道: “看来那晚花满心所说想寻的顶尖剑客,就是公孙兰。” “他肯定是先碰到公孙兰,经过一番接触后,也不知怎么没生出冲突,然后再撞上了蛇王,再从蛇王的口中,发现了金九龄这个幕后黑手,便大开杀戒。” 他的目光转到薛冰身上,继续道: “事后联络了公孙兰,从而让你醒来看到的就是她。” 薛冰对于陆小凤依旧有些气不过,只因当初的绝望,至今还记忆犹新,可瞧到某人左掌上的断指,也就心肠一软,便道: “你们还没说呢,花满心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陆小凤一脸正色: “他的武功不是高,而是强,强到一种非人境地。” 顿时,屋内变得安静起来,众人的沉默以对,显然是无比认同这句话。 石秀雪轻叹道: “其实你们根本不了解他的真正实力,那日在平南王府,我就感觉他根本没用全力。” 此话一出,瞬间将所有人目光吸引过来。 “当初他与我师父相遇,便主动让我师父出手,我师父使出生平最得意的《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连出三十七招,皆被轻易躲过。” “过后只有一招,便废了我师父的丹田气海。” 众人神情震动,要知道独孤一鹤的武功,就算是西门吹雪都不能说稳胜,那红衣少年却用一招做到只废不杀,可想有多可怕,难怪打伤了叶孤城后,狂妄的想要挑战江湖所有顶尖高手。 与此同时。 桃院小楼外出现了一名灿烂如朝霞,绰约如仙子般的艳丽女子,她一身七彩霓裳,腰间有一双短剑,锋长一尺七寸,剑柄上系着红绸。 旋即,艳丽女子推门走进,便见一位赤足白发的红衣少年一脸慵懒的躺在桃树下休憩。 “庄小子,好久不见!” 第80章 狂徒之名,名副其实!(求首订) “公孙兰,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应是跟你两清了才对。”红衣少年懒散开口。 “我好心收留了你几天,你救了我八妹性命,还特意告诉我身边姐妹有一位通敌的内鬼,你我之间,怎么可能两清,分明是我欠你的更多一些。” “一个极其漂亮的姑娘,很是生疏的做了几顿饭,且味道也不至于难于下咽。” “那瞧着有些欢乐的场景,倒让我觉得你不欠我什么。” “花......”公孙兰一个停顿,再道: “算了,我还是喜欢叫你庄不染,你是不是早就看穿了我的乔装打扮,又有意的看我笑话?” “我从不喜欢看人笑话。”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你可知我一开始打的主意,就像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找人比剑一般,欲来一场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比斗。” 公孙兰自嘲的笑了笑: “那我是不是得庆幸万分,一时的善念,竟让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是啊,我也有些意外,你是第一个我想杀却没杀成的人。”红衣少年随意散漫的道。 “我更该感到荣幸了,竟能在江湖上最为生杀无忌,胆大包天的狂徒手上逃得一命。” 公孙兰拔出腰间的一双短剑,灿烂一笑: “我生平不爱欠人,听闻你一开始是想见我的剑舞,现在便让我舞给你看。” 她双手舞剑,剑光闪动间,霓裳上的七彩带也开始飞舞不停,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一片灿烂辉煌的朝霞,照得人连眼睛都张不开。 一时之间,既不知人在何方,又不知剑在何处。 红衣少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似是看出剑法神髓,剑势奇诡繁复,一发出来,就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只要敌方露出一点破绽,稍有一点疏忽,就很有可能立毙于剑下。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你的剑法当真是好看极了,也只有绝代佳人方能把这套剑法的威力真正发挥出来。” 红衣少年抚掌微笑: “人如彩霞,剑如流星,好极!” 公孙兰手中短剑回鞘,道: “你究竟是真瞎还是假瞎?”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瞎没瞎,反正只要我想知道,那么三里之内,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就如掌中观纹。” 红衣少年忽地一笑: “再说你,在春藕般的玉臂上,好像有一块铜钱般大的紫红胎记,形状宛如一朵云。” “除此之外,教你一个乖,你认为一个无助可怜的少年郎没有武功,那你认不认为名震天下的白云城主也会暗算伤人。” “你......” 公孙兰听到后面一句似是饱含深意的话语,清眸微震,沉默了一会儿,道: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看来真正瞎的人是我。” 她转身离去之际,突然说道: “庄不染,不管你有多厉害,都是一个爱骗人的小贼。”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62节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满是桃花香的院落。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桃林下的红衣少年沉默良久,吐出两个字: “无趣。” ...... 九月十三。 京城之中,越是临近圆月之夜,城内越是热闹,不知涌来多少江湖高手。 就在昨日,又有三四百位武林名人进入京城,其中至少有五位掌门人、十位帮主、二三十个总镖头,武当的长老木道人和少林的护法大师们也都到了。 而这段日子,陆小凤亦是没法清静,大内第一高手魏子云以缎带来的限制江湖豪侠入宫,言武功凡是能够得陆小凤认可者。 便能从他那里得到入宫凭证,一根来自波斯,乃大内珍藏,于月光下变色生光,市面绝难仿造的缎带。 此举彻底将陆小凤架在火上烤,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因无论是西门吹雪、还是叶孤城、木道人,都是他的朋友,着实不忍他们与人拼个你死我活。 可惜的是,他如何能够动摇这些人的心思,凡是将武功练到独步武林的层次,哪个不是心如铁石,百死不悔。 哪怕西门吹雪与峨眉四秀之一的孙秀青结缘,致使剑法有隙,哪怕叶孤城伤好之后,又身中了蜀中唐门剧毒,都不曾动摇他们参与这一战的决心。 就连一向以懒字著称的木道人,虽并未说明会不会参与此战中,但也要走一根缎带,而这入局之举,最后会不会出手,实在让人难以预料。 春华楼。 叶孤城端坐在二楼酒楼中间,面前站着一名衣着华丽的英俊青年,他眼睛带着一种似食尸鹰般残酷的情绪。 周围有许多旁观的江湖客,其中就有陆小凤等人。 正当气氛凝重,似是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一位赤足瞎眼的红衣少年悠然走进。 瞬间让本来就十分沉重安静的地方,更添了几分压抑之感,许多人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都看我作甚,继续看白云城主到底有没有受伤,又是否能用摧枯拉朽之势破了唐门飞沙。”红衣少年淡若清风的走到一张空桌坐下。 “小八,你可越来越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这些日子,你跑哪里去了?”花满楼从楼上走了下来。 庄不染招呼完店小二上酒,随口道: “不就是知道你要来劝我,我可不得出门躲清静,现在先别说我的事,先看一看白云城主的实力有几分精进。” “花满心,看好了,我这一剑,是否还能让你继续漫不经心的谈笑。” 叶孤城手一动,剑光已飞起,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灿烂和辉煌,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那已不仅是一柄剑,而是雷神的震怒,闪电的一击。 接着旁观的江湖客就看见英俊青年的左右双肩琵琶骨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叶孤城缓步走下来,来到红衣少年身旁,道: “如何?” 红衣少年把玩手中酒杯,说了一句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叶城主,你倒是很会抢戏。” “何意?”叶孤城脸色不变。 “一个男人一生所追求的全部,便是名、利、女人、权势。” “叶城主仪态如仙,名满天下,武功高绝,自是不缺这些东西。” “可为了练剑,就连酒和茶都不喝,乃至放弃了尘世中的种种欢愉,从而拥有一身举世无双的剑法,但如此一来,亦对自己造成了不可逆的空洞。” “于叶城主而言,如自己这般的剑客,寂寞本就是自己唯一的伴侣,但比寂寞更可怕的是凄凉和冷落,即为幽深难耐的孤寂。” “如此孤寂,若不愿再忍受,便无法维持献身剑道的纯粹,就像现今的西门吹雪一般,使自身剑法有隙。” “人之所以是人,便是无法彻底抛弃七情六欲,以致再坚强的人,忍受也总有尽头。” “当经年累月,这种孤寂累积到无以复加之时,想来如叶城主这般的存在,怕也不想再承受下去。” 叶孤城听到这,双眸沉凝,道: “你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瞎子。” “呵呵,不愿沦为平凡,又不能忍受孤寂,那么唯一的出路是什么?” 红衣少年点到为止,不再说下去,便是知道叶孤城之所以还是走上原剧情造反的道路,不外乎自己想死。 他不愿成为所谓的群雄之一,而是要做一生不弱于人的白云城主。 是以为自己设下了一个精彩的必死之局,在朝堂和武林之中溅起最巨大的浪花,岂不是死得其所,畅快至极。 众人听完,只觉得一头雾水,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自从你狂徒之名,在武林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后,你自小的经历也被传的广为人知。” 叶孤城神色平静: “一个常年足不出户,只喜欢在桃花下眠,桃花下醒的人,何尝不是因为孤寂,你又能忍受多久?” 红衣少年似有些不解的开口: “我无所谓道德底线,遇事直接发疯,从不委屈自己,一向为难别人,何来孤寂可言?” “就如我宰了蛇王的三千弟兄,是因为他们坏吗?” 他摇了摇头: “不,他们再坏有我坏吗,不过是因为我想罢了。” “再比如不久后所谓的武林盛事,仅是一时兴起,也就三个字......我乐意。” 众人闻言,登时脊背发寒,毛骨悚然,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作百闻不如一见,心中不约而同的冒出八个字。 “狂徒之名,名副其实!” 第81章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红衣狂徒,遍挑群雄(求首订) 花满楼这个时候再无劝说自家幼弟的念头,时至今日,才发现自己跟他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而像他这般人,行事无有章法,皆随心意,如何劝得动。 “非正非邪、行事乖戾、心狠手辣,但智慧武功,胆魄勇气,俱一时之选,你无愧狂徒这个名号,也唯有你这种人,方能将武功练到非人的程度。” 叶孤城说完,便迈步离去,既然已经知道这红衣少年没阻自己的心思,也不愿再待了。 “花七童,最近过得可好?”庄不染端起酒壶,笑呵呵的为花满楼倒了一杯酒水。 “有你这样的弟弟,过的不好又很好。” “你若别想这么多,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得跟我学一学,教你一句真言,死了没事,活着也行。”红衣少年悠悠道: “凡事按这个来,定能得无比通透的人生。” 花满楼面带一丝无奈: “既有心情说笑,想必你是对这场比斗胜券在握?” 红衣少年一脸无所谓: “强中自有强中手,山外青山天外天,这谁说的准,我最多有把握保命而已。” 花满楼听他有把握保住性命心中稍定,不由想做一次尝试,道: “非打不可?” “想看一看江湖的水有多深,又有多浑。”庄不染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酒水: “所以,非打不可。” “爹娘很担心你。”花满楼百般无奈的道。 “正因如此,我不是说了能够保命。” “真是什么都被你想到了。”花满楼不再多言。 二楼的陆小凤等人将下方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 “陆小鸡,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你,竟还有躲人的一天,躲的还不是一个女人。”司徒摘星笑哈哈的道。 “你若是见过他出手,只会想从今以后一听到他的名号,便退避三舍,最好终生不再相见。”陆小凤苦笑不已。 “今时今日,见这狂徒,方知他的容貌可要比武功更引人注目,感觉什么江湖四大美人,在他面前都不足万一。”薛冰一脸的感叹: “难怪当初大姐出人意料的捡一个人回来。” 石秀雪回了一句: “那是你跟他见的面少,我倒是觉得他最引人注目的既不是容貌,也不是武功,而是那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都有些什么,快跟我说一说。”薛冰较为感兴趣的道。 两女就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陆小凤见状,不禁感叹女人的关注点就是与男人不同,他随即陷入沉思,似是思索方才哑谜一般的对话。 ...... 九月十五,明月当空。 紫禁城的太和殿就在太和门里,太和门外的金水玉带河,在月光下看来,就像是金水玉带一样。 陆小凤等人来到一座宫门外,却见大批手持缎带的江湖高手。 旋即,司空摘星不动声色的钻进人群,又悄然无声的回到花满楼身边。 “陆小鸡吝啬,不愿给你们几个缎带,我带你们进去看热闹。” 司空摘星说话之间,就塞给了花满楼、石秀雪、薛冰一根缎带。 陆小凤满脸诧异: “不对劲啊,魏子云只给我六根缎带,这些人哪来的那么多缎带,他还信誓旦旦的跟我说市面绝难仿造,亏我这段时日到处东躲西藏。” “你先别在这感叹了,我们先进去再说。”司空摘星说完,不远处的人群出现几声叫骂: “我的缎带呢,被哪个狗贼摸了去!”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63节 “可恶,我的缎带也不见了!” “还有我的!” ...... 不多时,一群人踏着月色过了天街,入东华门、隆宗门,转进龙楼凤阙下的午门,终于到了这禁地中的禁地。 他们就见一路上的巡卒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暗地里又不知有多少强弓劲弩对准着自己,不免有些心惊胆战。 尤其是太和殿周边,少说也驻守了七八千精兵,个个严阵以待,如此一幕,可见某个狂徒给人带来的压力有多大。 有潇湘剑客之名的魏子云,领着一众大内高手,望着太和殿外三四十位气息沉凝的江湖高手,肃声道: “我已将禁城的四门全都封锁,从现在起,绝不会再有人进来。” “诸位都是武林中顶尖人物,可也该知此地不是什么茶馆,若要聊天说笑,那便来错地方了。” “那位多半会在子时到来,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诸位可到殿脊边缘处等待,如此也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不过得提醒一句,上面铺着的是滑不留脚的琉璃瓦,记得脚底下留点神,别从上面摔下来,那就丢脸丢到家了。” 少顷,魏子云招呼陆小凤来一趟后,众多江湖客展示出极为高明的轻功,跃上殿脊边缘地带。 “如今宫门已关,你家弟弟到底进入紫禁城没有?”薛冰悄声对身旁的花满楼问道。 “先前陆小凤不是跟你说了金鹏王朝一案,从中你难道还猜不到他有飞天遁地的本领吗?”花满楼低声回道。 “说的还真是。” 薛冰愣了愣,却见一道红影踏月而来,衣发流转,周身缭绕云气,有若下界仙,而发间银丝与月华同辉,但比冷月多三分妖异。 一落到殿脊正中间,边缘处的江湖客寂然无声,脸上的惊色更是凝固,心中疑惑万分,这到底是戏法,还是所谓的轻功,大多的人都认为定是他轻功高绝,能够一掠七八丈,才犹如仙临。 “来的虽说不怎么齐,但勉强也算可堪一战。” 庄不染负手而立,淡道: “木道长,今日你算是一道主菜,别避战,从你带的人来看,想来也不会避战。” “你若非要找借口避战的话,我不仅要灭武当满门,更要将你所建的什么山庄,化作一座义庄,信否?”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一惊,只感果然没有叫错的外号。 “狂徒之名,何尝不是疯子,老道就知你百无禁忌,狠辣无情。”木道人飘然而出。 又有七八人从人群中提纵而出,他们显得有些神秘,有的以铁面具遮掩,有的戴着斗笠体型魁梧,还有的气势凶猛,手持铁钩。 从他们身法上就可以瞧出,皆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不但反应快,动作快,而默契十足的站位,更显现出身经百战的经验。 “老道长,你跟古松居士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戴人皮面具之人怕就是他,巴山顾道人的传人,其《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我早就想会一会。” “还有戴铁面具,应该是木道长的徒弟石鹤,一身剑术应该不在白云城主之下。” “其他的几人想来是海奇阔、杜铁心、钟无骨等人。” 庄不染的眸光落到木道人身上: “你还真把积攒的家当都带了过来。” “难怪江湖盛传狂徒虽眼瞎,但却有目光如炬,见微知著的心眼,以致霍休,金九龄之流,无不筹谋落空,暴毙身亡。” 木道人气质不同以往和蔼和亲,眼神变得锐利,隐含杀机。 “那位公子哥,还要藏多久,你身边娇俏的姑娘,是不是还会一门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名为《如意兰花手》。” “旁边带着一丝酒气的人,是不是还会绝传已八十年的《醉卧流云七杀手》。” 红衣少年轻笑一声: “你们也是几道主菜呐,还不上来!” 宫九、牛肉汤、贺尚书三人神色微变,受命而来,前来瞧一瞧热闹,看搅动江湖风云的狂徒,究竟有着怎样的风采,不料此人如此敏锐,竟早已发现自己。 几道身影掠来,却见不仅宫九三人,两名白衣剑客亦是落在了殿脊中间位置。 第82章 生杀无忌,连毙敌手(求首订) “在这江湖之上,所谓的天下第一,果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只因世人根本不知,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就能把所谓的天下第一踩在脚底。” 红衣少年微笑道: “木道人你倒是很有先见之明,将自己所组建幽灵山庄的大多数人都拉了过来。” “而这隐形人组织,除了那个老头外,你们三个应该是武功最为高绝之辈。” 他欣然点头: “无敌的寂寞,大抵也就只有你们能懂。” “如今老道才发现原来江湖的水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浑浊。”木道人面无表情的道: “怪不得自古就流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话。” 宫九和声问道: “花满心,你当真认为就凭一己之力能抵抗我等的联手?” “抵抗?”庄不染一脸认真的道: “是你等要在我的围杀之下,拼尽一切的保住自己的性命。” 话音刚落,众人忽生异感,只觉红衣少年身上涌起一股气势,如山如岳,高壮绝伦,似是遮蔽了天上圆月,自己在他面前,更如蝼蚁蚊虫,渺小卑微。 海奇阔、杜铁心、高涛等人咬紧牙关,同时窜了出去。 他们几个密不透风的联手,瞬间让观战的人深感普天下之下,没几个人能挡得住这联手一击。 只见海奇阔膀悍凶猛,手上的铁钩以五丁开山之力,抢在最先,杜铁心单掌护胸,右拳开路,紧贴在他身后,其余人皆用自身最为凶悍的绝技,打向红衣少年周身各大死穴。 红衣少年抬手之间,气劲凝于指尖,一抹剑气吞吐不定,“砰砰砰”几声,这些武功具为一流的高手,便翻滚而下,砸在地上,气绝而亡。 “这等高不成低不就的,着实碍眼,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 尚未有所动作的几人双眸一凝,尤其是木道人,他可是清楚自己所招手下的来历。 有黑道七十二寨的刑堂总堂主,纵横七海,独霸一方的豪客。 也有七十二连环坞的高手之一,南海群剑中名声仅次于叶孤城的六位岛主之一。 还有手上功夫狠辣,左手白骨爪,右手黑骨爪,中者无救的邪道名宿。 虽说他亦能用极快的剑法,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如此云淡风轻,有如神助。 更会觉得方才海奇阔等人是有意在送死,以致被人轻易看透招式的缺漏之处,从而被一击致命。 也就更看出红衣少年武功的高深莫测,如镜中观花一般站立,看似静态实则捕捉万物律动,像是窥得三才之变,让人难逃因果。 “敌弱则补其势,敌强则损其有余。”宫九感叹又惊奇的道: “便在这强弱之间,捕其劲力间隙之处,轻易夺人性命,你的确是世上罕有的大高手。” 木道人也道: “招式云卷云舒,以柔克刚,却暗藏杀机,可谓是天道无常,唯变所适。” 西门吹雪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对方才的一幕视若不见,扬起手中剑,道: “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我对你约战天下不感兴趣,只想见一见你能打败叶孤城的剑法。” “你本来跟叶城主一般,走的是无情剑道,他的剑法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可称剑圣,你则极致纯粹,讲究剑出必杀,杀人于一念之间,致使剑意冷峻,剑招简洁,无繁复变,可称剑神。” 庄不染不咸不淡的道: “当神转变为有感情的人,也就拥有了人的弱点,对于高手而言,无论这个弱点究竟有多小,但也足以致命。” “你的剑已被系住了一条看不见的线。” “我想看到的是身处巅峰状态的西门吹雪,而不是现今这个半残品。” 他说话之间,身形如鬼魅游走,一掌不知何时按在西门吹雪胸口,立时将其震飞出去,过后砸落在地,吐血不止,瘫软在地。 庄不染转瞬步法如惊涛拍岸乱石穿空,身形却似流云过隙不着痕迹,一拳印在一人心口处,当即让他横飞出去,在地上化作一摊烂肉。 “冒牌货就莫要在这装腔作势了。” 观战的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红衣少年势如破竹的连毙诸多强手,其中眼见西门吹雪、白云城主也不是一合之敌时,难掩脸上的震撼之色。 不过一听到他说的嘲弄之语,不禁放眼望去,居然看到暴毙身亡的‘叶孤城’脸皮残破,像是戴了人皮面具,一下子惊疑不定起来。 此刻,殿脊中间尚有六人,木道人、古松居士、石鹤,宫九、宫、牛肉汤、贺尚书。 而今如临大敌,竟出奇的默契,分立六个方位,将红衣少年团团包围。 庄不染一手背负,一手轻抬,道: “来,若再让我主动出手,你等怕是没一丁点的胜算。” 石鹤猛地拔剑,只见剑法竟比‘天外飞仙’也慢不了多少,且剑走偏锋,招式阴毒刁钻,剑势更添极端狠厉,似要与人同归于尽。 红衣少年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两根手指一夹,竟赫然夹住剑锋。 “灵犀一指!” 观战的不少人惊呼一声。 司空摘星忍不住的嘀咕: “我怎么感觉这指法在他手上,竟比陆小鸡使的还要巧夺天工,妙绝至极!” 与此同时,古松居士也就是巴山剑客惟一的衣钵传人顾飞云拔剑,却见冷森森的剑气逼红衣少年眉睫而来,闪动的剑光是碧绿色的。 庄不染指尖微震,剑锋硬生生被断裂,残破的剑刃“嗤”的一声,贯穿石鹤喉间,他无视即将到来的碧绿剑光,笑道: “喜欢玩命打法,那便送你下地狱。” 说罢,周流电劲运至上手,以凶绝暴戾之势迎击袭来的剑光。 ‘雷音电龙’分阴阳两种,阴静而阳动,阳龙是那道如龙白气,来去倏忽,毁伤物类,而阴龙潜默无形,蕴于人体之中,十步之内,能与阳龙遥相感应,主宰阳龙的走向,令其不致失控。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64节 虽然阴龙蕴于人体,不能离开宿主,其威力却是极大,运至手上,焚木裂石,胜似刀斧。 顾飞云倏地画了个半圈,平平挥起,向上一格,这一格刚中有柔,虽将蕴含阴龙之力的一击俱都封在外门,但还是被具有的沛然大力击退。 他于殿脊一点,剑光发起,化作了一片青光,拼尽全力的使出了《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其剑势如雾,似清风无痕,来去无踪。 “好极,不愧是昔年顾道人纵横天下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 骤然间,贺尚书身形如醉汉踉跄,双掌虚托似托明月,掌心泛起青烟,却见招式如天崩地裂,又夹杂似流云如水的缥缈之意。 对红衣少年打出完美融合刚猛与阴柔劲力的绝杀一击。 “花开花落皆自然,杀人于无形方为醉客本色,你的《醉卧流云七杀手》......不太行。” “砰!” 贺尚书被一道如龙白气打飞了出去,跌落在地时,已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第83章 死在不似人间剑法下,死在犹如降世神人手下...(求首订) “《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与武当派的《两仪神剑》,昆仑派的《飞龙大九式》并称玄门三大剑法。” 庄不染双手背负,从容不迫的闪避顾飞云连番进攻,淡定评价道: “今日一见,倒是名不虚传。” 顾飞云闻言,脸上并无任何变化,他忽地手腕一旋,以深厚内力将剑乘势掷去,那剑却借着内力的旋转,由后面又转了回来,刺向红衣少年后背,赫然是《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的最后一招,也是最厉害的一招。 刹那间,牛肉汤双指并拢如兰花,以飘渺步法贴近红衣少年,再轻抚而来。 看似淡若清风的一击,却有伤人于无形的阴毒之劲,使敌轻则分筋错脉,重则五脏俱损。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庄不染手肘竟蓬勃而出一道剑气,径直将袭于后背的长剑击飞。 他再以刚猛对阴柔,抬手一式‘亢龙有悔’,又以对顾飞云打出蕴含重重拳劲的《七伤拳》。 顾云飞一时不察,抵挡至第五股拳劲,便已受创吐血,受到内伤,大手一挥,对红衣少年撒出一把毒粉。 牛肉汤的《如意兰花手》,需要极深厚的内力与精妙手法才能有所成,此功以指法变化见长,可攻可守,变化更诡秘飘忽。 以致面对刚猛狠辣的降龙掌,先欲诡秘飘忽的变化削去一些掌力,可由于掌力的凝实浑厚程度,远超她的想象,本能的横空一掠,避了过去,就算如此,还是不免被掌力震伤,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也正因这一躲,倒也没被毒粉误伤。 当毒粉迷烟逐步散去,木道人势如雷霆的拔剑而出,宫九同样出剑,二人显然是以多条性命作筏,只为等到这一刻。 “有趣,下毒偷袭,无所不用其极,这才是我较为熟悉的江湖呐!” 庄不染语气轻缓,似是没被毒粉所伤,一拳将顾云飞打落在地,使地面砸出一个浅坑,而他已然五脏俱裂,七窍流血而死。 此刻,木道人剑光已至,犹如流水,又似飞云,仿佛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剑势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阴阳二气随剑锋流转,直教人难以招架。 而宫九剑法独具一格,似是海外自成一家的剑法,明明是从正面进招,实则专抢偏锋,踏奇门,从侧翼攻人,毒辣之极。 表面上剑尖所指歪斜不准,似是而非,教人无从捉摸。 庄不染气机大盛,周身缭绕出一股莫名神意,不由地让袭来的两人觉得有异力侵袭自身心脉,焚烧心神,顿感如堕地狱,痛苦难忍。 一股收发自如,可大可小,无坚不摧,无惧无畏的劲力迅疾朝宫九打去。 他羚羊挂角的一招反手,端是辛辣犀利,天下无双,立马横击劲力,再模仿瘸丐行乞姿态,剑势踉跄中暗合奇门遁甲,剑路直指红衣少年耳后、胯下、腋窝。 那股收发自如,曲直如意,皆由心念的劲道,再次半路拦截。 而木道人突然眼中一亮,便见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绚丽璀璨的剑光。 它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赫然是名震天下的‘天外飞仙’! 剑光辉煌而迅急,没有变化,甚至连后招都没有,似是将全身的功力都融入进去,而没有变化有时也正是最好的变化。 旁观的众人心情难以言喻,什么时候巅峰高手竟这般不值钱,竟一茬又一茬的冒出。 不说有诸多高手竟有一身不弱于白云城主和西门吹雪的剑法,就论最后未曾身死的几人,其武功造诣,隐约还要比那两名绝世剑客高出三分,着实令人看的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尤其是自称围棋第一,诗酒第二,剑法第三的木道人,所展现出的武功,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高得多,实是最为深不可测的高手。 还有这年轻公子的剑法,只怕比西门吹雪的剑法还要强出一头,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再有这狂徒,只觉他在非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但学到了许多名声赫赫的绝技,还有一身匪夷所思的武功。 “老道深谙各派剑法精髓,其擅长破解他人绝技,就曾研究过白云城主的‘天外飞仙’。” “这一剑的弱点就在在于过于追求完美,这般反而失了变化。” 木道人说罢,一剑挥出,将武当剑法的阴阳两仪的奥义推至巅峰,剑招圆转如太极,却又暗藏刚猛杀机,虚实变幻莫测。 两者一接触,辉煌的剑光渐渐消融黯淡,化作虚无。 这个时候,宫九也突破了那股劲力的阻扰,临近红衣少年身前,他左足故意踏空,好似诱敌,右手剑却反刺其丹田,如瘸龙仰首吞溪。 “看来是要动点真格的了。”庄不染忽地一笑: “一式‘天外飞仙’老道士能破去,那四五六七八式,你也能破的了吗?” 一道雪白烟光,矫若神龙,横空射出,先将宫九击飞出去。 红衣少年浑身气机一荡,两手、两肘、两足、两膝之处劲气蓬勃而出,化作绚丽多彩的剑光,以雷霆闪电之势,朝木道人击去。 木道人神色骤变,手中一边施展《两仪神剑》,一边跃然退后,他从《梯云纵》推陈出新的《云龙三折》,使自身可在空中连续三次借力转向,突破常规轻功极限。 可就算如此,剑光似是跟宫九所对付的劲力一般,能够曲直如意,不过终究是让三道剑光所含劲力渐消,成功消磨化去。 木道人再以道袍长袖为武器,融内劲于柔韧布料中,可化刚为柔、卸力反攻,亦可如铁鞭般横扫千钧,正是武当派的《流云飞袖》。 随长袖一卷,袖风所过之处,殿脊琉璃瓦寸寸龟裂,当袖袍破碎,又成功将一道剑光化去。 他再一手继续施展《两仪神剑》,又一掌打出,掌力看似轻飘,实则暗含摧心裂肺之劲,就曾一掌击碎三丈外的铜鼎,表面无痕而内部化为齑粉,这便是将武当绵掌练至隔山打牛之境。 此番下来,再助自身剑法将一道剑光化为虚无。 而最后三道剑光,让木道人彻底拼命,极力催发丹田内力,不管经脉是否能够承受,再照剑势发劲吐力,竭力使出剑法中的阴阳两仪奥义。 剑光转瞬即逝,木道人落于地面,站的笔直,一动不动。 “滴答滴答......” 却见其手持宝剑的手臂不断有鲜血顺势而下,沿着握剑的手掌流淌至剑尖,再滴落于地面。 “死在不似人间剑法下,死在犹如降世神人手下......不冤!” 木道人轻叹一声,眉心渗透出鲜血,轰然倒地,身死道消。 第84章 你应是死得其所,不留遗憾!(求首订) 庄不染侧身而立,斜了不远处年轻公子一眼: “宫九,使出你的真本事吧,方才那怪异又不中用的剑法,便不要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若是让我满意,倒也不是不能放你一条生路。” 不待宫九有所动作,白衣染血的叶孤城一掠而来,陆小凤随后便到,他落在殿脊边缘之处。 看的众人面色疑色,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叶城主,看你的样子,该不会又是功亏一篑,被人阻止了吧。” “托你的福,皇帝寝宫驻守的禁军,比太和殿还多,还被好多管闲事的陆小凤发觉,只好中途撤离,那禁军没对我追击,亦是因你的缘故。” “因为陆小凤知道我要来和你决一死战,这才让我成功抵达此处,不至于死在剑网、枪林、刀山之中。” 叶孤城的一番话,立刻让观战的人略有所思,脸上惊异之色愈浓,似是猜到他暗地造反,私下去刺杀皇帝的举措。 旋即,宫九淡淡开口: “天下有你这样的人,真是让我感到兴奋,自我习武练功,无论多难练的武功,全都一学就会,无论多森严的地方,也都可以来去自如。” “假如让我杀一个人,不管那个人躲在什么地方,不管有多少人在保护,我都绝不会失手。” “如四大神僧一般的高手,在我手下根本走不出三招。” “胡吹大气。” 红衣少年哂笑: “且不说方才你等联手,反而伤亡殆尽,现今存活之人寥寥无几,皇帝就在这座紫禁城内,你杀一个给我看看。” 顿时,太和殿四周,金戈映明月,寒光照铁衣,无数强攻劲弩对准殿脊方位。 “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皇帝?”宫九语气平淡。 庄不染意味深长的道: “你的身份,你的志向,应该迫使你要有这个念头。” 叶孤城一听,不禁望向宫九,却发现此人身上有股贵气,与自己所收的弟子平南王世子颇为相像。 “难怪江湖上的人都说你不像一个瞎子。”宫九依旧一脸平静。 “废话少说,出手吧。”红衣少年双手背负,道: “这个时候的白云城主,应该不会有和你联手的想法。” 宫九不再多言,使出独门剑法《赤龙封雪剑》,却见他的剑速比之前更胜一筹,剑招狠辣诡谲,令人防不胜防,威力在某一方面还要胜过‘天外飞仙’。 庄不染并未出手回击,仅是左避右闪,便从容躲过。 宫九左手手指骤然绽裂,并拢如兰花,向红衣少年飘然打去。 “嗤”的一声,一道指力将宫九的左手打的鲜血直流,他受创之后,竟面露兴色,剑势更甚,如狂风暴雨一般。 左手竟也不受伤势所扰,挥掌成环,劲力内蓄刚劲,外现绵柔,看似轻飘飘的拍来。 “你这绵掌功夫倒是比木道人的绵掌更进一步,想来就是《化骨绵掌》。” “一种极为难练的阴毒功夫,被化骨绵掌击中的人开始浑如不觉,但两个时辰后掌力发作,全身骨骼会其软如绵,处处寸断,脏腑破裂,惨不堪言,再无救治。” 庄不染笑谈之间,丝毫不耽误躲避来敌的进招。 宫九眼见《化骨绵掌》无功而返,手掌陡然肿大一倍余,而且隐透紫红,再迅猛的拍去。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65节 “《大手印》!” 红衣少年声音隐有可惜之意: “你虽是一个天才,门门武功都能很快练成,再臻入精熟,登堂入室,可惜都未步入登峰造极的地步。” 话落,他周身劲气激荡,随手挥洒,无意运聚,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几十道剑气对宫九倾覆而去。 须臾间,乍现一道剑光,人与剑似已合二为一,剑光如匹练如飞虹,正是‘天外飞仙’。 不过这一剑像是拼尽所有,燃烧一切的全力一击,致使显得无比辉煌耀眼,甚至掩盖了天上皓月。 “白云城主,有时候你还真就是不吝啬偷袭暗算。”庄不染摇头失笑,跃地而起。 “事到如今,无所谓什么手段,若是能一剑将狂徒斩杀,必定要比我将皇帝杀死还要开怀!” 剑光如惊虹电掣般追击过来,却见红衣少年身形下坠至半途,满头白发飒然展开,千丝万缕弯曲成弧,如一片雪白的飞羽,将自身轻轻地托在半空。 他周身风势渐起,竟御风而行,随在半空中不断后退,这一剑哪怕是叶孤城燃尽所有,力也到了将尽之时。 庄不染运用一身沛然莫御的内力,先是屈指一弹,击断叶孤城宝剑,再一拳印在他的心口处,将其轰飞,狠狠地砸落在地。 “我向来不爱成全人,但对于白云城主,愿意破例一次,实在是不忍你绝力而亡。” 红衣少年如妖似魔悬于半空,平静道: “此谓《天子望气术》,送你上路,你应是死得其所,不留遗憾!” 弥留之际的叶孤城似是听到,嘴角微扬,自此气息全无。 而殿脊上的宫九鲜血淋漓,数十道剑气组成的浪潮,就算是他也只能做到避免要害之处被击中,不过这番伤势下来,反而气机愈加高昂,流露愈加兴奋的神色,颇有愈伤愈勇的意味。 “若世间上的东西,总是太过容易的得到,着实容易憋出毛病,你这喜欢受虐之病,我实在不会治。” 庄不染周身渐起风势,倏出现在宫九面前,一指点出,年轻公子身躯一僵,额头多出一个血洞,随鲜血流出,他也滚落到地上。 红衣少年呼吸之间来到牛肉汤身侧: “你一直在旁看戏,是何意思?” “因为我跟宫九他们不一样,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找刺激的人。”牛肉汤如实道: “而且,老头子很欣赏你,曾经就说过,若自己有意,十五岁之前就可以名动天下。” 红衣少年眸光垂落,轻问: “听说你擅长厨艺?” “倒也说不上擅长,只是比较喜欢而已,老头子就经常说我好逸恶劳,不专心练武。” 牛肉汤话锋一转,笑吟吟的道: “但我煲汤的手艺,的确称的上是天下无双,花公子怕也是打累了,不如我为你做一顿饭,保管让你满意。” “你这娇俏又机灵的性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庄不染缓缓地升入上空,瞥了西门吹雪一眼: “我等着你真正成为剑神的一天。” 说完,他周身风势渐猛,腾空而起,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只见殿脊边缘的人群里,有一名屠户打扮的女子,她嘴角一撇,心道: “原来喜怒无常的小贼,钟意这种乖巧听话的小姑娘。” 第85章 但强者的孤独,却被称作求败! 红衣少年离去了许久,殿脊之上依旧显得十分安静,所有人都在回味方才堪称空前绝后的一战。 本以为已经尽可能的高估红衣狂徒,但没想到还是有所小看。 这位所面对的一位又一位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竟自始至终都显得格外游刃有余。 更把本就天下无双的剑法,演变到惊世骇俗的地步,举手投足之间,竟打出八式‘天外飞仙’。 一式就已成就了白云城主的绝世剑客之名,那八式可想而知,有多么超凡脱俗。 不过也没有最后以人身展现仙之力来得让人大惊失色,只觉得这狂徒莫不是真练武成仙了,竟能够翱翔于天际,简直是不断突破自己对武学的认知。 “虽早做了心理准备,但见此一幕,依旧忍不住的说一句。” 陆小凤神色复杂的看向花满楼: “你家弟弟练的根本不是武,分明是在修仙!” “我只希望他最后别修出一个冷漠无情,六亲不认。”花满楼苦笑一声。 薛冰俏脸浮现一抹笑容: “我觉得不会,倒是觉得他挺有人情味的,西门吹雪没死,又对那个姑娘手下留情,可见他也不是一个什么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疯子。” “你别因为他救了你一命,就对他产生一些偏见。”陆小凤摇头道。 薛冰怼了一句: “你也别因为他断了你一根手指,也对他产生一些偏见。” 陆小凤当即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 圆月之夜后,不仅木道人和叶孤城惊的人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像是没睡醒,这才过了多久,江湖居然变的如此陌生。 但都没有红衣狂徒带给人的震撼大,俨然是将整座武林又震了三震。 不知震碎了多少习武之人对武功的看法,对于这种将武功练到匪夷所思,简直跟仙法无异,除了顶礼膜拜之外,再无任何念头。 发自内心的钦佩和尊重,无关善恶,亦不看他到底是何性情作风,只源于同为习武之人,对高山的向往。 若是看低他,岂不是更加的看低自己。 而红衣狂徒也被江湖列为最不可招惹之人,只因但凡他起心动念,说要杀你全家,那便一定能够做到。 羊城中的三千条人命,就已然说明那位是何等的杀伐果断,还有霍休、霍天青等人,不知为何隐藏极深的木道人一干人,皆是前车之鉴。 江南,桃院小楼。 红衣少年懒洋洋的躺在桃树下休憩,却见牛肉汤熟路的招呼桃院仆人,将做好的饭菜端到六角亭。 “花公子,饭菜好了,快来用膳。” “你做了一个多月的饭菜,就不嫌累的慌?”红衣少年悠然起身。 “我本就喜欢做菜,怎会感到累呢!”牛肉汤笑容满面的道。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询问: “西方魔教教主,是武林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人,传闻他身世神秘,武功神秘,一手打造的教派已称雄关外,并已开始向关内渗透。” “这般如日中天之际,你说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真的突然暴毙而亡了吗?” 庄不染入座用膳,漫不经心的反问:“你既感兴趣,为何不随陆小凤他们去看一看?” “闲着无聊权当做一个乐子罢了,我才没那闲工夫,千里迢迢的去关注一个无关紧要人的死活。” 牛肉汤为红衣少年盛出一碗牛肉汤,面露期待道: “尝尝,这汤我煲了许久,是我根据你的口味,煲出来的集大成之作。” “你该走了。”红衣少年用汤勺抿了一口,道: “留你一命的恩,这些时日你已经报完了。” 牛肉汤眼神一怔,娇俏的脸蛋浮现一丝莫名之色: “是该走了,我就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说。” “那日你为何会对我手下留情?” 牛肉汤一脸不解: “百无禁忌的红衣狂徒,决计不会无端的留手,唯一不曾死的西门吹雪,仅是你想看他剑法大成之后会有怎样的风采。” “你与他相处了一个多月,为何还没了解他的性子。” 公孙兰走进桃院,丝毫不见外的走入六角亭坐下,笑道: “他杀与不杀,皆看自己心情,就如我心情不好,便喜欢在圆月之夜卖糖炒栗子。” “你的鼻子倒挺灵,每回都能踩着饭点来。”牛肉汤秀眉微挑。 公孙兰慢条斯理的开口: “我家侍女没你这厨娘的好手艺,也就只能厚着脸皮来蹭一蹭饭。” “难不成年纪一大,脸皮的厚度便会见涨。”牛肉汤作关心状: “你今后最好尽量别再东奔西跑,不然脸上皱纹只会长得更快。” 公孙兰脸上笑意愈浓: “应该是精擅庖厨之道的厨娘,更容易变成一个黄脸婆吧。” “老女人,你说什么?” “小丫头被戳到痛处了?” “呵呵。”场外的一声轻笑,瞬间引来两女的注意。 “继续,当我不存在。”红衣少年不急不缓的道: “若是觉得吵的不过瘾,也可以狠狠地打一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两女顿感无言,只觉得不愧是他。 饭后。 公孙兰望着牛肉汤离去的背影,再看红衣少年重新躺回桃树下,情不自禁的道: “庄不染,你是不是没有心?”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66节 此话一出,牛肉汤的身影停顿下来。 “你觉得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红衣少年自顾自的道: “一生如牛不得闲,得闲已与山共眠,于我而言,人生没有意义,所谓的意义只是人活着的时候别人对自身的定义。” “于此世之中,我只愿兴尽而来,兴尽而归,如是而已。” 他顿了顿,轻缓道: “念在我与你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再说一句,望你们学会善待自己,怜惜自己,放过自己。” 话落,桃树下的红衣少年消失在躺椅上,一阵桃花飘落,院内清淡之音回荡不止: “送客。” 桃院仆人只好走来,满脸无奈的看着两女。 ...... 半年后,桃院小楼。 “小八,你该不会就想这么躺上一辈子吧。”花满楼走进院内,便发现红衣少年依旧睡在桃树下。 “你可知自古以来,弱者的孤独,并不会令人怜悯,但强者的孤独,却被称作求败!” 陪同花满楼一起来桃院的石秀雪神色莫名,似是发现某人愈加让人悚然动容,明明就在眼前,却给人一种与凡尘迥异的缥缈虚幻之感,似是随时都会消失远去。 “你脚步轻快,面带春意,足音更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高兴。”庄不染嘴角上扬: “是准备成婚了?” “呃......你该不会真的武道通神了吧!”花满楼一愣,再含笑道: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准备与秀雪成亲,现已经定下日子,就在半个月后。” “不值一提的小技巧罢了。” 红衣少年懒散道: “每个人的足音各有快慢轻缓,也就会随自身心情发生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其音韵总是不会变,如此既能辨认来人,亦可感应其情绪波动。” 他忽地面向石秀雪: “我废了你家师父,你竟还愿跟花七童结为连理,倒是颇为符合我对贵派的印象。” 石秀雪稍显无奈的开口: “你这人就是嘴上不饶人,我师父自从卸下掌门之位后,性子总算不像以前那般高傲刚烈,在之后见你连杀霍休等人,哪里还不明白你相当于救了他一命。” “不然就凭他老人家的性子,在别人有心算无心之下,怕是就会遭了道。” 庄不染笑了笑,便道: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我要想一想该备什么贺礼才好。” 第86章 好比饥饿不堪的鸟兽,为了得到饱足,必然凶猛杀戮 江南,被人称作百花楼的地方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宾客云集。 花家是江南一带鼎鼎有名的大户,花满楼又是出了名的温润尔雅,一向不与人起什么冲突,更别说他还是那位的兄长,再加上陆小凤向来不缺朋友的家伙,以致这场婚礼愈发的热闹起来。 要知道花满楼和石秀雪一开始只想邀亲友,简简单单的办一场婚礼就好了,万万没想到有许多不请自来的宾客。 还好花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很快就将诸多没有喜帖的宾客安排妥当,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 由于百花楼不大,绝大多数的人都坐的楼外。 “听说那位自小疏懒淡泊,也就花满楼的关系最好,他应该会来吧。” “多半会来,方才我听花老爷笑呵呵的说家里人都会来观礼。” “那岂不是说今日终于能见到这位在世神人!” “今日能有如此多的宾客,大半可都是冲着那位来的,只为目睹这位绝巅存在的神颜。” 喜宴上,众人三五成群的围坐一桌,大多叙了叙旧后,不约而同的都把话题转向红衣少年。 大半年前,他被整座江湖称作狂徒,而今却是被冠为神人,至于为何,只因武道通神。 这时,一位赤足瞎眼的红衣少年出现在百花楼外,楼外的宾客立时鸦雀无声,眼中布满崇敬之色。 对于习武练功的人来说,有什么比得上近距离接触武学巅峰还让人感到振奋激动。 这时,一位老者起身,背着双手向红衣少年走去。 他圆圆的脸,头顶已半秃,脸上带着很和气的笑容,浑身散发诚恳老实的气质,若不是身上穿的衣服质料好,看起就像是个花匠。 众人见状,皆有些猝不及防,不知何方圣神竟敢主动招惹这一点都不良善的神人。 “前辈居然舍得出岛,莫不是也想来讨一杯喜酒?”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凡俗之气,难怪你如今有神人之名。”小老头眼中流露出欣赏之色: “来此主要是好奇。” “有甚可好奇的?”庄不染面如平湖。 “一开始听到你的名声,只以为你是如我一般的人,诸般武功,一看就会,一练就精。”小老头和声和气的开口: “就说《如意兰花手》,昔年的如意仙子,用这门功夫闯出好大的名头,但她的女儿练这《如意兰花手》,却整整练了三十年,最后竟心力交瘁,呕血而死。” “而我只练了三个月,就已练到登峰造极的层次。” 周遭的人听到这番话,心中震动,哪里还不知这小老头是一名不世出的奇人。 “现今看来,你远比我高明的多,我不过是在武道一途,走到了自身所能抵达的巅峰,而你却是在武途之中走出了一条仙路。” 庄不染悠然道: “前辈真会夸奖人,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那我便受用了。” “搭把手如何?”小老头抬手示意:“让我瞧一瞧仙路上的风景。” “请。”红衣少年颔首。 小老头手指一弹,卷起一圈的指甲就突然伸得笔直,晶莹坚白,闪闪发光,就像是刀锋一样,且能发出缕缕锐风,劲力十足。 庄不染屈指一弹,“嗤”的一声,打出一道指力。 小老头眼见自己已入化境的指刀神功,被轻描淡写的化解,手势一变,不带丝毫烟火气的拍了一掌,赫然是练到返璞归真的《化骨绵掌》。 庄不染以周流雷劲化体内阴龙,运至手上,一掌下劈,胜似刀斧。 小老头掌势变幻,手如兰花,轻轻一拂,阴毒诡秘的劲力迅疾缠绕红衣少年手臂。 一阵轻微的龙吟之声出现,刚劲柔劲混而为一的降龙掌力反震那股阴毒劲力。 “忽强忽弱,忽吞忽吐,从至刚之中竟生出至柔,好掌法!” 小老头叫了一声好,手掌似隐约膨胀了三分,以刚猛霸道的掌力硬接打来的降龙掌。 “砰!” 一番对掌,所产生的劲风如刀,将不远处酒桌的碗筷割裂,距离二人最近的一些桌子更是四分五裂。 还好那些个宾客眼疾手快及时避退,不然就得见血了。 庄不染与小老头对掌,相拼内力之际,欣然赞道: “好内力,纯粹而无杂质,中正平和,绵长悠远,混元一体,生生不息,万变归宗。” “你一身内功,亦是非凡人矣。”小老头神色惊奇: “体生八股真气,纠缠扭动,此消彼长,以强补弱,以实盈虚,以有余补不足之法,从而能得至强武力,可若是继续练下去,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前辈慧眼如炬,稍微一接触,便知我这门功夫主旨在谐,便是当对手的外力破坏了谐之道,我体内八劲就将落入不谐之道,故而发之于外,伤敌保身。” 红衣少年从容淡定的道: “好比饥饿不堪的鸟兽,为了得到饱足,必然凶猛杀戮。” “如若不懂谐之道,体内八股真气一旦失控,必然危害自身,但如果明白此道,即使一时乱走,也能收拾回来,全因为在这谐与不谐之间反复转换,功力越深,转换越快。” 小老头一针见血的回道: “可一旦使用过多,陷入不谐的次数过多,终有一天,你体内的八股真气哪怕继续损有余补不足,也无法做到圆融如一,到了那一日,定会落得个凄惨下场。” 红衣少年不以为意,淡道: “使这门功夫时,不但要心细如发,把握一瞬之机,还得看破生死,孤注一掷,致使每次出手,均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此又怎会怕今后的天劫呢。” “难怪你在这般年纪就有一身连我也望尘莫及的武功。”小老头脸色一正: “试招已完,再过一手,如何?” “好!” 两人同时撤掌的刹那间,小老头打出最为巅峰的一掌。 将《化骨绵掌》的阴柔、《指刀》的凌厉、《如意兰花手》的灵巧、《天残十三式》的诡谲、《醉卧流云七杀手》的随性、《大手印》的刚猛,全都杂糅尽进去。 再加上凝聚《混元一气功》精纯到极点的真气,使这一掌劲力混杂无比,纵横交错,可谓是比‘天外飞仙’所含的至简至繁的变化还要高出几头。 庄不染真气似随情绪流动,掌势随心意变化,如繁如星斗,疾如飞光,像是借助诸天斗数之理将百般武功融于一掌之中。 一掌拍出,如洗天河,如转北斗,气魄之雄伟,端的神奥无方,变化出奇。 “砰!” 小老头足底陷入地面三寸,连退七步,而红衣少年负手立在原地。 “老了老了,果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自愧不如。” 小老头失笑不已,问道: “这招叫什么?” “以体内周流天劲运使出的星罗散手。”庄不染笑道。 “漫天灿烂星斗为名,确是招如名。”小老头沉吟半响: “看来你体内的八股真气是用周易八卦所对应的天、地、水、火、风、雷、山、泽作作称呼。”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67节 他突然叹气道: “果然是非凡的人,方能创造出非凡武功,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创出来的。” 第87章 哈哈哈,人如蜉蝣,情似草芥,去休去休! 庄不染负手望天,淡笑一声: “当因果站出来,就会发现世上没有可怜人,当慈悲心站出来,就会发现世上全是可怜人。” “当看到河,便已然在河之外,当看到山,便已然在山之外,当能看清自己的任何情绪,便已然在情绪之外。” “真正强大,不是所谓对抗,而是允许发生。” 他环顾四周,脸上的笑意愈加浓郁: “允许遗憾、愚蠢、丑恶,允许付出没有回报。” 庄不染的眸光落在小老头身上: “前辈,你可知允许一切发生的下一句是什么?” 不等他开口回答,便道: “你将无所畏惧。” “我算是彻底明白你为何能创出这种武功。”小老头失笑道: “无所畏惧何尝不是稳操胜券,你定是认为强大的永远是人,而不是区区一件死物。” “因此,又怎会被死物所害。” “怪不得前辈有一身只逊于我的武功,悟性就是不凡。”红衣少年侧眸喊道: “花七童,今日是你的大喜事,还不让人快把这些破烂桌椅换下去,再请老前辈入席喝一杯喜酒。” 一直在旁观战的花满楼赶紧让人去收拾,岂不知花老爷早就安排了下去,深知这些江湖客到来,指不定就会打坏一些碗筷桌椅,所以,思虑的很是周全。 不止如此,还将许多边边角角的小事都做了双重准备,也难怪花家在他手上愈发的鼎盛。 没过多久,花轿到来,新娘下轿,一对新人开始拜高堂,等把新娘送入洞房后,花满楼这个新郎官带着陆小凤几人敬酒。 庄不染本来坐在几位兄长旁边,虽说他们也相继来过桃院小楼,但也知自家小弟是个喜欢清静的人,便住个三五日就走,以至于都关心备至的聊近些日子境况。 少顷,花老夫人在六位儿媳的簇拥下,走到这桌,满桌子的人立刻起身。 “小八,我怎么看你又瘦了许多,要不我再挑几个手艺极佳的厨子去你那里。”花老夫人一过来,就心疼的握住红衣少年的手。 花家老六摇了摇头: “看吧,娘还跟原来一样,只要有小八在,就能当我们全都不存在。” 他身边的老五笑着回了一句: “不是都说皇上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之前七童还不是最受宠。” “说的没错,只有我这个排在中间的,最是受人无视啊!”花家老四故作伤心。 “老四,你都三十多岁,膝下儿女成双,还在这卖什么乖。”花家老三没好气的道。 他话锋一转,长叹道: “要我说,我才是那个最被无视的那一个。” 花老夫人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还不知道稳重一些,你看小八自小就安安静静,不像你们一样聒噪。” “小八那是懒,成天不是躺,就是睡,可不安静吗。” 花家老六嘀咕了一句,当即让一旁的人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老六媳妇,通常都是你在管账,记得扣他月例。” “是,娘。”一名二十五六岁的清秀女子抿嘴一笑。 还没等花家老六叫屈,花老夫人便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红衣少年身上。 她忧心忡忡的道: “小八,娘也没练过什么武,可方才听练你那功夫怕是要遭什么劫难,咱们不练了好不好?” “家里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又何必去练自讨苦吃的武功。” 庄不染含笑的反握住花老夫人的手,道: “娘,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本事。” 他忽地叫道: “花七童,你的贺礼还要不要了!” 花满楼闻言,先让陆小凤帮忙招呼,再迈步走了过来。 “闭眼!” 庄不染低喝一声,花满楼本能的闭上毫无聚焦的双眼,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神色下,抬手罩住他的双眼。 白色云炁化作密密麻麻的丝线,涌入花满楼的眼皮之下。 “你这双眼睛本就不是先天瞎的,而这后天之疾,对于如今的我来说,倒是能够护住你的上丹,以元炁修补眸子的伤残之处,使其复原。” 屋内的宾客显然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瞬间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花老爷更是快步走了过来。 密密麻麻的丝线在花满楼的双眸中穿梭,便让细微的伤残破损之处缓慢的链接、修补、复原着。 红衣少年掌中元炁渐渐散去,密密麻麻的丝线也黯淡消失,他放下手,轻道: “可以慢慢地睁开眼睛,记得最近三五日别去晒太阳。” 此话一出,一众花家人面露紧张的看着花满楼睁开双眼。 花老夫人见他久久的不曾说话,连忙问道: “七童,看的见吗?” “恩。” 花满楼温和的看向红衣少年,笑意满怀: “一直听人说你长的如何好看,今日总算见到了。” 他点了点头,一副郑重其事的架势: “我家弟弟当得风华绝代四字。” 登时,众多人震惊无比之余,屋内欢笑声不断。 ...... 时光荏苒,光阴似水,不经意间,岁月已经匆匆流逝,转瞬过去二十年。 一位举止有礼,俊秀而温文儒雅的中年,沿着青石阶蜿蜒而上,来到一座院墙外挂满桃树枝小楼外。 中年推门而入,示意院中仆人无需多礼后,便见一位红衣少年一如从前,在桃树下慵懒的休憩。 “小八,自从爹娘走后,你是愈发的不愿出门。”中年也就是花满楼低叹: “这么多年过去了,公孙兰入道,成了深山里不问世事的坤道,牛肉汤如无名岛主一般,成为了隐形人的首领,在岛上避世不出。” “你当真是心如铁石,就没有一星半点的遗憾可惜?” 庄不染慢悠悠的开口: “我问蜉蝣,朝生暮死可有遗憾。” “蜉蝣答我,生于黎明,仰望太阳,生于暗夜,共伴星月。” 他语气微顿:“何憾!” 花满楼沉默许久,道: “小八,这么多年下来,你没有一丁点的变化,无论是身形样貌,还是性情作风都未有任何改变。” “悠悠二十年岁月,体悟了几十载人间亲情,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不得不说的是,此前西门吹雪上门找我比剑,他的剑法威力不弱于昔日那个小老头的武功。” 庄不染起身,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周身浮现白色云气,逐步悬于半空之中。 花满楼吃惊不已: “你难不成真是什么降世神人?” “踏遍万千尘世的求道人罢了。” “真是有趣,因为有你们在,竟让我的心境平和许多。” 红衣少年抚掌大笑: “哈哈哈,人如蜉蝣,情似草芥,去休去休!” 顿时,身化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际,徒留错愣不已的花满楼站在原地。 第88章 妃暄轻佻,不可统正道 江东,雨蒙山。 一座山峰下,路上两边有座石牌匾,上书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顺着山路走,便要连过七道木门,门上有莲花纹饰的门环,最后则是一道枣红色的正门。 进入正门,就见巨大广场,尽头则是一座名为慈航的大殿,四周则是参差不齐的楼阁和高塔。 后山,赏雨亭。 一位十一二岁的蓝衫少年悠然观赏春雨。 他粉雕玉琢,齿白唇红,眉毛秀丽,冰肌玉骨,虽未彻底长成,但却是把祸国殃民之姿展现的一览无余。 “清净缘,自小男身女相,被亲娘当做女孩养,当父母被山匪所害后,机缘巧合的撞见了梵清惠,或许是身具阴脉,体质特殊,是世上罕见的练武奇才,且尤为符合慈航静斋的武功路数。”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68节 “以致梵清惠竟没察觉什么异样,就被带回了帝踏峰,收作门下二弟子。” “在山上习武练剑两年多的时间,将剑典习练至第三诀,不论内功修为,只凭剑术功底,便打败了绝大多数的静斋门人。” “就算是年长几岁,被视为下一代慈航静斋继承人的师妃暄,稍有疏忽之下,亦是难逃败局。” “除此之外,机变无双,隐约察觉到自己的身体跟山上的师姐师妹不同,硬是没让人发觉,堪称是花木兰一般的存在。” 蓝衫少年嘴角泛起一贯懒散的笑意,自语: “原身真是有趣,但我......自爆了。” 这时,一名举止雍容,体态娴雅的十六七岁少女撑伞走来。 “清师......你真是男儿身?” “师姐,我只是一个孩子,你不要想太多。”蓝衫少年心平气和的道。 师妃暄一听,雍容之色尽去,也不复来时的娴雅,很是无奈的道: “《慈航剑典》是我慈航静斋的镇派之宝,唯有女子之身修习,方能进展神速,若是男子修习,轻则筋脉受损,重则走火入魔,你为何不但没受影响,反而勇猛精进?” 蓝衫少年作沉思状,道: “或许这就是天才。” “难怪师父在慈航殿左右为难,不知该怎么抉择。”师妃暄幽幽一叹: “她本来都打算等你剑典有成后,让你扛起门中重责,作为入世传人下山。” “重责?入世?”蓝衫少年望着绵绵春雨,似是有一些不解: “我派明明是四大皆空的佛门宗派,为何凡俗之心就是这般重?” 师妃暄神色严肃: “清师......弟,我慈航静斋门人虽属佛门,但并非绝情绝意,恰恰相反,皆要有世间极致的情和极致的爱。” “哦,是吗?” 蓝衫少年笑了笑: “《慈航剑典》以气主灵神心五大要诀为纲领,分别是剑气长江、剑主天地、剑灵寰宇、剑神无我、剑心通明。” “全卷分十三章,以静、守、虚、无为主,第十三章 则记载着一种徘徊于死亡边沿般的枯禅坐,名为死关。” “总的来说,剑典不过三重境界,依次为心有灵犀、剑心通明、死关,是以此功看似练剑实则练心。” 他侧眸看了师妃暄一眼,不疾不徐的道: “师姐,极致的情和极致的爱乃苍生大爱,而大爱无情,大情无爱,你若是看不透这点,且不说能否破死关,怕是连剑心通明都无法抵达。” “清师弟,你才将剑典修习到第三诀,而我已修习到第四诀,只差一步,便可臻入心有灵犀,我对《慈航剑典》的领悟,应该比你更深一些。” 师妃暄一脸正色: “我派入世下山,是为了历练,欲以此走出一条堪破天道之路,而化解天下的戾气和纷争,让黎明百姓安居乐业,便是修天道的最佳之法。” “你开心就好。”庄不染耸了耸肩。 “好了,师父让我喊你过去,别再耽搁了。”师妃暄立马说道。 蓝衫少年忽地一笑: “师姐,那你说我是不是要先把自己淋得湿漉漉的,这般就不会逐出帝踏峰?” “你觉得师父看不透你这小心思?”师妃暄哑然失笑。 “也是,男女授受不亲,就请师姐淋着雨回去吧。” 庄不染突然出手,一把抢过师妃暄的手上的油纸伞,再一掠而出,身影瞬间出现在三四丈开外。 立即让师妃暄愣在了原地,仙子气质荡然无存。 盏茶时间后。 蓝衫少年将油纸伞放在慈航殿外,迈着缓慢而优雅的步子,走进大殿,便见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尼姑。 她即便年华渐逝,依旧可见年轻时令人倾慕的姿容,其天生丽质亦未被岁月完全掩去,素雅和英气并存,眉目间还透露威严与慈悲气度。 “师父。”蓝衫少年合十行礼。 “净缘。” “弟子在。” “虽说我静斋自从被祖师创立起,所收门人皆为女子,但碍于你事出有因,从小到大皆作女孩扮相,体质又属至阴,可见你与我派缘分不浅。” 梵清惠面容沉静,隐含悲悯: “废功驱逐为魔道之所为,我静斋乃持身正大的武林圣地,岂可为之。” “今后你便依旧是我门下二弟子,望你今后克己慎独,守心明性,以护天下苍生,武林正道为己任。” 蓝衫少年听后,面露迟疑: “既然都是师父弟子,斋主之位,弟子应该也有资格继任吧?” “呃......” 梵清惠脸色一滞,阴差阳错的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思来想去索性将错就错,毕竟,通过这两年多的观察,明显看出资质优异到有大宗师之姿,若是送给别家,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心痛。 外加静斋本就有多个旁支,如空山隐庵、上智观,便打算今后让自家二弟子去立个旁支,也算是两全其美。 不过终究是没料到他还对斋主之位有些心思,一想到收一名男弟子已经有违祖训,要是再多出个男斋主,只怕无颜见祖师。 倘若江湖上正魔两道听闻,不知又有多少腹议,思及此处,当即道: “历代斋主,皆选自派中最为出色的弟子门人,且都为女子之身,你觉得自己能继任斋主之位吗?” 蓝衫少年双手一摊: “弟子就知道会这样,那今后我建一个新静斋,师父总不会反对吧?” 他见梵清惠疑惑的表情,便道: “师父应该想我今后在派中成立一个旁支,可谁规定旁支的名字,不能叫做新静斋。” “你就这么想当斋主?”梵清惠难得被逗乐了。 “慈航静斋乃是正道武林之首,更是邪门外道之中两派六道的眼中钉,肉中刺。” 蓝衫少年肃声道: “我觉得师姐难当大任,根本没法担起守正辟邪,除魔卫道的大任,这才来毛遂自荐。” “如今看来,祖训着实不好违背,也就只能领新静斋门人弟子,扛起人间正道,求得堪破天道之法。” “清师弟,方才在赏雨亭,是谁说派内凡俗之心重。” 师妃暄快步走了进来,流露少女本性,气道: “我看就你最重!” 只见她身上湿了大半,衣裙紧紧贴在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也贴在脸上,发丝还滴着雨滴,显着凌乱不堪。 梵清惠目含惊讶之意,自家向来雍容娴雅的大弟子,何时如此狼狈过。 “师父,你看。” 蓝衫少年一脸沉重的摇了摇头: “妃暄轻佻,不可统正道。” 梵清惠:“......” “你......” 师妃暄气急,一时之间,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89章 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经 当日傍晚。 庄不染躺在床榻上,心神沉浸在眉心深处,便见一尊缥缈虚幻的半身罗汉像。 “终一生渡世人,和终一世渡一人,并无差别,亦是慈悲,当偿还天眼通,愿你不忘初心,得成菩萨正果。” 蓝衫少年轻语: “能见六道众生死此生彼等苦乐之相,又能见一切世间种种形色,无有障碍。” 他脸上泛起一抹奇色: “原来人体于寻常经脉之外另有隐微脉流,不多不少,刚好三十一条脉流,且脉性与寻常经脉截然不同,当称为隐脉呐!” 庄不染脸上笑意愈浓,心道: “于世之中,有诸般绝学,又有众多高手,不妨用崭新的身份,去修所谓的天道。” ...... 四年后。 自杨广即帝位,由于好大喜功,多次远征域外,又穷奢极欲,广建宫室别院,滥征苛税,弄得百姓苦不堪言,乃至盗贼四起。 于是,各地豪雄,纷纷揭竿起来,自立为王,隋室已无复开国时的盛况。 帝踏峰,广场上。 有许多慈航静斋门人在旁观望,她们有的落发为尼,有的带发修行。 只因师妃暄作为当代慈航静斋入世传人,欲在下山之前,好生教训一番脑后长反骨的师弟。 就见场上两人对峙,其中双十年华的女子,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 她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不由地平添三分英凛之气,亦似在提醒别人自己具有天下无双的剑术。 另一位是十五六岁蓝衫少年,却见具有异相,肌肤似冰雪凝就,发丝如银瀑垂落,双目澄澈如深潭,身上自带仙人之姿的朦胧意境,似隔薄纱观远山。 若不是细心注意其喉结,仅是从身姿样貌来看,可谓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清师弟,自从两年前,你身染怪病,一夜白头,似是体内元气大损,如今是否痊愈?”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69节 师妃暄面露怜惜: “我可不愿胜之不武。” 蓝衫少年语气似是夹杂一丝嘲讽: “师姐,为何我感觉你愈发的膨胀,而今不过是一身剑术修为超过师父罢了,怎么险些的让我以为你臻达了剑心通明之境。” 两人交谈之间,气机莫名,像是有无形神锋碰撞,让周遭的慈航静斋门人不禁感到心惊肉跳。 “自从你一夜白发后,我们从未再交过手,不知你又臻入剑心通明之境否?”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自从我抵达心有灵犀之境,你便是我的手下败将。” 蓝衫少年语气轻缓: “所以,不管我是否臻入剑心通明之境,过后的结局,终究和从前并无分别。” “清师弟,你越长大,我是越觉得你不如从前可爱,当初那个刚上山惹人怜爱的小女孩,是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唉,也不知从前被我一剑削去长发,私下痛哭流涕的少女,今日是否还能见到。” 两人谈论到此处,一身的气机如千针万箭,向八方迸出,竟让远处的慈航静斋门人感觉到自身肌肤像是被针刺,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 “清师弟,你是愈发的讨人厌了。”师妃暄每吐一字,双眸便炽亮一分,亮至极处,似是剑光闪动。 “彼此彼此。” 庄不染笑语闲闲,目光却渐渐凝聚,初如凝云为水,继而凝水为珠,混沌莹润,无锋无芒,任凭对方眼神如何凌厉,与之一交,便如残电夕照,锋芒尽失。 此刻,两人一身气机汇于双目,尽管尚未真正的交手。 但目光已如长锋大盾,遥相攻守,寻觅对手破绽,看似你一言,我一语,有如闲聊一般,互揭年少之时的隐私,实则却是故意为之,乱敌心神。 届时,只需一方心神扰乱,目光松懈,便是输了大半。 “清师弟,你可知何为天道?” “师姐有何高见?” “天道乃既定的规律,就如在耕种之后的麦地周边,总会生出一些难以根治的野草,这些野草会不断蚕食小麦的生长空间,当这些野草形成一定数量,引起农夫的注意之后,就会被清除。” “然后剩余的野草种子,又再次埋进土里,混在下一季粮食中继续扩张,就这样来回不断的循环。” “这野草的生长和毁灭,其实不在于它的自身,而在于麦地本身,生是因为埋在了麦地之中,灭是影响到了麦地,早在它还没有破土而出时,就已经注定了它的结局。” “呵呵,师姐长篇大论这么多,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有些事情已然注定,便不可妄想吧。” “你既已知,那我也不用说明,我凡俗之心甚重的清师弟。” “那师姐又是否明白,野草的本性就是不断生长,本能就是不断的扩张,始终不知道它的毁灭,是因为破坏了麦地,更因为它既看不到,又无法理解。” “师弟,倘若野草哪一天通了智慧,那它就可以在破坏麦地之前,引起农夫注意前停止生长,如此一来,它岂不是通晓了自身世界里的天道。” “哈哈哈,师姐居然在教我怎么寻天道。” 蓝衫少年抚掌大笑: “师姐又是否知晓,在野草的世界里,不可能发现麦地的存在,它就算再怎么循环,也始终察觉不到麦地是如何构成的。” “这便是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他目中混沌之意却如有实质,徐徐吐出,如千钧钝物,朝师妃暄的心神压去: “就如师姐此番下山入世,天道不是因为仁君而存在,也不会因为暴君而消失,只因它的眼中没有所谓的是非善恶。” “更如你所言,仅是天地循环往复运行的规律罢了。” “师弟,你是在指摘我派所肩抗的苍生大任吗?”师妃暄目光倏地一挣,复又炽亮,将蓝衫少年的目光逼回。 “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经。”庄不染悠然道: “师姐,你还是不懂。” “如果修行不是为了取真经,那修的是什么?”师妃暄面色沉凝: “什么又是真经?” 庄不染淡声开口: “修是为了成佛在求,而悟则是自我意识的觉醒,在知。” “所谓真经,就是能够达到涅槃寂静的法门,是以这种法门只能靠悟,不能靠修。” 两人目光就这般进进退退,时攻时守,忽如两剑交缠,忽如尖矛破盾,时而示弱,时而逞强,变化之奇,尤胜刀剑。 骤然间,师妃暄背后宝剑出鞘。 她握住剑柄,一剑挥出,如春风化雨,温润而平和,剑气所至,仿佛带着普度众生的慈悲,欲让敌人心生敬畏,再不自觉地被这股祥和之气所笼罩,卸去大半防备。 第90章 囚恩师、屠同门之罪过,我亦受得 却见蓝衫少年身无长物,竟险之又险的伸出两指一夹,就将剑锋夹住。 “色空剑所托非人了。” 师妃暄一惊,蹙眉道: “这便是你不欲再使剑的借口?” 庄不染轻弹剑锋,师妃暄顺势凭空而起,一个回转,再度挥出一剑。 只见剑式浑圆天成,剑影重重,形成一个个圆满无缺的光环,光芒璀璨,犹如佛光普照,不仅能将自身防御得毫无破绽,更能提前以圆融之势化解敌人的凌厉攻势。 “师姐,你为何还不明白,我不用剑,是因为我不想胜之不武呐!” 庄不染出手奇快,指力惊人,转瞬便击在师妃暄剑法的间隙之处,使她被迫随所受劲道横飞出五六丈。 接着再度挥剑,这一招虚实难测,剑影忽隐忽现,如同佛陀行踪神秘莫测。 让人只见剑光闪烁,却难以捉摸其确切的走向,若是稍有不慎,定会被这捉摸不定的剑式所伤。 庄不染袖袍一挥,翻卷如云,衣带翩跹,带起星辉流转,袖风如铁鞭般横扫千钧,又击中了师妃暄剑法间隙之处。 她暗咬银牙,再出一剑,就见剑身沉稳,剑势静谧,如禅者之心,寂静安宁,以看似缓慢,实则蕴含着深厚的内力,以静制动,后发先至。 蓝衫少年手如兰花,不带丝毫烟火气的一拂,师妃暄立刻察觉到一股阴毒劲力,剑势猛地一变,灵动非凡,如智慧之光闪烁,以巧妙的角度和刁钻的轨迹攻向其后背。 “师姐,本派的《慈航剑典》前身是《彼岸剑诀》,曾有三十式,经历代斋主呕心沥血、苦心钻研,去繁就简,凝练为彼岸九式。” “这剑诀你确实精熟到随心所欲变化的层次,可惜还不够。” 蓝衫少年说完,出手之速度,犹如雷霆闪电,一举竟将师妃暄的色空剑打飞了出去,斜插在青石地板上。 她自身也被一股劲气击退,倒退了七八步后,无比震惊道: “剑心通明,能以剑印心,一丝不漏反映着心外所发生的一切,产生有极佳的感应力,能感应见周围人物的呼吸、心跳、甚至皮毛收缩。” “这就是你为何始终无比精确的击在我所发剑招的劲力薄弱之处。” 她倏地摇头: “你并未用剑,如何以剑印心?” 庄不染慢悠悠道: “碍于你拿了我想要的历代斋主的传承之剑,就算我臻入剑心通明之境,也不再愿用剑,可我为何不能以此创出一门功决?” 他不顾师妃暄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这‘补天劫手’能知水中游鱼,能知地下虫,练到神妙处,远方鸟飞虫动,俱能感知,所谓非体非神,亦体亦神,上穷碧落,下临黄尘。” “是不是比剑心通明更加妙用无穷。” 一直站在慈航殿外观战的梵清惠双瞳震动,只叹造化弄人,近几代最为出色的门人弟子,都未曾抵达的境界,竟被一个阴差阳错收进来的男弟子破入此境。 如此也不禁生出情以何堪的情绪,猜想莫不是历代先贤都对剑典参悟的不够深,难道男儿身更加适宜剑典路数。 可一想到自己所收二弟子的特殊,再放眼望去,心中苦笑: “如此姿色的男子,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仙葩一般的存在,属是因缘汇聚而成。” 与此同时,师妃暄恍悟,神情复杂道: “你的仙胎外显的仙化远甚于我,我早该猜到了,如此天人之姿,怎会还没步入剑心通明之境。” 蓝衫少年面露调侃: “师姐,做人不要太自信,就算没有仙化,我应该还是要比你好看许多。” 他摇头轻叹: “不得不说,我这副皮囊,让我自己也不禁有些无言,实在是太美了,阴柔之气过重,我得想办法中和一二。” 师妃暄听后,陷入沉默,天下女子若是修炼《慈航剑典》,怕是都想美到一种极致,也就只有他,才会嫌弃仙化太过。 “清师弟,我如今倒是有些遗憾,你为何不是女子,若是女子之身,你不但能够心想事成,还能扛起重责,要是你的话,定能比我更好的去履行肩负的使命。” “呵呵,这就是我为何要搞新静斋的原因。” 庄不染眸光略深: “跟你等这些虫豸,如何能真正的把正道的光撒满人间,皮相不过虚妄,除魔卫道,匡扶正义,靠的是一双拳头。” 他顿了顿,道: “绝对的实力将带来绝对的正义。” 师妃暄这些年也习惯了某人话语的刁钻刻薄,平静道: “清师弟,你又准备如何修天道,如何去匡扶正义,莫非打算将整座江湖都杀上一遍?” 她由衷地劝道: “此法治标不治本,唯有让天下出现一名雄才大略的明君,方有可能出现大同之世。” “原来如此,难怪无论是你,还是历代斋主,大多都止步剑心通明之境。” 蓝衫少年面现无奈: “我等作为修天道的方外之人,其实正邪无甚分别。” “真正的慈悲,是尊重天道的规律,让该发生的事发生,让花成花,让树成树。”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70节 “越是接近道的时候,越是无情,这就是老子所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有其固有的规律,不会被情感左右,也就无所谓善与不善。” “就如老天爷不会因为同情羊是弱者,就让狼不吃羊,更不会让狼饿死。” “它的做法是不干预,让大自然自由发展,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从而堪破天道之路,从不分所谓善恶,只在其心,重要的也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我欲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本就不是由于善念,乃是出于心,想做便做了,无甚缘由。” 梵清惠缓步走下,喝道: “净缘,你的路错了,若善恶是非不分,与邪魔外道有何异?” 蓝衫少年轻道: “师父,天道没有善恶。” “但人分善恶。”梵清惠不容置疑。 “欲以人身修天道,那便该放下善恶之念。” “跟天道无异,人可还是人?” “所以,自地尼祖师创出《慈航剑典》,举派上下无一人能够堪破天道,破碎虚空。” 蓝衫少年这句话像是命中要害,让广场陷入近乎死寂的沉默之中。 “我也该下山历练了,我回帝踏峰之日,若师父再把所谓的祖训挂在嘴边,便是徒增笑耳。” 庄不染跃地而起,白发飒地展开,千丝万缕弯曲成弧,形如一片雪白的飞羽,将自身轻轻地托在半空。 如此一幕,惊的所有人瞳孔地震。 “回山之日,就让徒儿来教您如何去做正道武林之首的斋主,望师父千万不要逼我。” 蓝衫少年顿了片刻道: “不然的话,囚恩师、屠同门之罪过,我亦受得。” 说罢,周身风势渐猛,竟御风而行远去。 “师父,清师弟定是练功走火入魔,我这就把他追回来。”师妃暄回过神后,赶忙开口。 “方才已将他的心思暴露无遗,追不回来了。” 梵清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 “斋主之位,竟让他被贪嗔痴迷了心境,走上了善恶不分的邪道。” “是我的错,没能早点察觉,以致可能给武林正道带了大祸。” 第91章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丹阳城乃扬州城上游最大的城池,亦是内陆往扬州城再出海的必经之道。 这一日,四条贩运海盐的私枭船启碇起航,逆流西上,运赴四州,赶往独尊堡。 只见一条巨舶上站有两边人,一边是白衣秀美的女子领着两名容貌不俗的少年,一边是潇洒英俊、风度翩翩的青年与年约四十,却满头白发,长着一把银白色美须的中年人。 中年人没半点没有衰老之象,生得雍容英伟,一派大家气度,跟身边一名颇为妖媚的年轻女子十分亲昵。 前者赫然是被宇文阀追击的傅君婥、寇仲和徐子陵,后者则是宋阀阀主幼子宋师道,和其族叔宋鲁,娇媚女子是宋鲁新收的小妾柳菁。 宋鲁在知自家侄儿,对这番邦女子动心后,见傅君婥只将名字相告,不谈是何来历,便笑问道: “傅姑娘精华内敛,显具上乘武功,配剑式样充满异国情调,不知是何方高人,竟调教出像姑娘这般高明的人物来?” “宋先生请见谅,君婥奉有严命,不可泄漏出身分来历。” 傅君婥说完,柳菁用一双剪水秋瞳看向寇徐二人: “两位小兄弟均长得轩昂英伟,为何却没有随傅姑娘修习武学,不知是姑娘的什么人?” 寇仲大大咧咧的回道: “我们两兄弟正准备随我们的娘修习上乘武功。” 宋师道一听,神色微变,是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分明年纪轻轻,怎就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子嗣。 傅君婥俏脸微红,清冷气质渐淡,瞪了寇仲一眼,便略显尴尬的开口: “不要听这小鬼胡诌,他俩是硬要认我作娘。” 就在这时,一艘小船如箭矢一般急速而来,船头立着一位头戴斗笠蓝衫人。 “佛魔双界分,人间劫纷纷,善法降甘霖,苦海现佛尊。” 斗笠蓝衫人如清泉流淌,温润而悦耳的声音传到巨舶之余,他一掠而起,转瞬落在众人面前,双手合十: “新静斋斋主清净缘见过诸位。” 寇徐二人还好,不太了解江湖事,但宋师道等人脸上浮现惊疑不定的神色。 慈航静斋何时换了斋主,可一听新静斋,再瞧来者虽头戴斗笠,但从嗓音还是能听出应该是一位少年,可见他一头垂腰白发,又觉得不太对。 再者,慈航静斋弟子传人向来都是女子,怎会有男弟子,竟还是什么斋主。 “请恕宋某冒昧,敢问新静斋是何意?”宋鲁肃然询问。 庄不染语气轻缓: “便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作为慈航静斋传人,成为斋主不就是理所当然。” 一旁的宋师道苦笑一声: “可天下有谁不知,贵派全是修天道的女子。” “所以,我言的是新静斋。” 顿时,众人默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更加弄不清来人的身份。 庄不染看向傅君婥: “想必你就是最近风头颇盛,敢刺王杀驾的罗刹女。” 宋阀一干人听后,立马醒悟,难怪方才傅君婥不肯吐露来历,尤其是宋师道神情莫名,显得很是怅然。 “我虽自小待在高丽,但也听说慈航静斋是中原正道武林之首,何时会听那昏君差遣,又成宇文阀打手?” “于此世之中,我为肩抗人间正道的新静斋斋主,你刺杀杨广,我既不在意,也不关心,但你坏了我中原武林规矩,是不是要给一个交代。” 庄不染不紧不慢的道: “若是让你安然无恙的离开中原,域外诸多小国,岂不是要笑我中原无人了。” 此话一出,寇徐二人怎会还不知这是来找麻烦的,正想说什么之际,傅君婥率先开口: “正想讨教慈航静斋名震天下的剑术。” “久闻令师的武功集中原、西域和高丽之大成,自出枢机,故能与雄霸西域的武尊毕玄,中原的道家宁道奇并称当世三大宗师。” 庄不染语气透着一丝欣然: “我亦是想见一见闻名天下的《奕剑术》。” 说完,随手摘下斗笠,露出风华绝代的身姿,看得在场的人愣了许久。 细长的一弯月眉轻飞入鬓,妩媚的丹凤眼似睁还闭,而清亮容不得半点杂质眸子,立时就把那张脸由风情万种的妩媚变成了端庄肃穆的冷然。 “慈航静斋的仙子,果然名不虚传,仅是男装扮相,就已远胜世间女子。” 宋鲁似是觉得自己猜到什么,一脸佩服的称赞道: “哪怕清仙子女扮男装的技艺再怎么非凡,依旧遮盖不了超凡脱俗的仙姿。” “宋先生,你作为宋阀有名的高手,以一套自创的《银龙拐法》名传江南,更是闯出了银须的名头。” 蓝衫少年平淡开口: “你该不会是认为我的喉结是假的,亦做了裹胸之举?” “呃......难道不是吗?”宋鲁迟疑道。 庄不染置若罔闻,淡道: “罗刹女,作为一名刺客,你该不会想让我主动出手吧。” “苍啷”一声,傅君婥拔出手中长剑。 只见她身形如星落,剑气凝为一点,剑锋直取蓝衫少年的要害之处。 庄不染周身气劲微震,似是震荡到傅君婥剑法间隙之处,使她瞬间悚然动容,单凭一股圆润如意的气机就迫使自身不得不退,只觉得再度进招,定将凶多吉少。 如何不知这是一位难以想象的高手,比追击自己的宇文化及强了不知多少。 她面现狠厉果决之色,化作鬼魅般的轻烟,由四方八面加以进击,手中宝剑化成万千芒影,显然是不顾一切的拼命打法。 此番,也让四周的人退到不被误伤的角落,但对于尚未练武的寇仲二人而言,远处打斗激起的劲旋,仍刮得他们肤痛欲裂,难以睁目。 蓝衫少年负手而立,不过是挥一挥袖袍,便让傅君婥久攻不下。 “剑招如执子落定天元,迫使敌手陷入被动防御。” “剑术又强调料敌先机与棋理布局,与人交手视为棋局,通过观察对手真气流动与招式破绽,提前封锁其行动路径。” “便是欲用高明的眼力掌握敌手武功的高下,摸清对方的底子,从而作出判断,先一步封死对方的后着,始能制敌。 庄不染慢条斯理的点评: “精微处在于把全心全灵的感觉与剑结合,外在的感觉是虚,心灵的感觉则是实,其精义正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去欣赏,品味。” 他说到这,袖袍席卷出的劲风一变,竟硬生生将傅君婥手中长剑绞碎,化作点点星芒坠入大江。 “心中杂念太多,尽是一些不忿怨怼,《奕剑术》在你手中......可惜了。” 话音刚落,傅君婥又被一股劲气击飞,所幸船足够大,不然定跌落进大江,她脸色苍白的瘫软倒地欧,咳出一大口鲜血。 “集中原、西域和高丽之大成的内功心法,的确很是不凡。” “竟还融合了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的道家至理,内力绵长且具渗透性,既可隔空震伤敌人经脉,真气又能如潮汐般与天地共鸣。”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71节 “是以哪怕我震断了你的心脉,你倒是还能苟延残喘几日。” 蓝衫少年欣然笑道: “彼之英雄,我之仇寇。” “望你能及时返回高丽,将与我交手的情况告知。” “如此一来,今后与你师交手,也不算是我占了便宜。” 第92章 倒反天罡,将恩师踩在脚下,本就是我这一脉的传统 “娘!” “傅姑娘!” 寇徐二人和宋师道相继喊道,再连忙上前查看傅君婥境况。 蓝衫少年波澜不惊的开口: “现今江湖上,声名最着者莫过于四姓门阀,但若论吃得开,则要数四姓中的宋家门阀。” “宋阀乃南方势力最大的士族,阀主天刀宋缺又有天下第一用刀高手之称。” “四姓之中,其它三姓均杂有胡人血统,而这硕果仅存,保持声威的南方大族,则一直坚持传统,严禁族人与汉人以外的人通婚,故在江湖上被视为正统。” 他顿了顿,继续道: “现今最受宠的阀主幼子,却心悦番邦女子,当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呐!” “清......斋主,请慎言。”宋鲁迈步走出: “师道仅是生出恻隐之心,不管怎么说,终于是与傅姑娘相识一场。” “呵呵,初识便就情根深种。” 蓝衫少年悠悠道: “看来真就如此,爱是人中龙凤才给得起的东西,真正的情种只会出生于大富之家,这般才给的起,愿意给,乃至不算计和权衡利弊。” “毕竟,普通人活着已耗尽全力,尔虞我诈权衡利弊为自己谋划,哪里还给的出去真正的爱,哪里有时间精力当情种。” “无论你是慈航静斋的入世传人,还是慈航静斋的斋主,终归是以慈悲为怀的方外之人。” 宋师道起身,面露不忍之色: “难道就不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且不提她是高丽特意培养出来的刺客,只为有朝一日以身殉道,单是她把从杨公宝库得来的宝物显现于江湖,不就是想让中原大乱,好自相残杀。” 蓝衫少年诘问道: “一个其心可诛的异域刺客,难道不该死?” “这......”宋师道语塞,宋鲁连忙道: “清斋主深明大义,如此之人,的确是取死有道。” 庄不染忽然笑道: “宋先生一派大家气度,又较为谦虚客气,可为何眼睛总是不那么好使。” “将我认作女子也就罢了,为何还与邪魔外道有染。” 宋鲁不明所以之际,蓝衫少年身形一闪,出现在始终闭口不言的柳菁身边,轻笑: “哪怕从未见过阴葵妖人,但我自小便被教导如何辨识魔门两派六道的武功心法,你的媚功幻术,着实让我异常熟悉。” “清斋主说笑了,我不过是家道中落,以致流落风尘,成日以卖笑弹唱为生。” 柳菁瑟瑟发抖,似是吓到了,可怜兮兮看向宋鲁: “郎君!” 宋鲁一阵心疼,焦急道: “清斋主,是不是什么误会,菁儿怎么会是邪魔妖人。” “放肆,还敢乱施媚功。” 蓝衫少年低喝一声,其蕴含深厚到极点的功力,将柳菁震的内息紊乱,五脏俱伤,嘴角不由地溢出一丝鲜血,脚步不稳的摔倒在地。 “郎君,救我。”柳菁楚楚可怜的哀求道。 宋鲁实在忍不下去,紧握手中银龙拐,道: “清斋主,你并无任何实证,擅伤我爱妾,莫不是欺我宋阀无人?” “守正辟邪,除魔卫道,如是而已。” 庄不染眼眸低垂,足底一震,发出一股劲气,便将脚边的柳箐震死。 “你......” 宋鲁怒急攻心,手中银龙拐气机勃发,似是往拐身灌注大开大合的霸道劲力,以一击可碎巨石之势,朝蓝衫少年打来。 庄不染轻飘飘一闪,便让宋鲁这一击落空,却见他不肯善罢甘休,势大力沉的接连劈、砸、扫,可每次都无功而返后。 随即展示出所创拐法的刚柔并济,可谓是既可作短棍猛击,又可作判官笔点穴,刚猛中暗藏阴柔后劲,深得藏锋守拙之理。 “砰!” 蓝衫少年突然出手,就像是宋鲁主动送上空门,顺势被一掌拍在胸口,倒飞了出去。 “宋阀若都是你等这些情种或瞎眼之人,待天刀入坟,必定江河日下。” 巨舶上宋阀从属,一见宋鲁被打伤,纷纷手持兵刃,宋师道大喝一声: “住手。” 他们纷纷退下时,宋鲁也捂着胸口起身,可见不过是受到一些内伤。 此刻,宋师道看自家族叔并无大碍后,便没失自小养成的气度,镇定道: “阁下的行事作风,一点都不像是慈航静斋的传人。” “哦,是吗。”蓝衫少年哑然失笑: “按道理来讲,就凭你的年岁,应该从未见过我静斋门人。” 宋师道扬声道: “我虽未曾见过,但亦是有所耳闻,言慈航静斋皆是善解人意,菩萨心肠的奇女子。” “我虽不是什么奇女子,但还不够善解人意,菩萨心肠吗?” 蓝衫少年漫不经心开口: “连企图祸乱中原的异域刺客,都会留出一些时间,让其回归故土,还牢记护守正道武林之责,将所遇的邪魔外道斩杀。” “如此所作所为,只觉得自己好得太过分。” “对他人性命肆意予取予夺,又一副男身女相的风姿样貌。”宋师道紧皱眉头: “与其说是慈航静斋的传人,倒不如说是魔门阴癸派的传人,这般反而更让人信服。” “无所谓你等信与不信,我的师姐已然下山入世,你自可去问一问。” 庄不染的眸光看向将傅君婥搀扶坐起的寇徐二人: “要是我没算错的话,你俩与这番邦女子,相处也没几日,怎么就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 这个时候,徐子陵自是明白眼前好似风华绝代的美人,杀伐果断至极,若是一个没答好,怕是就有什么不测,便道: “她是我们认的干娘,如今奄奄一息,若还不伤心难过,岂不是成了狼心狗肺之人。” 寇仲与徐子陵自小一同长大,早已养出非同一般的默契,互相之间,往往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也开口说道: “不错,我与子陵自幼父母双亡,好不容易得到一份亲情,没想到过不了多久,就会失去,自然难过得很。” “确实如此,既然我打死了你俩干娘,不如认我作师如何?” 庄不染眼露奇芒: “我的新静斋至今无有新血,看你们根骨极佳,可愿与我一同扛起人间正道?” 寇徐二人愣在原地,不约而同的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只觉得这跟自己差不多年岁的白发蓝衫少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就连一旁的宋鲁叔侄也不禁露出惊愕表情,打死了人家亲友,再收作弟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这不就是阴葵派一贯的作风,谓之斩俗缘。 蓝衫少年轻描淡写的道: “你俩根骨虽好,但年岁已大,若没有天大的奇遇,只会沦落成凡尘俗世最为庸碌的一份子。” “拜我为师,我授你们真法,所谓的大宗师之境,亦不是不可得。” “你就不怕我们找你报杀母之仇?”寇仲忍不住的询问。 蓝衫少年负手淡道: “倒反天罡,将恩师踩在脚下,本就是我这一脉的传统。” 第93章 阴葵妖人假扮静斋传人! 登时,所有人呆若木鸡。 一旁的宋阀等人心中冒出一句话: “你还说自己不是阴葵妖人!” 宋师道几人都觉得自己被骗了,就说慈航静斋怎会冒出一个不是女子之身的传人。 两派作为彼此的死敌,一旦行走江湖,自然互相看不惯,这蓝衫少年定是来自阴葵派,才不断给慈航静斋泼脏水。 宋鲁立刻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慈航静斋传人入世,哪个不是手握长剑,为武林展现出惊绝的无双剑术。 而这蓝衫少年不仅手无长物,还是喜怒无常的性子,又始终一副居高临下,视人命如草芥的架势,而今定是在假扮慈航静斋传人。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72节 一头如妖似魔的白发,还有高深莫测的诡异武功,赫然在说明他来自阴葵派。 “跪下,拜师吧。”庄不染淡道: “应该不止傅君婥一个人说你们根骨极佳,可惜练武时间太晚,难成高手。” “如今能成为江湖绝顶高手的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是否要置之不理?” 寇徐二人沉默不语,脑子有些混乱,是既犹豫又有些心动。 傅君婥无比虚弱的抓住寇徐二人衣袖,连连摇头: “千万......不要拜师,这人身上有股魔性,拜他为师,犹如坠入深渊,只怕是再也爬不出来了。” 两人听后,对视一眼,似是在诉说什么。 “不拜师......可能会死。” “拜师.....亦会生死难料。” 寇徐二人眼神一定,小心翼翼的将傅君婥的手从自己袖袍拿开,再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旋即,他俩起身,异口同声的对蓝衫少年道: “徒儿寇仲拜见师父。” “徒儿徐子陵拜见师父。” 两人推金山,倒玉柱,行了三叩九首的大礼。 庄不染颔首: “好徒儿,不知是否有拜师礼?” 两人顿感无言,虽说明知拜师有坑,但没想到尚未去踩,坑就主动来到自己身下。 “师父,真是赶巧了,我俩刚好有一份绝世异宝,要献给您。” 寇仲从身后摸出一本由玄金丝线铸成的书册,一边双手递给蓝衫少年,一边讲解: “这册道家宝典,就是武林四大奇书之一《长生诀》,质地非凡,入水不湿、遇火不焚。” 庄不染接过后,不急不慢的翻阅起来,就见此书以甲骨文写成,深奥难解,大抵七千四百种字形,曾经获得此文的人,还尝试破译。 是以书内又有密密麻麻的的注译,但也只有三千多个字形算是被破译了出来,然而破译出来的文字,往往比原文更使人摸不着头脑。 让蓝衫少年不禁哂笑,世上就是不缺自诩才智通天的无能之辈,蠢笨也就罢了,还特意彰显出来,除了引人发笑之外,再无他用。 庄不染翻阅到画有图形的页面,便看到七副人形图,姿态无一相向,并以各项各样的符号例如红点,箭头等指引,似在述说某种修炼的法门。 少顷,一阵雄浑的声音由右方江岸传过来: “不知是宋阀哪位高人在船队主持,请靠岸停船,让宇文化及上船问好。” 巨舶众人望去,便见江岸屹立众多人马,皆手持利刃和强弓。 为首骑马的则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他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给人一种慑人心魂的霸气。 宋师道虽年轻,但经验老道,立刻让四艘巨舶往江岸左方靠去,就是怕对付箭矢远袭,再对示意宋鲁。 “宇文大人别来无恙,宋鲁有礼了。” “原来是以一把银须配一把银龙拐的宋兄,那事情就好办了,请宋兄先把船队靠岸,兄弟再细告详情。” 不等宋鲁回话,庄不染随意将《长生诀》丢给寇仲,朗声道: “新静斋斋主清静缘,见过宇文总管,你要捉的女刺客命不久矣,不出几日,便会埋入尘土,作为一个既定的死人,总管已然可以回去交差了。” 宇文化及眼神一凝,看清船头蓝衫少年身姿样貌,惊艳呆愣片刻后,以为慈航静斋传人入世,遂生疑惑,不知什么是新静斋,这斋主是否又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斋主。 他气度俨然,含笑赞道: “久闻静斋仙子超凡脱俗,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既然清仙子已为我铲除钦犯,我当摆宴感谢,如此才不会让人笑话我宇文阀没礼数。” 他话锋一转: “除此之外,我此番出来,便是要把《长生诀》取得献给圣上,有两名小贼窃取宝典,我不曾将他们捉拿归案,实在是无颜回宫。” 巨舶上宋阀等人倍感无言,没想到这阴葵派的妖人,又开始冒充慈航静斋的传人。 一看就是惯犯,难怪先有自己等人,再有宇文化及纷纷遭了道。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慈航静斋是武林之中最神秘的门派,仅知这门派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派人入世修行,每一代传人又拥有绝世芳华,可谓是秘不可测。 近些年有关这个门派的传闻,也就江湖各大门派和四大门阀听闻了一些,据说道门第一高手宁道奇曾摸上慈航静斋驻地,欲找斋主论武。 岂知静斋斋主任他观看镇斋宝笈《慈航剑典》,宁奇道尚未看毕,便吐血受伤,知难而退。 从而如今见此姿容绝代,像极了女扮男装的存在,着实很难不上当。 “宋四公子,作为一名情种,我相信你会送这番邦女子回到故地,而她应该也能帮我替傅采林问一声好,那我便不打扰了。” 蓝衫少年一把提住寇徐二人腰带,一掠而起,落到来时的小船上,再道: “宇文总管,莫不是眼神不好,请看清楚,我可不是什么女子。” 宇文化及等小船临近左岸,仔细的打量了蓝衫少年一番,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不对,冷笑道: “好贼子,连慈航静斋的传人也敢冒充,还跟钦犯勾结。” 他像一只大鸟般向小船扑来,声势惊人之极,飞临小船上方丈许远近,强猛的劲气,直压下来,让周遭的空气冷得像凝结成冰,寒气无孔不入地渗透而来。 瞬间让蓝衫少年身后的寇徐二人牙关打颤,东倒西歪。 庄不染抬手一拍,江水飞溅打湿了手掌,却见指尖顺势显现五道亮晶晶的细长水剑,激射如电,剑势如潮,无所不至。 宇文化及看到如此怪异的武功,暗道不好,觉得有些托大。 此前没费多少功夫,便打死了有扬州第一高手之称的推山手石龙,又看蓝衫少年早衰之相,最多十五六岁的年纪,本想一举擒下,哪里知道他拥有不符自身年岁的深厚功力。 正欲收势轻点河面,退回岸边之时,庄不染五指无形水流随体内周流水劲变化,忽吞忽吐,忽直忽曲,铺天盖地,无孔不入。 “啊!” 一声惨叫,宇文化及心口、头颅、脖颈、后腰、丹田五处皆被细长水剑贯穿,再砸落进大江之中。 “我尚未把你打入邪魔外道的行列,你竟先将我视作贼子,当真是好得很。” 蓝衫少年淡若清风,宛如随手拍死了一只惹人生厌的苍蝇。 自此,四姓门阀之一宇文阀主宇文伤之下最出类拔萃的高手,死! 更让停靠大江右岸的宋阀等人大惊失色,而宋鲁最为庆幸,怎会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原来方才某人根本没动真格的。 这般武功造诣,也难怪敢冒充慈航静斋传人,更感叹不愧是阴葵派妖人,魔功了得,令人望而生畏。 第94章 凡入我门下,悟性不佳者,当为奴一生,受劫三代 “放箭!” 岸边只听“嘣嘣嘣”一连串如珠落玉盘的脆响,一轮又一轮飞蝗般的乱箭急速向小船射来。 庄不染眼眸流传,双袖间呼啦啦一声响,飞出白茫茫一片,纸蝴蝶成百上千,伴着疾风,抵挡住倾覆而来的乱箭。 不亚于刀剑暗器的纸蝴蝶将乱箭淹没之余,立于船头的蓝衫少年足不抬,手不动,一阵狂风竟平地而起,纸蝶飞舞更疾,朝岸上汹涌而去。 七八个呼吸间,百余披坚执锐的甲士横尸遍野,死伤殆尽。 远处巨舶上陷入死寂,只觉得蓝衫少年武功应是不比所谓的当世三大宗师弱,至于为何这般确凿,只因天下第一刀手的名头,其震慑力可不在三大宗师之下。 自出道以来,从未尝过败绩,近二十年内已没有人敢向他挑战,当知他在江湖上的份量,即使魔门高手辈出,仍要乖乖避开岭南一带。 从而在天刀的耳濡目染之下,岂不会对大宗师之威有所了解。 而小船之上,寇徐二人瞠目结舌的坐在船上,难以置信武功竟能练到犹如鬼神的地步,好似仙法妖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两人看向蓝衫少年的眼神,亦是变得清澈的不能再清澈,只觉得再无任何把握之时,当牢记蛰伏二字。 五日后,清晨。 丹阳郡外围的近郊区域,一处清泉流淌,鸟鸣悠扬的山谷内。 两棵合抱大树之间,搭有一根蔓藤,藤上悠然的躺着一名蓝衫少年。 他身边的草地上,则躺着比自身约莫大一两岁的少年。 两人前后脚刚醒,一脸迷茫的径直坐起,突然流露出惊奇的表情,只觉得整个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丰富了,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亦一一有感于心。 就连平时忽略了的风声细微变化,均瞒不过自己灵敏听觉。 他们突感身体有异,寇仲低头看向自己双手,徐子陵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睛。 “这几日我传授给你们的武功名为《黑天书》。”蓝衫少年笑吟吟的说道: “傅君婥应该教了你们该如何辨识奇经八脉和各重要穴位的位置,更说了修行内功应先练性,而我传授你们的这门功夫,不同寻常武功运行于奇经八脉等显脉,而是作用于人体隐脉。” “修炼需一奴一主,修炼者为劫奴,劫奴一旦借用劫力过多,需输入劫主内力。” 寇徐二人一听到劫奴的字眼,像是被泼了一头冷水,生出极为不详的预感,呆愣的坐在原地。 “劫主以内力依次打入劫奴三十一隐脉,一但打通,该穴位仿佛一个无底深渊,周身的气血均随神意所聚,自那穴下泻走,身子空虚奇痒,难以忍受。” “这时候,劫主向穴内打入一小股真气,真气一旦入体,不仅痛苦烟消,身心均有极大喜悦。” “后劫奴按存神炼气之法,逐穴修炼,一旦练成黑天书,身体某处便会产生劫海,使得该部位在劫力的作用下功能更强,形成不同的神通,具体有四体通,五神通之分。” “四体通强在体力,一旦成就,上天入地,力大无穷。” “五神通的奥妙却在神意,大多不在打斗上,反而能拥有奇异禀赋,或让烹饪之术古今无双,或能听世间任何宏声妙音,或是嗅觉通玄,或是过目不忘。” “另有补天劫手,号称非体非神,亦体亦神,上穷碧落,下临黄尘,可谓是威力绝大。” 庄不染说到这,侧头看向寇徐二人: “不得不说,你们的运气极好,练成《黑天书》所产生的劫术大多都有弊病。” “若是劫海在脑,虽说能过目不忘,但亦会变得头大如斗,头发稀疏。” “劫海在耳,耳力通玄的同时,又会变得耳如蒲扇,要是劫海在鼻,怕是宛若猪鼻。” “而今你们一个在手,一个在眼,运道果然是极佳。”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73节 寇仲起身站起,强压心中的怒意,道: “你这分明是奴役人的魔功。” “砰”的一声,一股劲气将他击飞出三四丈开外,重重地砸在地上。 顿感气血翻涌,筋骨酥软,五脏六腑更产生翻江倒海的痛楚,使他根本无法起身。 “小仲!” 徐子陵连忙跑过去。 “作为你们的恩师,先教一个乖,在尚无自保之力的情况下,要学会懂事听话,决计不能有任何的不敬之意。” “此番小惩大诫,再有下次,为师念在师徒情分上,便让你从断手断足之中选一个。” 蓝衫少年不急不缓的开口: “武道之路,初步炼精,即锻炼体魄,进而练气,修内家真气,当后天转先天,方能炼神。” “我这门功夫能使你们跳过炼体、炼气,直接进入炼神的境界,如何算不上神功。” “如今你们无炼体炼气的根基,方才需向我借真气方能消除黑天劫。” 徐子陵搀扶起寇仲,走到蓝衫少年身侧,一脸恭敬: “敢问恩师,我们若是之后有炼体炼气根基,是否能摆脱所谓的黑天劫。” “忘记说了,为师这门功夫,称作魔功也无妨。”庄不染故作恍悟,道: “一旦练成《黑天书》,便要受有无四律的限制。” “第一律叫做无主无奴,说的是劫主与劫奴的干系,但凡劫奴,不能离开劫主,劫主亡则劫奴亡。” “第二律叫做有借有还,说的是劫力非借不用的道理,如果借了不偿还,便会引发黑天劫,需劫主真气方能解开。” “第三律叫做无休无止,三十一脉炼成之后,便不修炼,体内劫力也会如诸天星斗,自行运转,既然劫力永不消亡,那么黑天劫也就永无休止。” “第四律最是恶毒,叫做有往有来,所谓有往有来是说父母是劫主,儿女便是劫主,父母是劫奴,儿女便是劫奴。” “虽说劫力逐步衰减,父母为奴传到儿女一辈,劫力便弱了大半,再到子孙辈,十有八九便可脱劫。” 他幽幽叹息: “但奴主延续三代,黑天书祸及百年,就连我这个创功者,也觉得这门功夫遗祸三代,真是千古以来最恶毒的法门。” 寇徐二人闻言,只觉得手脚冰凉,万念俱灰,哪怕知道所拜的师父,是一个魔性深重的妖人,本想忍中蓄势,待时而发,不料却赔上子孙三代。 “之前在巨舶上,宋师道不是说我们慈航静斋是正道大派。” 徐子陵强笑道: “因此,恩师所传的绝学怎会是魔功,要知道您应该也修炼了这门功夫。” 蓝衫少年漫不经心的道: “我自创的功夫,当然是我自身既是劫主又是劫奴,打破了有无四律,体内真气劫力自成循环,相互补充。” 寇徐二人在听有无四律能够打破后,不由地精神一震。 “若劫奴自身修为达到炼神之境,显隐二脉贯通,应该也能摆脱劫力依赖。” “我便是见你俩根骨绝佳,悟性不差,看能否给我一些惊喜,靠自身之力化解黑天劫,这也就是我新静斋门人所要经历的第一关。” 蓝衫少年淡道: “凡入我门下,悟性不佳者,当为奴一生,受劫三代。” 寇徐二人一听还有的救,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心情依旧很是沉重。 虽说不至于像先前那般绝望,但无比的忐忑和惆怅,就觉得自己临渊而行,一个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他们一想到这还是所谓的第一关,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知又有什么劫难在等着自己。 第95章 敬我如敬神,畏我如畏天! 不多时,寇仲在缓过来,深刻地明白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后,恭恭敬敬的询问: “恩师,想必您也明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既想看到我们破去黑天劫,应该会教我们打造炼体炼气根基的武学吧。” “不是都说了,第一关要看你们悟性,就要凭借现今已有的东西。”庄不染脸上笑意愈浓: “从你们的运气来看,为师相信你们能够靠自己,补足自身的武学根基。” 两人见蓝衫少年不再言语,气得张口结舌,身躯微颤,显然是明白了什么。 他们实在死无话可说,当即走到另一边,思索了半天,过后寇仲从后腰摸出《长生诀》。 现在堪称一穷二白,也就只能从这道门宝典入手。 两人看了半天,就见寇仲叫嚷:“第六幅图最有用,最好不要先看别的。” 徐子陵翻了翻,将七幅图看了个遍,就发现自己对最后一幅莫名有感,看第六幅图根本与其他几幅图一样,心中没丝毫异样感。 接下来的十天里,两人除了正常的吃喝拉撒,各依图像打坐练功,或许因自身练成了《黑天书》的缘故,身具奇异禀赋,对天地有无比敏锐的感知,又或许本就气运在身。 突然有一日,寇仲醒觉般依图像行走的姿势闭目在谷内行来走去,而徐子陵则要躺下来才感适意,一动一静,各异其趣。 随一人漫步谷中,一人浸在溪水里,只露出脸孔,很快就沉浸在物我两忘,似睡非睡,将醒未醒的奇异境界。 然而进入佳境没多久,徐子陵就感脚心发热,像火般灼痛,接着火热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各大小脉穴。 若不是感觉跟前几天黑天劫发作时,所受的痛楚截然不同,差点又要找蓝衫少年消解临身天劫。 但这堪称是与黑天劫同等生不如死的痛楚,不过或许是前番遭劫对痛楚的忍耐度提升了一些,又或许冰凉的溪水能稍灭痛苦,干脆来了一个死马当了活马医,只管静心去虑,只守于一。 而今早死晚死无甚区别,要是此劫渡不过,反而能少受折磨。 寇仲亦是遭受难言的痛楚,只觉一股奇寒无比的真气,贯顶而入,接着流入各大小脉穴,冻得他差点僵毙,不由自主奔跑起来,使气血仍能保持畅顺。 硬撑了两个时辰后,两人彻底昏迷了过去。 蓝衫少年则一直在冷眼旁观,并未有任何动作。 到了响午,寇徐二人相继转醒,猛地觉得对天地的感知愈发的清晰明了,好似成为天地的一份子。 原来要靠隐脉劫力方能腿脚轻快,高来高去,而今心意一动,便能做到身轻如燕,健步如飞,体内更是多了一股在四肢百骸游走的精纯真气。 “不差,总是悟到《长生诀》精髓,起步便练成先天真气。” 两人一听隐有笑意的声音,不禁的闻声望去,便见蓝衫少年慢悠悠的诉说: “世上武者,大多修习外门功夫锻炼体魄,再通过修炼内功心法,积蓄体内后天真气,接着突破后天桎梏,打通玄关一窍,真气由后天返先天,与天地自然共鸣,臻入内力生生不息之境。” “而你们通过《长生诀》,起步便炼出先天真气,想来无需多久,便能弥补炼体、炼气根基不足的问题。” 两人听的大喜过望,寇仲快步走来,躬身问道: “敢问恩师,我们是不是就有机会化解黑天劫?” 庄不染笑了笑,道: “后天阶段,不过是一名普通武者,可当做路人甲乙丙丁,江湖之中数不胜数。” “先天武者倒是能闯出一些名号,算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初步能守住心境,定住情绪,把握心意,臻达入微之境。” “入微既是个过程,也是个结果,入微到一定的程度,每种情况都了如指掌,这种境界就叫入微,了解每个情况的过程,也叫入微。” “先天境的入微,便能对真气的控制和运用达到极致的细致程度,如真气通过经脉传送时,需要精确地控制真气的量和方向,确保能够准确击中对方的破绽,以致在与人交手能将一身战力尽数发挥。” “等到了宗师境界,入微便体现在自身心法的运用上,除了对体内真气细致入微的操控之外,武功招式亦是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看似简单的一击蕴含无数变化,还能根据对手反应随时调整。” “如此既能通过对自己身躯的细微动作,以此迷惑对手,制造致命破绽,也能感知对手真气在经脉中的流动轨迹,乃至预判其后续动作。” “再进一步,到了大宗师之境,武学造诣臻达了巅峰,心意也来到圆满,浑身上下再无缺漏之处,初窥天人合一之道。” “而大宗师之上,便是天人之境,从掌控自身真气的入微到融合天地之力的至广,核心便是精神修为的质变,能与天地能量交融,达到天人交感的境界。” “此时招式不再局限于内力或技巧,而是借自然之力化为攻击或防御,此境武者已不拘泥于招式,甚至可自创接近道的武学体系。” 寇徐二人听到这,神色微变,眼底浮现一丝兴色,似是想到方才一觉醒来的感官变化。 “是不是很兴奋,才通武学之道,起步就练得先天真气,又发现已有神融天地之感,可谓是化解黑天劫有望。” 蓝衫少年的话语,当即让寇徐二人脸色一滞,就感觉自己在某人面前,无一丁点秘密可言,被看的一清二楚。 “《长生诀》传授的是夺天地之精华,固本培元之术,与今时今日各派修炼之道背道而驰,首先修炼者不能有半点内力,其次需要修炼者以无意之意修习。” 庄不染失笑道: “我就说你们的运气极好,这道家宝典就像是为你们量身打造的,且不提劫力不同于真气,又身处三十一隐脉之中。” “你们又不知武学诸般关窍,也不知何谓走火入魔,须知练武之人得到此书,因为体内早有内力,两功相冲,故无法修习。” “非练武之人得到此书,因为深知此书不同凡响,刻意用功也无法达到无意之意。” “加上修习《长生诀》的入门,是通过窍穴吸纳天地灵气,反补自身。” “直接修炼出先天真气的过程,像极了走火入魔的情况,凡是对武学之道稍有了解之人,都不敢继续修炼。” “故虽代代相传,可得到的人由于早有成见,一试不妥下,便不敢再练下去。” 徐子陵瞳孔微缩,惊疑不定的道: “你不过是翻阅了一番《长生诀》,竟将这本千百年来无人参透的宝典领悟!” 话落,一股劲力突至,哪怕徐子陵拥有太虚眼,能够洞悉几微,即看破人的气机及武功方面的破绽,又有绝智、乱神的劫术。 但依旧只能眼睁睁看自己被这股劲力压得屈膝半跪,五脏翻滚不止。 “竟小瞧为师,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恩师,子陵只是一时激动,并无半点不恭。”寇仲忙不迭的道: “毕竟,《长生诀》流落在外至今,无一人能破解其中的奥秘,更有扬州城第一高手推山手石龙,足不出户的参悟三年,可还是一无所获。” “现今见识到如恩师这般学究天人的存在,难免口不择言,请恩师勿怪。” 此刻,两人心中浮现的一些得意自满,转瞬就被喜怒无常的蓝衫少年打的烟消云散。 “子陵知错,请恩师海涵。” “为师就喜欢你们口服心不服的模样,等你们彻底踏上武学之道,见识江湖的精彩后,只怕再也见不到这一幕,只因你们会......” 大爱诸天从黄药师开始 第74节 庄不染略显唏嘘道: “敬我如敬神,畏我如畏天!” 第96章 孱弱之辈,连做我门下的奴仆都不配,何谈为徒 寇仲二人默然,不由地开始猜测这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一定不是先天境界,从之前有所交际的高手,再到跟如今自己的功力相比较。 宇文化及、宋鲁和自家娘亲,应该未曾臻入宗师境界,最多算是先天境界中的顶尖高手。 而这蓝衫少年随手一击打死宇文化及,还轻而易举震断自家娘亲的心脉来看,俨然是宗师级高手。 可从他对武功境界如数家珍,还有自夸自大的架势,又觉得远不止如此,尤其是将《长生诀》翻阅了一遍,便领悟了宝典精义,暗暗自忖道: “该不会是大宗师高手吧?” “作为你们的师父,要是什么都不教的话,是有点说不过去。” 蓝衫少年落地,不紧不慢的走向一处空地。 “从理论上来说,《长生诀》不是武功,而是嵌合天地自然奥理的窍诀。” “其理念是人身乃一小天地,身外又是另一天地,所以只要把握到这两个天地的自然之理,内外两个天地就会合而为一,浑成一体才是天人合一。” “是以《长生诀》就是这门天人合一理念的巅峰秘诀。” 庄不染负手站定,淡道: “它便为你们打造出最适合自身的武学根基,而今无需再学所谓的道,仅学防身保命的术即可,过后在杀伐之中磨砺己身,便能步步登高。” 他沉吟半响: “得教你们一些厉害的武功,倘若武功不强,手段不硬,弑师还有何趣味可言。” “徒儿岂敢对恩师不敬。” 寇徐二人深怕这又是一次试探,连忙走来躬身一拜。 庄不染慢悠悠的道: “为师就问一句,可想学能纵横武林的绝学?” 两人悄然对视一眼,不敢相信蓝衫少年会这般好意,该不会又想坑他们吧,可是要说不学,实在是不甘心。 寇仲越想越亏,便恭恭敬敬的答道: “徒儿想学刀法,可以吗?” “子陵徒儿,你呢?”蓝衫少年不置可否。 “恩师教什么,徒儿就学什么。”徐子陵亦是无比恭敬。 “也是,无论你们想学什么,都取决于我想教什么。” 蓝衫少年的这句话,让寇徐二人默然,既然都是看你心情,又何必多问,他们也不敢过多腹议,怕被整治。 “周流六虚,法用万物,我此前不过用了周流八劲中的水劲和风劲,便将宇文化及一干人一网打尽,你们可愿学?” 寇徐二人听后,立马想起这神乎其技的武功,心中一动,刚想开口之际,又听到接下的一番话,立刻打消心中生出的念头。 “这门功夫参详术数,穷究医理,依循先天八卦,发明八种内功,每一种性质不同,以心法合而为一,练成一团混沌之气。” “这一团真气不同于天下任何内功,无需导引,自然生长,以之御敌,无人可当,但若驾驭不得其法,又会八劲乱走、反噬其主。” “一旦练成便在体内自生自长,根本无法停止,直到真气超过修炼者经脉的承受能力,便会把修炼者撑死,此乃天劫,亦可称作六虚毒。” “而且,这个天劫除了修炼时有一次之外,每二十年就有一次,须得重造经脉、再练心法,容纳过剩真气,成则武功大进,败则气散功消,甚至粉身碎骨。” “如此循环反复,致使修炼者终究是要死在天劫上。” 寇徐二人听的一脸难言,只觉得某人怎么尽会一些阴间的武功,还始终跟天劫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干系。 他们已经被黑天劫折腾的痛苦不已,哪里还敢给自己再添一门天劫,是怕自己死得还不够快吗。 于是,徐子陵深深一拜: “这门功夫我们无福消受,还请恩师垂怜。” “这门神功太过非凡,我们实在学不会。”寇仲跟着一拜。 蓝衫少年幽幽的道: “人之降生,先天一炁具化为四肢百骸,此为顺,顺乃应天理,却难逃一死,故需要逆炼回先天一炁。” “我还有一门将精神和身体炼作虚无之气的神功,以求通天飞升,你们可愿学?” 寇徐二人生怕又掉到坑里,反复在抠字眼,一听这门功夫最后要把身躯炼作虚无,实在难以形象,这哪里是什么以求通天飞升,分明是在作死啊。 “对了,忘记说了,想要将这门功夫练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会有冲关之险,轻则筋骨受损成为残疾,重则五脏不全丧失性命。” 蓝衫少年所补充的话语,彻底打消了寇徐二人学习的心思。 “恩师,你门门神功都是如此吗?”徐子陵忍不住的问道。 “你是想问为师的武功,为何就跟死过不去是吧。”庄不染莞尔而笑。 “徒儿不敢。”徐子陵连忙摇头。 “美酒伤肝,为何要饮,美食伤胃,为何要食,色欲伤心伐性,又为何有人乐此不疲,人终归有一死。” 蓝衫少年脸上的笑容灿烂的过分: “于我而言,练武而死,不外乎死得其所,乐意至极。” 顿时,寇徐二人心有明悟,这种嗜武如命的武痴性子,怪不得能有现今高深莫测的武功。 “你们这也不学,那也不学,倒是让我不知该教些什么。”庄不染有些无奈的道: “我明明真心想教你们一些能够横行天下的功夫呐!” 徐子陵开口道: “弟子二人实在是不敢劳烦恩师费心,有没有威力不怎么大的功夫,能有自保之力就行。” “怕死你们今后怎能报得了大仇。”蓝衫少年低叹一声。 “弟子不敢有此念头。”寇徐二人齐声回道。 “罢了,近些日子,为师闲着无聊,倒是整理出两门平平无奇的功夫。” “一门以《天山折梅手》为基,囊括诸般所学,唤作《天物刃》,以内劲而成,要旨是天下万物皆为我刃。” “只要练成这门绝学,将真气内劲运到拳掌之上,拳掌会化为摧金断玉的刀剑。” “将真气内劲运到纸页草茎之上,也会变成钢刀铁棍,无坚不摧。 “而到巅峰之时,天下各类兵刃招术都能化入拳法,比真实刀枪剑戟却更为灵动诡奇。” “另一门功夫,我嫌从罗刹女身上学的《奕剑术》以人奕剑的精义太过小家子气,区区人之身,怎比得了天地万象。” “便以周流六虚,法用万物之理,合以数术,取《归藏》之精髓,再杂糅我所会之剑术,创出一门《归藏剑》。” “共有八大剑道,分为乾、坤、巽、坎、离、艮、兑、震,依《归藏》之理交相生衍,幻化天地万象。” “八大剑道仅是《归藏剑》基本,就如宫商角徵羽五大音律,单一听来乏味至极,但一经乐师调和,便可绕梁三日,能衍生出诸般变化。” 寇徐二人听的心潮澎湃,但又怕什么不对,就想着该不会是暗处挖下深坑,等自己去踩吧。 “恩师,您这两门功夫,是不是还有别的没说?”徐子陵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在质疑为师?”庄不染眉梢微挑。 “不敢。”徐子陵赶紧低头。 “小仲,鉴于子陵的质疑,你就学《归藏剑》。”蓝衫少年瞥了寇仲一眼: “刀道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我等你将《归藏剑》变成《归藏刀》,耍给我看的那一日。” “当然,为师亦期待你将《归藏剑》推陈出新的那一日。” “今后你们想要互换绝学也不妨,为师权当做你们想要出师,届时便会来一场考效。” 他慢条斯理的道: “三心二意,心志不坚的孱弱之辈,连做我门下的奴仆都不配,何谈为徒。” “弟子不敢。” 寇徐二人急忙开口。 第97章 小孩才分对错,大人只看利弊 十余日后, 三人走出被翠色浓重的群山环绕的幽谷,寇仲二人也不敢多嘴,便跟着蓝衫少年一路向南。 连续走了几日,才遇上了一座显着很是荒凉的村落,也就十多户人家,但舍得点灯火的,只有两三家。 接着又过去十多日,蓝衫少年如同郊游踏青一般,带着寇徐二人来到鄱阳湖之东, 这是一座繁盛的江南水乡镇市,虽只有丹阳的四分之一,更没有高墙城门,但依旧住有二千多户人家,人丁颇为兴旺。 进入大镇后,蓝衫少年碍于自身容貌,便重新将斗笠戴在头上,看的寇徐二人忍不住的在心中感叹: “若是这位的性情跟容貌别无二致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在路过镇公所之际,便见除了贴满了征兵募卒的文告之外,又发现三张异常眼熟的悬赏榜文。 让寇徐二人连忙低头,恨不得自己也戴有斗笠。 “恩师,我们都被悬赏了!”寇种悄声告知。 “正好,真金不怕火炼,松柏不怕严寒。”蓝衫少年淡然道: “为师教你们了这么久,也该经历实战,唯有在血与火的厮杀之中,方能攀升武道至强。” 两人一听,见他一如既往的爱坑害人,竟还有些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