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毙(校园万人迷 强制NPH)》 1.哑炮小姐 空气黏稠得能拧出水,风扇徒劳地搅动着高一(七)班沉闷的燥热。 粉笔灰混着汗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肺叶上。 本来是一个衡水式高中的标准下午。 广播突然撕裂了大课间那死一样的寂静,带着一种施舍的腔调: “......因特殊情况,经校领导研究决定,全体同学于下午六点钟离校,假期一周。” “请各班有序组织......” 短暂的死寂。 随即,细碎的议论不断涌出,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晏玥支着下巴,嘴角不自觉地微勾。 提前放假?慈悲?哈。 她侧过头,对着刚因广播内容瞪圆了眼的同桌董仲娴,声音不高,却刺耳地刮擦这片虚假的欢腾里: “信不信,来赌一下?”她眼底掠过一丝不明的兴味, “等会儿,广播就该换词了——‘请同学们注意,于下午六点准时进入大会堂,参加校领导重要讲话。’”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另一道视线——来自教室前方。 带着审视,粘腻得跟这天气一模一样。 董仲娴被这句惊人之语烫到,猛地抓起桌上的《作文素材》,不轻不重地拍在晏玥的背上。 眼神更是慌乱地扫视四周。 她确认没有巡视的纪委或老师后,悄悄压低嗓子: “晏玥!你疯啦,这种话......”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惊魂未定的颤音, “......那个人......你听说了吧?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顶上的灯架,‘轰’!血......溅得到处都是,好几个人身上都......” 她打了个寒噤,脸上全是被血腥意外冲击后的惊惶, “太邪门了!学校也是怕......怕出事吧?” “怕我们这群活畜死得太快,影响升学率了呗。” 晏玥的笑容瞬间收敛,表情霎时变得温柔平和起来,语气轻飘飘的, “振作点,小娴,假期一周呢,打算去哪儿放风?” 声音陡然毫无起伏起来。 董仲娴松了口气,只当她是被高压的日程逼得口不择言。 毕竟每天六点钟晨跑、十一点下晚自习,是牲口都会疯。 她嘟囔着: “吓死我了......你刚才那样子,真有点邪性......” 她没注意到晏玥藏在鬃毛乱发的眼神,比这闷热的下午更沉。 教室里弥漫着汗味、劣质文具的塑料味和一种压抑太久后突然松绑的躁动。 风扇在头顶徒劳地旋转,搅动闷热的空气,吹不散粘腻。 窗外,铅云更沉了。 “小娴?你怎么还跟这个神经病黏在一起?” 一个带着刻意甜腻的清亮女声,骤然划破了教室的嘈杂。 陈知意。 门口,陈知意亭亭玉立。 她确实漂亮,青春靓丽得扎眼,就是这灰暗监狱里被允许存在的塑料假花。 随着她锃亮的玛丽珍鞋,踩在光滑地板上的啪嚓声,教室里还剩下几近一半的人头,齐刷刷地转向她。 空气瞬间冻结。 陈知意径直走来,目标明确。 “小哑炮,今天算你走运,”陈知意停在晏玥桌旁,目光如粘腻的蛛网,牢牢罩住她, “大家被死人吓破了胆,没空使唤你。倒让你逮着机会,来纠缠小娴了?” “陈知意,晏玥就......就跟我说了会儿话......” 董仲娴试图缓和,声音却虚得发飘。 她紧张地看向晏玥,只见晏玥低垂着头,鬃毛刘海下几乎看不清脸。 但就在那刘海的缝隙里,董仲娴捕捉到一道寒光——那是晏玥投向陈知意的眼神。 那锋利的恨意,一闪即逝。 气氛猛地降至冰点。 董仲娴注意到了,刚才晏玥那隐藏在乱发下的眼神狠狠剜向陈知意,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陈知意对晏玥那副沉默隐忍的姿态似乎极为受用。 那份支配带来的快意在她眼底燃烧得更旺。 “行了,”她不耐烦地打断董仲娴,像打发一条碍事的狗,手指几乎戳到晏玥鼻尖, “那正好。楼下四班那破教室,刚做完考场,脏得下不去脚。” “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去,打扫干净。现在,立刻,别在这儿碍眼。” 命令的口吻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跟主人对奴隶的态度也没什么区别。 这种打压,日复一日。 晏玥不是没试过反抗,每一次换来的都是更深的孤立。 那些曾经冷眼旁观的同学,此刻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早该如此的认同。 陈知意说得对,在所有人眼里,她晏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一个神经病。 当然这种折辱对晏玥早已不是新鲜事。 反抗?徒劳无用。 陈知意一米七二,练过舞蹈,身姿挺拔有力。 而她呢,苍白瘦削,比一棵营养不良的豆芽菜还要单薄。 更致命的是,整个班级,甚至整个年级构筑的无形高墙——她是异类,是破坏集体荣誉的罪人。 毕竟,谁会撬窗潜入废弃教室吹口琴? 并且深更半夜在阳台继续吹口琴来扰人‘清梦’(刷题)? 还崴脚逃避跑操,躲在教室用破旧MP3外放音乐被抓。 害得流动红旗飞走、让老师奖金泡汤、让全班跟着挨训? 桩桩件件,都坐实了她的‘怪胎’和‘害群之马’的特质。 她的苦难,在多数人看来,是咎由自取,甚至是枯燥压抑的生活里一点调剂。 2.班上的高冷校草 陈知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舔舐着。 校服洗得发白,最上面两颗扣子不知是崩开了还是没扣好, 露出一小段纤细的锁骨,再往下......陈知意的视线像被什么烫了一下, 黏在那单薄布料下,非常饱满隆起的弧度上。 一股无名火混杂着难以言喻的躁动猛地窜起。 晏玥长那么大的胸,扣子还不好好扣?装什么清纯!想勾引谁,沉聿珩吗?! 而她沉默地起身,动作有些迟滞。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 陈知意眼中戾气一闪,左手猛地扣住晏玥细瘦的手腕。 力道狠辣,她痛得闷哼一声,身体被拽得一个趔趄。 几乎同时——陈知意的右手迅疾地探出,带着积压已久的妒火和几近扭曲的欲望。 葱白的手指抓捏在她校服领口下那饱满的弧度上,指尖深深陷进软肉里。 “叫你神经病真是抬举你了,”陈知意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发现秘密的亢奋。 晏玥身体剧震如遭电击,极致的羞辱让她瞬间弓紧了背脊,脸色惨白。 “该叫你......‘贱人’才对,对吧?” “湿淋淋的小贱人......藏着这么一对大奶子,扣子都不系好,不就是欠操,等着被人玩的吗?” 那话语肮脏露骨,每一个字都噬咬在她敏感的神经上。 而沉知意的小脸几乎贴在耳边,滚烫的气息喷吐着恶毒的低语,声音又快又急,咬牙切齿地愤恨着。 话音未落,她也感觉自己说不上来的奇怪,又猛地甩开晏玥的手腕,顺势将其向后一搡。 晏玥身体还是有那么一瞬间不自然的僵硬,踉跄着撞在旁边的课桌上。 胸口火辣的抓痒和那恶毒的话语让她眼前发黑,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第二声痛呼逸出。 狮子鬃毛般的长发散乱,刘海缝隙中那愤恨的眼神再次瞪向陈知意。 这突如其来、赤裸裸的侵犯是一记闷棍砸在凝滞的空气里。 几个离得近的女生惊恐地捂住嘴,倒抽一口冷气。 大部分同学被这突破底线的暴力惊得呆住,眼神更是慌乱地移开,或低下头假装收拾书包。 教室里的放假躁动瞬间凝滞,只剩下风扇徒劳的嗡鸣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集合哨声。 只有后排角落一个满脸油光的男生,咧着嘴发出一声猥琐的嗤笑。 “陈知意,你疯了吗?!” 董仲娴这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神,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她冲上前想扶住晏玥,却被陈知意一个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 董仲娴看着晏玥痛苦蜷缩的身影,又看向陈知意那张因施暴带来的快意而扭曲的漂亮脸蛋。 上周女厕隔间里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场面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吱吱,你......你这有点太过分了!” 董仲娴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声音拔高,带着一丝真实的慌乱和劝阻。 她心里五味杂陈:晏玥是有点...‘下流’,但陈知意现在这样,也实在太......太不像话了! 她下意识地,带着某种隐秘的期盼,飞快地瞟向教室前面那个始终置身事外的身影。 沉聿珩。 他依然端坐在那里,侧影挺拔优雅,比一幅精心描绘的油画还要耀眼。 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书,姿态专注得仿佛与身后的污浊隔绝。 只有离得极近的人——比如董仲娴——才能勉强看到他握着书脊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一种森冷的白。 他似乎对身后这场愈演愈烈的闹剧充耳不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有那过于用力的手指,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霞光透过窗户,给他俊朗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却驱不散那份拒人千里的冰冷。 董仲娴心里咯噔一下。 陈知意三天两头往七班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就是冲着沉聿珩来的吗? 欺负晏玥,八成也是个幌子,演给沉聿珩看的‘正义感’或者‘领导力’? 但......董仲娴想着陈知意那只刚才还按在晏玥胸口、还忍不住揉了一把的手。 想起晏玥因屈辱而剧烈起伏却无法挣脱的瘦弱肩膀。 一个荒诞又惊悚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这幌子,是不是演得太投入了点? 投入得......变质了? 她猛地想起上周,自己溜进女厕想补口红,隔间门缝里无意瞥见的一幕: 昏暗的光线下,陈知意把晏玥死死压在冰冷的瓷砖墙上。 一只手捂着晏玥的嘴,另一只手...不是在打,而是在摸! 顺着腰线向下,手指甚至掐进了校服裤腰边缘的软肉里。 晏玥校服下摆被掀起一角,露出的那截腰肢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指痕和......一些吮吸留下的暧昧红印。 董仲娴当时吓得大气不敢出,偷偷溜走。 现在回想起来,那画面带来的冲击远非简单的霸凌。 那是一种......近乎掠夺的侵犯,带着一种让董仲娴头皮发麻的欺负。 陈知意她意识到这种扭曲了吗? 她自己或许没意识到,或者根本不愿承认。 那里面掺杂了太多东西:对晏玥‘怪胎’的厌恶,对沉聿珩可能关注晏玥的嫉妒。 或许还有......那次在天台之后,某种被强行压下去的、令她羞耻的触动? 董仲娴不敢深想。 只是惶惑地发觉,陈知意越是肆无忌惮地凌辱晏玥,沉聿珩那张无懈可击的脸就越是冰冷一分。 隔绝了所有温度,也冻伤了所有试图窥探的目光。 这釉面似的冰层越厚,她反而更确信了。 没错,沉聿珩那看似被扰乱的心烦,恐怕只是从头到尾对眼前这出失控闹剧、对陈知意愚蠢行径的深深厌弃。 这烦躁的源头,绝不是落在那个正被陈知意狠狠踩进泥里颤抖的影子——晏玥身上。 一声嗓门极大的广播刺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紧急通知!原定离校计划更改,全体师生于下午七点整,前往对面国际部校区的大会堂参加紧急会议!” “各班立刻组织前往操场列队集合,由班长清点人数后统一带往大会堂!” 3.谁杀死了知更鸟?(微h) 晏玥本打算跟随人流,偶然瞥见楼梯口老师巡视的锐利目光。 心底冷笑一声,转身折回教室拿上那本作为‘用功’证明的单词小抄。 在这座军事化管理的高中里,越显得比别人更卖力地自我折磨,越能换来一丝喘息——这是条潜规则。 主干道人流拥堵如粥。 她不得不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试图抄近道赶往大操场集合点。 这条隐蔽的路径能避开老师的视线,应该来得及...... 然而,这点微不足道的逃避念头,却将她径直推入了深渊。 当她经过那扇熟悉的、锈迹斑斑的废弃器材室铁门时,毫无预兆地—— 砰! 挂着‘维修封锁’的沉重铁门被猛地撞开! 巨大的冲击力将她狠狠掼倒在地,后脑差点磕在冷硬的水泥地上。 身体上的疼痛和眩晕瞬间偷袭了意识。 不等她挣扎爬起,某只戴着乳胶手套的手迅速探出,径直攥住她的脚踝,粗暴地将她拖向门内! 晏玥的呼救被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身体在粗糙的地面摩擦。 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巨响合拢,将最后一丝天光隔绝。 浓重的灰尘味和霉味瞬间将她淹没。 “谁?!” 晏玥惊骇地嘶喊,试图在绝对的昏暗中辨认袭击者。 回应她的是狠戾的一踢,狠狠踹在她的膝盖侧面。 咔嚓—— 令人牙酸的错位声伴随着剧痛炸开,她不由得摔倒在地,膝盖感觉要碎裂开来,别说反抗,连蜷缩都成了奢望。 绝望如冰水灌顶。 “你是谁?谁指使你的?!我哪里得罪你了?!快放开我!” 她的声音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 袭击者戴着口罩,在昏暗光线下面目模糊。 在这座囚笼里,她从未费心去记住那些或冷漠或恶意的面孔。 此刻,这层刻意的疏离竟成了求救无门的铁壁。 “这里有监控,集合马上点名。你敢乱来,想想学校会怎么处置你——!” 晏玥强作镇定地威胁,明知这是徒劳的谎言——这间废弃器材室的监控,早在她之前的独自探索时,就发现被拆除了。 “监控?” 一个极度压抑着情绪的低沉声音响起,带着冷淡的嘲弄。 “呵,” 那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头顶再次响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经质, “老李请假了,副班那边...打过招呼了。” 袭击者动作粗暴,用带着浓烈刺鼻酒精味的破布狠狠往她嘴里塞。 辛辣的气味直冲脑门,呛得她眼泪直流。 接着,废弃跳绳粗糙的纤维紧紧勒进了她手腕的皮肉里。 那声音......那令人作呕的熟悉感! 晏玥不由得瞳孔骤缩:“沉...聿...珩?!” 口罩被粗暴地扯下。 昏暗中,沉聿珩那张曾令无数人倾倒的俊美面孔,此刻被一种近乎崩坏的冷漠和滚烫灼人的愤怒所扭曲。 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住她,简直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陈知意,” 他的声音猛地抬高,手指猛地抠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她碰你哪了,谁允许她碰你的?!” “呜...呜...关...你匹事...” 浓烈的酒精味刺激得她泪流满面,生理性的泪水混着屈辱滚落。 寒意瞬间窜上脊椎——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疯子谋划了多久?! 她试图用尚能活动的腿拼死踢蹬,却被对方轻易用膝盖顶开。 一只大手猛地掐住她丰腴大腿内侧最敏感的软肉,狠狠一拧! 剧烈的酸软痛楚让她瞬间脱力,所有的反抗化为一声破碎的呜咽。 沉聿珩痴迷地看着她被酒精和泪水折磨得狼狈不堪的模样。 那因痛苦而蹙起的眉眼,在散乱的湿发下竟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他伸出微颤的手指,缓缓拂开她额前被冷汗浸透的鬃毛刘海,露出那张被深藏不露的、足以令人心悸的脸蛋。 此刻,这份美貌成了他掌中挣扎的战利品。 “晏玥,” 他的指尖带着令人战栗的触感,划过她泪湿的脸颊,声线隐约带着磁性。 “你怎么能这么...下贱?连个女的摸你,你都不知道反抗吗?” “呜...你...滚...去死...” 她含混地诅咒,却被抹布堵成呜咽。 他的手掌带着烫灼的温度,粗暴地探进她敞开的校服领口,狠狠攥住那饱满的胸乳。 掌心传来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陈知意的体温,这让他嫉妒得发狂,揉捏的力道近乎凌虐。 而更深的怒火在掀开她校服下摆时轰然爆发,昏暗光线下, 那截雪白纤细的腰肢上,赫然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指痕和...几处带着明显齿痕的暧昧红印! “哈——” 沉聿珩似笑非笑,脸部肌肉更显得扭曲。 眼底最后一丝理智被彻底烧穿,手指死死抠进那些刺目的痕迹里。 “一个月...就一个月我没盯紧你,那么迫不及待勾搭上新的野男人了?” “嗯?骚货,是个男的就能随便上你,是不是?!” “唔...唔唔——” 晏玥疯狂摇头,想辩解那是陈知意的暴行,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然而沉聿珩已完全陷入自己臆想的背叛漩涡。 他猛地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呼吸灼热地纠缠在一起。 “说,” 他声音嘶哑的厉害,“跟他上过床没有?有就点头,没有就摇头。” 晏玥的瞳孔猛地一缩,无尽的恨意在胸腔翻涌。 点头...激怒他,也许他会嫌脏? 这个念头缠绕上来。 她死死盯着那双疯狂的眼睛,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重重地——点了下头。 4.求救无门(几把扇脸/dirtytalkH/深喉) 点头...激怒他,也许他会嫌脏? 这个念头缠绕上来。 她死死盯着那双疯狂的眼睛,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重重地——点了下头。 那一瞬间,沉聿珩的身体僵住了,随即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整整三年......像守护宝贝般肖想了三年的人,竟在他的眼皮底子下成了偷腥的野猫,利索地滚在别人的胯下? 这个认知给沉聿珩泼了一桶最恶毒的硫酸,将那引以为傲的自制、那完美无缺的假面,彻底腐蚀殆尽! “很好...很好...” 他低低地笑起来,笑声从喉咙深处挤出。 扭曲怪异,听得她头皮炸裂,心沉冰窟。 他脸上几番变幻、最终凝成一片令人胆寒的狰狞神色——她明白了,无论她怎样自轻自贱,无论答案是什么。 眼前这个疯子,都绝不会放过她。 “嘶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校服被粗暴地扯开、褪下,最后一点遮蔽——那条洗的发白、印着小猫咪图案的内裤, 暴露在黏重而阴冷的空气中。 他的纤长手指带着一种把玩的意味,缓慢地抚过那脆弱的棉布边缘。 停留在那只无辜的小猫图案上,反复摩挲。 沉聿珩忍不住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下身绷紧的欲望隔着裤裆狠狠顶撞着她的大腿内侧。 “贱人...真是下贱到骨子里都淌着骚水...” 他喘息着,声音沙哑浑浊,“陈知意说得对,藏着这么一对......不就是等着被男的操烂的吗?” 那些肮脏的词语在他脑海中疯狂回荡,助燃着更污秽的欲火。 他喘息顿时粗重起来,一边说着自己从未想过的淫词浪语,一边粗暴地扯开自己的校服拉链。 少年高大挺拔的身躯、紧窄的腰胯和流畅的肌肉线条暴露在昏暗中,这本该是理想男高的美好躯体,此刻却笼罩着令人作呕的邪欲。 他释放出早已硬涨的性器,尺寸骇人,散发着浓烈的雄性腥膻气息。 下一秒,那丑陋的性器带着羞辱的意味,狠狠扇打在晏玥因极度震惊和恐惧而彻底失去血色的脸颊上—— 啪、啪! 粘腻、滚烫、带着令人窒息的腥膻气息。 这超乎想象的侮辱,彻底粉碎了晏玥心中那个自从升学后就变得冷漠精致、高高在上的所谓‘学霸男神’沉聿珩...... 还有那被尘封的所有美好过去。 在这一刻被眼前这个散发着腥膻气息的暴虐怪物,无情地彻底碾为齑粉。 此刻,黏稠的空气将废弃器材室里的每一粒尘埃都禁锢其中。 浓重的霉味、铁锈味,混杂着他身上那股清冽又极具侵略性的少年体味,以及那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膻—— 沉甸甸地压在鼻腔里,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像刚才趴在地上吞咽着滚烫的尘埃。 那股浓烈到窒息的气味,将她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扼杀。 浸满了酒精味的破布被粗暴地扯开,带出一丝粘腻的唾液,牵拉在晏玥苍白的唇角。 新鲜的空气涌入,却带来更深重的绝望。 沉聿珩俯视着她,那双曾映着夏日晴空、如今却沉如渊潭的眼眸,翻涌着她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的汹涌暗流。 那炽热的视线抹在脸上,刮过每一寸狼狈。 那目光里,欲望与迷恋绞缠,撕扯着晏玥残存的洁净。 “舔。” 命令骤然低沉,每个音节都碾碎空气,裹着焚尽理智的滚烫。 那根青筋虬结的粗壮性器,顶端泛着湿漉漉的肉红光泽,带着灼人的温度,不住地蹭刮着她娇美的脸颊。 每一次摩擦,都留下一道滑腻的触感,激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反胃感。 那作呕的冲动汹涌而上,几乎冲破喉咙。 然而,就在这生理性的厌恶达到顶峰的瞬间,一个渺茫的念头闪过此刻她混乱的大脑——机会! 趁着嘴被解放的间隙,她猛地仰起头,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 “救——!” 声音尖利,撕裂了废弃器材室死水般的寂静。 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试图穿透厚重的铁门,钻入外面那被集合哨声统治的虚假世界。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空洞的回响,以及远处操场上隐隐传来的、模糊而遥远的喧嚣。 这里太偏僻了,废弃的角落,隔绝的囚笼。 所有人都涌向了大会堂,奔向那个被谎言包装的“假期”的终点。 她的求救,不过是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阴冷的绝望瞬间灌进心脏。 就在这片刻的真空里,沉聿珩的反应快得惊人。 眼中那点晦暗的玩味瞬间被暴戾取代,这徒劳的挣扎就是对他的权威最严重的挑衅。 那只裹着乳胶皮质的手掌——骨节在紧绷的皮料下棱角分明——猛地攫住她后脑。 五指深陷发根,力量蛮横地向下贯压,意图将她的反抗连同意识一并碾进掌心。 腰胯这一刻爆发出纯粹的力量,向前悍然一撞。 “唔——!!!” 那根滚烫的性器,带着惩罚和占有的意味,蛮横地撬开紧咬的牙关,塞满了狭窄的口腔。 瞬间将未尽的尖叫堵死在喉间深处,化为破碎不堪的呜咽。 深喉带来的窒息感猛烈地冲击着所有的感官,喉头被死死顶住。 每一次本能的吞咽都引发剧烈的干呕反射,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混合着被强行挤出的涎水,沿着她被迫仰起的脖颈,蜿蜒滑落,在精致的锁骨窝里积成一汪屈辱的浅潭。 窄小的口腔被强行撑开到极限,内壁软肉被巨大肉茎情地摩擦、挤压,牢牢地箍紧了这狰狞的入侵者。 他俯视着身下的人儿,看着她因窒息而翻起白眼,小脸憋得青紫,泪水混合着涎水糊满了脸颊。 那份被绝对掌控、肆意蹂躏的癫狂快感,在心底疯狂滋长、缠绕。 她越是挣扎不已,越是流露出濒死的脆弱,沉聿珩眼底的兴奋火焰就燃烧得越是炽烈。 5.你肯定背着我偷腥了(H) 她越是挣扎不已,越是流露出濒死的脆弱,沉聿珩眼底的兴奋火焰就燃烧得越是炽烈。 他甚至刻意放缓了抽插的速度,欣赏着她每一次被迫吞咽他分泌物的屈辱表情。 感受着湿软舌苔无意识的包裹和刮蹭带来的销魂触感。 直到那唾液失禁般满满溢出,将他绷紧的腹肌和耻骨位置洇湿得一片晶莹滑腻。 这景象,这触感,刺激得他胯下那肉茎又硬挺了几分,几乎要撑破她脆弱的口腔。 “还在痴心妄想,那个野男人从天而降过来救你?” 沉聿珩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着粗重的喘息和扭曲的讥诮。 那挟制住她脑袋的掌心,无视她因窒息和痛苦而剧烈抽搐的身体,又开始了疯狂地耸动、抽插! 他按住她脑袋的手掌更加用力,指节深深陷入她的发根,另一只手则抚上她剧烈起伏的胸口,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重重地揉捏着那团饱满的柔软, “看来,是我做得还不够过分......让你还有心思惦记着偷腥?” 每一次深入都顶到喉咙最深处,每一次拔出都带出大量粘稠的唾液。 “必须得做点更过分的事......让你彻底断了念想......让你永远记住,这里......” 他重重一顶,龟头刮过敏感的上颚, “......这里......” 又狠狠碾过湿热的舌苔,“......还有这里......”最后深深嵌入喉咙, “......都只属于我,只能想着我!” 屈辱、痛苦、窒息...各种感官的冲击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不是没想过反抗,不是没想过用牙齿狠狠咬下去! 但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卡住她的下颌关节,让晏玥连合拢牙齿都做不到。 当她用尽力气试图用牙关噬咬那根作恶的肉茎时,换来的却是头顶上一声压抑不住的、极度满足的闷哼。 他甚至故意放缓了抽插的速度,让虎牙更清晰地刮过那敏感的冠状沟边缘,感受着她无力的啃咬所带来的病态刺激! “呜......嗯......” 屈辱的泪水流得更凶。 这种反抗,竟成了取悦施暴者的春药,这认知比直接的暴力更让她崩溃。 这种煎熬的酷刑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粗糙的龟头反复刮砺着敏感的舌苔,带着腥气的粘稠前液不断涌入喉咙。 直到她感觉那根巨物在她口中剧烈地搏动、贲张到极限,他的喘息也按捺不住,粗重得如野兽濒死。 “呜——嗯——!” 伴随着他一声压抑的呻吟,一股股带着强烈腥气的乳白色浊液,猛烈地喷射进咽喉深处。 量多得惊人,瞬间灌满了她的口腔,她本能地想呕吐,却被堵着嘴,只能发出不断地呛咳和呜咽,身体微微地抽搐着。 ‘啵’的一声轻响,伴随着更多粘稠的液体从她无法闭合的嘴角溢出。 拔出的瞬间,那仍在跳动、顶端挂着粘稠白浊的粗大性器, 甚至还带着羞辱意味地在她惨白失血、布满泪痕和大量精斑的脸颊上拍打了两下,留下几道更加不堪的痕迹。 射精的余潮仍在持续,残余的精液露珠般滴落而下。 连续地喷洒在她因窒息而失神的脸颊、鼻尖、甚至是凌乱沾着汗水和泪水的发丝上。 龟头滴落的浊液,一滴滴砸在凌乱汗湿的发丝间。 他微微喘息着,胸膛起伏,玩味地欣赏着晏玥此刻的模样—— 她就像被玩坏的布偶,瘫软在地,不断地呛咳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混合着精液和胃液的粘稠液体。 精致的小脸因缺氧和屈辱憋得通红,眼神空洞失焦,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被彻底征服的、凄惨又可爱的玥玥,极大地满足了他内心那深不见底的占有欲和破坏欲。 他蹲下身,伸出那曾经在篮球场上赢得无数喝彩、此刻却沾满情欲与暴力痕迹的指掌,温柔地抚上晏玥无意识咬破的红肿唇角。 那里,还残留着他射出的、混合着她唾液和血丝的粘稠液体。 指尖蘸取着混合着两人体液、象征着绝对占有与彻底玷污的粘稠物, 一寸一寸地、细致地涂抹在晏玥颈侧以及锁骨上那些曾被他人啃咬、吮吸出的暧昧红痕和齿印上。 毕竟这让他嫉妒的发狂。 冰凉滑腻的触感爬虫般地掠过每一处。 沉聿珩恶狠狠地想,那个野男人留下的吻痕和咬痕,所有玷污了她纯洁身体的肮脏印记,都要用他的气味、他的液体、他的烙印来彻底覆盖、抹除! 再把那个不知名的混账彻底碾碎、逼他退学,让他从晏玥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而她的身体在呛咳间隙,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那手指下的力道,蛇一般钻进皮肉,顺着骨缝游走,啃噬着最后一点理智。 被侵犯的痛楚,钢针似的,一针一针,扎进醒着的魂里。 此刻,她的眼神却空了。 越过沉聿珩那张因暴戾而扭曲的俊脸,投向窗外死气沉沉的暮色。天灰得没一丝活气。 冷却时间...... 她在心里默数着。 每一次心跳,都是沉重的鼓点,敲击着那个扭转命运的倒计时。 那不仅是血肉的喘息,更是最后审判的时限。 胸腔里,恨意沸腾、压缩,凝聚成一点冰冷刺骨的杀意。 如果此刻恢复......她会毫不犹豫静止时间,然后...生啖其肉! 这念头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压过了所有痛苦与屈辱。 6.像以前那样看着我,依赖我......勾引我。 这念头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压过了所有痛苦与屈辱。 “玥玥,”沉聿珩的声音忽然放软,刻意模仿着陈年往事里的腔调。 试图再次戳开她厚重的屏障。 那抹虚情假意之中,竟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涸裂隙。 他久久凝视着她凄惨狼狈的脸。 激烈的泪水和精液,意外地在脸上描摹出一种濒临碎裂的美感。 这将他心底那份因支配而生、日渐扭曲的愉悦推至顶峰。 沉聿珩终于又抓住了往日那种将她完全掌控在手心、高高在上的巅峰体验。 这迷醉感,甚至让他误以为能够重建起那早已腐烂的、不分你我的亲密幻梦。 “给你个机会,” 他的手指流连在她被精液弄脏的脸颊上。 声音带着裹着蜜糖的施舍与诱哄,试图蛊惑, “做回以前那样,好不好?像小时候一样......只有我们两个。” 他刻意描绘着那个早已腐烂的幻梦,试图用回忆的糖衣包裹此刻的毒。 声音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和病态的渴求。 “继续......像以前那样看着我,依赖我...”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灼热而危险。 最后几个字咬得极其暧昧,将纯真的过往与此刻的淫邪强行嫁接, “......勾引我。” 近在咫尺的唇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舔舐着她紧抿的唇线,将血丝和泪痕尽数啜净。 舌尖那强势的侵略,试图撬开她紧闭的齿关。 想要再次夺取那份属于她的、他认定只该属于他的甘甜。 晏玥的牙关咬得死紧。 身体因极致的厌恶、愤怒和那对往日彻底逝去的痛苦而剧烈颤抖。 她死死地盯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脸。 曾经在那懵懂时期,甚至悄悄驻留过心头的俊美容颜,此刻只让她感到无边的憎恶和......一种深沉的悲哀。 那个在幼儿园为她打架、在小学陪她踢球、在初中即使老是发神经,也还会倾听她抱怨的沉聿珩。 到底是怎么一步步烂成了眼前这个散发着腥膻恶臭的怪物? 那些被刻意尘封的、关于“沉聿珩”这个名字所承载的所有温暖记忆——夏日蝉鸣下的红白机、冬日分享的烤红薯。 还有踢球闯祸后他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彼此间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欢笑。 ——那被尘封起来的回忆胶片,在眼前飞速地扭曲、溶解、发出滋滋的悲鸣,最终化为一片焦黑的虚无。 巨大的落差带来的是更深切的痛苦和荒谬感。 做回以前? 在被他如此彻底地玷污和摧毁之后? 这简直是世上最恶毒的玩笑! “他烂掉了......” 这个认知抠出童年相伴的血沫,狠狠扎进了那些陈年往事。 那个曾经被她视为半个世界、给予她最初安全感的人,那个她曾以为即使全世界背弃也会站在她身边的人, 如今却亲手将最肮脏、最不堪的污秽涂抹在她身上,用最残忍的方式宣告着他们之间所有美好过往的彻底死亡。 这种精神上的凌迟,比肉体的痛苦更让人崩溃。 就在他浅尝辄止、带着满足的喟叹,唇舌稍稍退开一丝缝隙的瞬间—— 晏玥积蓄已久的滔天恨意、刻骨绝望以及对那腐烂美好的所有唾弃,冲破了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 猛地将口腔里残留的、带着浓烈腥膻气味的粘稠液体—— 那是他强行灌入的精液、她被迫分泌的唾液、以及被咬破牙龈渗出的血水。 在舌根下狠狠搅动、压缩,凝聚成一口决裂的秽物。 然后,将秽物尽数狠狠唾向那完美的脸上。 那带着血腥和精液特有腥臭的粘液,带着痛苦的诅咒,死死粘附在光洁的皮肤。 继续执拗地顺着鼻梁的弧度向下爬行,最终滴落,玷污在微微起伏的宽硕胸肌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沉聿珩的身体彻底僵住,惊愕撕裂了所有的表情,随即被难以置信的暴怒所吞噬。 最终,被这番羞辱的愤恨碾过一切。 这将他的脸彻底压入一片让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晏玥抬起眼。 杂乱鬃毛的两侧刘海被汗水、泪水和污物黏在鬓角,终于完全露出了那双被遮挡的眼眸。 此刻,那眼角干涸了,望向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恐惧或动摇。 她调动被呛咳封锁的肌肉,艰难地向上牵扯被咬破的嘴角——勒出一道混杂着奇异怜悯与尖锐嘲讽的笑意。 喉咙碾磨着挤出每一个字,嘶哑、破碎在吐息间: “省省吧,沉聿珩。” 她的声音不高,却比钝刀刮擦还要更刺骨: “听你叫我的名字......比吞下你刚射出来的东西还恶心——腥臊死了,作呕到让人恨不得连喉管都要刮干净。” 沉聿珩脸上的粘液还在流淌,那口粘液带来的羞辱化作滚油倒在怒火上噼啪作响。 然而,晏玥那诛心的话语,冰水灌顶般浇熄了他的所有念想。 7.要你当狗的时候.....需要问过谁吗?(强制 沉聿珩脸上的粘液还在流淌,那口粘液带来的羞辱化作滚油倒在怒火上噼啪作响。 然而,晏玥那诛心的话语,冰水灌顶般浇熄了所有念想。 他甚至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器材室里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经质。 “呵......呵呵......” 他抬手,慢条斯理地用指腹抹去脸上的污秽,眼神却死死锁住晏玥,里面翻涌着更深的阴沉, “玥玥——”他再次拖长了调子,恶意地咀嚼着这个称呼, “你好像......一直都喜欢自找苦吃呢。” 那高大的阴影再次将她完全吞噬,“希望......”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她被撕开的校服下摆,落在她被迫敞露的腿间。 “你下面的小嘴,也能有这种‘嘴上功夫’?” 这番意有所指的低语,完全是在愤恨。 恨着她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其他人一样,轻易地崩溃、求饶、彻底臣服呢? 为什么非要像现在这样,让两人的关系陷入最不堪的泥潭。 从两年前她单方面宣布断交开始,居然就只剩下相互撕咬、相互龃龉、彼此折磨,在污浊中越陷越深。 这番僵持,比彻底的毁灭更让他感到一种无力的焦躁。 既然温情的诱饵失效,既然她执意要将这最后一点虚假的体面也要撕得粉碎, 那么...... 彻底撕破那层虚伪的温情后,沉聿珩便不再有任何顾忌。 他一把捞起瘫软如泥的晏玥,粗暴地将她抵在背后那粗糙的水泥墙上。 冰凉的墙面使裸露的皮肤激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那修长有力的大手一只托起她丰腴的臀瓣,感受着那惊人的弹性和饱满,另一只手则紧紧环住她柔韧却纤细得惊人的腰肢。 将她牢牢箍紧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动弹不得。 那根沾满口涎和浊液的狰狞性器,带着灼人的温度和浓烈的麝香,彻底贴向她腿心处那片隐秘的湿热肉唇, 隔着早已湿透、单薄的底裤布料,狠狠地向上研磨、挤压。 “噗——” 沉聿珩发出一声了然的、带着残忍快意的嗤笑。 低头在她耳边喷洒温热的吐息,声音沙哑,像是情人间的呓语,却字字淬毒, “......我的玥玥,真的很喜欢对着男人发骚呢,” 他俯身,滚烫的唇舌含住她挺立的乳尖,用力地吮吸、啃咬, 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酸麻,声音含糊而充满占有欲,“尤其是我...对吗?” 几乎是肯定的,他语速陡然加快: “看着我的身体...看着这个你这么熟悉、可能偷偷幻想过的身体...现在用它来干你......是不是会让你......更兴奋了?” 为了印证他的话,也为了更彻底的羞辱。 他箍着她腰肢的手松开,带着薄茧的手指,有着掠夺者的急切,猛地向那早已泥泞不堪的肉唇间探去。 指尖轻易地隔着湿透的布料陷入柔软饱满的肉唇,向下摸索到那颗早已充血挺立的敏感花珠,用力地揉捻了一下! “啊——” 晏玥无法控制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剧烈地一颤。 不是因为快感刺激,而是因为那完全背叛她意志的滑腻爱液! 那生理性的湿润,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 沉聿珩的手指沾满了那透明粘滑的水液,抽出来时拉出淫靡的银丝。 他眼中爆发出兴奋的兽性,几乎是羞辱性地将那些湿滑的黏液,如涂精油般,细致地抹在因阵阵凉意而微微发颤的樱珠乳尖上。 那黏液一接触到敏感的蓓蕾,带来一阵阵发毛的战栗,让她羞愤欲死。 那温热的吐息再次喷在她的颈侧,如蛇信子舔舐着肌肤。 那根滚烫坚硬的凶器,正抵着她最脆弱的花户入口。 蓄势待发。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顶端可怕的形状和热度,以及他腰胯蓄力的紧绷感。 失身的巨大恐慌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绝望之下,那句相当之违心的话语冲口而出,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别......别这么做......求你......” 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细弱蚊蝇,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只要......停、停下来......” 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 极致的绝望让她口不择言,试图抓住任何一根稻草: “我...我愿意...我愿意当你三年的狗!任你差遣!求求你!” “狗”这个字眼从她颤抖的唇间挤出时,带着蚀骨的屈辱和滔天的恨意。 如果眼神能杀人,沉聿珩此刻早已被她千刀万剐。 恨不能生啖其肉,生饮其血! 沉聿珩喉间溢出一声低沉而满意的叹息。 当他的手指在那片紧致湿热的蜜穴中开拓到几近可以容纳那巨大凶器的程度时,他一边用滚烫的唇舌舔咬着她早已烧红的敏感耳廓, 一边用膝盖强硬地顶开她试图并拢的双腿。 腰胯猛地一沉,带着强劲的蛮力,将自己坚硬的顶端,彻底贴向她身下的湿软肉唇。 “我要你当狗的时候......” 他情热的喘息着,声音带着绝对的掌控和施虐的兴奋,粗壮滚烫的龟头蛮横地撑开娇嫩的花瓣,挤进那紧窄湿热的入口, “需要问过谁吗?” 8.不分你我(破处H) “我要你当狗的时候......” 他情热的喘息着,声音带着绝对的掌控和施虐的兴奋。 粗壮滚烫的龟头蛮横地撑开娇嫩的花瓣,挤进那紧窄湿热的入口, “需要问过谁吗?” 内里实在太紧了,紧得超乎想象。 那极致的温软湿滑又带着惊人弹性的包裹感,瞬间绞紧了敏感的龟头,差点让他当场缴械! 沉聿珩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强行忍耐着那灭顶的快感冲击。 晏玥痛得眼前发黑,身体仿佛被撕裂成两半。 所有的感官都被那侵入体内的巨大异物所占据。 她本能地死死夹紧双腿,全身肌肉绷紧,试图抗拒这可怕的入侵。 “放松。” 沉聿珩被这极致的紧窒绞得差点泄出初精,被夹的无比烦躁。 他毫不留情地‘啪啪’几下,狠狠扇打在她那浑圆饱满的臀瓣上。 清脆的掌掴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白皙肌肤上立刻烙出几道鲜明刺目的红痕。 剧痛和羞辱让晏玥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即又因快感而本能地放松了一丝。 沉聿珩抓住这瞬间的空隙,咬紧牙关,腰胯再次狠狠发力。 一寸寸更加艰难却也更加坚定地向着那幽深紧致的小穴深处顶入—— “呃啊——!” 晏玥没忍住发出难耐不已的残喘,身体猛地痉挛起来。 伴随着每次霸道的顶入,或许是因为他抽插的动作太过肆意,或许是因为那层象征性的薄膜被彻底撕裂。 晏玥剧烈起伏的腿间,竟缓缓流下了一丝刺目的处女之血! 那抹鲜红,滴落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竟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妖异而悲怆。 沉聿珩正埋首在她胸前,贪婪地吮吸啃咬着那对饱满柔软的雪乳。 啧啧有声,沉沦于口中颤动的乳肉上那份美妙触感。 这突如其来的鲜血,让他动作猛地一滞! 沉聿珩抬起头,俊美的脸上满是惊愕,目光死死锁住那抹刺目的红痕。 随即,一种无法言喻的,混合着狂喜、得意和更加扭曲的占有欲的情绪,在眼底轰然炸开! 那情绪如此之强烈,几乎要冲破他刻意维持的从容。 “玥玥......” 他情热的喘息着,声音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发颤。 手指细致地抹过那抹鲜红,然后展示在她眼前,“我的骚货处女......” 他低低地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得意和一种荒谬的满足感, “憋了这么久......很难受吧?嗯,一直在等我......对不对?” 他低头,再次舔咬她胸前挺立的蓓蕾,仿佛要将这份意外的惊喜,烙印进她的血肉里。 晏玥的脸上已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空白。 泪水无声地滑落,不是因为身体的剧痛,而是因为灵魂深处某种东西彻底崩塌了。 交合处淫靡的水声在死寂的器材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混合着血液的润滑,让那根凶器的进出更加顺畅。 在这充满暴力的肮脏性爱中,那些纯真美好的童年回忆——秋千上的笑声、雷雨夜的紧握、街巷口的背影、阳台上的月光...... 在眼前都迅速地扭曲、溶解、腐烂! 那些曾支撑她度过无数黑暗时刻的温暖身影,此刻正伴随着沉聿珩在她体内疯狂进出的动作,被一点点地玷污、践踏、彻底粉碎! 象征着曾经亲密无间的儿时羁绊,如今却成了深植于彼此肉体的糜烂烙印。 沉聿珩在她的身体深处疯狂地深入浅出,每次顶撞都要啃噬全部似的。 然而,与这粗暴动作背道而驰的,是他内心深处翻涌的极致渴望——他无比偏执地渴望着,晏玥能够变回过去。 变回那个眼里只有他、依赖他、对他毫无保留地信任和亲近的女孩。 那个会甜甜叫他“聿珩哥哥”的晏玥。 他已经会自我情绪管理了,如果晏玥是因为受不了以往变本加厉的情感勒索而背叛逃离, 那么现在的沉聿珩同样可以做出很多让步——给她物质上最好的,也不会再让她接触其他肮脏的男的。 甚至可以......试着对她温柔一点。 而唯一不能允许的,是她可以回归正常,拥抱平凡,逃离他的掌控。 可以去拥有一个没有他的美满生活! 她应该和他沉沦这场心间炼狱,明明她也遭受了跟他一样的痛苦。 为什么还要选择弃他而去?! 在这种几乎要将他灵魂都烧穿的灭顶快感下,他低头看着晏玥平坦的小腹。 随着每一次凶狠的顶入,那白皙肌肤下,竟真的被顶起一个属于他性器形状的清晰凸起! 春梦在现实中成真,这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归属感。 他的存在,如此深刻地进入她的身体里,与她融合在一起。 一个更加疯狂的扭曲念头缠绕上来:如果他们能组建家庭呢? 在这样残酷而垃圾的世界里,两个被世界放逐的灵魂,互相舔舐伤口,互相拥有,互相禁锢...... 携手相伴,在可能的未来寻找着只属于他们的幸福! 他想内射她,想将滚烫的精液深深埋进她的子宫,想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孕育一个孩子! 一个流淌着他们两人血脉、象征着他们不分你我的纽带,一个将他们更加牢固地捆在一起的......枷锁。 9.溺毙于暴雨(宫交H) 他想内射她,想将滚烫的精液深深埋进她的子宫,想让晏玥心甘情愿地为他孕育一个孩子! 一个流淌着他们两人血脉、象征着他们不分你我的纽带。 一个将他们更加牢固地捆在一起的......枷锁! 只是现在还不行。 残存的一丝理智阻止了他。 时机还不够成熟,她还没有完全屈服,还没有彻底认命成为他的所有物。 晏玥需要更多的调教,更多的服从。 他深深嵌进了那尽头的一小块魅人的宫口软肉上,感受着那致命的吸吮力。 鼓鼓的囊袋拍打在她红肿的臀瓣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他开始了最后的疯狂冲刺。 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都恨不得将自己完全融入她的身体! 感受着那湿热的甬道在他的开拓下,从抗拒、疼痛,逐渐变得柔软、驯服,仿佛正在一点点地变成只属于他的形状。 这种血肉相连的、也是最彻底的亲密接触,让他高兴得浑身颤抖。 晏玥的眼神在他的猛烈撞击下变得迷离而恍惚,生理性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 沉聿珩看着那晶莹的泪滴,心头莫名一软。 那混杂着暴虐与怜惜的复杂情感陡然涌起。 他忍不住地,以一种近乎怜爱的姿态,低头轻柔地吻去她眼尾的泪水。 那吻,带着情欲烧灼的滚烫和黏腻作呕的温柔。 “我不怪你刚才骗了我,玥玥......” 他的声音带着高潮前夕的喘息和奇异的安抚意味,仿佛刚才那个施暴者不是他, “但是......” 那修长的手指,带着情事后的热情,抚上她腰侧那些刺目的指痕和齿痕。 而他的眼神再次变得阴鸷。 “...这些痕迹,到底是怎么弄的?”他的语气循循善诱,仍试图扮演过去的保护者, “把他的名字告诉我...你遭受了什么......通通说出来......别怕别怕......” 沉聿珩紧紧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眼神晦暗不明,“......我在的。” 这一刻,他脸上那刻意伪装的温柔,与过去那个保护青梅的勇敢竹马的影子,短暂地重合了一瞬。 仿佛他还是那个会为她挺身而出的沉聿珩,只是......以一种令人不齿的方式。 “我......”晏玥张了张嘴,声音因呛咳而嘶哑。 然而,沉聿珩再也忍耐不住了! 那濒临爆发的欲望此刻已然决堤。 他猛地将她的双腿分得更开,肉茎死死抵在那微微翕动的娇嫩宫口上, “嗯——” 伴随着他难耐不已的闷哼,和晏玥被顶到破碎的哀鸣,一股股浓稠的滚烫精浆,猛烈地持续喷射而出,狠狠灌注入那早已疲惫不堪的脆弱宫腔深处! 那滚烫的冲击感,简直要将她的灵魂都烫穿。 沉聿珩的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将最后一滴精液都毫无保留地注入。 他紧紧抱着怀中瘫软如泥、眼神空洞的女孩,感受着高潮后极致的空虚与病态无比的满足感。 在这片充斥着情欲、暴力、绝望和彻底腐烂气息的狭隘器材室里,沉聿珩像一个不知餍足的饕餮。 将以往深藏在心底最阴暗角落、最肮脏不堪的性幻想,通通付诸实践。 将意识模糊的她翻转过身,而此刻的晏玥跟个破布娃娃别无二致。 他让她跪趴在粗糙的水泥地上,从后方带着征服野兽般的蛮力,再次侵入她红肿不堪的蜜穴,享受后入位那深入骨髓的占有感和对她脆弱身体的绝对掌控。 他又将她翻转过来,面对面地抱坐在自己身上,强迫她无力垂下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他紧紧地掐着她的腰肢,强迫她在他身上起伏、吞吐那依旧昂然的性器。 他欣赏着她被迫主动的姿态,欣赏着她脸上痛苦与麻木交织的表情,仿佛在欣赏一件可以被自己随意摆弄的艺术品。 直到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彻底被暮色吞噬,废弃器材室内彻底陷入一片昏沉的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腥膻气味——精液、汗液、蜜液、以及灰尘霉味——浓的化不开。 沉聿珩终于餍足地停下了动作。 那尚未完全脱去的校服裤子早已被汗水浸透,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同样散发着情事过后的浓烈气味。 他皱了皱眉,似乎对这味道也感到了不适。 于是随手从扔在地上的书包侧袋里,掏出了一罐铁哥们常用的汗味除臭剂。 沉聿珩看也没看地上蜷缩着、昏迷过去的晏玥,自顾自地对着自己胸腹上喷了几下。 刺鼻的薄荷味瞬间冲淡了部分腥臊,却又混合出一种更加怪异的气息。 做完这一切,他才斯条慢理地处理这一切,弯腰俯身,将失去意识的晏玥打横抱起。 少女的身体在他怀中轻飘飘的,如没有重量的羽毛,又如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他抱着她,本来是抱着心想成真的美梦,却更像抱着一个无法摆脱的沉重罪孽。 走出了这间承载了所有罪恶与关系彻底腐烂的废弃器材室。 走向外面沉沉的夜色,走向他那所穷奢极侈却毫无生气的家。 命运的列车,在这分岔的轨道上,继续向着更深的黑暗碾轧而去。 10.「回忆」云泥之别 铁门在身后合拢的巨响,还粘在耳膜上嗡嗡地叫。 那“哐当”一声,像把生锈的铡刀,切断了光线,也切断了时间。 黑暗像浓稠的发馊浆糊,兜头浇下来。 裹住了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 膝盖骨裂开的痛楚,从水泥地的凉意里钻出来,蛆虫似的盘踞在骨缝里,时不时啮咬一下。 他抱着她。 那坚实有力的臂膀勒得她肋骨生疼。 呼吸喷在她汗湿的鬓角,带着餍足后的喟叹。 她闭着眼,眼皮沉重得睁不开。 身体里还残留着被反复贯穿的酸软。 腿心则是一片狼藉。 黏腻的液体混合着精液,沿着大腿内侧缓慢地往下爬,带着令人作呕的温热和滑腻。 那感觉清晰得可怕,如蛞蝓在皮肤上黏附地蠕动。 意识在黑暗的泥沼里浮沉。 器材室粗糙的水泥墙、昏暗中他扭曲的脸、陈知意粘腻恶毒的低语、广播里虚伪的放假通知...... 无数破碎的、带着血腥味的回忆片段翻涌上来。 这些刚刚过去的景象,此刻却隔着一层污浊的毛玻璃,遥远而不真实。 唯有身体内部的剧痛和屈辱,无比清晰,无比真实地宣告着:这不是噩梦。 这是正在发生的、已然被碾碎的现在。 路灯昏黄的光,透过他走动的间隙,偶尔温柔地扫过她紧闭的眼睑。 光与影在脸颊上流动着。 他的脚步很稳,踩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这声音单调、重复,催眠着残存的理智。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的味道变了。 浓重的霉味和铁锈味淡了些,城市夜晚特有的、混合着汽车尾气、食物残渣和下水道气息的复杂气味渗了进来。 那是一片更广阔的污浊。 他似乎在拐弯,身体微微倾斜。 她眼皮掀开一点,透过散乱汗湿的头发缝隙,瞥见被两侧高耸旧楼挤压得变形的狭窄天空。 没有星星,只有一片被城市灯光染成污浊橘红的低垂夜幕。 脚下的路也变得不同。 不再是光滑坚硬的石板路,而是坑洼不平的、带着碎石硌脚感的柏油路。 偶尔踩过积水,发出‘啪嗒’一声浑浊的轻响。 这声音,连同空气里越来越浓重的潮湿霉味,猛然敲进一扇过往的门扉里。 家。 京海市的老城区,被时光挤压得密不透风。 初二时期的晏玥,她轻轻推开了那扇漆皮剥落、吱呀呻吟的铁门。 一股混杂着潮湿霉味、廉价油烟和隔壁饭菜香味的气息蜂拥而至。 这就是她的家,现在不足六十平米的老破小,与她十四岁前那个拥有落地窗、明亮书房和飘着香薰气息的家, 隔着一条名为破产的沟壑。 客厅狭小局促。 塞满了从大房子里抢救出来的、如今却显得格格不入的家具,像搁浅在沙滩上的鲸鱼骸骨。 父亲晏子清佝偻着背,陷在一张旧书桌前。 那电脑屏幕上幽蓝的光,映着他眼下的深重乌青和额前骤然丛生的白发。 此刻,那一串串刺眼的赤红数字,这心血不断滴落着,淌进他紧绷的手背里。 才短短几个月的光景,那个意气风发、眼神沉稳的男人,被现实的残酷砸碎了脊梁。 只剩下被生活反复揉搓后的疲惫痛苦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声焦灼。 “爸,我回来了。” 晏玥的声音放的很轻。 晏子清猛地一颤,从财产的噩耗中惊醒,手忙脚乱地切换了屏幕页面,挤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僵硬地贴在脸上,却折出更深的皱纹。 “玥玥回来了?饿了吧?爸...爸给你热点昨天的菜。” 他立马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刻意表演的利索。 试图掩盖那份几乎要将他压垮的沉重。 “不用了爸,我在学校吃过了。” 晏玥放下书包。 目光扫过父亲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那双因长期握着手钳而指节粗大的手,心口狠狠地被扎了那么一下。 她知道父亲在看什么——那场席卷一切的金融风暴。 就在她十四岁生日刚过不久,晏子清投入毕生积蓄、甚至冒险加了杠杆参与的分级B基金,一夜顷刻化为乌有。 追债的电话似索命符般纠缠,曾经觥筹交错的朋友瞬间翻脸。 为了还债,大房子卖了,车卖了,值钱的东西都成了冰冷的数字。 最终,只剩下这套位于老城区、弥漫着衰老气息的蜗居。 这是爷爷奶奶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 从云端跌落泥潭,粉身碎骨,不过短短数月。 晏子清的沉默里,不仅背负着如山倒的经济重压,更沉甸甸地压着对女儿无尽的愧疚。 甚至想到自己死后无颜面对亡妻,相顾无言,安沐兮该如何看他? 他觉得自己亲手摧毁了女儿本应安稳无忧的青春。 现在的晏子清拼命挣扎,早出晚归,开网约车、搬货、做零工,只要能换来微薄的纸币,他什么都肯做。 只是,现在陪伴女儿的时间,被压缩得几乎为零。 毕竟晏玥的童年,本就因为他的忙碌而充斥着邻居王姨的身影和钟点工阿姨留下的、常常冷掉的饭菜。 如今,这份缺位在巨大的经济压力和逼仄得令人窒息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和扭曲。 父女俩的交流,常常只剩下“吃了没”、“早点睡”、“钱够不够”这样毫无温度的干瘪短句。 那份无言的深沉温柔,被生活的尘埃和绝望的叹息所掩埋,如珍珠蒙目。 晏玥钻进自己那只有单薄门板隔开的小房间,放下书包。 狭小的空间里,最格格不入的是一把锃亮的银色口琴。 它静静躺在书桌上,似明月褪去后仍残留的冷冽月光。 她拿起它,冰凉的金属触感暂时抚平了胸腔里翻涌的酸涩。 这是内心唯一的锚点,是她在这场动荡的变故中,死死抓住的一块浮木。 这把口琴,来自林老师。 11.「回忆」林默 林默是晏玥的语文老师,也是她的班主任。 四十岁上下,气质温婉沉静,说话总是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令人安心的柔和。 她戴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似乎总能穿透表象,捕捉到学生心底的波澜。 在晏玥家庭巨变、内心一片兵荒马乱、连哭泣都觉得奢侈的日子里,是林默老师向她伸出了手。 那是一次作文课后。 晏玥的作文写得异常灰暗,字里行间弥漫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绝望和迷茫,融于深秋浓雾当中。 林默没有在班上点评这篇带着荆棘锋芒的文字,而是单独留下了她。 在那间弥漫着旧书纸香和淡淡咖啡味的教师休息室里,林默没有问“你怎么了”这样空洞而令人抗拒的问题。 她只是温和地看着晏玥,目光平静而包容:“晏玥,文字是出口。” “如果觉得太沉太重,写出来,或者......” 她顿了顿,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八成新口琴, “找个方式吹出来。我以前...心里憋闷的时候,就喜欢吹它。” “声音不大,但能带走很多浊气。要试试吗?” 那一刻,晏玥感觉冰封的心湖裂开了一点缝隙,一股久违的暖风涌了进来。 她几乎是虔诚地接过了那把口琴,也接过了林默递来的、一种她极度渴求的理解和慰藉。 晏玥开始笨拙地学习吹奏,从不成调的嘶嘶杂音,到能勉强连贯地吹出《小星星》的简单旋律。 每一次气息的吞吐,都像是在艰难地排遣着内心淤积的压抑和无处诉说的孤独。 她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林默的办公室,请教问题,分享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生活碎片,或者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 悄悄偷窥着林老师批改作业时专注的侧脸,鼻梁挺直,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 林默身上那属于成熟女性的温和、睿智、以及那份磐石般的稳定感,像磁石一样牢牢吸引着晏玥。 晏玥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温暖,仿佛这是她贫瘠荒芜的情感荒漠里唯一的甘泉。 她开始留意林老师喜欢喝无糖拿铁,常穿一件质地柔软的米色开衫, 会因为林老师一句不经意的“今天作文有进步”而偷偷雀跃一整天。 这是一种她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混杂着孺慕、依赖和朦胧情感投射的强烈关注。 林默成为了她摇摇欲坠的世界里唯一安稳的晨曦。 有时,在她沉浸于这片温暖港湾时,会瞥见办公室门口或角落里,一个安静的身影。 那是林叙白,林默老师的儿子,和她同年级。 他总是捧着一本书,或是在等待,或是来送点东西。 他很少说话,眼神平静得近乎淡漠。 扫过办公室里的情景,包括晏玥,像扫过空气里的尘埃,随即又落回书页。 晏玥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只模糊知道是个成绩很好的“书呆子”。 像他母亲一样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感。 然而,这份脆弱的平静,总会被另一个人无情地撕裂——沉聿珩。 12.「回忆」共生体 晏家和沉家是世交。 晏子清和沉聿珩的父亲沉阙,是高中时代就一起逃课、挤在烟雾缭绕的街机厅里拍《街头霸王II》摇杆, 或者在自家闷热的电脑房里联玩《命令与征服》的铁哥们。 关于他们最鲜活的记忆碎片, 就是周末晚上,自家宽敞的客厅里,父亲沉阙和晏子清两个兄弟。 穿着背心裤衩,挤在旧沙发上,对着两台嗡嗡作响的CRT显示器大呼小叫。 屏幕上是《红色警戒2》激烈的坦克大战,或是《CS1.6》里DUST2地图激烈的攻防战。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啤酒、烧烤签子和男性汗水的混合气味。 沉阙会为《红色警戒2》里一次漂亮的‘谭雅’突袭炸掉晏子清的关键建筑,兴奋地拍他的大腿。 晏子清则会因基地被“基洛夫空艇”炸平而懊恼地大叫“老沉你阴我!”。 两人毫无形象地大笑、互喷垃圾话,像两个没长大的大人。 而扭作一团的沉聿珩和晏玥,则是坐在地毯上一起玩红白机《超级马里奥》,抑或一起观看最近大火的《喜羊羊与灰太狼》。 漫长的亲密时光让他们不分彼此。 沉阙不止一次对沉聿珩醉醺醺地感慨: “当年要不是你晏叔拉我一起干,哪有你老子今天?” 他书柜深处,还压着一张两人在第一个简陋办公室门前的泛黄合影,笑容灿烂,眼里有光。 但后来,公司做大了,路却走岔了。 晏子清一门心思扎在技术革新上,理想主义得近乎固执; 沉阙则看到了更广阔的市场和国外资本的入驻,变得务实甚至有些激进。 分歧越来越大,争论有时会从会议室蔓延到两人私下打游戏时。 最终,在一次关于是否接受风险投资、快速扩张的关键决策上,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沉阙觉得晏子清迂腐、不懂变通,晏子清则认为沉阙‘丢了初心’、‘被势利蒙眼’。 最终,沉阙带着部分资源和核心客户出走,另立门户。 他的新公司乘着外驻资本的东风扶摇直上,迅速成为行业新贵。 而晏子清坚持的技术路线遭遇了难以突破的瓶颈,再加上市场风向突变和他过于耿直、不擅资本运作的性格。 最终导致自家公司资金链断裂,资产大幅缩水。 不过,沉家的房子越来越大,装修越来越奢华,像精致的样板间。 但沉聿珩却觉得里面越来越空,越来越冷。 父亲沉阙变得异常忙碌,西装革履,眼神精明,谈论的都是并购、股价和应酬。 现在偶尔提及晏子清,语气是复杂的叹息,那句“老晏太轴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疏远。 当年那个会为游戏胜利欢呼、和晏叔叔勾肩搭背的父亲,仿佛被眼前这个成功的商人吞噬了。 母亲莘若黎,则对晏家日渐落魄而感到遗憾,但她还是委婉地提醒沉聿珩: “聿珩,妈妈理解你们小时候感情好,但现在...大家走的路不同了。” “晏家那孩子...也不容易,但你还是要多和唐家的孩子交流,对你未来有帮助。” 她对丈夫与晏子清过往的津津乐道也转为刻意的回避, 那句“陈年旧事提它做什么”刺入心扉。 晏玥,成了他连接那个‘温暖的过去’的唯一纽带,也映照着当下沉家的华丽与空洞。 沉聿珩对曾经逝去的温情有着病态的执着。 然而晏玥,她的家庭在今年彻底崩塌。 无情地宣告了那个美好旧日的死亡,也印证了母亲关于“圈层”的说教。 这让他愤怒于所谓现实、恐慌着两人分道扬镳。 不得不将这种跨越沟壑的落差和认知失调的痛苦,疯狂地灌注到她身上。 他渴望晏玥的陪伴,甚至说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断地向她倾倒自己家庭令人窒息的冰冷破碎和父母间那些肮脏不堪的争吵细节,强迫着她成为唯一的听众。 当然,说是情绪垃圾桶应该更合适点。 更甚之,他倾诉时,身体会刻意地靠得很近,手指会看似不经意地触碰她的手臂或肩膀,带着令人不适的黏腻亲昵感。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共享所有美好与痛楚的共生体。 13.「回忆」你敢走就是要我死。(断交) 他倾诉时,身体会刻意地靠得很近,手指会看似不经意地触碰她的手臂或肩膀,带着令人不适的亲昵感。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共享所有美好与痛楚的共生体。 而这种靠近,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你是我的,必须承载我的所有。 但更可怕的是,在发泄完内心的毒液,获得短暂的扭曲安宁后,他就会毫无征兆地切换面具。 脸上那种脆弱依赖的神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带着审视意味的浅笑。 他不会再用儿时吵架的那种粗鄙谩骂,而是用着包裹了‘关心’或‘玩笑’糖衣的、绵里藏针的贬低: “啧,这道题又卡壳了?晏玥,我们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这身衣服...颜色有点显旧了,衬得你气色不太好。改天带你去我常去的店挑挑?” “晏叔最近...压力很大吧?真让人担心。” “你得多劝劝他,别太轴了,学学我爸...有时候,‘认输’也是一种智慧。” 每一次这样的关切或玩笑,都用着裹了糖浆的钝刀在砌磨着晏玥。 沉聿珩在享受这种掌控感——通过否定她现在的状态。 试图将她重塑成他记忆中那个‘属于过去的完美镜像’,以此来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并确认自己的正确。 当然,这贬低底下翻涌的,是更扭曲的占有欲——“你的冷暖痛痒,唯我能触碰;你的是非高低,独我可裁断。” 他模糊地觉得,巩固这种特殊关系, 就能将晏玥牢牢绑在身边,成为他专属的家人。 可晏玥不会如他所愿。 起初,她还能念及旧情,也多少理解他扭曲的痛苦来源,默默忍受着。 家庭变故前,她至少还能用自己家庭那份温暖的底色,去稀释他的毒性。 但变故发生后,晏玥自己的世界已经天崩地裂,自顾不暇。 沉聿珩变本加厉的情感勒索、黏腻到窒息的亲昵和人格上的贬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每一次和他接触,都在经历着一场精神上的酷刑——先是被迫吸收他的负面情绪,再被他的‘软刀子’所凌迟。 留下的是深重的疲惫、混乱的自我怀疑和一种被完全吞噬的窒息感。 又一次被他当着往日圈层的几个同学,用那种所谓关切的语气,点评着她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和营养不良的脸色。 晏玥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忍耐。 “聿珩哥,我真的累了...我们...暂时不要联系了。” 放学路上,她在一个僻静的拐角拦住他,声音不大,却带着被逼到悬崖边的决绝。 她受够了这种无休止的内耗和勒索,真的需要氧气,需要喘息。 需要林默老师身边那片,能让她暂时忘记痛苦的平静港湾。 沉聿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那完美假面上悄然裂开了一道缝。 随即,那裂痕被一种更深的、也更毛骨悚然的笑意覆盖,眼底全是一片阴鸷。 “累了?” 他轻声重复,身体再次向前倾。 高大的影子几乎将她完全吞没,呼吸间的气流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拂过晏玥的额发, “玥玥,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累了?”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又带着虚情假意的体贴和循循善诱的威胁: “除了我,谁还会这样关心你?嗯?谁还会记得我们以前是什么样子?” “现在只有我懂你,懂我们...” 可晏玥却静静地凝视着他,不发一言。 沉聿珩顿了顿,脸上那层伪装的笑意突然垮塌,像被撕烂的纸似的。 他露出的表情是真切的慌乱,跟被丢在陌生地方的小孩没什么两样。 声音也变了,不再是装出来的沙哑,而是真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带着点抖: “......连你也要走?玥玥?跟我妈一样?” 沉聿珩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她骨头生疼,眼神死死盯着她,又急又怕, “她除了问‘成绩怎么样’、‘钱够不够’,还会说什么?” “她还像检查作业一样翻我手机!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 我爸?他眼里只有他的新公司,他的新家。我的家就是个...就是个样板间,又大又冷!” 此刻他语速比倒豆子还快,把‘家’的冰冷直接砸出来,他知道这最能戳中晏玥——她对母爱的渴望和对爸爸的心疼。 “只有你,晏玥,” 他声音一下子拔高,又猛地压下去,变成一种喘不上气似的低吼。 他身体往前顶,鼻尖几乎要撞上她的发顶。 “只有你记得...记得我们以前在客厅里抢手柄玩,大呼小叫!记得周末我们在街口跟那帮野小子踢球,你一脚把球闷他们脸上!” “记得我们俩挤在游戏厅,一块钱硬币能玩一下午的游戏!” “...你忘了吗?我被他们当成死鱼按在喷泉里,是你把我拽出来的!还被那群混账嘲笑是死鱼仔!” “那些都是真的,是活着的!” 他喘着粗气,眼神有点发直,“只有跟你在一块儿的时候,我才不是那个所谓的沉家少爷,不是像我爸的什么精英人士!” “我就是我,你走了,那些日子就真没了!连带着我也...我也没了,你不能走!” “玥玥,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他妈连自己是谁都——” 就差把那句说出口了:你是我对抗这操蛋现实的唯一氧气,是我的命门。 你敢走就是要我死。 14.「回忆」拉黑 就差把那句说出口了:你是我对抗这操蛋现实的唯一氧气,是我的命门。 你敢走就是要我死。 沉聿珩这混合着真痛苦和假可怜的哀嚎倾泻而出,简直是一坨湿冷的烂泥糊上来。 晏玥太熟悉这味道了:先把你踩进泥里,再扒开自己的伤口给你看,让你觉得欠他的。 让你心软,让你爬回去当他的情绪垃圾桶。 但这次,门儿都没有。 父亲累弯的腰杆、家里洗不掉的霉味、林老师办公室里那口能喘上来的气...... 还有沉聿珩那些‘为你好’的刀子话...... 这些东西在她脑子里炸了,炸得只剩下一片清醒。 那股让她在烂泥里也没趴下的劲儿,这会儿硬得像块铁。 “放手!”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 晏玥猛地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得自己都踉跄了一下,手腕上留下清晰的发红指痕。 沉聿珩被她甩得一个趔趄,脸上的疯狂和痛苦蜷成一团,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空洞。 他看着晏玥,那个他视为镜像、视为唯一慰藉、视为私有物的女孩,此刻的眼神只让他觉得陌生。 “沉聿珩,” 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残酷的平静, “闭嘴。” 她抬眼看他,眼神里没有波动,只余厌烦,“少跟我来这套。” 沉聿珩的哭腔卡在喉咙里,脸上那点可怜相僵住了,只剩下一双瞪大的眼睛,全是‘怎么可能?’。 晏玥看着他,眼神里空荡荡的,连点火星子都没了,就剩下累。 她吸了口气,那口气把她胸腔里最后一点和他有关的玩意儿都清空了,然后清清楚楚地撂下那句话: “我不需要你了。” 说完,看都没再看他一眼——管他是要发疯还是要嚎叫,都跟她没关系了。 晏玥拧身就走,背挺得笔直,一步没停,朝着巷子口的光亮去。 把他,和他那堆令人作呕的痛苦和算计,全甩在身后那片阴沟里。 沉聿珩被这番话钉在了原地,浑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那句“我不需要你了”简直是把生锈的尖刀,狠狠捅进他心窝里,还拧了一圈。 他想吼,想追上去把她扯回来,想用最难听的话骂她。 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般的气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消失在刺眼的光线里。 几秒钟后,晏玥摸出那个满是蛛网裂痕屏幕的旧手机。 手指冻得有点僵,但动作是一点没抖。 她戳开通讯录,找到“沉聿珩”三个字,眼都不眨,直接按了删除, 再次点开黑名单,输入那个号码,确认添加。 接着点开微信,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拉黑,删除。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留恋。 做完这一切,她把手机塞进口袋。 深吸了一口巷子外带着汽车尾气和城市尘埃的空气——这空气虽然浑浊,却无比自由。 然后,她将手机紧紧攥在手心,朝着学校的方向。 朝着林默老师那间弥漫着旧书纸香和咖啡味的办公室——朝着没有沉聿珩的空气——大步走去。 15「回忆」慰藉?(老师......) z uijil e. 彻底斩断与沉聿珩那根有毒的纽带后,晏玥更加依赖林默老师。 她把所有无处安放的情感、对温暖的渴望、对理解的期盼,都孤注一掷地寄托在了这位年长教师身上。 林默也似乎对她格外关照:允许她课间来安静的办公室自习,耐心解答她学业上的困惑。 会在她带着口琴来时,会放下笔,微笑着听她磕磕绊绊地吹一段旋律。 然后温和地笑着说: “比上次好多了,气息再稳一点会更好,晏玥同学。” 每一次无言的温暖,都给晏玥那干涸的心田注入一泓清泉。 她开始滋生出一种隐秘的幻想:林老师是否也把她当成了某种特别的存在? 一个可以倾诉、值得信任的、甚至是偏爱的晚辈? 这份隐秘而炽热的依恋,在学校的秋季运动会筹备期间达到了顶峰。 晏玥凭借还算不错的文笔被选为班级宣传稿的主要撰写人,这让她有了更多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找林默老师。 她沉浸在一种原始的快乐里,每一个词句都反复推敲,精心构思着每一篇加油稿。 只为了看到林老师阅读时嘴角噙出那一丝赞许的笑意。 然而现实本来就是一盆混着冰碴的脏水,在她毫无防备、满心欢喜的时候兜头浇下——冰凉刺骨,肮脏不堪。 那天下午,阳光懒洋洋地透过走廊窗户。 晏玥拿着刚写好、字迹工整的稿子,脚步轻快地走向林默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对话声。 她正要敲门,却听见林默老师的声音,带着一种熟悉的温和,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嗯,这个思路可以不过这里的数据支撑还不够扎实,最好再找两个权威一点的案例佐证” “对,参考文献格式要统一” 林默似乎在打语音通话,指导着某个学生,语气专业但缺乏温度。 接着,叮铃一声很快挂断了。 而她转头跟另一个人聊天着: “哦,聿珩,你来了?辩论赛准备得怎么样?沉总最近还好吧?上次家长会他太忙没能来——” “对了,这份资料你拿去看看,是之前收集的一些高校辩论赛经典案例,可能对你有启发。” 语气依旧是温和的。指定网址不迷路:xi ngw a nyi.c om 但晏玥透过门缝,清晰地看到林默将一个不算太厚的文件夹,递给了斜倚在办公桌隔档边的沉聿珩。 没有谄媚的笑容,没有夸张的殷勤。 只是基于沉聿珩家世和身份,而自然流露出职业性的重视和资源上的倾斜。 沉聿珩随意地用两根手指夹过文件夹,连句谢谢都说得敷衍。 “我爸?老样子。谢了老师。” 沉聿珩的语气轻飘飘的。 “不客气,加油。” 林默点点头,目光已经移回办公桌,似乎还有堆积如山的作业要批。 就在这时,一个清瘦的身影无声地从晏玥侧后方走近,是林叙白。 他手里拿着一迭试卷,大概是来交作业或拿东西。 他看了一眼僵在门口的晏玥,眼神平静无波,像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经过晏玥身边时,带来一丝微凉的气息。 目光在她攥紧稿纸、指节发白的手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移开了,仿佛只是一片枯叶掠过。 然后径直推门走了进去,将试卷放在林默桌角一角,低声说了句: “妈,卷子。” 林默头也没抬,“嗯,放那儿吧。” 林叙白放下东西,没有停留,转身又走了出来。 整个过程比掠过水面的飞鸟还安静,也没有多看沉聿珩一眼。 而晏玥,她感觉全身的血液先是疯狂涌向头顶。 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变得冰凉无比。 手中的稿纸被无意识攥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字迹在扭曲的纸张上模糊一片。 沉聿珩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得到‘聿珩’这样的好感称呼; 而她费尽心思,却只能成为林默口中的‘晏玥同学’。 她清晰地看到了差距:林默对他那种基于现实价值的、高效的、点到即止的关注。 与自己在她办公室里倾诉时,对方眼神深处,偶尔掠过的那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又来了’的无奈,形成了残酷的现实对比。 更荒谬的是,林默对自己儿子林叙白,也显得如此平淡而例行公事。 原来如此。 原来那份温和与耐心,那份倾听与鼓励,并非独属于她晏玥。 原来那份她视若珍宝的理解和慰藉,在现实的所谓天平上, 比如沉聿珩家那令人炫目的财力、他父亲沉阙手指缝里漏出的一点资源或带来的面子——面前,可以如此自然地调整权重。 在林默老师那被教案、作业、升学率和生活琐事填满的世界里, 她的痛苦、她的依恋、她小心翼翼的每一次靠近, 或许只是众多待办事项中投入产出比不高的一项,需要被温和地管理和控制精力消耗。 她一直以为林默老师是不同的,是真正看透了自己内心的孤独与伤痛。 是真心给予她这个溺水者温暖的港湾。 此刻晏玥才痛彻心扉地明白,自己只是林默众多学生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 她的痛苦在林默的现实考量中,或许是轻如鸿毛的一瞬。 林默老师温柔的表象下,藏着的是职业高压下的情感节能态度、对复杂问题的无意识回避、基于现实效率的价值排序。 那份她珍视无比的、以为是独一无二的情感连接,根本就不存在!! 林默老师给予的温暖,是真实的。 但也是有限的、有边界的、带着疏离。 正是这种温柔包裹下的疏离,比起赤裸裸的势利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和彻底的幻灭。 林叙白那平静无波的观察,在这一刻成了一种无声的嘲讽。 她没有勇气推门进去,质问或者哭诉。 就像一只被烫伤的猫,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 想要逃离那扇虚掩的门,想要逃离那个让她心碎欲裂的场景。 16.乱吃飞醋(当我瞎的吗,你看他的眼神... 她没有勇气推门进去,质问或者哭诉。 就像一只被烫伤的猫,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 想要逃离那扇虚掩的门,想要逃离那个让她心碎欲裂的场景。 林默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回到了工作上,对停留在门口的晏玥只是毫无察觉。 不过沉聿珩拿着文件夹,脚步看似随意地要往外走,但在经过晏玥身边时,却猛地顿住。 他侧过头。 阴沉的目光牢牢地盯在她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 沉聿珩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关切语气: “哟,晏玥?又来交稿?” 他刻意强调了‘又’字,眼神里的某种怀疑和被刺痛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 “这么勤快,老师这办公室门槛都快被你踏平了吧?怎么,是稿子特别多......”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 身体微微前倾,那股压迫感骤然加剧,声音压低了半分,却更加尖锐刺耳: “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着交稿,多看看里头坐着的‘某人’?” 晏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恶意质问愣在原地,脸色瞬间煞白。 她攥紧了手里的稿纸,指节发白,又气又急:“沉聿珩,你再胡说什么!” 晏玥被这句话戳破了隐秘的心思,下意识地想后退,离这个疯子远点。 “我胡说?”沉聿珩像是被她的反驳彻底点燃了压抑的怒火。 那点顾忌林默老师还在里面的、仅存地理智直接绷断!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抓手腕,而是带着极为强硬的力道,紧紧拽着她的白皙小臂。 力道之大,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她往旁边走廊阴影处扯了一步。 脱离了办公室门口的视线范围,但并未走远。 “放开我!” 晏玥又惊又怒,奋力挣扎,但那青筋暴起的手背纹丝不动。 “放开?” 沉聿珩的声音嘶哑发颤,极力压抑着翻腾的情绪,固执地将每个字咬得又重又清晰。 他猛地欺近。 滚烫的气息灼烧着她的耳廓,每个字都从齿间艰难碾碎,携着妒火燎原的痛楚与偏执: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总是你?为什么你总能找到理由往这儿跑?” “嗯?晏玥!你真当我瞎吗,你看着林叙白的眼神......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他的声音越说越急,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指控,“我...我对你——” 就在这时,“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不耐烦、甚至带着明显怒意的咳嗽声,猛地从靠门的位置——林叙白坐的地方——爆发出来。 那咳嗽声短促有力,充满了被打扰的烦躁和警告意味,瞬间浇在他失控的边缘。 沉聿珩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僵住。 攥着晏玥手臂的手指下意识地松了几分力道。 脸上的狂躁瞬间凝滞,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和忌惮,显然被林叙白这毫不客气的打断惊醒了——林老师还在里面! 晏玥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 警觉的本能让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一挣。 沉聿珩正心神震动,竟被她一下挣脱开来。 晏玥一秒都不敢停留,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 她看也没看沉聿珩那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神色,也顾不上掉在地上的稿纸。 如惊慌失措的鸟雀,转身就朝着楼梯口飞也似的逃走了。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急促地回响,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 沉聿珩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胸口剧烈起伏,眼睁睁看着那个仓惶逃离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他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太阳穴突突直跳。 林叙白那警告的咳嗽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那句没能说完的告白,钻进口间的利齿,狠狠地扎回他自己心里。 只剩下满腔无处发泄的憋闷、挫败和扭曲的妒火。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林叙白的方向,又猛地弯腰,一把抓起晏玥掉落在地上的稿纸。 动作粗暴得几乎要将纸张捏碎,然后带着一身戾气,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17.你、我、她(男鬼养成计划?) 那天之后,晏玥整个人像抽走了魂魄似的。 她不再主动去林默的办公室,即使路上狭路相逢,她也只是匆匆低下头,含糊地喊一声“林老师好”。 眼神更是慌乱躲闪,不敢与之对视。 课堂上,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目光追随着林默的身影,全神贯注地汲取曾经那份以为的“独特关注”。 现在,她要么死死盯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要钻进去。 要么就望着窗外灰蒙蒙的京海市天空,眼神空洞。 那把曾经给她带来慰藉和希望的银色口琴 如今看来却是耻辱的证物, 塞进了书桌抽屉的最深处,再用几本书死死压住。 只要不看见它,似乎就能忘记那个让她情愫崩塌的下午。 林默似乎察觉到了晏玥的疏远和变化。 她试图在课间里温和地靠近: “晏玥同学,最近看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或者...家里有什么事?” 语气还是那么关切,带着标志性的柔和。 但晏玥的心已经筑起了一道厚厚的隔膜。 她抬起头,看着林默老师依旧温婉的脸。 努力想从那双熟悉无比的眼睛里找到一丝虚伪、一丝愧疚,或者哪怕一点点不自在也好。 然而,没有。 那双眼睛里只有职业性的、程式化的关心,坦然的平静,清澈得映不出晏玥心底的惊涛骇浪。 正是这种坦然的平静,让她感到更加冰冷刺骨的绝望。 林老师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或者说根本不在意,自己那无意识流露的‘有限’和‘排序’, 给一个将她视为唯一光亮的敏感少女,带来了怎样毁灭性的打击。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瞬,但对于晏玥而言,那是整个世界的倾覆。 “谢谢林老师关心,我没事。” 晏玥的声音干涩得如咽尘埃,礼貌而疏离,像隔着千山万水。 她飞快地低下头,避开了林默探究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校服裤缝。 林默看着她那明显回避与抗拒的态度,眉头微蹙,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困惑和些许被拒绝的不悦。 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像对待一个闹别扭的孩子,没再追问。 “好吧,注意休息,有困难一定要跟老师说。” 她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在走廊的尽头,晏玥似乎又看到了林叙白的身影。 他正和另一个学霸讨论着什么,眼神专注而冷静。 仿佛从未留意过她的存在,也从未见证过她的心碎。 这份母子间无声流淌的漠然,无声无息地又扎了一下,扎在千疮百孔的心上。 她紧紧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铁锈味的腥甜。 而晏玥不知道的是,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其实被他那双眼睛细心地收进了眼底。 林叙白,这个平时冷淡得有点过分的学神,最近多了个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毛病—— 他总忍不住去观察晏玥。 课间操人挤人,林叙白常会‘恰好’忘带东西回教室。 站在空荡荡的教室窗边,他的目光就会穿过操场上乱糟糟的人群,落在角落里那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晏玥动作慢半拍,连朋友找她搭话都不理会。 林叙白看着,心里会冒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有点酸,有点闷,或许还有点解气。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闷葫芦似的女生,就能轻易得到他母亲那种......那种似乎出自内心的关注? 母亲跟她说话时微微弯下的腰,眼睛里那点超出老师职责的暖意.....或许是真的。 放学铃一响,是林叙白盯梢的时间。 他磨磨蹭蹭收拾书包,眼角余光却牢牢地盯着晏玥。 等她一走出教室门,他就远远地跟了上去,如影随形。 跟着她穿过校门,走进那条通往老城区的、人越来越少的旧街。 看着那抹倩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拖得老长。 有时晏玥会停在那个老旧书店门口,隔着玻璃看里面的书架,一站就是好久。 她的侧脸看着特别落寞。 更多时候,她会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 走向尽头那间早就废弃的社区活动室——以前学校琴房的旧址。 他就躲在巷口一棵老槐树后面,屏着呼吸偷窥着。 本来在晏玥的情愫跌进谷底之前,每天放学后,那间破屋子里总会断断续续飘出口琴声。 不是学校里教的那些歌。 调子有点怪,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倔强和一点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伤感,听起来像风吹过破窗户缝。 那声音很耐人寻味,好几次都让他鬼使神差地偷偷扒在窗外听,心跳莫名其妙地有点快。 林叙白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会被这吹得不算好的曲子勾住。 那时候的晏玥,坐在落满灰的旧钢琴凳上,对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 整个人都陷在乐音里,有种说不出的轻灵——或许,比他自己在那校庆会弹奏钢琴时,旋律更美。 可是现在,那间屋子彻底安静了。 晏玥偶尔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抱着膝盖,眼神空荡荡地望着前面,一动不动。 林叙白在树后看着那个小小身影,心里那点莫名的焦躁又冒了出来。 那吸引他的口琴声,就这样没了。 有一次,他甚至冲动地想直接走过去,问问她那把口琴是不是被扔在哪个角落了——这个念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赶紧压下去,心里更有种不明了的躁动。 林叙白成了她的影子,守着全世界都不会在意的秘密基地。 偷偷看着她的难过,好像这样就能证明点什么——证明那个让他着迷到入魔的乐声,确实是被母亲和整个世界的秩序给压熄了。 晏玥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她只觉得累,在高强度学习下任何休息只有散不去的疲惫感。 旧琴房的门关了,比锁死的抽屉还要紧闭。 晏玥望着那个方向,嘴唇上咬破的地方结了痂,有点硬。 却压根没留意过巷口树后那个偶尔晃动的影子。 或者就算眼角扫到了,也只当是哪个无聊的同学路过,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她正处自己内心的动荡,余波未平,哪还顾得上别的? 那个一直暗中观察她的少年,他的好奇、别扭和那点隐秘的失落,在晏玥负重过多的生活里,轻如一粒扬起的尘埃。 飘过去,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