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子(NPH)》 分卷阅读1 內容簡介 这是一个清涩懵懂的小淑女成为后世传说中祸国妖姬的故事。 一群淫僧的阴谋,像是蝴蝶翅膀上的风,让她平静的人生纠葛于爱欲中不能自拨,更引起十年间天下的动荡波澜。 那些决定天下形势的男人们从这里出发,走向各自的雄图霸业,走向得到她的漫漫长途。 江山美人,不到最后一刻,不知终归谁手。 本文少量虐身(好吧主要就是订购开始的那几章,其实我现在想将它们转成公共章节但是发现转不了……),适度虐心(甜虐掺半),不喜虐心的可以撤了,不喜虐身的小伙伴可以跳到三十章开始。 簡體版nph古代女性向 许愿 蕙卿跟婆婆李夫人到金光寺上香这日,离她成亲刚好一年。 一年来她肚皮里始终没动静,李夫人不知道明里暗里多少次敲打她,这次亲自带她来金光寺烧香拜佛,也是因为传说金光寺的菩萨求子最为灵验。 她跟在婆婆身后,拜倒在菩萨金身之下。 “菩萨若赐信女一名麟儿,信女愿毕生侍奉菩萨……别无所求。” 她上完香,抬起头来时,隔着缭绕的轻烟,可见菩萨微启丰润的双唇,眼眸描画得黑白分明,似乎一直凝视着她,笑意暖昧不明,仿佛在问:你真愿侍奉我? 蕙卿颤栗,仿佛自己是一头身无寸缕的羔羊,被摆在了祭案上。 “夫人和娘子如此虔诚,佛祖必然会令两位女檀越如愿的。”知客僧笑容满面,在一旁合什为礼,又问道:“女檀越可要去求个签?我寺方丈善缘大师轻易不为人解签,今日却说与来客有缘,娘子若求了签,可去侧殿求方丈讲解。” 蕙卿不太喜欢那知客看自己的神色,迟疑了一会,李夫人却道:“即然如此,你去求一支好了。” 蕙卿无奈,随知客僧到了签筒那里,摇出一支签来。 签上文字写得云遮雾绕,她看不太懂,随着知客僧去了侧殿之中。 掀开素帐,只见那位善缘大师跌坐在窗下光幕中。 方丈自称已近古稀之年,然而他肤色莹白,面容清癯,咧嘴一笑满口青齿,怎么看也是正当盛年。 他生了一双极有神的眼睛,这时向着蕙卿微微一笑,蕙卿便不自觉脸红了一红。 “女檀越请将签交给老衲。”善缘大师伸出一只肥白厚实的手。 蕙卿迫不得己,坐到他对面的蒲盘上,将签放到了他掌心。但这时善缘突然手指往前探了分毫,指尖在蕙卿掌心微微一挠。 蕙卿觉得自己心尖上被狠狠揪了一下。 方丈瞥了眼那签,突然微笑起来:“若老衲没看错,女檀越尚是处子之身?” 蕙卿惊叫了一声。 她颤声道:“大师,大师此言何意?” 方丈语气极是淡定:“女檀越姿容绝艳,便是在九天之上,亦是侍奉佛祖的明妃之选,如今却不得欢喜之法,岂不是明珠蒙尘,委实可惜可叹。” “大师太无礼了!”蕙卿好容易挤出这句话来,慌乱起身,便要奔出去。 “女檀越想求子?”方丈发出一声轻笑,甚有嘲讽之意。 那支签被扔到了蕙卿脚下。 “拿回去吧,不信佛祖之人,何必来此?” 蕙卿一时进退两难,万分纠结。 这方丈一口道出她的难处,可见是个真有本事的,她如今在李家过得已是艰难,若是那贱妾这一胎得了庶长子,自己又始终无孕,将来几十年的日子,实在不敢想。 她不由跪在地上,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去拾那枚签,一边啜泣起来。 青履悄然踏近,踩到了蕙卿的裙角上,方丈身上檀香味儿浸漫而来,几乎令她窒息。 她愈发慌乱,似乎应该起身奔出这屋子,腿脚却被钉在地上一般。 这时外间忽然来有个小沙弥禀报:“方丈,景王妃已经到殿前了。” 方丈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喟叹,片刻后,他移开了步子,蕙卿方觉得钉住自己的无形力量消失了。 “阿弥陀佛,老衲另有贵客,一时失陪了,午后女檀越若有心,可再来寻老衲。” 蕙卿一时慌张无措,都不知自己回了什么话,踉跄着跑了出来。 然而李夫人和家人们却已不在大殿中。 蕙卿快步出殿,发现殿前有队伍沿着大道缓缓行来【★i.んàitàηgsんuwu.com★】 ,当先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宫装丽人,身边婢仆甚众,护卫极多,衣甲鲜明,人物俊丽。 她的婆母李夫人,带着婢仆,正迎上前去,通名求见。 蕙卿便知道,那是景王妃。 她虽然很想跟上去,但是善缘方丈正带了四五个徒弟拾阶而下。 她畏惧方丈,不敢跟在他身后,又不想呆在这大殿里面,转眼看到一道侧门通向殿旁溪涧。便闪身到门后,想着稍稍躲一会。 她按着胸口,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阳光白晃晃地照到她身上,方丈那番话,还在耳边回响,她不由忆起新婚之夜。 她在袖中揣着嬷嬷们给她压箱底的 -- 分卷阅读2 几张春宫图,手心里满是汗。 盖头揭起,红烛晃动中,她看到了新婚夫君,李希绝公子,果然如传言中一般俊雅,不由脸红心跳。 喝过交杯酒,那一道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而下,似乎在她身子里面烧起了一把火。 喜娘们过来帮他二人宽衣后退出帐外,蕙卿含羞等了许久,却只到鼾声渐起。 蕙卿想着袖子里的春宫图,嬷嬷们再三叮嘱今夜一定要服侍夫君。 她壮着胆子,战战兢兢地抬起身来,将手臂搭到了他腰间。 半晌后李希绝似乎毫无反应,她又羞又窘,终究还迟疑着往他胯下探去。 那处一根硬梆梆的事物傲然挺立,隔着亵裤依然烫手。 李希绝骤然将她打打开,大吼了一声:“滚!” 蕙卿吓得一哆嗦,不知所措地如他所言滚到了床尾,缩成一团。 李希绝骤地站起,他满面酒气,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淫妇!” 然后一把扯开床帐,走下床去。 这是是李希绝唯一一次睡在她的身边,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进过蕙卿的闺房。 偶尔被李夫人逼得死了,到她院子里过一夜,也是通宵合衣躺在外面的暖阁的榻上。 “咣铛。” 突然间一声脆响,将蕙卿从那些惘然的回忆中惊醒。 就见溪涧间的石头上,走过来一个年轻和尚,挑着两只硕大的水桶。 他大概十八九岁,身量极高,肤色微褐,一件略显破旧的僧袍紧裹在身上。 这件僧袍又破又小,他绷紧的胳膊和小腿绽露出来,就好像铁铸一般。腰间用根麻绳早早一裹,露出一大片结实饱满的胸膛。 蕙卿见这和尚走得鲁莽,怕他会摔倒,情不自禁地道:“你小心些!” 和尚皱了皱眉,轻轻一跃,迈过三丈宽的水面,轻轻落到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他站在蕙卿面前时,身影完全笼罩了她。 蕙卿战战兢兢抬头,撞上他探究的目光。 浓睫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子,似幽潭玄冰,冷锐孤绝,在这样炎热的正午阳光下,依然让人看了通体生凉。 他的体态衣著似乎只是个杂役火工,但却远比方丈更像个出家人。 “这位娘子是来这处上香的?”和尚侧头打量着她。 蕙卿慌乱地点了点头。 “上完香,快些回去吧。”和尚冷然,“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去去,怎么你又往这边走!没规矩!” 身边突然有人呵斥。 蕙卿吓了一跳,侧眼看去,见是先前那个报信沙弥从侧门出来,挥手驱赶。 他转身陪笑:“那是个挂单的头陀,不晓得规矩,冲撞了娘子。娘子的尊长正在寻娘子呢!请随小僧过来。” 头陀并没有与沙弥争辩,深深凝望了蕙卿一眼,继续挑着水桶,大踏步走回溪涧中去。 蕙卿顾不得细思那个头陀话中深意,随着沙弥匆匆出了大殿。 景王妃 景王妃正与李夫人话别。 景王妃二十余岁,生得甚是文弱,石青锻面对襟袍下面,隐约露出一抹粉色百褶裙,系着一条镶玉宽绸带,勒得腰肢纤细,不盈一握,半点也看不出来几个月前刚诞育过一位小公子。 她说话轻言细语,每句都有好几个典故,亏得李夫人家学渊源,总算对答不甚失礼。 景王妃似是嘉许,微笑道:“老夫人午后多留一会,陪我随喜听经如何?” 方丈向李夫人笑道:“鄙寺已经为尊府备了一桌上好素斋。” 李夫人见景王妃没有请自己一同用斋,稍觉失望,但是想着她方才邀了自己午后相见,便也不急一时,便欢欢喜喜地答应下来。【★i.んàitàηgsんuwu.com★】 方丈微微一笑:“如此甚好,还请夫人随清风明月前去用斋。午后夫人小憩片刻,再邀夫人过我院中来。” 他目光却越过李夫人,若有若无地在蕙卿脸上盘旋了片刻。 蕙卿情不自禁地侧过脸去,仿佛他饱满的手掌正在轻轻地抚挲着自己的面颊。 走出殿堂时,蕙卿小声道:“母亲不是说用过午饭便回城吗?耽误了怕回去太晚。” 李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扫视了她一眼:“王妃午后在这边,若有机会,便要问一问希绝选官的事!” 蕙卿听了垂下头。 李夫人意犹未尽,还补了一句:“原指望你能帮一帮希绝,看来也是个不中用的。” 虽然方丈大师忙于招待景王妃,金光寺对李府也没有迨慢,安顿他们的小院在寺庙深处,很是清幽,素斋十分可口。 婆媳两人用过饭,便觉困倦,由丫鬟们服侍着小睡。 小院里有两处卧房,较大而精洁的东厢自然归了李夫人,蕙卿在西厢合衣睡下。 不知为何,今日她格外困倦,头一沾枕就沉沉睡去。 朦胧中,觉得自己悠悠飞起,在云巅上且歌且舞,今日见过的那头陀涉过银河向自己走来。 她十分羞涩,却又心跳如鼓。 忽然见那 -- 分卷阅读3 头陀的脸又变作了李希绝,在云端轻蔑地唾了一口在她脸上:“淫妇!” 用力一推,蕙卿便从云端坠下。 蕙卿惊叫一声睁开眼,一时却不知道自己是醒了还是依然在梦中。 眼前漆黑,绝非先前午睡的禅室。 而她正被两个人一头一脚地抬着走动。 蕙卿想挣扎,但身子倦乏无力,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了。 耳畔时不时传来女人“嗯哪,嗯哪”的怪异的呻吟声,似乎极其痛苦,又似乎饱含喜悦。 渐渐地,有朦胧的红光映入眼中。 蕙卿发现抬着自己的这两人正是先前招待她的沙弥清风明月。 烛光透过摇曳的茜纱映到了她的脸上。 纱帘后似乎有白乎乎的东西在蠕动着。 “啊啊!”纱帘剧烈地波动起来,突然被一只涂了丹蔻的手拔开。 蕙卿脑子一片空白,片刻之后她想起了曾经藏在新婚袖中的那几张春宫图。 等她从惊骇中清醒一点之后,她发现纱帘后那个女人,穿着件浅粉色百褶裙,但裙子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半点也遮不住她的肌肤,却格外显得她肤色白腻,艳得惊心动魄。 她髻斜钗坠,在席子上挣扎,似乎急于逃走。 却有一个赤条条的光头男人,手中拿着一道鞭子,啪的追上来抽了一记,厉声喝道:“你这母狗,竟也敢跑?” 听到这声音,蕙卿更是一个战栗,是善缘方丈! 粉裙女人俯地呻吟:“妾身不敢,妾身愿终身服侍佛爷,绝无二心!” 蕙卿觉得那女人的声音也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出来在哪里听过。她头发极浓密,披散了满脸,在朦胧的烛光下,不太看得清眉目,隐约觉得是个美人。 善缘冷笑:“你这骚货也配来我法座下侍奉!” 女人呜咽不己:“妾身不配,一日不挨佛爷打,妾身便骚得慌,妾身就是佛爷脚下的一条贱母狗。” 善缘道:“贱母狗是怎么发骚的,骚一个给佛爷瞧瞧?” 女人俯下身去,四脚着地,将双腿大张开,臀部上下用力耸动,摇得纤纤腰肢几欲断折。她臀肉甚是紧致光洁,鞭子一记一记抽在臀尖上,红痕纵横,久久不消,啪啪脆响。 女人发出一声声惨叫,叫得撕心裂肺,间或伴以呜咽声。 “嘤嘤嘤,佛爷饶了妾身吧,求求佛爷了!嘤嘤!妾身好痛,妾身受不了了!” 蕙卿听得害怕,但双腿间隐约有些莫名的麻痒,迷惑之极。若是梦,这梦也太离奇了。 正不知所措,忽然觉得一只手摸到了她胸口,隔着衣裳用力攥紧了她的左乳。 明月一边揉捏一边淫笑道:“看师傅似乎还要【★i.んàitàηgsんuwu.com★】 忙一会,不如咱们先寻些乐子。” 清风笑道:“也是,听说这小娘子还是个雏儿,咱们先调教一番。” 清风三两下便解去了她的衣带。 她方才只是午睡,宽了外裳袄裙,内面只穿着水红色的薄绸亵裤和一件微透肌肤的对襟纱衣,纱衣里面系着了条粉色绣花抹胸。 这时衣带一去,纱衣前襟散开。明月惊呼一声:“好一双豪乳,先前竟瞧不出来。” 蕙卿垂眸,粉色抹胸上缀着一双戏水鸳鸯,原是婚前所绣。 当时裁制得稍小了点,将一双白腻的胸乳紧紧勒住,愈发显得丰满之极,中间那道沟壑由浅入深,没入令人沉醉不己的暗处。 明月急不可待地将手探进她深沟中。 他手甚是冰凉,在蕙卿温热的双乳上用力捏紧。蕙卿觉得像是被两条冷凉的毒蛇缠绕咬噬,一时痛不可当。 但片刻之后,不适渐去,随着十指的搓揉,竟感觉有说不出的舒适满足,似乎她很久以来期盼这双豪乳能被人托举在手中怜爱,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双腿间蠢动。 “这梦太羞人了,还不快些醒来。”蕙卿很想挣扎着起身,但一动不能动,只能发出轻微的呻吟。 清风笑道:“小娘子这是醒了么?” 他边笑边捏紧了蕙卿的下巴,俯身到她唇上舔了一舔。 蕙卿眼前一黑,便觉一条湿乎乎的舌头探了进来,在她唇舌间搅动。 “唔。”蕙卿勉强吐出半声,却毫无拒抗之力。 唇舌交错间,她越来越喘不过气,仿佛要被这和尚活生生吞下去一般。 眼前一片漆黑,耳中却依然传来粉裙女的惨叫呜咽,渐渐地她却觉得那叫声有些异样。隐约有种亢奋得近似疯狂的劲头,就连那惨叫声,亦有种戏台上唱词儿的感觉。 好一会清风方收回舌头,蕙卿又能看到纱帘后的情形。 善缘的鞭子收起来,在粉裙女人两腿间蹭了一下,嘿嘿冷笑道:“你哪里受不了?这骚穴吗?” 粉裙女人字句零乱:“不,不……佛爷……不是那里……” 善缘突然变色,长鞭骤地用力一抽:“骚水都流了一腿了,还敢说不?” 那鞭子下去时,粉裙女人按着草席的手都痉挛了,叫声惨不忍闻,身子胡乱摆弄,一双玲珑有致的乳峰乱颤,两颗蓓 -- 分卷阅读40 素来不爱与人说,今日已经说得太多了。” 说完便在她要穴上轻捏了一下,蕙卿闷哼一声,倒在榻上。 灭劫注视着她安静下来的面孔好一会,最终将扔去一旁的僧袍重新裹到她身上。 他注视着自己胳膊上被她咬出来的伤口,在今日之前,这种小伤口在半个时辰内便会愈合。 他抱着蕙卿向密室外走去,轻声道:“你永远也不知道你从我这里夺走了什么,我哪有这么容易放过你。” 蕙卿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轿子里。 这顶轿子也不知道仓促间刘易安从哪里弄来的,瞧着似乎是山下镇上小富户的,虽然远不及她日常乘坐的那些,但也是正正经经缎面坐垫,轻萝窗纱,油绸布的轿围。 坐垫上还放着一整套熨得平平整整的对襟衫子和袄裙,都是蕙卿在家时常穿的款式,喜好的颜色。一旁的匣子里,还有几枚钗簪。 蕙卿知道这必定是刘易安亲手挑的。 此时轿子正从那几千吃人的恶鬼中穿过,他们随时可以突然哗变起来,将自己撕成碎片。 蕙卿并不知道刘易安和他们做了什么样的交易,又或者灭劫想带着他们去干什么。 此时她恨不得就这样赤身裸体地跳出来,死在他们的蹂躏中,教灭劫的那些大计划,统统化作泡影。 但也只能这样解恨地想想罢了。 她就算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也不能因为赌气辜负了刘易安的好心。 他带着偌大干系,连夜疾行千里来救自己,若是自己在此时再无端生事,又将他置于何地? 轿子明显走在了下山路上,蕙卿才终于将眼泪略收了一收,轻轻挑起纱帘,往后看了一眼。 金光寺的山门已然在夜色中隐去,依稀还有一个魁伟的身影在山门下目送自己离去。 “他恨不得早早甩脱了我这个累赘,哪里会送我!” 董卿心中酸楚,磨磨蹭蹭地换好衣服,简单地绾了个发髻,手里捧着这件僧袍,想到这是他唯一留给自己的事物,又哭了一场。 渐渐地轿子走到了平地上,蕙卿知道大概是到了镇上,终于轿子一顿,似乎停了下来。 蕙卿欲问:“这是到哪里了。” 却听到一个极有威仪的男子声音道:“大妹妹!” 靴声橐橐,一阵疾风,轿帘被整个挑飞开。 眼前的男子高挑清瘦,双眉飞挑,一双丹凤眼急切地望着自己。 蕙卿过了片刻才悟过来,这是成年后的刘易安。 她最后见刘易安的那次,刘易安也才十五岁,嗓音初变,方才那声“大妹妹”竟不能让她瞬间忆起他。 当初刘易安已经长得比蕙卿高了一头,现在他俯视的目光中,蕙卿才感受到他身上如巍巍山影般的压迫感。 蕙卿不由庆幸自己到底还是换了衣服,要不给刘易安看到她赤裸着身子,只系一件短僧袍的模样,还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蕙卿眼圈一红,欲下轿来,刘易安忙探扶住她胳膊,亲手掺了她出来。 待蕙卿站稳后,又马上放开,垂手站在一旁。 蕙卿环顾了四周,这是一处小庭院,看着不像是旅舍,也不知刘易安是怎么征用来的。 轿子直接抬到了二进院子里来,充作轿夫的亲兵背对着他们站在垂花门外。 四下里肃然无声,再无一个杂人。 刘易安歉然道:“这院子太简陋,委屈大妹妹了,只不过这镇上伧促间也难寻觅别的宅子,大妹妹将就一下好了。” 蕙卿勉强一笑,蹲身道谢:“这次委实拖表兄了。” “哪有的事!”刘易安长吁了一口气,“我只怕……我来晚了……” 蕙卿还记得他一些小习惯,这时瞥了眼他垂下的左手,果然见尾指微微蜷着,这是他极惊惧时的动作。 “这院子虽然征用了,但服侍的婢仆却很难说可靠,我便没有让她们留下,免得有什么流言流出去。”刘易安向蕙卿摆了下手,请她往屋里去,“不过里面的东西都准备得齐全,大妹妹是先洗漱还是先用膳?” 蕙卿一面走一面问道:“表兄此来,是收到荷香发出的飞鸽快书吗?” “对,也亏得她忠心机警。” “她现在人在何处?”蕙卿又问。 刘易安摇头:“这会城门关了,一时没有她的行踪,天亮了我派人去找。” “李家现在……”蕙卿一开口,刘易安脸色一沉:“这人最狼心狗肺,绝对会将自己护得周全,你就不必为他担忧了。” 蕙卿苦笑道:“我只是想问孟曦可安好。” “大妹妹心里为什么多人操劳,我却只想大妹妹安好。管`理q`号329 06 36 492” 从不曾想过能有一日这样…… 刘易安拉了她一把进屋,堂屋里摆着一桌饭菜,热气腾腾,十分精致。 蕙卿原本饿极了的人,但是坐下提筷子略吃了两口,却难以下咽,不知不觉,眼泪又扑籁籁落下。 心中百味杂陈,一时竟说不出来这眼泪是为谁而流。 刘易安在旁边看着她,有心想问一句她在山上的经历,但牙关紧碰 -- 分卷阅读41 ,哪里问得出口。 他先前想过各种可怕的情形,这时见她虽然神色惨淡,但是性命尤在,四肢俱全,已是谢天谢地,欢喜无限。 他柔声道:“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必往心里去,明日我送你回建康暂住,万事自有我在。” 蕙卿听他意思,只差没把“李家若是敢说你失贞,我便马上上门求亲”这话说出口。 蕙卿却是无限怅惘,别说她心里尚不知怎么处置灭劫。 当初刘易安苦恋她许多,她一直装聋作哑,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又怎么好意思再若无其事嫁给刘易安。 刘易安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她,亲手给她端茶布菜。 他依然记得她所有微不足道的喜好,豆粥熬得不刚好,春韭鲜嫩,羔羊肉炙烤得稍焦。 蕙卿吃了几口,实在没有心思再吃,放下筷箸道:“我想睡一会,表兄自然还有许多大事忙碌,不必再陪着我。” “眼下只有陪着大妹妹是我的紧要事。”刘易安摇头,又揭开了一个蛊盖,“这蒸芦菔甚是清淡,你再吃两口?” 蕙卿实在不忍拂他好意,勉强吃了个半饱,刘易安方将她领到后面的正房中。 一开始热气蒸腾,浴桶里面盛满了热水,毛巾皂豆具全,四角熏着香。 “我在外面等着,你若有什么不妥的,唤我一声便好。”刘易安拱了拱手,退出一步,将门扇合上。 蕙卿坐进浴桶,想到昨日灭劫在石池中为她暖身的情形,一时觉得自己拖累他那么多,不该心怀怨恨,一时又觉得,情愿他不曾救过自己,让自己心无牵挂地死掉好了。 她泡了一会,渐觉得胸闷头晕,便强撑着想爬出浴桶来,但一下没站稳,就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晕了多久,隐隐约约地,感觉有人搂着她,给她轻轻擦干头发。 蕙卿懒得去想那人是谁,然而被人紧紧搂着,她感觉十分安全,便翻了个身抱回去,喃喃道:“别扔下我。” “绝不会的,你放心。” 蕙卿却不能放心,被抛下的恐惧一直在她内心深处翻腾,她无数次重复着这一句,一定要听到那人一遍遍回应,才终于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眼前微有天光,蕙卿恍惚了一下,不知道这是处房子是哪里,垫在她颈下的手臂又是谁人。 片刻后终于全都想起来,她回过头去,只见刘易安合衣而卧,紧紧地搂着她。 他这一次千里奔袭过来相救,应该也是累极了,眼眶下有淡淡的黑色印迹,但面孔依然依然如少年时一般清爽干净,没有半点油垢。 蕙卿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想假装继续睡着,但刘易安极是警醒,蕙卿稍稍一动,他便醒过来,手臂瞬间用力,将蕙卿紧紧地搂住,手掌自然压在了她乳房上。 蕙卿轻哼了一声,刘易安瞬间也反应过来,赶紧将手放开。 蕙卿低头,自己身上穿了一件干净的睡袍,裹得甚是严实。 但是刘易安先前说过,他怕这宅子里的婢女乱传话,将她们尽数遣散了,那这身衣服也自然是他帮自己穿上的。 刘易安结结巴巴道:“昨日听见你倒在里面,我只好进来……” 他一面说一面想将胳膊抽出来,但旋即露出一抹苦笑,被蕙卿枕了一整夜,他胳膊有些酸麻,一时竟动弹不了。 “你是个死人吗?都枕麻了也不知道换个姿式!”蕙卿皱眉嗔道,“你先别动,我给你按摩下。” 蕙卿给他按压了几下,见他望着自己笑得傻呵呵的,不禁问道:“你笑什么。” 刘易安道:“你方才说我那两句,才像是我的大妹妹回来了。” 蕙卿惆怅,少年时她分明比刘易安小一岁,却处处管护着他,恐怕他被人欺负。 她闷不作声地给他按了一会,问道:“好些没?” “好是好了……”刘易安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似乎有半句不曾说出来,“但还想你帮我按一会。” 蕙卿轻轻“呸”了一声,起身欲离开床。 身后大力袭来,刘易安扯着她的睡袍,将她拉回到床上。 刘易安像八爪鱼一般缠住她,在她耳边轻语:“再陪我一会好不好?我,我从不曾想过能有一日这样……” 他紧张得四肢肌肉虬结,蕙卿皱眉,轻轻拍打他道:“你勒痛我了。” 刘易安见她没有挣扎的意思,大喜过望,忙放松些,将脸颊紧贴在她颈项上蹭动,似乎在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这些年来,我时不时会想着,当初你若是将我劫走的话,会如何?”蕙卿悠悠地道。 刘易安颤声道:“会……会如何?” “你会抛下我逃走吗?” “自然不会!哪怕只有我一个人在,也必定护着你!” “贼军势大,你一个人如何护得住我?” “那便一起……不,那便让我死在你前面好了。”刘易安斩钉截铁地回答,他旋而明白了蕙卿这番问话的缘由,用力擂了一下床板,“如果,如果我不放手让你嫁给那个废物,你绝不能受这番苦楚!都是我的过错!”管`理q`号329 06 36 492 “这都是命。”蕙卿喃喃。 -- 分卷阅读42 “不,你现在在我怀里!”刘易安抱紧了她,用力吻上来,“不许你再回李家了。” 蕙卿闪躲了一下,他的嘴唇便只蹭在蕙卿的面颊上。 他的嘴唇不像灭劫那么绵厚,却更为灼热,如饥似渴地追过来,几乎纠缠后,蕙卿到底避无可避,被他撬开双唇,将舌尖递了进来,如疯似魔地扫掠过她的唇齿。 想要表兄快活 “你……”蕙卿呜咽,“当初为什么不硬气些?” “现在也不晚。”刘易安含糊着道。 “我如今这残破之身……” “在我眼中只知道是我大妹妹。”刘易安喘息着,手掌探进了睡衣里面,轻轻一扯,便将系带扯脱了。 蕙卿知道自己身上满是伤痕,试图捉住他那只手:“别这样……我不想给你瞧见……” 论理刘易安与她自幼相识,原是极亲近的,但她在他面前,反而不如灭劫面前那般坦然。 大概因为她最最狼狈的一面,都曾在灭劫面前暴露无疑,而在刘易安眼前,她却情不自禁地还想保留一点昔日贞静淑女的模样。 刘易安将她双手按在两侧,目光毫不回避地扫过她那些或明显,或淡去的噬咬痕迹,他的声音变得从不曾有过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晚了,我昨日已经看过了。”他俯下头,一点点地吻她乳房上那些伤痕,“别怕,我知道一位名医有奇方,能医一切疤痕,我马上就亲自去找他。” 蕙卿抽泣着,放弃了挣扎。 这个时候,面对刘易安,她真的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刘易安吻着她的眼泪,手指在她背后,乳尖,大腿内侧轻柔地打着圈。 拂过的地方都微微作痒,渐渐痒到心里。 蕙卿看着他近在咫尺,如痴如醉的面孔,心想他不曾娶妻,然而房中必定也有些姬妾服侍,这番功夫,也不知是在谁身上练出来的。 她知道自己这番想法十分无聊,但情不自禁地想,若是当初表兄真的劫走她,他二人便可以给对方自己的童贞之身。 彼此亲密无间,再无旁人阻碍。 刘易安似乎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吻得她喘不过气来:“什么也别想,想着我就好。” 他顺着蕙卿的下巴往下吻,唇舌在她乳沟间滑过,到腹脐,到小腹,最后落到耻毛上。 “不!”蕙卿惊呼起来,挣动双腿,“不要,不干净。” 她是真的地自容,那里被那么多人戳弄过,她觉得自己不论洗多少次也洗不干净。 “大妹妹怎么会不干净,若是有不干净的,我来弄干净。”刘易安喘着粗气,舌尖十分硬硬地顶进了两瓣阴户中。 “啊……” 蕙卿这几日实在心情沉重,往昔那么敏感的身躯,方才被他抚弄了这么久,竟没什么反应。 这时被他不管不顾地探进来,她才仿佛突然间“醒”了过来。 “噢,不要。”蕙卿这时吐出的“不要”,与方才是全然不同的滋味。 刘易安自然听得出来,他舌尖撤了出来,上下用力地扫掠,用唾液润滑。 小小的肉豆如春芽遇寸,一下子萌绽开。 快感像电流一般窜上头,蕙卿喘了几声,双腿开始颤栗起来。 刘易安舌尖那么灵动,那么柔滑,肉豆被他挑弄了一会后,花径便剧烈地抽搐起来。 蕙卿腰肢情不自禁地向上挺动,嘴里含糊地道:“不要,不要了,啊,啊……” 花径一松,欲液狂涌而出,刘易安用力吸吮下去。 蕙卿羞得无地自容,几乎快哭出来:“求求你,不要了。” “那大妹妹想,想要什么?”他喘息着抬起头。 “想要表兄快活。”她一时仿佛魔怔了,又或许只是太过愧疚,急切地想做点什么来弥补。 她缓缓侧身倒下,扯开刘易安的裤带,一根早就充血挺起的肉棒跳出来抽打在她脸上。 她探出粉嫩的舌尖,稍稍舔了舔光滑的龟头尖。 刘易安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用力拉开蕙卿的双肩,喘息道:“别!” 蕙卿抬头,有些茫然:“为什么?” 刘易安面上浮现一丝窘迫,低声道:“大妹妹这几日受了太多惊吓,今天还是……不要了吧。” 蕙卿探手握住那根发烫的肉棒:“表兄不要吗?” “不……我这些年,不知梦里要过你多少次……”刘易安微微喘息,“但我觉得大妹妹……不想……” 蕙卿低低地叹了口气,放开他,拾起那件睡袍,重新披管`理q`号329 06 36 492在身上。 刘易安从后面抱住她,俯耳道:“今日大妹妹心情激荡,做出来的事,怕是明日就会后悔。我不想这样……我只想,这一世都好好地看护着你,不让你有半点烦恼。我想大妹妹真的满心欢喜之时,再……” “你就是想太多了,方才分明是你自己说,什么都别想,只是你,别后悔才好。”蕙卿语气酸楚。 “我想和大妹妹在一起,又不是图这点肉欲之欢,有什么可后悔的。”刘易安吻着她的头发耳廓,嘴唇只轻轻点触,隐忍到极致,也温柔到极致,“况且,这一 -- 分卷阅读43 次我绝不会放弃了!” 蕙卿听着这番话,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以刘易安对她神态心性的了解,他自然看得出来蕙卿是带着一丝愧疚的心在奉迎,又或许是极度空虚,急于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李希绝心中只有自己,从来不会用心揣摩蕙卿的情绪;而灭劫……他轻易能看透一切,却只会做自己想做的事。 刘易安和他们都不一样,他只想做让自己高兴的事。 用过早膳,刘易安派去搜找荷香的人回报,说并无此女下落,他们猜测荷香是回去李家了。 蕙卿想着有荷香在,倒也能暂时放心孟曦,便也只让刘易安将自己平安的消息,留在了会稽的传讯处。 想来荷香迟早会去那里探问消息的。 刘易安便下令所部带着斩获的首级退返徐州,自己只带了十几个亲卫,护送着蕙卿回建康。 镇江口警讯 飞鸽传书已经先一步到了建康,侍中谢琛收到刘易安欲亲自来京献上流寇首级的书信。 虽然朝中颇有人不愿刘家再度夸耀军功,但谢琛一心辅佐太子,对于太子一系的刘家也不由多给几分情面,便在皇帝面前说了许多话,极力促成了诏令颁下,令刘易安回京献首级。 如此一来,刘易安便能辩说是寇首在徐州已除,只是有极少数流民混进了吴郡。 虽然不知道景王最终会怎么向皇帝汇报金光寺的变故,但流民即然已经被度天带走,只要在六郡地盘上销声匿迹,那么上上下下,谁都不想去较这个真。 朝中诏令下发之际,刘易安已然带着蕙卿,微服回到了建康。 蕙卿终于提起精神来,向刘易安询问这一日外间情形。 刘易安告诉她,先前曾去信镇江口,求景王世子放徐州军通过。 但诡异的是,镇江口军营空了,徐州军便毫无阻碍地连夜到达了吴郡。 现在并不知道景王世子和镇江水师的去向。 蕙卿皱眉,将自己先前的推测说出,又道:“景王便是召世子问罪,也没有轻易将镇江口调空的道理吧?” 刘易安对世子的处境,远比蕙卿熟悉,突然想到了一个有些恐怖的可能,略微嚅动了一下嘴唇,却又觉得太骇然,并不想让蕙卿听了焦虑,便没说出来。 蕙卿瞬间捕捉到他这表情:“表兄想到了什么?” 刘易安讷讷地道:“我觉得,世子没准是……投了魏主。” 蕙卿震惊,不由想道:“若是水师满载魏军,从镇江口西来……” “可以直取建康,不过这些都是我们靠这点蛛丝马迹胡乱想的,大妹妹也不必太忧虑,家父尚在徐州前线,若有变故,他必定能发现。我们速回建康,通知朝廷,早做防范吧。” 然而形势变化的极是剧烈,朝中诸大佬正摩拳擦掌,欲为刘易安的功过大吵,镇江口的警讯便已传来。 景王世子投敌之事确凿无疑,一时间人心惶惶。 景王世子叛变,太子倍受压力,皇帝迫于众议,不得不令太子暂时迁出东宫禁足于私宅。 建康城中秣兵厉马,与魏军交战了三五日,一时未分胜负,就在有些墙头草官员们已打算开城投降时,魏军突然如来时一般,悄然撤去。 虽然事后众人都归功于刘时在徐州出击,断了魏主退路。 但魏主这次即有水师在手,论理不应该过于畏惧刘时的攻势。 刘时虽然坦然领下这份功劳,但私下里却去信刘易安,告诉他淮南突然发生民变,一伙来历不明的乱民出现在魏军重镇,将魏军囤积的粮草,军械一抢而光。招揽到附近郡县饥民数万,淮南城被攻破。 虽然没有证据,刘易安却不期然地在脑子里闪过度天带走的那支可怖可憎的乱民残党。 乘船而来的魏军毕竟势孤,虽然可以出其不意令南朝慌乱,但还不足以长久围城。 魏主的计划是趁着南朝政乱之际,主力从淮南出发,打通陆上通路。 恰恰这个时候,淮南先乱了。 建康城下的魏军便成了一支孤军,不得不草草撤qun q qqun号 7~8.6~0*9:9*8/9~5∮走。 魏军刚撤,刘易安便一夜之间,剿杀了十几家高官,搜出来他们联署的迎魏军入城的请愿书。 其中当然有些冤枉的,但人已经被杀了,也无从辩说。 皇帝狼狈退位为太上皇,太子踩过满是尸骸的长街,被刘易安护送入大殿,受众官朝拜。 许多官员看到御史大夫李存思竟然站在谢琛身后时,甚感意外。 此前太子被群起攻击时,他态度暖昧,暗地里也做过不少推波助澜的事。 如今曾经反太子的官员全都做了新鬼,他竟得以保全性命官职! 众人无不啧啧称奇,佩服起他的手腕来。 至于蕙卿悄然回到谢家,正式与李希绝分居一事,在往日里倒是有可能成为一桩谈资,这时却几乎无人关注。 只有谢琛清楚,他在这一系列事件中的处置,都与蕙卿带回来的情报关系极大,自然也需要刘易安的全面配合。 谢家诸子自幼瞧不起刘易安,谢琛恐怕他们惹出事来,只好 -- 分卷阅读44 托蕙卿常与刘易安交涉。 他自然看得出来蕙卿与刘易安关系不一般,但他心目中,蕙卿改嫁刘家带来的利益,已经渐渐压过了维持士族内婚的体面,便也乐见其成。 谢家人心知肚明那年的金光寺中,蕙卿身上可能发生过什么事,却各个装作不知。 蕙卿于是又过上了名门淑女的日子,对外只说与夫家不睦归依娘家。 淮南将军 一转眼三年就过去了,这三年中天下大势发生了许多变化,蕙卿的日子倒是过得波澜不惊。 这日她坐在内宅花厅中,拿着书本教家中未出阁的女孩子们读女诫时,看着她们一双双澄净清透的眼睛,不由感慨万千。 她一眼看到自己的小堂妹茹卿似乎魂游天外,假装不经意地走过去,却见她的大袖中,偷偷摆着什么一本别的什么册子。 看那纸张样式,蕙卿已然略约猜了出来,在她身边咳嗽了一声。 茹卿吓得一哆嗦,那册子已然滑落到了鹅黄底洒金百褶裙上,封面上画着一对俊男美女,正在后花园中执手相看。 她身后的侄女们好奇地问:“小姑姑在看什么呢?” 茹卿是谢琛的幼女,这一辈最小的未嫁女,今年堪堪十三,尚在议亲。 谢家嫡女身份贵重,谢琛如今权倾朝野,向茹卿提亲的踏破了门槛,家里也还在挑来挑去,一时未定论。 茹卿生得与蕙卿有几分相似,学东西也十分机灵,只是未免被养得娇惯了些,这时冲着蕙卿嘟着嘴撒娇。 蕙卿忍着笑,将那本书捡起来塞进袖中,忽然外面有婢女匆匆赶来,奏报道:“二老爷请大小姐过去,有事相商。” 侄女们个个喜上眉梢,眼巴巴地盯着她宣布下课。 只有茹卿愈发愁眉苦脸,盯着蕙卿的袖子不放。 蕙卿板起脸来道:“二伯父召我,我去去就来,今日讲的这一章,每人抄三遍再下课。” 说罢不理会她们一片失望的嗡嗡声,跟着婢女去了谢琛书房。 谢琛神情复杂,似是高兴,又似是有许多烦恼,正在仔细地看一封信,见蕙卿到来,竟起身几步到门口相迎:“蕙卿,你快过来,这封信你看一看。” 谢琛现在很看重蕙卿,不仅完全支持她回娘家居住,而且常召她一同商议大事。 蕙卿笑道:“莫不是刘家表兄这一仗赢了?” 魏主三年后再次筹划南侵,刘易安与谢琛书信往返,商讨对策非止一日,算着日子,这几天也应该有一次大会战了。 “战绩确实不错,但是……”谢琛欲语还休,“你自己看吧。” 蕙卿一目十行地扫过去,前面谈到战局初时有些不利,幸好与淮南将军早有约,终于左右夹击,将魏军击退。但是如果想要扩大战果,甚至光复中原,势必要与淮南有更紧密的合作。 刘易安奏请朝廷正式册封淮南将军,最少也要封个公,并请他至建康和谈。 蕙卿一目十行地扫过去,在最终附加的刘易安为淮南将军请封的疏表上看到了一个名字“度天”。 蕙卿一时脸色发白,手指哆嗦,耳中嗡嗡作响。 仿佛从九天云外飞来一道重锤,将她狠狠砸中,谢琛连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勉强反应过来,但嘴唇依然哆嗦着不能说话。 谢琛吓了一跳,亲自扶了她在太师椅上坐下,又端了水给她。 她终于回过神来,接过杯盏,心中七上八下,茶水泼溅了好些到手上。 “……我没事,”蕙卿勉强平静下来,喝了两口茶镇了镇心神,方想明白谢琛犹豫的事,“二伯是不愿朝廷招安此人吗?” 谢琛皱眉道:“其实刘易安这几年的战绩,许多是与淮南军合击获得,但是此人的来历,他总是闪烁其辞,想来出身十分不堪。若是他在魏境之中,与我朝不相干倒也罢了,但如今要招安他,封以高爵,总要弄清楚他的来历才是。” 蕙卿心中惊涛骇浪,一时难决。 这三年来刘易安与她书信频繁,事无巨细,无不备诉。 他倒也说不少自己与淮南军中合作事宜,但从来没有写过对淮南军首领本人相关,更不曾提过他的名字。 这显然是不寻常的。 蕙卿这三年来常与谢琛商议国事,也是希望能有一日看到这个名字,近年来她渐渐地已经在说服自己放弃,没料到此时此际,这个名字像魔咒一般从天而降。 “伯父是想推拒吗?”蕙卿试探着问。 “无论如何也要给威远公一个面子……”谢琛沉吟,威远公便是如今刘时的封号了,奋威将军的头衔归了刘易安,“就让他先来京商议,再作决定吧。你以为如何?” 蕙卿勉强笑道:“伯父说的是,只不过那,那淮qun q qqun号 7~8.6~0*9:9*8/9~5∮南将军如今声势颇大,未必能一招即来呢。” “若不来时,再说吧。”谢琛坐回椅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蕙卿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闺房中,只想躺在床上,放下帘帏,将自己埋在往昔的回忆中。 但茹卿可怜巴巴地守在门口:“大姐姐,把话本还给我吧,我才看了一半,好生惦 -- 分卷阅读45 记那柳家公子后来如何了?” 蕙卿早忘了此事,一摸袖子,心道不妙,寻思了一会,依稀觉得是掉落在谢琛书房中了。 她不由叫苦,也不知谢琛拾到,会怎么看这件事,她只好故作镇静地训了茹卿一顿,说这些闲书有碍心性,硬是将她撵走了。 她亲手磨了一砚墨,提笔想给刘易安写一封信,问他与度天有关的事。 然而只写了个抬头,便觉得无语可说。 这个时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问清楚这件事,甚至有些畏惧当真在建康见到这个人。 她暗暗祈祷佛祖,最好那人拒绝了和谈的提议才好。 进城 然而佛祖显然没有应允她的祈祷,大半个月后,淮南将军度天,就在奋威将军刘易安的陪同下,在南朝君臣复杂的目光中,走进了建康城。 虽然此人身份尚不明朗,但全城百姓无不涌上街头看稀奇。 传闻中此人一会是食人灭世的煞星,一会是救民于水火的绝世豪杰。 茹卿听到这些传闻,好奇心起,无论如何缠着要去看看。 若是换了平日,蕙卿少不得要训诫她一番,让她“非礼勿视”,但这一天她竟在茹卿歪缠许久后,同意携她出府,去进宫必经之地的酒楼上包了一个单间。 蕙卿因为极受谢琛看重,出入很是自由。 她早年丧父,母亲宁夫人平素吃斋念佛,不太管她。现在府里是二伯母当家,蕙卿只需要向二伯母禀告一声便命仆人驾了车马出去。 到了预定的包间,刚刚上了茶水,便听到一阵阵的欢呼声,像浪潮一样,遥遥地拍了过来。 蕙卿有些近乡情怯,不敢向外望去。 茹卿好奇心盛,早早地趴在了扶拦上,探出头去。 “哇,先前城里不是把他传成妖魔一般,这会怎么个个欢呼雀跃似的,便是皇上出宫也没这声势,”茹卿絮絮叨叨了一会,但旋即发出一声尖叫,“……啊……啊啊!!!” 服侍的婢仆们苦着脸看向蕙卿,蕙卿无奈将她半个探出去的身子拉回来,责备道:“成何体统!” 茹卿兴奋得满面通红,哀求道:“大姐姐,求求你了,让我再瞧一会吧,那人,那人……那人生得好威风……不不,不止是威风……” 蕙卿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不悦来,将她扔给婢子们按住,自己却难以自抑地悄悄往外瞥了一眼。 入城的队伍正经过窗外,尖叫声和欢呼声骤然间大了十倍,震耳欲聋。 那名肤色微褐身姿挺拔的男子,穿着件寻常的月白战袍,头上简简单单地用木簪挽着一只髻,腰间连一柄佩剑亦无。 他骑着一区极神俊的黑色战马,缓缓穿城而来,对身边的欢呼声似乎习以为常,五官如刻,毫不动容。 身后的亲卫们三十骑,全部是一式一样的纯黑战马。浅色布袍,白巾束发,鞍上只佩木杖,大概是体现对朝廷的敬重,进城不佩兵刃,不着甲胄。 建康已经有些年头没人见过肩高过人的良马了,这时如此齐整地走来了一群,整齐的蹄声在青石板地上发出嗒嗒嗒的脆响,却比枪林箭雨更令人震撼。 这样一支队伍,不需要露出任何锋刃,却不会有人敢质疑他们的战斗力。 在经过酒楼时,一直纹丝不动的度天毫无预兆地扭头,向着酒楼包厢的方向看了一眼。 蕙卿几乎忍不住要像方才茹卿那般尖叫起来。 他的双眼与多年前第一次相见时一样,像冰针扎进她心里。 她浑身都哆嗦起来,干涩已久的花径骤地抽缩了一下。 酸麻麻的感觉,迅速蔓延到了双腿和小腹,强烈得让她两腿发软。 “不不,他不可能看到我。”蕙卿想要迅速地从窗前逃开,但腿却依然酸软着不听使唤。 “大姐姐,他在看我耶!”茹卿不知何时摆脱了婢仆们的看管,又扑到了窗口,指着街面上兴奋地尖叫。 蕙卿这时已经没有心力去管束她,勉强坐回桌边,端起桌上的茶。 “大小姐,这茶凉了等奴婢们换杯热的……” 蕙卿摇头,一饮而尽。 凉透了的茶水也浇不熄她这时心底深处的那些躁动。 回去的路上茹卿一直在叽叽喳喳,令她心烦意乱,她又有些羡慕茹卿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发泄出来。 车马走到谢府不远处的街口,忽然停下。 “大妹妹。”刘易安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如果有一个人是蕙卿这里无论如何也不想见的,便是他了,蕙卿犹豫是否要假装自己不在车内,茹卿却已经雀跃地掀开车帘,探出头来。 “刘家表兄!” 刘易安的笑容温和,在车外拱手。 蕙卿闪避不及,只好起身回礼。 “表兄怎么没有与淮南将军一同入城?”茹卿问了一句,她倒也并不关心这件事,紧接着便道,“回家再说话吧,我要听表兄说说那南淮将军的事。” “怕是不能去府上叼扰了,我一会要进宫面圣,qun q qqun号 7~8.6~0*9:9*8/9~5∮晚上还要陪宴。只是有件紧要的事,怕今日宫里没机会 -- 分卷阅读46 与伯父说,所以来寻大妹妹捎句话。” 茹卿有些不开心,但也不敢当真拦着他们说正事,便冲着蕙卿扮了个鬼脸,下了车,由婢仆们护送着回府去了。 谢府马车由刘易安的亲兵代为驾驭,走到偏僻的巷子里,刘易安见四周无人,便一低头钻了进来。 马车又继续穿过看完热闹的人流,向着宫里前进。 蕙卿犹豫着要说什么,刘易安便已紧紧地搂住了她,他奔波了许多日子,身上却只有清淡的皂角气味,想来是见她之前,先去洗漱更衣过。 蕙卿被他结实的双臂箍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不由将那许多疑惑咽下去,轻轻推了他一把道:“今天这么多正经事,怎的非要这一会来见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刘易安在她耳边喃喃道,“也有数月了,如何忍得住?” 蕙卿挣扎了几下,实在挣不动,只好任由他搂着,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这次回来,应该可以多呆几日吧?” “大妹妹。”刘易安唤了她一声,声音微微颤栗,似有无限恐慌。 “嗯?”蕙卿莫名地回了她一声。 “李家已经松口了。” 蕙卿轻呼了一声,“你是说……” “他们同意把孟曦送来谢家抚养。” 蕙卿长吁了一口气,反手抱紧刘易安:“这几年,辛苦你了。” 蕙卿和李希绝离异的事情,双方谈得一波三折,总是悬而未决。 李希绝起先不肯同意,一定要蕙卿回去,后来经李御史劝说勉强同意了,却又反过来要求蕙卿的嫁妆全部留下,并且不能是和离,只能是休弃。 谢家当然不会同意如此折损面子的条件,李希绝辛辛苦苦谋来的官便被禠夺了。朝廷降旨将他严斥一顿,声明永不录用,不许他再上建康来。 李希绝被刺激得狠了,大开家门当街教子,鞭责孟曦。 蕙卿听了心肝欲裂,当即便要回去李家理论。 李御史知道后,将李希绝以族规整治了一番,逼得他同意退还嫁妆和离。 然而蕙卿却加上了一个条件,孟曦要由她扶养成年,成年后再归李家。 这一下李家觉得大失面子,再次僵持起来。 刘易安最终劝得他们松口,也不知费尽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交易,才达成今天这个成果。 虽然李家提出孟曦只是以借读名义住到谢家,不能随母改嫁,尤其不能改姓。但只要他人在谢家长大,蕙卿不论改不改嫁,都可以放下心来。 “大妹妹,你我……是不是再也不必等了?”刘易安目光忽闪着看向她,“过几日我便派人上门来提亲如何?” 蕙卿心中咯噔一响,方才度天遥遥投来的一瞥依然令她心惊。 当初他离去的时候曾经说过“你爱嫁谁嫁谁,反正若我回来时,你总之是我的。” 她骤地生出一股郁愤来,三年生死不知,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凭什么,我永远等着你来垂顾? 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眼前一暗,刘易安用力吻了上来,撬开蕙卿的唇舌,如饥似渴地挑弄。 紧揽着蕙卿腰间的手扯开了襦裙,探入她亵裤之中,用力揉捏了一把臀肉。 蕙卿与刘易安这几年见面机会不多,虽然每次见面都要温存一番,但刘易安向来温柔有礼,从不像这会般直接上手剥衣去裤。 他克制至今,主要还是因为蕙卿和离的事没谈妥,万一怀上他的孩子难以处置。这时顾虑全去,自然觉得一刻也等不及。 然而这是车马喧嚣的大街上,四周人潮汹涌,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轿围。 蕙卿不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觉得仿佛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剥光似的。 “表兄……”蕙卿捏住他那只不老实的手腕,“这会别这样……” 刘易安今日却仿佛一反常态,双眼通红,不由分说又是一通激吻,将她微弱的抗议堵了回去。 蕙卿呻吟了两声试图脱开身去,刘易安右手却将她双手紧握按在垫上,牙齿咬住抹胸的带子扯开。 蕙卿圆润饱满的乳尖跳出来时,被他毫不迟疑地一口嘬住。 “噢……不……”蕙卿吓了好大一跳,完全没料到刘易安会在此情此境下情欲高涨。 但此时她也只能微弱地呻吟,眼睁睁看着他将葱绿水波绫的亵裤褪到膝头,白腻光滑的大腿毕露。 “表兄,别这样,别在这里……”蕙卿几乎要哭出声来。 无从可逃 往日她但凡有这样的情态,刘易安早就放开她了,这时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两人婚事再无变故,他格外肆无忌惮。 刘易安分开她的双腿跨坐在自己腿上,手指便探进疏松的耻毛中,挑逗那枚肉丘。 蕙卿一个哆嗦,感受着久违的欲念从那处绽放,但依然十分惶恐,扶着刘易安双肩道:“表兄,你不会真想在……在这里……” “我一刻也不想等了。”他喘着粗气,将蕙卿双臂提起绕在自己肩上,闷声道:“你抱好我。” 蕙卿虽然想反对,却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只好吸了一口气,紧闭上双眼。 刘易安喘着粗气,解开了自己的 -- 分卷阅读47 裤带,滚烫的肉棒贴到了蕙卿下腹上。 蕙卿微微抬起臀,打算方便刘易安插进来,忽然外面有人敲了敲轿围:“将军。” 蕙卿吓了一跳,赶紧将衣裳拉拢。 刘易安喘着粗气道:“等会!” “将军。”那亲兵硬着头皮道,“已经到宫门了。” “再去绕一圈!” “皇上派了内侍在宫门口等着……呢……”亲兵qun q qqun号 7~8.6~0*9:9*8/9~5∮战战兢兢地说完了这句话。 “表兄。”蕙卿一面将抹胸从腰间拉回腋下系着带子,一面从他腿上翻下来,“怕是宫里的宴席要开了,你别误了时辰。” 刘易安捉住她的腰,目光灼灼,如饥似渴地盯着她,仿佛只要一松手,她便会飞了一般。 “表兄,”蕙卿俯下身,在他面颊上轻轻触碰了一下,“你忙完今日再来约我好了。” 她语气轻松,似乎终于抚慰到刘易安的那份焦灼,他穿好衣甲,低声道:“这可是你说好的。” “嗯。”蕙卿含笑点头。 刘易安又最后揽着她在唇上啄了一下,才小心地掀开了车帘的一角跳下去。 这一天蕙卿回到家中时一直心神恍惚。 不论家里怎么宠爱她,愿意为她收拾残局,她终究是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 如果没有刘易安,她不会考虑再嫁,她更愿意在家里教教弟妹侄女,终此余生。 不论从哪处看来,刘易安都是世上对她最真心的男人,二人常年深有默契,婚后也必定是琴瑟和谐,万事都能从容商量。 至于他…… 他是无法揣测和掌控的人,像流星、彩虹和霜花,转瞬即逝,非凡人所有。 他在建康的日子里,蕙卿不想再出门一步,希望他早早离去,让一切回归正轨。 然而不论蕙卿的决心多么坚定,她的计划很快就毁于一旦。 次日一早,谢琛便将她唤去书房,满面喜色道:“惠卿,我邀了淮南将军明日晚上到家中赴宴,你务必办得妥贴。” 蕙卿一愣道:“伯父邀了淮南将军?” “是啊,他到访那日,大概已然是北靖王了呢。”谢琛理着须子,十分满意的样子。 蕙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伯父,您先前不是对他心怀疑惑……” “他虽然身世不明,但昨日宫宴上清谈片刻,舌绽莲花,令群儒哑口。”谢琛这时想起来似乎兴奋劲还没消去,锵然道,“他必定是世家旧族之后,绝不可能如传言一般,出身流民之中。” 蕙卿哑然,突然想到度天原本是个穷究佛理的人。 自从佛法东传,中土的士大夫无不为其玄妙深奥的学说倾倒,他应付起这种场合来,必定是游刃有余。 谢琛颇有城府权略,然而心中士庶之分甚明。 他即然很中意度天的谈吐,那么先前的固执不知不觉淡了,不但决心促成朝廷封他王爵,还有意私下结好。 “度将军对我礼数周道,对我家先祖事迹亦历历如数,提出来想见识我家所存的珍本古物,我便应允下来。”谢琛不由分说地一挥手,“你伯母对朝堂中的事,远不如你清楚,这宴会的安排,便由你来定吧!回头你男装列席,一定要招待好贵客!” 蕙卿几乎想当场哭出声来,然而谢琛主意即定,便将这节话题揭过,兴致勃勃地和蕙卿商量起明天宴会要请哪些陪客,要如何排布座席,如何引导话题。 谢府安排的是晚宴,酉未时分,便有宾客络绎上门来。 谢琛当初站队奇稳,原是出自蕙卿的谋划,朝中知道的人已经很不少。 她近年来常常男装代替谢琛待客办事,这次她出来招待,众人也习以为常。 新晋北靖王勒马在谢府门前时,一眼瞧见了正与众官员寒喧的蕙卿。 她戴着一顶皂纱笼冠,面上不着半点脂粉,却愈发衬得她唇红齿白,晶莹如雪。 她穿件素白阔袖大袍,腰间系一条白玉缀成的皂丝带,站在一群名士之中,尤显得俊逸不凡。似乎为了掩住胸前饱满的峰峦,她在内面多穿了一件圆领长衫,然而袍子袖口过于宽大,举手行礼之时,时不时露出几寸皓腕莲臂。 她似乎觉得换了男装以后,便足以令人忽略掉她的美艳,与人高谈阔论,妙语如珠。谈笑间不自觉媚态横生,宾客如蜂逐蜜聚拢在她身边,留连不去,个个都不愿进府。 北靖王的那支骏骑不耐烦地啸吼起来,仿佛一群猛兽突然闯入羊群,名士们大都体弱,被吓得当场就跌倒了两三个。 回头一看那些通身杀气的马匹已然挤了进来,个个忙不迭地召奴唤仆,退入府中去。 “这位是谢家郎君?”度天一时并未下马,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俯视着她。 他站在夕阳映来的方向,蕙卿不敢抬头直视,中规中矩地行了一礼,平淡得令人挑不出错来。 “妾身谢府长女,奉伯父之命,恭迎北靖王。” 他如今已受封郡王,蕙卿便是代替谢琛出迎,也要以大礼参见。 这时她一揖到地,深深地折下腰去,束带下,腰肢的曲线绷得 -- 分卷阅读48 紧直,不盈一握。 度天从马上俯视着她垂下的螓首,高耸的阔衫领口下,露出月芽般一截白生生的颈项。 他欣赏了片刻方翻身下马,长靴沉重地踩落尘埃中,“咚”的一声,仿佛踏在了她的心尖上。 “原来是谢家大娘子,久仰了。”度天俯下身去,捏在她交握的腕间。 蕙卿一惊,有心想避,但那两只手指却仿佛算准了她闪避的方向,依然不徐不疾地一把擒住,将她扶起来。 那两只手指像一把烧红的铁钳,隔着袖子烫得生痛,又霸道地毫无商量余地。 蕙卿惊慌恍惚,几天来她想得通彻无比,无数次在脑内演练过面对他该如何处事,这时瞬间几乎化为乌有。 上位者可以扶也可以不扶,他亲手来扶的这一个瞬间,蕙卿心中是惊涛骇浪,旁人看起来却也只是寻常。 她用力扯了下袖子,还好度天似乎也知道不宜在谢府门口闹得难看,含笑收手。 蕙卿努力镇静地挥袖道:“请王爷随妾身入府。” 度天这时似乎又一本正经起来,目不斜视,步履虎虎生威。 蕙卿须得一溜小跑才堪堪跟得上:“王爷请左转,前面长廊通向宴客厅。” 度又突然停下来一指路旁碑铭问道:“这可是贵 叁w点tc55555点府先祖建安公所书的雁栖碑?” 蕙卿一个不妨,没收住步子,辟头撞到了他身上。 他的背脊仿佛从当年更为雄健了些,坚若铁石,蕙卿不由觉得隔着袍子长衫与抹胸的衣料,乳头依然蹭得生痛。 他转过身来,讶然致歉,热力周身四溢,灼得蕙卿面上一阵通红。 蕙卿知道此时她柔滑的丝缎抹胸下,那双娇嫩的蓓蕾已然盈盈绽立,将一阵难耐的饥渴传进了身躯深处。 蕙卿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园中初燃的灯火映在他嚅动的嘴唇上,勾勒出轮廓分明的饱满唇角,她发现这轮廓一直铭刻在她脑海深处,这唇上的温度也仿佛已经覆盖在她的唇上,令她无处可逃。 谁让你乱跑的! 蕙卿好容易把度天带进宴客厅,看到坐在右首第二席上的刘易安时,所有的理智才仿佛终于回到脑子里来。 谢琛从左首的主人席上下来,笑容满面地与度天寒喧。 刘易安也迎了上来,目光却审慎地在蕙卿身上打量。 蕙卿勉强一笑,走到他身侧,悄声道:“今日事多,没顾得上招待你。” 刘易安微笑道:“不妨事,与表兄弟们久别重逢,正说得热闹呢。” 蕙卿微抬袖口,掩住自己菀尔一笑。 刘易安当年寄住谢家,没少被谢氏兄弟们冷眼欺负,然而这几年谢琛各种事上,都与刘易安合作紧密,自然约束子弟们以礼相待。 形势逆转,谢家子弟在刘易安面前有些酸溜溜的,刘易安有意无意地撩拨他们几句,便能让他们吃瘪。 蕙卿放下袖口,见度天嘴上与谢琛寒碜着,目光却越过好几个人,盯在自己的面上。 她一时心虚地垂下眼去,快步走出厅外,招呼奴婢们上菜开席。 度天自然坐在主宾席上,正对谢琛的主人席位。 蕙卿的席位在谢琛下首,正对着刘易安的次宾席。 谢琛上次宫宴中玄谈意犹未尽,这时与度天聊得火热,用词古奥,蕙卿倒还勉强能听得懂三五分,刘易安却已是百无聊赖。 蕙卿一眼就看出来他明显走神了,左手在案几上轻扣,这是从前刘易安背不出书来时,蕙卿给他提点的招数。 刘易安便知蕙卿这是嘲讽他没能好好读书,无奈地向着蕙卿举杯微笑。 蕙卿正欲将自己面前那杯喝下去,度天突然话锋一转,看向刘易安道:“奋威将军以为如何?” 刘易安这一下如何接得上话来,不由一口酒水呛在嗓子里。 蕙卿代他应付了两句,又将话题引到刘易安能从容对答的时政上:“所以我汉人不论南北,正该齐心戮力,光复中原才是……” 刘易安自然知道是蕙卿在为他解围,忙道:“王爷即已受封,昨日朝上商议的粮草调运一事,不知思虑得如何?” 现在北征方案,矛盾点在于淮南举兵,是就地征粮,还是从南朝先囤运粮草。 度天坚称北地百姓多年来在魏虏统治下已经困苦无比,若是再就地征粮,岂不有伤朝廷之明?自然需要朝廷拨发粮草。 但是往淮南输送粮草十分不易,南朝众人只想给一个王爵让度天卖命,这时不免顾左右而言他。 蕙卿听了一会,实在觉得丢人现眼,便扬声道:“若是百姓困苦,难以支应大军,北靖王多年来在淮南一带作战,粮草从何而来?” 众人听了精神一振,都为蕙卿这一问击案叫好。 度天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酒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我是流寇草莽,自然可以随地取食,如今我是皇上亲封的郡王了,若是再做这等事,岂不是有伤朝廷体面?” 他这话甚是无耻,却无耻得理直气壮,众人一时竟无法驳他。 这时有婢子悄悄过来 -- 分卷阅读49 传话:“大娘子,北靖王的马匹挣脱了拴马石现在在园子里乱跑,已经踢伤三个人了。” 蕙卿皱眉,瞥了眼度天:“他的部属呢?” 婢子苦着脸道:“喝醉了……” “全都喝醉了?”蕙卿难以置信地多问了一句。 婢子点头。 蕙卿叹了口气道:“多叫几个护院,再……让刘家表兄的亲兵过来帮忙,算了我亲自去一趟吧。” 蕙卿起身,向众人告罪,悄然退下。 走到雁栖碑那里时,便听到门口马嘶人叫,喧哗成一片。 在门前看守的家丁站成一排,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婢子们呵斥了好几声,他们才让开,一眼便见度天的那匹座骑在门口耀武扬威地踢踏着步子。四周虽然围满了人,虚扬声势地呼喊着,但它往哪处冲撞,哪处人群便避开,并不敢当真上前制服它。 它本就身量极高,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四顾无人,虽然只是一匹马,倒也有些藐视众生的威风。 更糟的是,门口拴马石上这时拴了足有百来骑马,瞧着它如此威风,一个接一个地跟着嘶吼挣扎起来。 虽然暂时还没有挣脱的,但总是闹得声势浩大,府外街上瞧热闹的已经站了三排。 蕙卿看到刘易安的亲兵也站在附近,就招手唤了他过来问道:“你看这畜生要如何制服才好?” 亲兵也是马背上厮杀多年的,皱眉道:“回大娘子的话,单说制服这马,倒也不算十分为难。然而那是北靖王的座骑,若是伤了它,回头贵府在 叁w点tc55555点北靖王面前怕是不好看。还是将北靖王的马夫请来较为妥当。” 蕙卿虽然不太认识度天现在带的那些亲卫,但是想到当初金光寺的经历,腿肚子先自打了个转。 更何况这些人如今全都酩酊大醉,一个狂性发起来,鬼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就在她犹豫之际,身后忽然一静,紧接着一声嘹亮的口哨响起来。 那场中的大黑马希律律一声,四蹄蹬地,带起一溜浮尘,向着蕙卿冲过来。 刘易安的亲卫这时也顾不得面上好不好看,往前冲了一步拔刀。蕙卿还来不及吓得尖叫出声,又是一声短哨响起,大黑马一双前蹄往土里一插,四蹄拧成一团,竟然硬生生止住了奔势。 它呼哧呼哧地吐着气,几乎直接喷到蕙卿脸上。 蕙卿哆哆嗦嗦地回头,只见度天似笑非笑地负手站在她身后。 “我听到它的叫声,知道它若发了狂性,府上怕是不好处置,过来瞧一瞧。”度天向蕙卿拱了拱手。 大黑马饶过蕙卿,到度天身上又蹭又舔,十分亲热。 “谁让你乱跑的!”度天呵斥了它,“让你好好在原处等我,你却与旁人逗乐子!” 蕙卿莫名觉得他这番话有些话外有话的意思,心中有气道:“即然王爷已经来了,这事便交王爷处置好了,请恕鄙府无能,没伺候好您的座驾。” 蕙卿撂下这句话转身就带着婢女往回走。 婢女从来也不曾见过蕙卿这么无礼的样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追上去。 走到栖雁碑前时,突间歪歪斜斜走过来一个醉汉。 蕙卿皱眉,吩咐婢女道:“去看看,问一问是哪家的,别让他闯进宴客厅里去。” 那醉汉也不知是哪家的随从,这时听到人近前,一把搂住婢女亲了两口,胡言乱语。 婢女先是尖叫一声,但仔细一看,这随从生得倒还十分俊秀,被他搂得这么紧,不由脸红心跳。 “娘子,要不您先回宴客厅去,婢子将他送回前厅?”婢女试探着问了一句。 蕙卿心烦意乱中,也没有在意她的小心思,挥了挥手让她快去。 这时宴会厅里的菜已经上完,厅中应该已经开了歌舞。 远远长廊上只有灯光花影,一时没有人往来。 原本应该每二十步有一名家丁侍立的,这会空无一人,想来是偷吃酒菜看热闹去了。 蕙卿暗记在心,寻思着明日要挨个查问惩戒——正想着这些琐碎事,头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蕙卿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只见度天站在她身后两三步处,手中揪着一朵浓艳欲滴的月季,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蕙卿摸了摸发冠,果然从上面摘下来一朵粉白色的。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蕙卿气愤地将花朵扔去一旁。 “吓到娘子了,恕罪。”度天踱步往前,凑到蕙卿身边道,“可惜娘子落了单,如今你身边,可没有荷香那样有胆有识,死心塌地的婢子护着——” “你说什么?”蕙卿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想说不认识我吗? 荷香自从发出那道请刘易安的信后,便从世上消失了。这几年蕙卿一直有托人四处寻访,却没有半点音讯。 事后推测,只能认为荷香发出信后,不等刘易安大军到来,便又潜回金光寺寻蕙卿下落。 那几日金光寺死伤无数,大部分受难者体无完肤,荷香若是在其中,还真是无处可寻。 蕙卿每每深夜想起 -- 分卷阅读50 她来,都要伤心好久。 她从前用惯了的近仆都还留在李家,有她们照顾孟曦,蕙卿也能稍感安慰。 如今在她身边服侍的婢子比起荷香差得太远,竟将她独自留在这条花廊上,面对着度天的步步紧逼。 他进城那天还穿得极是简素,昨日受封后,终于穿起了建康名士们流行的素绸滚金阔袍,高冠玉带。 他穿起来并无半点不合适。 他原本是个不需要外物为自己增添光彩的人,但衣冠也绝不能稍稍压抑住他身上森然绝俗的气质。 这三年中他带着一支穷凶极恶、对他怀恨在心的流民远去异国他乡,硬生生在魏境中夺下来军国重镇,成为令南北朝廷都不得不巴结的一方雄主。 蕙卿很难想象这三年中他都经历了些什么,他的眉眼还与三年前一样,他现在看起来颇有霸主的气度,但三年前的他也……不容人有半点违拗。 他这样一步步走来,蕙卿很想转头便跑,但荷香……荷香难道还活着吗? 她犹豫中狼狈地后退了几步,扶住一根青漆廊柱,这柱子前生着一丛开得正喧嚣的绣球花,她闪身在花丛后,似乎这样隔挡住他,自欺欺人地 叁w点tc55555点有了点安全感。 她为难地咬了一会嘴唇道:“你,你见过荷香?” “怎么?”度天拨开面前的花,左掌伸到她肩头,轻轻一推,将她摁在廊柱上,嘴唇凑到她耳边,“不再假装不认识我了吗?” 气息吐在她耳畔,她耳道中一阵酥痒,仿佛有一只手顺着这气息钻进了她的脑中挠了一把。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想往边上避让一会,但度天稍用力,她便被按在柱上,动弹不得。 “你,你别这样……”蕙卿几乎要哭出来,这条长廊是通向宴会厅的必经之地,这会虽然空空荡荡,但随时都可能有人走过来,“让人瞧见了,可,可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度天微笑,“我今日可是要来践诺的。” 蕙卿呼吸一窒,她想起度天最后跟她说的话。 “你等我三年,三年后我若不死,便来迎娶你。” 她转过脸去颤栗道:“王爷,王爷如今身份贵重,还请……自重。” 度天右手探过来,捏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往上一抬,蕙卿避无可避地直视着他的双眼,漆黑深邃,瞳子里映出来蕙卿张皇失措、涨红的小脸。 蕙卿觉得自己这貌样实在丢人,眼眶一热,已经有几滴眼泪滑了下来。 “自重?娘子当初在禅房床上纠缠我的时候,可想过这两个字?”度天莫名地愤怒起来,说完这句便恶狠狠地吻上了蕙卿的脸。 蕙卿那几滴眼泪,被他灼热的唇触到,几乎瞬间就蒸发地无影无踪,他旋而咬住蕙卿的嘴唇,在蕙卿支吾着他抗议的时候,舌尖灵巧又霸道地强行推了进来。 蕙卿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那舌头就像他战无不胜的大军,倾刻间攻掠了她唇舌间全部的空隙,吸走她喉咙中的每一丝空气。 “啊,啊,唔,噢唔……”蕙卿窒息得难受,如果不是有度天的那只手将她摁在柱上,她一定已经瘫软下来。 这个霸道无比的吻仿佛瞬间夺去了她所有的力气和抗拒,她不知不觉竟将双臂挂在他肩上,虚弱地呻吟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度天的唇才放开她,稍稍离得远了点,欣赏着她迷离恍惚的神情。 脚步声、说笑声依稀传来,蕙卿大惊,用力挣扎:“你,你放开我,回头我们有话好好说……” 度天却依然将她压在廊柱上,右手甚至还扯开她的袍子,往她双腿间探去。 “不能这样!”蕙卿几乎要疯掉了,她觉得度天真的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来,此时她只有哀求道:“我们,我们过去那边碑后好不好?” 栖雁碑有一人多高,几乎恰好能掩住度天的身形,四周又有灌木葱笼,这附近实在没有更合适隐蔽的地方。 度天唇角微微带一丝笑意:“这是你求我?” “我,我……”脚步声愈来愈近,蕙卿不得不扯着他胸口衣衫摇晃,“求你了!” 度天攥紧了她的手腕,两人拂开灌木枝节,闪身到了碑后。 他们刚隐好身形,便有两个仆人喜笑颜开地捧着大肉馒头过来:“我上次讨好了厨娘许久,这是她给咱们特意留的,可香了……” 度天将蕙卿压在石碑后,两人身子紧紧贴在一起,蕙卿觉得胸前那双丰润的乳房被压得有点生痛。 她微哼了两声,度天的手摸上来,探进外袍里面,隔着长衫寻摸到小小的乳尖,揉捻起来。 “已经硬了是吧?”度天在她耳畔细语。 蕙卿徒劳地试图抓住他的手腕:“你,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说话。荷香她……” 度天发出一声闷笑:“好好说话,为什么要进这边来?在外面便不能说么?” 他试探将手从领口探进来,但蕙卿穿的圆领长衫,要探进来殊为不易。 他折腾了片刻便放弃了,直接将长衫的下襟提了起来。 “啊!”蕙卿压抑地 -- 分卷阅读51 尖叫了一声,度天已抬起她的一条腿,盘在自己腰上,手指隔着亵裤寻摸到了她肉丘上。 “啊……不可以……你……”蕙卿恐慌地挣扎,但他却在耳边道,“裤裆已经湿了呢。” 蕙卿原本觉得自己并没有动欲念,但他的手指隔着薄薄的布裤,捻动着她的肉丘,耳边这话语又是如此地——羞耻,电流一般的感觉从他指捻处绽开,她花径不听使唤地一抽。 酥麻酸软,诸般滋味俱全,她眼泪情不自禁地又淌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这时候她是真的……湿了。 度天的笑意有几许嘲讽,更多的却是自得:“想说不认识我吗?你这里却老实得很呢。” 他摸到蕙卿腰间,但那裤带结得十分密实,他似乎想用力掐断。 蕙卿哽咽道:“别……一会还要走出去,我,我自己来……” 度天在她咽喉颈项上吻着:“好,知道你这会想要得不行了。” 蕙卿想说“哪有,只是怕一会要提着裤子出去丢脸。” 但这时的度天有什么道理好讲,蕙卿哆嗦着解开了自己的裤带,那裤子十分宽大,瞬间滑落到了她腿弯间。 度天抓到她的手,硬是塞到她自己两腿间。 那处稀疏的耻毛间,早就粘腻湿滑,泛滥得不成样子。 “说,认识我吗?”度天又一次在她耳边问。 蕙卿唯恐他当真会在这处强行要她,挣扎着道:“别,别在这里……” “想要吗?”度天扳正她的脸,“这三年里面,是不是天天想要我。” 这实在是……太羞耻了,蕙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这种话,她咬紧嘴唇,闭上眼不肯理他。 “不说?”度天似有不满,手掌轻轻拍打着她滑腻饱满的臀肉,紧接着便有两指拨开阴户,插了进去。 “啊……”粗大的指节这么强插进来,花径便是有些湿润了也吃不住,有些痛意。 她死里逃生后回到谢家,只想着安分守己过日子,唯恐给家里招来流言蜚语。除了和刘易安偶尔见一面有些温存外,都独守床帏,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 这三年来,花径从不曾被侵入过,度天这一下过于刺激,痛楚和快感混合在一起,让她牙关战战,说不出话来。 “咦……你这几年仿佛,竟又变紧了些……”度天微微有些喘息,“你没跟他做过,是吧?” “关你,关你什么事……” 虽然他没点名,蕙卿却知道他说的是谁,心中大窘,又挣扎了一会,但她哪里挣得脱,却让那些酥痒难耐的肉瓣与手指刮蹭得更激烈了些。 “他人不错,我不想杀他。”度天含糊不明地说着。 等不及 叁w点tc55555点 度天说完便将蕙卿长衫前襟整个掀起来,又扯开抹胸,粉嫩充血的乳头似乎是自己弹蹦到了他的唇间,被他啮咬起来。 “啊啊啊……”蕙卿辩驳的词消失在喉间,化为一长串压抑的呻吟。 度天感觉花径渐渐能适应他的抽插,便又送了一根指头进去,三指将花径撑得有些胀痛,但指头灵巧地在肉瓣上撩拨着,蕙卿只觉得那些混乱颠倒的记忆瞬间回来了。 积蓄了三年的欲望在仿佛一头苏醒的孽龙,从她的胞宫深中一跃而起,将她的五脏六腑搅得一团乱。 那指尖每触到一处,便是一阵快感沿着背脊袭上心头,欲液顺着手指的抽动汩汩而出,淋淋漓漓地淌到她身下的灌木上。 蕙卿觉得在先祖手书的碑后被这样插弄实在羞耻难言,但身子丝毫不受掌控,欲望一点点蓄积到了高峰。 外面人声渐渐喧哗,甚至能听到婢女四处问蕙卿在哪的声音,这里虽然隐蔽,但也不是不可能被寻找过来。 “太危险了,不能再这样,被人看到了还怎么活?”蕙卿被一波波快感冲击得有些麻木的脑子里勉强能想到这些,但她没了主意,她推不开他,也没法开口喊救命,只能听任度天摆弄着。 这具身体所有的敏感处,在他面前都没有分毫秘密,他用手指用嘴唇逐一掠取,就等着她全面沦陷,举国而降。 “噢噢噢……呃……”蕙卿的呻吟声变得极是紧迫,花径的抽吸强烈又有节奏,仿佛完全脱离了蕙卿控制。 在她失控的瞬间,她两眼失神,无法自抑地尖叫起来。 度天用力捂住她的唇,将那声混乱了诸多情绪的尖叫变成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吟哦。 花径吸得太过大力,他的手指都被推挤了出来,大蓬稀疏的汁液喷到了他的袍子上。 度天凝神看着她,欣赏这张脸上每一点细微的表情,他裆间肉棒硬挺着,未得饱餐,但心中却已感受到极度的舒爽。 蕙卿喘息了好一会,久违的欢娱,比记忆中更刺激,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只顾着品味体内那些颤栗的余韵。 度天扯着她的手,移到自己裆上,怒龙急不可待,跃跃欲试。 “别,别在这里……”蕙卿只能发出这样微弱的抗议。 “可是它现在就想要。”度天捏着她的手掌,在肉棒下部上下抚挲着, -- 分卷阅读52 她的贪恋和挣扎,都显得那么诱惑。 “我,我们改天……”蕙卿晕头涨脑。 “它等了三年,等不及了。” “求求你了……” “求我这会就开始?”度天开始解自己的裤带。 “不……”蕙卿知道他是什么疯魔的事都做得出来,但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两步远之处,就能听到众人各种琐碎纷乱的对话。 “你先回席上去,一会他们要服丹了,我便来寻你。”蕙卿心里一万个知道不应该答应他,但就跟魔怔了一般在脑子里瞬间想出来一个计划。 “那好,我等你。”度天沾满了她欲液的手指在她脸颊上微微打着圈,“若是过了子时你还没来,我就……” “知道了,我会来的!”蕙卿心烦意乱地拉起裤子重新系上,却又被度天捏着胸乳把玩了一会。 她挣扎着半天才将抹胸系好,叮嘱了一句:“我先出去,你过会再……出来……” 度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良久以后才答了一句:“好。” 蕙卿拨开灌木的枝条,战战兢兢四顾了一会,见无人注意这边,才蹑足往长廊上走去。 “大妹妹!”刘易安匆匆走出来,他身后跟着蕙卿的婢子。 婢子大惊小叫地过来扶住她:“娘子这是上哪里去了?婢子寻了好久!” 刘易安关切的目光下,蕙卿一阵阵心虚,不由寻思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端倪,小声道:“没事,我看这边守着的人跑光了,去找了一下管家,让他看紧点。” 婢子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我一会回来不见了娘子,到席上也没看到,还怕出了什么事。” “好端端在府里,我能出什么事……”蕙卿故作镇静地笑了笑,“表兄怎么也出来了。” 刘易安笑笑道:“里面吵得很,你又不在,我觉得没趣,所以出来寻你。” 他说得随意,但蕙卿对他太熟悉了,所以能看出来他的语气很是焦虑。 蕙卿顾左右而言它:“表兄若是不喜欢歌舞,过一会还有杂耍要上,我记得你还有些喜欢那个耍匕首的……” 建康城的盛大宴会,都是入夜时分入席,用过酒菜,开始上歌舞杂耍。 歌舞杂耍结束后,主人让客人各挑中意的歌舞姬陪侍着喝酒服丹,至天色将曙,才络绎辞去。 这时宴会厅上歌舞正酣,一时也没人注意到蕙卿离席了很久。 但刘易安的座次就在她正对面,又时时刻刻地看着她在,心里数着时辰,实在忍不住出来寻,便遇到了惊慌失措的婢子。 “那都是小时候的乐子了,有什么好看的,大妹妹陪我在园子里走一会吧……”刘易安道。 蕙卿正要说好,却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来。 刘易安抬头看向蕙卿身后,眉头微微锁起来。 “刘将军……”度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怎么也逃席了?” 蕙卿心里一哆嗦,暗骂他答应了过会出来却说话不算数。 度天从容走到蕙卿身侧,向刘易安拱了拱手。 刘易安还了一礼,目光在蕙卿脸上扫掠而过,7.8.6*0.9.9*8.9.5〗 并不回他这话,只笑道:“王爷出去好一会,舅父还惦记着要继续与你谈玄呢。” 度天哈哈一笑:“不了不了,我且避一避,若是侍中大人火气上来,回头我所奏请的事未能如愿,岂不是因小失大。” 这会他站出来,倒把刚才逼迫蕙卿的那番嘴脸收起,与刘易安谈笑自若,大步往宴客厅走去。 他一幅谈兴甚浓的样子,刘易安也不好再说单独和蕙卿在外面走走,只好一起回头。 婢女落在蕙卿身后,突然讶然道:“大娘子,你袍子后面怎么蹭脏了一块?” 蕙卿瞪了她一眼:“你小声些,要嚷嚷给所有人知道吗?” 但前面两个人还是一起听到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站定,转过头来。 度天似笑非笑,刘易安有些关切有些疑惑。 蕙卿在这四只眼睛的注视下有点脚跟发软,她勉强笑道:“方才不小心在哪处蹭了,你们先回去,我……换件衣裳再来。” 刘易安还想问什么,被度天拉了他手道:“我在淮南三年多,与刘将军虽然常有书信往来,却不曾一醉方休,今日遇到了岂能错过,来来来……” 蕙卿带着婢子回去内院,走着走着,忽然间旁边有一丛树后隐有人影,蕙卿喝道:“出来,别躲了,我看到你了。” 蕙卿本以为又是哪个下人偷懒,有意乍一乍,没料到却钻出来一个茹卿,穿着下人的青布直裰,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蕙卿啼笑皆非,问道:“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这是要干什么?” “大姐姐你不是也没睡吗?”茹卿嘟着嘴。 蕙卿板着脸道:“你当我愿意呢,这是伯父交给我的差事!” “大姐姐……”茹卿凑到她身边来,扯着她袖子摇晃道,“我想去看看那个北靖王。” 蕙卿做贼心虚,耳朵发烫,喝斥道:“你看他做甚!” 茹卿不依:“上回看他进城,只远远瞥了一眼,觉得他生得甚是俊伟不凡,这回他到 -- 分卷阅读53 家里了,岂能不看一眼?” “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说这话羞不羞?”蕙卿简直无语了,却不由又有些羡慕她,自己当年若有茹卿一半的任性,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境地。 茹卿即然把话说开了,脸皮也厚了,抱着蕙卿好一顿求恳。 蕙卿忽然灵机一动,想起来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茹卿,便道:“过一会他们便要开始服丹助兴了,你可以穿上我的衣裳去偏殿屏风后面看几眼。” 茹卿大喜过望,搂着蕙卿叫了许多声好姐姐。 蕙卿便将自己那件污损了的袍子换给她,吩咐婢女带着她走侧门去偏殿里面坐一会便回。 婢女对蕙卿方才走失的事还有点后怕,怯生生道:“可是大娘子……” “我已经回到内院了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前面走几步就到院子里了,我换了衣裳歇一会过来。”蕙卿道。 婢女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是茹卿连拖带拉,不由分说地催促她快走,她也无暇再多说什么。 我素不打讹语 蕙卿等他们走得稍远些,便绕了另一条较为冷僻的路,接近了宴客厅。 她将头上的发冠摘掉,只用一条青巾包头,乍一看便似是个寻常仆人,并不引人注目。 今日宴会布置都由她做主,她知道有处堆放餐碟的杂间,从那里可以偷窥到整个大厅。 她潜进去看了一会,果然见许多人已经不在席上,而度天正和刘易安同席喝酒。 她知道刘易安的酒量不俗,度天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喝过酒。 她不由想道:“若是表哥灌醉了他倒好,今晚就不必去见他了。回头有合适的时机,再去问荷香的事。” 没料到刚这么想着,度天不知如何鼓动了一群人过来一起灌刘易安。刘易安实在推托不过,连喝了三五杯,突然歪歪斜斜站起来走了两步,旋而仆倒在地。 婢仆们习以为常,并不惊慌,过来收拾了一会,将刘易安掺扶去丹房里休息。 度天也做出不胜酒力的模样,半倾在座位上。 他长袍微敞,脸上若有若无地带着一抹红晕,露出颈下清晰的锁骨,目光若有所思扫掠过厅房中的众人。 极乎沉迷于这一刻的豪门绮景,又似乎带着一丝不屑和疏离。 手指在青瓷杯上轻磕着,指甲光润得几乎与青瓷同色,蕙卿不由忆起方才那指头在自己下身中进出的情形,又是一阵难以自持的悸动。 蕙卿深吸着气,不知此时在屏风后的茹卿是用怎样的心情偷看着他。 宴客厅面向花园的一边,搭了竹竿彩绢隔出来许多小雅间,都是供喝醉了或服丹后昏迷的客人休息的。 也有不少客人会揽上看中的的歌舞姬去那里尽一夕之欢,这都是如今士族欢宴常有之事。 蕙卿见这时拼酒的客人们散开,便悄然走近度天身边,小声道:“王爷可要去丹房休息片刻?” 度天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正有些不胜酒力。” 蕙卿心中暗骂,无奈也只好拉过他的手来,肌肤一触她便有些腿软,度天魁梧的身躯随即整个压了过来。 她恐怕被压扑在地,搂紧了他的腰,他便趁机搭在蕙卿的肩上,将她的脸紧紧地搂在胸口上。 “你……”蕙卿心中咒骂了好几声,但这样倒也不无好处,度天敞开的袍袖遮住了她的脸,不用担忧被别人看到。 蕙卿将他扶去二楼上的丹房,这里只是备用的,些时左右都还空无一人。 一路走来,十分艰辛,度天的体温紧贴在她身上。在这秋初时节,她觉得仿佛盛夏一般,灼热难当,额头上都出了汗。 好容易走到丹房中,将他推去榻上,度天却揪着她7.8.6*0.9.9*8.9.5〗 的胳膊,两人一起倒了下去。 蕙卿早已心力交瘁,这时便有些想咬一牙,眼一闭,任他摆弄的念头。 片刻之后,没料并没有预想中如暴风骤雨的激吻落下来,她疑惑地睁开眼。 度天的脸在她正上方三寸处,沉默地打量着她,甚至能称得上有几分肃穆。 “你……”蕙卿有些无所适从。 “我如何?”度天手指轻轻落下来,在她唇瓣上轻点。 蕙卿微微喘息着,强忍住咬他一口的冲动,脑子里终于想出来自己想说的事:“你真的有荷香的消息?” 度天微笑道:“我素不打讹语,说了三年回来寻你,这便回来了。” 蕙卿好容易没被他岔开话题,继续追问道:“她在哪里?” “她是你的心腹,我自然将她好好安顿着,你嫁给我时,自然便能见到她了。”度天慢条斯理地道。 “我何尝答应过……”蕙卿鼓足勇气,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然而只说了半句,那根点在她唇上的手指骤然加重了点力气。 “哦?”度天眉头一蹙,瞳子微缩,这一声里带着长长的不悦。 蕙卿愣是没能把“嫁给你”这三个字说出口。 “进城那日,你在酒楼上看到我……不太高兴?”他居高临下,这样极有压迫感地问话,仿佛审讯一般。 蕙卿想说:“我凭什么高兴?”最后却只能弱弱地道,“并没 -- 分卷阅读54 有,并没有看到你。” 度天一笑道:“方才在屏风后面,偷窥我的是什么人?” 蕙卿怔了一下,不过度天即然在进城那日的人山人海中感受到了她的注视,那么屏风后有人偷窥他,他有所察觉也不奇怪。这时只要他不继续追问嫁给他这件事就万事好说,“是我小妹妹,那日……去酒楼看你也是陪她去的。” “所以,”灭劫压得再近了些,近到触到蕙卿敏感的乳头,呼吸细细地喷到她脸上,令她周身起栗,“你不想来见我?” “我,我又不知道是……你……” “不知道?”度天淡淡道,“我让你记住这个名字,你莫非忘了?” “忘了!”蕙卿实在受不了这样被一句句质问,十分委屈,吼了一声便想用力推开他。 但在他的压制下这实在也是妄想,她挣扎了一会便放弃了,忿然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记得你!” 度天隔着衣裳捏着她的胸乳:“你分明是记得的。” “你想多了。”蕙卿咬牙,“我不过是个淫妇罢了,这种事和谁都做得!” “所以,你这会来寻我,是方才没尽兴?”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蕙卿,完全不提他先前的威胁。 蕙卿哆嗦着道:“是!怎样了?你想做便做,不想的话……我还要回厅里去呢!一会我伯父兴许便要寻我了!” 她难得如此硬气地说完这一大番话,度天一时似没有反驳,她正有几分爽气,度天却又将手指竖在她唇上:“嘘,有人上来了。” 蕙卿本以为他是吓唬自己,紧接着果然听到有人上楼梯来的脚步声。 蕙卿用力推他,试图让两个人的姿态看起来正常一点,但度天不为所动。她只能祈祷那两人不先选这一间丹房。 幸好,他们走进了隔壁房中。 “好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隔间中人开了口,竟然是刘易安! 原来他方才也不过是佯醉逃席。 蕙卿吓了一跳,愈发想赶紧逃开,然而度天这时似乎眼神一亮,竟将那悬了许久的唇落了下来,在她嘴唇面颊上激吻着。 蕙卿这时再也不敢有半分动静,这些丹房都是她亲手布置,当真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帘,但凡有一丝动静,隔间便能发觉。 度天这时却来了兴致,一探手掀开她衣衫下襟,直接寻摸到裤带那里。 不容蕙卿再有什么抗议余地,直接两指一掐,将那结法繁复的裤带捻断。 蕙卿这时只顾着与他纠缠,一会时间竟没顾得上听那人在和刘易安说什么。 度天在她光裸的大腿上来回抚弄的时候,她总算又听到刘易安厉声回了一句:“不是!” 刘易安已经十分不悦,那人却没有放弃,继续细声细气地劝他道:“此事非同小可,刘将军为国家朝廷、江东黎民计,还请对我等直言。” 蕙卿这时依稀想起来,这人是宫中熊侍诏,最擅写香艳诗词,甚得皇帝欢心。 刘易安冷笑道:“若是没有南淮,三年前江东便已土崩瓦解,也轮不到你如今得意了。” 那人尴尬了一会又道:“若是这南淮当真是忠义之士,我等自然欢呼雀跃。但这度天的来历实在有些不清不楚的地方,徐州流民的事,只有刘将军7.8.6*0.9.9*8.9.5〗 最清楚,还请将军为我等解惑。” 蕙卿心头一惊,没料到竟有人已经将度天与当初徐州流民联系起来。 朝堂众人,包括谢琛,本来对度天都是心存不信的。只因度天谈吐甚佳,他们不知不觉有了几分好感,方决定促成合约。 徐州民乱之时,流民以吃人为生的事,近年来已经流传得广为人知。 度天本人倒也罢了,若是众人得知他手下的班底是那帮流民,只怕马上签好的合约便要撕成碎片,怕是还会将他缉捕问罪。 蕙卿心想当初度天将自己交给刘易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谈的,但刘易安肯定是知道这伙人来历的,这可真是个……要命的问题。 她瞪着度天,度天微微一笑,似乎完全没有听在耳中,竟将她双腿掰开来。 蕙卿觉得度天肯定是疯了,但咬紧了牙,一声也不敢吭。 度天手指插弄进阴户中,许是因为先前抽插得太厉害,那里面还微微湿滑。 蕙卿瑟缩了一下,这般焦虑之际,被他在花径口处打着圈,依然情不自禁地抽缩起来。 她咬紧了牙,万万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一面还要分心去听刘易安那边的说话。 你咬你的,我咬我的 “……熊大人到底什么意思?朱天煞等人的首级,是我亲手送抵建康的,当时数位大人仔细验看过,确认是真的无疑。此案方结,如今却来质疑我?” “哪里敢质疑将军,只是这人若当真是流寇出身,对我国朝必定衔恨极深,怕是比魏主还要凶残三分呢!刘将军在边境与他接触这些年,应该对他有所了解,岂能图一时之功,妨害天下之计?” 度天逗弄了她一会,似乎觉得不甚满意,突然低下头去,在她肉丘处用力舔噬起来。 “唔!”这一下太过刺激,蕙卿差点没叫出声来,用力捂住自 -- 分卷阅读55 己的嘴,方将半声尖叫咽了回去。 幸好外面那人正说得慷慨激昂,将这一声掩下去。 度天的舌尖霸道又细腻,在她最敏感的地方上下扫掠,她猝不及防,脑子里面瞬间空白,刘易安的回话便没能听进耳中。 等她渐渐缓过来时,阴户间已然湿溚溚一片,花径大力抽缩着,饥渴万分。 度天不知何时已然解开裤子,抓住她的手,将他硕大的肉棒掏了出来。 灼热坚硬的肉棒她只堪堪握得住一半,她的身体中那一日的记忆再清晰不过地复苏,叫嚣着要重温一番。 但刘易安在一帘之隔处呵斥那人:“你倒还知道我与他联手多次,你却对他一无所知!这会你不信我所说,振振有辞,倒是奇了怪了!” 蕙卿听着他这些话,实在羞愧,泪眼婆娑地望着度天,盼着他悬崖勒马。 但度天似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用力一挺,就侵入了进来。 蕙卿一手捂紧了自己的嘴唇,过了片刻着实难耐,又将另一只手覆盖在上面,方将那声尖叫闷回去。 她忍受着下身痛楚与快感交缠的极致感受,每一种都无比鲜明,让她的胞宫揉缩成一团,却紧紧缠绕在一处无法区分。 她的腿胡乱踢动,差点蹬到那边的帘子,倒还是度天及时看到,一把抓住她光滑纤细的脚踝,在上面用力咬了一口。 蕙卿不敢再乱动,强忍着将憋住的那口气缓缓吐出来。 度天稍稍停了片刻,等她缓过来,便又忽地用力一挺。 肉棒直抵花径深处,那里的肉瓣骤地被撑得满满的,瞬间也不知道有多少敏感处被同时撞擦到。 蕙卿两腿绷得笔直,双手抖得都快麻木了,甚至已经没法再判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叫出声来。 度天将她双腿绕到自己腰上,按住她的肩用力挺腰。 蕙卿头无力地向后仰去,随着他的每一下冲刺抖动,幸喜这榻上的席子十分柔软,还能不发出声音。 刘易安那边在说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清,只能模模糊糊听到那熊侍诏还在极力劝说他,被他连声斥责。 最后熊侍诏冷声了几声,提声道:“刘将军以为下官为何要来游说此事?这可是皇上吩咐的。” 蕙卿心中一惊,略略清醒,抓住度天的手用力摇晃,盼着他停下来。 度天全不理会,闷着头在她花径中缓出急入。 蕙卿发急,侧过去头去,一口用力咬在度天胳膊上,想让他停下,听一听此事由来。 但度天似乎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俯下身含住蕙卿的一只乳头咬了一咬。 大有你咬你的,我咬我的之意。 度天的胳膊仿佛铁铸一般,蕙卿用力咬倒恐怕要先崩了自己的牙。 也不知什么时候,度天将她钮扣解开,掏出左边的椒乳来。她乳头这时已极是硬挺,被这么不轻不重地一咬,乳房上鲜明的刺激往下传到胞宫,与花径深处的擦撞合为一处。 蕙卿一下子只能用力全力咬住度天的胳膊,防止自己再叫出声来。 她只能听到刘易安怒喝道:“皇上要问我何不召我入宫亲问,倒用你来做些鬼崇之事!” 说完这句,他似乎用力掀开帘子,大步踏出,将楼板踩得一串急响。 等隔壁终于没了动静,度天在她耳边悄声道:“当真想咬下来一块肉不成?” 蕙卿顿觉口唇间满是腥味,赶紧松开,又是亢奋又是虚弱地呻吟了一声。 “碍事的人都走了,娘子想叫就叫吧。”度天没了顾忌,愈发动得疯狂。 “呃呃呃呃,啊……”蕙卿满心不想叫出声,但还是没忍住。她捶打着度天,虽然隔壁没了人,但这些小隔间都没什么遮挡,声音大些,楼下厅里未必听不到。 “没事。”度天在她耳边道,“这会丹房里面也不知有多少奇形怪状,旁人便是听到了,也只道我随意扯了个歌姬进来寻乐子。” 这倒也是实情,若是凝情听去,此时四处都传来些暖昧的声响。 肉棒退到花径口处打着旋,充分地刺激着已经极为湿润肿胀的肉丘,内面肉穴的那些嫩肉又痒又酸,十分难受。 蕙卿哼唧了几声,知道他在等自己大声浪叫求饶,她强忍着,却还是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何必忍着呢?”度天嘴唇在她胸乳上,颈窝间细细噬咬,也略有喘息,“这三年还没忍够吗?是不是每晚都想着咱们在浴池里那会湿了身子?是不是?让我想想,那天是怎么弄的?” 他寻思了一下,突然将肉棒抽了出来。 “不……”蕙卿没忍住哆嗦着叫出声来,花径中一片空虚,汁水淌了满腿。 但度天哪里管她,将她翻过身来,搂着她的腰,将她两手按在一旁柱子上。 “呜,呜……”蕙卿用力摇头,但度天托着她的小腰将她微微抬起,她情不自禁地向后撅起臀部。7.8.6*0.9.9*8.9.5〗 托着小腰的那只大手,中指正好能揉捻到她肉丘处,粘满了欲液的手指在那上面忽轻忽重地捻摸,另一只手揉玩着时不时颤栗的胸乳。 他似乎尚觉得不足,又轻咬着她耳垂,将难耐 -- 分卷阅读56 的麻痒遍布满身。 “啊……我,我……”蕙卿上气不接下气,极其不愿意,但仍然哆哆嗦嗦地叫出来,“我我想着,想着……” “想着什么?”肉棒重新顶进阴户,却猫捉老鼠似的不肯径直进来,浅浅地抽插打旋。 “想着……想着……你……想着,想着咱们三年前在浴池做,做的那些……”她觉得自己有些神智不清。 脑子里分不清三年前和现在,她知道度天逼问的并没有错,三年来,每个夜晚,她几乎都会重温那些时候。 “还想要吗?”度天的语气不若寻常,有些急迫。 蕙卿知道他也快忍不住了,自己却比他更为急切地喊出声来:“想,想,想要。” 度天骤地直挺而入。 “嗯嗯嗯嗯……”蕙卿抱紧柱子,发出一长串意义不明地吟哦。 花径里面太敏感了,抽吸得分外用力,一刹那间不知有多少销魂的快感从那处弥漫全身。 “还敢不认我吗?”度天一边冲撞一边质问。 “我,我……”蕙卿支吾了两声,又失神地呻吟起来。 “你千方百计地磨缠我,坏了我的清修,如今倒想不认,哪有这般容易!”他恶狠狠地又咬了两下她的颈侧,“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啊,啊啊啊啊……”蕙卿已经放弃了抵抗,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无意识地回应着他,“这辈子……是你的,都是……你的……” 度天这才用力顶到最深处狂抽了数下。 她这一时间她倒闪过一个念头:“这一次,依然不能看到他射在里面的神情呢。” 最终的战栗传来,他低吼着俯倒在她身上的这一刻,她觉得下半身像被什么东西劈开了一样,完全失去了知觉,仿佛化为一阵虚空。 好半天以后,才能感受到花径竭尽全力吸着那根肉棒,如饥似渴,疯狂癫乱,仿佛想要永远地将它留在里面。 身体似乎不复存在了,只有交合处的那些肉瓣生机勃勃,将无穷无尽的快感,一波波地推过来。 她抱紧柱子,已经不知道自己叫了些什么,又或许没叫,度天缓了一会,将她抱回榻上,轻轻抹去她脸颊上那些不知是汗是泪的水迹。 肉棒抽出来后,蕙卿花径依然抽缩着,她低低“嗯”了一声,似乎尚未得餍足。 “我倒还想再来一次,只是这会时辰不早了,怕是你家里人已经在寻你了。”他悠悠抚弄着蕙卿凌乱的头发,“明日午后我去巡阅水师,会在玄武湖观景,我等你来。” “你……”蕙卿赌气道,“你就不担心宫里有什么变故?” “担心啊。”度天虽然答得爽快,但听起来毫无诚意,“听说这几年谢家宫里的关系都归你点打,所以你肯定帮我打听出来,是吧?” 蕙卿气得要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但他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起身理了理衣裳,掀帘而出。 蕙卿手足酸软,好容易才将衣服穿好,系裤时发现裤带被他捻断了,又手指哆嗦了一会才打了个结扎起来,心中早将他咒骂了许多回。 她悄悄退出去,回到内院中,跟着她的婢女这会也不知去了何处,她强作镇定地换了身衣裳,才回到宴客厅来。 重礼相聘 蕙卿回来的时机倒是正巧,这时天色已经微明,胡闹了整夜的客人们,除了那些醉得实在太厉害的,现在都陆陆续续地回到席上。 刘易安面色有些阴郁,她心虚又气苦,都不敢多看他几眼,怕被瞧出端倪。 度天倒是悠然自得地又端起了酒杯,还向她遥举了一下。 蕙卿假装忙于指挥婢仆们端了茶水毛巾面脂服侍客人们,将他们重新收拾得有模有样。 客人们聚齐后,一起向主人家告辞。 度天作为主宾,第一个发言,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仰慕谢家的话。若是由旁人来说,不免谄媚得有些可笑,但他微微含笑地一字一句说来,倒让人觉得十分诚挚。 谢琛正听得满心舒爽,度天突然话题一转道:“久闻贵府闺秀多为淑女,鄙人不曾娶妻,若能得贵府许婚,结两姓之好,实为鄙人之幸。” 四下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只有刘易安骤地握紧了拳头,目光注视在蕙卿身上。 蕙卿张口结舌,不知道要怎么说,在刘易安面前她很难掩饰情绪,只能假装十分惊异地看向谢琛。 谢琛倒恰好将目光投向她,她微微地摇了摇头,手指在腰间微微一掐。 刘易安看到她这动作,知道不建议谢琛当面答应,似乎松了口气。 谢琛咳嗽了一声道:“承蒙王爷青眼,吾门上下无不欢喜,只是两姓结姻,非是小事,还请我等商议一番之后,再给王爷答复。” 度天笑了笑行了个大礼道:“鄙人在建康尚有数日逗留,若得允可,不日将遣大媒上门。鄙人心意甚诚,当不吝重礼相聘,还望侍中大人能令鄙人心愿得偿。” 他在“重礼相聘”几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谢琛顿时想到自己先前向他提过的许多政略上的建议,当即心领神会,看向度天的神情又热切了一些。 度天那支喝得烂醉的亲卫骑队 -- 分卷阅读57 这时却又一个不缺地回来,十分威武地簇拥着度天走了。 刘易安欲语还休,看了蕙卿好几眼。 蕙卿倒是想他直接问出来,自己或许就会将实情告诉他,但他到底也只是行了个礼,默默地撤走。 蕙卿想在撤离的人群中找到熊侍诏,却发现他已不见形踪,大概是提前偷偷跑掉了。 好容易送完客人,谢琛迫不及待地问道:“蕙卿你方才是何意?觉得这门亲事不合适?” 他理着须子,忽然想起来,略微板起脸:“今日茹卿偷溜到宴客厅来,你怎么也不管住她?” 蕙卿心头突然一跳,不知道谢琛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后半夜的去向。 但她旋而发现谢琛虽然表情不悦,语气里面倒有微妙的笑意,她便领悟过来,原来谢琛打算用茹卿联姻。 菇卿今年刚满十三,尚没定亲,在谢家本支嫡女中是最合适的,但蕙卿本以为谢琛便是答应,也只会推个旁支庶女出来。 然而他直接就想到了茹卿,倒确实对度天十分看重。 蕙卿的讶然之色没逃过谢琛的眼光,他解释道:“此人心情刚烈,目无余子,即要结好他,便不能有半点轻视之意。” 蕙卿不得不佩服伯父的眼光,他虽然与度天只有两面之缘,倒将他的本性看得明白,并不曾被他表面上的彬彬有礼迷惑。 蕙卿道:“伯父可想好了?茹卿是你嫡女,不知有多少大族的子弟想求娶她,你若许婚给一个出身不明的军汉……” “这天下,要乱了……”谢琛打断她的说话,目光有点忧郁地投向北方,“你伯父虽然也想维持门第传承,但最最紧要的,还是保得一家大小平安。时势大变在前,若是无力违抗,还是早早谋算着怎么顺势而动比较好。” 蕙卿听他主意已定的样子,不由想了一下他若是接到度天送来的媒书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会是怎样的惊骇的神情。 但是她很快又苦闷起来。 “当真要嫁给他了吗?”她心中依然有些茫然。 她先将婚事放去一边,将偷听到的熊侍诏一事告诉谢琛。 谢琛大惊,皇帝已是当面赞同过他招揽度天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两日之内,又生出变故。 他当即调用了宫里相熟的宦官探问,结果传来的消7.8.6*0.9.9*8.9.5〗 息是,度天这次带进京里来的亲卫中,有一个叫铁虎的,这次也领了一份武职,似乎是曾经在金光寺出现过的流民。有人指证他身上有一处刺青,可以当面对质。 蕙卿一时想不出建康城中,还有去过金光寺,或许只有去问度天本人了。 蕙卿并不太想再单独去见度天,有心带着人守在边上,防止他再动手动脚。 这个人,似乎非茹卿莫属,只要度天人在,菇卿肯定时刻粘住他。 蕙卿稍稍向茹卿提了一下度天会去玄武湖的事,菇卿便雀跃着要去看。 蕙卿雇了一艘游船,携茹卿守在玄武湖边上,等着水师船只从江面上开进来。 景王世子带着镇江口水师投魏后,南朝水战优势丧失殆尽,经过了这几年,才好容易又造出一支船队来,但再也不敢留在镇江口,常年只在湖中演练。 这时看台上皇帝居中坐下,谢琛等高官陪侍左右。 刘易安在前方亲手挥旗,指挥战船往来。 战船虽然威武雄壮,冲风破浪,茹卿却看得有点百无聊赖,不停地问:“北靖王呢?北靖王在何处?” 蕙卿也有些纳闷,他分明亲口说了自己要来,这时人怎么不在高台上? 突然间鼓声大作,原来战船分作两拨,一蓝一红,厮杀起来。 箭雨漫天,投石如蝗,看得好生令人心惊。 渐渐那一支蓝舰脱去己方行列向着红军主舰飞撞而来,两舰快要撞到时,红舰上一人腾身跃起,飞扑到蓝舰船上,一脚将舵手踢开。 虽然明知这只是演练,并不会真刀实枪,但看起来着实惊险,四下里一片轰然叫好。 “是他,是他!”茹卿一把揪到蕙卿的手,用力指着上面,尖叫起来,“快摇近些,太远了看不清!” 原本水军演练,湖面都应该清走闲杂船只,但这只彩船上挂了谢府的徽记,巡守人员便也睁只眼闭只眼,愣是让这只彩船摇到了离演练区不到十丈的地方。 战船在湖心往返穿插,彼此追逐碰撞,激起巨浪无数,茹卿爬在窗口,两眼灼灼地望着度天的身影。蕙卿担心她出事,紧紧抓着她的袖子。 但怕什么来什么,度天终于扫平一众对手,亲手掌舵用力一抡,这只大船急转弯,激起大蓬激浪,茹卿一个踉跄就栽了下去,转眼便只见水面上只有一小片彩衣。 “茹卿!”蕙卿吓得手足发软,谢府的护卫家人扑嗵扑嗵跳下去寻。 忽然一个身影便似投石般高速飞来,瞬间扎进茹卿的落水处。 虽然他来得十分突然,蕙卿却也认出来是度天,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连道了几声佛号。 度天一来,她便莫名安心,觉得茹卿肯定能被救上来。 果然片刻之后,度天便抱着茹卿破水而出,将她递到了船头吓得脸色发白的婢女手上。 -- 分卷阅读58 蕙卿长出了口气,起身相谢:“王爷上来换件衣裳吧。” 这边的动静自然会引起看台上的注意,但度天亲自参与水战,原本只是一时兴起,没有他搅局,那两边的战力倒还更为旗鼓相当。 看台上便传来消息,让度天好生休息更衣,演习继续进行。 蕙卿让彩船靠岸,一面将茹卿安顿好,一面令人去为度天取衣服。 茹卿吐了许多水出来,躺在榻上晕迷不醒。 度天穿着湿漉漉的衣裳,倚在舱窗边上道:“不妨事,她是受了惊吓晕厥过去了,睡一会就好。” 初秋天气,他依然穿着极薄的战袍,衣裳紧贴在他块块分明的胸肌上,蕙卿想起昨日情形,不由一阵心跳。 她小声道:“湖上风凉,王爷穿着湿衣裳,还是将窗子关了吧。” 关了门窗,这时小小舱室之中,便只有昏睡着的茹卿,和他们二人。 度天冲她笑了笑:“这湿衣服果然难受,过来帮我脱掉。” 还有一个人 蕙卿心想:“你还能怕湿衣服难受?” 但是又怕他耍横,只好委委屈屈地走过去,替他将上衣解开。 衣裳解开后,蕙卿一愣,一时移不开眼睛。 度天赤裸的胸前,上下纵横,数道狰狞的疤痕,每一道都可以置他于死地! 蕙卿记忆中,三年前的度天肌肤极其光滑紧致,仿若天人,这些疤痕头一次鲜明地让她感受到,过去三年中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蕙卿不由落泪,伸手轻抚那些疤:“现在还……痛吗?” 度天捉住她的手:“你不来碰,便不痛。” 度天拖着蕙卿偎到自己胸口上,蕙卿挣扎道:“茹卿……” 茹卿就昏睡在他们身旁的榻上,昨日那间丹房还有一道绢布相隔,这船舱太小,可是半点遮挡都没有。 “放心,她一时半会醒不了。”度天轻笑。 蕙卿反应过来,他方才是做了什么手脚,不由在他胸口上擂了一记,却正敲在心口边上的一道疤痕上。 度天皱眉,露出痛苦之色。 蕙卿忽然生出一丝狐疑:“你的功法不是可以……很快愈合伤口的吗?” 她自己在金光寺受的伤,便是度天为她疗愈的,后来都不曾留下半点疤痕。 度天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头,将她拉进怀里来:“时候不多,别废话了。” 蕙卿欲要挣扎,度天却道:“还是你想等她醒过来一旁看着?” 蕙卿吓得酥麻,虚弱地抗议:“有正经事要说呢。” “你慢慢说,我听着便是。”他不以为意,已然将蕙卿的裙子掀开。 蕙卿今天并没有穿裤子,只穿了挂到膝盖的胫衣,他手一探进去便摸到滑溜溜的饱满的大腿,不由闷笑。 蕙卿羞得满面通红,昨日被他扯断裤带,婢子们见了不免要问,她推赖给老鼠咬坏的,婢子们都是一脸不信。 为防今日再出这种事,蕙卿只好穿着胫衣出来。 从前中原士人倒是都穿着胫衣,如今胡风东渐,裤子毕竟活动方便很多,偶尔坐得不端正也不会太失礼,所以胫衣虽然还在,穿出门的时候倒是较少了。 度天将她抱起放在窗前案上,小声道:“你可小心些,别掉下去了。” 旋而将头埋进她裙中,她惊慌地只能揪紧他湿漉漉的头发。 三年前这颗头上还是光秃秃的烫着戒疤。 但紧接着舌尖便在她肉丘上舔划起来,她吸了口凉气,哼唧了两声道:“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叫铁虎的?” 度天抬起头来,舌尖上挂着一丝粘液,他纳闷道:“咦,你倒是知道他?” 大约是昨夜刚刚激烈地做过,蕙卿身子极是敏感,这会下面已然滑腻得不成样子。度天便也不再多费事,解了自己的裤带,将肉棒顶了进去。 蕙卿身子绷得紧直,手在空中胡乱抓握了一会,后还是揪着他7.8.6*0.9.9*8.9.5〗 头发,喘着气道:“他是金光寺的……那,那群流寇……吧……” 度天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背后最深的那道疤痕上轻按:“这就是他留下来的。” 蕙卿一哆嗦,一时间下身正泛起的快感消失了一大半:“怎么会这样?你还,还带他在身边?” 度天看着她煞白的小脸,觉得分外可爱,却不满意她分心,打着旋用力冲撞了两下,蕙卿又觉得花径中一酸,情不自禁哼唧了两下,却依然不肯放弃刚才的问题:“你快,快说嘛……” “当初师尊不肯为我剃度,说我命中带煞,终将入世应杀劫,”度天俯身在她耳畔微微喘息着解释,“他们那些人,都是吃了人肉活下来的,但也都是饿极了被逼得杀官造反的,他们也不是生来的恶人,都是应天命杀劫而生。我即然、即然遇上了他们,便觉得这是、是佛旨,要我、要我带着他们以杀止杀,终结乱世。这两三千流寇我一直带在身边,每阵必为先锋,死伤极多。铁虎……铁虎脑子比较好,他最早看出来我的用意,所以在战场上寻机杀我……” “那你为什么没杀了他!”蕙卿想到在那千军万马中,身边的亲卫从背后刺过来的一刀, -- 分卷阅读59 几乎要吓得尖叫起来,这时不论度天怎么挑弄,都没了兴致。 “为什么要杀他?反正……他一次两次杀不了我,心中只会对我更为畏服。想着迟早是个死,杀起鲜卑来也越悍猛。我跟他们说过了,若是天下平定他们还能活下来,便算赎清了过去的罪孽,不论存殃都会赐以荣赏,史书之上,隐去恶名,如今他们还剩下,跟着我进城的那三十骑。” 蕙卿听得出了一身沥沥冷汗,喃喃道:“你把他们带进了建康城。” “自然,我从不让他们在我视线之外。” 蕙卿的手在他背上那条极深的疤上抚摸着,几乎能想象那一刀切开了他皮肉,从肋缝间刺进了心肺之间。 “差一点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蕙卿闭上眼,哗哗地淌下来许多泪水。 “怕什么?我这不是好端端回来找你了?”度天不以为意,低下头吻去那些眼泪,“别说这些过去的事了,咱们这么久没见……眼下这才是正经事呢。” 但蕙卿的身子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方才湿漉漉的花径变得甚是干涩,度天也很难动得顺畅,不得不十分不满地抽了出来。他还不死心,又开始探手进裙内qun q qqun号 7~8.6~0*9:9*8/9~5∮q,试图揉按肉丘, 蕙卿并紧腿,拍了他一巴掌,郁郁道:“这三年里,你心里何尝为我想过一点点?” “哪里没为你想过?”度天皱眉反驳,“你出身上品士族,若没有一等一的家世,便要有一等一的权势,否则怎么能来娶你?” 蕙卿气苦道:“天下之大,我们哪里不能去,我知道你怕我娇生惯养,但你可以教书算帐,我也可以做些女红织补,总能过上寻常人家的日子。” “寻常人家的日子哪有那么好过。”度天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三年前魏军入侵那次,就地取食,建康附近只有大士族的坞堡能保全,小户人家十室九空。若不是我袭取淮南,坏了魏主的计划,兴许连建康城也破了。” 蕙卿知道度天说的全都是实在话,无可反驳,但她依然不能说服自己,安心地地躺在他怀里。 这胸膛上的任意一处疤痕,都可以让他无声无息地死在某处荒野,永远地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为什么问起他来?”度天估摸着茹卿快要醒了,这会做不成什么了,只好把裤子系起来,很不满意。 蕙卿这会终于想起了今日的正经事,抹了抹眼泪:“三年前有人在金光寺见过他身上的刺青,说可以画出来与他对质。” 度天难得地皱了一下眉:“三年前到过金光寺还活下来的朝廷中人,只有刘易安。” “不会是他!”蕙卿急道。 度天瞥了她一眼:“我没有说是他。” 蕙卿心中发急,突然灵光一闪:“其实不止……还有其他人见过他们……在金光寺的山门。” “谁?” “景王妃。”蕙卿想了想又道,“应该是景王妃了……三年前景王受惊去世,皇上夺了景王封地。景王妃带着小世子在京中闲居,听说……偶尔也会进宫去。” 度天却道:“还有一个人。” “谁?”蕙卿皱了下眉,明白过来,“李希绝!应该与他无关吧,他如今不在京中……” “他现在正在来建康的路上,”度天悠然道,“带着你的嫁妆和儿子。” 刘易安跟她说过李家送孟曦和她的嫁妆回建康的事,但她并不知道李希绝居然亲自来了,她皱道:“皇上分明下诏不许他再进京?” “可是他已经来了,这当然说明……”度天嘴角噙起一丝冷笑,“皇帝要召他问话。” 蕙卿瑟缩了一下,度天用力将她搂紧在自己胸口:“你怕什么?” 蕙卿想了一会道:“你为什么打听了他的去向?” “你说呢?”度天反问。 蕙卿沉默。 娶了我吧 度天关注李希绝的唯一原因,大概就是因为自己还没能和李希绝正式和离。 度天用不容质疑的语气道:“明天他会抵京,我会让他写好和离书,然后遣大媒去你府上。” 蕙卿颤声道:“我,我还没想好。” “你还要想什么?” 蕙卿咬着唇道:“就是没想好……我,我不想再嫁了……” “你还在记恨我?”度天不悦。 蕙卿的那些幽微心意,实在无法向度天说得更明白。 她始终记得在李府上倍受冷落的那一年多,还有常小玉临死前的疯狂与诅咒。她不敢对人生抱有更多的畅想,只渴望能过上平静安乐的日子,于愿已足。 度天可以带着一群虎狼之辈深入敌境,割据为王,九死一生后轻掸征尘归来。 蕙卿却只能困守在这四方城中小小宅院里,惶恐地捕捉命运莫测的触须。 度天虽然早年出家,其实是个对世情看得很透的人,然而他又极其自负,所以就算看得通透,也可以全不放在心上。 蕙卿其实可以坦然说出自己和刘易安已有婚约,度天现在承担不起与刘易安翻脸的后果,所以这件事或许就此解决了。 但蕙卿还记得昨天度天说过“他 -- 分卷阅读60 人不错,我不想杀他。” 蕙卿觉得换个人说这话,也就是句狠话罢了,但她拿不准度天会不会真的闹出些事来。 她被逼得急了,又听到床上茹卿隐约有呻吟声,终于发狠道:“我和他……毕竟是原配夫妇,虽然不睦,但离异后,孟曦便处境尴尬,我仔细想过了,像现在这样便好。我只还居娘家,但不再嫁了!” “当真?”度天加重语气问了一遍。 “当真。”蕙卿郑重地重复,“我们以后也不必再见了。” 蕙卿鼓起所有的勇气说完那句话后,原本作好了承受度天怒火的准备,她甚至悄悄推开了窗,打算度天要做什么疯狂的事,就纵身一跃。 但度天居然只是微微一笑,仿佛看到猫儿伸爪子一般不以为意。 这时茹卿恰好醒了,度天的衣服已然送来,蕙卿便请度天自行更衣,自己带着茹卿急急逃回府中。 这一番对唔,几乎用完了她的全部精力,她便沉沉地睡了一觉。 “娘子,娘子。”忽然有人用力摇晃她。 蕙卿懵懵懂懂地醒来,这声音十分熟悉,她骤地反应过来:“柳绵?” 她本有几分欣喜,柳绵回建康了,便是说明孟曦也回来了。 只是这时她注目窗外,发现天色尚没十分明亮,为什么柳绵会出现在她闺房中将她摇醒? “出什么事了?”蕙卿一个激灵,终于彻底醒了过来。 柳绵两眼通红,失魂落魄,衣衫前襟上还染着一大片血迹,号泣:“娘子,小郎君……没了……” “什么?”蕙卿一阵眩晕,倒回枕上,“你说什么?” “小郎君没了!被刺客害死了!”柳绵跪在床前,用力擂着床榻,大哭起来。 蕙卿揪紧了身下床单,睁上双眼,只盼着这是个离奇的噩梦,过上一会便会醒来。 但过了许久许久,身边依然只能听到柳绵撕心裂肺的哭声,将整件事说了个七七八八。 李希绝昨晚住在离建康一日之遥的驿站中,原来计划明天一早进建康,带着孟曦先去李存思府上住几日,再由李存思送来谢家。 孟曦现在已经开蒙学写字,李希绝这天晚上将他唤到自己房间里面要他写自己写的诗词。 李希绝近年来写的诗词,大多是明里暗里,换着各种词来咒骂蕙卿放荡下流的。 柳绵虽然极是厌恨,但毕竟也没有办法阻挠人家亲爹教儿子背诗。她想着反正马上就要回去谢家来了,孟曦又还小,过上一两年自然能把这些“诗”给忘了。 但没想一群黑衣人冲杀进来,李家护院不堪一击全都遇害。 等柳绵听到动静赶过去时,孟曦胸口插着把刀,已然气绝了,李希绝躺倒在地,还剩着一口气。 柳绵只看到越窗而出的刺客的背影,似乎是被李希绝挣扎中扯破了衣裳,裸露的背后满是刺青。 蕙卿挣扎着起来,换了素衣,由柳绵搀着去了李存思府上。 两具棺材一大一小,停放在李府侧院里。 蕙卿最后看了一眼她心心念念的儿子,虽然擦洗装敛了,但头发口鼻中,到处是凝固的血迹。僵白的面颊,惊悚的神情,让熟悉的五官看起来如此陌生。蕙卿没法将曾经依偎在自己怀里的那个娇嫩的宝宝与这具小小的尸体印证起来。 这孩子在襁褓中与她分离,小小年纪,便被亲父鞭打折磨;自会说话起,又被灌输了无数恶毒诅咒亲娘的话,心中从不曾记得半分娘亲的温情。 蕙卿原本以为,他才四岁,只要将他讨要回来,自己总能慢慢地弥补他。 然而这一切,永远不可能了。 身边有人冷言冷语:“如今好了,你终于彻底成了自由之身,他再也妨碍不到你什么了。” 蕙卿抬起头,景王妃站在身前不远之处。qun q qqun号 7~8.6~0*9:9*8/9~5∮q 她也穿着寡妇的孝服,冷冷地注视着蕙卿,满眼憎恶:“不过,你那和尚杀了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倒算是一桩报应!” “亲生儿子?”蕙卿茫然了一会,突然明白过来,景王妃大概一直以为当日善缘等人将自己送去度天房中,便与度天成就好事,次年才生下了孟曦来。或许正是她这样对李希绝说的,李希绝才会对孟曦下那样的狠手…… 可是她说的“你那和尚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不是他…… 可是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蕙卿想明白了什么,她突然一把揪住柳绵:“你看到刺客的背了?” 柳绵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蕙卿颤声道:“背上有刺青?刺青是什么?” 柳绵茫然片刻,终于想了起来:“仿佛是有……有一个虎头!” 蕙卿脑子里轰然一响,李希绝见过度天身边的那个亲卫,他们能一起指证他是流寇出身,有可能彻底毁掉度天的计划。 李希绝虽然品行不端,但他书画皆是一绝,他若是能将那个虎头刺青画出来,呈交给皇帝,再将铁虎唤到宫中,脱衣检查,铁虎的来历将再无异议。 况且,她还对度天说过什么啊—— “离异后,孟曦便处 -- 分卷阅读61 境尴尬,我仔细想过了,像现在这样便好。我只还居娘家,但不再嫁了!” 度天最后绽现的,那个宽容的笑意。 蕙卿从李府上出来,转身快马加鞭,去了宫门口打听。 刘易安这日不在宫里当值,宦官说他奉命去城外巡营。 蕙卿再三催促,喝令车夫快马加鞭,赶到了军营中,刘易安见她披头散发,满身缟素地下车来,吓了一大跳。 “这是出了什么事?”他也顾不得旁人眼光,将她扶在臂弯中。 “带我,带我去屋里。”蕙卿气若游丝。 刘易安茫然不知所措地将她带进营房,刚刚关上门,蕙卿便扑到他身上,拉扯他的衣甲带子。 “你……”刘易安捉住她的手,“出了什么事?” “如果……”蕙卿在他耳畔道,“你娶了我,便有性命之忧,你还娶不娶?” “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么?便是与天下为敌,我也是要娶你的。”刘易安极其诧异,别的女人或许喜欢无事生非地问这些,但这不是蕙卿向来会说的话。 “那你现在就……娶了我吧……”蕙卿将孝衣从自己肩上扯落。 刘易安看她这般神思恍惚,还试图劝她镇静些,但蕙卿三下两下,便将自己的衣裳剥得干干净净。 她赤裸着跪在刘易安面前:“娶了我吧。” 忘了吧,忘了吧 这两天刘易安的心情其实很抑郁,金光寺那夜,度天将蕙卿送下山来,他隐约觉得这个气势不凡的僧人与蕙卿之间,发生过某些不寻常的事。 但他从来没有问过蕙卿,他太熟悉蕙卿的情态,如果她说谎,自己一定能看得出来;如果她说实话…… 他真的有点害怕蕙卿的实话。 进建康那日,他情难自禁,几乎就在马车上强占了蕙卿,隐约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晚宴那天,他自然注意到二人几次同时离席;水师演练时,灭劫也忽然消失了一阵。 刘易安这几天一直倍感煎熬,仿佛是个被判了死刑的人,眼睁睁等着行刑的那一天。 然而蕙卿这样子跑过来求婚,刘易安不得不猜测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与度天有关? 他身为常驻边镇的人,远比建康的士人们更了解淮南的情况。他向来不会枉自匪薄,但他清楚地知道,现在与度天翻脸,对大局的影响几乎是毁灭性的。 刘时素有野心,早定下联淮南争开下之计,绝不容易刘易安因私事扰乱。 刘易安母亲只生了他一个儿子,早年郁郁而终。刘时姬妾众多,他的庶弟已成年的也颇为不少。如果他一意孤行,刘时会不会“大义灭亲”? 刘易安一瞬间想了无数前因后果,但也只是错愕了片刻。 片刻后他下了决心,不论蕙卿是为什么突然来这一出,娶她原本就是自己毕生心愿,便是有一千一万个缘由,也不能挡住自己走出这一步。 他便也不再追问,道:“好。” 他身上穿着甲胄,脱起来很是费了番功夫,好容易脱完,又自觉今日操练半晌,周身汗味,有些不好意思去搂她 但蕙卿已蹲下身去,迫不及待地握住他的阳具一口含了进来。 刘易安哆嗦了一下,虽然舒爽无比,但他到底还是觉得身上甚是污秽,不舍得亵渎了蕙卿。他将她抱起来,原本还想含弄她的乳尖调弄一会,蕙卿却已拉着他倒在地上,双腿急不可待地缠到了他腰上。 刘易安察觉她花径中尚干涩一片,叫道:“别!” 但蕙卿却已抓握着他怒起的肉棒往阴户里塞去。 “你不痛么?”刘易安掰开她的手,喘着粗气。 “让我痛吧……”蕙卿哀伤的目光看着他,真切地祈求,“让我痛吧……我都,我都干了些什么啊……我会害死你的……这会让我痛一痛又怎样呢?” 刘易安轻吻着她道:“别怕,别怕,就算被你害死了也是我自己愿意的……” 肉棒在蕙卿花径口上蹭动,终于慢慢地顶了进来,痛是痛的,但那点肉身之痛,与她心上的剧痛比起来,什么也算不上。 但是被刘易安渐渐充满自己的肉穴,蕙卿开始感到了一些安心。 “表兄,给我一个儿子吧。” 蕙卿的喘息细细,在刘易安的耳畔拂动,刘易安看着她哀伤的眼眸,终于猜到李孟曦出事了。 蕙卿的和离是他最终和李家谈下来的,这几天他也派着人关注李家的情况,知道李希绝今就会进建康。他以为李家又为李希绝运作了什么官位,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李希绝虽然放浪无行,但在建康士大夫中名气很大,李家也依然是天下一等的士族,李孟曦竟然在建康城出事了? 他心中甚痛,没有追问,吻她的双眼道:“好,我们生十个!” 蕙卿双腿缠紧他:“好哥哥,快点,快点,快点给我。” 她吼出这句话来,花径中终于有了些湿润,颤栗一点点地爬上她的脊梁,挺起身子迎合刘易安挺腰的冲撞。 刘易安注视着她渐渐失神的双眼,潮红的面颊,一时情难自禁,渐渐将那些杂念都抛开。全心全意地在她渐渐收缩的花径中攻伐 -- 分卷阅读62 ,十多年宿愿得偿,欢喜地顾不上这是在军营中,肆无忌惮地吼叫出来。 蕙卿感受着体内那一波一波的抽搐,看着刘易安紧闭双眼失神的面容,她觉得自己过去那些年都成化为泡影粉屑。 忘了吧,忘了吧,眼前才是自己的良人,是自己终生的依靠。 颤栗过后,两人紧紧拥在一起良久,感受着彼此的心跳,都觉得极是熨贴,不必有一言,却已觉得可以就这样温存到天荒地老。 但总有不长眼的人,似乎有些不得己地叩了几下门。 蕙卿戳了戳刘易安,刘易安闭着眼,手掌依然在她背臀上抚挲着,似乎不想理会。 那人壮着胆子又拍了两下,提声道:“将军,有紧要的事禀报!” 蕙卿揪了下他耳朵道:“你先忙公事吧,我回去等你来提亲。” 刘易安很是不满地爬起来穿衣服:“罢了,我看看他们有什么事,交给副将处置后,便送你回去,顺便向舅舅提了。” 两人穿好衣服,推开门。qun q qqun号 7~8.6~0*9:9*8/9~5∮q 柳绵迎上前来,一脸惊慌:“娘子……” 她身后的大道上,密密麻麻,至少也列阵了四五百兵丁。 蕙卿想到方才这么多人站在外面,兴许都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不由面色一红,几乎不想走出来。 刘易安皱了皱眉,这会并不是列队操练的时候,但现在这五支百人队,都甲胄在身,长刀在握,一副如临大敌的气势。 亲兵凑近他耳边道:“将军,北靖王要进营门。” 蕙卿心上一颤,刘易安将她交给柳绵扶着,语气平静地道:“北靖王大驾光临,自当列阵相迎。” 蕙卿听他语气,看他神情,便知道他心中早已有数。蕙卿虽然有几分羞愧,但刘易安即然已经愿意为她担下这件事,从今往后,她也就一心一意对他好了,这辈子总能还得清。 两人一前一后,从队列中穿过,走向营门。 度天与他的三十亲卫骑马矗立在营门,他们安静得像一片影子,身上只着布袍,手中只有短杖,但是营门内的士兵还是感受到了可怕的压力。 副将勉强保持着脸上的礼貌的微笑,与度天僵持着,但手掌握在腰间刀上,指节个个绷得发白。 直到看到刘易安出来,他才稍稍松了口气,一溜小跑过来行礼:“将军。” 刘易安让蕙卿在原处稍等,自己走到度天座骑前,拱了拱手:“王爷……” “我要寻谢家大娘子说两句话。”度天打断了他的客套。 刘易安道:“那要看拙荆想不想跟王爷说了。” “拙荆?”度天眯起眼,“李家郎君今日刚过世,谢大娘子岂不是至少也要守丧三年?” “不必,他二人的和离书,此前已经签好,虽然尚没有递到谢府,但蕙卿也与李家再无关系了。”刘易安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就算如此,谢府当年没瞧上你,现在你又哪来的信心他们就会许婚?”度天语气十分尖刻。 “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刘易安平安地回答。 度天眼神一黯,忽然双腿微夹马腹,那匹骏骑长嘶一声,顿时如平地风卷云起。 刘易安副将手一哆嗦,扎了个马步,长刀离鞘而出。 然而度天却只在原地踱了两步,扬声道:“谢大娘子,请上前来,我要跟你说句话。” 我们相抵了 蕙卿看着他的面孔,有一刹那恍惚。 过去这些年,他在蕙卿心上的貌样,几乎比世间所有人都更浓重一些。 但论起来两人实际相处的时日,加起来怕是还没有十几个时辰。 大概是他恰好出现在她为爱欲所苦的那个时候,便在她心底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但现在,蕙卿发现自己被他目光注视时会有的那一丝悸动已经不复再现,她终于可以平静地回望向他,字句清晰地说出来:“王爷若有话说,告诉刘将军也是一样。” 度天冷笑频频:“你真想我告诉他?” 他话里有话,蕙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便只转过身去,仿佛在说“请便”。 刘易安声音严厉起来:“王爷若想进营,还请下马;若不想,便请回吧。” 度天面孔这时十分狰狞,一时红一时白,刘易安紧紧盯着他勒在缰强上的双手,准备着他突起发难。 度天亲率骑队冲阵时的战绩,他过去几年并不曾少见,他的手也不自觉地握到了自己腰间长刀上。 “你真要拦我?”度天声音低沉,只有他和刘易安彼此能听见。 “军有军法,请下马!”刘易安声如磬石。 营门前安静下来,一秒,两秒,三秒……副将觉得冷汗在自己额头上一滴滴冒出来,爬得颊上痒痒的,却又不敢伸手去抹。 良久后,度天轻拍战马,那马匹平静下来。 度天翻身下马,来到刘易安面前道:“即然她让我跟你说,我便请你转告。” 但他声音不小,蕙卿的位置也能听得到。蕙卿本来可以快步离开,但脚下生了根似的,却挪不动步子。 “李孟曦是铁虎杀的,但 -- 分卷阅读63 这是个意外。” “但我派铁虎去,原本是想杀了李希绝,省得此人坏了我们两家的大事。”度天将景王妃的谋划略约解说。 刘易安眉心微皱,他这才了悟到今天皇帝差遣他去城外军营,怕是想避着他召见李希绝。 “相信你若是提前知道这件事,也会下手的。”度天自嘲道,“然而这一次下手的人却是我。” “你派去的心腹,应该是办事干练的人,怎么会误杀一个四岁的孩子?”刘易安很是不解。 “他当然不会误杀,但他进去的时候,那孩子正在李希绝身边,李希绝抓过孩子,替自己挡了那一刀……” 蕙卿骤地转过头来,脸色惨白:“你,你说什么?” “他们的性情你们都知道,铁虎杀人如麻,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人,不过,”度天苦涩地停顿了一下,“他也没想到那姓李的身为人父会扯过幼子挡刀。” 蕙卿捂住脸,躬下身去,想哭但一个字也哭不出来。 柳绵自己却早已号啕大哭起来,也顾不上扶她。 李希绝是薄情之人,况且……景王妃一定告诉过他,孟曦是蕙卿与灭劫偷情所生。 刘易安快步走过去,将蕙卿搂在怀中,小声安慰。 度天跟在他身后走进了营门,副将在一旁尝试着挥了下刀,但终于没敢当真砍下去。 “我若让铁虎自刎谢罪,他也没二话,只不过我想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了。”度天声音冷透心肺腑,“我明天会如约请大媒去贵府,我想尊亲长一定会做出……对贵府最有利的决定。” 度天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出营上马,蕙卿却挣开了刘易安奔到他马前,张开双臂拦住了马头。 “你现在就杀了我吧!”蕙卿满面泪痕,满眼疯癫,“我若欠了你什么,你尽管拿去!杀了我!不要连累旁人!” 度天凝望了她好一会,最终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算了,我们相抵了吧。” 这日,谢府迎来了两拨媒人。 北靖王事先已经当众提议过,这次大媒也请得十分隆重,是当今帝师。 北靖王能请动这位老先生,也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实在给足了谢府面子。媒书上写着求聘谢府淑女,并没有指明是哪一位。 谢琛早就中意这桩婚事,先写好的茹卿的生辰八字递了过去。 国师大人一看是谢琛的嫡幼女,笑逐颜开,他本忧心谢府以旁支庶女相许,他这个媒人也很没面子。这一下宾主相谈甚欢,直到刘家的媒人上门,国师才欣然辞去。 谢琛对刘家的求婚有点为难,虽然刘易安的心事可谓路人皆知,但是李希绝尸骨未寒,这边就开始议亲总有些尴尬。 然而和离书上李希绝已经签过名,刘易安等了三年不想再等也在情理之中,谢琛递给蕙卿道:“你自己和弟妹商量着定吧。” 最终两桩婚事都定在一个月后成礼,谢家上下忙得脚底朝天。 好在蕙卿的嫁妆刚刚被送了回来,原样陪送过去即可,茹卿的嫁妆自出生起就攒着,如今大略也都齐全。 两位新姑爷很快都将离开建康北伐,住处都是暂住,新房家什暂时也不必打了,就能省掉很多功夫。 两位待嫁的新娘在闺房中绣着各自的嫁妆,蕙卿一针一线,绣得十分安详;茹卿像只小麻雀一样在她身边扑腾来去,兴奋得无以名状。 蕙卿微笑着,催促她坐稳了好歹自己绣一个能送出手的荷包。 度天那日在宴会结束时,当众宣布了自己会遣媒人上门提亲。 如果食言不来,大伤谢府的面子。 他可能没想到谢琛会将茹卿的生辰八字送回来,但他也就此顺水推舟,结下了这门亲。 茹卿脸上泛着光,对未来无限憧憬,羞答答地在蕙卿耳边私语qun q qqun号 7~8.6~0*9:9*8/9~5∮q。 “大姐姐,那天我落水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所以他先前一直在看着我,是不是?他抱我出水的时候,好大的力气,他胳膊……好结实呢……他的胸好暖,我听到他心跳,我心里也跳得好快……大姐姐,刘家表兄有没有这样抱过你?” 蕙卿被她闹得心烦,扎错了一针,她叹了口气将绷子暂且放下:“我想跟你说一个人。当初我嫁去李家的时候,李家郎君有一个宠妾,叫常小玉。” 说起这个名字,柳绵一边给蕙卿递剪子来,一边脸色变了。 那个疯魔的女人,对她俩来说,都是永生难忘的记忆。 就算过了这么久,蕙卿简洁地描述,依然令茹卿感觉一阵恐慌,她颇不服地道:“大姐姐说这个做什么?那不过是个贱妾,我,我可是他的王妃!” 蕙卿看着她倔犟的双眼,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只是想劝你一句,别把男人看得太重,给自己留点回旋的余地。” “可是……”茹卿咬着嘴唇颇不服气,“刘家表兄对大姐姐可就是一心一意的!” 蕙卿摇头,绞开了缝错的那一针:“他房里现在也有两个侍妾,我嫁过去以后,自然也是要好好相处的。” “他肯定不一样的!”茹卿气呼呼地跳起来,推门而出。 -- 分卷阅读64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蕙卿手上的针越扎越快,喜帕上的凤头渐渐成型。 结发夫妻 但蕙卿的嫁妆虽然绣好了,婚礼却并没能如期举行,魏主开始在边镇调兵,度天和刘易安都提前返回了边镇。 建康城里的人们顿时沉寂了许多,揪着心等着边关的每一点一滴的消息。 十月,两军大捷,据闻魏主中军被度天率轻骑突破,魏主受重创,魏军一日退出千里。 缠战到次年八月,南淮军和徐州军都取得不小的战果,各自将战线北推,最终会师在洛阳城下。 这一年中,建康城里,渐渐有一个传说兴起,据说宫里多了一位颇有权势的宦官,日常戴着面纱随侍。皇帝对他言听计从。他的名字和形貌都甚是神秘,还有人传说他是皇帝的内宠。 景王妃频繁出入皇宫,皇帝与婶母通奸的传言,在城中传得火热。 据说皇帝常召景王妃与那位神秘的内宠同寝,三人大被共眠,许多香艳细节甚至在话本都有提及。 一开始,谢琛也只当这是无关紧要的绯闻,并不在意。 然而几个月内,两名皇子先后亡故,皇后重病,皇帝罢朝,他才开始觉得不对,他求见皇帝几次,都未获许可。他在宫中交好的内臣死的死,外调的外调,不由心中忧愁。 蕙卿见伯父忧虑,自荐道:“我素日也常去宫中见皇后,不如我扮作宫女混进皇后宫中,或许能打听些消息?” 谢琛束手无策,不得不同意了她。 宫里有一位运送炭薪的老杂役受过谢家恩惠,因为供职卑微,也没有被替换掉。他冒了极大风险,将蕙卿藏在柴车中偷运进宫。 蕙卿寻到皇后宫中相熟的女官,女官哭诉说皇后被囚禁很久了。 蕙卿劝说了好一会,她才鼓起勇气,将蕙卿偷偷带进皇后寝宫。 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在皇后宫里见到那人…… 隔着层层的纱帘,她听到一个有些熟悉,却又变得十分怪异的声音:“……那两个皇子总之也不是皇后亲生的,如今过继了小世子,你还照旧当你的太后娘娘,又有什么坏处?何必继续硬顶着呢?” 皇后有气无力地冷笑:“皇帝对你们言听计从,为什么不去说服他当众宣诏?却来游说我做甚?” “皇后聪明人,自然知道原由。”那人声音越听越熟,一个字名在蕙卿舌尖上颤抖,几乎就要尖叫出来。 她壮着胆子悄悄拔开了一线纱帘。 “你们害死了皇上?”皇后骤然变色,踉跄着冲了上来。 那宦官没防着病秧子的皇后突然发难,面纱竟被她劈手抓了下来。 蕙卿看到了面纱后的面孔—— “李希绝!” 蕙卿心情激荡下,脚尖踢到了旁边的桌椅,李希绝骤然回头,蕙卿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阴戾的眼神。 蕙卿提裙就跑,仗着对皇后宫中熟悉,踉跄着躲进一个平素皇后近侍准备茶水的小隔间。 她听到外面喧嚣声四起,侍卫正在逐间搜索,知道凭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跑出这宫中去。 她喘着气,拿下头上的簪子,扎破了自己手指,匆匆在衣带上写下数语,压在茶盘下面。 她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闭上双眼,默默向佛祖祈祷。 “信女虽然……做过许多错事,也曾对佛祖不敬,但若让李希绝得逞,江东必会大乱,信女的丈夫与……那人也生死难料,信女愿以一死赎还前罪,求佛祖保佑,让这封信被,传出去……” 她祷祝完,用力握紧簪子,往自己喉头刺去。 门砰地被踢开了,蕙卿听到脚步声,似乎有人抱起自己,大声呼喊。 她只有一个念头反反复复:“快让我去死吧。” 不知过了多久,蕙卿悠悠醒来,发出微弱的呻吟,只是这轻微的发声,也牵动了喉头,一阵剧痛钻心。 “娘子醒了?”李希绝向着床榻上的她躬下身,似笑非笑。 他这张面孔近在咫尺,五官十分熟悉,神态却截然不同。 从前的他自命不凡,虽然有时候惹人生厌,但总归还是个没怎么经过世事的世家公子,有种天真开朗的气质。 现在的他神情谦和,甚至有几分卑微,看着蕙卿的眼神是从不曾有过的柔和。如果不是他穿着内侍服冠,颌下光溜溜的没有半根须子,就仿佛他们二人还是夫妻,她正躺在会稽城中的李家大宅里。 这笑容却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毛骨悚然,如果她现在喉头完好,一定会失声尖叫出来。 蕙卿闭上眼睛,试图继续“昏迷”。 “娘子不想见我?这可真令人伤心,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可是结发夫妻啊。”李希绝声音阴碜碜的,紧接着,他的手就落到了蕙卿脸颊上,像一尾毒蛇,凉得刺骨,她不由瑟缩了一下。 蕙卿骤地睁开眼,在枕上摇头,努力发出声音,但只有含糊的支吾声。 “哦,你想说我已经签过了和离书?”李希绝拍了拍她脸颊,“那是被李存思那个老东西伪冒的,我很快就会将他送去西天,咱们夫妻也终于可以团聚了……” “你……为什么……” 蕙卿千辛万苦, -- 分卷阅读65 终于含糊地念出这几个字来。 “我为什么没死?还是我为什么成了内侍?这还不是拜你那位奸夫所赐,他派来的人杀了孟曦之后,似乎有些慌乱,一刀捅入我下腹,顾不得细看便走了。我虽然捡了一条命来,但却……”李希绝手在裆前虚抓了一把,眼中露出极为怨毒的表情来。 “孟……曦……”蕙卿想到李希绝扯过孟曦挡刀,恨不能爬起来与他拼个你死我活,这时却只能用憎恶的眼神盯着他。 她这时倒也明白为什么李希绝会隐名埋姓。 他身为上品士族的子弟,李家绝不会许他公然服此贱役。而他那么骄纵的人,也不知心里埋了多少仇恨,才能忍受这番身份上的变化。 “孟曦真是可惜了,我费了不少功夫把他调教成一头恶犬,原本还想着能看他多咬你几口呢,没想到,竟然就这样……死在他生父的手上。”李希绝长叹了口气,“真是世事难料啊!” 蕙卿终于勉强说出话来:“你……你疯了……落红……孟曦的生辰……日子……” 从金光寺求子回去后,她还是吊了李希绝十多天的胃口,才肯与他圆房的。 仔细算算就知道孟曦不可能是在金光寺怀上的,更何况那日她落红淋漓,李希绝甚至还拿来画了幅霞光图。 李希绝面上也露出一刹那的犹豫,但他瞬间又变得阴郁起来:“他有你这样淫贱的生母,不论有几分可能,我都万不能容他乱我李家血胤!” 蕙卿气极而笑,一时脱口而出:“你……本就不……中用,割了与没割也……一样……” 李希绝一巴掌扇过去:“嫌弃我不中用?当初费尽心思勾引我上你床,成天浪叫的又是谁呢?便是我没了那玩意,也多的是功夫让你……享受!” 蕙卿一瞬间想起善缘的那根短杖,心底生寒,牙关战战:“让我去……死……” “不急,你我便是到了地下,也是要同穴而葬的。”李希绝嘿嘿地笑起来。 “你还在这里与她废话!”突然门帘一扬,有人闯了进来,口气十分不悦。 蕙卿听出来这是谁:“景王妃!” 李希绝将她扔回床上,她看不到景王妃的面孔,听能听见她居高临下地喝令李希绝:“谢琛今日偷跑出城了。” 李希绝轻轻“咦”了一声:“我还特意下了一道诏稳住他,他这么果断?是不是另得了什么消息?” 蕙卿松了口气,想来自己留的那道血书,已经送出了宫。 “谢蕙卿即然偷摸进宫里来,显然他疑心不小。”景王妃有几分暴躁,“我原说这些人就应该直接召进宫里来拿住!”qun q qqun号 7~8.6~0*9:9*8/9~5∮q 她大发雷霆,李希绝温存地劝了她好一会,耐心跟她解说如今大族的实力主要在各自坞堡中囤积的那些私兵粮草。 将他们头面人物抓到,也不敢轻动,反倒伤了自家体面。放他们出去,建康城中的局势倒是要更好掌握些。 至于北伐军,他早有万全之策,让王妃不必担忧,安安心心等着当太后便是。 “你到底想干什么?皇帝的尸身,已经快要发臭了,再瞒,也瞒不了几天!”景王妃虽然语气缓和了许多,却依然不肯罢休。 李希绝终于道:“先前不说,是怕万一事情不成,不过……有了她在我们手上……可算十拿九稳了。” 霽3 蕙卿心中咯噔一声,想明白他说的是自己。 “她?”景王妃恨声道,“你一定要救活这贱人,莫不是夫妻之情未绝?”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到如今还疑心我不成?” 他语气稍冷,景王妃倒收敛了几分狠气,只是气不过道:“那你倒说个明白!” “罢了,此前我派人去刘时身边当幕僚,很得他敬重,他这会应该告诉刘时,此前运往军中的粮草,大部分都是谷穅和灰土,如果现在不想在洛阳城下全军覆没,便要按诏旨行事——杀度天,吞并其军,朝廷许他在魏地自立为王!” 蕙卿脑子里轰的一声,她原本以为已经将度天此人从自己心里彻底抹杀了,这时却觉得喉咙里渗出腥咸味的血来。 “刘时权欲心重,但他最能打的头牌军是刘易安所部,刘易安与谢琛关系紧密,他倒是可能反对,不过即然谢蕙卿落在我们手上……” 景王妃却依然不满:“莫非还要将她交出去不成?” “当然不成。”李希绝脸上那谦卑的笑容一扫而光,眼中泛起血色,将蕙卿从床上揪起来,“她活着是我的人,死了是我家的鬼!” (此处本应有一段凌虐,但是发现大家仿佛都不太喜欢,所以就省了吧……当然主要是……我懒了~~) 走到世界的尽头 皇后宫中的女官事后收拾茶水时,发现那封血书。她犹豫再三,到底还是心怀忠义,偷偷将血书送出。谢府收到后,方知大事不妙。 虽然蕙卿生死未卜,但眼下却有更多的事,比营救她更为重要。 在景王妃和李希绝还在犹豫之际,建康城的谢家嫡支便撤去自家坞堡,并以送嫁为由,将茹卿和作为嫁妆的三十万石粮草送上了船, -- 分卷阅读66 运过了长江。 李希绝扶幼主登基,第一道诏令是删封景王妃为太后,自己为辅国大将军,在幼主亲政前主持国政;第二道诏书,就下了洛阳城下的刘时,令他设计伏杀度天,尽收其军。 就在刘时接诏犹豫之际,谢家的三十万石粮草到了淮南。 度天约见刘家父子,愿将这三十万石粮草均分共享,以求克复洛阳。此后回师建康,罢黜伪帝后,划江而治。刘时得江东之地,度天得伪魏之地。 靠着这三十万石粮草,联军多坚持了十余天,终于攻克洛阳。 洛阳克复之后,军中与建康的联络断了许多天,有人从前线逃回,信誓旦旦,说攻下洛阳后,南淮与徐州军便反目相杀,刘时设伏欲杀度天未遂,被度天反杀。刘易安与度天恶战多场,最终被伪魏的元氏皇族反扑,逐出洛阳,如今两支军马都溃不成军。 然而就在玄武湖上结冰的一个异常寒冷的冬日,一支神秘的兵马突袭了建康皇宫,将奄奄一息的蕙卿救了出来。 在宫里的最后那些日子,蕙卿已经神智不清,但还记得景王妃和李希绝经常为了要不要杀她争吵着。 “我知道你就是舍不得这个贱人!” “舍不得又如何?搞搞清楚,你母子的性命如今都捏在我手上!” 随后变故突起,耳边灌满了疯狂的女人的尖叫和阴郁的男人的咆哮。 杀声四起,李希绝似乎拿着刀在她身边徘徊多时,喃喃自语:“我不要你死,我只想要你留在我身边,像从前一样对着我笑……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对我笑了,但是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再也没有哪个男人能得到你!你是……我的!” 蕙卿想说,你错了,我从来没有真心对你笑过,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 “大将军,他们攻进来了,快走!再晚就不行了!” 蕙卿不太记得此后的细节,只隐隐约约感受到自己被一双极有力的胳膊抱着走了很久很久。 她不知为何想起茹卿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那些话,度天和刘易安的面容轮流在自己脑海里出没。她也试图努力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却始终没有成功。 他仿佛在结满冰的湖面上踽踽独行,四周从喧嚣转为寂静。 细碎的雪粒一点点沾在自己脸上,他好像决定走到世界的尽头,直到两个人被皑皑白雪掩埋,从此与世隔绝。 只有佛经纶音,一字一句,从天庭降下,灌入她的脑中,将她周身内外,洗得明澈晶莹。 蕙卿真正清醒的时候,听到隐约的鼾声,身边似乎睡着有人。 眼前的帐子也不是她闺房的模样,她努力地、艰难地转过头。 刘易安躺在她身边,穿着睡衣,神色安谧,似乎瘦了许多,右手轻轻地握在自己的左手上。 自己的左手指甲修磨得十分光洁,还涂着新鲜的凤仙花汁。 她情不自禁地动了一下手指,想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大妹妹……”刘易安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紧握住她的手,“今天带着你去看花……” “好啊……”蕙卿微笑着,反握住他。 “啊!”刘易安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他力气用得太大,差点直接撞上床帐。 他愣愣地望着蕙卿,望着这双再熟悉不过的、温婉灵动的双眼,像傻了一样好一会没法说出话来。」 7.8.6 0.9/9/8/9/5独.家.整.理 蕙卿摸了摸他的脸:“表兄瘦了……” 刘易安长啸一声,将她抱着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在她耳畔道:“叫夫君!咱们已经成亲三个月了!” 蕙卿被救出来后一直昏迷不醒,遍请江东名医,都觉得她可能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刘易安坚持要将蕙卿娶过门,谢家推拒数次后,终于还是给蕙卿穿上早早绣好的喜服。 整个建康城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在新年到来之前将蕙卿接进了金陵郡王府。 虽然新娘子昏迷不醒,这结拜之礼只能权免,进府后就直接送进了洞房。 但除此之所有的仪程一项不差,聘金送了五万两黄金,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 柳绵服待蕙卿梳洗时说得眉飞色舞,一再婉叹道:“可惜娘子不得亲见。” 刘易安在妆镜边傻呵呵地笑道:“不妨事,等大妹妹大好了,咱们再大办一次。” 柳绵噗的一声大笑起来,连手中的香粉都撒了一地。 蕙卿瞪着镜子里的他,不由疑心刚刚昏睡了几个月才清醒的人到底是谁。 她又看回镜子里面,那个面颊深深陷了进去,肤色干涩苍白的女人。 柳绵精心扑了许久的粉,也掩不住憔悴之色。 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铺天盖地而来,她瑟缩了一下,刘易安几乎瞬间就发现了她的沉默,搂着她的肩道:“我家娘子天生丽质,何需这些庸脂俗粉,走,我们先去府里逛逛。” 府里的婢仆们讶异地看着主人夫妇相携出行,纷纷过来拜见,刘易安挥挥手,将他们远远赶开。 刘易安小心翼翼地捧着蕙卿,走上十余步,便放下凳子给她歇上一歇。 主院外的溪涧边种着茫茫一大片樱花,如云 -- 分卷阅读67 霞落在世间,微风拂来,雪片般落了两人满头满脸,流水上满满的樱瓣漂零而去。 “那年你想在自家院子里种樱,你母亲不许,说樱花一年只得十余日可看,结的果子亦不堪食用,硬是种了杏。我看你不甚欢喜,便想着将来有一日娶了你过门,一定要种一满院子的樱花给你瞧。”刘易安拂去她额头的落樱道,“不早不晚,偏是今日樱花盛放的日子你便醒了,可见你是真的很喜欢吧。” 蕙卿乐不可支,笑得手足麻软,偎在刘易安怀中。 好一会后,她忽然察觉了这是哪里,问道:“这是东宫?” 金陵郡王府征用了从前的东宫改建而成,原先的南朝皇宫现在是度天的行宫。 只不过他在洛阳登基称帝后,还不曾驾幸过建康。 十月间在洛阳发生的一切,外界至今众说纷纭,其间有太多阴谋算计,每个牵涉进去的人,都换过了十余幅面孔。 度天共享南淮粮草破洛阳的提议虽然让刘时动心,但他只不过把伏杀度天的计划,从洛阳城下,换到了破洛阳之后而己。 时势大变 但刘时并不曾料到,度天和刘易安早就私下达成协议,在破洛阳后封锁消息,伺机突袭建康,救出蕙卿。 刘时的鸿门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度天和刘易安合力制服。 联军虽然攻下洛阳,但伪魏元氏皇族尚有数支大军在幽燕一带,与柔然作战。得知消息后,与柔然议和回兵。 李希绝埋伏在刘时身边的奸细试图开城门引元氏入城,但因为刘时被监禁,他的住处也被搜查,这个计划便功败垂成。 反倒让度天派人诱降,又获一次大捷。 刘时恍然发现李希绝后手甚多,如果自己的鸿门宴成功,此时洛阳城中必定陷入混战,元氏重新夺回洛阳轻而易举。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眼下被囚在寿安殿中,由刘易安派心腹严加看管。 蕙卿问道:“我记得从前公公与……皇上议定,两家划江而治,你却为何向他称臣?” 刘易安道:“我父亲倒是足以与他分庭抗礼,但我那些个庶弟不怎么服我,父亲又给他们放了太多的权,要吞并他们已经要费不少力气,何况我在徐州剿乱这些年,见多了兵灾之下,百姓易子而食的惨相,如果天下能重归一统,我又何必执著于一个君臣名份。再说……” 刘易安轻抚她的面颊,将声音放得很轻很柔,“他把你给了我,我怎么也得承他一份情吧?” 蕙卿脸上一红,不知刘易安说的是当初金光寺的那一次,还是后来在军营门口度天的放弃。 “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再说……”蕙卿揉捻着自己衣带上的那些花瓣,“蕙卿何德何能,让表兄放弃半壁江山?” 刘易安貌似严肃地思考了一会道:“似乎确实有点亏,所以……” 蕙卿略局促地瞥了他一眼,他将蕙卿的脸越抱越近,贴在耳边道:“所以大妹妹要快些把身子养好,说好了给我生十个的!” 蕙卿呸了他一声,刘易安见她满面晕红,不由情动,婢仆们不得吩咐,不会进这片林子,他便轻轻解开了蕙卿的衣襟,伸手进去,捏住她的一只椒乳。 他发现蕙卿瞳子收缩了一下,面孔有些僵硬。他唯恐是自己用力大了,赶紧松开,却到底留恋难舍,指尖在她乳尖上轻轻抚弄,微喘着气问道:“可还行?” 蕙卿身子微微颤抖,在宫里的那些日子的情形骤地一起袭上心头来,她突然无法自抑地俯身干呕。 刘易安吓了一跳,赶紧给她扯上衣襟,抱着她跑出去,边跑边自责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不是人,大妹妹刚刚醒来,我便……” 蕙卿捂住他的嘴,满面青紫:“不,不关你的事,是,是李希绝……” 建康皇宫破后,幼帝寝宫起了一场大火,据称幼帝与伪太后、李希绝都在其中。 战后清理宫室,翻找出疑似这三人的骨骸。 刘易安封锁了宫庭,反正询问搜查了数次,也没有寻出半点疑点,所以只能认定他们都焚身于那场大火中。 刘易安虽然满心要将李希绝挫骨扬灰,但他即然已经化成一捧灰了,也只能就此罢了。 度天下了一道诏书,将李家全族发卖为奴,引起建康城中一片哗然。 上品士族中便是有子弟犯谋逆之罪,最多也就是交出子弟为止,皇权难入坞堡之中。 度天的态度极是强硬,当夜就攻破李家在江东最大的坞堡,成年男丁一概斩首,女子小儿发卖为奴。 身为士族首领的谢家因为前后事端,对李家也怀恨在心,拒绝了许多士族的游说,没有在此事上进言。 江东士族噤若寒蝉,终于感受到时势大变,结堡自守的年代,或许将要一去不返了。 刘易安在江东的主要事务,就是镇压这些心怀不满的江东士族,这差事对他而言驾轻就熟,他通常都签派手下得力将军去做,自己几乎从不出建康城。便是偶尔去城外军营,也总是当天就回来就寝。原来侍奉过他的侍妾,从来不曾在郡王府中露过面。 他每天睡在蕙卿身边,胯下常有怒龙挺起,他却从来都是自己忍着,即 -- 分卷阅读68 不肯分房睡,也不肯碰一下蕙卿。 便是蕙卿主动想要帮他抚按吮吸,也被他断然拒绝。 刘易安却总是道:“都是我没护好大妹妹,让你落在那恶人手中受伤,如今做这种事,大妹妹没有半分乐趣,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蕙卿极愧疚,但被李希绝那样折磨过,她现在对床第之事已有本能的反感,只要被稍稍碰到敏感处,便会情不自禁地浑身颤栗,恶心欲呕。 蕙卿不知有多少次求刘易安再纳几个妾,刘易安只是不肯。 蕙卿绝望地大哭:“若是我这辈子都不能行房了呢?难道便让你绝后吗?你那些庶弟个个与你有仇,你难道要过继他们的儿子吗?” 刘易安搂着她轻声哄道:“你我都还年轻,急什么,过个三五年若是还……再说不迟。” 蕙卿这样想着,心上的负担多少去了些,终于不再整日里惦念着这件事。 除了每晚睡在一张榻上,两人渐渐把日子过得如少年时一般。 蕙卿喜欢看书,刘易安看书犯困,便让她读给自己听,学识倒也涨了不少。 刘易安好小酌几杯,蕙卿便每日奇思妙想,酿些新鲜别」 7.8.6 0.9/9/8/9/5独.家.整.理致的酒,做几样清新爽口的小菜,与他共饮。 蕙卿喜好山水,但凡有某处花开,或有奇石可观,刘易安都会带她前往,山路崎岖处便亲自背了她上去。 刘易安喜欢市井中的热闹,蕙卿便也常常陪他去看杂耍听说书。 这日两人在酒肆中听说书,说书先生上台一拍案几,“今日得闻一段狐媚祸国的近世传奇。” 先生说是前朝的宫闱秘闻,刘易安想起前朝皇帝,因为有少年时辅佐的情义,不由黯然。 蕙卿看出来正欲寻个由头离开,那先生话风一转,却说起“却说那侍中大人有一女,原许嫁上品士族之家……” 多听了几句,便宛然说是蕙卿。 这说书先生也不知是从哪里东拼西凑来的故事,将景王妃的事迹与蕙卿掺杂着编出来。 这故事中,蕙卿因早与度天在金光寺私通,故此勾引刘易安与景王世子,引起天下大变。 刘易安听了几句,便勃然大怒,要起身将那说书先生揍下台去。 蕙卿一把握住他的拳头,在他耳畔道:“且听一听,金光寺一事甚是隐密,这外面是怎么会流传出去的?” 那说书先生口沫横飞,说到李希绝被她陷害谋算,困苦潦倒,不得己净身入宫。 度天刘易安两人与蕙卿同床大被,又将蕙卿献给前朝皇帝,媚惑得前朝皇帝言听计从,终于谋夺到天下。 皇帝因为得了李希绝忠心耿耿提点,终于幡然悔悟,却被她打开宫门,引贼入侵,终于身殒国亡。 刘易安听得牙关紧牙,咯咯作响,四周的人都有点畏惧,纷纷坐开了去。 蕙卿拖了他起身道:“走。” 走出来后,刘易安情不自禁,寻了一根柱子重重捶了一拳,对门目静候的亲卫道:“你们速去——” 蕙卿用目光止住亲卫,在刘易安耳边道:“民间流传这些又有什么打紧,紧要的是……传这些人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刘易安稍稍冷静了一下,便能想到,这个故事虽然字字句句都在蕙卿的风流艳事上面,但实际上却是时时处处,在为李希绝叫屈。 李家虽然被满门抄斩,但毕竟在江东经营两百余年,根深蒂固,总有些旁枝余脉尚在。 更何况江东士族虽然一时畏惧度天的雷霆手段,但心中多有不服,还幻想着重现昔日的地位。 他们一时无法兴兵起事,但写些戏文话本倒是轻而易举。 “查,必定是要往深里查的,但是这些妖言惑众的艺人,也不能放过。”刘易安在蕙卿面前向来斯文,这时终于露出些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狠劲来,“便是挖不断根,长一根枝出来便砍一枝,我倒要看还有多少枝敢往外长!” 蕙卿自己出身江东士族,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好再强劝什么,最多是回头给伯父写信时隐晦地提点几句。 如今谢琛带着几个近枝子弟在洛阳为官,度天对他十分礼敬。 新朝所有政务大事,悉数相付,他自己一岁之中,倒有八九个月驻跸朔方,和元氏残党和柔然交战。 新朝百废待兴,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谢琛春风得意,偶尔提到些忧虑时,却总是与茹卿有关。 度天一登基便册立茹卿为皇后,只是他久不在京中,茹卿甚感寂寞,常有怨言。有一位何姓妃子素得度天信任,带她在边镇行宫中服侍。茹卿为此哭闹了许久,以至于度天亲自下诏给谢府,让他们派些女眷去宫中陪伴规劝皇后。 茹卿的母亲去宫里住了许多日,据她所言,茹卿虽然闹得凶,但那何妃其实并不曾做过什么失礼的事,只不过她从度天起事时就服侍身边,弓马娴熟,共过患难,度天待她多礼敬些罢了。 谢琛慈父之心,拜托蕙卿得空时多给茹卿写写信,好好规劝她一番。 蕙卿提了笔,写了两三个字,却难以为继。 该说的话,在备嫁那会她已经说过了,但茹卿显然并没 -- 分卷阅读69 有听进去。 茹卿在度天最危难的时候嫁去他身边,嫁妆是度天如今得到天下的极时雨,两人也算共过一场患难,总该有些真情份在。 但茹卿现在却过得并不快活,远远比不起当初她待嫁憧憬之时。 蕙卿想来想去,还是并没有写这封信,洛阳是个遥远又陌生的城池,她这一生不曾涉足过,今后也不并想涉足。 她好好调养身子,去掉自己的最大忧患才是正经,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一切都是听天由命罢了。 蕙卿现在渐渐虔信佛法,似乎只有佛经梵唱能稍稍缓解她的惊怵,让她的噩梦发作得不那么频繁。 圆满无缺 几个月匆匆过去,不知不觉到了盛暑季节,湖上莲花开得正好,两人便说起去湖中赏荷。 刘易安先让水师将玄武湖荷花最盛处清理过,不教闲杂船只留在里面。 蕙卿想着天热又没外人在,连裙都没穿,也只有一件浅碧纱衣,内罩着素绫抹胸,下穿浅碧色撒脚薄纱裤。刘易安穿着短打薄衫,便似一名寻常渔夫,亲自摇了一艘小船,载着蕙卿荡向莲湖深处荡去。 小舟穿行在接天荷叶之下,顶上磨盘大的叶片滤去了盛暑骄阳,身下流水带来泌肤凉意。 蕙卿将白瓷长颈瓶子系在船头,半浸半没在碧水中。 她撩玩了一会水,实在觉得舒服,便摘下绣花鞋,挽起腿裤,将涂了凤仙花汁的两只玉足浸在水中踢打着玩儿。 又随手攀折了一些莲蓬,剥成一盘白生生的莲子,这时酒也凉得正好,她便召唤刘易安将小舟停在湖心荷叶最密之处。 刘易安呷着酒,就着她纤纤玉指递进口的莲子,哼着五调不全的歌儿,冲着她满面惬意地笑。 蕙卿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肤色,明净的目光,淡淡的汗息,突然间有点心神不宁。 刘易安将她递来的莲子含住,似乎一时兴起,舌尖又在她手指上舔了一下。 蕙卿仿佛被火烫了一下般收回来,只觉得心窝腋下麻酥酥地出了一片汗。 蕙卿低下头,感受着自己渐渐急促的心跳,还有那熟悉又陌生的,花径中微微的骚动。 刘易安愣了一下,有些局促,恐怕自己方才又过于孟浪引得她发病,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有点热了,咱们回去吧?” 蕙卿咬了咬唇,突然下了决心,又捻起一枚莲子过去,若无其事道:“哪里热了,正凉快呢。” 刘易安过来接过来时极其小心,半点也没触到蕙卿,蕙卿却轻轻地抚上了刘易安的嘴唇。 柔软的,微温的,不涂自朱的嘴唇,曾经说过那么多深情的话,虔诚地亲吻过自己身子的每一寸。 蕙卿心中那点渴望渐渐急切,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好了,但是这一刻,她真的很想重温一下。 刘易安诧异了片刻,便感受到蕙卿这时抚摸的意味。 他一时难以置信,颤声道:“大妹妹……” 蕙卿轻轻点头。 刘易安嘴唇蠕动起来,在她指尖上细细吮着,起先轻得像微风,渐渐地狂热起来,将她轻薄的纱袖褪到臂弯,在她白嫩如藕的臂膀上来回亲吻。 蕙卿看着他满面狂喜,又忐忑不安,时不时看自己一眼,心中无限怜爱,只想让他再快活一些才好。 “大妹妹可还……好?”刘易安的手探到她纱衣的系带处,颤声问。 她偎进刘易安怀中,双手捧着他的脸耳语道:“表兄还能让我更好些。” 刘易安听了这句话,脑子里一嗡,手指哆嗦着解那纤纤丝带,最后胡乱扯开,隔着胸衣揉捏着胸乳。 蕙卿今日穿着素绫抹胸,纱衣一去,便隐约透出两点嫣红,若隐若现之际分外诱人。 刘易安受这等折磨已经有好几个月,虽然每每强自按捺着,到底也是朝思暮想。 这时竟等不得解去抹胸,便凑上去隔着素绫吸吮了一会。 蕙卿原本还有些紧张,被他吸上来时几乎忍不住要闭眼,但眼前一闭,便仿佛会沦回往日的噩梦中,她用尽全力睁大了双眼,看着刘易安陶醉痴迷的面容,那些黑暗中狰狞的形影终于变淡,一闪而逝。 花径一紧,她发出一声不自觉的娇吟,烦躁地蹭动双腿,她自己知道,那处已然湿了。 刘易安当然听得出她这呻吟中的意味,将她搂起来喘着气道:“咱们回去……” “不……”蕙卿双手在他胸膛和腰间抚弄,娇喘不己,欲语还休。 刘易安一下子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肉棒随即一硬,便顶在了她丰硕的臀沟处。 刘易安左右看顾了一下,没有他吩咐,水师船只应该不敢过来,但这小船毕竟不大,只容两人相对而坐,一个人堪堪卧下,若是当真在这里耍弄起来,总有点担忧船只翻覆掉。 但蕙卿满面晕红,双眼水汪汪地看顾过来,他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来。 他飞快地扒下了那条碧纱撒腿裤,往两腿间一探,长吸了一口凉气,那处湿湿滑滑,指头不自觉就探进了肉穴中,肉壁一张一合,如饥似渴地吸着他」 7.8.6 0.9/9/8/9/5独.家.整.理。 刘易安喘息了片刻,掰开蕙卿双腿,教 -- 分卷阅读70 她背对着自己跨坐在小船的双舷两侧。 蕙卿白生生的光裸的脚丫在碧波间拨动,就像是在他心上撩弄着,丰臀微微悬空,耻毛上隐约地滴下水来。 蕙卿默不作声地将他的肉棒从裤裆中掏出来,手指上上下下抚弄,肉棒怒涨,龟头堪堪抵到阴户处,刘易安哪里还忍得住,腰身一挺,便送了进去。 蕙卿高仰起头,欲要尖叫一声又死死咬着唇忍住。 她毕竟有很久不曾交合,这时还是觉得撑得难受。 刘易安在她身下耸动,手指熟练地在她肉丘上打圈,一点点往内面推去。 蕙卿一时情难自抑,扯脱了抹胸,胡乱地揉弄自己的双乳,偶尔侧一下头,便见水清如镜,映着自己乱颤的丰乳,销魂的神情,不由又是有三分羞惭,想着:“其实外面人传说的也并没有错,我当真是个生性淫荡的女子。” 但听着刘易安的吼声时又想道:“表兄如今是我夫君,又有什么不该的?” 这样一想,情不自禁地欢娱又多了几分,那些肉瓣兴奋得乱颤,紧紧包绕着顶入的肉棒,似乎又是抗拒,又是挑逗。 刘易安托举着她滑嫩饱满的大腿,腰间动得剧烈,一下下地向上顶,她突然眼前一亮,顶开了头顶的荷叶。 蕙卿一眼看到在远处巡视的水师战船,不由羞恼着呻吟:“表兄,你,你轻点……” “没事,他们……看不到……”刘易安不以为意,满意地哼唧了几声,“叫夫君……” 从湖面上看来,最多能看到她的发髻,她赤裸的胸乳,两人激烈交合的臀腿却还隐没在重重叠叠的莲叶下。 太阳太辣,蕙卿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声如蚊蚋:“夫……君……” “要轻点吗?嗯?”刘易安微微含笑,语气满是逗弄,抬腰的冲击却更是猛烈。 “唔……”蕙卿胡乱应了一声,又被他顶得尖叫起来,“噢!不不,不要了,噢……” 蕙卿现在身子坐在小船上,摇晃不休,她每次试图去抓船舷稳住自己,就被刘易安将她双手握回胸前。 唯一能支撑着她的就是身下这根凶猛进出的肉棒,她不得不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处,酸涨与抽搐轮流出现,她一开始还强忍着,后来只能忘乎所以地尖叫起来。 这时忽然一阵狂风拂来,莲叶片片翻覆,原来挡在蕙卿胸口上的那片叶子卷飞开,蕙卿便是再动情也吓了一跳道:“不成了,放我下来。” 刘易安胡乱抓起落在船上的纱衣扔给她:“挡一挡,马上……马上就好了……” 蕙卿在一阵阵快感中手足酸软,根本拿不住那件纱衣,刘易安总算将她抱下来侧身用力,大力抽插了数下。 蕙卿抓紧舷板,觉得天旋地转,周身一阵冷一热,浑身不知身在何处。 好一会之后,她才渐渐感受到,那天旋地转是……船翻了。 这时大风呼呼地吹过,片刻前还静谧的碧水被吹得波浪狂涌,翻倒的小舟倒扣下来,在身边不远处飘着,刘易安托举着她踩水,头埋在她湿漉漉的长发间发出闷笑。 “你!”蕙卿着恼地踢了他几脚,“你做的好事!” “冤死了,我原是说了要回去的。” 刘易安托着她游到岸边,把她放在一块石头上坐着,随手折了一支荷花递给她挡住胸口。 “我让柳绵给你取衣服过来。”刘易安系好裤子,长笑着向岸边跑去。 此事得遂,他便觉人生至此圆满无缺,恨不得笑给全天下知道。 蕙卿羞恼地想着,今日水师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听到些什么,若是又有闲话传出去,自己这荡妇的名声可是坐实了,回去一定要数落他一番才是。然而回家之后,怕是……他还没尽兴,不会给自己数落的空隙呢。 好一会之后,她突然想起来,方才这番欢好中,她竟全然没有想到过度天。 蕙卿情不自禁地将那枝荷花压到自己脸上,淡淡的荷花沁入鼻端,她身子浸在清凉的水中,暑热尽消。 曾经也有一池温热的水疗愈自己身上的伤痕。 但是,终究是过去了…… 蕙卿听着刘易安的纵情长笑,带着些微的酸涩向过往心底深处的那个影子道别,如释重负。 未免过于自作多情 二人自此以后的日子可算无忧无虑,不知不觉就过了五年。 蕙卿生了一儿一女,儿名嘉,女名喜。 新生命的到来让她生活变得极其忙碌,李孟曦之死给蕙卿留下的阴影也终于不知不觉消散了。 刘易安虽然是个极称职的父亲,却也时不时要哀怨一下,怀念曾经只有二人相处的时光。 刘嘉性情沉稳敦厚,读书上甚有灵性,很像蕙卿;刘喜活泼跳脱,不学无术,跟谁都不像,倒有几分像年幼时的茹卿。 蕙卿有时候不免叹息一声,抱怨道:“她这性情,长大以后能嫁谁去?” 刘易安宠女儿宠上天去,不以为然道:“咱们的女儿,只要不进宫,谁敢给她气受不成?” 刘易安母亲早逝,便将蕙卿寡居的母亲宁夫人接过府来常住,帮他们照料幼儿。 宁夫人常常接到二伯母的信,大部分时候都在抱 -- 分卷阅读71 怨茹卿在宫里让人不省心,“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选个稳重柔顺的旁枝女嫁过去,没准如今皆大欢喜呢?” 这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己,二伯母已然托宁夫人和蕙卿在原籍的这些旁枝中挑选年貌性情合适的少女。 谢琛夫妇将茹卿自幼宠到大,但谢家背弃了整个江东士族的默契,将阖家前途押到度天的新朝上,绝计容不得一个被废黜的皇后,造成反目成仇的结果。 蕙卿这几年日子过得顺遂,心肠便有些软,想着茹卿所求,也不过是寻常女孩家的一点痴想,便觉得此事甚是为难,拖延了些时日。 没料到到了这一年的春日里,边镇消息传来,铁虎与元氏皇族勾结,于决战中偷袭度天。 度天虽然阵斩了他,但自己重伤,最终退守雁门。 这三年来新朝对元氏的全部战绩,几乎在这一战中荡然无存。 度天伤势似乎颇为沉重,而他所率的精锐骑兵中有不少将校都是铁虎亲自调教出来的,现在他们的忠忱也有些堪忧。 一纸诏令急传来,朝廷急调刘易安率金陵兵马北上守雁门。 刘易安十分舍不得娇妻爱子的快活日子,但毕竟唇亡齿寒,雁门若是失守,元氏重新压到长江边上也未必不可能。他青年时一直在徐州与伪魏交战,深知守长江比起守雁门的难度胜过何止倍数。他也只好点齐兵马出发,临行前夜折腾了一个通宵,蕙卿求饶了许久,他依然意犹未足。 蕙卿嗔怪道:“我早说了给你寻两个丫头……” 刘易安按住她嘴唇道:“我这不是想将你喂饱些,省得我在外头时成天提心吊胆,怕你深闺寂寞。” 蕙卿“呸”了一声,闷闷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呢?” 刘易安哼了一声:“谁让你这么贤惠大度,仿佛巴不得我不在身边才好。” 夫妻两小小拌了几句嘴,只当日常玩笑,离别在即,两情绸缪,不忍入睡,拥被絮絮地说了无数闲话。 至凌晨时分,蕙卿亲手替刘易安穿好甲胄,携子女挥手送别。 刘易安走后,蕙卿虽然要代他处置封地的日常事务,忙得昏天黑地,但夜里就寝时,总归有些没滋没味,每日里只好以阅读邸报了解战情消遣。 刘易安抵雁门后,经过几轮缠战,大体将战线稳定下来。 度天的伤势似乎颇为沉重,不得不回洛阳休养,眼瞅着一两年之内,刘易安是回不了建康了。 又过了一个月,突然有喜讯传来,茹卿怀孕了。 谢琛亲自写了封信给蕙卿,求她去宫里陪伴茹卿,务求万无一失。 蕙卿接到这信,心头莫名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要再出现在度天面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过了几日,茹卿的亲笔信寄来,讲述宫闱生活的种种不如意,怀孕以后身子各种不爽,想念家乡鲜食气候,尤其回忆了蕙卿教她读书的许多时光。又说没见过嘉儿喜儿,盼着他们能来和即将诞生的皇子作伴。 话里话外,都是竭力恳求蕙卿去宫里陪她。 宁夫人看了信后,不免念了两声佛号道:“我寡居多年,你又没个亲兄弟,你二伯父二伯母对我母女实有深恩。茹卿这一胎亦关系谢家大计,若是你去了有用,不如就去一趟吧……左右易安也不在金陵,他没准还会常去洛阳陛见,你们夫妻也能时不时见上一面。” 蕙卿没法向宁夫人讲述自己内心深处的惊悸,只以代刘易安守基业为由推拒。 但茹卿却极是执著,一而再,再而三地写信来请。 如是拉锯了两个月,蕙卿终于却不过情面,答应去洛阳一趟。 临行前她依然满怀忧思,过去那些年的记忆,原以为早已淡忘,这时却一桩桩,一件件,重新泛上心头。她最后一次见度天时,是在建康外的军营,他说:“算了,只当我们扯平了。” 他这句话说得极低,蕙卿却还是听到了,只是蕙卿一直也没有真正明白,自己到底欠了他什么。 然而当初他即然说“算了”,后面这些年,也从未打扰过她的生活,或许他那样心性绝决之人,当真就此“算了”? 她侧过脸去打量镜中的自己,不由感慨了一下,当初金光寺与度天初见之后,十年光阴就这样匆匆逝去了。 镜中的女人依然是美艳的,温润恬静,像一块被岁月打磨光滑后的美玉,但十八岁时摄人的容光毕竟留不住。 经历了那么多磋磨,便是这几年养尊处忧万事遂心,眼角眉梢依然免不了有了些风霜的痕迹。 她不由自失一笑,心想:“他如今九五至尊,宫中不知有多少佳丽,哪里还会再打你的主意?你也未免过于自作多情。” 但纵然这样想着,她心头阴霾依然难散。几经犹豫后,她将刘嘉留在了封地,由宁夫人看护,自己带着刘喜去洛阳。 走的时候她只带了春夏的衣衫,茹卿预计八月生产,她计划等茹卿坐完月子,便回金陵来,最晚最晚,也就是十月初罢。 刘易安在洛阳有一处赐第,只是一直没住过,无人打理。 蕙卿原打算先去谢琛府上借住几日,将赐第打理出来后搬过去,三五日进一趟宫陪茹卿说说话,至 -- 分卷阅读72 多在她生产前后在宫里过夜。 想着度天虽然受伤回洛阳调养,也还需要料理国事,总不能青天白日的尽往后宫跑,若是不必碰面当然是最好不过。 然而她车马刚到洛阳城门,就遇上茹卿派来的宫人,态度极分谦卑热忱,却又不容推拒地,要接蕙卿母女进宫。 派来的人中打头的个年轻内侍,名唤优昙,相貌很是俊美,言谈又文雅得体,说起茹卿身边的事头头是道,显然是极得茹卿看重的。 蕙卿没奈何只好先随他进宫去,想着和茹卿说会话,再出宫不迟。 洛阳皇宫早年几经兵灾,焚毁多次,如今宫室尽是元氏修筑。 异族虽慕好中原风流,却难以学得精髓,宫室营建至多能算雄阔,却绝计算不得壮丽恢宏。 蕙卿抱着刘喜坐在肩舆上,在高墙下的阴影中走来,不免有几分怜悯茹卿,若是她在这种地方住得久了,不免也要有些抑郁。 优昙带着茹卿走到皇后所居的宁泰宫,看宫室陈设,才有了几分精雅意韵,显然是茹卿费了些心力打理的。 优昙进去禀报过,便听到内面茹卿道:“大姐姐到了?” 紧接着茹卿便由两名宫女掺着出来,满面悦色。 各怀心思 茹卿这些年在宫里,貌样儿倒也没大变,只是如今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腰肢稍嫌笨重。身上的衣衫穿得比闺中华贵些,也是理所当然。 她一眼看到柳绵怀里抱着的刘喜,便欢喜地拍手道:“这是喜儿吧?快过来给姨母瞧瞧。” 蕙卿让柳绵将刘喜牵过来给茹卿行礼,茹卿一伸手便摘了一只浓翠镯子递过来当见面礼。 蕙卿推了一番也只好收下,随着茹卿至她内寝中坐下。 刘喜性子活泼,很投茹卿缘法,她抱着刘喜不肯放手。 刘喜小胳膊小腿乱蹬,看得蕙卿提心吊胆,连说了好几次,才将刘喜硬是拖出来,教柳绵带出去玩耍。 将侍从们摒退,蕙卿嗔道:“你如今这身子,比什么都紧要,怎么能这么不上心?” 茹卿冷笑道:“怕什么,当我不知道么?家里怕是早就在挑了好几个旁支女儿,就等着我死了进来接班呢!” “你这是什么话?”蕙卿吓了一跳,这才觉得二伯父二伯母再三地求她进宫来,实在是无法可想,“你莫非不知道你爹娘是一心盼着你好?” 茹卿郁郁道:“当初那样兵荒马乱,硬是将我送去南淮,莫非也是为了我好?” 蕙卿气得一拍案几:“我倒不知道了……当初闹着非他不嫁的人却又是谁?” 茹卿听了两行眼泪缓缓挂下来:“他们翁婿相得,我不过是个摆设罢了,谁又会真在意我的想法呢?我命苦,比不得大姐姐的福份,能与姐夫一心一意,白首相守。” 蕙卿知道这也是大实话,有几分心酸,到底还是劝她道:“不论当初是为什么,如今总归是个好结果,你那么喜欢他,他……宫中虽然有别人,但至今竟无所出,还不是想让你先生出个嫡子来?你若是大度些温存些,你们的日子又哪里能过得差了呢?” 说了好一会,茹卿似乎被劝解开了些,展颜一笑,吩咐优昙去准备晚膳,又跟蕙卿说了给她安排好的住处。」 7.8.6 0.9/9/8/9/5独.家.整.理 蕙卿这次十分坚决,一再推让,姐妹两正在推拒之际,忽然间听到外面有内侍过来传谕,说皇帝吩咐晚膳在宁泰宫用。 蕙卿心头咯噔一声,起身道:“皇上经常往这边来,我住着实在不方便,还是先回去吧。”竟不等茹卿发话,已经拂帘而去。 蕙卿匆匆出来,宁泰宫的侍从诧异地望向她,她这才想起进宫里来她只带了柳绵一个,其余婢仆都在宫门口等候。 蕙卿没奈何问了一声柳绵带着刘喜去了何处,一名宫女道:“县主似乎去御花园玩耍了,王妃请随奴婢来。” 蕙卿跟着她走去御花园,这处景致也甚是粗糙,远不能与建康相比,走着走着,忽然前面靴声橐橐,有一群人前呼后拥而来。 蕙卿定睛一看,几乎晕厥过去,只见度天手里牵着根风筝线,嘴角微翘地抬头看着空中那只大蜈蚣风筝,刘喜只及得他鞭筒高,在他靴畔拍掌欢呼。 “喜儿,不得无礼!”蕙卿身形摇摇欲倒,说出这几个字来都费了她全部气力,无奈刘喜骄纵惯了,黑白分明的瞳子转了转,便转过脸去,假装并不曾听见。 “娘子。”有人过来扶了蕙卿一把,蕙卿听着这声音十分耳熟,纳闷了片刻,回头一望,一张熟悉的面孔投入眼中。 “荷香?”蕙卿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荷香,却也不是,虽然穿着日常衣裳,但看她衣著首饰,也不比茹卿差什么,身边也是侍从成群。 柳绵站在她的随侍中,两眼红通通的,显然刚哭过一场。 见蕙卿看向自己,方过来行礼道:“王妃,这位是……何贵妃娘娘。” “娘子,今日可算再见着娘子了!”荷香抹着眼泪。 蕙卿一下子回忆起度天去建康那次,几次三番跟她提过荷香,但后来事出惊变,她不再想与度天有什么接触,竟将此事搁去一 -- 分卷阅读73 旁。 她记得谢琛的信中说过这位何贵妃是早年服侍,共过患难。 如此说来荷香当初应该是又落入流寇之中,阴差阳错地被度天带在了身边。 蕙卿勉强镇定下来,轻轻挣开她挽扶自己的手,回了一礼:“娘娘安好。” 蕙卿又看了眼刘喜,厉声道:“喜儿,过来给贵妃娘娘请安。” 刘喜听她当真发脾气了,身边又没有爹爹可以撒娇,不情不愿地歪蹭着要过来。 度天却将手中的线轴递给侍从,蹲下身牵起刘喜的小手,淡淡地道:“这是易安的千金吗?仿佛还没有跟朕见过礼呢?” 度天登基以来蕙卿这是头一回见他,心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刘喜歪着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荷香,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蕙卿强行按捺住,上前牵过刘喜,母女两跪倒道:“妾身谢氏,携小女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度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一会没有出声。 片刻的沉默,已经让蕙卿出了一掌汗,刘喜感受到母亲湿漉漉的手心,很是不解。 好在度天很快便轻笑道:“快请起,原听说皇后要请你进宫,没想到这么久才来,皇后年轻,这一胎还要你多费心照料了。” 蕙卿听着他语气轻快,终于缓过劲来。 荷香亲自过来搀了她起来,对度天道:“皇上早知道娘子要来了么?都不跟妾身说一声。” 度天漫不经心道:“说了又有什么用,你是她的旧仆,皇后还是她妹子,你还能越过皇后把她抢去你宫里不成?” 荷香噗地一笑道:“那妾身自然不敢,不过有了娘子做妾身倚仗,兴许皇后娘娘也得少骂妾身两句。” 度天摇头道:“罢了罢了,我这皇帝当的,边关战事上要倚仗郡王,宫里和睦还要托赖王妃,在你夫妻面前当真是颜面扫地。” 蕙卿赔着笑,心中诧异无比。 在她记忆里,度天向来冷峻少言,几乎从不曾听他说笑过,莫非他当了皇帝后性情大变了? 但她目光扫过他身边的近侍,他们虽然全都赔着笑脸,但依然有些悚惧难安的样子。 度天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平淡得没有半点波澜,旋而转向荷香:“今日朕去皇后宫里,替王妃接风,你也一块来吧。” 这一顿饭吃得甚是诡异,席间三个女人各怀心思,只能算是勉强保持着礼仪。 只有度天谈笑自若,时不时关心两句茹卿身子,跟蕙卿说些刘易安最近奏折上的细事,又跟荷香谈起早年在南淮的旧事。 他说的笑话众人都竭力捧场,但大概只有刘喜是真心笑出声来。 好容易吃完,蕙卿迫不及待地要携女出宫去,度天随口客套了一下,倒也没有强留,只是十分礼貌地请她多进宫来陪皇后。 说完便让内侍将她母女送出宫去。 蕙卿虽然看到荷香一直对自己使眼神,但是她在度天面前如坐针毡,只好心想:“反正进宫的日子还多,下回来再和她说话好了。” 是他安排的? 蕙卿出了宫来松了口大气,将刘喜紧紧抱在怀中,刘喜觉得热,扭来扭去的没个安生。 “皇帝姨父放的风筝好好看,喜儿什么时候再来找姨父玩?” 蕙卿恶狠狠地吩咐她:“你这么不乖,娘亲也不再带你进宫了!” 刘喜哇哇大哭。 平素她哭得这么厉害,蕙卿早就开始哄了,但今日蕙卿一脸肃然,半点也不想再纵容她。 她心里翻来覆去,想了许多,一会想的是:“他又不是凶神恶煞,当初孟曦的事也是误伤。你现在这样防着他,岂不是十分可笑?” 一会又想道:“他杀了我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其实论理度天现在百般笼络刘易安都不及,他若不是疯了,绝计不能害自己和孩子。 但蕙卿自从剥去对度天那些绮丽的情怀后,便看出他骨子里其实是个极度痴妄的人,无法以常情度之。 不论他现在看起来是多么正常。 虽然蕙卿心里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但她即然背着这样的使命到洛阳来,也只能三五不时地应皇后之召进宫相陪,只是再不肯带刘喜去。 度天这后宫十分散漫,宫人都是他登基后随意在民间征募的,并没有什么规矩制度。茹卿要打理这么一宫的琐碎事,常常暴跳如雷。 内侍宫女都甚是粗鄙,优昙在其中确实显得很是卓异,身上带着南朝士人的风度,如果不是有他辅佐,茹卿怕是早就干不下去了。 蕙卿极力劝茹卿不要处处针对荷香,毕竟荷香也是在谢家长大的婢子,若是让她放手管事,必能将宫庭整治得如她心意。 茹卿听了她半天劝,懒洋洋地叹了口气道:“瞧在大姐姐的份上,给她个体面吧,这几桩事,大姐姐便拿去给她,让她看着办好了。” 蕙卿早就想寻机与荷香细叙别情,自然不会推拒。 将那些卷章拿起,在宫人的陪同下,往荷香宫中走去。 荷香的宫室唤作鸣泉宫,听说是筑基时挖出一眼沸泉。只是远不如宁泰殿宽大,似乎只有两进院子。进了内院 -- 分卷阅读74 的宫人不一会出来道:“娘娘在内室,请王妃进去说话。” 蕙卿有点纳闷荷香这般傲慢,但还是往内面走了几步,雾气弥漫,从帘幔下钻进来,笼罩了她的视线。 她听到了水声,荷香这是在……沐浴? 蕙卿突然发现这里面并无人侍奉,她一时有种拔腿而逃的冲动,但茹卿交托的任务还在手上,她硬着头皮,拨开了一线帘幔,往内面看了一眼。 一具微褐的高大身躯占据了她的眼帘,纵横交错的瘢痕遍布满全身,其中有一道格外鲜红狰狞,几乎将他的身躯斜砍成两段。 他盘腿坐在一方冒着蒸气的石板上,荷香只穿了贴身小衣,在给他敷药。 蕙卿不用看第二眼,便知道他是谁,她用力吸了口气,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然而就是这样细微的呼吸,似乎依然惊动了他。 他骤地站起身来,戎马多年,他的臀腿似乎愈发劲瘦有力,他微微侧身扭头,蕙卿便看到了他胯下晃荡着的事物。 蕙卿知道自己应该转身就逃,但她被带来了这里,若是有人有心为之,绝不会给她留下逃跑的余地。 荷香诧异地望着度天,似是不解。 度天却硬生生将头扭了回去,又慢慢地坐回石板上。 “继续。”他淡淡地道。 蕙卿蹑手蹑脚地往后退,恨不得自己化身成一只蚊蚋,可以寻个空隙便飞出去。 她踉跄着退到外间,胡乱揪了个宫人过来,将茹卿交付的事塞给她转告。 她昏天黑地跑出去,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哪里,最终跑到个空无一人的角落,抱紧了自己的双肩,哆嗦了好一会。 在这暮春季节,她只觉得周身发寒。 是谁?想干什么?是他安排的?不,如果是他安排的,他必定会留下我…… 是荷香?荷香为什么要这样? 为了刺激茹卿? 蕙卿想到这里,脸色大变。 她记忆里的那个荷香,是个最温善最细心的婢子,在李家的许多个悲屈孤寂的夜晚,竭尽全力地抚慰她。在她落入贼手时,几次三番不惜性命地来救她。 可是,毕竟这些年过去了,她跟了度天七八年,在群狼环伺中活下来,身份境遇大变。荷香没变的样貌下面,心肠到底是怎样的,她真的还能知道吗? 蕙卿痛苦地抱着头,不愿去细想这宫闱里的是非,更无法想象方才度天若是拂开帘子向自己走来,会是怎样的情形。 她想了许久许久,直到发现身上湿透冰凉,才突然意识到,天色黑得像锅底,下暴雨了。 宫里人寻了好久才将她寻回去,茹卿拿了几件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上。 她要告辞,茹卿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她走,到底还是煎了一碗姜汤来,让她喝下发散一会,等外面雨小些再走。 蕙卿实在推却不过,喝下这碗姜汤,与茹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知不觉间,身上愈来愈乏,竟然就沉沉睡去。 蕙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边隐约有人,鼻息沉稳悠长,便仿佛回到金陵的王府中,睡在刘易安的身边,格外踏实安心。 朦胧中他含笑望着自己,自己赤着身子,虽然是老夫老妻,也有些羞赧,拉起被子覆到胸口。 但她知道他接下来就会钻进被子里来,将自己紧紧抱住,她也隐约期待着接下来的交欢,她觉得花径用力抽了一下,又酸又胀。 可是期待中的冲刺还没有来,她有些困惑不满,含糊地呻吟:“表兄。” 有人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这不是刘易安。 蕙卿清醒过来,骤地睁开眼。 四下里一片漆黑,她身下是绵软的锦锻,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睡在哪里的床上。 她感受到床沿边站着一个人,一个身躯极高大的男人,」 7.8.6 0.9/9/8/9/5独.家.整.理他的呼吸声听着十分熟悉。 蕙卿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她并不需要看到他的脸,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看到。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心如浸在冰水里一般凉,她身上就穿着件薄薄的纱袍,连亵裤都没有一条。 她蜷紧了身子,将被子紧紧地裹上来,睁大着眼睛看着那个床边的黑影,想大声呐喊:“出去,走开!” 但又没有勇气发出半点声音,似乎只能默默祈祷着那个人像白日里一般佯装若无其事,沉默地转身。 然而她终究没有再一次地幸运,火光亮起来,他举着烛台,橘色的火舌乱飘,在他脸上晃过。他五官深邃如刻,瞳仁像玉石一般闪着冷光。他从不曾像现在这样地像一尊来自异域的佛像,令人看上一眼,便欲战栗地俯下身去,不敢抬头。 “咱两可真有缘,”度天将烛台随手放在床边,自己坐上床沿,他显然也是一幅洗漱待寝的模样,身上只穿着件素白中衣,微伸四肢,强健修长的手脚便裸露出来,“总是有人将你脱光了放到我床上来。” 去把皇后叫来 “这不是你的……”蕙卿惊慌失措地胡乱找了一个话头。 “这是朕皇后的床,”度天的笑声中颇有些讽刺之意,“怎么不是我的?” -- 分卷阅读75 蕙卿瞬间明白过来,午后那次自己想错了。 是茹卿!可怎么会是茹卿? 她那天真任性的小妹妹,喜怒哀求全摆在脸上,毫无心机,教人整天为她担忧,恨不得捉着她手脚教她做事…… 午后那时,蕙卿一心疑的是荷香另有用心,但她真的没有……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茹卿。 蕙卿再也忍不住啜泣出声:“一定有什么误会,求求你,求你别……” “从前那一次,你是求我要了你。”度天打断了她的话,“那一次我没应你所请,其实……我后悔了挺久的。” 蕙卿哀求道:“皇上……” 度天皱了皱眉头,十分不满,探身过去,捉住她的下巴,用力抬起来。 “叫小师傅。”他命令道。 蕙卿紧闭着嘴,竭力想转过头去。 但度天握得那么紧,她的举力只是徒劳。 她紧紧闭上双眼,感受着他的吐息吹开了她的鬓发。 他的声音变得特别低沉,好像沉溺在梦境中一般,说不上是在跟她说话,还仅仅只是自言自语:“若是那日禅房之中我要了你,你便不会生下李家的儿子,是不是?你会跟着我去天涯海角,你我之间,永不会有另一个人隔着。” 蕙卿有种感觉,这番话他在内心深处,不知想过多少遍,这时终于忍无可忍地说出口来。 蕙卿无话可说,只能一直这样紧闭着眼,像揪着救命符一样揪紧着身上的那条薄被,瑟瑟发抖。 度天的手突然离开了她的脸,她一时如蒙大赦,心想午后时他放过了自己,这会或许也只是想……说这两句话罢了。 她偷偷睁开眼,却见度天走到床边案几前,那案几上摆着一套酒具,度天自斟了一杯,仰口而下,旋即将酒杯扔了出去。 杯子落入重重帘幔中,不知击到了什么人,发出一声凄楚的哀号。 “去把皇后叫来。”度天又取了一只杯子斟满。 那人似在犹豫。 “告诉她,她要是敢不来,我明日剥光她衣服,游街送她回谢府。” 度天这番话说得十分心平气和,与话语里的内容半点不相称。 但没人敢置疑他是不是真有这番决心,片刻后,帘幔中的人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 度天一手端壶,一手执杯,坐回床沿上来。 蕙卿稍稍松了口气,度天即然要把茹卿叫来发作,应该是不会——强要自己了。 “你一定在想,我大概是不会强要你了。”度天又仰头饮干了一盅酒。 蕙卿一惊,垂下眼帘道:“皇上当初即然放手了,如今又何必再纠结?” “是啊,我放手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到我面前来?”度天郁郁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你们……欺我太甚。” “都是臣妾的错,皇上,皇上杀了臣妾吧!”蕙卿在床上叩首。 “为什么要怕成这样?便是让你再侍奉我几次又算得了什么?反正也不是没有过。”度天淡淡地道,“刘易安把你当作神一般供着,就是他知道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蕙卿心中的恼恨盖过了惊惧,脱口而出:“我心中敬表兄亦如神明,皇上若是全无君上之义,表兄也必定不会再守臣下之礼!” 度天仰天大笑了两声:“你觉得如今刘易安守雁门,我怕他造反?” “难道不是?”蕙卿反唇相讽,“皇上亲征朔方数年,平白折损兵马,最后连亲卫亦叛乱,差点丢了性命。如今雁门兵马都是表兄带去的,筑堡开路,连战皆捷,大小部首尽来投效,若是表兄挥师洛阳,皇上打算怎么挡?” 度天居然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刘易安带兵,是要比我强些。” 蕙卿愕然了片刻,度天却又道:“当初攻入洛阳时,我反悔与刘时的协议,不肯让刘易安江东割据。原是想他若不肯,便趁势翻脸杀了他。没料到……他竟然就这样同意了……我知道他是还我的人情,但我一直觉得,这交易我挺亏的。” 蕙卿勉强道:“皇上这是什么话,臣妾年老色衰,哪能与江山社禝君臣名位相提并论?” 度天摇头道:“皇帝我已经做过了,并没有什么意思,但是你不在我身边,我命中这个劫,始终化解不开,你说,我是不是亏了?” 蕙卿哑然,此时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茹卿板着脸,由优昙扶着,走进了这间内寝。 度天已经将那壶酒喝了精光,这时随手一掷,扔在茹卿脚下。 茹卿吓了一跳,面有恼色。 “你说你今日想念朕,再三求朕来宠幸你。”度天指了指缩在床榻最深处的蕙卿,“怎么换了人?” 茹卿闭紧嘴唇,面色有些苍白,瞥了眼优昙,优昙蹲下身道:“回皇上的话,今日王妃忽然晕倒,皇后便让她放在床上休息,一时忘了皇上今晚会过来……” “皇后虽然气性大些,但是这些陈年旧事她并不知情,这么阴损的招数她也想不出来,朕一直在想,这是谁给她出的主意,莫非,便是你?”度天打断他这番显然提前想好的说辞,目光凛厉地扫过来。 优昙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该死!” -- 分卷阅读76 “不关他的事,是我冒犯皇上,皇上处置我便是了!”茹卿终于开了口,却全然是赌气的味道,“臣妾有妊不能服侍皇上,便想让大姐姐代臣妾服侍,以免皇上另宠新人。” “你为什么会想到你姐姐?”度天肃然地拖长了声调。 “皇上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臣妾落水那一次,”茹卿咬着唇,艰难地吐字,“皇上拍晕了臣妾,与姐姐欢好,臣妾不合醒得早了些,倒是听到了。” 蕙卿心中一惊,她万万没想到,茹卿竟然……那时就知道了,而备嫁那些日子,她却成天在自己耳边说着那些话,从前都只当是她天真任性,现在一想,当真是毛骨悚然。 度天有几分怀疑,他下手自有轻重,倒是不太相信茹卿真能提前醒过来,但毕竟是久远前的事,也无从追究了。 度天冷笑频频:“即然是你做主的事,不论有没有人挑唆,都是你的责任。你即然想让朕宠幸你,又如何能偷懒呢?” 他骤地起身,大步跨到茹卿身边,抓起她的手一挥,茹卿尖叫一声,被他隔着数丈远,摔倒在床上。 茹卿的肚子被床沿撞到一下,一瞬间痛得尖叫起来。 蕙卿吓得一哆嗦,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上前扶她。 度天瞥了优昙一眼,吐出一个字:“滚。” 优昙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帘幔外。 茹卿做出这桩事来,也未尝没想过度天会勃然大怒,但她终究仗着自己肚里的胎儿,觉得度天不至于把自己怎样。 但度天现在下手这般狠,竟似毫不在意。 度天回到床上来,阴森森地道:“你不是想要朕的宠爱吗?” 他探手摸到茹卿微凸的肚皮上,茹卿战战兢兢:“皇,皇上……” 度天骤地将她裙子撕扯开,整个人便压了上去。 “啊!”茹卿感受到他没有半点顾惜的力度,他的手指用力戳进阴户中,仿佛打算直接这么探进来,一直将她胞宫捣烂一般。 她这时终于发现自己惹到的是什么麻烦,尖叫起来:“大姐姐,大姐姐!救我,救救我!” 好想让你痛一点 蕙卿心中恨极,但茹卿这时的尖叫,依然唤醒了她从前的回忆,李希绝在她身上做过的那些事…… 还有谢琛信中狂喜地写着的那些字句:“此子平安降生,吾门可望有五十载兴旺。” 她捂着耳朵,但那些尖叫声,还有谢琛的话,一股脑儿往她脑中钻进来,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法缩在这张床上,眼睁睁看着即将发生的惨剧。 她将被子裹紧在身上,避开那对帝后,胡乱往床边爬去。 但被子突然一沉,她爬不动了。 度天的脚似乎只是凑巧地扫过来,压在被角上,蕙卿现在要么得放开被子,要么就得近乎赤身裸体地跑出去。 茹卿踢动双脚,哀求哭叫:“好痛,好痛,啊……” 蕙卿望着度天耸动的双肩,她毛骨悚然,突然意识到度天不打算让自己走下这张床。 他在等自己开口求饶。 “大姐姐,大姐姐!”茹卿滚爬过来,一头钻进蕙卿怀中,满头冷汗,“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度天似乎暂时放过了她,举起手指,指间隐约有一缕鲜血淌下。 蕙卿木然:“你连自己的子嗣也要害吗?” 度天道:“这蠢毒妇人生下来的,没得辱没了我。” 茹卿这时已经吓傻了,嘤嘤的哭,不敢有半句反驳。 度天将被角一扯,蕙卿便再也抓不住,薄被被他拉过来,仔仔细细擦去了手指上的血痕,扔去床下。 蕙卿只穿着薄如蝉翼的素色纱衣,只有衣领和襟边绣着缠枝月季,她粉嫩的乳尖和稀疏的耻毛一览无余。她试图将纱衣前襟缠得紧些,盖住滑嫩的大腿,但却拉拉扯扯间,半边椒乳却滑露出来。 她闭上眼,滑落下两行泪水,放弃了这徒劳的挣扎,颤声道:“皇上……驱逐北虏,光复中原,本该享有千秋万代的颂赞,不值当……为此落个暴虐荒淫之名。皇后不懂事,便是废了她也没什么,皇上若放过臣妾这回,臣妾夫妇这辈子一定忠心耿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可是我觉得,当暴君挺有意思的。”度天说完这句,便抓住蕙卿的腰肢,将她提了起来。 蕙卿尖叫了半声,又勉力忍住,他的脸近在眼前,笑容妖异,揉和了神佛和魔煞的气质,不论哪一种,都让她感受到自身的脆弱无助。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怎么才能得到我的宠爱?”度天突然瞥了茹卿一眼,微笑道,“现在就好好看看,学着你姐姐怎么侍奉我的。” 他说完再也没有一句话,扯开了蕙卿那件没什么用处的纱袍,探进去捏住了她的一只乳头。 “嗯……”蕙卿闷哼一声,咬紧牙关。 度天的手探进来的时候,她内心惊恐万分,虽然他们的欢好只不过是寥寥几次,但度天的抚摸和气息在她身上留下了太深的烙印。原以为经过李希绝的折磨,那些记忆都被洗去了,但这时他的手指和唇舌挑逗着时,她依然感觉身子深处蠢蠢欲动的欲望。 蕙卿徒劳地转过头,不肯被他的舌头探进口中,又极力绞 -- 分卷阅读77 紧双腿,两手捂罩住双乳。 但度天似乎不急不慢,轻咬着她的耳垂,舌尖在耳廓边上扫动,气息钻进耳中,整个脑子都似乎痒起来。 他的手只在蕙卿的两肋上游走,时不时轻拍臀肉,啪啪作响,这声音十分淫靡,听在耳中,已然幻想出他骑在自己身上用力抽插的模样。 就这样调弄了一番,蕙卿已然觉得绞紧的双腿间有些湿润了。 “不能这样……不能……”蕙卿咬着自己舌尖,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她甚至头一回主动地回顾着李希绝给自己的那些折磨,想用那些痛苦来抑制这失控的欲望。 然而她稍稍分神,度天的手指便顺着臀沟滑进她双腿间。 “啊!”她夹紧双腿,但那手指几乎毫不迟疑地探到了她肉丘上,她夹紧的双腿瞬间变得绷直起来。 “还是这么敏感,才抚弄两下就这么多水了。”度天在她耳畔低语,“你和刘易安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么?还是被我碰到才这么急不可待?” “不许你……”蕙卿听到他提到刘易安,心如刀割,就想大骂几句,但甫一启唇,他的舌头便顶了进来,索掠无度。 蕙卿恼恨地用力咬他,但被他紧紧吸着舌头,根本使不上力,她胸腔中的空气似乎被他吸干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四肢使不出半点力气来。 等那霸道的舌头终于退出去后,她才发现自己先前把守的那些要地统统敞开。 度天揉握着她的双乳,左右交替着舔吮,他膝盖跪在她双腿之间,将她红肿湿润的阴户完全地暴露出来,肉丘盈盈欲立。 蕙卿觉得肉丘处酥痒难耐,但她不能夹紧双腿,双手亦被度天压在身下,只能任由酥痒的感觉折磨着。」 7.8.6 0.9/9/8/9/5独.家.整.理 偏偏度天在她乳尖上舔咬不己,每一下都令胞宫里一阵抽搐,上下两种快感一波一波交替而来,却差着那么一点点不足以攀上高峰。 “噢,唔……”蕙卿娇吟数声,烦躁地摆弄着头,不知不觉已出了身大汗,碎发沾了满额。 “可真是个水做的人儿。”度天腾出一只手来给她理了理乱发,蕙卿闻到他手指上的气味,是自己下身那些粘稠的汁水。 这样一想,她突然间再也抑止不住,花径猛地一抽,脑子里嗡的一声,一下子绷直了脚尖。 度天语中甚有怜惜:“看吧,都说了是个水做的人儿。” 他抬起蕙卿的一条腿似乎想借着烛光看得更仔细些,轻轻挑开两瓣粉嫩的阴户,隐约能见着花径内壁一张一合,将一簇簇晶莹的汁液挤出来。 度天中指轻轻易易地侵入了她的花径,在她最柔嫩的地方用力戳了一下。 “啊……啊啊啊……”蕙卿尖叫起来,那些嫩肉颇有一阵不得抚慰,这时仿佛都有了自己的意志,争先恐后地迎向度天的中指,那指头又强韧又细长,所过之处,就像是无数道电流一起轰向蕙卿的脑子。 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来,蕙卿在几度抽搐后手足酸软,再没了抗拒的心志。 度天却不急于将肉棒插进来,反反复复地在她耳边道:“是不是很快活?想不想再快活些?叫得可真是放荡,多叫些,让你妹妹……好生学学……” 茹卿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鄙夷还是嫉妒。 蕙卿这时也顾不上她在想什么了,只是翻来覆去痛苦地想着:“表兄,表兄,快来救我啊……” 度天抓着她的手去摸他胯下挺涨的肉棒:“想不想要?” 蕙卿胡乱摇头。 “不想要?莫非他那个要好些?我倒是不信呢。”他自言自语了几句,终究将蕙卿按倒在床,挺腰插了进去。 他似乎忍了太久,这一下毫不顾惜,直顶到花径最深处。 蕙卿便是再如何情动,这一下依然吃不消,狂叫了一声:“痛……” “痛吗?”度天俯在她身上,颤声道,“你那么紧,我也是痛的。但是好喜欢你夹得我痛,也好想让你痛一点,一点点就,好……” 蕙卿呜咽着,看着他有些凄凉的神情,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看着他在自己身子里面时的脸。 想到这处,花径中的胀痛骤然间就消散了许多,麻酥酥的感觉从痛处滋生出来,她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紧紧闭上双眼。 度天腰身动得极是剧烈,肉棒原来就将花径撑得满满的,几乎每一处敏感的嫩肉都被被蹭磨到。 她便是再怎么忍,也到底没能忍多久,发出一长串失控的尖叫。 她努力地去想刘易安的脸,去想与他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但这些记忆都迅速地破碎零落,像矗立在海啸前的纸船。只有在她体内挞伐的那根肉棒如此真切,一次又一次地冲撞着她,击毁她这些年来为自己编织的一切可以感到安心的篱笆,让她只能无助地被汹涌的情潮击倒。 意识一阵阵陷入模糊,只能听到一个声音,度天在她耳边反反复复地问:“跟他的时候……有这么快活吗?在他身边的时候,是不是还会想着我?是不是,是不是?” 她茫然地伸出手,捧住度天的脸,度天急切地甚至有些低声下气地盯着她。他仿佛是个向母亲讨要糖球的孩子,带着 -- 分卷阅读78 几分无赖劲儿,但又实在可怜可爱,让人没法拒绝。 蕙卿下身一酸,大股水液狂喷而出,她晕过去之前似乎模糊地回了一个字,但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是”还是“不”。 以杀止杀 这一觉睡得特别艰苦,不知做了多少离奇怪诞的梦,梦中仿佛在十八层地狱里煎熬,一阵冷一阵热,最后仿佛终于挣脱出来,贪婪地吸了一口气。 她睁开眼,感受到唇上有人拿着湿巾轻轻在她嘴唇上醮着。 “娘子,娘子醒了?”声音由模糊到清晰,她听了出来,“荷香?” “娘子醒了!”荷香欣喜,亲手扶着蕙卿坐起来,“娘子昨夜发高烧了,快喝口水。” 蕙卿木然地看着这处陌生的宫室,布置得甚是精雅,处处都与自己闺房相似,应该是荷香布置出来的。 荷香身边站着好几个宫女,捧着毛巾食水药汁,但她却一切亲力亲为,给蕙卿喂水擦脸,满脸欢喜。 “让她们……出去……”蕙卿嚅动嘴唇。 荷香毫不迟疑地吩咐她们放下东西退出去,自己又端了一盘新剥好的橙子递过来:“这是今年刚贡上来的新橙,娘子尝一个?” 蕙卿问道:“我怎么在你宫里?” 荷香迟疑片刻道:“是……皇上抱娘子过来,吩咐奴婢服侍娘子。” 蕙卿摸了摸身上,绫纹中衣,虽然也甚是柔滑,但好歹是件正常的能蔽体的衣裳,此前那件纱袍不知去了何处。 她身上那么狼籍,发生了什么,荷香自然一清二楚,她微微闭上眼,两行泪水又挂了下来。 “娘子……”荷香拿毛巾轻轻给她拭掉,“其实头一天在宫里见着娘子,奴婢便想劝娘子回建康,但总是不得其便……奴婢如今的身份也是尴尬,又……疏不间亲……” 蕙卿原想说“我以为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但是想到自己起先疑过是她算计自己,这话却又说不出口,只能哭得更加汹涌。 “事已至此,娘子也不要想太多了,先养好身子吧,小娘子昨儿在床边陪了半宵,这会才刚刚睡着呢。” “喜儿?”蕙卿一惊,抓着她手问道,“你们把喜儿怎么了?” 荷香按着她手安抚道:“只是接小娘子进宫来陪娘子而己,娘子想到哪里去了?” 蕙卿怔忡了一会道:“他这是不让我出宫了吗?” 荷香默默地点了下头。 蕙卿发现荷香此前还称过她“王妃”,称喜儿作“县主”,如今却似乎换了称呼。 “你是……怎么跟了他的?”蕙卿心中千头万绪,最终挑了一个最遥远的问道。 荷香苦笑道:“先前的事,娘子只怕也猜到了几分,婢子传信给刘……郡王后,便想着偷摸回金光寺去,或许能帮上什么。” 蕙卿听了又是羞愧又是难过:“你来了又能做什么,只是凭白送了性命。” “奴婢一回金光寺,就被铁虎发现了,先前其实是……铁虎私下里放走奴婢的,他骂了奴婢一顿,将奴婢扮成男子,藏在暗室中。皇上送娘子下山的时候,奴婢错过了,后来他们跟着皇上下了山,奴婢便也被稀里糊涂裹挟在中间。走了几日夜,才被皇上发觉。但那时离会稽有些远了,没人护送,皇上只好让奴婢在军中跟着服侍他——” 荷香低头小声道:“皇上说,等他建功立业,便要回去娶娘子。奴婢想着,奴婢这辈子总是要跟在娘子身边的,便跟了皇上。” 荷香柳绵是蕙卿最贴身的婢子,便是床第之3w點háitángsんцwц點c哦m事也不曾回避,蕙卿在李家怀妊时,便让荷香柳绵给李希绝做通房。荷香若是认定度天会娶蕙卿,自然也会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夫主。 “……只是奴婢万万没有想到,会出了李家小郎君的事。铁虎他……”荷香偷窥着蕙卿的脸色,自己也是郁色满面,“铁虎在他们那群人里面,其实算是尚几分善心的,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偷偷放了奴婢。他很早就看出来皇上的用意,曾经跟奴婢说过,那几年他手上沾了无数人命,若是能为平定天下出一份力,死便死了,也不算什么,何况还能落个身后彰荣。只是后来……” 荷香声音愈发低沉:“那几年在朔方打了无数艰险战事,有一次铁虎喝醉了,偷偷抓着奴婢的手说,皇上其实是不想活了,这些仗打得毫无意义,不过是想带着他们一起寻死。即然皇上要寻死,倒不如让他来砍下这一刀,落个清静,省得成天提心吊胆。” 蕙卿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不想活了?” 荷香点头:“其实奴婢也早看出来,皇上觉得这些事情都没什么意思。” “那你问过他觉得什么有意思吗?”蕙卿冷笑。 “奴婢问过。”荷香正色道,“皇上说,他降生于世间是为以杀止杀而来,等天下平定之际,他便会应了杀劫,死于刀刃之下。如今他只是等着这一刀,什么时候落下而己。奴婢原以为铁虎那一刀,应了皇上的这番话,然而皇上却最终挺了过来……奴婢觉得,皇上在这世间,还有一桩牵挂……奴婢斗胆,请娘子将皇上多留些时日。” 荷香扬起眉眼,双目炯炯,直视蕙卿。 -- 分卷阅读79 蕙卿从前不曾发现她有如此英气的一双眉眼。 她习惯了那个谦卑体贴的婢子,难以想象她骑马执弓,追随于度天身后的情形。这时她方感受到荷香这些年的变化,难怪茹卿的争风吃醋不曾给她带来什么烦恼。 蕙卿隐约有几分嫉妒,不由有一瞬间想到,当初若是她跟着度天去淮南,此后的一切都会不同。 这想法很对不住刘易安,但她没法制止自己这样想,也就没法不感受到自己是如此羸弱无能,永远只能随波逐流,无力自主。 她长叹一声道:“他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你走吧,不必为他做说客了。” 荷香慌乱道:“这些话都是奴婢瞎想的,娘子不必往心里去,皇上只让奴婢好好服侍娘子,娘子昏睡了一日夜,怕是饿极了,来吃两口粥吧……” 蕙卿紧闭双眼,重新躺卧下去:“不必了……如果他非要将我留在宫里,我什么也不会吃的。” 荷香苦劝了很久,甚至将刘喜带过来劝,蕙卿满眼是泪地摸着刘喜的头,并不敢对她说出真相,只说自己吃不下去。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有个宫女碎步走到荷香身边,在她耳畔低语了两句。 荷香没忍住“啊”了一声。 蕙卿注目于她,她迟疑片刻,让人将刘喜带下去,方道:“皇后趁人不备上吊了。” “她死了?”蕙卿一惊坐起。 “没有,宫人发现的及时,救下来了,”荷香低声道,“但胎儿掉了。” 蕙卿无力地倒回枕上,两行眼泪缓缓地挂落下来。 荷香一时也无话可说,陪着蕙卿掉了会眼泪。 许久后蕙卿道:“荷香,这些年,你没生过孩子?” 荷香语气酸楚:“早年怀过,那会在淮南常年累月骑马东奔西跑,没养住,后来……就怀不上了。娘子,皇上那会不让你跟去南淮当真是没有办法的事。” 蕙卿又道:“他宫里其他嫔妃呢?” 荷香道:“娘子也是知道的,他这次受重伤之前,都很少在洛阳,一年里面有八九个月在朔方军中。皇后总是因为皇上带奴婢去军中闹腾,其实她不知道,皇上便是将我带在军里,也……不太宠幸,多数时候只是跟奴婢说说娘子的事。这些话除了奴婢,他又有谁能说呢?” “他都跟你说些什么?” “有时候说说过去的事,娘子在娘家时都做些什么,金光寺里的事,在李家的事。有时候收到南边的官员的奏章,会说‘刘易安真是懒得不成样子,桂林乱事,朕再三地让他亲自去平定,他走到长沙打了个转就回去了,这是怕你家娘子在家寂寞不成?’。”荷香模仿度天的语气,有三五分相似,蕙卿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给我生个儿子吧 过去五年中,她以为度天已经渐渐淡忘了,实在也太一厢情愿,太低估了他的执念。 若是她早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踏进洛阳一步。 “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蕙卿恨声道。 “奴婢……”荷香支吾了好一会方道,“娘子嫁了郡王,皇上问过奴婢要不要回娘子身边,奴婢寻思了好久,最终还是留在了皇上身边。奴婢愧对娘子,但皇上的日子过得太冷清了,奴婢要是也走了,留着他独个过日子,奴婢放心不下。” 荷香抹了抹眼泪:“奴婢这点心思有些可笑,奴婢原本觉得这辈子只要陪在娘子身边,帮娘子过得舒心就好了,但这些年下来,终究是……牵挂了皇上。” “如果我和他之间,你只能选一个呢?”蕙卿看向她。 荷香迟疑了许久,方道:“我自然是……听娘子的,但娘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是吃一口吧。” 荷香劝了她一整日,到最后两个人都筋疲力尽,也不知什么时候她才放弃了,蕙卿便又昏沉沉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她骤然醒来,身边有均匀的鼻息,她有那么一刹那以为回到了建康城,躺在金陵郡王府床上。 很快她就知道不是。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样理直气壮地躺在自己身边?这是他的宫室,自然不会有人会拦着他,就连唯一会为她拼了性命的婢女,也是他的妃妾。 她身子僵硬,想往床内滚去,却又不敢动弹,唯恐会惊动到他。 但他依然醒了,他伸手过来,圈到她腰间,慵懒自如,就好像这样做过千百次一样,在她耳边低语:“醒了?你不好好吃饭自然睡不好。” 蕙卿原本就发烧了一场,现在又饿得久了,脑子里晕沉沉的,牙关乱颤,时不时额间冒出一阵冷汗来,她不想回话,只希望自己尽快又昏睡过去。 度天用睡袍的袖子细细替她拭去汗迹,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没发烧了,还好。” 蕙卿像被烙铁烫了一下似的用力转过身去。 度天随着她转身,四肢缠在她身上,将她紧紧贴在自己胸口:“别赌气了,你知道没用的,从今天起,你一刻不吃饭,刘喜也别想吃。” 蕙卿冷笑起来:“原来你也不过有这种手段。” “但很有效,是吧?”度天拨开她的长发,在她颈窝间噬吻着,“刘易安三天前出关迎击柔然,如今已深 -- 分卷阅读80 入戈壁千里,若是我派人接管雁门,不许他回城,他也别想吃上一口饭了。” 眼泪再次无声无息地淌下来,蕙卿瞪大了眼追ベ新.更多好文+管`理qq号32/9063/6492睛,看着黑夜中的某处。 暮春季节,满园樱树上挂着青涩的樱桃,刘喜非要摘下来,尝了一口不好吃便揉碎了扔下去,刘易安将她架在肩上由着她胡闹,刘嘉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地劝她要惜物。 不知道这时比较像噩梦,还是那时比较像个美梦。 是的,度天说的没错,绝食只是个赌气的法子,他能用来胁迫自己的手段实在太多了。 但是顺从他有用吗? 他或许会心满意足,刘易安却绝不会淡定地接受。 元氏皇族和江东士族,太多人等着这君臣二人反目成仇的那天,便是没事的时候也能挑出事来,何况如今? 他们没有可能长久和平,最后还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即然如此,那便是命罢了,躲是不躲不过的,为什么不就在现在呢? “你可以保住他们,”度天仿佛听到了她心里的这些话,不紧不慢地解开她中衣的带子,在她肚腹间抚弄着,十分认真地说,“给我生个儿子吧,我便放你回去。” “生来做什么?给你杀着玩吗?”蕙卿十分困惑。 “你给他们生过,偏没给我生一个,不公平。”他突然又耍赖起来,在蕙卿身上蹭腻着,三两下将两人身上的衣裳都剥下。 蕙卿哆嗦了一下,两人肌肤紧紧贴在一起,没有半点空隙,他霸道地压上来,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面去一样。 “给我生一个,就算是皇后生的,不不,她太混帐了,还是让荷香养吧,你不会不放心的。然后你和他就回建康好了,永远也别再到洛阳来,别再让我看见你。谢家有了太子外孙,刘易安还能和你白头到老,我也终于有了你给我生的儿子,天下太平,多好啊……” 他急切地一声声问,手探进蕙卿两腿间抚弄。 蕙卿再如何僵硬,也挡不住他,终究还是被他在肉丘上揉碾起来。 他说很是美好,蕙卿有那么一会几乎想相信他,认同他,但度天狂热的欲望让她没法欺骗自己。她一直牢牢记得当初在建康时度天说过“他人不错,我不想杀他”。 时至今日,度天不会放过他了……除非,他们之间死去一个。 蕙卿一直关注着雁门战事的进展,刘易安在朔方经营得力,招降了不少胡人,能动用的兵力大增。江东六郡的兵马,悉数是他的旧部。洛阳城中政事,又多出自谢琛掌握。 对谢琛来说,洛阳城中皇位上坐着的人,从女婿换成侄女婿,又有什么很大的分别呢? 阻拦在刘易安进逼洛阳的道路上的,只有太原兵马,这一支兵马是度天的亲卫扩展而来的嫡系,而这支队伍,一直是由铁虎调教的…… 只需要有一个机会……一个让刘易安可以公然带兵入关的机会,否则正如度天所言,此时他只要紧闭雁门,刘易安就会在塞外飘零失所。 但是……要让度天相信自己愿顺从他是不够的,他需要的是自己真的重燃旧情。 度天天然有一双能洞悉一切人心的眼睛,只是大部分人对他来说都太无趣,他懒得与之计较,真要想他信服,首先得让自己信服。 度天在她耳畔一会喘息一会哀求,他的声音还像从前那样,带着一丝金石相击的颤音。 “有什么好装的,装得累不累呢,过一会一样会被我肏得浪叫起来。昨天在你妹妹面前,你不也淫水狂喷,舒爽得紧?” “求求你了,你和刘易安日夕相处了五年,那么逍遥快活,我只让你陪我一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一年都不愿给我?” “你坏了我的清修,又一走了之,你要怎么赔我?要天天肏你,直到你还清的那天为止。” 蕙卿前一天晚上刚刚被度天弄晕过去好几次,之后又高烧断食了一整日,这会十分虚弱,并无一点欲念可言。 度天手指在她肉丘上抚弄了好一会,她花径间依然是干涩的。 但他从不曾有的急切,竟然便将那怒龙似的肉棒顶在下面,一点点地,强行挤了进来。 痛,痛得像要被撕裂开一样,痛得连整个脑子都是昏沉沉的。 为他而生 蕙卿努力地想着,想着那年金光寺中,穿着褐色短衫的,高大俊朗,目若寒冰的少年僧人。 他端庄持礼地拒绝,用僧袍裹着她赤裸的身子,平抱在怀中,将她送回去。 他的胸膛宽大结实,她的脸轻轻偎在上面,听着他平缓有力的心跳,万分渴望着能永远不被放下来。 茹卿跟她描述那具胸膛的时候,她是有一丝嫉妒的吧?她是故意说常小玉的事来刺激她的吧? 她怎么会怪他呢,她痛恨他将自己送给刘易安,所以故意要气他的,对不对? 她那么痴迷地委身于他,只要在人群中被他远远地注视一眼,花径间便湿得一塌糊涂。 她根本不敢再见他,只要被他碰上一碰,哪怕是光天化日之下,也会毫无廉耻地渴望着与他交欢。 过去十年间的事,一件件,一桩桩地 -- 分卷阅读81 泛上心头,她甚至都诧异起来,她怎么会忘掉他呢?她莫不是佛祖特地安排好的情劫,专为启导他的欲念而生。或许终有一日,他会厌弃了自己,归去西天,在那之前…… 我这双乳,我这花径,我的胞宫,我这具被欲念操纵的身躯,都是为他而生的。 这样想着想着,似乎有一丝酸涩在花径的尽头升起,艰难地往内面推入的肉棒变得稍稍顺畅了些。 度天敏感地察觉到,兴奋地低吼了几声,那声音实在太诱人了,麻酥酥地直接钻到心底去。 “嗯,嗯嗯……”她呻吟起来,臀部开始不老实地扭动着,一点点汁液混着先前被强行侵入的血渗出来。 度天方才已然忍了许久,这时终于觉得润滑,便大力抽插了一下,花径被强行顶开,胞宫一阵乱颤。 “想要我的吧,是不是?想要的吧?说啊,说啊……” “想……要……”蕙卿渐渐地迷失,呓语着。 “有多想要?”度天将她一条腿高高抬起,自己便能插弄得更深入一些,他的唇舌在她大腿内侧上舔吻着,反复地逼问。 “好想要,再痛也……想要小师傅你……在妾身身子里面。” “为什么不早说?早说我要就把你抢回来了,每日都要肏你十次八次的,让你快活得跟升天似的,好不好?” “嗯,嗯嗯……”蕙卿眉头紧锁,哼唧了几天,到底被插弄得太刺激,终究还是回应他,“好。” 回应她的,只有越来越凶猛的撞击,蕙卿干渴极了的身躯中竟又涌出大蓬的水液来。花径如饥似渴地包绕着那条肉棒,用力吸吮着。 “给我生个儿子吧!”度天闷吼着,身子狂颤起来。 蕙卿感受着自己花径强有力的收吸,似乎要将那些浓精得涓滴不剩,她有种预感,这一次,她或许真的会怀上一个度天的骨肉。 这曾也是她最大的心愿。 她满面晕红地瘫软在床上,媚态横生地望着他道:“我好渴……” “你好好躺着,我给你倒水去。”度天从她身子里抽出来,顾不得披件衣裳,便跑去外间倒水。 不一会荷香跟在他身后进来,端着一碗白粥两样小菜。 “娘子饿了一整天了,先稍稍地吃两口垫垫肚子。”荷香笑吟吟的扶她起来,喂她吃了两口,见她身下有血,又嗔怪道:“娘子今日本就虚弱,皇上怎么半点也不顾惜?” 她忿忿然将碗往度天手上一塞,自己走去翻找柜中药膏。 蕙卿没滋没味地强咽下度天喂来的粥,心想荷香等这一天,大概有很多年了。 从这一天起,度天再也没上过朝。 他一心要把过去缺失的时光都补回来,每天从早到晚腻在蕙卿身上。 他从荷香那里听说过刘易安少年时带着蕙卿玩过的东西,李希绝送给蕙卿讨好的玩物,一桩一件,不论多可笑的,他都要原样玩一回,送一次。 谢二夫人知道皇后滑胎,进府探视,却见蕙卿并不在她宫中陪伴,问起来茹卿闭口不言,宫人们满脸悚惕。 蕙卿将谢二夫人请过来,谢二夫人惊见皇帝陪在她身边,不由掏出帕子,捂住了嘴。 蕙卿好生安慰了谢二夫人一回,送了她几件首饰,将她送了回去。 谢二夫人抱着盒子上轿,翻开那些珠玉时,发现下面血书的帕子。 五年前蕙卿也曾经送出宫这样的封血书,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蕙卿这个月月事果然没有来,度天欣喜若狂,对宫中侍从十分和颜悦然,奏章全都照批,对刘喜更加有求必应。 度天若是诚心要讨好起人来,总是无征不利,刘喜渐渐地不再追问爹爹,却每天都在问:“姨父今天又给喜儿带了什么来?” 度天当着她的面抚摸着蕙卿平坦的小腹,笑道:“给你带了个小弟弟来。” 刘喜茫然,度天将她抱到膝上:“以后不要叫姨父了,叫阿爷。” 阿爷是北方人的叫法,刘喜生在建康,并不知道这是在称呼父亲,她歪着头看向蕙卿,蕙卿微笑地点了点头,于是刘喜开心起来,脆生生地叫了一句:“阿爷!” 度天哈哈大笑,召了侍从进来,让他们安排给刘喜晋封公主的诏书赏赐。 当蕙卿肚腹渐渐隆起时,捷报频传柔然部连3w點háitángsんцwц點c哦m败,撤逃千里,朔方平定。 要让刘易安继续在雁门关呆上几个月,直到蕙卿产生才回师,需要给出理由,做很多安排。 度天不得不去前朝和谢琛等重臣商议了几日。 荷香陪着蕙卿去探视了一次茹卿。 茹卿的宫中帐幔低垂,大白日里也不见一丝光,她看着蕙卿体态,闷哼了一声,旋而将蜡黄的脸深深地埋进了锦帐中。 蕙卿注视了她好一会,几乎分不清她与常小玉,最后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带着荷香退了出来。 两人在御花园漫步,初秋时节,气候宜人,满地落枫斑斓,踩上去咯咯作响。 “皇子大概会是二月里降生,那会天气也该暖和些了,这边的女人做活有些粗糙,是不是还是从建康挑两个奶娘过来?”荷香专挑孩子 -- 分卷阅读82 的事说,显然想缓解蕙卿方才的不快。 “你是不是也不信等我生下这个孩子,他会放我回去?”蕙卿逼视着荷香。 荷香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嚅动了许久,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你说当初你是为我留在他身边的,如今我想再问你一句,你还想回到我身边来吗?” 荷香缓缓跪倒,点了点头道:“奴婢永远是跟着娘子的。” 蕙卿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她:“你跟我说过,他如今活着,不过是求死罢了。” 荷香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低下头去:“是。” “那么,”蕙卿咬紧唇瓣,脚尖用力辗碎一片叶子,“为什么不成全他呢?太原驻军是铁虎带出来的,你应该和他们很熟悉吧,帮我借一条道如何?” “娘子……”荷香颤声道,“娘子真的想好了?” 蕙卿肚子里的孩子伸了伸手脚,她摸了摸肚子安抚他,目光投向悠远的云端:“他随便对我怎样都好,但我不会给他机会再伤害我的孩子们。” 荷香拿帕子捂住脸呜咽了起来。 (其实荷香有一条百合感情戏的……因为懒就……免了吧……) 倾世妖姬 深夜,刘易安征用了一处朝房,掌灯通宵与幕僚商议局势,忽然有兵卒来报:“宫里有人出来了!” 城门洞开,荷香穿着素服,手里牵着刘喜缓步而出。 “娘子让我请郡王进去。” 荷香带着刘易安走进鸣泉宫内寝,他一眼就看到了蕙卿浑身浴血,坐在床边,专注地盯着床上那人,对他的到来恍若未觉。 刘易安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情愿自己死在城门之下,也不愿看到这样失魂落魄的蕙卿。 他在蕙卿身边驻足,迫切地想看蕙卿抬头看一眼自己,但始终没有等到。 终于还是刘喜嚷嚷起来:“娘亲,阿爷怎么了?” 刘易安听到刘喜这么叫,脸色涨红,攥紧拳头,很想一巴掌扇过去。但他努力克制住怒力,只将拳头重重地砸在床边柱上。 这一声终于惊动了蕙卿,她终于缓缓地抬起头,眼眸中布满血丝。 “他还没死。” 蕙卿和刘易安走出鸣泉宫,晨曦初现,残月将隐,远处隐约传来却正是最寒冷的一刻,喊杀声隐隐约约地传来,城中正在肃清可能心怀异志的柔然兵。因为听不清,才格外令人心悸。 “……他是我亲手杀的,每一步都是。”蕙卿抬起双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些没拭尽的血,凌晨的寒气中,十指清凉如水。 若是平日里,刘易安一定会想也不想地将她指尖合在自己掌心,为她取暖。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面庞隐没在呵出的雾气之后,突然间变得那么陌生。 刘易安沉吟:“建康的事……我没想瞒着,是他让我不要说的,我并不知道……他损耗了这么多功力……” “不,不关你的事。其实我心里隐隐约约,一早就明白,我一直记得被救出宫后,耳边有纶音佛语。”蕙卿低语,“是我自己决定了辜负他。” 她微微一顿:“也辜负了你。” 刘易安道:“哪有……” 蕙卿惨然一笑:“我当初未嫁之时,便将你一腔深情置之不理;后来害怕他行事偏激不得善终,便断然弃他不理。我这等凉薄无义之人,一生只图眼前苟且,上天安排我嫁了李希绝那恶人,本倒是正好凑作一对互相祸害。不知为何,却沾惹了你们两个,将你们害到这等田地。” 刘易安轻喝:“别说了!你一个弱女子,求自保又有什么错?” 蕙卿微笑道:“表兄,不论我做什么,你总归是觉得没错的。” 刘易安看着她苍白的笑容,恍惚中有些回忆起幼年时的她,永远这样轻言细语,喜怒哀乐都纤细朦胧,难以捉摸。 帮他温书习字之时,不论刘易安有多么蠢笨,也从不动怒,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来,跟我再读一遍。” 她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嘉言慎行,完美地像是从那些追悼先贤的文章中走出来的。刘易安曾经觉得,自己一生的使命便是呵护好她,让她能永远如此完美无缺。 但,也许他也从不曾想过,活成一个随时会碎掉的瓷娃娃,她内心将是何等的惶恐。 刘易安自母亲身故后心性打磨得沉稳坚毅,不论遇到什么大事,都会先想好要如何处置妥当。便是有些心绪激荡,也都是事过境迁、尘埃落地之后回忆起来,也最多是一樽清酒便浇去了那片块垒。 这一时刻,几十年的历炼再半点不存,他一把将蕙卿搂进怀里,埋首在她发间痛哭。 “你没错,你当然是没错的。若是你做错了什么,那便是我不够好,当初我便应该将你劫了去,后来这些事,便再与你无关了!跟我回家吧!我们回家!这天下我从来没想争,他若是死了,也是他自己的因缘!” 刘易安哭的凌乱,说话也颠三倒四,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蕙卿知道自己要说的话当真是特别残忍,却不得不说。 她抚了抚肚子,在他耳边道:“他想要这个孩子,我决定生下来。” 突然间,蕙卿听到一声佛号 -- 分卷阅读83 ,清晰得像在耳边响起。 她吓了一跳,茫然四顾。 片刻后有侍卫匆匆赶来禀报:“宫门口,有个老和尚说要见灭劫。” “灭劫?”蕙卿茫然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个法号,可是有些年头没听人说过了。 老和尚瘦小干枯,穿着破旧灰袍,并没有半点法相庄严之态。 但他神情和蔼可亲,向蕙卿微微一笑,却有种洞悉一切,又令人心生敬慕的感觉,令人无法置疑他说出的每一句话。 “阿弥陀佛,小徒的劫数,至今总算灭尽了,老僧来为他剃度。”老和尚伸出瘦得像把枯柴似的手,轻轻摘掉度天的头巾,抚了上去。 满头青丝籁籁而落。 老和尚手掌所到之处,似乎隐约有一层佛光涌动,度天浮起在空中,周身皇袍裂开,像蝴蝶一般翩翩飞去,他身上那些可怕的伤痕逐一隐。 就好像有一层厚厚的茧从他身上蜕下,那是世间最浓列的情欲、权势、爱憎、因果…… 脱去这些,最终他像当日初见时一般光洁完美,仿若金刚般降临世间。 度天睁开了双眼,缓缓扫过床榻前的众人。 他的目光通透极了,看着蕙卿时满眼悲悯。 然而蕙卿很快惊觉,这一次他眼中的自己,与旁人再无分别。 只是沉溺于爱欲憎怨的众生,不得解脱轮回之苦的凡众。 度天的来历和结局都是令史家难以追索的疑案。 他以天下无敌的强横武艺开创了盛世新朝,自己却背着暴虐荒淫之名,消失得不明不白。 史书中虽然有他的庙号,皇陵中却并无他的陵寝。 他的旧部信誓旦旦,说几十年间,在天下各地,都见到与他形貌酷似的和尚,周游天下,讲播佛法,来去无踪。 他从佛堂上消失的一刻,他的遗腹子还没有出生。 天下豪雄蠢蠢欲动,全仗金陵郡王3w點háitángsんцwц點c哦m忠心耿耿,南征北讨,平定四方,直到幼帝长成,便将权柄悉数交还,携妻儿回去封地。 幼帝一生对刘易安夫妇礼敬有加,视若亲生父母,只是他三番四次想聘取刘喜为后却不成功。 许多治史者由此发微探密,写出无数宫闱疑史。 几经流传后,终于变成话本戏曲中那些淫词艳曲,将谢氏女作为倾世妖姬的代言词,烙在亿兆人的脑海中。 文末的话:写这个故事的念头有蛮多年了,但是因为某地限制越来越严,而这个故事是建筑在情欲基础上的,所以只能存在脑子里,寻觅到这处宝地才动念写出来。虽然写了一阵之后发现喜好这一口的人不多,出于执念我还是把它写完了,但是后面就比较草率。原本应该有女主自身事业成长线的都放弃了,只把主要感情线拉完了事。 首-发:danmeix.com (woo1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