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烙印》 第 1 章 有一天,一位国王在林中打猎。 他心爱的猎鹰飞到一栋没有人住的的房子里,于是他为了找猎鹰就钻进了窗户,在里面发现了醉酒的姑娘。她生的极美,让他忍不住看了许久,久久不能回神。 一旁的桌子上摆着一堆空了的酒瓶,国王闻到了女子身上的酒气,知道她是喝多了,便开始呼唤她。可是不管他用多大声音叫喊,女子还是不回答。 因为被女子的美貌所打动,国王就把她抱到一张床上,收获了爱的果实。 然后,他就让她躺在床上,回到了他自己的王国,在很长时间内忘了这码事。 女子名叫茱莉娅,她醒过来后因为宿醉和无知并没有发现自己遭遇了什么。 等到肚子大了起来的时候,茱莉娅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于是偷偷躲进森林里,直到生下了一个女婴。 帮茱莉娅接生的是森林的巫师,他穿着黑袍坐在大树的枝杆上,一只乌鸦在他肩头睡着了,他手里翻着一本破旧的书,用低哑的声音训斥着,“未婚生子是多么不洁的行径啊,作为我帮助你的酬劳,把孩子交给我,我便宽恕你的无知。” “我不能把孩子交给你,你这个可怕的巫师。”茱莉娅用力晃了晃树。 巫师一时不察从树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暂时无法行动,他对着茱莉娅抱着孩子逃走的背影发誓,“你一定会后悔的,愚蠢的女人。” 国王对曾经那一次美好的回忆念念不忘,于是再一次来找那位醉酒的美人,看见了茱莉娅为自己生的女儿,高兴的把茱莉娅抱上了床,与她诉说爱意。 在他们重温旧梦后,国王便带着孩子和茱莉娅会了城堡。 茱莉娅初到城堡有些莽撞,不小心冲撞了王后,害她意外流产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于是,国王为女儿取名瑞莎,交给自己的王后抚养。茱莉娅则是被放在城堡内的一个小房间里,作为一个女仆存在。 由于茱莉娅天天干着仆人的活,双手和脸越来越粗糙了,国王便厌弃了她。 十六年后,瑞莎公主长大了。 国王为她举办生日宴,他邀请所有王国的王子来参加宴会,想为瑞莎选一位优秀的丈夫。 “母后,你勒痛我的头发了。”瑞莎不满的痛呼,她拽住自己棕色的长发,“我不要吃这些,它们吃起来没什么味道,我要去宴会上吃。” “你的仪态让人担心你能不能收获王子的欢心。” 王后尼雅眉头微蹙,一副不赞同的样子,放下了梳子,指挥女仆为瑞莎装扮,“吃几口吧,我可不想你在宴会时大吃大喝,仿佛我亏待了你一样。你是位公主,时刻不能丢掉你的礼仪。” 女仆踹着瑞莎腰部龇牙咧嘴的勒紧束腰,又给她穿好裤子,套上裙衬,又套上一层裙子。 瑞莎扯了扯领子,露出自己白皙的肩部,又被王后扯了回去,“母后。” “你还是个未嫁人的姑娘不可以这么露出肩膀和胸部,给她穿的更严实一些,不能让其他国家来的王子说我们不会教育公主。” “烦人,我才不要听你的呢!”瑞莎挣脱女仆跑出了房间。 “果然是没教养的乡下姑娘未婚先孕生出来的孽障……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收养这个孩子,她那个不安分的母亲毁了我做妈妈的权利,国王还要求我好好教养她,把她当成对我的补偿,哦,我伤心到无法呼吸了。”王后尼雅坐在了椅子上,优雅的趴在了桌子上哭泣,肩膀微微抖动,让人新生怜悯。 骑士长卡尔加里森的眼睛扫过仆人们,看着他们纷纷低下头离开后才向前一步半跪在地,牵起王后尼雅的手放在心口,“我永远效忠的王后,我会为您解决祸患的。” “我也只有你信的过了。” 生日宴即将开始,国王站在台上举着酒杯,笨拙的身子在华服衬托下越发可笑,他自认为迷人的看过在场的女人们,收获了无数白眼却觉得她们是在故作姿态,“今天我将为我的女儿择选一位丈夫……” 我们且不说国王都叨叨了些什么,让我们来看看我们美丽又善良的公主吧,她在走廊奔跑时被一个老妇人抓住了衣裙。 “你在做什么?放开我!”瑞莎不悦的看着老妇人,“你会弄坏我的裙子的。” “瑞莎,我的女儿,我是你的母亲啊……” 茱莉娅伸出手想要抚摸女儿的脸,却被瑞莎惊慌的躲开了。 “不可能,我的母亲是王后,不是你这样无知又丑陋的人。” “在我醉酒的时候,国王征服了我的地带。而我生下了你,你的屁股上有一个梅花一样美丽的胎记。” “你胡说,我不要听你在这里乱扯,我的母亲是美丽又高贵的王后尼雅。”瑞莎推开了茱莉娅,继续奔跑,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了骑士长卡尔加里森。 “公主,宴会开始了,请跟随我去吧!” “好的,骑士长。” 茱莉娅悲伤于女儿不肯认自己,难过的随口抱怨,“当初还不如把她送给森林里的那个巫师让他吃了她呢!” 黑暗森林里,巫师躺在大树的枝干上,拿着一面镜子梳理头发,精致的眉眼让他像一个易碎品,他低哑的嗓音为这阴森恐怖的密林深处添了几分诡异,“告诉我,谁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人?” “主人,是森林外城堡里的瑞莎公主。” “哼,可笑。”巫师丢掉了镜子,镜子掉落地面摔了个稀碎,但它还是说着瑞莎。 巫师从树上轻巧的落下来,一点一点碾碎了镜子。 “当初还不如把她送给森林里的那个巫师让他吃了她呢!”镜子碎片中现出茱莉娅的面貌,把她的话再现了一遍。 “是那个女人在呼唤我,那就把她的孩子带回来。”巫师伸出苍白的带着魔法戒指的手,一只乌鸦落在他冰冷的手指上,啼叫了一声。 城堡里正在举行瑞莎公主的生日宴会,她此时正与临国高大英俊的兰斯·洛特王子在舞池里跳舞,此刻她是被所有贵族女子羡慕的对象。 “亲爱的公主殿下,你愿意和我……” 突然,城堡里漂亮的彩色玻璃被撞碎,一个穿着黑袍带着骷髅面具的巫师侧坐在扫帚上飞了进来,一把抓住了瑞莎的胳膊把人放在了扫帚上。 “是黑暗森林里的巫师褚裟,他来做什么?快抓住他,保护公主殿下!” 褚裟不被周围的蠢货所影响,掏出自己的羊皮纸,开始颁布游戏指令,“各位王子,晚上好,欢迎你们来到魔法大陆。” 他挥手困住瑞莎,矜持的抬着手步伐优雅的走在大殿内,靠近兰斯的时候还闻了闻对方的头发,“我是你们的忠诚的朋友,来自东大陆的巫师褚裟。出于嫉妒公主殿下的美丽,我将带走她……” 兰斯撇开头,却被褚裟修长的手指抬起了下巴,他不安的看着巫师。 “能从黑暗森林带走她的王子便是游戏的胜利者,才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失败的人将会死在这里。接下来,游戏开始,我在黑暗森林等你们。”褚裟在兰斯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便坐在扫帚上飞走了。 …………………………………………………………………………………………………………………………………………………………………………………………………………………………………………… 作话: 新故事上线了,文内言论切勿上升洋君。 第 2 章 瑞莎公主被邪恶的巫师带走,国王告诉来参加晚宴的王子们,能带回公主的人就将公主许配给他。 一共有十二名王子,也就是有十二名玩家,他们带上武器来到了黑暗森林。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黑,人们趁着有些昏暗的光线走在森林的小路上。 前面有一个水塘,周围长满了植物,水塘里面立满芦苇。 太阳渐渐地西沉了,王子们有些不安,围在一起想着办法,因为周围没有别的路可以过去,他们只能趟过这个水塘。 王子们手拉着手一起下了水塘,只有兰斯王子没有下去。 “你快下来啊,兰斯。”他们扭头一起叫兰斯下来。 “你们小心,有怪鱼!”兰斯指着他们背后,王子们一起回了头,看见了一个头部特别长的怪物冲他们张开了嘴,咬住一个人吞下去就钻进水塘不见了。 王子们惊恐地互相望着,感到脊梁骨一阵阵地发冷,然后疯狂的跑了起来,冲向了对岸。 只有一个有心计的王子跑到了兰斯身边,他真诚的问道,“兰斯,我们能不能合作?我叫希亚。” “嗯,可以。”兰斯和希亚一起走进了森林,和对方一起干掉了偷袭他们的怪物。 在杀掉第二个怪物的时候,希亚趁着兰斯洛特背对着他,举起长剑砍向他的背,却痛苦的松开了手里的剑,低头看着捅进小腹的剑,他磕磕巴巴的问,“为,为什么?” “这场死亡游戏里只能有一个活口。”兰斯王子是死亡游戏里的老玩家,等级ss,危险系数五颗星,他真名叫微生崇年,复姓微生,名崇年,取自《闲居赋》里“祗圣敬以明顺,养更老以崇年。” “公主……” 微生崇年抽出长剑,扭头去看希亚指着的方向,果然看见了瑞莎公主,他小心翼翼走了过去,手里始终拿着剑不曾放松,“公主,是你吗?” 长剑挑开藤条,微生崇年慢慢靠近瑞莎,却碰了个空,是虚景,他松了一口气,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高高的树杆上,褚裟依旧懒洋洋的躺着,他百无聊赖的掏出镜子,低哑的嗓音在林间响起,“魔镜啊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是被你抓紧森林里的瑞莎公主,我的主人。” “哼。”褚裟将手里的镜子从高高的树杆上丢下,“撒谎精。” “她比你心地善良,有一颗美丽的心,所以她比你更加美丽。” 褚裟烦躁的挥手把地上的魔镜碎片毁成了末,掏出一把新镜子,继续问。 在森林里前行的微生崇年捡到了一枚镜子碎片,他奇怪的看着,突然发现镜子里多了一张脸,正在问他,“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看着镜子里精致的脸,微生崇年愣了一下,长年古井无波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是你,我的主人。” “你真有眼光,你比之前的镜子都有眼光,以后必成大器!”褚裟开心的吻了一下镜子,“我的小乖乖,我去洗澡了,你不能看哦。” “好。”微生崇年用长剑从袖子上割下一块布,将镜子碎片包起来放进怀里。 “兰斯王子,你在这里啊,我们同行吧?这里太危险了。”几个王子从灌木丛走出来,叫住了微生崇年。 “好。” 池塘里面,褚裟悠闲自在的洗着澡,一只青蛙跳到了他胳膊上,他温柔的拿下青蛙放在了一边,“我亲爱的小乖乖,去玩吧。” 青蛙一跳一跳的离开了褚裟,惊到了躲在数后面的瑞莎,她看见青蛙忍不住惊讶的叫了一声,随后不由自主的飞到了褚裟面前,掉进了水池里,她不会游泳,在水里扑腾着,抓住了褚裟的胳膊抱住了他。 “谢谢你救了我。”瑞莎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她忍不住亲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你愿意做我的丈夫吗?” “尹沅,拉走她。” 一只乌鸦飞过来,用爪子抓走了瑞莎放在了远处的树上,随后飞回褚裟身边,“你在做什么?” “洗脸,我不干净了。”褚裟小心翼翼的擦着额头上的水珠,忍不住唉声叹气,“当年还是我接生了她,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教父……” “还摔断了腿,坐地上半天没起来。男主微生崇年要来了,女主瑞莎还在哭泣,你要不要去哄一哄?” 褚裟从水池里摸了一只青蛙砸向尹沅,“那是因为我为了给茱莉娅接生耗尽魔法。” “她明明答应你会给你报酬你才如此尽心救助她,可她却食言了,我早就告诉你了,人类是贪婪的,你还不信。你待在这里等待胜利者就好了,我去帮你看看是不是快结束了。”尹沅一展翅膀,飞走了。 长剑被抽出来,微生崇年看着地上三具尸体,猜测还有几个活下来的参与者,获得公主的真爱之吻才算成功。 “麻烦。”微生崇年继续向密林深处走,“公主究竟在哪里?” 一声声乌鸦的啼叫吵到了正靠在树上休息的微生崇年,他拿起背后的弓箭,对着乌鸦射入去,却没有射到。 “巫师的乌鸦吗?”微生崇年收起弓箭,“看来胜利女神眷顾了我。” 说完,他就一路跟着乌鸦去找巫师和公主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微生崇年发现天亮了,他走进一个山洞内,越往里走里面越亮,挂在山洞石壁上的骷髅头看见有外人来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家里来客人了。” “快把主人叫起来,他还在睡觉呢!” “多么英俊的王子啊,一定是来解救公主的。” 微生崇年把火把熄灭,手握长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最后终于走到了石洞尽头,里面亮堂堂的。 他抬头看,发现上面没有顶,阳光照进来,山洞中只有一块巨石,上面睡着一个人,穿着棉麻布的衣服,那人被一对巨大的黑红色翅膀半包围着。 微生崇年走了过去,用手拿开翅膀,握住苍白的手腕把睡在石头上的人拽了起来。 熟睡中的褚裟被一拽,整个人被拽起来了,翅膀在背后扇了两下便收了回去,他好奇的打量着微生崇年,轻巧的落地,“只有你活下来了吗?” “没错,他们都死了。” “真可怜,你留下来陪我玩吧?”褚裟看了一眼自己被抓着的手腕,又凑近微生崇年,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鼻尖蹭了蹭王子礼服的衣领,“我好无聊啊!” “不能,交出公主,不然我就杀了你。”微生崇年反手握着长剑,剑尖对着褚裟的后背,皮肉下跳跃的是心脏。 褚裟垂了垂眸子,伸手覆在微生崇年的心口,“这是看谁先把谁的心剖出来送给对方做礼物的游戏吗?” “把公主交给我,巫师。”微生崇年握住搭在他心口的手指,“不然我会杀了你。” “吓死宝宝了。”褚裟迅速亲了一下微生崇年的唇,“呐,是小处男的味道。” …………………………………………………………………………………………………………………………………………………………………………………………………………………………………………… 作话: 都怪jj锁了我那一章一整天,今天才发现狐狸精的票数比较多,不过新故事已经写了一章了,就这样吧。 第 3 章 一声细小的石子掉落的声音传来,微生崇年握了握剑,看向声音来源,瑞莎的裙角在他视线里划过,便不见了。 “是公主。” “嗯。” 褚裟把脸靠在微生崇年的心口,听着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勾着礼服上的穗子,“不能太轻易就带走她,要跟我打斗一番。” 微生崇年推开褚裟,长剑对着褚裟磨磨蹭蹭的刺了过来,“受死吧,巫师。” “你好大的胆子。”褚裟后退了几步,碰到了石头,倒在了石床上,侧趴在上面摆了个姿势,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惊恐说道,“这个王子居然如此厉害,一剑就刺伤了我,哎呀,好痛,一阵一阵钻心一般的痛。” 他在身上摸索着番茄,想更逼真一些,就见微生崇年伸出手臂,长剑在手臂上一划,鲜血流了出来,撒在了他身上。 “行了,就这样吧。”微生崇年坐在石床上,掏出一个野果子在身上擦了擦递给褚裟,“晚上想吃点什么?” “想吃肉。”褚裟眼睛亮了亮,啃了一口野果子,对着微生崇年勾了勾手指,“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他们非要凑在一起,杀的的时候浪费了不少时间。”微生崇年把长剑放在一边,枕着褚裟的腿躺下,“为了早点来见你一直没休息,我睡会儿,你饿了叫我。” 褚裟动了动腿,却被微生崇年抬手轻轻按了一下,但是按的地方不对,所以他“起来了”。 微生崇年的手僵住了,他依旧闭着眼,睫毛却颤了好几下。 他很久前就听说过死亡游戏里的高级裁判鲨鱼先生,正式认识是在一场死亡游戏里,对方是最后的boss。 每一次都是杀完其他游戏者才能见到裁判,微生崇年见过几次褚裟以后,就算认识了,结束前会说几句无关的话。 后来,因为老遇到褚裟,他们就开始谈起了恋爱,比起日久生情更像一见钟情,两个人也没多少时间在一起相处。 有的时候能遇到,有的时候根本遇不到,遇到没多久就要分开。 所以他才会用最短的时间杀掉其他游戏者,赶来见男朋友。 睡了一觉后,微生崇年睁开了眼,翻身侧躺着,发现离褚裟的……太近了,于是他立马挪开。 “你要带公主走吗?”褚裟掏出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摸了摸头上黑红色的角,“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是你,别玩镜子了。”微生崇年把镜子拿走。 “你看我的腿,它之前摔断了,好痛,一阵一阵的痛。”褚裟随便选了条腿拿出来,他压根没摔到腿,就是想骗尹姐伺候他,谁让尹姐每次都特别好骗,就忍不住…… “我看看。”微生崇年推上去裤腿,努力从那能编织毛裤的腿上找出淤青,“没有啊,你什么时候摔的?” “没有腿毛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十六年前,但是至今仍然疼痛难忍。”褚裟泫然欲泣,捂着脸,“痛,要亲亲才能好。” 微生崇年叹了口气,低头亲了亲褚裟的小腿,“好了吗?” “这里也要。”褚裟指了指嘴,如愿收获一个吻,高兴的把人扑倒在石床上,抓起微生崇年的腿就开始脱对方衣服了。 王子的礼服被一件一件解开,褚裟埋首于微生崇年的脖颈中,吻落在肩膀上,像一只一只蝴蝶落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艳丽的痕迹。 心跳像林间的小鹿乱撞,微生崇年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心跳忽上忽下的感觉,他夹了夹大腿,“等等。” 从褚裟的角度看,微生崇年整个人都在邀请他,不能等,他利落的继续扒衣服,吻得也越来越过分。 微生崇年抓着衣服,“褚裟,我还没做好准备……” “哎~”褚裟叹气,滚到一边,“那你带瑞莎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寂寞空虚冷吧。” “我去给你猎一头鹿回来给你烤了吃。”微生崇年爬起来往山洞外走,速度越来越快。 褚裟仰天长叹,“我想吃肉,不是那个肉啊!” 晨间的露水还没有消失,微生崇年走在森林里,看见了一只小鹿在溪边喝水,从背后摸过去,抓鹿角用匕首割开了它的喉咙,鹿腿挣扎了几下,鲜血撒进溪水里。 他看着小鹿咽了气,觉得自己就像它,被褚裟按住的时候就有被对方吃干抹净的惊吓感。 这个时候没什么干柴,点火很难,微生崇年拿着打火石耐心的试着,只是突然一个火苗从柴火堆里窜起,他看了看身旁,果然看见坐在树杆上打响指的褚裟。 “你吃鹿腿吗?” “好。”褚裟从树上跳下来,轻巧落地,坐在微生崇年身边,靠着对方的肩膀看着火苗,嫌慢手指划了几下,窜天的火起来了。 “灭火,烧坏了。” 褚裟赶紧把火熄灭,鹿腿也烧成黑炭了,漂亮的桃花眸子立刻充满了无辜,“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们还有。”微生崇年摸褚裟的头,摸到了一对角,这个形象委实没有办法摸头了,他亲了亲其中一只角,“你等着就好了。” 完全有能力施加魔法直接让鹿肉烤熟的褚裟点了点头,乖巧的坐在一边,看着微生崇年忙前忙后,伸出脚去勾对方的小腿。 “别闹,陪你一段时间我就得回去了。” “哦,那我能不能……” “不能。” “我亲爱的青蛙王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 “小公主?算了吧,你就是我的小恶魔。” “你让我难过,我以为我是你的宝贝。”褚裟看了看周围,挥手施法下了一场蔷薇花雨,蔷薇铺地,他扑地,一副难过不已的样子。 微生崇年掏出一把野核桃,徒手捏碎坚硬的核桃皮,取出里面的核桃仁塞进褚裟嘴里,“好吃吗?” “嗯嗯。”褚裟的嘴里又被塞了一块核桃仁,像只小松鼠一样乐此不疲的咀嚼着,顾不上自己刚才还在没事找事了。 “你喜欢就好。”微生崇年嘴角微微上扬,继续捏核桃,吹去碎屑,把核桃仁喂到褚裟嘴里。 鹿腿烤好以后,微生崇年撕了一块吹凉了喂给褚裟,“怎么样?” 褚裟竖起大拇指,嘴巴鼓鼓囊囊的咀嚼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嗯嗯。” 吃饱喝足后,褚裟躺在一片花海里喟叹,“好饱,吃不下了,眼馋肚子饱睡不着觉怎么办?” 微生崇年坐在一边给他揉肚子,“那你就多运动。” “我喜欢运动。”褚裟扯微生崇年一扯对方就倒进他怀里,他蹭了蹭微生崇年的鼻尖,亲了一口对方的唇。 微生崇年一只胳膊撑着地,看着眉眼弯弯的褚裟,用空着的手托起对方的头吻着。 褚裟挥手把周围建起花墙,双手掐住微生崇年的屁股狠狠的揉着,把人贴的更近,更过分的是,他直接扯碎了对方的裤子,手指…… …………………………………………………………………………………………………………………………………………………………………………………………………………………………………………… 小剧场 尹沅:摔断腿是你装的? 褚裟:我不得给她逃跑的机会吗?尹姐你怎么能上当呢? 尹沅:那些年我走过的褚褚的套路,也是大家走过的。 作话: 停车,完整的车去微博看,微博是秋风不减你深情。 捕捉一只吃货裟哥,你问裟哥为何如此娇,微生崇年宠的呗。 看见留言后,我想了以下几个设定: 1.话剧演员(攻受女主都是) 爆点:你以为是两男争一女,错了,是一女总想介入两男。 2.机长攻#空少受 爆点:你来追求梦想?那我追求你可好? 3.医院实习生攻#带教老师受 4.重度洁癖的秘书攻#极其抠门的总裁受 爆点:秘书真讨厌,后来却和他睡到了一起…… 5.陪着少爷读书的书童攻#少爷受(留学生) 爆点:在德国那些年,学到了好多。 你们要是有喜欢的就留言告诉我,我有空就写,这文还有机会完结吗…… 名著衍生就算了吧…… 我看的都是些《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羊脂球》、《老人与海》、《汤姆叔叔的小屋》…… 我觉得没法衍生,也怕毁了人名著。 第 4 章 外人眼里的黑暗森林是危险重重迷雾环绕的,但在微生崇年眼里,大概除了一只长角有翅膀的巫师就是漫天飞舞的樱花了。 “唔……”微生崇年动情的缠'紧了身上的人,“不太好,你少一些……” 褚裟吹了一口气,淡蓝色的魔法落在微生崇年身上,支起一张床,“你忍一下就过去了。” 迷失方向的雀鸟闯进这片落花纷纷的领域,被一片落花划过身体,血液撒出来,染红了粉色的花瓣,雀鸟的尸体在鸣唱这场云雨。 “嗯。”微生崇年皱着眉转过头,手指够到了褚裟背后的翅膀,结果惹得褚裟更粗鲁的对待他,“我不碰你了,你慢些……” 我把唇儿贴上你那正满的金樽; 把憔悴的额头安放在你的手里; 我有时吸到了你那种幽闲的清芬, 有时吸到你灵魂的那种温馨的气息; 微生崇年看着趴在花床上有些羞涩,背对着褚裟的脸红的比一地落花还要让人浮想联翩,他抓着一根藤条攥着拳头,在痛苦和欢愉中反复挣扎,不得解脱,又舍不得离开,他轻轻的低吟比雀鸟死亡的那一瞬叫的还要痛楚。 第 5 章 瑞莎一直都在森林四处玩闹,她看见前面好像有一场花雨,惊喜的往前奔跑。 “太美了,这是多么美丽的森林,还有那一位漂亮的巫师,我是多么幸运,我是多么快乐……” 瑞莎停住了脚步,她看见了把兰斯王子被巫师压在了身下,他们正在做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事,王子的身体被那样夸张的扭曲着,像一朵任人摆布的蔷薇,她所以为的善良又美丽的巫师正是施'暴'者! “啊啊啊……小裟,亲亲我……” “好,哦,坏了!”褚裟起身,向瑞莎跑过去。 在我幸运的头上闪出了光明一线; 我曾见你把你生命的玫瑰花儿, 向我生命的波涛中抛下了嫣红一片。 我曾见你那,唉!曾见你那经常隐蔽的星儿…… 身体突然一空的微生崇年有些不解,他扭头一看,合'上了双退坐了起来,不适的用手撑着,悬空着某个部位,“公主她怎么了?” “我的花杀死了她,这真是个悲剧,让人难以预料,我们把她埋起来吧,她也太可怜了。” 微生崇年下了花床,走到褚裟身边,“尸体随便一扔就可以,总有野兽会吃掉的,埋葬她太辛苦你了。” “让我复活她吧。”褚裟扬起手,狠狠的给了瑞莎一巴掌,对方没有醒过来,他哀叹不已,“我忘记具体该怎么做了,不过把她封进水晶棺材里就好了。” “还是让野兽吃掉她吧,不,还有真爱之吻没有获得。”微生崇年抓起瑞莎往脸上一按就把人放下了,“可以了,我们回去吧,我有些难受。” “我可怜的孩子,教父会永远记得你的,愿天堂没有痛苦。” 褚裟转身抱起微生崇年,捏了捏手下绵软的的屁股,感动的哭了,“还是睡老婆更快乐。” “你伪装成瑞莎公主跟我回城堡吧?”微生崇年把脸贴在褚裟脖颈中,双腿缠着褚裟的腰,有些奇怪,“你不是连核桃都敲不动吗?怎么能把我抱起来?” 他们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微生崇年总是担心自己柔弱的男朋友被别人欺负,他每次都看到对方不是打不开盖子就是被野兽吓得不敢动。 他有的时候也想自己究竟看上褚裟什么了,好像除了很漂亮的容貌和肌肉流畅的身材,对方没有任何优点了,不过在他眼里,褚裟所有缺点都是可爱的。 褚裟不说话,把微生崇年放在了花床上,继续做之前的事,好不容易睡媳妇怎么能浪费时间…… 第 6 章 枝头有鸟儿在嬉戏打闹,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微生崇年睁开眼睛,周围的每一片绿叶都反射着阳光。 他拿起一旁褚裟亚麻色的内袍穿上,下了花床,去找褚裟。 推开小屋的门,微生崇年看着褚裟正在制作魔法药,“你在干什么?” “给公主解药,告诉你一个秘密,公主被人下了毒,可怜的孩子,真是不得好死啊!” 褚裟捂着脸伤心了几秒钟,立马继续做他的魔法药,“喷火龙的火焰,乌鸦的口水,尹姐过来吐口水了。” 一只乌鸦飞过微生崇年的耳边,飞到褚裟身边,对着制作魔法药的药器吐了口水。 “你这能喝吗?” “反正也不是我喝,还需要鳄鱼的眼泪。”褚裟皱了皱鼻子,努力了一会儿,一滴泪缓缓落下,落进器皿里,魔法药成了淡蓝色的,他拿着做好的药走到瑞莎跟前,喂她喝下。 一刻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变化,魔法药翻车了。 小红帽被大灰狼吃进肚子后被胃液消化了一半,灰姑娘婚后发现王子出轨了人鱼,狐狸先生追求到白兔小姐后把她生吃了…… 微生崇年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多了,面无表情的他只会因为男朋友乐滋滋的去做一件事,失败了哭丧着脸而心生怜惜。 “好了,她命改如此。” “好不容易有个实验对象让我施展一下我的实力,居然打我脸,不高兴……”褚裟扔了手里的器皿,坐在了一边。 微生崇年把狼藉收拾好,走到褚裟跟前,抵着他的额头叹息,“我不想继续这种生死没有保障的游戏了,我想留在这里,你能跟我一起吗?” “你真想和我在一起?” “嗯。”微生崇年坐在褚裟旁边,欠了欠身子,他还非常不舒服,“你扮成瑞莎,我们一起回皇宫,可以吗?” “好吧,不过我不能保证不会被发现,你知道我一向单纯,万一露馅了就麻烦了。” “我会保护你的。”微生崇年嘴角微微上扬,吻了吻褚裟绝佳的侧脸,心满意足的牵着男朋友的手。 褚裟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最后得出一个一本万利的损主意,他拍了拍靠着自己睡着了的微生崇年,把人放好。 随后,他施法把瑞莎关在水晶棺材里,除非有人给她解开棺材的封印,否则她只能一直躺在里面。 王子们进黑暗森林救公主一去不回,国王让骑士长带着骑士们来解救王子和公主。 原本趴在微生崇年熊前吃奶的褚裟扬起头,看了一眼不停吵闹的骷髅头,挥着魔法把它丢出山洞。 “怎么了?” 微生崇年低头看褚裟,他看见了自己被啃咬的红'涨的汝投,看着褚裟嘴角晶莹剔透的水痕,抬头用指腹给褚裟拭去,“好吃吗?玩了这么久……” “森林来人了,我们得走了。”褚裟抓住想逃跑的尹沅,“姐姐,给个面子,演个戏而已。” “知道了。” 褚裟挥手把尹沅变成自己的样子,“崇年,你还可以吗?” “嗯。”微生崇年抱着剑跟上了尹沅。 褚裟抬手按住脸,一点一点把自己变成了瑞莎的样子,走出小屋,朝骑士长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踢掉了一只鞋,表现出惊慌失措来,他清清喉咙,优雅又不失慌乱的呼救,“救救我!” 骑士长卡尔加里森见到公主的第一反应是抽出剑,他看了看身后的骑士队,对着公主半跪在地,“奉国王之命来接公主回城堡。” “太好了,邪恶的巫师与我英俊的王子打斗了七天七夜,我的王子危险了,您快去帮帮他。”褚裟抬着双手优雅的行了一礼,他在心里默默补充,在床上神仙打架也算是发斗了。 “好,为公主而战的时候到了。”骑士长卡尔加里森找到王子和巫师的时候,王子已经把长剑插进了巫师的胸口,对方化作一滩淤泥,死去了。 所有人都在为兰斯王子的英勇而欢呼,只有褚裟盯着地上的淤泥,尹姐这是在干嘛,他这么美丽的男人死后成为一滩淤泥吗? 回去的路上,褚裟从大树边抱起一只黑色的兔子,靠着微生崇年走,“王子,我能养这只兔子吗?” “当然,养够了我们还可以烤了吃。”微生崇年的视线落在褚裟的身上,“公主,几天不见,您更加美丽了。” “是吗?您可真是太会说话了。” 褚裟揉着怀里小兔子的肚子,被踢了一脚,拽着俩耳朵拎起来它,看着那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叫你小尹沅怎么样?” 微生崇年嘴角扯了扯,真损,整天就欺负自己那只乌鸦,“我觉得挺好的。” 回到皇宫后,国王高兴的要为兰斯王子和瑞莎公主举办盛大的婚礼。 “真是一对璧人啊!” “你有没有觉得瑞莎公主好像更美了,我也说不上来,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人也变得懂事了,看,她在祝福王后,以前的她可没有这么重视礼仪。” 关于社交,褚裟一向是懒得社交,真让他社交,他绝对能成为全场最受欢迎的人。 “哦,美丽的梅公爵,您的绅士风度让我羞愧于自己不是一个足够优秀的淑女。”褚裟拎着一点裙摆行了个礼,“对于您的邀请,我深感荣幸,不过我的丈夫来了。” 微生崇年拿着酒杯看着褚裟向他走来,立马放下酒杯,伸出手邀请对方跳舞。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会社交,你可比真正的公主受欢迎多了。” 特别想揉媳妇屁股的褚裟忍着内心的冲动,优雅的跳着舞,“大概是为了爱。” “谎话连篇。”微生崇年抬手打了一下褚裟的鼻梁,“你找到是谁给瑞莎下毒了吗?” “骑士长,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褚裟对着微生崇年行了一礼,交换了舞伴,对方正是骑士长,赞美之词张口就来,“我英俊的骑士长大人,谢谢您来黑暗森林救我。” 破坏了他想让微生崇年哭着求他c自己的计划,褚裟内心深处在咬牙切齿。 “你不会一直这么幸运的。”骑士长莫名其妙留下了一句。 褚裟眨巴眨巴大眼睛,扑到了微生崇年怀里,“我亲爱的丈夫,我内心如此不安,恳求你带我去休息一下吧!” “好的。”微生崇年牵着褚裟的手离开了舞会,他们一起走在城堡长长的走廊里,外面便是星空。 褚裟才懒得看星星,他这个年纪早过了这种小年轻才有的浪漫,何况前两天他和微生崇年才在星空下干了一夜。 他走着走着身上的装扮就变了,人也变回了巫师的样子,好歹知道把自己的角藏了起来。 “你让我带你出来……”微生崇年还没来得及多欣赏几眼自己的男朋友就被推进角落里,嘴巴也被褚裟捂住了,他圈着褚裟的腰,由着对方另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放肆。 外面响起了对话,内容便是皇家隐秘了。 “公主怎么还能回来?” “我给她下了毒,想把她的死嫁祸给巫师,谁知道居然被她逃脱了。” “这次回来她倒是懂事了不少,先留着吧。” “是。” 是王后和骑士长两个人…… 微生崇年倒是顾不上对方的阴谋,他裤子什么的全被某个善解人衣的巫师脱掉了,一条腿也被架了起来,他就知道褚裟不是带他来发现什么阴谋…… “国王只有瑞莎公主一个孩子,以后这个国家就是她和兰斯王子的了。”王后尼雅看着外面的国土感叹。 “如果王后想要,我愿帮助王后取得这个国家。” “你的话让人畏惧,我怎么能想害死我的丈夫只为获得这个国家呢?”王后尼雅看着骑士长,带着几分责备的说,“以后不能这么说了。” 微生崇年扬起头,被异物入qin的感觉不太好,又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意,单腿站着不太稳,他只能靠着城堡的墙。 月光照进来了,褚裟沐浴在月光下,被微生崇年一把拉近。 褚裟知道微生崇年是怕两个人被发现,但是这种媳妇主动让自己更深层次的占有的感觉真好,他笑的见牙不见眼。 外面的王后尼雅和骑士长离开了,微生崇年刚松了一口气,就被褚裟带到了月光下,“做什么?” “想看着你的表情和你做。” 第 7 章 兰斯王子和瑞莎公主成婚以后就留在了王国里,他们成了人人羡慕的一对。 城堡里的仆人见证了两个人的恩爱,这甜甜蜜蜜的一对啊! 褚裟坐在树上摘苹果,摘下一个就丢给树下的微生崇年,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想留在这里,但是既然媳妇厌倦了死亡的威胁,那留在这里也不错。 微生崇年把每个苹果都擦干净放进框子里,眼睛一直看着褚裟,怕对方掉下来,“你小心一些。” “我亲爱的王子,没有人比我更小心的了。”褚裟直接跳下树杆,抱起框子,“让我为母后送一些苹果。” “我陪你一起去。”微生崇年想到那个心机深沉的王后,有些不放心,哪怕褚裟才是心机最深沉的那一个。 褚裟施法变了一个漂亮的果篮,把苹果放进去,又摘了几朵花放进去做装饰,牵着微生崇年的手来找王后。 房间里面传出来一股血腥味儿,微生崇年皱了皱眉,刚想敲门,却被褚裟拉住了手,他疑惑的看着褚裟。 “我亲爱的母后,您的女儿来看您了,请您的仆人为我开开门好吗?”褚裟扬起声音,不擅自往前一步,一直等里面慌乱的收拾好给他开门才和微生崇年一起进去。 “你怎么来了?”王后尼雅这句话有一种责怪之意,仿佛褚裟来的不是时候。 “我给您送一些苹果,希望您喜欢。”褚裟和王后尼雅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后才离开,没有牵微生崇年的手,甚至走远了以后跟他说,“以后不要和我一起来看王后。” “为什么?” “人容易嫉妒过得比自己好的人,我们两个甜甜蜜蜜,国王每天沾花惹草,你觉得她看见我们会高兴吗?”褚裟摸着下巴,牵起微生崇年往房间走,“有意思了,她对国王有杀心了。”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是我蛊惑她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在她耳边说着一些往事。”褚裟的手腕有些疼,他看着微生崇年的手。 “以后不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蛊惑她。” “吃醋了?”褚裟抽回手,“想要这个王国吗?我的计划早就开始了运转了,你想要退休,那就收下这个退休礼物吧。” “看来你的小坏心思也起来了。” “谁坏了?”褚裟叉腰,“有空就和我去外面一起发面包。” “好,都听你的。”微生崇年嘴角微微上扬,褚裟愿意为了他留在这里,说不感动是假的,裁判和游戏者不同,裁判的生活更轻松一些。 他第一次看见褚裟的时候,对方正高高在上的坐着,懒洋洋的说着话,时不时杀一个游戏者,和他对上眼的时候冲他勾了勾手指。 一眼万年,一见钟情。 王后尼雅把仆人再次赶了出去,走进浴室,坐进满是少女鲜血的浴缸里,她靠少女鲜血来保障青春永驻。 即便是她多年来如一日的美丽,国王还是背着她找别的女人,让人失望透顶。既然如此,那便杀了他也好。 让骑士长去做,如果失败了就是他一个人自作主张,成功了便嫁祸给瑞莎公主。 “多么美好的青春,让人心碎的爱情啊!”王后尼雅看着自己和国王的画像,愤怒的拿起酒杯摔在了上面,“既然你这么不知趣,那便去和恶魔作伴吧!” 黑暗森林里来了几个仙女,她们发现了被封印在棺材里的瑞莎公主,打开了棺材,把里面的瑞莎救了出来。 “我是怎么了?我要回城堡……”瑞莎向城堡奔去。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瑞莎终于来到了城堡外,却被士兵拦住了。 “城堡里已经有一个公主了,你是哪来的冒牌货?” “快走开,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居然敢冒充公主?” 此时,被民众一路送到城堡的褚裟夫夫看见了瑞莎。 “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我要杀了你!”瑞莎扑过来要掐死褚裟,却被微生崇年一把推开了。 微生崇年没用多少力气,他只是不喜欢别人碰褚裟而已,就像那些热情的人送他们东西也都是他接下来的。 “你是谁?为什么要假冒我们的公主?”有人把褚裟护在身后,“你赶紧离开这里!” 瑞莎没想到自己往日的任性并不讨人喜,百姓们更喜欢褚裟的仁慈和温柔,一下子就否定了瑞莎。 “你,你们……”瑞莎哭着离开了。 “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想做公主又不是什么大罪,你们不要再责怪她了,要怪就怪我没有关心她的内心。” “哦,您真是太善良了。” 百姓们纷纷开始称赞褚裟,滔滔不绝。 回了房间,褚裟掏出镜子问,“明明瑞莎并不讨人喜,为何她比我心地善良?” “主人,您应该反思一下那么一个不受欢迎的人都比你心地善良,你该有多坏。” 镜子,卒。 微生崇年坐在一边,“要我去杀了她吗?” “不,我喜欢看他们自己内斗。”褚裟心里的算盘已经打好了。 被人质疑的瑞莎伤心的跑回了森林,她难过不已,“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 “用这面诚实的镜子,他会把真相告诉大家的。”一个仙女把一面镜子交给瑞莎,“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骑士长躲在树后听到了一切,原来城堡里的那个是假公主,这个才是真公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他想办法杀掉真公主,再揭穿假公主的面目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他立马向王后报告了这件事,王后听了立刻向国王哭诉有人冒充他们的女儿,要对那个女人处以极刑。 “那就把她抓起来,让火烧死她。”国王一拍桌子,“只要她一来就把她抓起来。” 瑞莎拿着诚实之境一来到城堡外就被抓了起来,有人搭好台子,铺好木柴,要烧死这个企图冒充他们公主的女人。 “兰斯王子,我才是真正的公主!你不要相信你身边那个女人!” 微生崇年看了一眼褚裟,又看向瑞莎,“你要如何证明?” “我有一面诚实的镜子,只要她照镜子,就能知道她是什么人了,该被烧死的人是她才对!” “亲爱的,你去照一下镜子吧。”微生崇年后退一步,并松开了褚裟的手,果然百姓们也开始怀疑了。 “你怀疑我?真让人伤心。”褚裟走上台子,拿走诚实的镜子,对着镜子问,“我是瑞莎公主吗?” 微生崇年拿出自己的镜子碎片,低声说了句,“当然,我的主人。” 褚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对众人欠了欠身,“我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如今我伤心不已,请允许我离开,我实在是无法继续看着她被如此残忍的对待。” “原来她是想混淆视听!居然陷害我们的公主!”民众把愤怒发泄在了瑞莎身上,觉得她欺骗了他们,才会让公主如此伤心。 “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解释……” 这时候,一个穿的破旧衣服的女人冲了上来,她手里拿着厨刀,看着周围的人,“你们敢伤害我的女儿,我就杀了你们。” “你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王后,母后,救救我吧!母后!” 离开众人视线的褚裟一转身立马变回了巫师的样子,变出自己的扫帚,骑着扫帚就进了广场,落在瑞莎身边,把她扯到了扫帚上,“我的扫帚只能坐三个人,那个女人该怎么办?” “不用管她,她只是个洗衣服的仆人而已,还敢说自己是公主的母亲。”瑞莎果断抛弃了没什么用的茱莉娅。 瑞莎被巫师带走了,这更证明了她是巫师有关系,是假公主,人们已经在心里给她判刑了。 所以,自称是瑞莎母亲的茱莉娅就被他们绑在了架子上,点燃了火,人们活活烧死了茱莉娅。 “摔断巫师腿的人会被火焰吞噬,你个愚蠢的女人,这是来自巫师的诅咒。” 这是茱莉娅死前,耳边响起的一句话。 …………………………………………………………………………………………………………………………………………………………………………………………………………………………………………… 小剧场 褚裟:就这些人的智商,我都不好意思欺负他们了。 作话: 全员恶人,不用担心谁死谁活的。让单纯善良(老奸巨猾)的裟哥跟他们玩有点欺负人了,这个世界安排一下触手吧?让我们为微生崇年担心一下吧! 第 8 章 如何做一个王子? 微生崇年并不太清楚,他往日都是站在那里,话也不多,闲暇时和骑士团比试一番。 他和褚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常常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他不喜欢热闹,不喜欢外面的场合,常年都在死亡线上跟人搏斗的他甚至没什么感情。 褚裟看着金发碧眼的微生崇年,白皙又英挺的脸毫无死角的帅气,只是微生崇年此时有些失神,大概还处在高'潮后的余韵里。 “亲爱的,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褚裟伸手在微生崇年跟前晃了晃,“是不是离开生死危机后,无聊了。” “不,我在庆幸我们离开了。” 微生崇年翻身压住褚裟,不小心坐在了某个物件上红了脸,蹭了几下,不出所料的被丁頁着了,“我来。” “好啊,过些日子我们玩点别的吧?” “呃呃,好……”微生崇年的八块腹肌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在空气里。 褚裟抬手摸了一把,跟摸自己的肌肉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崇年你身材真好,这得多难保持,我就经常吃没腹肌……” 这不怪褚裟,每次微生崇年找到褚裟后,就是各种投喂,褚裟作为裁判不能随意离开岗位,每次都吃肥了自己,等微生崇年离开了他再瘦回去。 微生崇年下意识看了一眼褚裟的身材,“还是你的看起来更好看。” 他的身材让人觉得帅气,他自己却无感,但褚裟的身材永远透着一股子性感和美感。 骑士长卡尔加里森派人去杀森林里的瑞莎公主,却发现有几个仙女在帮助公主。 “真麻烦。” 骑士长卡尔加里森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正在和仙女们哭诉的瑞莎公主,“公主,我来接您回去。” “骑士长您相信我?” “当然。”卡尔加里森相当英俊,以至于让被他深信不疑的公主羞红了脸。 “谢谢您的信任。”瑞莎忍不住开始学习那个假公主的说话方式,她到底是对那些人嫌她不懂礼仪生了几分羞愧。 她不是王后亲生的孩子,自然没怎么受过王后尼雅的教导,行为举止跟农妇出身的亲生母亲有些相像,导致国王也不喜欢她。 对于国王来说,睡了一个醉酒的女人是对她的恩赐,尤其对方身份并不高贵。如果不是他只有瑞莎这一个孩子,他早就把茱莉娅赶出城堡了。 如今茱莉娅被烧死了,最高兴的居然是国王,他才不想让人知道如今丑陋的茱莉娅做过他的女人呢! 高兴的国王让王后尼雅看了心寒,她觉得自己和茱莉娅没什么不同,都是被一个负心汉狠狠的利用了。 但是尼雅并不想撕破脸,她温柔的问国王,“好吃吗?” “还行。”国王性情暴虐,如果食物不好吃,他早就掀桌子了,他大口大口的吃着,身为国王吃相却粗鲁的让人难以忍受。 王后尼雅给丈夫盛食物,“您喜欢就好,多吃一些。” “你怎么不吃?” “我还在为瑞莎担忧,没什么胃口。” 城堡里总是欢声笑语的,让人以为这里的人好像过的很快乐一样。 真正快乐的其实只有两个人,大概就是现在正在练剑的微生崇年夫夫,别人装恩爱装甜蜜,他们俩但凡能收着些不至于让人不好意思看一眼。 “亲爱的,我感觉手腕好痛啊!”褚裟做作的抬起手,“学剑好难哦,不想学了。” 当年一剑劈开一座山的经历仿佛不属于他一样,只要微生崇年宠,他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巫师。 “我给揉揉,你太着急了,要不给你做一个木剑。”微生崇年抓着褚裟的小臂给他揉手腕。 尹沅恨不能自插双眼,饶了她吧,她有罪就让神给她下几道雷劈死她,这对该死的夫夫太恶心她了…… “有人偷袭。”微生崇年刚想去拿剑,就看见褚裟另一只手掷剑而去,把来人钉在了一颗树上。 “吓死我了。”褚裟赶紧拍了拍心口,“明知道我胆子小,还找人吓唬我,过分。” 微生崇年放下剑,走到被钉在树下的刺客跟前,检查了一下,“是骑士团的人,王后或是骑士长来杀我们?” “关心一下真正的公主大人吧,她的智商肯定被王后和骑士长耍的团团转,但她有运气,看他们斗,都死了这个国家就是我们的了。”褚裟挥挥手,毒死了一旁偷听的侍女,“凡是偷听者,必有血光之灾,真可怜。” 没多久,国王重病,褚裟和微生崇年去看他的时候,就见他一直指着他和王后尼雅的画像就明白了。 “王后给您下毒了?” 国王点点头,抓着褚裟的手就不放开了。 微生崇年皱了皱眉头,坐在一旁,把国王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拿出褚裟的手,又掏出手帕给褚裟擦手,“别碰他,我不喜欢。” “父王,相信我,我一定会把您救出来的。”褚裟和微生崇年对视一眼。 “把瑞莎找来,给她个把身份拿回去的机会。” “我不想面对她。”微生崇年撇开脸,“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碰别人。” “去,我等你。”褚裟掏出镜子,人立马变了个样子,“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是爱上骑士长的瑞莎公主。”镜子里出现了正在相拥的两个人。 “有意思。”褚裟挑眉,“看来好戏要上演了。” “是你,这个镜子不是人,它不懂。”微生崇年拿走镜子,扔到一边,“我们不管他们,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实在不行,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你越来越不乖了,我喜欢乖乖的你,我说有好戏看的时候,你就跟我一起看就是了,懂吗?”褚裟拽着微生崇年的头发凑近自己,戏谑的亲了亲他的耳朵,“乖,我要看他们自相残杀。” 褚裟走了,留下微生崇年站在原地,良久,他叹了一口气,拿着剑离开了。 死亡游戏里的裁判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邪恶一直是他们最本质的特征,他不该期望褚裟愿意跟他过平淡如水的日子的。 骑士长带着瑞莎回来了,进了城堡,一切都被坐在窗边的微生崇年看在眼里,他一路跟着他们,他真的不希望褚裟玩火自焚,但是他又管不了对方爱作弄人的恶趣味,只能跟着了。 “父王,是我啊,我是瑞莎……” 微生崇年开了一点点门缝,看着瑞莎扑在国王的病榻前,哭的格外伤心。 “是王后害了您?”瑞莎看着国王和王后尼雅的画像,有些不可置信的问,“母后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是又如何?你知道你这只讨厌猪崽子有多讨厌吗?”王后从暗处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药,语气依旧温柔,“每日都吵的我头疼,又不是我亲生的孩子,我肯收养你就不错了,结果你只知道让我头疼。” 微生崇年握紧了手里的剑,他准备把几个人都杀了,正在估测自己杀骑士长的时候,王后和瑞莎逃跑的几率。 一双手臂揽住了他的腰,他回头看见了褚裟,把手搭在对方手上,无言的表示自己内心的想法。 褚裟吻了吻微生崇年的后颈,手里一道魔法挥进房间里,不多久房间里就吵了起来,越吵越凶,便打了起来,听到动静后他便拉着微生崇年离开了。 等到仆人们发现的时候,国王被王后尼雅毒死了,尼雅被瑞莎毁了容,骑士长也被瑞莎刺了一剑。 国王死不瞑目,死前用手指在蘸着血写不准公主继承王位。 原来,他死前,王后告诉他,他早就被她下了绝孕药。 王后尼雅之前怀的孩子是骑士长的,而瑞莎不知道是茱莉娅和谁生出来的孩子,也许是国王走后又有别的男人征服了她的地带。 瑞莎让人把王后尼雅关进阁楼里,骑士长去看守她,而她却被离开的骑士长捅死了。 “你怎么能毁了她的容貌?” 褚裟按着微生崇年的腰进去了,感受到对方的颤抖后抚摸着他的背,“到尾声了。” “唔,知道了。” “你今天很乖,要奖励你……”褚裟猛的深层次占领。 微生崇年抓着桌子角,有些为难,他知道褚裟不高兴了,“我以后不干扰你的计划就是了。” “我以为你很乖很安静才让你来的,谁知道你居然这么不听话。”褚裟叹了口气,伸手去摸微生崇年的眼角,“疼啊,那你就长记性。” 微生崇年点点头,呜咽了一声,总是强大的人呜咽的时候不会让人心生怜惜的,只会让人想继续欺负他。 第 9 章 古老的歌谣是永远的依靠,人们仰着头放声高歌,今天是勇士兰斯洛特迎娶伯爵家格雅小姐的日子,洁白的婚嫁衣,幸福的笑容。 “烧死他,烧死他!” 微生崇年猛的睁开了眼睛,他站在人群最前面,而这里正在举行婚礼。 之前人群围着他和褚裟,要烧死巫师,那些人每个人的脸都像魔鬼一样。褚裟和他一起被空间乱流攻击,他被褚裟推开了,醒来就是婚礼现场。 格雅小姐手里拿着捧花正满脸不情愿的向微生崇年走,她不喜欢父母指定的婚约,她想嫁给爱情,而不是合适。 进出发前,她的母亲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兰斯洛特满意,可她为什么要让对方满意? “我才不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格雅摔了手里的捧花,转身就跑,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婚。 湖边的众人都很震惊,他们试图拦下格雅,却被对方推开,一时间婚礼进行不下去了,闹得一片狼藉。 “兰斯大人,您不要生气,格雅小姐比较活泼。” 微生崇年点点头,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勇士们,又是十二个人,还给他安排了个新郎的身份,都是竞争者吗? 正在人群中闹腾的格雅小姐听见一声吼叫,回头一看,一个巨大的黑龙掠过人群上方,一爪子踹翻一群人,用翅膀又掀翻了一群。 看着众人东倒西歪的样子,巨龙吼吼的笑着,躺在地上开心的打滚。 格雅尖叫一声,对上了黑龙的眼睛,巨大的龙眼里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她被巨龙掳走了。 格雅的母亲哭着喊着去追,却没有追上。 巨龙回头看了一眼,结果不小心撞到了房子,不高兴的扑扇了一下翅膀,然后飞走了。 “兰斯大人,巨龙抓走了格雅小姐。” “我会和各位勇士带回格雅小姐的。” 微生崇年握着脖子里戴的游戏者的特别通行牌,看着抓走公主的恶龙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消失,该救人了。 由于巨龙抓走了格雅小姐,婚礼进行不下去了。 格雅小姐的父亲恳请在场的勇士去救女儿,却被众勇士要挟,谁救了格雅小姐就让伯爵把女儿许配给谁。 “这,兰斯大人,您看……”伯爵吞吞吐吐的,不好意思说。 “可以。”微生崇年点点头,没有不情愿。 “好,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救格雅小姐!” 微生崇年看了一眼欢呼的十一个勇士,开始挑选第一个下手的目标,反正他们也会想杀了他,犹豫就会死。 伯爵为他们准备了船,让他们越过海洋去找巨龙之巢。 “兰斯,你是什么等级?” 微生崇年不说话,看着对方,直到对方收起了笑容面色不好的走开。 其实面色更不好的是微生崇年,在上个死亡游戏里,他以为能和褚裟在那个王国里生活,结果却被强制分离,甚至有人要烧死褚裟。 “大海的那一头就是巨龙的老巢了。” “尽快找到巨龙,把格雅小姐带回来。” “嗯。”微生崇年握了握手里的剑,他们都是先合作,打败敌人后再内斗,基本规定如此,但是路上他们之间难保不会互相伤害,甚至偷袭。 格雅喊了一路救命,吵的褚裟很不耐烦,他把格雅放下后回了自己的巢穴睡觉去。 “救命啊!” 躺在一堆金银珠宝上的褚裟翻了个身,用翅膀捂住耳朵继续睡,他不听,在心里默念等勇士救走她就好了…… “救命啊!救命啊!” 褚裟坐了起来,化成人形,在巢穴里找衣服,没有,只有一堆金银珠宝,他只能像生活伊甸园的亚当一样,也不对,人家好歹还有老婆,他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一山洞的珠宝…… 格雅发现山洞上方有人,“你也是被恶龙抓来的人吗?” “我是恶龙。”褚裟伸出胳膊,“我拉你出来,别喊了,我想睡觉。” “不用你假好心,我……”格雅趁着微弱的光看见了恶龙人形的样子,不再继续骂了,抓住了褚裟的手,被对方拽了出来。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褚裟坐在一边,他也想啊,裁判连个衣服都没有,还不让来杀他的小崽子们嘲笑啊,他烦恼的变回了龙形,吓得格雅尖叫着跑开了。 大海上航行的船上,几个勇士争锋相对,微生崇年在一边看着,战火却突然烧到了他身上。 “有人说,有一个叫兰斯的,杀死了十一个王子,却没有杀死巫师。” “每个人都只有一个id,所以那个兰斯就是你吧?” 微生崇年抓着剑站了起来,他想休息一会儿的,现在看来没办法休息了,不知道找到恶龙前他还有没有体力了。 “死亡游戏里只有两次能回到现实的机会,一个是杀死巫师,一个是杀死恶龙,你为什么没有对巫师动手?” 微生崇年站在中间,看着周围的人忌惮他却又想杀了他,他无奈的做着柱子,等这些人想清楚是不是要一起杀了他,他还赶着去见男朋友呢。 他没猜错的话,褚裟作为高级裁判,却和一只龙的打滚姿势那么相似,应该不是巧合。 每次吃不到想吃的东西的时候,褚裟都会在床上打滚…… 那只恶龙应该就是褚裟了。 “动手,杀了他。” 微生崇年躲开一个人直冲冲的攻击,用剑刺伤了对方的胳膊,抓着人挡住了三把剑,然后把尸体扔到地上,对上了几个人的攻击。 褚裟好不容易找了件衣服穿好,坐在海边,看着潮涨潮落,吃着野果,咔嚓咔嚓。 “你,你为什么要抓我?”格雅手里拿着棍子走过来,一棍子打在了褚裟背上,棍子断了,她瘫坐在地上,“你不要过来!” 褚裟拿了个果子递给格雅,“吃吧,可甜了。” “你不吃我?” “不吃,所有漂亮的女孩都会被恶龙抓走,然后勇士就会来救她。” “我有喜欢的人了,不需要什么勇士。” “那如果他来救你的话,我就假装输给他,这样你爸爸就会把你嫁给他了。”褚裟笑起来,“你看怎么样?” “真的吗?” “骗你的,笨蛋。”褚裟化成龙飞走了,在小岛的高地上打滚。 “啊,你怎么这么坏?” 回应格雅的只有小岛滚落的石头。 微生崇年用剑支撑着身体,气喘吁吁的看着最后一个人,对方已经快要死了,可他不敢放松,举剑就要杀了对方。 “等等,你没杀死巫师是因为认识他吧?” “嗯。” 那人抓着微生崇年的剑,“我也认识过一个裁判,我们相爱了,为了在一起,我们违反游戏规则想要私奔,但是被发现了,她为了救我死了。你的裁判也要死了,真好……” “你胡说!”微生崇年生气了,他一剑割开了对方的喉咙。 “别杀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一个青年跌倒在地,“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来救格雅小姐的。” “你认识格雅小姐?”微生崇年把剑放回剑鞘,看着瑟瑟发抖的青年,“你怕什么?” “怕,怕死。” “那你还来找恶龙?” “我更怕见不到格雅小姐。” “你喜欢她?” “没有的事,没有!” 微生崇年靠着船舱休息,不再问青年。 “我叫左布,是穷人家的孩子,配不上格雅小姐,我就是想守在她身边而已。如果你们结婚了,我能不能做你们的仆人?我会离她远远的,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你可以跟她求娶,我有丈夫了。”微生崇年依旧闭着眼,“不会有别人了。” “那你还和格雅小姐结婚?” 左布没有得到回应,离微生崇年远远的坐着。 不知道在海上飘了几日,他们终于到了恶龙岛。 微生崇年四下里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乌鸦,或者别的东西引路。 难不成这只恶龙不是褚裟? …………………………………………………………………………………………………………………………………………………………………………………………………………………………………………… 作话: 我放弃触手了,我写不出来…… 这个故事下一章差不多就结束了。 第 10 章 恶龙岛上传来一阵咆哮,让刚入岛的两个人脚下的土地都在颤抖。 “好可怕,兰斯大人,求您帮帮我,一定要把格雅小姐救出来。” 微生崇年把自己的胳膊扯了出来,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嗯。” “兰斯大人,您看那个是不是恶龙?”左布激动的指着天上。 小岛上一只黑色的巨龙在盘旋,转过头看了一眼刚进岛的两个人,不屑的喷着鼻息。 “兰斯大人,刚才那只龙是在嘲笑我们吗?” 微生崇年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就恢复平静,真可爱啊,变成龙也这么可爱…… “兰斯大人,您快动手吧!” “别吵,你打扰到我了。”微生崇年看着恶龙已经不见了,常年古井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想打人的冲动。 “对不起。”左布有些羞愧,他好像惹兰斯大人不高兴了。 “进岛。”微生崇年一路找着龙爪,看着这里四处都是断崖残壁,心里有些难受,褚裟在这里生活的一定很苦。 在一堆金子上睡大觉的褚裟打了个喷嚏,翻了个身继续睡,鼻子不通气,他难受的打了个喷嚏,把洞外的格雅震倒了。 “褚裟,你能不能不要捣乱!” “嘿嘿……”褚裟的大脑袋从洞口钻出来,龙眼看着格雅,“小不点儿,废废废!咯咯咯——” 因为姿势不对,褚裟被口水呛到了,咳嗽了几声后,他想把头缩回去,却被洞口卡住了。 他一蹬腿使劲儿,但是没什么用,他又使劲儿一蹬腿,却还是卡在洞口出不来。 “对不起,让我先笑一会儿,褚裟,你确定你是恶龙吗?你是恶龙宝宝吧?太可爱了,让姐姐亲亲。”格雅跑过来,无情嘲笑,抱着褚裟的大脑袋蹭了蹭。 “撒开,你给我撒开!我不要面子的吗?” 微生崇年和左布听到了声音跑过来,两个人都冲向了自己在意的人。 所以便成了微生崇年抱着褚裟的大脑袋恶狠狠的看着格雅,而左布一把护住格雅故作镇定的看着褚裟。 “快救他,他卡住了。”格雅推了一把左布,“他没伤害我,干嘛对他这么凶?褚裟啊,跟我回家吧?我家里可有钱了,养你完全没有问题。” “你想多了,他是我的。”微生崇年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左布,“看好你的人,别让她惦记别人丈夫。” 左布和格雅如出一辙的惊讶,他们指了指褚裟又指了指微生崇年,“你们,你们两个是一起的?” “跨种族恋爱有风险,谁也不知道我媳妇生出来的会是什么,所以我才会想把格雅带来,给我媳妇接生。”褚裟信口胡说,反正嘴长他身上,谁信谁是傻子。 果然,两个傻子盯着微生崇年,尤其是左布亲眼见过微生崇年的八块腹肌,那么硬的腹肌怎么怀宝宝? “兰斯大人,您真伟大。” “一切都是为了爱情。”格雅感动的擦了擦眼泪,“谢谢你们成全我们。” 微生崇年一心扑在怎么解救褚裟上,“脖子痛不痛?” 皮比城墙还厚的褚裟眼里立马蓄满泪水,“好痛哦~我感觉头都要掉了,要亲亲抱抱才能好……” 微生崇年在硕大的龙脑袋上亲了一口,“好些了吗?” “嗯嗯。”褚裟点点头,把山洞快撑裂了。 “你要不要试着变小?” 褚裟眨巴眨巴大眼睛,化成人形,扑倒了微生崇年,“你好聪明,我好崇拜你。” 微生崇年脱了外套披在褚裟身上,看着格雅,“格雅小姐,您离开一下吧。” “我们两个先去外边逛逛,你们聊。” 褚裟捧着微生崇年的脸亲了一口,闻着味道,“想吃掉你。” “好。”微生崇年抓着衣领,扣子被他扯开了。 褚裟舔了舔嘴唇,一口一口慢慢品尝,心口却突然一疼,他故作轻松的站了起来,拉起微生崇年。 “不吃了吗?”微生崇年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褚裟,好像对方在憋什么坏一样。 “你的剑呢?” “在这里。”微生崇年拿剑的手躲开了褚裟,“没必要杀外面那两个人。” “不杀他们。”褚裟蹭了蹭微生崇年的鼻子,“我变成龙,你刺我一剑好不好?” “不好,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不行。” “好吧。” 他们登恶龙岛的时候天快黑了,所以格雅和左布准备第二天离开。 海边的岩石上,微生崇年抓着褚裟的肩膀坐在他身上,皱着眉头慢吞吞的动着,“还是你来吧,我不行了。” “谁告诉我男人不能说不行的?”褚裟坐起来,托着微生崇年的p股把人放倒,“缠着我的腰。” “好,慢一些,你上次生气做的时候太疼了。” “对不起,那时候我太生气了。” 褚裟温柔的动作着,发现微生崇年情动的缠'紧了自己的腰,有些不怀好意的故意逗微生崇年,“一边让我轻一些,一边勾搭我,你好坏。” “我也很纠结。”微生崇年反手抓着褚裟的手放在心口,“它跳的好快。” “感觉到了,我爱你。”褚裟亲了亲微生崇年放在心口的手。 “我也是。” 一夜无眠,星空下两人交颈缠绵,海浪拍打着小岛,啪啪作响,仿佛二重奏。 第二天,微生崇年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了褚裟,他拿起衣服穿上,起来的时候腿还有点软,腰也酸,膝盖也磨得有些疼,“坏家伙,一整晚都在没完没了的折腾人,真是……” 小岛上来了一群人,他们是专门猎杀龙的猎人。 褚裟化成龙形后烦躁的冲这群不速之客喷火,他们抓走了格雅和左布。 “褚裟,你快跑,别管我们了。”格雅挣扎不了,对着褚裟大喊。 褚裟一爪子踩死一个猎人,抓起格雅和左布飞走了,屁股中了猎人一箭,他烦躁的扭头对着那人喷火,把那人烧成了焦尸。 他把两个人放在远处安全的地方后,眼泪汪汪的看了一眼微生崇年,“屁屁疼。” “你等着我。”微生崇年给褚裟拔了箭,随后抽出剑,准备杀了这群不速之客。 等到他拿着剑回来的时候,褚裟站在前方等着他。 微生崇年意识到不对劲,他准备收起剑,却被褚裟抓住了,他意识到了什么,开始疯狂的摇头,“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该回家了。”褚裟稳稳的抓着剑毫不犹豫的往心口捅,等他一放手,微生崇年就丢了剑,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办。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管,你不能死。” 褚裟伸手掏出自己的心递给微生崇年,“恶龙的心,你拿到了。” “我不想要它,我只要你。” “杀了我,你就可以回家了,笨蛋。” “你才是笨蛋,我漂洋过海的可不是为了回家,是为了找你啊……” 褚裟的手无力的垂下,眼神逐渐涣散,嘴角微微颤抖,最后也没把话说完。 小岛裂开了,格雅和左布着急忙慌的上了船要离开,他们冲微生崇年大喊,“快上船,恶龙死了,小岛要沉了。” “你们走吧,我要跟他留在这里。”微生崇年抱着褚裟的尸体往恶龙岛上走。 船被左布划走了,格雅一直看着小岛沉进海里,“褚裟,兰斯……” 微生崇年以为自己死了,可是没有,他在海边醒来,他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这里没有童话,没有传说,也没有褚裟。 原来杀死恶龙真的能回家…… 这天,微生崇年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巨龙会死在勇士手里,是因为他喜欢他啊!”一个充满童真的声音响起。 微生崇年抓住孩子的手,“这是什么故事?” 小男孩被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的说,“是,是一个童话书,叫《崇年》。” “谁写的?” “作者鲨鱼先生。” 微生崇年拿走童话书问小男孩,“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他是写□□的作家,十几年前就去世了。” “不可能。”微生崇年打开书,扉页有一段手写的话。 我亲爱的那个人啊,在错位的时空里,希望你过得好。 …………………………………………………………………………………………………………………………………………………………………………………………………………………………………………… 作话: 因为是童话风,所以写的比较随意。 微生崇年杀死大boss就能回到现实,但他一直舍不得动手,裟哥只能自己动手了。 下个世界,狐狸精来了。 第 11 章 大街上有两个男人正在打架,时不时互相吐口唾沫,粗鄙之语张口就来。 正因为凡人邪念难止,所以恶妖屠戮不尽。 为了完成济世志业,道士容世终日摩顶放踵,不敢稍有松懈。 容世,来自不容于世的容世,行走世间,驱魔降妖。 他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敲了敲门,等人给他开门。 “道长,您终于来了,小女久病不起,已经一个月了。” 容世进了门,宅子里一股子妖气,他一甩手里的拂尘,扫去宅子里的晦气。 拂尘在道门中有拂去尘缘超凡脱俗之意,也是道门中人们外出云游随身携带之物。 “有妖。”容世走了几步,摸着宅子里的石狮子,“它还有些用,准备些雄黄酒,四处撒一撒。” “道长,难不成我们宅子里有蛇妖?” “嗯。”容世掐指一算,“小蛇妖,没什么道行。” “道长,您这就要走了?” 容世看了一眼男人,不愿多说,竞自走向了宅子里的水井前。 他拿出一小瓶,打开盖子,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井里,随后移来一块石头盖在井口,“灵通三界,威震八方,护法伏妖!” “道长,这是已经施法成功了?这么简单?” “不要动这块石头,等一个月后,里面那只小蛇妖的道行就被压没了。” “多谢道长,没有您,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道小女什么时候能好?” 容世坚决的拒绝了对方递过来的钱财,“不久便会好,令媛属鼠,生辰又阴,以后不要让她随便靠近水边。”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我送您。” 容世被请他来的主人家送了不短的距离,他行了道家之礼才离开。 他进了一间茶馆,找了个长凳坐下,叫了一盘菜和一壶茶,吃菜喝茶,听着说书人讲故事。 “北地多狐仙,人家往往有之。” 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容世知道世人就爱听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既不好奇,也不反感,一切与他无关。 全真派要求道士出家住观修行,不娶妻,不茹荤,不饮酒。 其教以“三教圆通”、“识心见性”、“独全其真”为宗旨,故名“全真 ”。 其修炼主旨是清静无为,去情去欲,修心炼性,养气炼丹,含耻忍辱为内修 “真功”,以传道济世度人为外修“真行”,功行两全,证圣成真,谓之“全真”。 全真道以全老庄之真、苦己利人为宗旨。 “有户人家的公子去读书,在某个宅子一住下就再也离不开了。要说这处宅子专租给读书人,不算开销,光住便一日一两。如此这般,还是有人趋之若鹜,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里面全是美人啊,那一个赛一个的美啊,有传说,那里面的都是狐妖……” 狐仙为色'欲界投胎而来,其寿数千载。 容世又叫了一壶茶,继续听着说书人讲着故事,他听着听着觉得这户人家他可以去看看。 “不知那处宅子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你个小道士,长得挺俊俏,居然还有找女人的心思?” “除妖。”容世看了一眼对着他口出不逊的人,“祸从口出,休要妄言。” “你!你这道士,看我不打死你!” “等等,这位是全真观里的容世道长,你这是做什么?对不起啊,道长,得罪了,他不知道您的大名,冒犯了。” 容世不想在不重要的事情上多费口舌,“那处宅子在哪里?” “从东城往北二里地,您要是去的话,小心些,听说那里真的有妖。” “没事。”容世坐回凳子上,吃干净了青菜,把茶喝尽了,方才出发。 褚宅 “公子,喝啊……” “你这小美人,本公子喝就是了。” “公子,奴家头疼,你扶我回房吧?” “好好,我们回房间。” 门被人踹开,里面正在饮酒作乐的男男女女被吓了一跳。 男人们护着怀里的女人就对容世发难,“你这道士,不在观里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是哪位道长,跟我们姐妹一起玩啊!”一个衣衫半解的女人对着容世抛媚眼。 容世拿着拂尘,一拂尘拍死一个女人,女人死后,尸体变成了狐狸。 “妖啊!”男人们惊恐的指着容世手里拎着的狐狸,大叫着跑出去了。 “寻欢作乐的时候你们可没跑,现在想跑晚了!” 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走进来,她一甩手,门窗都被关上了,她看着容世,“道长,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必为难我窦三娘?你知道我祖师爷是谁吗?” “三娘,你放了我们吧!” 容世一甩拂尘,打向窦三娘,两人缠斗了一会儿,窦三娘不敌容世,立马施展媚术。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道长,你看看我呀,我是不是……啊——”窦三娘捂着被打伤的脸逃窜而去。 容世看了一眼吓尿了的众人,抬脚想去追狐妖却被抓住了衣摆,“放开。” “道长,您别走,我们害怕……” 容世看了一眼狐妖逃窜的方向,送几个吓傻了的男人回家了。自古狐妖喜欢上书生的故事都是满足男子内心野望的,真正的狐妖哪个不是勾引男人后吸干精气的? 被打伤脸的窦三娘一路逃到城隍庙,她揪了几根狐狸毛放在盆钵里,又收拾干净桌子,拿了几只烧鸡放在盘子里,她对着里面的神像一阵虔诚的跪拜,“祖师爷在上,弟子求见。” “不见。”一道清冷的男音在庙里响起。 “有道士伤我狐族子民,还望祖师爷出山,教训一番这个臭道士。” “不出。” “祖师爷,这个道士口出狂言,跟我说就算是你祖师爷来了我也照打不误,弟子听了这话气不过,这才来打扰祖师爷清修的。”窦三娘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她这位祖师爷是正儿八经的狐妖,一心想着成仙,她本来也不敢放肆,但是她实在气不过自己被打伤了脸。 “也罢,去看看,我在私塾读书,你来接我。” “多谢祖师爷。” 容世这天正用从窦三娘身上打下来的狐狸毛寻着她的踪迹,结果半路断了。 “有别的妖帮了她。”容世扔了狐狸毛,拿着拂尘便要离开,却见前方路堵了,他直接腾空而起,越过人群。 他落在空地时,发现周围都是人,前方是一架花车,他闻了闻,花香掩盖了所有味道,一件纱衣被风吹过来,他下意识抓住了。 花车帘子被掀开,一个男人探出头来,笑眼盈盈的看着容世,“道长,劳驾您把衣服送过来,多谢。” “啊,褚裟!褚裟笑了,他笑了!我没了!”一个女人捂着心口倒下了。 “啊,啊,褚裟!”一个男人也捂着心口倒下了。 褚裟收起笑容,躲开冲他丢过来的手绢,对容世伸出手,“道长,小生不方便下花车,劳驾您走几步。” 容世拿着纱衣一步一步走近花车,把纱衣递到褚裟手里,严肃的看着褚裟,“你是不是狐妖?” “道长,您吓到我了。小人一介书生,哪里是什么妖怪?道长怕不是认错人了?” 褚裟扯不动纱衣,反而因为两方力气都不小,把纱衣扯成了两半,“这是小人的亵衣,您要是喜欢,不若我再给您一件?” “不用。”容世沉着脸离开了,走出去好远才发现手里还拿着一半纱衣,随手塞进怀里,想到这是什么亵衣,又扔了出去。 “多谢祖师爷救我。” “没用的东西。”褚裟坐在车上,神色厌厌的玩着扇子,“三娘,我美吗?” “美,祖师爷是全狐族最美的男人。” “哼,吹捧。”褚裟收回扇子,窦三娘捂着脖子倒地,他又用扇子指着一旁的侍女问,“我就讨厌别人吹捧我,你说,我美吗?” “不美,祖师爷是天底下最英明神武的男人。”被扇子指着的侍女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说话磕磕巴巴的。 “你什么时候瞎的?”褚裟收回扇子,侍女也死了,“你们弄脏了我的扇子,着实可恨。” …………………………………………………………………………………………………………………………………………………………………………………………………………………………………………… 注释: 世界上最轻最薄的衣服,素纱襌衣,仅重48克,来自西汉早朝。 作话: 志怪故事都写了,我还在揣测纱衣能不能吹起来,甚至拿着我表妹的裙子迎风放手,飞走了呢~ 第 12 章 全真观 容世向师傅行了一礼,转身便走,却被叫住了。 “容世,虽说我是你师傅,但你降妖除魔的能力远在我之上,我能教你的唯有一点。” 慈眉善目的老师傅宋石齐站在观中,说话都比旁人来的温和。 “师傅请讲。” “少造杀孽,求仁得仁。” “是,师傅。” “今日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不杀生,可能做到?” “可。” 因为答应了师傅不杀生,容世今日下山后,只是行走。 “道长,我家儿子中了邪,你能不能救救他?” “带路。” 容世跟着老员外去了他家,走进员外儿子书房后被一股子狐臭熏得皱起了眉头,“这妖不简单,得等夜里才能见个明白。” 夜里,外面刮起好大的风,一阵狐狸的嚎叫让人听了心里直发颤。 “来了。”容世一甩拂尘,坐在了院子中间,看着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嘴里不停的念着咒。 “臭道士,又是你?”一张狐狸脸从阴云中显现出来,它对着容世吐了一口气,却被拂尘打回来了,气急败坏的说,“你为何要坏我的好事?” “刚死?头七想找个人附身?”容世说出狐狸的目的,他仔细看着那张狐狸脸,“前些日子见过?” “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窦三娘,让开,别坏我的事!” “这才几天,你怎么死了?”容世坐在宅子中央,逼的窦三娘不得靠近。 “都是你的错,你害我被祖师爷怪罪,变成了这副模样。还有那个书生,好的时候跟我浓情蜜意,知道我是狐狸了就避之不及了,哪里的好事都让他占了?” 窦三娘化身为人,站在了容世面前,“你快让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容世不动如山,他在等天亮,因为他答应师傅今天不杀生。 窦三娘气急败坏的伸出利爪向容世袭来,面上鬼脸和狐狸脸来回变,周围阴气森森,让人生畏,“臭道士,去死吧!” “天还没亮。” 容世一甩拂尘困住窦三娘,把她绑在宅子中准备好的九鼎上,“你等一下,天亮了我再送你入黄泉。如此,我既除了妖魔,也不违背我与师傅的约定。” 天一亮,容世也没动手,看着窦三娘被阳光活活晒死,背着九鼎离开了。 褚裟站在远处的角楼里,看着地上的容世背着鼎离开,伸出手,一只乌鸦落在他手上。 “窦三娘已死。” “知道了,他没去了解那个书生如何欺骗三娘的?” “了解过了,他说他不管凡人的孽,只管除妖。” 褚裟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好一个只管除妖。” 他起身后,化做窦三娘的样子,进了容世刚离开的宅子,找到了窦三娘的情郎赵志成。 “三娘?你不是被道长除了吗?” “你来。”褚裟对着赵志成勾手,“赵郎,奴家一个人下黄泉太孤单了,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不不不,不是我啊!”赵志成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尹沅飞到赵志成面前,把翅膀放在他鼻子下面,“他被吓死了。” 容世拿着窦三娘死后留下的狐狸皮,回了全真观,看见了师傅宋石齐,“师傅。” “又杀生了?” “她生了孩子后被男子辜负,变了个样子想吸干情郎的精气,被我识破后逃走了,又不知道因为什么死了,如今想用情郎的身体活下去,被我灭了。” “你可知谁是谁非?” “男子不该辜负她,她也不该吸干那么多男人的精气,更不该想李代桃僵,让那个赵志成替她去死。师傅,她害死太多人了。” “你杀气太重,去思过。” “是。” 容世思过了整整一个月,可把山下的小妖们高兴坏了,一时间山下的百姓苦不堪言。 于是,他便停下了思过,下了山。 这一下山,处处是作乱的妖,容世也不管对方罪过大小,一律灭了。 狐族因此大受打击,一蹶不振。 狐狸在先秦两汉的地位最为尊崇,与龙、麒麟、凤凰一起并列四大祥瑞之一。 汉代石刻画像及砖画中,常有九尾狐与白兔、蟾蜍、青鸟并列于西王母座旁,以示祯祥。 结果,混着混着,狐狸就从祥瑞成了灾祸根子。 褚裟看着一众狐子狐孙面露嫌弃之意,“瞧你们一个个不争气的,我年轻那会儿都是跟龙啊凤啊的玩,你们让一道士给逼成这样了,一群废物点心,我才不管你们。” “老祖宗……” “千错万错都是我们没用,但是狐族不能这么怕了那个臭道士啊!” 虽然底下的狐狸都叫褚裟老祖宗或者祖师爷,其实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他们同属赤狐,隶属神道教。至少以前的褚裟是神道教的,只不过他背教了,底下这群大部分都是些野狐狸。 “成了,我见过那道士了,凶得很,你们打不过也正常。” “老祖宗,你帮帮我们吧,我们快要被他赶尽杀绝了。” “是啊,老祖宗,我们要是死了,谁来供奉您老人家啊!” 褚裟一甩扇子,把跪在地上的一帮狐狸打了出去。 原以为惹不起躲得起的褚裟竟在私塾看见了容世,对方手里拎着一只野狐狸。 “先生,他非要进来,我没拦住。” “道长,我一教书先生,不知有何事值得您大驾光临?” 妖在人间都会找个身份,别的妖不是混青楼,便是在荒山野岭盖个房子住,一看就不像好人。褚裟脑子灵光,把原来的私塾先生气跑了,留在了私塾教书。 “你是之前那个花……先生,原来你真是个读书人。”容世还记得褚裟,谁能忘了这个出行的时候把路给堵了的祸害呢? “小生姓褚,单名裟。”褚裟看着容世手里的狐狸,不动声色的用羽扇打了一下手,小狐狸咽气了。 “贫道无意打扰,只是这只狐狸说他们的老祖宗在这里,所以我特意来看看。” “妖怪的老祖宗?这可不得了,道长可得除了他,小生好怕啊!”褚裟躲到了容世身后,手搭在他肩膀上,小声问,“妖怪会不会吃了小生啊?” “应该会,他们专挑书生下手,尤其是唇红齿白的小白脸。” 褚裟眉眼弯弯的把脸搭在了容世肩膀上,语气里带了几分勾搭人的意味,“那小生可危险了,道长要保护好我啊!” “好。”容世掏出照妖镜对着褚裟,他看向照妖镜,里面的褚裟一袭红衣,眉眼如画,额头一点朱砂痣,他凛冽的视线转向书生打扮的褚裟,“怎么不是?” 褚裟摇着羽扇,疑惑的反问,“道长,什么不是?” “没什么。”容世看着手里死了的狐狸,他觉得眼前这个私塾先生有问题,可照妖镜里显示此人是个人。 容世离开后,褚裟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看着学生们,摊开一本书,“跟着我念书吧,翻开第十三页。” …………………………………………………………………………………………………………………………………………………………………………………………………………………………………………… 作话: 洋君被迫和表妹来了一场速度与激情的长跑,目前正在手洗那条被我放生的裙子…… 第 13 章 道家内丹典籍《太乙金华宗旨》第五章:狐仙为色'欲界投胎而来,其寿数千载。 容世翻着手里的典籍,最近山下多了不少赤狐,说是他们的老祖宗也在,他便找了找最近来城里的外地人,一个一个找过去,也没发现有不对劲的。 “为师近来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宋石齐在门口看着门楣,手上掐算着。 “师傅发现不对了?” “很不对劲,观里的米最近少的特别快。” “师傅,我在说正事。” “没粮食吃了还不是正事?以后你再帮人除妖记得收银子,咱快揭不开锅了。那些大和尚过得可比我们强多了,在庙里说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些傻子就往庙里捐香火,还不是说穷老道穷老道……” “是,师傅。”容世合上典籍,还是下山亲自把它们捉了更放心。 私塾里,一群书生正在捧着书高声读着圣人之言。 “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褚裟手里拿着书,看见有个学生正在发呆,拿着戒尺便打了一下,“你这小儿,做的哪门子白日梦?跟先生说道说道?” “先生,我错了,我不该走神。” “先生不好了,外面打起来了。” 褚裟放下书,理了理衣服,跟着门童去小院子,发现容世正在房顶跟一只野狐狸缠斗。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道长,您这样打坏了我不少瓦,请到别处去。” “我会赔给你的。” “可是小生看您也不像有钱人。” “我可以给你的私塾打杂,总能还你。” “小生正担心这城里狐妖肆虐,盯上我这个柔弱的书生,把我捉去吸干精气……夜里常常怕的睡不着觉呢,道长愿意给私塾做护卫可真是太好了。”褚裟手里掐了个诀,那只狐狸立马跳下房子,路过褚裟逃走了。 容世立马跟着跳下来,他刚想追上去,怀里就多了个褚裟,“先生,请自重。” “道长,小生心里怕,站不住。”平地摔的褚裟被容世一把推开,因为对方力道太大而倒在地上。 百无一用是书生,容世在心里默默嫌弃,随后伸出手把褚裟扶起来,“先生外面风大,就别总出来看热闹了。” “谢道长体恤。”褚裟行了个书生礼,回去继续教书去了。 容世趁褚裟不注意,掏出照妖镜对着他,结果还是没现原形,“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是他误会了?这个褚裟真就是个教书先生?心有疑虑的容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离开容世视线的褚裟对着墙角勾勾手指,“过来,让老祖宗看看。” “老祖宗,这个道士委实厉害,我不是他的对手。”一个俊郎的少年跪在地上。 “我的乖乖,心疼我了,让我瞧瞧。”褚裟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脸,他狠狠拧着那张白嫩的小脸,让你不懂事去招惹道士,老子拧不死你。 “老祖宗,疼。”少年眼里闪过泪光,看着让人心生怜惜。 “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快回去歇着。”褚裟起身,走了几步才回头吩咐道,“今晚来九香阁,我教你怎么对付道士。多叫几个一起,你们啊,我都心疼。” 夜里,妖风阵阵,正在观里参悟道藏的容世一甩拂尘,掐指一算,“有妖!” 他寻着妖气跟了上去,一路上人烟越来越稀少,直到行至一间荒宅,里面本来应该无人,如今却欢声笑语。 “有古怪。”容世腾空而起,落在院子里,他隔着窗户看着里面人影重重。 “哈哈哈……” “小美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容世一拂尘打在门上,门碎成渣,他落在了房中,看着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 “公子,来啊,喝嘛~”女人被男人搂在怀里,衣服挂不住了,身体露出一大半。 一个女人一'丝'不'挂的躺在桌子上,神志不清,周围是正在一'逞'兽'性的男人。 “不要啊,不……” 一个女人被一路拖着,男人时不时照她脸上来两巴掌,嘴里污言秽语的骂着。 城里的男人们都不回家,看来都来了这里,容世目不斜视,心无旁骛的念着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啊……”女人被一拂尘打回原形。 屋里的女人通通露出狐狸脸和尾巴,张牙舞爪的冲容世而来。 “雕虫小技,你们找死!”容世刚一甩拂尘,就听见一阵魔音灌耳,“有大妖!” 褚裟凭空出现在房顶上,手下弹着《广陵散》,一群穿着舞衣的女人落在院子里,目标是容世。 “君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道长啊,今天你就把命留在这里,好不好?” “居然是埋伏?”容世一甩拂尘,第一反应就是从房顶冲出去。 房顶被捅出一个窟窿后,容世落在青瓦上,他看着眼前的男人,“老祖宗?” “初次见面,道长,您好客气啊。”褚裟扶了扶面具,他特意变了个声音,换了一身黑衣服,“我这么低调都被您发现了,果然啊,人美就是容易惹麻烦。” “邪魔外道,看我的照妖镜!”容世掏出照妖镜对着褚裟,九条红色的尾巴从他背后冒了出来,“居然是九尾赤狐。” 妖狐的尾巴是储存灵气的地方,当妖狐吸收了足够的灵气,尾巴就会一分为二,到最终裂变成为九条尾巴。当妖狐拥有九条尾巴之后,就会有不死之身。 赤狐是狐狸中最狡猾的一族,而且数量庞大,难怪这个老祖宗一来这里,城里城外的狐妖便多到泛滥成灾了。 容世不再小看对方,拿出青龙剑,咬破手指划过剑身,随后手持青龙剑刺向褚裟。 “道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褚裟才不跟臭道士打呢,一挥袖子,人便消失了,只留下被容世一刀斩断的古筝。 “狡猾的狐妖,我迟早收了你。” 容世收起剑,顿时脸色铁青,他想起房里的男人,立马进了房子,可早就是人去楼空了,“中计了,该死的狐妖,戏弄我?你给我等着!” 那些对着狐狸精们一逞'兽'性的男人呢? 他们可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 “听说你们喜欢糟蹋女人?”尹沅落在褚裟肩头,鸟嘴在翅膀下蹭了蹭。 “老祖宗,人都在这里了。”一个被符咒伤了脸的女人走过来,对着褚裟盈盈一拜。 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看着坐在上方一身黑袍的褚裟,“老祖宗,求您饶了我们吧!” 褚裟胳膊搭在虎皮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托着精致的脸,“你说,我美吗?” “美,美,呃——”男人倒地,一滴血都没流出来,死不瞑目的看着褚裟。 “吹捧,虚伪,下一个,大人,您说,我美吗?” “不美,呃——” “眼瞎的也该死。”褚裟依旧懒懒散散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抚摸着白虎皮,身边的少年跪在一旁伺候他吃葡萄。 他看着媚眼如丝的少年,修长的手指勾起对方的脸,“你说。” “老祖宗风华绝代,天人之姿,我等资质愚笨,不敢评价。” “越乐,你很不错。”褚裟一把将越乐抱在怀里,亲昵的一点他的额头,“今晚,你陪我。” “老祖宗,他们犯了什么罪啊?”越乐看了一眼吓尿裤子的男人们,微微靠在褚裟身上。 褚裟看了一眼一旁被符咒伤了脸的女人,示意她说。 “你们这些达官显贵家的公子,让底下人抓那些未出阁女子和嫁了人的美貌妇人回去,你们都做了什么还要我一一说出来吗?夜夜蹂'躏殴打,你们甚至一个一个上,把她们折磨到咽气,以此赌乐。她们死后化作野狐,投靠老祖宗门下,今日,老祖宗把你们抓来就是要你们偿命!” “刚才跟她们玩的开心吗?”褚裟捏着越乐的屁股,一只手指着一旁的狐狸精们,“行了,吸了他们的精气。” “不,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褚裟抱起越乐,“我到要看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谁敢造次?” “老祖宗,越乐今晚让您高兴起来,您就不要为了几个蠢人生气了。” “乖孩子。”褚裟吹开越乐额头的发丝,轻轻一个吻落在他额头上,“世上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了。” 第 14 章 几具被吸光精气的男尸被明晃晃的扔在了城外,官府客客气气的把全真观的容世请来,求他除妖。 “是狐妖所为。”容世看完尸体后站了起来,眉头紧皱,这几个便是昨晚欺'辱那群狐妖的男人。 “道长,您看我们什么时候把作案的狐妖抓回来?上面可都等着呢!这几位可不得了。” 有些人哪怕面上好看,容世也能透过他的皮囊看到内在的美丑,相由心生,这几个人内里外在都是又丑又脏,生前肯定没干过什么好事。 可这与容世无关,他不管人,他除的是妖,人有衙门管。 乱世道士下山救世,和尚关门避祸。盛世道士归隐深山,和尚出门圈钱。 如今妖族横行,容世日日驱魔降妖,可是人心中的孽障怎么也除不尽。 人心便是恶妖的来源,心中有恶,世间的妖便除不尽。 “师傅,近来城里的赤狐妖越来越多了。”容世看着正在炼丹试图掩饰心虚的宋石齐,“您知道些什么……对吗?”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宋石齐慌的往炼丹炉里乱丢东西,结果只听一阵巨响,炼丹炉炸了。 “咳咳……”容世一边咳嗽一边从废墟里找宋石齐,“师傅,您没事吧?” “有事,快来救我,我的老腰……”宋石齐对容世伸出手,却不见徒弟救他,“容世,你快拉我出去啊!” “师傅,您知道为什么近来城里赤狐越来越多吗?那几个男人为何死的那么可怖?”容世袖手旁观,冷眼看着宋石齐。 “我不知道。” “那师傅就在这里冷静一下,徒儿去抓几只狐妖盘问一番再来救您。” “事情说来话长,要从十年前说起……” 那天,城里来了位美人,她叫赤颜,街上所有的男人都追着看,女人们嫉妒她的美,对她尖酸刻薄。 赤颜微微浅笑,对所有人都很友善。 她初来乍到,只是想体验一下人间烟火,她发现大家对她同样友善,却忽略了没有女人愿意靠近她,对她好的只有男人。 有一个男人见赤颜生的美,夜里摸到她房里,结果被打了出来,因此知道了她的秘密,她是一只狐妖。 官府就找来全真观的道长捉拿这只狐妖,来的人是宋石齐的大师兄赵峰。 谁承想这个赵峰居然在困住狐妖后羞'辱了她,这事儿被人看见了,散播了出去。 赵峰的师傅废了狐妖的法力后交给了官府,随后又把赵峰逐出师门。 能让道士破戒的赤颜饱受非议,在人们眼里她就是孽障。 父系社会里,男人不会有错,有错的只会是女人。 美便是原罪,也是狐妖赤颜悲惨命运的开始。 官府老爷见狐妖赤颜着实貌美就把她送给了来巡查的上官暖床。 那位贵人癖好古怪,什么刑具都给赤颜用上了,等他离开的时候,赤颜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随后,赤颜被丢进了窑子,一点朱唇万人尝 一双玉臂万人枕。 城里的男人被赤颜迷的不回家,女人们妒火中烧,某家主母让下人把她拉到菜市场,让人活活烧死了她。 死前,赤颜对这座的人下了诅咒。 “我干爷爷乃是赤狐族的老祖宗,你们会为你们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赤狐族哪怕只剩下一个族人,也必灭此城!不留活口!哈哈哈哈——” 赤颜死的时候,天降异象,围观的百姓怕了,四散奔逃。 因为心中有鬼,所以城里人心惶惶,寝食难安,他们找来了不少道士跟和尚,屠杀狐狸,那时候狐狸的尸体都堆积如山了…… 宋石齐有些不自在,“这孽债本来就是师兄他开的头,师傅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对待赤颜,知道这事儿后,老人家郁郁寡欢,没多久便去了。” “所以,赤狐族来复仇了?” “听闻他们老祖宗都出山了,不灭此城,怕是不能善了了。 “那便找到他们老祖宗,灭了这诅咒。”容世攥紧拂尘,一甩拂尘把宋石齐救了出来。 私塾里传出来朗朗读书声,声声入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褚裟放下书,看着学子们温柔的说,“散学了。” “夫子走好。”学子们起身,左手压右手,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躬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 “给你。”容世站在私塾外等人散尽,眼睛只看了一眼褚裟便看向了别处,他将一个破旧的钱袋扔给褚裟,“赔你的瓦。” 今日穷道士不穷了? 褚裟侧坐在私塾内的长凳上,胳膊搭在栏杆上,遥遥冲容世一笑,“道长,近来这妖啊,霍乱人间,小生每天都怕的睡不好,道长陪小生小酌几杯可好?” “无量天尊,贫道乃出家人,不喝酒。” “小生觉得道长日子太清苦了,看的我心疼。”褚裟垫着手里的钱袋子,“这上面有道长手指的余温,倒让小生爱不释手了……如此,我们便去喝茶,可好?” “不好。” “那便还道长。” 褚裟把钱袋子丢给容世,“你这道士好不讲理,打坏了小生的瓦,却不肯陪我喝口茶,那不要也罢。” “那你想喝什么茶?” 褚裟撑着栏杆便要跳,“还劳驾道长接住我。” “等等……”容世已经伸手去接了,被褚裟扑了个正着,他感觉胳膊一沉,脸色不太好的想,这人真重! “走了。”褚裟自来熟的牵起容世的手,“与我一道去吃茶。” “离我远一些。”容世往旁边挪了一步。 “为何?” “出家人不近美色。” 褚裟生性爱笑,容世一句话就让他笑的站不住,他倚在容世身上问,“那,道长的意思便是小生美了?” “是,很危险。” “这话说的,哪里危险了?道长一推小生,我便倒了,谈何危险?”褚裟凑近容世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被容世一巴掌拍出去七八步。 “你没事吧?”容世快走了几步,对褚裟伸出手,“贫道绝非故意的,是善信先……先动嘴的。” “那你就动手吗?”褚裟刚把手搭在容世手上就被对方甩开了,他只好自己爬起来,“又怎么了?” “没怎么。” 容世继续往旁边挪,他原本想着大路朝天,两人各走一边,结果褚裟偏要往他身上靠,他只好往一边继续挪,最后无处可挪,在最边儿的位置了,他才忍着火气说,“善信能不能往那边点儿?贫道呆不下了。” “以前都是你啊我啊的,如今就善信啊贫道啊的,道长跟小生可是生疏了。” “你不要……这样想,就这家吧。”容世指了指旁边的茶馆,直接抬步走进去了。 “好。”褚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人,眼睛变了一下,把人吓得扭头就跑,“蠢货,不自量力。” …………………………………………………………………………………………………………………………………………………………………………………………………………………………………………… 作话: 之前有留言说澳洲会议那事儿,咱就收着点儿写一些东西。因为担心不过审,洋君准备在被封的边缘悄悄试探。 很久前我就写过一个很乱的文,我想写人性,结果人家网站就是觉得我耍流氓,把我封了。抛开车和文笔不说,那文太黑暗了,封我是对的。 第 15 章 春香楼里来了一个花魁,叫银莲,此女长得国色天香,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莲花的香气,一时间风靡全城。 容世拿着照妖镜进了妓院,近来赤狐妖多如牛毛,他对这个新来的花魁心有疑虑,便来看看。 “道长也来寻欢作乐?”银莲气质清雅,不似一般青楼女子那般俗气。 她看向容世的时候脸色一变,照妖镜光芒一闪,她脸上忽然显出狐狸脸。 “驱邪伏魔,除秽灭殃,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容世一道符纸打在了银莲身上,目光凶悍,杀意腾腾,“妖孽,拿命来!” 银莲被那一眼看的心惊肉跳,她退了几步,“道长,我是来救你的。赤狐族的老祖宗要灭了这座城,你还是跟我走吧!” 容世一拂尘把青楼打烂了一大半,凛冽的攻势生生把银莲打的吐了血。 “道长,我是为了你好,老祖宗心狠手辣,不会放过一个人的。” 容世放下拂尘,“赤狐族老祖宗在哪儿?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我不能说,他会屠杀我雪狐一族的。” 银莲对着容世行了一礼,“我自幼与赤颜交好,她想来人间看看,老祖宗不愿放她下山,闭关前把她关了起来。她求我帮她,我不忍心看她难过便放她出来了,结果她便一去不回了。因此,老祖宗恨上雪狐族,与我们决裂,非他允许,雪狐族不得踏入赤狐族的地界。” “那你为何而来?” 为了你,银莲再次行了一礼,“道长还请离去,老祖宗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 如果不是容世的前世救了银莲,她是不会跑这一趟的。 老祖宗恨她自作主张,更恨这座城的人害他孩儿,早就杀红了眼。 如果不是雪狐族血脉高贵,再加上有其他族人阻拦,老祖宗早就拿她的命祭天了。 “带我去找赤狐族的老祖宗。” 银莲看了一眼容世身后,脸色苍白的逃走了。 “狐妖,哪里逃?”容世刚想追上去,就被人拉住了,他看向身边的人,“别拉着我,我要收了她。” “小生路过,看见这青楼给道长毁的差不多了,于是就进来了。官府来人了,道长还是先想想接下来怎么赔偿为好,缺钱的话,找我啊!” 褚裟的手搭在容世肩膀上,语气缠绵,“小生什么都不缺,就缺道长。” “你先借我一些,回头我再还你。”容世冲褚裟伸出手。 “好。”褚裟摘下一串玉佛珠,放在容世手里,“这个可以买下两家青楼了。” “善信好人有好报,多谢。” 褚裟不在意的挥挥手,离开了,他闻了一下空气里的味道,跟上了银莲。 银莲没想到自己来报个信居然会被赤狐族老祖宗当场抓住,她不安的跪在地上,“还请老祖宗饶我一次。” “你哪有什么错?”褚裟拿着羽扇,身穿赤色长袍,一举一动端的是风华绝代,“你们雪狐一族,我可不敢动。” “老祖宗,银莲受雷劫的时候是容世的前世救了我,求老祖宗放他一马。” “放了他?轮得到你来教我?”褚裟一挥羽扇,将银莲打飞出去,人跟上以后,又要再来一扇子,结果被人拦下了。 “越乐,你快走!不要管我了。”银莲惊讶的看着伤了褚裟的越乐,眼里冒出泪水。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褚裟看着被抓伤的胳膊,一脚踢飞了越乐,冲上去就是几脚,“小崽子敢跟我动手?” “你把我当个玩意儿,是银莲姐一次又一次给了我温暖,有我在,你别想伤害他。”越乐恨恨的看着褚裟。 “你放开越乐,有什么就冲我来。” “滚!”褚裟一扇子把银莲打飞了,脚踩着越乐的手指恶狠狠的碾着。 越乐抱住了褚裟的腿,对着银莲大喊,“银莲姐,快跑啊!” “啊,烦人。”褚裟露出爪子豁开了越乐的后颈,生生把他的皮剥了下来,扔向了正在逃跑的银莲。 银莲被打了一下,泪水如泉涌,悲痛欲绝的逃走了。 “褚褚,是女主哎~”尹沅飞过来,轻巧的落在了褚裟肩头,“得杀了她才能放心呐,让我去吧?” “还是为赤颜报仇要紧。”褚裟伸出手,尹沅落在他手指上,轻轻低语了许久。 容世这天在观外看见了重伤到化成原形的银莲,走上前查看,刚想问她怎么了,就听见一声惊恐的呼救。 “有妖啊!好大一只狐狸啊!” 褚裟刚喊了一声,就见银莲一爪子挠过来,伤了他的胳膊,他跑的时候还被袍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了,幸好容世扶住了他,他扑在容世怀里,“这里怎么会有妖?吓死我了。” “不用怕,我会收服她的。”容世再看向银莲的原形,结果却不见人影,“看来有人帮她,说不定她和赤狐族老祖宗就是一伙儿的。” “你说的对,狐狸精哪有什么好东西,幸好有道长在,不然小生就被吃了。”褚裟半倚在容世身上,“我怕的走不动路了,这可怎么好?” “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会儿。” “这怎么合适?谢谢道长。”褚裟放在容世身后的手一动,一只狐狸便去追银莲了。 全真观是真的破,容世不觉得破,他在外面睡都可以,可是他身边这个动不动就摔的夫子恐怕是住不惯。 于是,他找了几床被子铺在床上,按了按觉得挺软的就把褚裟扶到了床上,“这狐狸爪子都是有毒的,我先点儿药给你敷上。” “谢谢道长。” 容世找来草药,嚼碎了覆在褚裟胳膊上。 精致的小仙男褚裟想抽回胳膊,却被容世牢牢的抓住。 “怎么了?”容世拿着东西想离开却被褚裟拉住衣角,“夫子又有何事?” “陪陪我,一个人待着,小生害怕。” 被漂亮的桃花眸子看了一会儿,容世有些心浮气躁,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把将褚裟按倒在床上,“赶紧睡,好了就离开这里。” “赶紧睡?”褚裟眼睛里有光,揽着容世的腰翻身把人压在床上,“这个可以。” “善信自重。”容世发现推不开褚裟,觉得不对劲,刚想拿起拂尘就头晕了一下,迷迷糊糊勾着褚裟的脖子,“褚裟,我……” “我懂,你想要我。”褚裟的吻落在容世脖颈上,却被拽着后颈的衣领扯开了,他疑惑的看着对方,“怎么了?” “我不能破戒。” “你可以,看着我,你想的……”褚裟再次靠近容世,这次没有被推开。 一件道袍被扔下了床,接着是中衣,亵衣亵裤…… “疼的话,你就咬我肩膀。”褚裟在容世耳边低语,勾起了对方的腿,“不要闭上眼,看着我好吗?” 容世不说话,闭上了双眼,念起了净心神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褚裟低笑,吻落在容世的唇上,舌尖把那些字堵在了容世的喉咙里。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容世在心里默默念着,内心和身体却都不得解脱。 褚裟伸手去探容世的……,却见对方紧闭的眼睛上睫毛轻颤,到底是不忍心了,“你要是怕了,我就停下来,等你放下心里的负担后再做。” 容世某处苏醒了,这倒是比人诚实的多。 “看来还可以继续下去,道长,还是让我来给你解脱出来吧?”褚裟把手覆盖在容世苏醒的地方,继续引导容世心底的欲'望。 第 16 章 道长,道长,我叫褚裟…… 啊,是道长啊,真是缘分啊…… 世人皆知他是容世,不知他也有欲'望。 容世扬起身子,像一条上了岸的鱼,在拼死挣扎,又被人送上了案板。 “道长,抱紧我。”褚裟抵着容世的额头,与他面对面,吻掉了他唇上的血珠,随后把他的双手放在后颈,拽着那双修长的月退'缠'在了自己的腰上,“不敢看我吗?” 炉烟缭绕,唇齿相依,两舌交'缠,鱼在池中畅游,雨打芭蕉,花开花绽…… 容世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床褥,他把褚裟推开一段距离,“这里是道观……” “小生知道。”褚裟摸着容世的背,“道长,想来无量天尊也会理解我们的。” 第 17 章 容世一醒来就看身边,空空荡荡的,他有些莫名的失落,想掀起被子下床,身上却疼的厉害,他只好继续趴在床上休息。 “道长,我受伤了,只能做些清粥小菜,不介意吧?”褚裟端着粥和小菜进来,进门后用脚带上门,走到床边坐下,眉眼弯弯的看着容世,“怎么了?” “你怎么没走?” “我被狐狸精抓伤后,道长照顾了我,我岂能忘恩负义?”褚裟端起粥,舀了一勺吹凉了喂到容世嘴边,“尝尝味道,好吗?” “好。”容世喝了一口,接过碗自己慢慢喝了,状作不经意的问,“你什么时候走?” “我帮道长沐浴更衣后再走。”褚裟卷起袖子,搬来浴桶,如果不是怕暴露,他就直接变出一桶热水了,哪像现在这样,一锅一锅的烧热水。 “不用了,你还是走吧,让师傅看见了不好。” “没人知道我在这里,他们好像都下山捉妖去了。”褚裟倚着浴桶,对容世勾勾手指,“道长,来啊!” 他不等容世说话,拎着衣服小跑着过来,一把抱起容世走向浴桶,把人温柔的放进去,还不忘问一句,“会不会太热?” “不热,这样就好。” “那就好。”褚裟拿起一旁的毛巾放进水里捞出来拧干,尽职尽责的做个洗澡工,“这辈子能让我这么伺候的人也只有道长了。” “你也是第一个这么对我的人。”容世看着身上的吻痕,有点想拿着拂尘下山抓妖了。 “道长啊,那个……” “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你那里,得弄出来。”褚裟红了脸,声音都小了很多,“小生可以帮你,我……” “出去,你给我出去!”容世伸出手,拂尘自己来到他手里,他愤怒的拿拂尘打褚裟。 褚裟捂着腰跑出去了,“我错了,我不该那么问,别打了,腰再打坏了。” “不准说话!” “哦。”褚裟捂住嘴,站在门口看着容世疯狂的点头,那拂尘打人真疼。 “出去。”容世看着门被关上,把拂尘放在一边,靠着浴桶走神,纯阳身没了…… 褚裟蹲在门口,毫无形象的打哈欠,他越想越不对,哪儿都看过了,洗个澡还用避嫌吗? 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推门进去,“道长……” 正站起来趴在浴桶上抠褚裟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的容世脸色顿时铁青,整个人都处在要杀人的状态。 要说容世这脸色里好似还透着红,总之很不好看,只不过当事人之一的褚裟并不在意,他还咽了咽口水,在心里默默想,这姿势可以,下次可以试试,腿真长,这被摧残后的样子真是…… “褚裟,你给我滚出去!”容世抄起拂尘卷起褚裟,将人甩了出去。 褚裟呈球状物体以抛物线的形式被赶出房间,门被拂尘带上后,他就地打了个滚儿爬起来想再进门,却怎么也推不开门了。 容世趴在浴桶里,又气又恼,拂尘把门缠死了,他暂时不想看见褚裟,更不想面对自己之前做的事。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容世的心乱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念之差,一念之间,他竟然破了戒。 半梦半醒,半推半就,最后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一次又一次。 “容世,你枉修了这么多年的道,今日我便废了你这念头!”容世越想越怒,便要对动凡心的根子下手。 好不容易开了窗户爬进来的褚裟看见容世要自宫,慌忙跑过来,抬手挡住了容世凶狠的一击,手腕瞬间青紫一片,可一向娇气的他只是脸色苍白的笑了一下,像是在安慰容世,“你若是生气便打我,杀了我也可以,便对自己动手,我心疼。” “我恨你。” 褚裟脸色更白了,“也好,恨我便恨吧。” “可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会动了凡心,出家人便该绝了这贪念欲'望。” “谁说的这话?这话没有道理,我喜欢吃鸡,可也不妨碍我吃素,我教书诲人,可也不妨碍我生气的时候对人起杀心。” “胡言乱语,狡辩。” “哪里是狡辩了?我这分明是实话,道长,你若是气自己没了童子身,不然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你还是那个纯阳道士,我还是那个不着调的夫子,左右这事儿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褚裟揽着容世,温柔细语的哄着,“你若还是气,便罚我,我们不伤害自己,成不成?” “疼吗?”容世看着褚裟的手腕,他下的狠手,挨这一下应该挺疼的。 “不疼,嘶~”褚裟看着被容世抓在手里的手腕,我说不疼你就抓吗? “我柜子里有药,你涂一些。”容世指了指一旁的柜子,“贫道想一个人冷静一下,我不会再对自己动手,你放心。” “好。”褚裟拿了药瓶便离开了,走的时候不忘把门关好了。 第 18 章 红烛已经燃尽,屋里暗了下来。 容世被褚裟抱在怀里,他不适应这里的奢靡,“你干什么?” 一根正在燃烧的红烛出现在褚裟手里,他对着容世的汝投分别滴了两滴蜡油。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容世的胸口起伏不定,因为褚裟按着他做了太久,他现在浑身无力,“拿开它,我疼……” 第 19 章 褚裟吹了口气,手里的蜡烛便消失了,他等蜡油干了以后,用手指扣去了容世红中的汝投上干结的蜡油,“你活该。” “既然都是贫道活该,那你就放开我,我还有事,唔……”容世挺起身子,又无力垂下。 第 20 章 褚裟收回手,看着手指上混着血液的j液,没再继续,只是拿起手帕擦干净手指,抱着容世问,“要躺下休息会儿吗?” “不用。” 容世看着自己被褚裟把玩的手,“我现在好了,要去除了那只童妖。” “好了?”褚裟托起容世的p股检查,“可是小生觉得不太好。” “别说了。”容世把脸埋进褚裟怀里,感受到褚裟胸膛里的笑意,心里更火大了。 “道长请休息半天,小生不才,杀个童妖还是可以的。”褚裟在容世鼻子前洒了迷药,看着人沉沉睡去。 半天后,容世从褚裟的怀里抬起头,外面民不聊生,他怎么能趴在床上睡大觉? “嘶~”容世抬手扶着腰,跪在床上有些腿软,他看着还在睡觉的褚裟,想了想,凑过去吻了一下褚裟额头上赤红的朱砂痣。 容世的唇刚离开,褚裟就睁开眼睛了,“道长要走?” “嗯。”容世咬牙切齿的要爬起来,却被褚裟揽着腰按进怀里,“你还有事吗?” “我跟你去除童妖。” 褚裟抬手,容世和他的衣服都到了他手里,他施法给自己穿衣服,但到了容世,他偏要帮忙穿,还是一件一件的穿,“我脱的我给道长穿好,合理。” 童禾的妖军抓来孩子,他坐在位子上正阴郁的笑着,“你们跟我一起玩吧?” “救命啊!”孩子们可不想跟一个怪物玩,他们惊恐的哭闹着。 “那我就吃了你们。”童禾走到一个孩子跟前,抓起对方的手张开嘴,嘴角裂开,嘴里的牙齿一层层的,他恶狠狠的就要咬下来一口肉。 一个羽扇飞来,打飞了童禾,褚裟揽着容世的腰落在了大殿中央,羽扇回到他手里。 “老祖宗,你怎么来了?”童禾知道自己惹不起褚裟,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开对方,他不明白为何褚裟会打上门来。 赤狐褚裟,万妖之祖。 妖童和他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褚裟单手揽着容世瞬移到童禾跟前,伸出手掐住童禾纤细的脖子。 “老祖宗,我跟您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也不曾惹到您手下的狐族,您这是……” “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句老祖宗,你伤了我媳妇,我来讨个说法。”褚裟拧下了童禾的头,抬脚碾碎了瘦下的身体,一手容世一手头颅的离开了。 “你拿着他的头做什么?”容世揽着褚裟的腰,他腿还在发软,到底没有逞强。 “回去让小妖给我做个麻辣妖童头。” 容世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童禾,一言难尽的看着褚裟,“你是逗我玩的吧?” “嗯。”褚裟拎着妖童的头来到全真观外,把它丢给了门口的道士,也把容世放下了,“小生便回去了。” “褚裟,你等等。”容世扯住褚裟的衣服,“我跟师傅说一声,你能等我出来一起走吗?” “好。”褚裟眉眼弯弯,笑的格外温柔,“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第 21 章 容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可他依旧坚定的要跟褚裟一起走。 回道观后,容世跪在师伯师傅师叔一干人等面前请罪,他要离开道观。 他知道他们会勃然大怒,不会放他走,可他做了决定便不会被任何人改变。 过去的三年里,容世想的已经够多够明白了。 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蓄谋已久,他很难说清楚。全真观教给他的只有斩妖除魔的手段,从来没有教他七情六欲,所以他看不透,也看不开。 “你要跟他走?” “一个男人,还是一只狐妖,而且他修佛道,你们两个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绝了这条心吧!” 如果不是杀不了褚裟,他们早就跟褚裟拼命了,把道门最强的弟子拐走。 “褚裟这个老不死的,缺德!” “今日我就清理门户!” 容世跪在地上,看着师傅为了他和师伯师叔争辩,“师傅,徒儿不孝。” “容世,你先走,我先跟这些老顽固说。” 宋石齐不在意的摆摆手,“走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容世刚走了几步,就被宋石齐从背后偷袭,倒了下去。 “他们要围攻褚裟,我不能让你跟着送死。”宋石齐叹了口气,“都听我的,把大门关了,我还是观主,这次围攻我们就不参与了。” 事实证明,不参与是对的。 左等不来,右等不至。 在全真观门口的褚裟没等到容世,反而等到了一大批道士和雪狐族的人。 “褚裟,今日就是你的死……”一个中年道士话还没说完就被打飞了出去。 “我心情好的时候,愿意为了容世跟你们演什么势均力敌,现在我没心情跟你们玩过家家,滚蛋!”褚裟一挥手里的羽扇,将围攻的人全部拍飞,“以后麻烦你们听到赤狐褚裟后,给爷绕道走。再来惹我,屠你满门。姐姐,我们走!” 道门的人原以为这会是一场恶战,后来才知道是他们单方面被吊打。 “你们都给我住嘴,我徒弟什么时候轮得着你们管了?你们打得过褚裟吗?打不过他就来为难我徒弟?要不要你们那张老脸?”宋石齐叉着腰,舌战群雄,不落下风。 容世一甩拂尘,把来全真观找麻烦的人打出院子,“你们还是回吧。” “容世,你是不是生师傅气了?” “嗯。”容世看了一眼宋石齐,“我与他一起,左右没人是我们两个的对手,你何苦偷袭我,让他以为我背叛了他?” 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更没有什么十全十美。 你以为你舍弃一切,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其实这也只是你的妄想罢了。 容世站在房顶上,手里拿着拂尘,听着房里的人突然惊声尖叫,一甩拂尘,冲了进去便要拿下妖物。 他知道褚裟不会死,可他心里还是会担心,就像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痛下杀手,大义灭亲,可看见褚裟掉下角楼的时候,他心如刀割,无法呼吸。 褚裟消失不见很久了,容世终究是没能离开道门,依旧在斩妖除魔。 “驱邪伏魔,除秽灭殃,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容世手持拂尘落在房中,符纸打在周围的妖上,人被现了原形的妖吓得四散奔逃,他寻着琴声进了里屋。 拂尘挑开门帘,容世一眼便看到了穿着红袍垂着头发在弹箜篌的褚裟,深邃的蔚蓝色眸子看向他,神情哀伤。 “我不知道他们要围攻你。” “我来跟你告别,我们都该庆幸,我们两个足够强,没有死别,只是生离而已。”褚裟把脸贴在箜篌上,“我是妖,你是道士,你我都不该强求的。” “知道了。” “再见。”褚裟一挥袖子,人便消失不见了。 容世伸出去的手终究还是没能拉住褚裟,他看了一会儿华丽的房间,毁了房子后才离开。 镇妖塔的妖都以为把老祖宗送走了他们又能过安生日子了,可是褚裟又回来了。 他们内心崩溃的收拾着镇妖塔,把这里恢复成了褚裟离开时的金碧辉煌。 “老祖宗他欺妖太甚,呜呜呜……”一只妖抓住来镇妖塔送妖的冯晨,“你们快把他带走,太难伺候了。” “褚裟吗?他回来了?”冯晨压低声音问,“他不是跟你们同为妖族吗?你们为什么不愿跟他一起?” “吃喝拉撒睡,无一不要求精致,我们都没睡过一个好觉,赶紧带他走吧!” “申猴,回来,老祖宗有事找你。” “道长,你千万别忘了。”申猴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拖走了。 日子过得舒服的褚裟正枕着俊美少年的腿,身边都是伺候他的狐族美男。 “老祖宗,您是吃桃子还是吃我?”一旁的美男手里拿着切好的桃子喂到褚裟嘴边。 “桃子。你们这些小妖精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男男女女,已经是别人调'教好了的男人,我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童男子,左勾搭右引导,让他心里只有我一个,到头来居然被道门截胡了。” 褚裟颓废的翻了个身,嘴里嚼着桃肉,“说到底,是我坏了他的道,终究是我的错。” “按你的吩咐,冯晨过来的时候,我故意把一个猴妖放出去了。”尹沅走了进来,看着躺在美男堆里的褚裟,“你们都出去。” 褚裟坐起来,看着自己的美人都走了,“有事跟我说?” 尹沅坐下来,褚裟躺下,枕在她腿上继续发呆。 “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现在就去毁了公司吧,毁灭才是新生的开始。” “嗯。”褚裟用尾巴拍尹沅的肩。 “他迟早会来找你的。” “我知道。”褚裟蜷着身体,他其实很高大,肩膀也宽,可他偏偏常给人一种错觉,让人心疼的易碎感会不经意的时候显现出来。 “我的执念是主人,你的执念是秋湘,我们这样不得命运眷顾的人,终究是要失去一切的,你我能做的就是接受现实。”尹沅抚摸着褚裟柔顺的头发,“放下你的执念,你就可以成仙。” “我要是屈服了,我便不是我了。” 连褚裟自己都没想到,他经历里最刻骨铭心的一段不是什么爱情,而是那短暂的亲情。因为太短,甚至没什么可回忆的,只有空空的悔恨。 明明差一步就可以成仙,可褚裟是个贪心的人,他不肯放下执念,到头来也没能成仙,就这么自由自在的活在人间。 容世从冯晨嘴里知道褚裟回了镇妖塔,随手抓了只妖,带着冯晨便去镇妖塔了。 “又割我的手,师兄,你划轻点儿。” “你走吧。”容世拎着手里的妖进了塔,随手把妖丢到一层,便去找褚裟了。 正在水池里游来游去的褚裟看见了推门而入的容世,游到水池边,对着容世勾勾手,“道长,怎么有空来我这镇妖塔了?” “这里什么时候成你的地方了?” “误会,这是道门给我们这些妖准备的地方……”褚裟伸手勾着容世的腰带拉近距离,“新修的池子,下来试试?” “贫道只是来看看而已。” “哦?”褚裟从水里站起来,“那道长看吧,看完了离开便是。” 没有死别,也没有生离,但他们没有在一起,各有各的路,不远不近的陪着彼此走下去。 百年后,褚裟看着容世死去,元知万事空,他将人好好的安葬了,就地飞升成仙。 巧合的是,褚裟在天上看见了正在等他的容世,才知道原来对方是下凡历劫的。 “道长,可否与小生喝一杯?” “好。”容世伸出手握住了褚裟的手。 这一次,他们一起走上了同一条路。 路很长,可以慢慢走。 第 22 章 九天之上,佛音悠扬,檀香邈邈。 “复次地藏,未来世中,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于佛法中所种善根,或布施供养,或修补塔寺,或装理经典,乃至一毛一尘、一沙一渧。如是善事,但能回向法界,是人功德,百千生中,受上妙乐。” “善。”众僧行礼后退下。 佛祖脚边听着佛音入眠的九尾赤狐伸了个懒腰,偷偷打了个哈欠,却被佛祖拎了起来。 “你个小狐狸又贪睡。” “佛祖,我听不懂。”褚裟蹭了蹭佛祖的手指。 “罢了,你去吧。” 褚裟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在云间,随处找了个地方便躺下了。 睡了没多久,他又被人抓了起来,他不满的嘀咕,“是谁?” “贫道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知道在此会遇见你,所以在此找了许久。”容世对上蔚蓝色的狐狸眼,“世间出了一个魔头,元始天尊派我去把他捉了,你可要同去?” “不去不去,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偷鸡吃。”褚裟的小短腿凌空蹬了几下,这时候容世松了手,他便掉了下去,摔在地上的时候,化为了人形。 “随我去吧,贫道给你偷鸡吃。”容世一甩拂尘,行了一礼。 “二十只。” 褚裟笑起来,拽着容世的拂尘便去了凡间。 威宁瑶海,波翻雪浪蜃离渊。 “你们两个是哪个?”蛇妖离渊站在山顶,看着天上一左一右两个神仙。 “贫道容世,奉命捉你回去。” “我是来偷鸡吃的。”褚裟的九条尾巴突然出现身后,其中两条攻向离渊,“赶紧打,打完好吃饭,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天道不公,连你这样的都能成仙,而我却不能!今日我便吃了你,为天下造福!”离渊化为巨大的黑蛇,张开嘴便要吃了褚裟。 眼看着褚裟就要进了蛇口,容世一甩拂尘,缠住了离渊的七寸,“小裟,你给我回来!” 褚裟急忙停了下来,拽起绣着彼岸花的红袍下摆便往回跑,“我没想到你也爱吃肉,有时间我们切磋切磋,先撤了。” “一个魔头也想成仙?”容世扯着拂尘把离渊拉到身边,自动遗忘了褚裟以前也是个魔头。 看着容世和离渊打斗在一起,褚裟瞥了一眼山上的野鸡,收回要抓鸡的爪子,变出羽扇冲着离渊便掷了过去,九条尾巴同时攻向离渊,“耽误我吃饭,弄死你。” 半天后,容世抓住了小臂长的黑蛇,用拂尘卷起来放进袖子里,伸手便扯住了想溜走的褚裟的一条尾巴,“你去哪儿?” “饿了,抓野鸡。”褚裟不满的用其他尾巴打容世,“吃不好睡不好,跟着你我可遭了不少罪。” “贫道请你去酒楼,可好?” “好。”褚裟的笑容只维持了几瞬,因为容世在撸他的尾巴。 “贫道觉得你伙食挺好的,数月不见便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尾巴都这么有光泽,手感也好。” “这是污蔑。”褚裟扯开袍子,宽而平的肩,肌肉线条流畅的胳膊,如搓衣板一样的腹肌,细腰长腿,“你给我找,哪儿白白胖胖了?” “贫道看错了。”容世拿开褚裟的手,给他穿好衣服,在耳边低语一句,“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偷吃。” 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没有不偷吃的狐狸。 “我天天在听佛经,没有功夫。”褚裟心虚,揽着容世的腰就走,“回头再说这些。” “果然偷吃了。” “今天的晚霞好美啊!”褚裟挥手把西边变成一片晚霞,再挥手把山上的野鸡变作了烧鸡。 之后,容世和褚裟便在山顶上,头顶着晚霞吃饭。 容世吃青菜喝清水,对一桌子烧鸡没有任何欲望。 褚裟卷起袖子,撕了鸡腿毫无形象的啃,他在放飞自我的路上越走越远。 等到褚裟吃饱喝足躺在容世腿上休息的时候,他才幽幽来了一句,“我喝多了,不记得是哪个了。” 容世不说话,揉着褚裟的肚子,越揉力气越大。 “我错了好不好?别生气了。”褚裟爬起来,扑倒容世,温柔的吻了吻对方的眉眼。 “不要有下次了。” 褚裟快速点头,手下扯开了容世的腰带,把道袍扔到了一边,扒了中衣和亵裤。 容世翻身坐在了褚裟身上,埋头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个痕迹。 离渊从拂尘里挣扎着,他偷偷往外钻,刚从容世的道袍袖子冒出一个头,就看见抓他的两个人正在云雨。 “唔~”容世背对着离渊坐在褚裟身上,按着褚裟的肩膀快速抬起身子又坐下。 褚裟的视线里只有容世,也没注意到离渊,“道长,你凶了,小生怕怕啊。” 离渊目瞪口呆,趁着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自己赶紧溜走了。 几炷香后,容世脱力,趴在了褚裟怀里,“要回天上了。” “嗯。”褚裟抚摸着手下细腻的皮肤,“道长要休憩一会儿吗?” “嗯,我先看看蛇妖。”容世拿起衣服先离渊,他一摸袖子却什么也没摸到,“不好,让那蛇妖跑了。” “回头再抓。”褚裟捞起容世的腿继续做。 容世一人去抓蛇妖,元始天尊不放心,便派了其他仙人过来相助,这一来,褚裟和容世就被撞见了。 “你们两个私自交往,犯了色'戒,该罚,捉住他们,押入天牢。” “呵,你们试试?”褚裟起身,施法将容世送走,九条尾巴冲天兵天将攻去。 别人被发现了都是想着怎么逃,褚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跟来抓他们的人打。 打了多久呢? 从天黑打到天亮,再打到天黑,容世又赶回来和褚裟一起对付天兵天将,直到他们面前没一个对手。 “容世,你走。”褚裟一把推开了容世,抬头看着向他压过来的大手,他想逃却还是被压在了那只手下。 “小神这就押容世尊者去见元始天尊。”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佛祖抬起手时,褚裟已经化为了一只小狐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佛祖拎起褚裟的后颈,将他丢下凡间,“你且去历练一番,终成大道。” 褚裟伸手去抓容世的手,却从云层坠落下去,下坠的过程里他从青年变成少年,又变成了婴儿,最后落在了凡间的一座寺庙前。 第 23 章 宣瑶七岁的时候,隔壁搬来一对母子,她认识了一个男孩,叫褚恒宇。 “你没有爸爸啊,太好了,我也没有。” 褚恒宇看了一眼宣瑶,推翻了她的积木,踩了几脚离开了,留下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宣瑶。 后来宣瑶长大了,她才知道她和褚恒宇都是小三生的孩子。 再后来,她被爸爸接回家了,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她住上了大房子,过上了像公主一样的生活。 “我给你办了转学,以后去霍斯尔高中吧,这是贵族学校。” “谢谢爸爸。” 宣瑶一开始很高兴,可是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她的同桌很古怪。 明明是一个长得很帅气的男孩,可是却总是做一些让人心底发寒的事。 体育课的时候,宣瑶突然来例假了。 她尴尬的跟老师请假,找了一个厕所换裤子。 同桌褚松焓进了女厕所,给她送来一条裤子。当时的她很感激,可是厕所门却打不开了。 “褚松焓,我要回家了,你能把门打开吗?” “听说你是小三的孩子,应该多才多艺吧?加油哦~”褚松焓笑着离开了,留下宣瑶一个人在厕所待了几个小时。 褚松焓这么讨厌小三是有原因的,他母亲的葬礼刚过去没有多久,父亲就把小三和私生子带回家了。 “因为好兄弟把小三的孩子带回家,所以爸爸也学着带私生子回家了吗?不,爸爸更厉害,连小三都带回家了。” 啪—— “松焓,对待张阿姨要有礼貌。” 张妮赶紧拦住褚赟,“老褚,他还是孩子,不懂事,我没关系的。” “居然跟爸爸这么说话,就是欠教训了!” 褚赟刚想再给褚松焓一巴掌,却见小儿子一把将褚恒宇推下楼梯,“你,你这逆子!” “恒宇,你没事吧?”张妮赶紧去扶褚恒宇,“儿子,疼不疼?” “没事。”褚恒宇看了一眼褚松焓,对方正对着他笑,他也露出一个笑。他们来之前,张妮就跟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惹这家人不高兴,要忍让。 “真恶心。”褚松焓一秒变脸,抓住父亲要打自己的手狠狠的甩开。 褚松焓本以为父亲把私生子带回家就够过分了,没想到父亲居然还把褚恒宇安排到霍斯尔高中,跟他做同班同学。 “真好啊,你说呢?瑶瑶。”褚松焓扯着宣瑶的头发,拿起一旁的水杯就浇在了她脸上,又拿了几张抽纸使劲擦她脸上的妆容,“说过多少次了,我喜欢清纯的女孩子,不要化妆啊!” “我错了,以后不会再化妆了。” “乖,我喜欢干干净净的你。”褚松焓松开了手,起身去洗手间,路过褚恒宇位置的时候,他伸手把对方的书本推下了桌子。 周围的同学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褚恒宇对此充耳不闻,只是蹲下去把课本一一捡起来。 放学后,宣瑶跟着褚恒宇到了没人的地方。 “恒宇,你没事吧?”宣瑶用袖子去擦褚恒宇脸上的血迹,“这才第一天,他就对你动了三次手,真是太过分了。” “没事,别让他知道你认识我,不然就麻烦了。”褚恒宇撇开脸,不太想让宣瑶碰。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宣瑶的关心让他很不舒服。 “嗯,我不会让他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 褚恒宇看着宣瑶离开,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他不喜欢宣瑶这个傻白甜,明明都是私生子,为什么他活的像阴沟里的老鼠,而她就这么自在,很值得高兴吗? 宣瑶知道褚松焓喜欢自己,但是他的喜欢让人害怕,她只想逃离对方病态的对待,哪怕有的时候褚松焓对她很好。 褚松焓给宣瑶买了很多甜食,宣瑶不敢不吃,因为不吃他会生气,就会硬塞到她嘴里。 她有蛀牙,吃了那么甜食后牙齿疼的厉害,只好去看牙医。 宣瑶不敢跟褚松焓说自己牙齿疼,只敢背着他偷偷去诊所。 她躺在牙科诊所治疗椅上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她担心褚松焓发过来的消息自己没有及时回复惹他不高兴。 “不要看手机了,要给你看牙齿了。” 宣瑶只好收起手机,一会儿看看医生一会儿看看工具,害怕的时候看看天花板。 她感觉自己头发应该很乱,医生真好看,眼睛好精致,睫毛好长,虽然口罩挡住了他的脸,但是她觉得他的鼻梁应该也很挺。 在医生眼里她一定很丑,好尴尬啊,她为什么要来看牙医,吃点止疼药不行吗?但是遇到了这么帅的医生好幸福啊…… “你这个是中龋,我会给你去除龋损组织,制备窝洞,选择适宜的充填修复材料修补组织缺损。” 宣瑶想点头,又怕妨碍医生,于是拼命眨眼。 “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医生轻笑,眉眼弯弯的看着宣瑶,看的她红了脸。 宣瑶一直看着牙医,这个医生好温柔啊,她好像闻到了对方身上爽肤水的味道,好好闻,原来看牙医可以这么幸福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宣瑶快困得睁不开眼了,医生终于说了句,“好了。” 宣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看着正在收拾工具的牙医,好半天憋了一句,“我什么时候来找你?” “当你牙齿不舒服的时候。” “好,好。”宣瑶从诊疗椅上起来,看了一眼墙上关于医生的资料,这家牙科诊所的医生叫褚裟。 宣瑶回去以后总是会想起给她治疗牙齿的牙医,于是她就偷偷摸摸的想去第二次,却被褚松焓抓住了。 “什么医生?你很喜欢他吗?”褚松焓拽着宣瑶的胳膊,他其实不喜欢和人太亲近,每次碰一下别人都会疯狂的洗手。 “不是,是牙不舒服,想去看看。”宣瑶看着正在一遍遍洗手的褚松焓,她有时候觉得他喜欢自己,有时候又觉得他只是把她当宠物一样逗着玩而已。 褚松焓让宣瑶指路,开车来到牙科诊所前,“他出来的时候告诉我,知道了吗?” “嗯。” “褚医生再见。”林护士跟褚裟摆手。 “再见,你跟朋友出去玩一定要注意安全。”褚裟看着绿灯亮了便开始过马路。 这时候,一辆跑车冲着他便撞了过来。 “褚医生!” 褚裟躲开车子的时候摔在了地上,手掌被擦破了皮,他从后腰拿出锤子就去找肇事车辆。 “你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他过来了。” “他过来就过来,怕什么?”褚松焓毫不在乎的玩着手机。 褚裟走到车子前,敲了敲车窗,“您刚才差点撞到我了,麻烦出来道个歉。” 车窗没有摇下来,他抡起锤子便开始砸车窗,几下便敲坏了玻璃。 “哥?”褚松焓摇下来车窗就看见了哥哥,“怎么是你?” “我也好奇我是积了什么德被你撞这么一下子。”褚裟看到了副驾驶的宣瑶,“你不好好学习,在这里谈恋爱外加做肇事者吗?” “我跟她就是普通同学,是她说她在看牙医的时候被医生非礼了,作为同学,我好心来帮她报仇,就是这样。” “是吗?”褚裟理了理袖口,他不相信自己弟弟,他们这家人都是混蛋,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哥,你换了地方开诊所怎么也没通知我?” “忘了。” “那个,哥知道爸爸把小三和私生子带回家了吗?他们好像来者不善呢,没少欺负我,我有点担心哥会被他们排挤。” “我会回去看看的。”褚裟看了一眼宣瑶,“小姑娘,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男朋友的,要小心对方是个混账。” “这个就不劳哥哥操心了。”褚松焓开车离开了,他还是未成年,开车都是躲着交警的。 第 24 章 时间:二十点十七分。 地点:褚家的餐桌上 一家人正在吃饭,气氛有点紧张,但也不至于让人吃不下去饭。 “你还知道回家?”褚赟看着正在心无旁骛的吃饭的大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诊所很忙。”褚裟切下一块鲍鱼,用叉子叉起来放进嘴里,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准备离开餐桌。 “回来,家里有公司你非学医,开个小诊所有什么出息?”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褚裟站起来,“父亲有时间教训我不如多看看书,省的爷爷总操心公司的事。” “等等,这是你张阿姨,这是你弟弟褚恒宇。” “小裟,你好,恒宇,快叫哥哥呀!” “哥哥。” 褚松焓像是没忍住一样笑出了声,“对不起啊,实在是太好笑了,所以才会没忍住,原谅我好吗?真是太恶心了,呵呵呵……” “松焓!” “老褚,他还是孩子,没事的,以后他就会明白这些事的。松焓的妈妈刚走没多久,他可能还不适应我,我也觉得愧疚,不能……” “爸爸,怎么了?”褚松焓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张阿姨,请不要觉得愧疚,因为无耻的人是不知道自己让人反胃的。哥哥,你喜欢这个女人和这个私生子吗?” 褚裟直接无视了张妮和褚恒宇,温柔的摸了摸褚松焓的头,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迟早要跟你算账。” “嗯,好的,哥哥,我也爱你。”褚松焓笑的一脸幸福,甚至抓着褚裟的手在头上多蹭了几下。 褚恒宇一直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现在还很弱,没有能力对付这些混账,等到他有能力后,一定会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十点 褚恒宇端着切好的水果放在褚松焓的手边,刚想走就被叫住了。 “哥哥去游泳了,你帮我给他送点东西好吗?”褚松焓把一个盒子递给褚恒宇,“一定要交到他手里。” “好。”褚恒宇一离开褚松焓的视线就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座木质的佛像,可是佛像的手掌却被截下来了。 这是为了算计他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褚裟站在水池边,闭上眼睛自由的坠落进水里。 噗通一声,褚恒宇跟着一起跳了下去,他游到褚裟跟前就要把人拉起来。 褚裟躲开褚恒宇的手,自己冒出水面。 “别多管闲事。”褚裟往爬上了岸,拿起浴巾擦着身上的水珠。 “我刚才以为哥哥溺水了。” 褚裟明显不想搭理褚恒宇,但褚恒宇就像看不出对方的不耐烦一样,一直在试图交流。 “弟弟让我来给哥哥送东西。”褚恒宇从水池里爬出来,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他现在也只有十七岁,还没有以后叱咤商场的霸气,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偏瘦,不过屁股很翘。 褚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感兴趣的,但很快就被他掩下了,他还不太想给自己添麻烦。 他一看褚恒宇这个样子就知道对方安的什么心,走的应该是隐忍打脸的路线。 比起睡个一肚子心思的庶弟,他还是更倾向于没有后顾之忧的一夜情。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坏了,我送过来的路上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褚恒宇打开盒子,“对不起。” “嗯。”褚裟坐在躺椅上玩手机上的交友软件。 gay圈里满地飘零,零点五是比较常见的,而一号少的可怜。 褚裟对零号毫无兴趣,只想上一号,他对掰弯直男也没兴趣,就是单纯的想c直男。 他乐此不疲的玩着交友软件,也不强求,他等对方自己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 圈里的人鲜少什么真爱,跟圈外的人更不会有什么真心实意,最适合褚裟的一向是一夜情,怕不安全的话就选固定床伴。 他有……一时间数不清的床伴。 一声声消息通知音响着,褚恒宇傻站了十几分钟也没等到褚裟跟他发脾气。 褚裟把同一句话群发给十几个人,等挨个看回复,准备选一个今晚搞。 “哥,你不生我的气吗?” “不是你干的。”褚裟冷漠的瞥了一眼褚恒宇,他要是还这么湿着衣服站在这里,估计明天就感冒了,毕竟这就入冬了。 “阿嚏!”褚恒宇以为自己这个样子多少能激起褚裟一点儿同情心,但是没有,他这个大哥看着褚松焓欺负他却保持隔岸观火的态度。 在学校里,褚恒宇要被那些大少爷大小姐指指点点,褚松焓的跟班为了讨好主子想方设法的欺负他。 他心里恨得要命,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咬牙切齿的忍了。 “哥,你能不能帮我转校?我真的不想在霍斯尔学校读书了。” 正常哥哥都会关心一下,可褚裟就是铁石心肠,任你楚楚可怜,他秭归然不动。 “哦。” “弟弟很讨厌我,我知道自己是私生子没什么权利拒绝,可霍斯尔学校不适合我,我也待不下去。”褚恒宇根本不是因为被排挤所以想离开学校,而是想激起哥哥的同情心。 “与我无关。”褚裟放下杯子,拎起佛像丢到了垃圾桶里。他的阅历太丰富了,丰富到褚恒宇的小心思在他跟前根本藏不住。 褚恒宇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泳池边,失败了? 他知道褚裟和褚松焓关系不好,所以才会想让褚裟做自己的好哥哥。 褚松焓洗完澡刚想睡觉,就看见了在他房间里看书的褚裟。 “哥,我要睡觉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晚安,好梦。” 褚裟一片一片捡起四分五裂的全家福,“我们真是幸福的一家人。” 把全家福剪坏的褚松焓心里不屑的很,这个虚伪的混蛋,“我们当然很幸福,我要睡觉了。” 褚裟走到褚松焓跟前掐着他的脖子按在了床上,随后拿出手铐把他拷在床头,“居然开车撞哥哥,我的好弟弟是太想得到哥哥宠爱了吗?” “你干什么?放开我!” “嘘,别让外人听到了。”褚裟摘了手表,戴上一次性手套,掀起褚松焓的浴袍下摆,“乖一点。” “哥,我错了,你放开我。”趴在床上的褚松焓扭头看褚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张嘴就是谎话,你还是闭嘴比较好。”褚裟拿出口塞堵住了褚松焓的嘴。 “唔唔……”褚松焓意识到哥哥要干什么了,想方设法的开始挣扎。 啪!啪!啪! 褚松焓暴露在空气中的p股挨了十几鞭子,白皙的p股上鞭痕交错,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他红了眼。 褚裟看着手里的鞭子,拿下褚松焓嘴里的口塞,“你真的挨打挨少了。” “王八蛋!” 啪! 褚裟丢了鞭子,狠狠揉着褚松焓的屁股,“再说一遍。” 第 25 章 “哥哥,我知道错了。”褚松焓感觉p股被鞭子抽的火辣辣的疼,又被哥哥揉的发'胀,他下意识的想往褚裟怀里钻以此寻求安慰,可是手腕却被拷在床头,“好疼啊,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唔……” 褚裟坐在床头,开了褚松焓的手铐,温柔的把人抱在怀里,“好了,我原谅你,你也原谅我,好吗?” “嗯。”褚松焓点点头,他的……被人握住,他面色潮红的抬头与褚裟对视,“你在做什么?唔……” …… …… …… …… 褚裟半躺在床上,一手安慰着褚松焓的……,一手按着对方的后脑勺温柔又缠绵的亲着。 …… …… …… 过了一会儿,褚裟的手从浴袍里拿出来,“松焓,跟那个女孩子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牵手了,但是我感觉她好脏,碰一下就想用消毒液把自己清洗一遍。” 褚松焓拿了纸巾给哥哥擦手,“她会对我好吗?会像哥哥一样宠着我吗?” “不知道,我不懂男女之情。”褚裟倚在床头,拿了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没火了。 褚松焓坐在褚裟腿上,去够床头柜,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打火机,“你上次落下来的。” “哦。”褚裟垂眸看着打火机点着了烟。 “哥哥啊,你告诉我,她会对我好吗?” “关我什么事?”褚裟熟练的在烟灰缸里弹烟灰,语气突然冷漠。 “我们一家都是混蛋呢,哥哥是混球,爸爸也是,妈妈是蠢货,我是混账,真是绝配的一家人,呵呵呵……”褚松焓趴在褚裟胸口听着对方的心跳,“今天陪我睡觉,好吗?少在外面碰那些垃圾,很脏,而且会得病的,哥哥。” 第 26 章 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褚裟睁开了双眼,双手被胶带缠在了床头,他眉眼温柔的看着褚松焓,“小混蛋,开心吗?” “开心,还有更开心的。” “就知道不能陪你睡觉,果然,真是……” 褚裟看着褚松焓,“挪开,进去了可不怪我。” “不会的,我只是让它醒过来。” 褚松焓终于挪开了,他从床头柜拿出一条黑色的带子缠在了褚裟的……上,绑的死紧,“哥哥,你等着废掉吧,bye~” 褚裟动了动胳膊,发现手腕被缠的太牢固了,他看着褚松焓离开,最后仰天叹息,“你好歹给我根烟让我冷静一下。” 第 27 章 褚松焓做了坏事后,开心的下楼吃饭去了,只是脑子里还会浮现哥哥那东西抵着自己……的感觉,“该死的,应该用手的。” “松焓,你哥呢?” “不知道哎,去上班了吧?”褚松焓露出无辜的表情,随后羞涩一笑,“哥哥说要赚钱养我来着,所以应该是去上班了。” “说起来,恒宇也不在,张妮,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这孩子肯定是又贪玩了,不用管他。” “孩子生下来就要好好管教啊,你说呢,爸爸?”褚松焓用刀子抵着盘子,下巴放在拿刀的手背上,恶意满满的看着褚赟。 “不想吃饭就给我滚!” “嗯,确实,看见你们就毫无胃口了。”褚松焓端起盘子按在了张妮脸上,“抱歉,我只是在心里这么想想的,没想到真的做出来了,我也太过分了吧?该死,我得走了,上学要迟到了。” “褚松焓!” 客厅里又响起了吵架声,佣人们赶紧避开。 昨夜,褚恒宇想去换掉湿了的衣服,却被人关进了储物间一整夜,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往房间走,摸了摸头,果然感冒了。 真的不甘心这么被欺负,褚恒宇路过褚松焓房间时停了下来,他听到对方在楼下和褚赟吵架,趁着房间没人,他便推门而入。 但是房间并不是没人,褚裟就在里面。 “抱歉,我走错房间了。”褚恒宇刚来没多久,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把褚裟的房间跟褚松焓的弄混了,不过,褚裟这是在做什么? 长这么好看的男人在背后居然有这种爱好吗?这家人都是奇葩啊…… “过来帮我解开。”褚裟理所当然的指使褚恒宇,私生子这样的存在不就是用来欺负的吗?何况,他一看褚恒宇就知道对方打的什么算盘,弄死他们一家抢走家产,褚恒宇现在装小白兔的样子让人膈应。 “哥,我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褚恒宇畏畏缩缩的低着头过来给褚裟解开束缚,尽管在他心里更希望对方就这么被晾着,但是日子还长,他不能得罪长子。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得罪不起,他来这里为的可不是受罪。 褚裟拿起衣服穿上,离开时不忘威胁褚恒宇,“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团结友爱,互帮互助,记住了吗?” “记住了。”褚恒宇等着褚裟离开,但是对方没有,反而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拖了出去。 褚裟把褚恒宇带出一段距离后就立马放开了人,前后走下了楼梯,他看着气氛紧张的两个人和正在劝架的张妮,“张阿姨,我送弟弟去上学,帮我们准备一些三明治好吗?” “好。”张妮立马去了厨房,她以为褚裟这是亲近自己的表现,没意识到他用的是像吩咐保姆一样的语气。 “小裟,你别管,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他。”褚赟看着大儿子来了松了一口气,他吵不过褚松焓,终于有人要把褚松焓带走了。 “那好,我等着。”褚裟倚在楼梯扶手上,托着下巴看热闹。 “我去上学了,恒宇跟我们一起吧,哥哥要送我们,不能丢下你啊。”褚松焓嫌恶的避开了张妮递过来的早餐。 褚裟快步走过来接下了纸袋,缓解了张妮的尴尬,“松焓有时候有些直性子,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张妮勉强自己露出笑靥。 “嗯,没事就好。” 褚松焓并不想跟私生子坐一辆车,但是他更不想单独跟哥哥坐一辆车,“你坐副驾驶,我不想跟你坐一起,明白了吗?” “知道了。”褚恒宇坐上了副驾驶,扭头阴郁的看着窗外,却对上了褚裟含笑的眉眼,像是在嘲讽他怎么不继续装了。 他立马回头去看褚裟,却见对方平静的转动方向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褚恒宇在心里默默回想着自己让私家侦探查的关于褚家人的资料,褚赟是个独断专行贪财好色之徒,去世了的褚母是个唯唯诺诺的女人,褚裟是个高傲无礼之人,褚松焓就是个在逃的精神病院的患者。 他以为这一家人很好对付,来了才知道褚松焓病娇又狠毒,早就应该被关进医院。 褚裟就应该去检查一下视力和听力,从头到尾的无视别人。 至于褚赟,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吗?连小三都找了私生子也生了,却一副教育家的姿态,动不动就教育别人你是私生子见不得人,要更优秀才行。 “到了。”褚裟把车停在学校门口,从纸袋里取出一个三明治递给褚松焓,“你胃不好,记得吃。” “嗯。”褚松焓接了下来,可是下了车没多久就把三明治扔进了垃圾桶,拿出纸巾狠狠的擦手指。 褚裟看了纸袋一眼,张妮只准备了两个三明治,是为他和褚松焓准备的,没有为自己亲儿子准备。 他就知道褚赟带回家的这只野鸡为了讨好他们兄弟二人,会忽略褚恒宇,不过她也太小看自己儿子了,万一以后人家夺走了褚家全部家产,她再想舔亲儿子人家不要她了怎么办? “这个给你。”褚裟把纸袋放在褚恒宇手里,他也不想吃母亲以外的女人做的早餐,他怕他刚死没多久的妈夜里掐他脖子,不过应该掐老爸的脖子,毕竟褚恒宇比褚松焓还大几个月。 “谢谢。”褚恒宇拿着纸袋下了车,褚裟不经意的那种眼神让他羞恼,张妮在干什么?真是丢人现眼啊,这个男人凭什么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 他下车后,站在原地等褚裟开车离开后才进学校,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也把三明治扔了。 “谁要吃你们都不想要的东西?一群该死的混蛋。” 褚恒宇抬头看向褚松焓,就见对方笑着伸出手推了他一把。 “哥哥是我的,离他远一点,知道了吗?” 褚松焓看着褚恒宇痛苦的抱着腿,“别装了 ,没有别人,你这副样子真的很倒人胃口啊!” 褚恒宇扶着地慢慢的爬了起来,真是蠢,这里有监控,自己将把柄送到他手上了。 牙科诊所里,褚裟穿好白大褂,扣好扣子,一丝不苟的洗干净手,戴上手套和口罩,还没等开门,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您好,您是褚松焓和褚恒宇的哥哥吗?” “我不认识这两个人。”褚裟的语气肯定的让人难以生疑。 “我打错电话了,不好意思啊。”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电话,正在吃蟹肉包的褚裟果断挂断,就见来了一条消息。 -哥哥,来一下,求你了。 “是哪个小混蛋呢?”褚裟笑起来,不急不慢的把早餐吃完,才去换衣服。 第 28 章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坐在椅子上的谢顶大叔赶紧说,“请进。” 褚裟走进来,坐在了两个弟弟中间的椅子上,“徐老师好。” “您是褚松焓的家长是吧?刚才小王给您打电话打错人了,还是恒宇给您发信息才能通知您的。” “他们两个怎么了?”褚裟摸了摸褚恒宇的头,“松焓欺负你了吗?” 这是褚裟第一次对他露出善意,褚恒宇错愕的看着褚裟,他以为对方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站在褚松焓那边,然后对他拳脚相加恶语相向。 毕竟他的目的也是这个,只要让褚赟对这两个儿子失望透顶,他就有机会了。 “弟弟他没有欺负我,是我不小心摔下去了。” “哥哥,你怎么站在外人那边呢?”褚松焓托着下巴,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他这是跟哥哥学的,因为褚裟经常托下巴,长时间看下来,他就跟着一起托下巴了。 “松焓,一家人就是要相亲相爱,不要闹,乖。” 班主任老徐看了看褚裟,又看了看他两个弟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握着褚裟的手说,“您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太不容易了。” 听着弟弟班主任从头到尾的絮叨,褚裟有些迷茫,他怎么成了单身哥哥独自抚养两个不懂事的弟弟了?他们爸爸还活蹦乱跳呢…… 褚裟走出办公室,身后跟着两个弟弟,他停下来看着褚恒宇,把人抱了起来,“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一个人成年人抱个十七岁的男孩还是挺轻松的。 “哥哥,我饿了。”褚松焓拉住褚裟的衣服,“别走好不好?” 褚裟看都没看褚松焓一眼,抱着褚恒宇就去了医务室。 “哥!”褚松焓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他狠狠的捶了一下墙,手指都被打红了,他也没回教室,自己一个人去了天台。 医务室门开着,但是里面没有医生。 “把裤子卷上去我看看。”褚裟抱着胳膊站在一旁。 “嗯。”褚恒宇卷起裤腿,露出了膝盖。 “坐。”褚裟指了指床。 褚恒宇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褚裟半跪在自己跟前,认真检查伤口,心里突然有点不适。 一向忽视自己的大哥居然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他以为褚裟和那些人一样混账,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照顾自己。 一个人莫名其妙对自己好,有的人会感动,有的人会觉得事有蹊跷,褚恒宇就是第二种人,所以他不喜欢宣瑶。 一直对自己都不是很好的人稍稍露出一点点善意,真的容易让人对他改观。所以,面对大哥这种信赖和帮助,褚恒宇有些迷茫,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利用对方。 褚裟自己去找了酒精棉和碘伏,戴上口罩和一次性手套,温柔的给褚恒宇消毒处理,找了创口贴小心翼翼的贴上后长舒一口气,“皮外伤,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就带你去医院拍个片子。” “那个,哥,是褚松焓推我下楼梯的。” “我知道,我替他向你道歉。”褚裟还半跪在褚恒宇面前,他抬起头,往日高傲的眉眼里多了几分惆怅。 “你也会偏向他?”褚恒宇低头和褚裟对视,虽然对方的压迫力很强,可他倔强的不肯移开视线。 他想堵住自己的嘴,他现在这样跟向大人争宠的孩子有什么不同?明明从小到大都习惯自己要让着别人了,现在居然会问这么蠢的问题,他是傻子吗? “你比松焓大四个月,你出生时我母亲正怀着松焓,而我的父亲此时陪在你母亲和你身边,你觉得当时才十二岁的我会喜欢你们两个吗?”褚裟起身拍了拍膝盖,摘了手套去洗手。 等褚裟走回褚恒宇面前时,他发现对方正低着头沉思,“怎么了?” 张妮告诉褚恒宇自己和褚赟是两情相悦,她不是小三,是何静雯插足他们两个的。何静雯家里很有钱很有势,所以他们母子只能委屈自己了。 褚恒宇不信褚裟,可是他又清楚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在自欺欺人吗? “褚赟说他和你母亲是家族联姻。” “他山盟海誓蜜语甜言的把我妈骗到手后开始在外面沾花惹草,甚至搞出私生子,以至于我妈没到月份就把松焓生出来了,松焓从小到大听的都是我妈的抱怨,他是最恨你们母子的人了。” 褚裟掏出手帕仔细擦着手指,“我也不喜欢你们,所以,请不要在我面前摆出受害者的姿态,因为我和松焓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褚恒宇若有所思,他看着褚裟离开,想追上去说自己不知道这些,他面对的是张妮十几年来如一日的洗脑。 他们每个人都是有瑕疵的,这是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是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过往。 “该死的,该死的,哥哥居然不管我了,该死的,为什么要像那个男人一样抛弃我,为什么?”褚松焓捂着胃蹲了下去,胃疼,心更疼,他眼前多了一双皮鞋,他惊讶的抬头看,阳光太刺眼了,有些看不清人,“哥哥,你来找我了。” 褚裟背对着阳光,往前走了一步替褚松焓挡太阳,“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在惩罚自己,为什么哥哥讨厌我了,一定要想明白为什么。” “没有讨厌你,起来。”褚裟伸出手,“哪儿不舒服吗?” 是光啊…… 褚松焓伸出手放在褚裟手心,“胃疼。” 说来话长,因为褚赟在何静雯怀孕前就出轨了,甚至在她生下褚松焓后依旧住在外面。 何静雯就把气撒在了褚裟和褚松焓身上,褚裟得上学,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褚松焓一个人面对一个抑郁又疯狂的弃妇。 长时间来,褚松焓不是被关进小黑屋,就是要饿肚子,所以他比其他孩子要瘦弱很多。 等到褚裟有时间和能力照顾褚松焓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已经长歪了。 “先去拿药,再去喝粥。”褚裟牵着褚松焓的手配合着对方的步子慢慢走,“没带药吗?” 褚松焓摇摇头,靠着褚裟的肩膀,“你喜欢上那个私生子了吗?” “没有,我怕你搞出事来不好收场。” 等到褚松焓坐在早餐店的沙发上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粥的时候,褚裟才有时间看一眼自己的预约。 “你要是忙的话你就先走吧,我好多了。” “他们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只有你一个弟弟啊。”褚裟坐在褚松焓身边揽着他的肩,“真的好多了吗?” “嗯。”褚松焓喝完了粥,抓着褚裟的手放在心口,“我害怕他抢走哥哥,别的都可以给他,唯独你不可以给他。答应我,不要接受他,好吗?” “你啊,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吗?”褚裟把褚松焓的头按在怀里,“乖一些。” 宣瑶看见褚松焓开车撞自己喜欢的牙医后做了很久的噩梦,她很担心那个医生,于是再次来到了褚裟的牙科诊所。 躺上诊疗椅前,宣瑶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到纸巾上扔进垃圾桶,然后仔细的理了理头发,想让自己躺着的样子好看一些,就是不知道在医生眼里她是什么样子的。 “啊~张开嘴。”褚裟低头看着宣瑶,语气温柔。 宣瑶握起了拳头,同桌的哥哥真的太好看了,她忍不住回想那天看到的没戴口罩的他。 “没什么大问题,你可以起来了。”褚裟放下口镜,转身收拾设备。 宣瑶心里有点遗憾,为什么她只有一颗蛀牙呢? “我多久需要复查一次?” “如出现轻微的疼痛,先自我观察,有的轻微不适及疼痛可自行消失。如疼痛非但不减轻,反而进一步加重或出现咬合痛、跳痛、冷热刺激痛、夜间自发性疼痛时,你再来找我。” “谢谢医生。”宣瑶看着褚裟进了里屋,拿起手机,上面最新一条消息是闺蜜发给她的鼓励。 褚裟脱了白大褂,穿上西装外套,拿起一旁的小熊走出换衣间,他看着还没走的宣瑶疑惑不解,“我该下班了,松焓的同学,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好,谢谢哥哥。”宣瑶红了脸,西装好帅,拿着小熊好棒,怎么才能要到联系方式…… 褚裟挑眉,这就叫上哥哥了?褚松焓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把宣瑶送回家后,褚裟才开车回家。 “小裟回来了。”张妮赶紧走过来。 “嗯。”褚裟避开张妮想替他拿衣服的手,自己把衣服搭在衣架上,换了鞋走进客厅,把小熊放在褚松焓手里,“我吃过了,先回房间了,松焓,生日快乐。” “谢谢哥哥。”褚松焓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抱着小熊跟哥哥摆手。 “他都多大了你还买这种生日礼物?”褚赟伸手想拿走小熊却被褚松焓躲开了。 “哥哥送的我都喜欢,是爸爸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你非要跟我作对吗?” “是。”褚松焓走到张妮给自己准备的蛋糕面前,抬手推翻蛋糕,抱着小熊上了楼。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把当老子的放在眼里!什么样子?!” 第 29 章 一只金色的大手压过来,带着无尽的威势。 “佛祖,我错了。”褚裟猛的坐起来,把身边的人也惊醒了。 “怎么了?”青年侧着身坐起来,揽着褚裟的肩膀,“做噩梦了吗?” 褚裟推开人下了床,拎起裤子开始穿。 青年单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抓着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褚裟如同搓衣板一样的腹肌,舔了舔唇,“你身材真好,可以约下一次吗?” “没有下次了,只是一夜情而已。”褚裟拿起青年的衣服丢给对方。 “果然长得帅活儿好的都是渣男。”青年趴下了,“为了睡你,我可是第一次做零,你的尺寸又惊人,现在我是真的爬不起来。你不会没人性到现在赶我走吧?” “嗯。”褚裟掀开被子,“这是我父亲的家,被发现了会很麻烦。” “那你为什么带我见家长?” “因为近。” “好吧,让我再躺一个小时。” 褚裟随便找了件衬衫穿上,坐在床边穿袜子,被床上的人抓住了脚踝,“我去给你拿早饭。” “我叫越骋,你叫什么?” 褚裟拿开越骋的手,穿着拖鞋下了楼。 “你在家啊?” “爸,出门多穿点衣服。”褚裟说完这句话以后,拿着水晶虾饺和一瓶威士忌上楼了。 “你怎么能一大早就喝酒?不去上班吗?” “爸,路上慢点。”褚裟对褚赟的叫嚣充耳不闻,他已经过了因为父亲出轨就整天找麻烦的年纪了。 “你回来了?”越骋刚洗完澡,正趴在床上打游戏。 “吃吧。” “你还给我拿酒了,还是好酒,谢谢。”越骋直接上手拿水晶虾饺往嘴里塞,“疯狂一晚后吃的东西真的是格外香。” 褚裟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进嘴里尝了一下,皱了皱眉,“这是我爸小三做的,手艺怎么样?” “哪个有钱的男人没个小三?就算是没多少钱,男人也会想方设法找小三的。” 越骋喝了一口威士忌,把空了的盘子还给褚裟,“这个小三还很会做饭,看来她段位挺高的。” “嗯。”褚裟点点头,端着盘子放在了桌子上,靠着桌子抽烟,“我上班去了,你休息够了就从窗户爬出去。” 霍斯尔高中 高二十四班 “没人会这道题吗?”数学老师拿着教干敲着桌子,“你们整天都在干什么?打算以后做社会的蛀虫吗?没人做出来这道题就不用下课了,不要用你们父母吓唬我,我是老师,不是他们的员工。” 褚恒宇举起手来,“老师,我能试试吗?” “你来。”女老师露出笑容来,把感应笔递给褚恒宇。 “真爱出风头。”褚松焓看了一眼旁边的宣瑶,他发现她总是关注褚恒宇,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去关心一个私生子? 下了课,褚松焓拿出手机,有人给他发了一份资料,是褚恒宇在以前的学校的成绩和过往,上面优秀的成绩让他看了以后非常不爽。 还有一点,宣瑶和褚恒宇以前是青梅竹马。 褚松焓走到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忍着心里的恶心跟老徐说自己要换同桌。 这个褚恒宇怎么能这么膈应人? “住进我家,抢我爸抢我哥,连我同桌都是你的青梅竹马,你可真有本事啊!” 十七岁的少年正处在价值观和性格塑造的重要时期,情绪波动比较大,这时候很容易出现偏激的性格问题。 他们的心里每天会生出许多无端的猜疑,这些心理活动让他们眼里看不到好人好事;别的同学取得了好成绩,当了好人做了好事,这些性格偏激的学生会生出嫉妒,甚至于出现敌视、攻击他人的极端行为;寻衅闹事也时有发生,令其他同学无法接近。 褚松焓本就在不完整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又因为得不到父亲足够的关心,会嫉妒褚恒宇是情理之中的事,他现在迫切的想做些什么证明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人。 “我没有抢你的东西,我也没兴趣抢。”褚恒宇被推了一把,有些难以抑制的愤怒,为什么他一定要忍受这些? 褚恒宇骄傲自负,对自己的评价过高,贬低周围的人,常常固执坚持自己的意见,别人的建议听不进去,看谁都不顺眼。 他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而时常猜疑别人,又容易精神过敏,时常带着有色眼镜观察别人。 而张妮作为他的母亲,从来不会关心他,只会关心自己能不能做豪门媳妇。 一直到放学,褚恒宇才鼻青脸肿的从校园的角落里走出来。 “谁又打你了?”褚裟皱着眉看着一身狼狈的褚恒宇,拿走他的书包,“上车。” 褚恒宇跟着褚裟走到车子前,他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褚松焓,坐到了后面,拿起书包抱在怀里。 “明天周末,你们想去哪里玩?我带你们去。”褚裟看着后视镜里埋头在书包里的褚恒宇,又瞥了一眼褚松焓。造孽的是大人,承受痛苦的反而是孩子,真是可笑。 “想去爬山。”褚松焓心情突然转好,“只要哥哥陪我,去哪里都可以。” “有去有回的那种吗?”褚裟笑起来,眉眼弯弯,“帮我接个电话。” “好。”褚松焓去掏哥哥的口袋,拿出手机接听放在褚裟耳边。 “喂。” “你爸公司的账目有问题,你要不要把股份都卖了?” “嗯,知道了,我在开车,不方便,一会儿打给你。” “谁啊?”褚松焓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褚裟口袋里,托着脸看着褚裟,“哥哥今天真帅。” “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是了。恒宇,要跟我们一起去爬山吗?” “不用了,明天我要在家学习。” “他够黑了,再晒就……”褚松焓靠在褚裟肩膀上,“哥哥,我们两个去就好了。” “嗯。” 一直到褚裟的车子开回家,褚恒宇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一直都无法融进这个家。 他拿着书包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些天来,他对自己夺走褚家家产的计划产生了怀疑。 大概是褚裟跟他说的那些话吧,他觉得那些东西本就不属于自己,原本就是母亲说谎骗自己,他却当了真。 “妈,你为什么要骗我啊?为什么让我以为他们欠我的?”褚恒宇抱着膝盖,他身上疼,心更疼。原有的认知观念一旦被打破,会让一个少年崩溃的。 褚裟回房间的时候发现越骋还没走,不耐烦的指了指窗户,“赶紧给我走。” 原本越骋的半边身子已经在窗户外了,可他还试图勾搭褚裟,甚至从衣服里拿出一张名片扔给褚裟,“有时间就打给我。” 褚裟把名片捡起来,看都没看就用打火机烧了,随后扔进烟灰缸,从柜子里拿出来医疗箱,不急不慢的走到褚恒宇的房门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敲门。 “谁?” “我。”褚裟听着里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哥,你找我有事吗?” “给你擦药。”褚裟抬起医疗箱,伸手轻轻推开褚恒宇进了房间。 “谢谢哥,你不用为我费心的。”褚恒宇有些不安。 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在对自己好的人面前,人总是想收起身上的劣迹斑斑,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阴暗面,又很想把自己的伤口展示出来,得到想要的关怀。 一开始想利用褚裟的褚恒宇突然发现这个家如果还有一个好人,那大概就是大哥了,他有些不想让褚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 “你是我弟弟。”褚裟拍了拍床,“坐。” “是我不小心摔的。” “又是松焓干的?你揍他就行。”褚裟戴上一次性手套,拿着棉球轻轻清理褚恒宇脸上的伤口,一点点擦了药,又掏出一把糖塞在他手里,“乖孩子有糖吃,松焓没有。” “他没有吗?” “他没有。”褚裟摸了摸褚恒宇的头,拿起医疗箱离开了。 “褚松焓没有,只给我的,不是他的东西。”褚恒宇找出自己带来的盒子,把糖放了进去,里面还有他获得的奖章和买给自己的东西,都是他的收藏。 褚裟回房间换了身睡衣准备睡觉,就听见有人敲门,他磨蹭着去开门,堵着门问,“怎么了?” “哥哥,我们明天去爬山要带什么啊?”褚松焓抱着小熊从褚裟的胳膊下钻进了房间,扑到了床上,踢了鞋子上了床,自己给自己盖好被子,满脸期待,“你很久没陪我一起玩了,真希望明天快点到来。” “出去。” “我洗澡了,三遍。” “明早我起来要是发现你搞事,你就完了。”褚裟关了灯,走到床边掀起被子上床,抬手关了床头灯。 褚松焓有的时候让人觉得他神经,有的时候又很好哄,褚裟一句陪他玩一天就能让他高兴起来,其实他也只是一个缺爱的孩子。 “哥,你睡着了吗?” 褚裟开始模拟打呼噜,还是细微的那种呼噜,很生动,又不会太夸张,形象什么的不重要,把褚松焓糊弄过去才是要事。 褚松焓捧着褚裟的脸在自己的额头落下一吻,“晚安,弟弟。” 过了一会儿,褚松焓又捧起褚裟的脸在哥哥的额头落下一吻,“晚安,哥哥。” 褚裟继续装睡,现在的晚安吻都是自给自足了吗? 主啊,保佑他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让大家都做个人吧,阿门。 第 30 章 凌晨四点,天蒙蒙亮的时候,褚裟迷迷糊糊的醒来,抬手摸到了身边的人,皮肤触感很好,他满意的把人揽进怀里开始做早操。 “哥,唔……”褚松焓想把褚裟推开,双手却被抓住按在了头顶上,嘴也被缠绵的吻堵住了。 褚裟一手按住人一手勾起身下之人的心思,摸着摸着他就清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着褚松焓,淡定的松开了手,停下了吻,移开了脸,“早。” “天还早,哥哥继续睡吧,我回房间换身衣服。”褚松焓提上被扒到膝盖的内裤和睡裤,扣上睡衣的扣子,哥哥脱衣服真的是太快了。 “嗯。”褚裟背对着褚松焓继续睡,他其实有起床火,很容易就“性”起。 褚松焓轻轻关上了门,他总这样时好时坏阴晴不定的,像个一直得不到糖果所以不停缠着大人要的孩子,表面上光鲜亮丽,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一无所有。 “总得要抓住点什么啊,抓住什么呢?” 等到天大亮,褚裟带着褚松焓出门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褚裟抬手接了片雪花,“松焓,我带你去滑雪吧。” “可是我不会。” “我教你。” 滑雪场滑雪的人很多,不过大多都是情侣。 所以,褚裟和褚松焓这对兄弟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进了换衣间,褚松焓抬起胳膊,乖乖让哥哥给自己换衣服。 “哥,我把那个女的扔掉了,她是褚恒宇的青梅竹马,却一直瞒着我,真让人恶心。她早告诉我,我才不会搭理她,真想把她丢到垃圾桶里。我知道为什么,因为她是私生女,因为我们家比她家有钱,对吧?” 如何塑造弟弟正确的价值观? 褚裟自认绝不是好人,但他又想让自己的弟弟有个正向的人生。 “人都有私欲和缺点,永远不要因为一个人打翻一船人。世界上或许有很多黑暗,但第二天太阳会升起,阳光那么好,多晒晒太阳,少想乱七八糟的东西。”褚裟把最后一件衣服给褚松焓穿好,“坐下,给你穿装备。” 褚松焓坐在长椅上低头看哥哥半跪在地给自己穿装备,“哥哥,我们做个交换可以吗?” “什么?” “不要结婚,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没有的我也会想办法给你。如果你有家庭了,那你就会爱别人了,我不要。” “瞧我这自私自利的弟弟。”褚裟按着褚松焓的膝盖把他的腿合起来,紧接着按着他的膝盖站起来,两个呼吸可闻的近距离对视着,“别这么卑微,你是我的弟弟,就该活的恣睢又快乐。” 褚松焓眼里含泪的摇着头,抓着哥哥的胳膊,此时无言却又有万言。 小的时候,褚松焓养了一条狗,却因为它太调皮,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就被妈妈丢了。 后来,他一直都想养第二条狗,狗比人好,会全心全意的依赖他。 他想掌控别人的人生,让那人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 遇见宣瑶的时候,褚松焓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小狗吗?要让她全心全意爱自己啊! 新年快到了,褚家的佣人们正在房子里张灯结彩。 “不,不要,哥哥,别死,求你了。”褚松焓挣扎着从床上弹起来,他抬手摸了摸脸上的泪痕,钟表在滴答滴答的响。 他怔怔的看着房间,他怎么会在这里? 父亲因为偷税漏税被褚恒宇举报进了监狱,张妮把家里的钱都卷走了,宣瑶跟褚恒宇结婚了。这个房子被法院查封了,他被哥哥带走了,而哥哥为了救一个在马路上乱跑的孩子被车子撞死了…… 褚恒宇被阿姨叫住,让他给褚裟送换洗衣服。 “麻烦了。” “没事。”褚恒宇敲浴室的门,“哥,我来给你送衣服。” 浴室门被拉开,褚裟伸出手拿走衣服,“等我,有东西给你。” “嗯。”褚恒宇坐在浴室外,看着墙上的表。 褚裟穿好衣服走出来,走到柜子前,从一旁摸出钥匙,原本想开柜子,可是钥匙好像不是这个柜子的,他便从一旁拿出锤子把锁砸开了,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拿着酒走到褚恒宇跟前。 “哥,我帮你拿。”褚恒宇站起来,从褚裟手里接过盒子。 “送你的,新年快乐。” “为什么?” “大的给小的买新年礼物,不是惯例吗?”褚裟四下里找烟却找不到,眼前却多了一盒烟,他看着把烟递过来的褚恒宇,“未成年不要抽烟。” “以后不会了。” 褚裟接过烟,一口烟一口酒,他的生活习惯一向不好。 “谢谢哥。”褚恒宇以前没收过礼物,张妮也只是把他当展示给褚赟的工具而已。至于褚赟,那就是像“皇帝”一样的男人…… “每年都有,喜欢什么告诉我就行了。” 褚恒宇抱着盒子,“哥,以后都有吗?” “嗯。”褚裟咳嗽了几声,然后喝了一口酒把咳嗽堵住。 褚恒宇用余光打量哥哥,褚裟正靠着墙喘息,仰着头看天花板,喉结滚动。 这么近的距离,他能看到哥哥好看的眸子,还有长长的睫毛。 “跟我们做一家人,辛苦你了。”褚裟觉得大家应该都没少欺负褚恒宇,到底是自己的弟弟,他心里也有些难过。 “我很高兴做哥哥的弟弟。”褚恒宇站起来鞠了一躬,“新年快乐,哥。” “说早了。” 那就等新年的时候。 褚恒宇想做第一个跟哥哥说新年快乐的人,哥哥大概是这个家里他唯一想要祝福对方的人。 褚恒宇抱着盒子回房间的时候遇上了褚松焓,他感觉对方古里古怪的,不过这家伙一直都很疯,他也就没多想,可他却被褚松焓扯住了衣服。 “哥哥呢?我问你,他人呢?”褚松焓恨褚恒宇毁了他的家,可他现在更想找到褚裟。 “在那边。”褚恒宇被一把推开,怀里还牢牢的护住褚裟送的新年礼物。 他现在对褚松焓没什么恨意了,这也是个可怜人,他们谁又比谁好? 在他眼里,褚松焓也只是被这个家逼出来的疯子罢了。 “二少爷。”佣人给褚松焓让开路。 “我哥呢?” “在那边。”佣人指了一个方向,在这个房子里,只有褚裟是褚松焓的哥哥,褚恒宇是连佣人都不承认的孩子。 褚松焓急匆匆的走了,最后三阶台阶的时候直接跳了下去。 “二少爷怎么了?” “那个,刘姨,你知道哥哥喜欢什么吗?”褚恒宇走到佣人跟前,他想回送一份新年礼物。 “大少爷,喜欢酒,还喜欢……不知道,大少爷好像没什么喜欢的东西。”佣人回忆起褚裟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好像永远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假象感,一个优秀又俊美的男人,除此以外,别无其他印象。 褚恒宇抱着盒子回了房间,他记得哥哥经常游泳,买个护目镜给哥哥吧,不过会不会不够贵重? 他也没什么钱,他不想花这家人的钱,一开始想占了褚裟的家产,后来想毁了褚赟的高高在上,现在他只想好好生活。 “给褚裟准备礼物?”张妮看着儿子,有些高兴,“你总算知道讨好哥哥了,我帮你准备,到时候你就送给他,也别忘了松焓,以后要跟他们俩好好相处。尤其是你爸爸,你一定要考个好成绩让他高兴,不要总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你爸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看着母亲的市侩样,褚恒宇心里有些自卑,又有些难受,他在等母亲开口说也给他准备了礼物。 但是,一直到他离开,母亲一个字都没提。 “他们都比我重要是吗?”褚恒宇长期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早就被张妮影响的自卑又自尊心过强。 褚裟抱着哭晕过去的褚松焓回屋,看见了正在栏杆边抽烟的少年。 褚恒宇给他的感觉是隐忍,像一匹随时可以暴起伤人的狼。 “怎么还不休息?明天我送你们上学,别迟到。” “对不起,我不该抽烟的。”褚恒宇把烟藏在了身后,低着头认错,他已经习惯这样的姿态了。 “没关系的,我们这些大人做的也不好,没什么资格说你一个孩子。” 褚恒宇抬起头,从来没有一个大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明明他们都在伤害他,却仍然要求他百分百服从与原谅。 “哥,你喜欢什么?我也想送你新年礼物。” 褚裟回头,脸上的冷漠一点点消散,温柔自他的眉眼一直传到褚恒宇心里,“做个了不起的大人,比我们都合格的大人,这就是我希望得到的礼物。” “我会的,哥哥还有别的想要的吗?” “一个微笑,我没见你笑过。”褚裟胳膊有些累了,不想再继续跟褚恒宇说话了,迈着长腿去了褚松焓的房间。 在褚裟怀里睡的极安稳的褚松焓一被放在床上就醒了,他抓住褚裟的手不让人走,“哥,我害怕。” “最近这是怎么了?”褚裟坐到了床上,把褚松焓揽在怀里,“睡吧,明天还得上学,我还要上班。” “嗯。”褚松焓蹭了蹭,抱着褚裟的腰沉沉的睡去,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更像一条依赖主人的小狗。 第 31 章 新年夜来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桌子前吃饭。 佣人们也都回家过年了,这是褚裟吩咐的,他的骨子里一直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不是刻意为之的温柔,是他理所当然的觉得该这么做时给别人带来一种暖心的感觉。 “恒宇,你不是给大家准备了新年礼物吗?快给大家吧!”张妮搭在褚恒宇的肩膀上,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没有。” “你说什么呢?” “是妈妈给大家买的,我没有钱。”褚恒宇动了动肩膀从母亲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他不想被张妮这么亲昵的抱着。 有段时间,褚赟对张妮不上心了,她便把褚恒宇扔到了他姥姥家。 比起没什么感情一直忽视自己的母亲,褚恒宇更爱姥姥,可惜姥姥已经去世了。 他一直都是一个傲气的人,可他也会尊重别人,只要不是什么讨厌的人,他都愿意倾听对方的话。 他也曾渴求过母爱,但是他十七岁了,经历了太多失望,他已经放弃得到什么母爱了。 “噗哈哈哈……对不起,张阿姨,我太感动了。”褚松焓的笑容一秒钟收起来,冷漠的接下了礼物。 “阿姨,谢谢。” 褚恒宇看向哥哥,就见对方穿着松松垮垮的灰色卫衣,露出来的肩膀白的发光,柔软的头发垂下来,整个人好像年轻了几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从桌子底下递到褚裟腿边。 嗯?褚裟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桌子对面的褚恒宇,伸手接下了桌子下的小盒子。 “谢谢,礼物我很喜欢。” “不用这么客气的。”张妮以为褚裟的第二句谢谢还是对她说的,其实对方是在对她儿子说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希望新的一年里我们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父亲和张阿姨可以举案齐眉……干杯。”褚裟职业假笑,举起杯子敬褚赟。 “说的好,干杯。”褚赟举起酒杯。 “哈?干杯。”褚松焓被父慈子孝和兄友弟恭恶心到了。 褚裟不想守岁,拿了一瓶酒上楼睡觉去了。 啪—— 褚松焓挨了一巴掌,他不甘示弱的把一摞资料摔到褚赟脸上,“为什么让我哥做公司法人?你要把公司都给他吗?” “我有我的安排,你不要多管了。” “你不要说话,听的我恶心,我妈死前你说了公司是我跟哥哥一人一半,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除夕夜,你能不能懂点儿事?” “除非你把法人改了,否则我们今天就父慈子孝给大家看。” “你这不懂事的孩子,我改还不行吗?等你成年了,我把公司都给你行了吧?” 褚裟在书房外面听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这种事还是让褚松焓来比较方便。 他看着迎面走来的褚恒宇,搭在对方肩膀上把人带着走。 “哥。” 褚裟一只手掏出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枚戒指,“这是……” “我姥姥给我的。”褚恒宇低头看着褚裟的手,哥的手指很好看,戴这个应该很好看。 “谢谢。”褚裟松开褚恒宇,试着把戒指戴上,试了一会儿,最后把戒指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他果断换到了右手上。 “哥,新年快乐,我去睡觉了。” “去吧。”褚裟看着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 “我现在没有男配剧本了,所以就把女主剧本给我了吗?” 【褚褚,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受你照顾很感激,就把姥姥的遗物给你了。】 “是吗?” 【我是智能分析过的。】 “可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对。” 【你看错了,他是隐忍不发的男主,心里指不定怎么计划着对付你。就算他对你好,他也是手段狠辣的商业大佬,你要小心他。】 褚裟不再纠结这个,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收款短信,松了一口气,回房间睡觉去了。 零点刚过,褚松焓换了一身睡衣来到褚裟的房门前,拿出铁丝鼓捣了一阵,撬开了门,自己抱着小熊上了床,躺在褚裟身边。 褚裟翻身一把抱住了褚松焓,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松焓?你怎么进来的?” “我们做吧,哥哥。” “我现在做梦都是梦到我弟弟跟我说这种话吗?我已经到了猥琐大叔的地步了吗?”秉着做梦就给自己来一巴掌的原则,褚裟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一巴掌打在脸上,褚裟整个人都清醒了。 “哥,你发癔症了吗?”褚松焓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褚裟。 “你都说了什么。”褚裟揉了揉脸,抱着褚松焓继续睡。 “我说我们做吧,哥哥之前一直不都想上我吗?”褚松焓双眼澄澈的看着褚裟,哪怕房间很暗什么也看不到,上辈子直到哥哥死,他们也没有做,这辈子还是好好过吧。 褚赟偷税漏税,让褚裟做公司法人,替他坐牢。上一世褚松焓还因为哥哥是公司法人而嫉妒,现在看来是哥哥一直在保护他啊,真可笑。 “好。”褚裟觉得这个梦还挺真实的,连巴掌打在脸上都是实实在在的疼。 褚松焓解着睡衣的扣子,看着褚裟起身坐起来,“能不开灯吗?” “嗯。”褚裟脱了上衣和裤子,跪坐在床上看着褚松焓乌龟一般的脱衣速度。 “好了。”褚松焓把米色的短裤褪下,死死的闭上了双眼,宛如待宰的羔羊。平时没少折腾褚裟,真要是来真的,他又怂的不行。 褚裟抓着褚松焓的腿,发现对方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褚松焓的皮肤很好,有一丁点儿的变化都会特别明显,“这么紧张?” “没有。”褚松焓坐起来,“哥哥要是不做的话就算了,我要回去了。” 褚裟一把圈住起身要离开的褚松焓把人放倒,温柔的覆盖住他的眼睛,一点点把粉嫩的唇吞进肚子里。 “唔……”褚松焓能感受到自己的睫毛在褚裟的手心里动,他缓缓打开了腿。 他们今天也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第 32 章 “疼,好疼,出去……” 褚松焓哭着挠褚裟的背,被动的接受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东西,“哥哥,我不要做了。” “忍一忍好不好?”褚裟用手指拭去褚松焓眼角的泪。 “可是好疼,做这个跟你说的根本不一样,你个骗子!” 妈妈要我出嫁 把我许给第一家 第一个他是个不忠实的人哪 妈妈我不嫁给他 母亲死的时候,大家都很伤心,哭声一片,只有褚松焓一个人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他站在棺材旁,听着周围人虚情假意的安慰,他嫌恶心。 褚裟穿着黑西装戴着白花走进来,跪在棺材前磕了三个头,随后站在褚松焓身边,放在背后的手牵起他的手。 褚松焓看着褚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泪流满面,“我们没有妈妈了。” 葬礼一过去,褚裟就走了,他急需什么来发泄内心的情绪。 褚松焓看着哥哥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他还看见那个男人和哥哥接吻,“真恶心。” 妈妈要我出嫁 把我许给第三家 第三个就像那东飘西飘的风儿 妈妈我不嫁给他 最让褚松焓难以接受的一件事就是褚赟把张妮和私生子带回了家。 到头来,连他的家都要变成别人的家吗? “哥哥,你能回家吗?爸爸他好过分,我想杀了他。”褚松焓拿着刀子站在褚赟和张妮的卧室前,他们死掉更好一些。 “冷静,我立马回去。” 可是,褚松焓等啊等,他没有等到哥哥回来,反而差点开车撞到了哥哥。 褚裟长舒一口气,抽了几张纸擦床单,给褚松焓做清理,拿起来的纸巾上带着血迹,他把纸扔进垃圾桶,抱起褚松焓,“抱歉,我做过头了。” “哥哥说的都是哄我开心的吗?” “当然不是,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第 33 章 褚松焓趴在床上,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分成两半了,难受中又有一种渴求,被需要的渴求。 妈妈要我出嫁 把我许给第四家 第四个他是个不死不活的人哪 妈妈我不嫁给他 褚裟压在褚松焓身上,身'下的动作尽可能的温柔一些,一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头,一手轻轻擦去褚松焓的眼泪,“你最近变成小哭包了。” 妈妈要我出嫁 把我许给第五家 第五个他是个该死的酒鬼 妈妈我不嫁给他 “我口渴了。”褚松焓一开口说话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嘶哑了,抱着枕头软绵绵的看了哥哥一眼,“哥哥喂我好不好?” 褚裟拔'了'出去,拿纸巾给褚松焓把溢出来的东西擦掉,“想喝什么?” “啤酒。” 褚裟摸了摸褚松焓的头,从柜子里拿出来啤酒,用刀子划开口子,对嘴喝了一口,捧着弟弟的脸喂了过去。 妈妈要我出嫁 把我许给第六家 第六个简直是小个子的娃娃 妈妈我不嫁给他 屋子里的灯已经被打开了,褚裟抱起褚松焓进了浴室,入手感觉有些瘦,“要多吃肉才能长胖啊。” 不过褚松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胖不起来。 褚松焓被放进浴缸的时候感觉那地方被热水一刺激就会往外流那些东西,紧张的合上了腿,推开了凑过来的哥哥,“哥哥,你出去吧。” 褚裟进了浴缸把褚松焓抱在怀里,他要是真出去了,明天早上起来指不定又被绑在床上躺半天了。 “唔,别扣。”褚松焓抓着浴缸,看着水下褚裟的动作红了脸,“这水好清。” “待会儿就浑了。” 妈妈要我出嫁 把我许给第七家 第七个多么的漂亮活泼年轻 但是他不爱我呀 第七个多么的漂亮活泼年轻 但是他不爱我呀 褚松焓躺在褚裟怀里,他没想到都要洗澡了哥哥还要做,“会坏掉的,我感觉要坏了,怎么办?” “我会照顾你的,一直。”褚裟在褚松焓脖子里留下一颗又一颗草莓,残忍的吞掉褚松焓的每一寸皮肤,粗鲁的占领他无人到过的地带。 “哥哥会一直爱我吗?” “当然。” 第 34 章 昨夜雨疏风骤,从凌晨开始,褚松焓后'方的褚裟从来没有停止过粗暴的挿进与菗出, 所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没有叫醒两个人,铃声也没有吵醒两个人。 敲门声吵醒了褚裟,他想抬胳膊却抬不起来,他低头看着怀里的褚松焓,胳膊被这小子压麻了,他用另一只手揉着胳膊。 “哥,该吃饭了。”门外的褚恒宇穿上了褚裟给他买的新衣服。 “我就不去了。”褚裟倒在床上,伸手捂住褚松焓的耳朵,防止他被吵醒,“我昨夜喝多了,不好意思啊,新年快乐,恒宇。” “新年快乐,哥哥。”褚恒宇把手里的信快捏皱了,他想告诉褚裟一件事,褚赟偷税漏税,让哥哥小心一些。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所以他就写了一封信,希望哥哥别傻到替那个男人坐牢。 褚裟起床去洗澡的时候看见了信,看完以后就随手一扔。 他叉着腰想了想,最后还是走出了房间。 刚干完活回来的褚恒宇进房间前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靠在栏杆上抽烟的褚裟,大哥有心事? “抱歉。”褚裟注意到褚恒宇看自己后立马把烟按在栏杆上熄灭了火星。 “我不是这个意思,哥想抽烟就抽。” “呐,跟我出去走走吧,大过年的,不要在屋里闷着。”褚裟走过来,勾着褚恒宇的肩膀就往楼下走。 “嗯。”褚恒宇看了一眼哥哥的右手,戒指还在,没有丢掉就好。 外面正下着大雪,四处都是白雪皑皑。 “阿姨没带你去祭神吗?”黑色羽绒服里的白色绒毛衬得褚裟的脸格外精致,他站在雪地里像个误闯世间的精灵。 “没有。”褚恒宇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多看,他做梦的时候梦见哥哥了,梦的内容难以启齿。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希望有个对自己好的哥哥,结果他却对哥哥产生了那么可怕的想法,真让人难以置信。 “我们这里有这样的传统,我带你去吧。”褚裟抓起褚恒宇的手,感觉对方手很凉,于是就放进了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你要多穿点衣服,知道吗?” “我穿多少手都凉。”褚恒宇想把手抽回来,他现在不太希望和哥哥有肢体接触,他怕被哥哥发现自己恶心的想法然后逃的远远的。 “以后我给你暖,真让人担心,走吧。” 褚恒宇被迫跟着哥哥的脚步,羽绒服的口袋很暖和,所以他失去知觉的手又恢复了正常。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明大哥也是受害者。” “因为你现在是无辜的。”褚裟摸了摸褚恒宇的头,“我不想你变成不好的人,我希望我们一家人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褚恒宇为自己肮脏的心思感到愧疚,哥哥一心为了他,可他却对哥哥产生了欲'望。 忏悔室 当褚恒宇站在神父面前时,他有些不敢忏悔。 “孩子,无论你说了什么我都会保密的,请倾诉吧。” “我好像对我哥哥有了男女之间才会有那种感情,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主会原谅你的。”神父脸色变了一下,不过只是一下,很快他就念起了圣经。 褚裟走进忏悔室,对着神父画十字,“阿门。” “阿门。”神父回了礼。 “我昨夜上了我的同胞弟弟,导致他现在还没起来,我那可怜的弟弟肛'门都'撕'裂了,我真的很愧疚。” “主会原谅你的。” “感谢主,阿门。我感觉没多久我就会把我爸的私生子也睡了,他偶尔看向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有机会。” “主会原谅你的。”神父不明白今天这是怎么了,忏悔的内容一个比一个劲爆。 “在过去的时间里,我平均一周上十个男人,大部分都是一夜情,我还把一个男人跟他男朋友一起上了,他们现在分手了,我很愧疚。” “主会原谅你的。” “感谢主,阿门。我爸偷税漏税,还想让我顶罪,但我还是想我们家能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主会保佑你的。”神父觉得主应该会把他眼神这个人忽略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神父被一个不知名的有着一双桃花眼的漂亮男人神奇的忏悔内容冲击的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教堂的钟声响起,褚裟坐在长椅上睡着了,大概是忏悔后的放松。 “哥哥,你要的热咖啡。”褚恒宇的声音消失了,他坐在哥哥旁边,看着褚裟的侧脸。 天上零星飘落下来细小的雪花,落在了褚裟长长的睫毛上。 褚恒宇站起来跪在长椅上,抬手替哥哥挡雪,他感受到了哥哥的呼吸,鬼使神差的在褚裟额头落下一吻。 一直到十一点多褚松焓才醒过来,他悄悄把头伸出被子外,没发现哥哥,失望的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枕头里,都是哥哥的味道,真好,还是在这里睡觉比较安心。 “这是什么?”褚松焓在枕头边摸到了信,打开看了以后脸色铁青,“找死。” 等到褚松焓忍着痛走出房间时,张妮端着饭菜站在门外,“小裟打电话让我来给你送饭,是罗宋汤,有点烫,我给你送进屋……啊——” 张妮手里的托盘被打翻,滚烫的罗宋汤洒了她一身。 “不好意思,手滑了。”褚松焓吹着不小心被烫到的手,责怪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张阿姨,你也太不小心了,你这样可怎么送汤啊?” “松焓,你也太不懂事了!张妮,你没事吧?让我看看。”褚赟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心疼的看着半老徐娘的张妮。 “想吐都没得吐,真烦人。”褚松焓刚一说完就挨了一巴掌,他眼神顿时变得阴狠,一把拽住褚赟的领子把人往楼梯口推。 “松焓,你快住手,你在做什么?”张妮顾不得自己的烫伤赶紧冲过来想拉住褚松焓。 褚松焓从兜里掏出小刀划伤了张妮的脸,随后给了她一巴掌,“我想让你们死的时候你们能不能乖一些?” 说完,他就把褚赟推下了楼梯。 褚裟带褚恒宇去见了一些亲戚,刚一回来就看见了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褚赟,他赶紧去检查父亲受伤的情况,一抬头就看到了二楼的褚松焓。 “哥哥,他们一大早就来打我,欺负我,呜呜呜呜……好可怕啊,哥哥你怎么才回来?你再不回来就见不到我了……”褚松焓含着泪晕倒了。 褚裟放开了父亲,快步上楼,把褚松焓抱在怀里,掐了一会儿人中,扒开褚松焓的裤子检查了一下他昨晚弄伤的地方。 “小裟,刚才松焓他……”张妮看到了褚松焓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就是这个女人,她打了我,她还把爸爸推了下去,哥哥,爸爸他太可怜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太可怕了。”苍白的脸色显得褚松焓更可怜了。 “离开我家,不然我就报警了。” “是你弟弟把老褚推下去的,跟我没关系。” “在这里,我们说了算。有能耐你就去报警,你可以试试到底能不能斗得过我。” 褚裟戴上手套,看了一眼楼下的褚恒宇,再看向张妮的时候冷酷又无情,“不走的话,你的裸'照会被满大街贴,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我们一家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哥哥……”褚松焓因为昨夜激烈的情'事现在还腿软,整个人挂在褚裟身上,他把下巴放在哥哥的肩膀上,看向褚恒宇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大年初一,褚家又是和和睦睦的一天,父亲没有想坑大儿子替自己坐牢,小儿子没有推父亲摔下楼梯,大儿子没有背着小儿子勾搭二儿子,二儿子更没有偷亲大儿子。 愿他们一家永远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第 35 章 小孩对母亲的依恋是天生的,即使是最坏的妈妈,也会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小天使。 人类在小的时候是不可能超越人性的,所有孩子都渴求着母爱。 褚家的每个孩子都是如此,只是后天的经历让他们都放弃了对母爱和父爱的索求。 褚恒宇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别人问他为什么没有爸爸,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后来的岁月里,他一直都对这个问题保持沉默。 他其实并不想去褚家,哪怕过着没有钱的日子,他也觉得安稳踏实。 来到褚家后,原本就不怎么关心他的母亲更是一心扑在了做豪门媳妇上。 大约是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关心过他,所以褚恒宇比别人心思更细腻更隐忍,他知道只有努力才能改变自己的人生。 他不想一辈子都背负私生子的名声,这对还是个少年的他来说太压抑太折磨了。 褚恒宇第一次见到大哥的时候不是在褚家,而是在褚裟的牙科诊所,他有一颗智齿要拔。 “躺那里就好,不要紧张,打了麻药没感觉的,张恒宇是吗?” “嗯。”褚恒宇看着天花板,他的户口落在姥爷家,户口本上的名字叫张恒宇,可张妮对外坚定的说他是褚恒宇。 褚裟拿着片子对着光看那颗要拔掉的智齿,“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儿。” “谢谢。”十六岁的褚恒宇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没被人这么夸过。他学习很好,身边的人都是夸他聪明,没有夸他可爱的。 “你这颗智齿茁壮成长啊,十六岁就有智齿,说明你的智齿发育挺早的,是个知道上进的孩子。”褚裟放下片子,走到褚恒宇跟前捏着他的下巴说,“啊——” 褚恒宇张开嘴,看着医生拿着手电对着他张开的嘴巴仔细看。 这个牙医真好看,比他见过的医生都好看,眉眼温柔,让人很安心。 “你自己一个人来拔牙,还很镇定自若,很厉害啊,这是奖励你的玩偶。”褚裟从里屋的箱子里掏出一个可爱的毛绒小熊送到褚恒宇手里,“坏牙齿拔掉了,以后就不会再痛了。” “我已经十六岁了。”褚恒宇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太习惯别人对自己好。 “真是缘分啊,你跟我弟弟一般大,收下吧。”即便是戴着口罩,褚裟身上的温柔和恰到好处的尊重都能很好的让对方感受到。 是个让人会信赖的医生,褚恒宇最终收下了小熊,一直都没忘记过给自己拔智齿的医生。 褚松焓生日那天,褚恒宇默默坐在角落里,看着所有人围着褚松焓一个人转。 褚裟回来了,把小熊放在褚松焓手里,“我吃过了,先回房间了,松焓,生日快乐。” 那只小熊和褚恒宇三年前收到的那只一模一样,他想到褚裟也是牙医,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憧憬的人和哥哥是同一个人。 在接触褚裟的这段时间里,褚恒宇发现对方客气又疏离,高傲却不会自大,不会过分干涉他的生活,有时候却又意外的让人感动。 如果,他是自己的同胞哥哥就好了。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哥哥就好了…… 有一次,褚裟路过商场,他看见了一个抽奖活动,大奖是一万多的游戏机,没中奖就会得到一只小熊。 他的运气一向不好,得到了两箱小熊玩偶也没抽到他的游戏机,最后抱着两箱小熊回诊所了。 后来,有小朋友来诊所治疗牙齿的时候,褚裟就送一只小熊或者吹个气球什么的。世界上的孩子大多需要爱,他愿意给几分关怀。 在工作方面,他一直都有很强的责任感,严谨认真又负责。 他并不记得褚恒宇来他诊所治疗过,毕竟他还是位挺受欢迎的牙医的。如果把当时的牙片拿出来,他可能就想起来了,毕竟他的关注点在牙上。 父母是孩子这辈子要经历的考验,就算选错了,也没有办法改变。 有些孩子生下来是享福的,有些孩子生下来是来历劫的。 一直以来折磨褚松焓的是渴望爱与安全感的诉求,被母亲无休止的埋怨绑架下的精神桎梏让他疯狂,这样的枷锁只有他自己才能打开。 他一直走不出来,被困在牢笼里,直到命运将他的一切拿走,他才知道原来有个人一直都在爱着他,一直近乎宽容的爱着他这么一个不健全的孩子。 把视角回归到现在,褚赟被送进医院。 褚裟赶走了张妮,一个没领证的小三而已。头疼的是褚恒宇,毕竟是亲弟弟,哪怕他的存在一度让何静雯像个弃妇一样对着两个儿子痛哭和谩骂。 “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你,大人的错你就别揽着了。”褚裟喝了一口咖啡,把一封信推给褚恒宇,“给你用来上学和生活的,我的一点儿心意。” 他不觉得张妮会照顾褚恒宇,但他顾及到对方的感受,忽略了给钱的真正原因。 褚恒宇看着哥哥,对方优雅的姿态和自己完全不同,就是云泥之别,少年心里滋生的那点儿爱情在现实的打击下被捶进内心最深的角落里。 “能不能别赶我走?我不想离开家……”褚恒宇双手抓着裤子,掩饰内心的慌乱,“我可以收拾屋子,很多家务活我都会干。” “是父亲的事被人检举了,他一出院就得进法院,然后进监狱。偷税数额占应纳税额30%以上并且偷税数额在10万元以上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偷税数额1倍以上5倍以下罚金。”褚裟很久以前做过律师这个行业,法律条例张口就来,“我会给他找最好的律师,把资产变卖后交齐罚金,尽量让他少坐几年牢。以后褚家就没有以前那么风光了,你还愿意留下吗?” “我愿意。” 褚裟总觉得这三个字单独说感觉怪怪的,他们在商量破产的事,怎么气氛像求婚? 他得把话题拉回来,不能跑偏了,“我会负担你和松焓的学习和生活费用,不过你们要给我打欠条,我也只是一个牙科诊所的医生而已。” “我会打工赚钱读书的,不会让哥太辛苦的。” 就这样,褚家三兄弟就过上了破产后的平民生活。他们没有父亲,因为他进监狱了,也没有母亲,一个去世了,一个果断抛弃了耽误自己找下家的拖油瓶。 第 36 章 死掉了就可以重来吗? 褚松焓抓着哥哥的手在清晨的阳光下睡去,这样的阳光明媚却对他内心的崩溃无能为力。 一无所有的他在捅死父亲撞死褚恒宇和张妮后,在哥哥的尸体旁服药自杀了。 原来他这样的人也会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吗? 高三二十班里,老师在黑板前激情四射的讲着,学生们在下面奋笔疾书,而褚松焓看着窗外发呆。 “褚松焓,你觉得就你的成绩能考什么学校?还走神,还不赶紧学习!”老师冲褚松焓扔了一个粉笔头,“跟你哥哥学学,你看他怎么就这么聪明又努力。” “他不是我哥,我哥比他厉害多了。” 褚恒宇不在意褚松焓的反感,他确实是一个外人,哥哥怕他没人照顾,就让他跟他们一起住了。他想去打工,但是大哥不让,说可以打欠条,以后再还。 “阿嚏~”正在给人看牙的褚裟快速扭头,对着地面打了个喷嚏,揉了揉眼睛,是没睡好吗? 换了一个口罩后,褚裟拿着工具继续给小病人检查,“小朋友,要少吃糖哦,你的牙齿要是被小虫子吃掉了你就不能再吃好吃的了。” 为了省心,褚裟想法设法的让父亲被判了七年,一来不耽误俩孩子上学,二来还能省下不少钱。 他果断把俩弟弟送到了两个月才能回家一次的魔鬼高中,天下太平了。 两个月一到,褚松焓极其不高兴的和褚恒宇同路了。 “你们十八了,就自己打车回家吧。”电话里的褚裟是这么说的,他可不觉得十八了的男生还需要人接。如果是女生他肯定会接的,他一个gay在绅士风度上从不落人后。 褚恒 宇一回家就开始收拾屋子,然后做饭,像个懂事的孩子,“哥,你想吃什么?” “路过菜市场买的排骨,新鲜的,他给切好了。”褚裟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继续睡,“还买了纸皮核桃,你们记得吃,补脑。” “哥哥,我这次考了第八名。”褚松焓扑到哥哥身上,“我想要奖励。” 一直考年级第一的褚恒宇默默打开阀门,放上锅添上水。 “你想要什么?”褚裟懒散的睁开眼睛看着褚松焓,手指慢条斯理的梳着弟弟的头发。 “我想去郊游……”褚松焓瞥了一眼褚恒宇,不高兴的放弃了,“算了,还是要……我没什么想要的,哥哥明天不上班了行不行?每天都上班好辛苦,我两个月才回家一次,你陪陪我行不行?哥哥~” “嗯,明天吃大餐去。”褚裟爬起来,从桌子上拿起三个纸盒,“买鞋的时候给你们也买了,不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们买新的。” “谢谢哥哥,哥哥的眼光最好了。”褚松焓抱着褚裟就亲了一口脸,鞋子对他来说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还活着,就是褚恒宇这个私生子要是不在就更好了。 “我大概没什么钱让我们过以前的日子了,虽然不是限量版,但是质量很好。”褚裟把鞋盒放在褚恒宇书包旁边。 “谢谢,我都可以。”褚恒宇擦了擦手,他有些不好意思,哥哥买什么都会买三份,不会亏待自己,也不会遗漏任何一个人。 对于养孩子,褚裟是有经验的,算了,他还是别回想了。他就不相信,这一次他还能养出俩白眼狼。 明显这次还是可以的,恒宇很懂事,知道帮忙做家务,松焓虽然粘人但是不搞事,他对他要求不高。 夜里,褚松焓去打游戏了,客厅只剩下两个人。 褚裟一个人趴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三十了,所以对相亲节目有了兴趣,还是男女之间的相亲。 在厨房把碗筷刷完的褚恒宇擦干净手,把书包里的书倒出来,把哥哥给他买的鞋子放进去了。 “哥。”褚恒宇走到已经昏昏欲睡的褚裟旁边,“是不是肩膀酸?” “嗯。”褚裟迷迷糊糊的点头,怎么没有基佬相亲节目呢?那得多有意思。 “我给你捏捏吧?” “嗯。”褚裟把脸磕在了沙发上,“鞋子喜欢吗?” “哥你不要总是给我买东西了。”褚恒宇把手搭在哥哥的肩膀上,手指触碰到了白皙的皮肤,他悄悄红了耳朵,然后专心给褚裟捏肩。 “钱是用来花的,难不成带到棺材里?”褚裟两只手垂在沙发外,“等你们都考上大学了,我就去旅游。” “还会回来吗?” “我是一只没有脚的鸟,无处落脚,随风而逝。”褚裟觉得褚恒宇应该听不懂自己说的话,也没有解释,只是沉沉睡去。 褚恒宇发现哥哥的呼吸绵长,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拿起一旁的薄毯给褚裟盖上,关了灯,离开了。 打完游戏的褚松焓走到客厅,看见了还在沙发上睡觉的哥哥,倒了一杯牛奶,边喝边走到沙发边,坐在地毯上,数褚裟的睫毛。 睡着的褚裟被人盯着会生出警惕来,他睁开眼睛看着在数他睫毛的褚松焓,看到了对方嘴边一圈奶渍,好笑的勾着褚松焓的脖子吻上了奶渍。 绵软香甜的唇让褚裟渐渐清醒,他舔了舔褚松焓的嘴角,“松焓真甜。” “哥哥,我洗澡了,要回房间做吗?” “你得学习。” “我又不爱学习,而且我是艺术生,现在的成绩足够了。”褚松焓是真的不喜欢学习,不过他嗓子好,就做了艺术生,一边学音乐一边上学。 褚裟把褚松焓带进怀里,一边吻一边伸手去解弟弟的睡衣扣子。 担心褚裟在沙发睡一晚的褚恒宇想来叫醒哥哥,结果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内心有一道墙轰然崩塌。 他们两个怎么会? 我穿过 所有浪漫银河 所有城市烟火 只为在你心头降落 我该要 如何如何如何 让过去再失而复得 “哥哥,抱我。” 褚松焓难耐的动了动身体,他一侧头看见了褚恒宇,倒是没生气,甚至有点高兴,他一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褚恒宇一边对着哥哥岔'开了腿,“哥哥啊,我们就在这里做吧。” 背对着褚恒宇的褚裟没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他想拒绝这个提议,万一褚恒宇出来上厕所,撞见了这种画面,多影响他学习。 “回屋。” 第 37 章 一直在心里压抑着自己不该有的感情的褚恒宇在某一晚突然崩掉了心里的弦。 且不说他内心如何翻江倒海,只说第二天他躲起来洗内裤时有多羞愧。 后来把这种活'chun'宫撞回去的褚松焓绝不会知道情敌是他自己给自己培养出来的,无心插柳柳成荫。 原来哥哥也有这样的一面,在褚恒宇的脑海里哥哥多了野性的一面,完全是颠覆性的改观。 “哥哥,吃这个。”褚松焓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肉放进褚裟碗里,“吃饱了才有力气。” 褚恒宇现在完全不能直视褚松焓了,这家伙昨夜就是个…… 他说不清的一种人。 如果褚裟知道褚恒宇在思考这种事的话,一定会把自己老司机的经验分享给他,褚松焓在床上就是个淫'娃。 因为家里并不是特别隔音,所以褚裟给褚松焓买了很多口'塞,以防他叫的太大声影响到别人休息。 “吃你自己的。”褚裟忽略了弟弟夹过来的菜,医生的习惯让他不是很愿意吃别人筷子夹的菜。 褚恒宇看着一如既往高傲的哥哥,心里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夜里做的那场梦,比第一次做的还更难以启齿。他梦见哥哥回头了,对他伸出手让他过去。 等到他过去的时候,他发现趴在沙发上被哥哥c的那个人不是褚松焓,是他。 后来梦里残花,都是些更难以启齿的。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褚裟发现了褚恒宇的不对劲,可他觉得自己只是哥哥,管太多并不好。 直到褚恒宇生日那天,褚裟给他送蛋糕,褚恒宇才决定开口。 “哥。”褚恒宇坐在车里,看着哥哥支起小桌子,摆好蛋糕,他的内心深处极度不安,究竟是问还是不问,究竟是把那些说不出的情意说出来还是永远藏在心里? 褚恒宇不像褚松焓,他不是被褚裟从小宠到大的孩子,他是个真正一无所有的人,只是恍然闯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喜欢上了一个自己望尘不及的人。 要如何说?怎么能说? “恭喜你,成年了。”褚裟眉眼弯弯,融化了往日的冷漠。他的笑容其实并不多,他的温柔也并不是依靠笑容,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温柔与缠绵。 “哥,如果我喜欢男人,你会生气吗?”褚恒宇终究是胆小的,爱之深,会让人胆怯。 “你是自由的,我不能把我的主观意志加在你身上,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能再给我多说一些东西吗?我不明白的太多了。” “圈里分三种,1号、0号和0.5,男人大部分都只顾及自己快活,很少有做好前戏的,被上的那一方就会很难忍受……如果找的对象技术很好的话,也可以做0,毕竟1很辛苦的,体力要好。”褚裟一脸淡然的讲着知识,从包里拿出一盒杜蕾斯,“我从没做过0,但我睡过很多,就有很多经验,无论你是那一方,都要做好防范措施。” 褚恒宇低下了头,红着脸拿走了哥哥推过来的东西,他不打算跟人试,就是哥哥给的东西他都想收藏起来。 “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人,希望这些不会耽误你的人生。”褚裟拿出礼盒递给褚恒宇,“生日快乐。” “我……”褚恒宇把到嘴的话咽下去了,他吹灭了蜡烛,切好蛋糕递给哥哥。 “谢谢。”褚裟在胸前画着十字,优雅的吃着蛋糕。 他们两个都不爱吃蛋糕,可褚裟不喜欢浪费粮食,褚恒宇不想浪费哥哥买的蛋糕,两个人硬是把一个大蛋糕吃了。 褚裟捂着嘴,笑意从手指缝漏了出来,“突然发现你和松焓都长成了可爱的孩子。” 不枉他求神拜佛让他别把孩子养歪了。 “哥,如果我能考上a大,可不可以要奖励?” “当然。”褚裟支着下巴,抽着烟看窗外车流不息。 “哥,我想……我该回去了,拜拜,路上慢点。” “嗯。” 褚恒宇下了车,看着车子开走,就这样吧,现在这样也很好。 就把那些不该有的感情埋进心里,权当没有发生过。 “这家伙是认真的啊,麻烦了。”褚裟一手控制着方向盘,一手抽着烟,懒懒散散的却什么都知道。 【褚褚,有没有可能是你想多了。】 “不是,是一颗很认真的心。” 【我活着的时候是无'性'恋,变成智能后就更不懂这些事了。】 褚裟叹了口气,“我最讨厌真心了,不好好对待的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高考来临。 结束那天,褚裟带着两个弟弟去教堂祈祷,之后便去忏悔室跟神父忏悔。 看见褚裟的第一瞬间,神父想跑,但是他不能走,只能留下了被摩擦心脏。 “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是有过一个孩子却没能看着她长大成人,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幸福的感觉。”褚裟虔诚的放下自己的一切,坦诚的面对自己的心,“世人于我而言,都是过客。无论是什么神都好,可以不可以给我一条路,告诉我,我该如何遗忘痛苦?我用我全部的努力去治愈别人的人生,企图让自己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阿门。” 让昨天都过去,太阳升起的时候,大家都能被照到。 褚恒宇选择了商学院,褚松焓去了音乐学院,他们两个都去了很好的学校。 开学那天,褚裟开车把两个弟弟送到学校报道。 “哥哥再见。”褚松焓扯着褚裟的领带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随后在哥哥的耳边小声撒娇,“你记得来看我,我一放假就会回家的,你不准带男人回家,好不好?” “嗯。”褚裟跟一步三回头的褚松焓挥手,看着后视镜里一直看另一边的褚恒宇,拿了一瓶水递过去,“渴了吗?” “不用,谢谢哥,上大学后我会打工的。” “不要太辛苦,努力吧,我的恒宇。” “哥会去哪里旅游?” “去猫都,我想养猫了。” “哥,能不能让我给你买猫?” “好啊,不要太贵了,无论价格高低贵贱,每只猫都值得被主人宠爱。” “嗯。”褚恒宇抱着手里的花,哥哥真的很会体谅别人的心情,无论是否同胞兄弟,他都会照顾吗?真好啊,他们是兄弟…… 第 38 章 “亚军是——褚松焓,让我们恭喜他!” 褚松焓推掉了采访赶回家,他想跟哥哥分享自己的奖杯。 刚一进家门,褚松焓就看到扔了满地的衣服,房间里传来男人压抑的叫'声。 他的脸色顿时变差,放开行李箱,快步走到褚裟房门前,轻轻开了一条门缝。 褚恒宇跪在床上,双手被绑在头上吊起,浑身上下戴着不少情'趣用'品,他的身后是抱着他做'爱的褚裟。 褚松焓合上了门,走到厨房,从一堆刀具里挑着合适的刀,最后拿走一把二十厘米的水果刀。 “怎么趁我不在家抢我的人呢?” 褚裟惊人的直觉让他结束了午间操,他拿起衣服边穿边出了房门,刚一出来他就看见了褚松焓正在切西瓜,“松焓。” “我给哥哥买了西瓜,过来吃啊!” 二十厘米的水果刀切西瓜很迅速,刀光晃人眼,配上褚松焓的笑,褚裟觉得应该是被看到了。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这就拿给你。”褚裟无比淡定的回了房间,拿下来褚恒宇的眼罩,把那一身零件拿下来,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头吻了一下,“松焓知道了,你要小心。” “他回来了?”褚恒宇的手一被松开他就下了床,只是跪太久腿麻了,他坐在床上揉膝盖,“他现在什么情况?” 褚裟摇摇头,拿起一旁的衬衫披在褚恒宇身上,“切西瓜呢。” “我去跟他说。”褚恒宇心不在焉的穿上了衣服,握住褚裟的手,“哥,你离他远一些,他是会杀人的。” “出去吃西瓜吧。”褚裟拿开了褚恒宇的手,走出了房门。 “你也在家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哥哥了。”褚松焓看见褚恒宇出来的时候还能笑出来,刀子切开了西瓜,他拿着一块西瓜走到褚恒宇跟前,“吃吧,别人的东西就是好吃,不是吗?” “既然你给,那我就收下了,杀人犯。”褚恒宇接下了西瓜。 褚松焓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褚恒宇吃了一口西瓜,低声说着他们两个的秘密,“我以为自己结婚就好了,可是哥死了,你这个疯子开车撞死了我,你忘记了吗?” “你……”褚松焓看着褚恒宇走到哥哥面前跟他说话,心里翻江倒海,他也是重生回来的? 上一世,褚恒宇没有勇气把心里的情愫说出来,为了不被哥哥厌恶,他就和宣瑶订婚了。 他结婚那天,褚裟为了救一个孩子被车撞死了,他丢下新娘去见哥哥,太平间里那具尸体真的很冷。 在他和宣瑶说取消婚礼这些事的时候,褚松焓开车撞向了他们。 “哥,我们一起为松焓庆祝吧?我订了餐厅,晚上八点的。” “松焓还买了一瓶香槟,真好。”唯一一个不知道自己惨死的人拿着酒瓶眉眼弯弯,有酒万事足的褚裟完全不理两个弟弟的针尖对麦芒,反正两个都不是省心的主儿。 晚上八点 西餐厅 一个桌子三个人,各怀心思。 褚恒宇终究是商业大佬回来的,就算没多那几年的阅历,他也比褚松焓狡猾。褚松焓心里担心自己的事被褚恒宇告诉哥哥,要是哥哥知道他死后自己干了那么多坏事,可能会再也不要他了。 褚裟能有什么心思?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他又能喝酒了,“这一杯敬松焓,恭喜他得了亚军。” “谢谢哥哥。”褚松焓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酒,甚至没有像以前那样向哥哥撒娇。 “过来。”褚裟张开怀抱,“让我看看,怎么这么没精神?” “哥哥……”褚松焓突然很委屈,一头扎进哥哥怀里,他很怕再次失去哥哥,又很生气褚恒宇跟他抢哥哥。 褚恒宇看着褚裟安慰褚恒宇,心里不爽的很,这家伙永远都比他幸运,重生也比他重生的时机早,哥哥永远都把他当成个小孩子。哪家小孩子一刀捅死父亲又开车撞死哥哥? 三个人回家以后,褚裟洗了手去厨房做醒酒汤。 “站住。”褚松焓拦住褚恒宇,“我有话问你。” 褚恒宇看了一眼厨房,放低声音,“问吧。” “你怎么回来的?” “被你撞死以后就回来了。” “你是不是要跟哥哥告状?” “如果你找我麻烦,或者我出了什么事,哥哥就会知道在他死后你都干了什么。” “看来我们之间是谈不好了。” “我们永远都谈不好。”褚恒宇推开褚松焓,往厨房走去。如果没必要,他真的不想惹这个疯子,但是他不想离开,那就只能利用褚松焓怕褚裟的心理了。 夜里,褚裟喝了醒酒汤后坐在沙发上看书。 “你不准有别的弟弟。”褚松焓一屁股坐在了哥哥腿上,揽着哥哥脖子撒娇。 “父亲在外留的种子要怪到我头上吗?”褚裟四平八稳的翻了一页,继续看他的书。 “我不管,哥哥,哥哥,我不要褚恒宇。” “存在即合理。” “不合理,一点儿也不合理。”褚松焓心里忐忑不安,勾着哥哥的衣领,“哥哥,无论褚恒宇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他,好不好?” “好。”褚裟敷衍的点点头,看书看的倒是很认真。 “哥哥,我想做歌手,你会支持我吗?”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是牙医,我就要源源不断的学习新的专业知识,这样才能对我的病人负责。你也要多学习,不光要唱歌好听,还要让大家觉得你是个值得喜欢的人,知道了吗?”褚裟拿出一本书放在褚松焓腿上,“做个品德高尚的人,尽管很难,但你是歌手,我不希望有一天你带坏小孩子。” “知道了,我学就是了,但得哥哥亲自教我。” 这就是做正经人的好处,褚裟继续翻书,弟弟找事的时候让他看书,既能教育孩子还能躲个清静。 第 39 章 七年有多长? 足以让当初的少年都长成了不错的大人,褚恒宇开公司了,资金是褚裟借给他的,褚松焓做了歌手,目前很火。 这天,褚赟出狱了。 他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门口停着一辆车,褚裟跟褚松焓站在车前说着话,看上去好像因为什么事有一些争执。 “小裟,谢谢你还肯来接我。”褚赟被七年的牢狱之灾打击的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褚松焓难得没有开口讽刺褚赟,尽管他心里一直觉得上辈子哥哥差点被这老头子坑的进了监狱,这辈子就得给他教训,可哥哥一直在劝他,让他至少今天能宽容一些。 “我们以后住这里吗?”褚赟看着公寓,他的房子都被银行收走了。 “我可不想跟你住在一起,这是哥哥给你买的房子,要不然你就睡大街,老东西,离我远一点。” “给爸做碗面。”褚裟说完后,褚恒宇才起身去厨房。 “小裟,爸想和你一起住。” “哥哥有洁癖。”褚松焓趴在褚裟身上,玩着哥哥的衣领,“你还是自己住吧,如果要带小三回来也方便。” “松焓,你长大了,不该再像以前那样不懂事了。” “松焓是我照顾大的,他有什么不是用不着父亲来操心,我诊所有事,先走了。”褚裟放下报纸,微微鞠了一躬离开了。 “哥哥,我跟你一起。” “哥,等等我,我来开车。”褚恒宇熄了火,摘了围裙也走了。 时隔七年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让兄弟三个心情极差,驾驶座上的褚恒宇捶了一下方向盘才起步。 “我们以后抽时间再来看他吧。”褚裟努力把事情拉回正轨。 “我会的。”褚恒宇应下,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想见到褚赟。 “噗哈哈……不好意思,我一想到以前的事就想笑,哈哈哈哈……”褚松焓趴在哥哥怀里笑的跟快断气似的,褚恒宇真是能装啊,明明就是他把老东西送进监狱的。 褚恒宇可不觉得褚松焓比自己好多少,他们两个半斤八两的忤逆不孝,“哥,你想去哪儿吃东西?” “随便。” 褚恒宇接到了褚赟的电话,希望他借给他钱好让他东山再起。 “没有我哪来的你?” 褚恒宇挂了电话,拿起一旁的文件走向光着上身靠在床边抽烟的褚裟,“哥,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褚裟翻开文件,这是一份股份转让合同。 “哥照顾我这么多年,就一点儿心意。” “那我就收了,谢谢。”褚裟拿起笔签字,“为什么跟哥哥这么客气?” “因为也没有别的好送给哥的,就送点实际的东西。” “这个给你。”褚裟掏出一个小盒子,“回你的。” 褚恒宇接下来打开盒子,里面是仿照他送给哥哥那枚戒指样式打造的胸针。 “唯愿君心似我心。” 褚裟看见了褚松焓,遥遥招手,“松焓,过来,行程那么忙还记得来看我?” “哥哥,怎么只送给他?我没有。” 褚松焓不动声色的推开褚恒宇,挽着哥哥的胳膊,“好过分,你这样我……这是什么?” “给你的,哥哥怎么能忘了你?”褚裟摸了摸弟弟的头,“恒宇,你先忙去吧。” “好。”褚恒宇走出房间,顺便把门带上了。 “褚赟让我恶心,他最近扒着我不放。” “对他好一些,你是公众人物,让别人知道你不孝该拿来做文章了。”褚裟把褚松焓的头按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处理不好会惹一身骚。” “哥哥,你就这么抱着我,一直到我们老去那一天,好吗?” “行。”褚裟抱起褚松焓走向床,把人放在床上,从一旁拿起杜蕾斯撕开。 “呵呵呵……”褚松焓爬起来勾着哥哥的脖子亲,“我下周就得去录制mv了,哥哥不准去外面玩,等我回来跟我……” “好。”褚裟按倒褚松焓,被一双腿缠住了腰,开始一轮征战。 他们的日子依旧一天天过,算是和睦,也不算和睦,磕磕绊绊在所难免。 又过了三年,褚松焓都成了一线歌手,褚恒宇的公司也越开越大,唯有褚裟依旧开着小诊所。 树大招风,人红是非多。 有个节目组邀请了褚赟,做了一档节目,关于他们父子关系的。网上因此出现了不少关于褚松焓的黑料,无非是说他不孝顺父亲。 “哥,要我找水军压下去吗?”褚恒宇放下手机看着一旁闭目养神的褚裟,他把手搭在哥哥肩膀上,“这些媒体净吃人血馒头,我们何曾亏待过褚赟?房子给他买了,车子给他买了,他还跟这些媒体胡闹!” 褚裟翻身抱住褚恒宇,“等事情闹得更大一些再说。” 这俩小子怎么会觉得他善良呢?他要是没心眼早就被褚赟坑的进监狱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他还准备找更多无良媒体吃这人血馒头。 “哥……”褚恒宇揽着褚裟的脖子,“还要做吗?” “天塌下来也要淡定,别让跳梁小丑看我们的笑话。”褚裟勾着褚恒宇的腿就进去了,“我们让他们一起身败名裂。” 网上愈演愈烈,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褚松焓不孝顺父亲,一片讨伐声,个个站在制高点上,仿佛他们都是圣人。 褚裟一直都觉得一些人蠢得很,只要给他点什么,让他可以喷他就拿着键盘开始指点江山了。 这天,褚松焓按照哥哥的要求打开了直播平台。 “真的要直播吗?” “嗯,我们三个人一起把事情说明白。” 最近在网上被网友骂的微博近乎瘫痪的褚松焓一开直播,无数粉丝和网友就进来看热闹了。 【我老公呢?】 【这种不孝之子还有粉丝,真是够了。】 【松焓还没有发声,凭什么给他定性?】 【人家父亲都说了,一直都见不到人。】 这时候,一只手出现在画面里,随后是一个男人面对着镜头坐在了沙发上。 弹幕停了一秒钟,随后疯狂刷屏。 【这是谁?神仙哥哥吗?】 【这不是褚松焓的直播吗?你是谁?快交代你的联系方式!】 【我爱了,我都不管了,我要在他八块腹肌上做体操。】 褚裟被无节操的弹幕惊了一下,他无措的看向褚松焓,“你管管他们。” 【声音也好听,我可以,我很可以。】 【这个不会是松焓常说的大哥吧?】 【以前松焓说他长得不好看,大哥才是家里最好看的。我以为他是骗我的,原来是真的。】 “你们安静,吓到我哥了。”褚恒宇坐在了褚裟身边。 【我老公也在,原来老公们是一家人吗?】 【为什么不出道啊?】 【大哥真的太好看了,我配不上,所以抱走我老公松焓。】 褚松焓坐在了哥哥另一边,抓着哥哥的手,“这是我哥,褚裟,那个也是我哥。” “我是最近网上很火的褚赟先生的私生子。”褚恒宇已经可以面对这个身份了,他没有什么好羞耻的,把他带到这个世界的人才应该羞耻。 “十年前,父亲因为偷税漏税入狱,我和褚恒宇都是哥哥养着的,是他供我们上大学的。” “父亲出轨的时候我十二岁,一边上学一边照顾怀孕的母亲,我比任何人都要恼恨他。” 褚裟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牙印,“那时候母亲对我非打即骂,松焓生下来以后,我因为学业疏于照顾他,他一度营养不良。母亲去世后,父亲把婚外情带回了家,这个时候我突然得知父亲偷税漏税,而且他想让我替他坐牢,我问你们,你们会愿意要这样的父亲吗?我还一厢情愿的照顾他,帮他打官司,给他还债……” “我们每个月都会给褚赟十万,他住的房子是我哥买的,车子是褚恒宇买的……” “这是全部的证据,证明那些年我哥为这个家的和睦努力过了。”褚恒宇把这些年的花销开支放在桌子上,“我们会起诉最开始污蔑我们的节目组。” 【什么都不用干,有房有车,每个月十万,原来小丑是我自己。】 【渣男还有这么孝顺的儿子,靠。】 网友们觉得自己被骗了,有时候给一把火,他们就能自己燃起来,愤怒的网友们跑到一开始报道这件事的节目官网下谩骂。 褚裟伸手关了直播,“松焓,你把录音放出去,上节目的时候不要太强势,恒宇,媒体和舆论交给你了,我们得把这个麻烦永远的处理了。” 十年过去了,褚家父子四个人依旧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第 40 章 几辆汽车停在军校门口,一个个青年从车上跳下来,他们站在门口门口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看什么看?!都给我立正站好!跑步前进!” 军校内部的操场上已经站了不少人,杂七杂八的什么人都有。三月二十七日新生入学考试,四月二十八日放榜,五月入学。 最低是初中学历,十八人大学毕业,六十三人大学肄业,二十六人专科毕业,师范毕业生五十九人。 “这是哪儿来的?” “刚送来的,安静,这就训话了。” 姜校长走上台子,看着底下的学生,“要从今天起,立一个志愿,一生一世,都不存在升官发财的心理,只知道做救国救民的事业……” 等先生讲完话散会,学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走,他们跟熟悉的朋友聊着天。 “云扬,你怎么也来军校了?你母亲乐意啊?没跟你闹?”发小赵琦撞了撞楚云扬。 楚云扬满不在乎的正了正帽子,“我父支持我,亲自送我来的。” 入学后的第二件事就是剃头,剃光头。 一溜儿的凳子和虎着脸的教官,“叫到谁就过来,听到了没有?” “是!” “楚云扬,褚裟出列!” 楚云扬大步走过来坐在了板凳上,围上了白布,他看着一旁空着的板凳,“教官,另一个人他没过来。” “褚裟出列,人呢?还活着就给我滚过来!” “报告教官,我在。”褚裟跑了过来。 “去哪儿了?” “有教官让我给他打水。”褚裟喘着粗气,他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切,小白脸儿。”楚云扬记得这个人,是师范的一个学生,刚来的时候娘娘们们的擦着床铺。 剃头刀子划过头皮,很快,一排人都成了光头。 楚云扬拽了拽衣服,头发渣子进衣服里了,太难受了,他拉住一旁的褚裟问,“小白脸儿,你知道澡堂在哪里吗?” “不知道。”褚裟把手抽出来,哪来的无赖,如此粗鲁。 看着褚裟离开的背影,楚云扬烦躁的扯着衣服闻了闻,“你看他这态度,避之不及,难不成我很臭?” “没有,我们找找澡堂吧?”周明也难受,头发扎的人刺挠。 他们这群人拿着盆子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澡堂,楚云扬在门口又看见了那个小白脸,不耐烦的挡住了路,“不好意思,我们人多,我们先洗。” “我得罪你了吗?” “你跟我抢床铺。”楚云扬看着老同学一个个都进了澡堂,依旧挡在褚裟跟前,“你把我的行礼丢到了一边儿,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你的行礼?”褚裟有印象了,“太脏了,我以为是什么丢掉不用的东西,抱歉。” “明明就是抢我床铺,还讽刺我行礼脏,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你不洗澡了吗?”褚裟指了指澡堂,就见楚云扬冲了进去,随后跟着一起进去了。 褚裟进去的时候发现都有人了,只好站在一边等,然后他就见楚云扬嘚嘚瑟瑟的脱衣服,这人真幼稚。 他走到了楚云扬跟前,一把将人推出去,开始脱衣服。 楚云扬猝不及防被推了出来,这人抢完床铺抢隔间,“你找揍!” “你不痒吗?”褚裟把楚云扬的盆子接了水递给他,“先洗澡再打。” “你是哪里来的?” “民中师范的。”褚裟把毛巾放进水里弄湿,拿出来擦脖子,“你呢?” “宣大的,你多大?”楚云扬弯腰时不小心对上了褚裟的老二,立马站了起来,护住了自己的,这小白脸的老二真大。 “二十。” “我二十一,叫哥,以后做我小弟,我就原谅你。”楚云扬拿起褚裟的毛巾捂住了自己的老二。 “这位兄台,你洗完了吗?”褚裟转了身面对楚云扬,隔间挺小的,两个人呆有点挤。 “快了。” 褚裟一把抽走了楚云扬的毛巾,把人踹了出去,接了一盆子水拼命洗毛巾。 “小气。”楚云扬拿着盆子去了无人的隔间,想起那小白脸黑了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扬,你还没洗完吗?我们走了。” “快了,等等我。”楚云扬糊弄着三下两下结束了,路过褚裟隔间的时候蹲了下去,看了看里面的人还在。他转身接了一盆水,扬起盆子,把水泼向了里面的小白脸。 “啊,哪个混蛋干的?” 楚云扬扔了盆子就跑,刚跑到门口就撞到了正在门口洗毛巾的褚裟,“你怎么在这里?里面那个是谁?” “什么里面那个?” “你不是在洗澡吗?” “刚才曹教官过来了,我就让给他了。” 曹峰怒气冲冲的走出来,看着周围的学员,“哪个混账小子泼了我一身水?” “他。”褚裟指了指楚云扬,眼神充满了无辜。 “去操场跑二十圈,赶紧的。” “是。”楚云扬离开时狠狠的看了褚裟一眼,大有你给我等着之意。 褚裟回了一个眼神,意思大概是我等着。 这是他们第一天来军校,也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从此,他们成了整个军校最不对付的两个人。 等楚云扬跑完步气喘吁吁的回了宿舍就看见有教官来了,还是他泼水的那个教官,“教官好。” “按高矮个儿站成一排,站齐,我有话要讲。” 楚云扬站在了褚裟旁边,他也不想跟这个小白脸站在一起,奈何他们差不多高,只能这么站。 “我叫曹峰,是你们的教官,从今天开始,你们要严格服从我的命令,不得违抗军纪,严格遵守校规,不然就给我滚出军校,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没吃饭吗?” “听明白了!” 等曹教官一走,学员们松了口气,纷纷倒在了自己的床上,他们是八个人一个宿舍。 “好累好困好饿,什么时候吃饭?” “没到点儿。”楚云扬翻了个身,他另一边床上的是褚裟,他一看这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褚裟合上书放在枕头底下,拿出口琴用手帕细细擦着,“不是。” “同学,你这是什么?”褚裟对面的薛钦智指着褚裟手里的东西。 “和莱口琴,德国造。” “这东西要交吗?” “可以不交,这不是禁品。” “你会吹吗?给我们吹一段吧。”一个人起哄,就会有好几个人跟着起哄。 褚裟只好吹起了口琴,其他人凑过来围着他。 “是稀罕玩意儿哈,你好,我叫孟昌义。”孟昌义是个矮个子,说话带着点南方口音。 “我是赵琦,跟楚云扬是发小。”赵琦伸出手,“以后都是兄弟了。” 楚云扬拿开赵琦的手,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小声嘀咕,“我跟他不对付,别搭理他,懂?” “有空再聊。”赵琦被拉开了。 饭点一到,饥肠辘辘的学员们到了食堂,端着餐盘排队打菜。 楚云扬看着食堂师傅给他的馒头和肥肉炒青菜,还有西红柿鸡蛋汤,有些发愁。 这里是四菜一汤,但是卖相和味道都不是很好,他不是很想吃,可是又饿。 来这军校的一部分学员出身优渥,吃不惯这里的饭菜,一部分是家里穷,吃的倒是挺香的。 楚云扬的父亲是爱国商人,所以他的家境极好。 从小到大,除了挨父亲的打,他没受过别的苦,平时被母亲和祖母宠的无法无天。 还没等楚云扬克服挑食的毛病,大家就被叫停不准吃了。 “你们只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一过,我不管你们还饿不饿,都不准再吃了。” 褚裟偷偷藏了一个馒头在口袋里,小眼神往教官身上瞥,想再偷一个。 “列队,回宿舍,明天开始上课和训练,听到了吗?” “是。” “不是刚吃完饭吗?大点声!” “是!” 第 41 章 第一年入伍新训 ,称为入伍生训练,内容搞制式教练,也就是齐步走立正,正步这一套东西,以及射击,投弹,刺杀,把学生培养成一名合格的战斗兵,强化体能训练,进学校剃光头,调查家庭背景,政治倾向,新训期间不合格者随时淘汰。 军校政治部副主任张书傅正在写信,“可有好苗子?” “有十几个大学生,还有参与过北伐战争的军人,您看,这个是爱国商人楚凤年的儿子楚云扬,体能测试时成绩极好,就是人有点跳,不好管。”一旁的秘书拿来一份学生档案。 军校对学员要求极高,需要通过面试,笔试,以及身高要求。 “跳了好啊,不怕狼子,就怕没种。不过,怎么就一个?没别的了?” “多的很,这些都是大学生,个个都是精英。还有个不知道怎么说,是褚老爷子的孙子,七岁就被褚老爷子送去了西洋,小小年纪便游历各国,精通八国语言,前年回国去了师范读书。” “褚正先老爷子?老爷子以前是保皇党,就算现在是民国了,老爷子在心里也觉得自己是旧王朝的人。怎么会把他孙子送来军校?要送也是演武堂啊,何况他们家这个,算了,你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这话算是避重就轻的美化绿褚正先了,其实他是旧王朝的大太监,收了个义子,得了个孙子,就这么一个孙子,当宝贝蛋儿一样宠着。 褚正先是特别有意思的一个老头,他怕自己孙子被人害了,孙子才七岁就被他送去西洋学习。 原话是这么说的,“那些革命党还能跑到西洋人的国家伤我孙子不成?” “我们把他孙子褚裟挖来想让他设计军装,结果他被曹峰误会成参加笔试的学员,这小子说话慢,曹教官的性子又急,就阴差阳错的来了。” “也是一段缘分了,他可适应?”张书傅此人是个惜才之人,并没有因为褚老爷子以前是保皇派而敌对褚裟,“既然来了,我们就好好教他。” “不适应,偷偷写信给他爷爷让他爷爷来救他,这是信。”秘书长陈信宏把信放在了桌子上。 “还是洋文?” “他怕被别人看到,特意用八国语言写的,这里也没人看得懂。” “是个人才,来了就别想走了,这样的人不为国家做贡献可惜了。”张书傅给褚裟定下了命运,把一个立志做外交官的少年硬掰成了军人。 要说褚裟与楚云扬的爱恨情仇,始于他们第一天新生报道,之后在褚裟一次次逃跑被抓中愈演愈烈。 褚裟的第一次逃跑发生在来军校报道后的第七天。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立定!褚裟,出列,你走的这是什么?” 褚裟走出来,“正步。” “你顺拐了知不知道?你把你这一排人都带顺拐了。”曹峰叉着腰,“楚云扬出列!” “是。”楚云扬出列,笔直的站在太阳底下。 “楚云扬的军姿和正步都是你们中做的最标准的,楚云扬,你来带他。” “是,教官。”楚云扬走到褚裟身边,他想笑,没想到这小白脸被拎出来教训,真是解气,让他整天在宿舍里念什么洋文诗吵的人头疼,“褚同学,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立定!” 褚裟站定,眨了眨眼,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滑,他心里想的都是,放了他吧,他要回家,他要看书。 “褚裟,你刚才是在大鹏展翅吗?”曹峰气的想笑,这小子怎么有点可爱,“你还给我委屈,重新走。” “是。”褚裟跟着楚云扬继续走,内心深处是崩溃的。 这里的训练有多艰苦?一天下来,衣服能拧出一斤汗水,倒下就起不来了。 熄灯后,褚裟拿起自己的口琴轻装上阵,他要逃,这里的训练强度太大了,而且吃不好睡不好,他不干了。 楚云扬喜欢半夜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偷偷摸摸的人,他便跟了上去。 他跟着跟着就发现,嘿,这不是那小白脸吗?今天曹教官不是拉着他训练了很久吗?还以为这小白脸爬不起来了,这还挺精神的。 褚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果脯,一边吃一边利用等比例来设计逃跑路线,拿出图纸开始做图,认真的程度不亚于他对吃饭的态度。 “小白脸,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楚云扬蹦了出来,勾着褚裟的脖子,“想跑?” “我原本想着不合格被淘汰,但是太累了,我想回家睡觉。” “你分我一点儿果脯,我就帮你。” “不行,这是我的。”褚裟把果脯收起来藏进口袋里,“我还在长身体。” “教官,这里有人想逃跑,你快来啊!”楚云扬嗷一嗓子,之后抢走褚裟的果脯逃之夭夭。 独自面对曹峰教官的褚裟咽了咽口水,被拎走了。 逃跑是违反军纪的行为,军校会给记过。 副主任张书傅知道了,也只是笑笑,“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但是不能放他走。” 等着被开除的褚裟迎来噩耗,他要负重五公里越野。 “执行命令!” “是!”跑完的褚裟快累瘫了,回到队伍继续训练。 “居然没被开除,你行啊!”一旁的楚云扬抱着头做深蹲。 “报告教官,楚云扬打扰我训练。”褚裟举起手,积极告状。 “不用举手,你以为这是在课堂吗?楚云扬,出列,三组俯卧撑,准备。” 楚云扬出列前看了一眼褚裟,一报还一报是吗? 褚裟低眉顺眼的继续训练,他其实没精神跟楚云扬斗了。 等到楚云扬做完俯卧撑回去继续训练的时候,他狠狠剜了一眼褚裟。 褚裟嘴角悄悄上扬,得意了一秒立马恢复平静,面无表情的做引体向上。 中午吃饭的时间,楚云扬狠狠挖了五勺大米,坐下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无论是什么出身的人,在这军校呆了这些日子胃口都好了起来,一到饭点拿到饭就大口的往嘴里塞。 褚裟不喜欢狼吞虎咽,对胃不好,细嚼慢咽才是好的吃饭习惯,在一群糙人中,他独树一帜,吃的快而优雅,嚼碎了咽下去,还不忘偷藏馒头。 楚云扬看到了小白脸偷藏馒头,他也想学,可是他却被抓了。 “楚云扬,你这么爱吃馒头吗?偷东西是可耻的,罚你吃掉这些馒头。” “他也偷藏馒头。”楚云扬指了指褚裟。 “褚裟,你藏了吗?” 褚裟翻开上衣兜儿,没有,翻开裤兜儿,也没有,原地蹦了几下,还是没有。 “别蹦了,我相信你,楚云扬污蔑同学,训练结束后去操场跑二十圈。” “教官,我看见他藏了。”楚云扬走到褚裟跟前,开始搜对方身上可以藏东西的角落,真就没找到。 褚裟任由楚云扬动手动脚,“现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吗?” “再加十圈。” 楚云扬看着褚裟要笑不笑的嘴角,感觉像是喉咙里有一口老血,吐不出来又不能咽下去,难受的紧。 训练完又跑了三十圈的楚云扬一躺在床上就起不来了,肚子咕噜噜的叫着,因为罚跑,他错过饭点了。 “饿了?” “废话。”楚云扬侧着身子躺,睡在他旁边床上的褚裟也是侧着躺,他们就这么默默对视了一会儿。 褚裟从枕头下掏出一个馒头大方的递给楚云扬,“给你,吃吧。” 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瞬间,人就能对另一个人改观,楚云扬接下了馒头,“你这兄弟我认了,以后我罩着你。” “还有肉。”褚裟掏出油脂包,珍惜的打开,拿了一个肉干递给楚云扬,又给自己掏出一个馒头啃着。 “厉害,你也太能藏了,吃顿饭还能藏俩馒头。”楚云扬饿极了,几口下去就快把馒头吃完了。 “中午藏了一个,下午藏了一个。”褚裟撕了一些馒头放进嘴里,吃的不急不慢慢慢嚼,这里没有他想看的书,只能偷东西吃。 “中午的那个你藏哪里了?我怎么没搜到?” “灯下黑,藏裤'裆里了。” 楚云扬看着自己手里只剩一口的馒头,他感觉自己还是跟褚裟不对付,他努力压下怒气问到,“你是怎么吃得下的?” “只有你的馒头藏那里了,我的没有。” “褚裟,我不会放过你的!” “笨蛋。”褚裟嚼着肉干睡下了。 第 42 章 军校的课程主要是军事课和政治课,后期会有一些学习文化、外语和自然科学的课程。 “我没带课本,周明。”楚云扬小声叫着人,“我跟你看一本,行吗?” “我跟秦子涵看一本,你找别人吧。” “我们三个人看一本吧,没关系的,我来了。”楚云扬走了几步,看见了正在记笔记的褚裟和他面前的《兵器学》,一把拿走了书,“我有了,再见。” 褚裟扭头看楚云扬,刚站起来想拿回来课本他们的教员就进来了。 “这位同学,上课了,你干什么呢?”教员走进来,看着教室里唯一一个杵着的学员。 “对不起,教员。”褚裟鞠了一躬坐下了。 “都安静。”曹峰教官虎着脸走进来,“周教 员,他们要是不老实,跟我说,我来收拾他们。” “谢谢,他们都挺懂事的。”文职教员走上讲台,“我叫周书逸,你们武器学的老师。” 楚云扬一看曹教官走了,立马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看着周书逸,变脸之快让人惊叹。 “讲课之前,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要学武器学?” “为了上战场杀敌。”楚云扬坐在位子上猛一嗓子差点把旁边昏昏欲睡的钱平安给吓的摔地上去。 “有些道理,但是太笼统,我们学习它是为了了解武器的样子、性能、优缺点以及使用方法等等。战场上瞬息万变,你比敌人快一秒钟安装好子'弹,死的就是敌人。”周书逸拿着课本,身体歪了歪看着坐在前排的褚裟,“同学,你课本呢?” “被他拿走了。”褚裟指了指楚云扬。 周书逸走到楚云扬跟前,拿起课本看了看,上面都做了笔记,“同学,这是你的课本吗?” “当然,它在我手里自然是我的课本。”楚云扬迅速抽走周书逸手里的课本,随后露出一个笑容。 周书逸走回讲台,拿起一杆枪,“你认识这是什么枪吗?” “不认识。” “但你手里的课本上做了标注。” “这是蒙德拉贡步枪,是墨西哥的一位将军设计的,它是第一支半自动步枪。”褚裟举手解释,“真正标志着枪机直动式步枪时代的结束和自动步枪时代到来的半自动步枪,是美国人约翰·坎特厄斯·加兰德研制的m1加兰德步枪。该枪经历了30个春秋才被美军方承认而列装,成为第一支被列装的步枪。教员,他手里的课本真是我的。” “战场上瞬息万变,我比敌人快一秒钟抢走课本,没有课本的就是敌人。”楚云扬翻开课本一看,上面果然有标注,但他不会还给小白脸儿的,“这是教员刚刚教给我的。” “你都记住课本上的内容了?” 褚裟立马起身鞠躬致歉,“是我在教员面前班门弄斧了。” “我喜欢努力又谦虚的人。”周书逸拍了拍褚裟的肩膀,把自己的课本给他,“以后被人欺负了不要忍,在军校,忍一时不会风平浪静。” “是。” 褚裟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看着他的楚云扬。 一下课,周书逸教员一走,教室里就像水进了油锅一样炸起来了,学员们有路不走,偏偏要翻桌子。 一个人影从桌子上窜过,在褚裟的桌子上留下一个脚印。 “不好意思啊,小白脸儿,没注意那是你的桌子。” 褚裟掏出手帕仔细擦着桌子,他性子比旁人要温吞很多,不急不慢的擦干净桌子才走。 单兵训练从稍息、立正开始,到如何持枪、卧倒、射击、投弹等,都是最基础的军事训练。 “今天上学的课学的怎么样?”曹峰叉着腰走到楚云扬跟前,“出列,卧倒。” “是!”楚云扬持枪后卧倒。 “还行吧,你,你们,卧倒,一个时辰。” 一群学员拿着枪卧倒在草地上,曹峰在这群人面前走,时不时踢一踢黄沙,沙砾打在脸上的时候,楚云扬忍不住动了一下。 “楚云扬,加半个小时。”曹峰转身继续检查,他蹲下来看着褚裟,“睡的香吗?回答我!” “报告教官,不香。”褚裟在心里默默叹口气。 “加半个小时。” 等到其他人走了,地上趴着的只剩褚裟和楚云扬两个,曹教官带着他们休息去了。 “别动,他们可能就休息几分钟。”楚云扬咽了咽口水,“你还行吗?” “嗯。”褚裟努力睁开眼皮,他想回家,爷爷救救我。 “那俩是你跟我说的楚云扬和褚裟是吧?”政治部副主任张书傅路过的时候指了指地上丝毫不敢动的俩人,“那小子还想着回家吗?” “人家民中师范问我们要人,说是他还在学校助教,给学生讲日语课和英文课。” “到了我手里还想走?没门,留着他,后期还能给大家上外文课。” “主任好!这小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说话又慢,人还矫情,拉倒吧。”曹峰对张书傅敬礼。 “那个周明怎么样?” “木讷寡言,这俩凑一起就是俩呆瓜。楚云扬跟赵琦俩人是发小,狼狈为奸,一上课两人一起为难教员,周书逸性子好,也不教训他俩,让我给撞见了,待会儿就收拾他们。” “行了,你去吧。” 曹峰走到两个还在进行卧倒训练的人面前,“起来,你们俩一组,障碍赛接力,四轮,赶上别人,不然就别吃饭了。” “是。”楚云扬看了一眼要倒的褚裟,伸手扶住了人,“我怎么跟你一组了?你可不能拖我后腿。” 这俩人凑在一起就闹腾,教官曹峰看见了就把俩人放一起,一起罚。 上一次,他们俩打架,被曹峰抓住了。 “你们不是同学,你们是战友,要团结一心,给我牵手在外面站俩小时,认识不到错误就继续站。” 别人吃饭午休,他们俩站了俩小时,又饿又困。 “我们休战,同意吗?”楚云扬抬手擦了擦汗,他一甩头,头发上的汗甩到了褚裟脸上。 “暂时统一战线。” “你说你体能训练那么差,怎么还不淘汰你?” “我也想知道,你手心别出汗。” “你还嫌弃我,你爬不上障碍墙是不是我托你上去的?”楚云扬狠狠的握了一把褚裟的手,嫌弃他是吧?他膈应死这小白脸儿,也不算小白脸了,都让太阳晒得脸和身子不一个色了。 “你好意思说?” 那天褚裟实在没力气了,人挂在障碍墙上就不动了,楚云扬跟在他后边儿的,跑过来要托他上去。 褚裟当时被一把按在障碍墙上,当时有种蛋碎人亡的感觉,那酸爽的感觉让他一脚踹开了楚云扬。 这时候,曹教官过来了,他把两个人都罚了。 细数过去两人你来我往的互坑,也算是勉强有点战友情了。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楚云扬洗完澡端着盆子回了宿舍,嘴里吹着口哨,看起来心情不错。 “云扬过来。”赵琦冲楚云扬招手。 “咋了?” “你看小裟又在想家了。” “他是在想他的大肘子和烧鸡,昨晚做梦还流口水来着。”楚云扬一耸肩膀,把赵琦的手甩了下去,“早上起来的时候,枕巾都沾脸上了。” “都说你们俩跟斗鸡一样,我看关系很好嘛,观察的这么仔细。”薛钦智把毛巾弄湿擦了擦脸,“你去叫他回来睡觉,到点了。” 楚云扬放下盆子,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自己凭什么听薛钦智的,又一想自己都走过来了再走回去好像很蠢。 “别吹了,回去睡觉。”楚云扬拿走褚裟手里的口琴,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 “少管我。” “嘿,来劲了是吧?等这段时间过去,你就能回家了,你以为你这样的能留下来?” “他们会把我筛下来?”褚裟抓住楚云扬的胳膊眼睛里全是希望的光,看的人不好意思欺负他了。 “当然,他们只收我这样的真男人,你这样的不合格。”楚云扬靠近褚裟,紧挨着坐。 “太好了。”褚裟一把抱住楚云扬,“谢谢你安慰我。” “走吧。” 褚裟站起来,只听刺啦一声,他的上衣被撕开了。 “噗嗤,哈哈哈……” 原来是楚云扬趁褚裟不注意的时候把他上衣挂在了钩子上,褚裟一起身衣服就撕开了。 “你完了。”褚裟利落的脱了上衣,精壮的上身完全看不出他是师范的学生。 “打架吗?来啊,谁怕你啊?”楚云扬也脱了上衣,衣服刚洗的,不想因为打架弄脏了。 第 43 章 起床号一响,所有人都立马爬了起来。 他们六时起床整理内务,然后洗脸、漱口,这些在15分钟内完成,随即集合早操。 早操结束就能吃早饭了,一群学员看了一眼曹峰,整整齐齐的排队打饭。 “云扬,你脸怎么了?”赵琦勾着楚云扬的肩膀,好奇的想碰一下对方的脸,手却挨了一巴掌。 “摔了一跤。”楚云扬推开人,拿着餐盘对食堂师傅说话。 赵琦决定回头跟褚裟说话,结果发现对方的也受伤了,“小裟,你下巴怎么了?” “到你了。”褚裟轻轻将人推向前,“不要耽误我吃饭。” 军校实行强制性教育,凡是应学的必须学会,不许做的绝对不能做,不讲说服教育,违犯了就处罚,甚至体罚。 “第一排,向前一步。” “拿起枪,上膛,射击!” 等到学员们把枪里的子弹射击完,读靶。 “李云飞,四十环。” “夏风格,四十二环。” “徐德,三十一环。” …… “楚云扬,四十九环。” 听完读靶后,楚云扬嘴角偷偷上扬,立马就被教官发现了。 “楚云扬,你以为你很强吗?” “报告教官,我觉得还行。” “出列。”曹峰猛的给了楚云扬一拳,“永远不要骄傲自满,战争愿比你想象的更残酷。听懂了吗?听不懂就去操场跑十圈。” 此时华国的军校大都效仿德、日法西斯的打骂管教,有时甚至十分野蛮。 “听懂了。” “你的报告教官呢?” “报告教官,我听懂了。” 楚云扬不服气,可是他只能忍着,还得恭恭敬敬的忍着,不然就得挨罚。 优秀的年轻人容易骄傲,因为此时正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时候,他们不是沉暮的老人,他们是这个国家的希望。 下午是术科的劈刺课,两人一组。 教官陈猛一会儿看看楚云扬,一会儿看看褚裟,楚云扬精神头儿十足的把跟他一组的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看着前者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后者的时候眉头紧皱。 “褚裟,你没吃饭吗?你在给敌人挠痒痒吗?你跟楚云扬一组。” “是。” 褚裟硬着头皮走到一肚子气的楚云扬跟前,拿着战刀四两拨千斤的应对楚云扬的蛮力,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他的手被磨得生疼。 这时候,教官曹峰陪着教授部主任孟齐一和政治部副主任张书傅四处检阅。 “孟主任,那个楚云扬是这些学员里边体能训练强度最大的,是个好苗子。” “看的出来是个杀伐决断的人,你把他们培养好。我们开办这个学校,要用里面的学生做根本,成立革命军,他们就是将来革命军的骨干。创立了革命军,我们的革命才能成功。” “那个呢?”张书傅指了指靠在柱子上喘气的褚裟。 “资质平庸,倒是挺努力的。” “我知道他,民中校长找我来着,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留下他,革命需要人才。曹峰教官,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我们文人,但你要明白知识就是力量。你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军人,做的到吗?” “是,主任。” 还以为自己能被遣送回民中继续一边读书一边做助教的褚裟看见了领导,敬了个礼才离开。 “小白脸儿。” “我现在不白了。”褚裟微笑着面对楚云扬,“你还没打够吗?” “不行了?”楚云扬得意洋洋的笑了,结果褚裟绕开他走了,“你去哪儿?” “上厕所。” 楚云扬眯了眯眼睛,不对劲,凭他对小白脸儿的了解,这人肯定是有事,不然他不会回答自己,直接就忽视问话了。 他在休息和跟踪小白脸儿之间权衡了一下,还是给小白脸儿添堵比较有意思。 “楚云扬,待会儿还要训练,你去哪里?” “去厕所。”楚云扬摆摆手,跟上了褚裟。 “你小心曹教官罚你。” 已经挨罚挨习惯了的楚云扬满不在乎,他放轻脚步,利用学了有段时间的侦察术掩饰自己的跟踪。 他一路走的很轻巧,看着褚裟进了后厨,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来偷吃的。” 过了一会儿,褚裟端着盆子出来,嘴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在吃东西。 “小白脸,背着哥偷吃?”楚云扬压着褚裟的肩膀,“分我一半,不然我就去告状。” “你会后悔的。”褚裟把水泼了,把别在后腰的萝卜拿出来,用手帕仔细擦干净,咬了一口,“教员,楚云扬偷懒,不去训练。” “楚云扬,你在这里做什么?”周书逸皱着眉头走出来。 “教员,你们两个……” “小裟跟我一起给大家设计营养餐。” 为了逃避训练,褚裟写了五封信打动了校领导,终于得偿所愿的来后厨配营养餐,还能偷吃,一举两得。 “楚云扬!你给我滚去训练!”曹峰教官从远处走来,嗓门极大,“今天你加练。” 楚云扬脸色灰败,看着啃萝卜啃的欢乐的褚裟倒着走了几步,随后跑步离开了。 反套路成功的褚裟用萝卜掩盖了自己的笑,是一举三得,不愧是他。 楚云扬每天都得洗澡,训练量太大,一天下来一身臭汗,不洗澡也得洗脚。 他们宿舍有个人不爱洗澡,连脚也不洗,一脱鞋一屋子都是味儿。 “孙子钊,你他妈的多久没洗脚了?这是臭酱吧?”赵琦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扇风,“不行了,要死了。” 楚云扬抄起鞋子扔向了孙子钊,“给老子洗脚去!” “不洗能怎么样?” 赵琦、薛钦智、孟昌义和周明交换了一个眼神,用战术手势展开了包围,最后把孙子钊带了出去。 “今天你不洗也得洗!” 楚云扬挑了挑眉,看向正在床上写日记的褚裟,他就看不惯这小白脸儿的习惯,写什么日记?正经人谁写日记?矫情。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whether 'tis nobler in the mind to suffer. the slings and arrows of outrageousfo rtune, or to take arms against a sea oft roubles, and by opposing end them. ” 楚云扬把毛巾扔到床上,一个猛扑,上了褚裟的床,坐在了褚裟身上掐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咳咳。”褚裟放下笔记本和笔,他被这里高强度又无聊的训练和生活折磨的像条晒干的咸鱼,“没错,你把我的手指磨破了,没有手指我怎么生活?” “真是不怕死啊。” 褚裟垂眼,在这里的生活真的很无聊,憋的难受,脾气容易暴躁,他情绪依旧可以冷静,但是被楚云扬坐着的大兄弟它不冷静了。 楚云扬感觉有东西硌着屁股了,但是他没想到那一方面,他只以为褚裟又藏了东西在身上,于是一边掐着褚裟一边去搜,“又藏萝卜了?交出来,我也要吃……” “等等。”褚裟阻止不及时,某处被楚云扬一把攥住了,他觉得两个人又得打一架了,他真不想挨揍了。 “你这是什么?你……你……”楚云扬目瞪口呆,抓着褚裟就揍,“你个混蛋东西!你对着老子'硬?” 褚裟一边挡拳头,一边忍受楚云扬的屁股蹭来蹭去,“别打了,你倒是下去啊!” “我要是忍了你这断袖我楚云扬以后怎么混?”楚云扬跟褚裟角力,眼睛瞪得贼大,甚至能看到眼球里的血丝。 这种姿势使不上力,褚裟艰难的推着楚云扬,某处却在对方的屁股里越陷越深,“你还是先下去吧?” “凭什么?我不揍你一顿我今天睡不着!” 褚裟快推不动人了,突然灵光一闪,松了手揽住楚云扬的脖子亲上了人,舌尖启开对方的唇。 楚云扬愣了一会儿,拽着褚裟的衣领把人拖下床,擦了擦嘴,“我他妈踹死你!” 刚回来的几个人看着楚云扬又跟褚裟打起来了,赶紧冲过来拉住两个人。 “你们怎么又打架?” 褚裟好不容易下了床,刚想反击楚云扬就被人拉住了,只好放弃。 “他是……”楚云扬住了嘴,不能让人知道这事儿,他把秘密憋了回去,“褚裟,你给我等着!” “嗯。”褚裟上了床,继续写日记。 第 44 章 教室里,教员正在写板书,底下的学生在交头接耳,他们自以为很小声的说着话,熟不知周书逸听的格外清楚,他放下了写板书的手,回头一看,安静了,于是他继续写,下面又开始说小话了。 “安静。”周书逸放下粉笔,拿起书走下讲台,来到楚云扬跟前敲了敲桌子,“别睡了,你们训练有这么累吗?” “有。” 楚云扬一向跳,是这里的教员最头疼的学员,一向心直口快,什么都敢说,“教官拼了命折磨我们,感觉快把半条命搭在训练上了。” 周书逸看了看周围的学员,沉思了一会儿,“那你们睡十分钟,过后我再讲课。” “谢谢周老师。” “睡吧。”周书逸坐在了褚裟旁边,看着褚裟奋笔疾书,他凑近小声问,“你怎么不休息?” “我用这十分钟给我祖父写家书,我怕他担心我。”褚裟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是一心想回民中师范的,可是军校不放人。 此时的褚裟并不知道自己的学籍已经被军校强行从民中师范带走了,他就是等军校放人了,也回不了民中师范。 入伍新训期间不得外出,不得请假,不得与外界联系,多数时间都在操场上训练,只有偶尔上一上基本军事常识。 一个纸团被丢到褚裟跟前,他瞥了一眼教员,把纸团拿到桌子下打开,是楚云扬画的乌龟,上面写着褚裟的名字,还附赠一句话,字写的歪歪扭扭的。 你个龟儿子,我迟早弄死你。 楚云扬趴在桌子上,放在桌子上的手给褚裟竖了个中指。 “教员,楚云扬对我竖中指。” “我这是在摸鼻子,凭什么我用中指摸了摸鼻子就是在骂你?” “竖中指最早出现在英法百年战争末期,英国弓箭手让法军损失惨重,法军发誓在击败英军后,将英军弓箭手拉弓的中指斩断,但结果法军惨败。在法军撤退时,英军弓箭手纷纷伸出右手中指,炫耀他们依然存在的中指,这一侮辱性的手势迅速在西方国家走红。”褚裟理了理衣服袖子,“我觉得楚云扬同学是在侮辱我,那根手指就是证据。” “有能耐你就跟我出去打一架,少在这里叽叽咕咕的说一堆话来堵我。” “你可以打我,也可以侮辱我。”褚裟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看的人心里堵得慌。 楚云扬每次都被褚裟说一堆话堵的说不出话来,这次也不例外,他指着褚裟的手指抖了抖,最后放下了,“你给我等着。” “嗯。”褚裟垂下眸子,继续写字,这样无聊又辛苦的军校生活里,也就拿话堵一堵楚云扬还有点意思了。就是楚云扬脾气不太好,回回都要找机会打一架,不过,这样有来有往的相处也是极有意思的。 入伍新训快要结束了,该遣返的学员已经遣返了,剩下的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了。 曹峰教官在围成一圈的学员身后走着,他手里拿着炸'药包和打火机,将□□包点着以后递给了楚云扬,“开始。” 楚云扬迅速把炸'药包递给身边的人,依次传下去。 “快,快点给我。” “快燃完了,你们他妈的快点!” “嗯。”一到褚裟气氛就平静下来了,他淡定的递给了楚云扬。 “靠!”楚云扬赶紧把炸'药包扔到了他们中间的大坑里,“撤离!” 嘭—— “咳咳……” “松了一口气啊!” “到你的时候你扔下去就好了,你递给我做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 “因为我信任你,我知道你一定可以。”褚裟握住楚云扬揪住自己衣服的手,“这是战友之间的信任,你是我最相信的人。” “这说的也对。”楚云扬嘴角不自觉上扬,没想到这小白脸儿还挺崇拜他。 虽然有了暂时的友好,但是并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很快就迎来了最后的考核,这次的考核将关系到他们今后的分配。 教官曹峰拿着枪跟在队伍最后,“给我跑,掉队的人滚出军校!” 一个一个学员背着全部装备进行五公里越野,有人掉队就会被曹峰用鞭子抽。 楚云扬跑在最前面,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了,褚裟跟在他身后。 都知道跑在第一个的人通常是为了保住第二个人,给大家做个领头羊。 他可以做这个领头羊,但是他不能接受让小白脸拿第一,于是他硬撑着一口气一直以头一个的位置跑完了,最后累的躺地上起不来。 “至于吗?”褚裟按着膝盖喘息未定,他看着地上的楚云扬。 “至于,不蒸馒头争口气,我就让你瞧瞧,第一是我。” “你这样躺着对身体不好,起来走几步。” “起不来了。” “我扶你。”褚裟伸出手,“战友,起来吧。” 楚云扬浑身湿透了,他胸口起伏不定,看着刺眼的太阳和褚裟,他果断握住了褚裟的手拽着人就要起来。 “真沉。”褚裟把人拉了起来,用力过猛以至于把楚云扬几乎拉近怀里了。 “你是不是又在觊觎我的身体?”楚云扬眼神里充满了杀气,大有褚裟说的不对就宰了他的架势。 “我在嫉妒你的力量。”褚裟掏出手帕擦着汗。 “矫情。”楚云扬翻了个白眼,也无怪别人说这小白脸矫情,他委实活的精致,以至于与这里有些不搭。 看着其他人还未到达目的地,楚云扬特别有闲心的对还没完成考核的同学进行场外指挥。 “入伍训练到处结束,你们以后就是军校的学生了,时刻谨记师长教诲,懂了吗?” “是!”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学员们匆匆洗漱完,早操后站在黄沙漫天的操场上高声歌唱。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作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的民众,携着手,向前行,路不远,莫要惊。亲爱精诚,继续永守,发扬吾校精神,发扬吾校精神……” 中午,军校大门开了,学员们互相告别,跟教官告别,学校放假两周,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顺便回家看看。 “云扬,你回家干什么?带上我们呗?” “肯定是下馆子啊,一起,我请你们。” “好!” 褚裟垂了垂眸子,听着其他人围着楚云扬说话,教官找他谈话,说他得留下,看来政审是过了。 “褚裟,你不跟我们一起?” “楚云扬,你过来一下。”褚裟对楚云扬勾勾手,态度不远不近。 “什么事?”楚云扬没什么警惕心的跟上了褚裟,“你行啊,笔试第一,体能测试也在前十,看来我小看你了。” 走到没人的地方,褚裟走近楚云扬,缓缓靠近,这是一个危险的距离,也是一个暧昧的距离。 楚云扬喉结滚动,垂眼盯着褚裟的唇,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就在两人快亲上的时候,他一把推开了褚裟,“你个死断袖,还来?” “试一试而已。”褚裟拍了拍衣服,“既然你不想,那我便先行离去了。” 楚云扬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树上,“他想死吗?” 第 45 章 楚云扬是本地人,家离军校不是很远,父亲又派人来接他回家,自然是早早地回了家。 “母亲,我回来了。”楚云扬人还没进家门,声音就先传进去了,“母亲,你儿子回来了。” “大少爷,夫人她身体不舒服,在房里休息呢!” 楚云扬的母亲张秀丽是童养媳,比他父亲大十岁,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他父亲十六岁就有了他这个儿子,之后也没有娶小老婆,跟他的妻姐不冷不淡的生活着。 听到母亲身体不适,楚云扬紧忙赶去见母亲。 “是云扬回来了吗?”张秀丽忙慌的坐起来,她近日眼睛也不大好了,虽然才四十七,样子看着倒像是五十多岁的样子了,她心里清楚自己这副样子让丈夫看了只会不喜,平日里也不会烦他。 “母亲,我回家了,你可想我?”楚云扬坐在母亲床边,看着母亲的白发,想了想风度翩翩的父亲,母亲怕是又在为这她同父亲这场不幸的包办婚姻而多思多虑了。 “你父亲去谈生意了,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他一回来你就要跟他打招呼,千万别忘了。” “我记下了。”楚云扬身躯高大,双腿结实,膀臂的肌肉纠结,健壮胸肌隆起,看着便是一副热血青年的样子,坐在母亲床边时却收敛了身上的那股子劲儿,声音也比平时低一些,“我让父亲来看你。” “他不想见我的。”张秀丽倚在床头上,心里回忆起之前丈夫同自己说的话。 “你我之间的婚姻是我父母给我安排的,不是我想要的。虽然我同你无感情,但你为我生了一个儿子,我不会辜负你,也不会与你恩爱。” 楚云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正如他不知道怎么跟父亲交谈,在这件事上,他是说不了什么的,他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很快又掩盖在了心底。 自从民国以来,很多新思想改变了华国人,他们不再一味的信奉三纲五常,开始有了自己的思考,各类文刊杂志引导民智。 楚云扬便等着父亲回家,他有许多话要跟父亲说,只是久久不见父亲回来。 天都黑透了,这时候外面才传来声响,楚凤年回来了,他今年也不过三十七岁,早年间还留过洋。 他一心想去外面见识一番的时候,母亲不放他走,让人关了他,他硬是撬了门锁逃出家门去留学。 楚云扬看着一身西装温文尔雅的父亲,想到了母亲,他生了几分脾气,“父亲,你去看看母亲吧,她身子有些不大好了。” “我会的。”楚凤年看了一眼儿子,想了想,走到楚云扬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听你们教官说你在军校时成绩很好,父甚欣慰,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华国人大部分的父子关系都是有距离的,严父慈母,楚家父子也不例外,两人说了几句便没什么好说的了,楚云扬便回了屋子。 “先生,少爷他还小。”管家张伯在一旁站着。 “我忽视他母亲,他与我生气是对的,他这是有情有义,宁生浪'荡子,勿生驽钝儿。” 楚凤年反而欣慰的很,“我年少无知,稀里糊涂的过,婚姻从了父母的安排,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如今国家危难之际,我儿投身军校,立身报效祖国,驱除鞑虏,这比我赚多少钱都值得庆贺。云扬高浪凌沧海,风发长林振素秋!” 黄包车的车夫匆匆忙忙的跑着,脚下溅起水花,脏了鞋子。 褚裟走在大街上,听着吆喝声此起彼伏,流民在街角坐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希望。 这里没有人会在乎街上流民的死活,这片大地上每天都会有穷人饿死,有人那么悄无声息的死了,旁的人也便冷漠的看着,无情也是无情。 褚裟用自己的眼睛看着,他也只能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办法来改变这一切,也许他该想个办法改变了,可他又从何改变? 于历史而言,他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小人物,无才无德,能做的也是个垫脚石,那便做后人的垫脚石吧! 褚裟尚且不知道自己留在军校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是为了今后的路而努力还是在做着无用功?他尚且不知,这些日子他是不喜军校的,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想着离去,可他又无法真的离去。 他得留下,和更多人去走上同一条道路,是为了这个国家更好的路。 “没钱还来看病,你做的哪门子白日梦?赶紧滚!” 一个妇人跪在地上,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抱着药店伙计的腿哀求,“我会给钱的,我儿子需要这个药,求你了。” 褚裟快走几步,掏出学生证送到伙计眼前,“我是军校的学生,让我们进去。” “军爷,我们这是小本生意,您……” “你个没眼色的,军爷请。”药店老板听到动静后放下笔跑出来,对着褚裟鞠躬哈腰的。军校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以后他们毕了业都是直接做军官的,这年头拿枪的都是爷。 “走吧,大嫂。”褚裟让开路,让妇人先进去。 “谢谢军爷。” 褚裟走进去以后,看了一眼药材,拿起小男孩的手给他把脉。 妇人不敢说话,只能无言的擦着眼泪。 “张开嘴,伸出舌头,让我看看舌头。” “狗蛋,快张开嘴,伸出来舌头,谢谢军爷。” “我估计你们也没钱看大夫,我对中医稍有涉猎,若是不嫌弃,我便给他写个药方。” “谢谢军爷,谢谢。”妇人邵二娘恨不能跪下感谢对方的好心。 穷人能有什么话可说?在这悲哀的时代里,肯有人对他们伸出援助之手,他们便感激涕零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把命还给对方。 褚裟从兜里掏出笔和本子,写了一个药方,随后递给老板,“麻烦给拿药。” 药店老板亲自给拿好药,递给了褚裟,“军爷,都在这里了。” “嗯。”褚裟摸了摸身上,此时他想到自己得买票回家,也只是想了一会儿,他就把身上最后的钱给了老板。 等把非要给他跪下磕头的妇人送走,褚裟摸了摸肚子,得,他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褚裟想找工作赚点钱回家,先去人家报社,人嫌他年纪小,而且没有介绍信,不收他。 他便想去找个翻译的活儿,没有门路,人家也不信他。 卖报纸也不要他,人用报童,便宜,褚裟想着自己要一样的工钱,人又觉得他干活不如小孩儿麻利。 左右碰壁的褚裟实在是找不到活儿干,肚子又饿得慌,便去扛货了。 一天下来,腰酸背疼的褚裟拿着工钱买了些馒头,边走边吃。 天色渐渐黑了,路边的小乞丐饿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眼巴巴看着路人。 褚裟看了看小乞丐,又看了看馒头,三口两口的吃完,走到小乞丐身边坐下,他把第二个馒头拿出来掰成两半,给了小乞丐一半,“给。” 小乞丐想拿馒头,却被褚裟拿着手帕细细擦了擦脏兮兮的手,他看着褚裟,拿到馒头后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了,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褚裟把手帕塞给小乞丐,自己爬起来走了,他现在想回军校了,他已经不是民中师范的人了,师范给外地人提供的宿舍也不能住了。 第 46 章 “冯教授来了?”楚凤年微微躬身致敬,这是对学者的尊重。 “老夫天天在学校上课,无聊的紧,所以来这里凑个热闹。” “您能来,凤年深感荣幸。” “不瞒你说,我来是有事找你,我有一个学生,他为了逃家里给他安排的亲事,来了我们民中师范。原本校里要聘请他为我们的外文老师,他推辞自己才疏学浅,便做了助教,一边打工一边读书。” 冯善治顿了顿,观察着楚凤年的表情,继续推荐,“他年纪不大,但精通八门外语,后来被军校给要走了。如今军校放了他的假,可他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让我给撞见了。这孩子,死活不肯接受我的接济,老夫就想着,找你给他个事儿做。” 楚凤年沉思了一下,冯教授的面子不能不给,他这学生听着也像靠谱的人,于是一口答应下来,“我常与洋人有生意上的交际,让他给我做翻译吧,工钱不会亏待他的。” “如此甚好,我便放心了,楚先生稍等,长乐,你过来。”冯善治笑呵呵的喊自己学生。 褚裟把手里的吃的塞进嘴里,边走边咽,不忘检查自己的仪容,来到老师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整理过形象了,“教授。” “这位是楚先生,我托他给你找了个活计。” “谢谢教授,楚先生,您好。”褚裟先后对冯善治和楚凤年鞠躬。 “你好。” 褚裟看了一下楚凤年伸出来的手,立马握了上去,“麻烦您了。” 事情应下了,楚凤年便把冯教授介绍的人带在了身边。他会洋文,只不过只会一门,平时也会找翻译。 原本担心这孩子做不了,第一次让他帮忙做翻译时报的希望不大,可他表现的很好,从容不迫有礼有节的,楚凤年挺满意的,甚至觉得比以前找的人还好一些。 “你还懂生意?”楚凤年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上的文章在心里默默叹气。 “不懂,只是在西洋游历的时候,耳濡目染了一些。”褚裟坐在一旁,坐姿乖巧。 “听冯教授说你是因为家里逼婚才跑去民中师范的?” “是,祖父想让我传宗接代,可男女姻缘非我所愿,我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令尊呢?” “家父在外游学,至今未归。” “你比我儿子懂事多了。”也更有礼貌,脾气更好,品行也好。楚凤年心里多少有点羡慕,云扬什么时候在长辈面前这么有礼貌就好了。全然忘了他之前还说孩子有脾气好,有脾气才能有骨气一类自我安慰的话。 褚裟偷偷瞄了一眼桌子上的糖,低下头心无杂念的数手指。 “我这里有本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书,你能看懂吗?”楚凤年站起来,走到书柜前找出一本书,把它送到褚裟手里。 褚裟双手接过《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翻开看了一眼,“楚先生,去年六月份不是出版过中文全译本吗?” “你能翻译出来吗?” “好,我试试看吧。”褚裟把书收好,鞠了一躬便要告辞。 “等等。”楚凤年叫住褚裟,拿了一个信封递给褚裟,“长乐,这是你今日做翻译的报酬。” 褚裟盯着信封看了一会儿,接了下来,“楚先生,谢谢。” “一些东瀛商人总联系我做生意,你怎么看?” “长乐不与流寇相交,也不会和与流寇为伍之流相交。” 少年眉宇间透着坚定,甚至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楚凤年却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好,温良绝非懦弱,有时间我将我儿子介绍给你认识,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志趣相投。” 楚凤年与褚裟挥手作别,这一天是他们两个真正相交的日子。 一支钢笔在本子上写下这一天,六月五日。 第二日 楚云扬洗漱后从屋里出来,跟楚凤年打了个招呼便要出门。 “云扬,我最近结识了一个不错的孩子,有时间介绍给你认识。” “不用了,我对你认识的人毫无兴趣。”楚云扬直接拒绝,他今日约了赵琦下馆子。 什么叫冤家路窄? 楚云扬觉得自己和小白脸就挺冤家路窄的,他和赵琦看着正在桌子上写东西的褚裟。 “出来下馆子还要写他那破本子,你说他是不是装模作样?” “你少说人家,人那是勤奋。”赵琦撞了楚云扬一下,走向前跟褚裟打招呼,“你怎么没回家?” “一来没有盘缠,二来我心有所愿,想留下来。”褚裟放下笔,合上本子,看向楚云扬,“既然有缘碰见,那楚校友可愿请我吃顿饭?” “你没盘缠回家?我借你,云扬,你也来啊。”赵琦从身上掏出一些钱,又对楚云扬伸手,“同学有难,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楚云扬不情不愿的掏了一点儿递给赵琦,被发小嫌弃了。 “你看你,居然这么小性?”赵琦又掏了一些钱给了褚裟,“我是掏干净了,云扬,请我们俩吃饭。褚裟,走,走,去二楼,别在这里吃这些清汤寡水的了。” 看着赵琦兴高采烈的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吆喝,楚云扬抱着胳膊怼了一下褚裟,“你是不是在装可怜?” “我是逃婚出来的,没带多少钱,被军校抓走后没了助教的工作,真心穷。”褚裟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楚云扬,“多谢同学出手相助。” “我可没帮你,要抱去抱赵琦去。” “我还是更想借机抱你。”褚裟在楚云扬耳边留下这么一句就上楼了。 “他还是在觊觎我。”楚云扬抬脚就想走,却听见楼上传来一句话。 “楚云扬每次见了我就跑,他是害怕我吗?” 楚云扬气冲冲的上了楼,每一步都把楼梯踩得噔噔响。 “我说吧,他经不起激。”褚裟坐了下来,给赵琦倒了一杯茶,“请。” “褚裟,你说谁怕你?”楚云扬一屁股坐在了褚裟身边,“我楚云扬怕过谁?” 褚裟被楚云扬扒拉了好几下,最后敷衍的说了句,“我怕你,成了吧?” 饭吃到一半,赵琦就被家里的仆人叫走了,他急匆匆的跟两人告辞,一溜烟儿的功夫就见不到人影了。 褚裟埋头吃饭,也不说话,实在是他不知道和楚云扬说什么。 “我也走了,饭钱你付。” 楚云扬被拉住手,得意洋洋的抽手要走,却被抱住了,“放开我,你还想打劫我不成?现在可没有教官,我打死你也没人敢拦我!撒手!” “你说你矫情什么呢?”褚裟从楚云扬背后抱住人,在他脖颈里蹭着,“从那天开始就跟我哼哼唧唧的,你这样像个爷们吗?” 两个人身高差不多,这么抱着,楚云扬再次感受到了褚裟的小兄弟,“我今天就打死你。” “出去打,把这里打坏了我没钱赔。” 楚云扬挣开褚裟的两条胳膊,抄起椅子就要往褚裟身上砸,结果褚裟就那么站着,他又不好下手了,放下椅子,坐下来继续吃饭。 “云扬。”褚裟的手冒险性的放在了楚云扬的屁股上,“我还能亲你吗?” “你还想活下去吗?”楚云扬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褚裟,筷子被他一手掰断了,“信不信我让你老二像这筷子一样断掉,让你跟你爷爷一样做个太监?” “我刚去民中师范的时候,同学都因为我祖父是前朝太监欺负我,甚至要扒我裤子看我是不是男人……” “那,这行为确实不好,以后我不说你爷爷了,不对,你先羞辱我的,我是后羞辱你的,凭什么我要道歉?” “古人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学一回儿古人,狗尾……草下死,做鬼也值了?”褚裟刚说完就被楚云扬拎着衣服拎了起来,他想偷偷揽腰,被打开了,他坚持不懈的继续揽。 楚云扬暴怒,将褚裟按在了墙上,“你再说一遍?” “同学,我能睡你吗?”褚裟从善如流,于是挨了一拳,他也不甘示弱的还了回去。 就格斗而言,楚云扬要强于褚裟,所以他将褚裟按倒在地,骑在对方身上就要来一顿死揍。 褚裟分开楚云扬的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拉近了亲,舌头闯进楚云扬的口腔。 楚云扬回掐褚裟的脖子,没有推开人,不甘示弱的把褚裟的舌头赶回去,咬破对方的唇后把自己的舌头送进褚裟嘴里。 此时的热血青年还有些迷茫,血气方刚,不通世故,情感却是最纯粹的。 “这本书通过对直接生产过程的分析,揭示了资本主义的一般基础、剩余价值的秘密、资本的本质、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及其发展的历史趋势,因而从根本的层次上阐明了资本主义经济中的最主要、最基本的问题,并且有始有终、首尾呼应,具有逻辑和历史的相对完整性。”褚裟一边写一边跟站在他身旁的楚凤年介绍着,“我以为楚先生比我了解这个。” “我留学的时候学的是文学专业,本来不想做生意的,可是家里又有生意,加上实业救国思潮的影响,我就弃笔从商了。” 第 47 章 两周的假转瞬即逝,这一期的学员们扛着大包小包就往军校赶。 一辆摩托车在军校门口停下,楚云扬抬腿下车,长腿往后扫,坐在后面的褚裟为了躲这腿鞭稍显狼狈的下了车。 “真可惜。”楚云扬撇了撇嘴,他想把小白脸扫下来的。他在路上遇见了褚裟,对方恬不知耻的坐上了他的摩托。 “多谢同学。”褚裟身上背着,肩上扛着,胳膊上挂着,手里还拿着西瓜啃,道谢后就往学校里走。 楚云扬只拿了一个行礼,他不怀好意的跟在褚裟身后,准备随时踹小白脸一脚。 大约是盯得太认真了,没注意脚下,他踩到了西瓜皮,也是他反应快,撑住了地面,才没摔个狗啃泥。 褚裟转身用脚扫开了楚云扬撑地的胳膊,他看着五体投地的楚云扬露出一个纯良的微笑,“同学,不过年不过节的,你这行的什么大礼?” “行你大爷的!” 褚裟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西瓜汁,“回头见。” “云扬,你这么想念军校?还没集合就开始做俯卧撑了?”赵琦拿着行礼走过。 “滚蛋!褚裟,你给我等着。”楚云扬一跃而起,去追褚裟了,“不等了,今日我便弄死你!” 褚裟将手里东西塞给身边的赵琦,“麻烦放到我床上,顺便明年给我上柱香。” “褚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看着楚云扬追着褚裟打,赵琦感慨,“我这竹马终究是比不上外来的狐狸精,你看,云扬多喜欢他,一分钟都分不开。” 等到所有学员在铺着黄沙的操场上集合,曹峰教官拿着棍子站在队伍前,“我很高兴,你们中没有一个逃兵,都回来了。你们以为你们度过了入伍训练,以后就过上舒服日子了吗?不可能!你们将面临更严格的教官和强度更高的训练!怕吃苦吗?” “我们不怕!” “很好,同学们,想我了吗?” “没有。”楚云扬嘹亮的声音响起。 “楚云扬,出列。” 曹峰拿起棍子往楚云扬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滚去跑三十圈!剩下的学员,军姿一个小时,完不成的不用吃饭了。” 褚裟在心里默默求神拜佛,保佑他不被教官拎出来。但事儿不经念叨,你越担心什么越会发生什么。 “褚裟,你是前些日子过得太好了吗?你这站的什么军姿?”曹峰给了褚裟的小腹一拳,“我早就想把你赶出军校了,你却侥幸留到现在。现在,大声喊你是废物你是怂包,七遍!” “你是废物你是怂包,七遍!”褚裟紧张的舔了舔唇,“报告教官,我错了,刚才被训懵了。” “看来你是忘了这里的生活了,滚去跑十圈。” 褚裟挨了一棍子就去追楚云扬了,他调整呼吸节奏,不急不慢的跑,听到曹峰教官的咆哮后才加快了速度。 即便是加快了速度,他也被楚云扬超了一圈。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跑,往前跑,莫掉队!小白脸,你快跑啊!”楚云扬看见了自己的患难兄弟,立马来劲了。 褚裟擦了一把汗,不为所动,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就这速度了。 “曹疯子来了。” 褚裟不信,教官来了,楚云扬还敢叫他外号? “褚裟,你搁哪儿拉磨呢?加十圈!” 褚裟在内心仰天长叹,随后加快了速度,跟在了楚云扬的身后。他们两个经常被罚,不是一起就是前后,他习惯性跟在楚云扬身后了,省力气。 楚云扬挨罚是因为太跳了,他挨罚是因为很多动作不够标准。 学员们最害怕最讨厌的教官是曹峰,最喜欢的教员是周书逸。 “同学们好。”周书逸给讲台下的学员们鞠了一躬。 “教员好。” “今天学些急救知识,人工呼吸、心肺复苏、止血、冻伤……褚裟同学,麻烦你上来一下。” 每个老师都有自己偏爱的学生,曹峰教官偏爱楚云扬,视他为骄傲,当然他只在办公室跟人炫耀。而周书逸教员偏爱褚裟,每节课都叫他。 褚裟走上台,站在一边,被周书逸拉到桌子前。 “躺桌子上,我给大家演示人工呼吸。” 褚裟躺好,认真的假装自己是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教员周书逸一边讲一边在他身上演示,讲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说,“接下来,你们一个个上来,练习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谁第一个来?” “我,我要亲小裟!不是,我要给大家演示人工呼吸。” “还有这好事?我来,让我来!” 褚裟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表情变了,他想逃却被周书逸按下了,“教员,放过我。” “看来我们褚学员很受欢迎,一个个来,都有机会,不要着急。” 楚云扬一个箭步冲上来,然后定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上来干什么。 褚裟看见他上来了,一把揽住他的腰,“教员,我不干。” “不就是躺这里吗?小白脸,你起来,让我来。” 其他学员集体嘁了一声,纷纷坐下。 “我自己来就好。”褚裟撒开手躺了回去。 “既然你上来了,你先来吧。”周书逸站在一边指导,“用按于前额一手的拇指与食指,捏闭他的鼻孔,深呼一口气后,张开口紧贴他的嘴。” 楚云扬深呼一口气后,冲着褚裟就来了,大有壮士断腕的豪气。 “用力向他口里吹气,要快而深。” 楚云扬看着褚裟长长的睫毛和漂亮的眸子,认真按照周书逸说的做。 “不用吹这么久,你们俩黏上了吗?”曹峰教官走进来,“褚裟,出来,有人找。” 楚云扬站直,褚裟从桌子上翻身下来,“教官好。” “走。”曹峰走了几步,扭头看教室里的学员,把他们一个个看的低下了头才离开,走前威胁了一句,“谁要是不听周教员的话,我训死他,听到了吗?” “是!” 周书逸把人推出去,关上了门,“好了,我们继续,哪个同学愿意躺在这个桌子上?楚云扬,要不你来?” “不,您还是找别人吧。”楚云扬走回了自己的位子,瞥了一眼褚裟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迅速拿了过来。 褚裟一路跟着曹峰进了主任办公室,他抬手敬了个礼,“主任好。” “叫你来有正事,你会日语吗?” “稍有涉猎。” “德语呢?” “会一些。” “英语呢?” “懂一点儿。” “你觉得学员们最多能学几门语言?” “他们学不过来,学习语言需要天赋,同学们都很优秀,但我们训练艰苦,短时间里恐怕只能学些简单的。” ………………………………………………………………………………………… 小剧场 曹峰:我最得意的学生是楚云扬,来,跑个五十圈给大家看看。 周书逸:我最喜欢的学生是褚裟,躺下,让大家给你做人工呼吸。 楚云扬、褚裟: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第 48 章 夜里,楚云扬爬起来上厕所,刚进厕所就被人掐住脖子往后扯,他扬起手便要攻击那人,却被一把枪顶住了后腰,还被老二頂住了屁股,他下意识猜测道,“小白脸?” 敢拿那东西頂他的屁股除了小白脸还有谁? “真聪明。”褚裟贴的更近了,在楚云扬耳边喘息着,“我的笔记本还给我。” “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字谁稀得看?你这崇洋媚外的,写日记还用洋文,看的人脑袋疼。”楚云扬的喉结滚动,“别在我耳朵边喘气。” 褚裟轻轻含住了楚云扬的耳垂,双手环住他的腰解开了他的裤子,牙齿咬着耳垂轻声说道,“不是要上厕所吗?” “你这样我上不出来,你出去。” “你是不是用了我的胰子?”褚裟闻着楚云扬身上的味道,“连我这个穷书生的东西都偷,真过分。” “我看见就是我的……喂,你撒开!” “楚云扬。” “怎么了?小白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抵着额头喘息。 “你弄脏了我的手。” …… …… …… …… “是你自己耍流氓,现在又来怪我?不讲理。”楚云扬去掏褚裟的口袋,把手帕掏出来扔在褚裟手上,“自己擦,赶紧出去,我要上厕所。” …… …… …… …… 褚裟被推出去了,楚云扬关上门后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他低头看着……教训道,“出息点儿行不行?” …… …… …… …… 等到楚云扬磨磨蹭蹭走出厕所的时候,褚裟已经走了,他气冲冲洗着手,“这小白脸也不等等我!” 第二天,教官突然宣布大检查,所有学员着急忙慌的收拾房间。 “褚裟,你叠的那是豆腐卷吗?摊开,我给你叠。” “谁给褚裟重新铺床?算了,我来。” “这是谁的臭袜子?赶紧处理了。” “我的,我这就洗,小裟,你有脏袜子吗?我帮你一起洗了。” “不用了,楚云扬刚才拿错了,现在应该正在洗。”褚裟被周明推开,“有事?” “你别捣乱了,一边儿呆着去。”孟昌义掏出一块点心放在褚裟手里,“别让人发现了,偷偷吃。” 褚裟走出宿舍,在角落里蹲着,小口小口吃着点心,小眼神警惕着周围。 赵琦走到褚裟跟前,蹲下来给他整理仪表,“小裟乖,等我们忙完了你再过来。” “嗯。”褚裟乖巧的点点头,他总感觉因为年纪小被大家当孩子照顾了。 楚云扬端着盆子回来,把袜子一只一只晾上,看着褚裟蹲在角落里吃点心,每次这种大检查他都会被请到一边待着。 为了培养团体精神,他们实行连坐,一个人犯错整个宿舍受罚。 “他们收拾的怎么样了?”楚云扬抬手摸了摸褚裟的头,宿舍的人总不让他摸小白脸的头,说耽误长个子。 等教官拿着本子一一检查完,说了声合格后,几个人才松了口气倒在了床上。 褚裟和楚云扬因为站在了一起,便一同倒在了褚裟的床上。 蝶来风有致,人去月无聊。 灯光打在了褚裟脸上,他睁开了眼睛,看着楚凤年,人还躺在沙发上没有起身,“楚先生。” “怎么在这里睡下了?”楚凤年伸手替褚裟挡着光,“是我吵到你了。” “累了,我把那本书翻译出来了。”褚裟指了指桌子,闭上眼继续睡。 楚凤年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摞纸张翻看,禁不住感叹,“小裟,你在军校还能有功夫翻译这么厚一本书……真是天才,我之前就觉得你在军校是屈才了,而今,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军校每周末休息,褚裟的周末都是泡在楚凤年这里看书。 这里有一些军校都没有的书,军校终究有政治倾向,可楚凤年什么书都收集,还是原版书。 他们两个都是书痴,凑在一起读书能读一天,他在这头,他在那头,互不干涉,互不打扰,却很和谐。 “来个西式的表达吗?” “好。”楚凤年拥抱了褚裟,随后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是西洋人流行的亲吻礼,长辈与晚辈之间,宜吻脸颊和额头。他们两个人都留过洋,很容易接受这种亲吻礼。 楚凤年坐在另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写在稿纸上的翻译,看的格外认真。 褚裟没有打扰,托着下巴看楚凤年时不时点点头,趴在桌子上后继续看。 “长乐,你看我做什么?”楚凤年注意到了褚裟的视线,好奇的询问。 “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我能遇见明达这样的知音感觉自己很幸运。”褚裟将手覆盖在楚凤年的手上,“唯愿君心似我心。” “你最近可是在读莎士比亚的那本《哈姆雷特》?我听见你在梦里说了其中的一句话。” “哪句?”褚裟托着下巴。 “第一句,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谁都想活着,可如果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我愿用我的鲜血为后人铺一条康庄大道。”褚裟翻开书,念一遍德文,又把它的意思解释给楚凤年听。 “国家危难之际,我辈必是奋不顾身。”楚凤年大步走到桌子前,摊开一张宣纸,“我办慈善宴会,你可要来?” “算了吧,这个国家太多麻木不仁的人了,我愿与楚先生相交,是因为您深爱这个国家,那些还在跳舞享乐的人,长乐与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我们就叫醒这些麻木的人,你是军校的学生,又读过很多书,游历过很多国家,也许你的见识可以改变他们,让他们清醒呢?”楚凤年是真心喜欢褚裟,他们志趣相投,虽然他比自己儿子还小,可他一直以同辈相交,“你来演讲,我来募捐,我们合作,如何?” “既是明达相邀,那长乐便试试,怕只怕我才疏学浅,侮了先生清誉,看来我现在就得准备了。” “休息日也不放松一下吗?” “我们的国家就是休息太久了才会落后,这样的时局,我睡不着。” “那我们便挑灯夜战,我总不会让你一个人。” 第 49 章 慈善晚宴上,达官显贵们交头接耳,有人在为这个国家忧心忡忡,就有人不为所动,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见识说着牛鬼蛇神都忍不了的话。 军校的大部分学员出身都不俗,他们是被按照军官培养的,政治理念与学识都拿得出手。他们也可以享受家境带给他们的舒适生活,可他们还是扛起了保家卫国的责任,哪怕肩膀还有些稚嫩。 这些学员今天来这里无非是应了楚云扬的邀请,楚云扬虽然与父亲关系冷淡,但这场宴会是为军队募捐,他不可能因为心里那点子气就不支持父亲。 “云扬,我们可是把自己的兜儿掏干净了,记得请我们下馆子。” “知道了,小白脸儿呢?不是说了,没钱也得捧个人场,他干什么去了。” “他要演讲。” “我们小裟长大了,都敢上台演说了。” “静一静,诸位都知道我办这宴会的目的,很高兴你们的前来,还有军校的学子们,楚某感激不尽。下面,我想让我的知己好友褚裟跟大家说两句。” 褚裟放下手里的笔记本,走到台上,鞠了一躬,扶了一下话筒,“我很荣幸能站在这里与诸君共勉。” “你爸怎么不找你?” “我才不想上去叽叽歪歪说一大堆,靠说这些来消灭敌人还不如拿枪突突的快。”楚云扬拿开赵琦的手,他们这群穿着军装的学员站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态度,“都给我站好了,就按军姿的标准给我从头站到尾。” “同胞们,请听我一言,日本图谋侵略华国的计划是由来已久的,随着他们军国主义势力在膨胀,他们侵略的野心越来越大……” 褚裟顿了顿,观察着底下人的反应,“奉天事变就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短短4个多月内,沈阳沦陷,长春沦陷,吉林沦陷,齐齐哈尔沦陷,哈尔滨沦陷!128万平方公里,3000多万父老成了亡国奴,他们成立了伪满洲国……” “你我皆是这片土地养大的孩子,她是我们的母亲啊!有人在伤害她,我们岂能坐视不理?前些日子,我祖父给我来信,说是有人请他去参加什么伪满洲国的大会,我祖父当即回了一句去他娘的伪满洲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他又跟我说,祖父怕你死,可更怕你做亡国奴,倭寇驱尽日,我等还家时!” “誓死不做亡国奴!倭寇驱尽日,我等还家时!”楚云扬振臂高呼,周围的学员随着他一起喊。 “誓死不做亡国奴!倭寇驱尽日,我等还家时!!” “誓死不做亡国奴!倭寇驱尽日,我等还家时!!!” “誓死不做亡国奴!倭寇驱尽日,我等还家时!!!!” 一群军校的学员喊起话来振聋发聩,掷地有声,被他们包围的人多多少少被这种豪气影响到了,掏出钱来有秩序的捐款。 褚裟鞠了一躬,优雅的下了台,立马被同学们围起来抓着胳膊和腿就往空中抛。 一群天天经历魔鬼训练的青年力气之大,足以惊的褚裟连忙喊停,“我恐高,放我下来!” 没人搭理褚裟的话,因为他们吼的声音比他大,完全掩盖了褚裟的声音。 “成了,撒开。”楚云扬推开人,拉走褚裟,“赶紧回军校,明天还得训练。” 一群学员唱着歌往军校走,意气风发,此时此夜他们心中充斥着激情。 楚云扬洗了澡往宿舍走,看见了蹲在外面看书的褚裟,他真觉得这小白脸再看书就把人看魔怔了。 “你怎么不进去睡?” “一本书看不完我便睡不着,这是最后一页了。”褚裟头也不抬如饥似渴的看着他借来的书。 楚云扬捏着褚裟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狠狠的亲了一下,“我先睡了。” 褚裟楞楞的看着书,发了很久的呆,给了自己一巴掌后继续把书看完,悄悄回了宿舍,走到楚云扬床边,掀起被子躺在了楚云扬身边。 “嘘~”褚裟从背后抱着楚云扬,快速脱了他的短裤,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别吵醒大家。” 第 50 章 因为担心第二天楚云扬疼的爬不起来,褚裟做了很久的前戏,久到楚云扬不耐烦的开始自己动着腰。 …… …… …… …… 褚裟按住楚云扬乱动的屁股,这是在点火,他在努力压制自己一逞'兽'性的想法,这货自己惹事。 一夜后,军校的哨声响起,原本还在酣睡的学员们从床上惊起。 “快起床!”孟昌义挨个床喊,他的年纪比其他学员都大,个子不高,原本按照军校的招生标准他是进不来的,但他是战场上下来的,被送到这里进修的。 楚云扬抓住被子看着要掀他被子的孟昌义,“你干什么?” “该起床了,快点起来!” “那个,孟哥,我今天要去教员室翻译一份资料,需要人帮忙。” 去帮褚裟的忙等于可以不用训练,几个人一起围住了褚裟,纷纷推荐自己。 “云扬跟我一起去。” 一群人嘁了一声,继续收拾内务。 赵琦一边叠被子一边看楚云扬,“云扬,你是不是让蚊子咬了?你脖子上好多红印子?你们有让蚊子咬的吗?回头去弄点驱蚊的。” 楚云扬摸了一下脖子,不自在的说,“蚊子是挺多的。” 昨夜,褚裟很小心的只进了一小部分缓慢的动着,这样的疼痛不适在楚云扬的忍受范围之内,所以两个人勉强和谐的结合着。 …… …… …… …… “教官,我错了!赵琦猛的坐起来,喊了一声,把正在欢愉中的两人吓了一跳,楚云扬一紧张,褚裟差点被夹断。 所以一大早,褚裟就没好气的看着总是一惊一乍的赵琦,递给楚云扬一条温热的湿毛巾,“别聊了,赶紧的,要集合了。” “话都不让人说了?”赵琦看着褚裟和楚云扬离开的背影,“我才是云扬的发小,他却天天跟小裟同进同出,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别唱大戏了,赶紧的。” 进了档案室,褚裟找出那份资料,摊开笔记本,开始翻译。 楚云扬四处看着长得都差不多的档案,侧坐在椅子上,“曹疯子不会找来吧?” “不会,我打过招呼了。” “你是早有阴谋!” “随你怎么想,你疼吗?”褚裟的眼睛没离开过纸,一双手拍在了纸上,他抬起头看楚云扬,“怎么了?”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我们都不应该结婚,万一死在战场上了,耽误人家姑娘。” “所以我逃婚了啊,我有自己的信念和理想。” “那要是战争结束了,我们两个都平安的话,你有什么想法?” “过我真正想过得生活,煮茶、饮酒、抽烟、作画、看书……”褚裟低下头继续做他的翻译工作,他知道自己被留下来的原因,便尽心尽力做自己能做的,“跟你斗一辈子。” “一辈子?”楚云扬用胳膊弯勾着褚裟的脖子拉近,隔着桌子吻上了。 门被人推开,周书逸低着头拎着东西走进来,“小裟,我来看看你,需要帮忙吗?” 楚云扬尴尬的站在一边,门一响,他一紧张就猛的推开了褚裟。 “谢谢教员。”褚裟感觉楚云扬这一推把他五脏六腑给推移位了,“周末我请您吃酒吧?” 军校要求很严,不准抽烟喝酒,偏偏褚裟通通都占着,唯有休假时能过个瘾。 “我妻子不喜我喝酒,她不喜欢的事我不做。”周书逸提起妻子的时候,身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氛围,可以想象得到他同妻子的深情厚谊。 很多年后,还有谁会记得这里的一切? 七月七日,日军进攻卢沟桥…… 此消息很快就传遍华国,群情激奋,全国抗日战争的序幕由此揭开。 楚凤年坐在书桌前沉思,他正在给好友写信,希望募集更多的军资送往前线。 “明达,你很久没有休息了。”褚裟走到楚凤年身边,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睡一觉吧,我替你写。” “长乐,我不累,就是着急啊。”楚凤年把手放在褚裟手上,轻轻拍了拍,透着无奈。 战争使华国的自然生态遭到严重破坏,旱灾、水灾、蝗虫灾害连续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颠沛流离,死在逃亡路上的人不计其数。 “祖父给我发了封电报,他说家里正在开粥棚,流民太多了,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恨自己是个废物,能多筹一些钱就多筹一些吧。” 褚裟从背后抱着楚凤年,深深地叹了口气,“把能做的都做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把闯进我们国门的东瀛人赶出去。” “我下周再举行一个募捐活动,你来吧,上次他们听了你的演讲捐了不少。”楚凤年明白商人最重视的还是利益,频繁的募捐活动只会让能拿到的善款越来越少。 “好。”褚裟蹲在楚凤年面前,眼里含着泪,“你看,你都有白头发了。” “我都三十七了,怎么可能会没有白头发?”楚凤年几乎是一夜之间失去了曾经的精气神,风度翩翩的他颓废了许多,他抚摸着褚裟的脸问,“你们军校现在怎么样?” “楚云扬带头闹着要去战场,让曹峰教官揍了一顿。”褚裟把楚凤年的手拿下来,“我也想去,可去不了,我估计我会被留在军校做教员。” 这样的安排褚裟心里多少猜到了一些,可他还是憋屈,他想去战场。 “主任,我多次向杂志社寄信,抒发我的志向,呼吁大家积极参军,我自己却不去,这是什么道理?” “战争需要更多的精英,而你是能培养精英的人,你在后方会比你在战场发挥更多的作用。”政治部副主任张书傅坚定的看着褚裟,“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是!”褚裟敬了个礼,离开了办公室,在外面看见了自发集合在一起的学员们。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们一个两个想翻天吗?你们还没毕业,等你们一毕业,你们想去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我绝不拦着!现在,都给我回去训练!”曹峰掏出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对着站在最前面的楚云扬的脚下开了几枪。 楚云扬不退反而往前走,“我想走,谁拦得住我?” “我能。”曹峰下死手揍了楚云扬一顿。 九月下旬,两党宣布合作,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式形成,全民族的抗战开始。 第 51 章 “楚先生,感谢您的捐赠。” “举手之劳,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楚凤年看到了抱着书走进主任办公室的褚裟,微微颔首。 “主任。”褚裟对张主任敬礼,又对楚凤年敬礼。 “褚裟,你送送楚先生。” “是。”褚裟给楚凤年打开门,站在一旁等着对方先走。 “谢谢。”楚凤年摘下帽子客气的鞠了一躬。 “楚先生请。” 走出军校,楚凤年停下来看着褚裟,“就送到这里吧,长乐,有机会我们再聊。” “乐意之至。”褚裟站在军校门口,看着楚凤年离去。 十月,军校的大多数军官都去了前线。 5日,德州失陷,守军485团全部阵亡。 10日,日军攻陷石家庄。 15日,邢台失陷。 16日,包头、邯郸失陷。 教室里,学员们急头白脸的吵着,气氛紧张的像是要打起来。 褚裟走进教室,手里还拿着教案,“今日,我们学……” “学什么学?我们要去战场!”楚云扬扔了书,“小白脸,你耐得下心我们可耐不下心!走,我们去找主任请愿!” “站住,我们都没有毕业,周教员临走前说了,让我把所有课程教完。” “你他妈的烦不烦?让开!”楚云扬猛的推开了褚裟。 一旁的周明反推回去,“楚云扬,教官不让我们去,你们找小裟的麻烦做什么?” “难道你不想上战场吗?” “想!但这不是你欺负同学的理由。”孟昌义站在褚裟面前,“你知道褚裟一个人背着多大的压力吗?他一个人要看明白那些书,再讲给我们听,还要面对你们时不时冲他发火,你们能不能也体谅一下他,他也才二十岁!” “学习是没有错的,想上战场更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接这个担子,因为我挑不起来。”褚裟摘了自己的牌往桌子上一放,“我陪你们去找主任。” 闹了一天,学员们被主任安抚下来,褚裟自己请了假,离开了军校,他不想回头,仿佛那是一头吃人的猛兽。 敲门声响起,楚凤年放下笔,“请进。” 褚裟走进来,带上门,顺手锁了,“教官都去战场了,生死不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我有些难受,便来了。” “过来,我正好也想见你,洋人拟定的合同我有些看不明白。” “好。”褚裟拿起笔,开始逐字逐句的翻译和分析。 好半天才把一份合同弄明白,楚凤年一看条款气的拍桌子,“欺人太甚!” “明达,过来。”褚裟坐在了桌子上,“你过来。” 第 52 章 一时冲动来楚凤年办公室办了他的褚裟坐在单人沙发上抽烟,一旁的楚凤年趴在长沙发上,人还昏迷不醒。 “长乐,慢些……”三个时辰前的楚凤年语不成调的说着话。 褚裟把二郎腿换成左腿搭右腿,揉着太阳穴想抽自己。他怎么能因为心里憋的慌就把楚凤年上了?他们是以知己相待,现在这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往死里抽的那种。 “若夫天地之间……”褚裟合上了书,起身走到楚凤年身边蹲了下去,掀开盖在他腰上的衬衫,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残花,从口袋里拿出药,一点点给楚凤年上药。 等到楚凤年醒来的时候,办公室就剩他一个人了,身上盖着被子,那里也被清理过上完药了。 “长乐……”楚凤年拿起桌子上的纸条,看了看一旁放着的包子和粥。 明达,我回军校了,你好好休息。 楚凤年起身,眉头紧皱,他现在身体很不舒服,那处凉凉的,倒是缓解了一些不适。 “若这不是乱世,你我定要做个普通的读书人,你不必为军资忧心,我不必为外面的流民悲痛。” 笔筒旁有一摞纸,上面是手写的关于工厂发展的分析。 “又费心做这些东西。”楚凤年拿起纸看着,心里多少有些熨帖,褚裟总是能猜到他最关心什么,第一个给予他支持。 战争吞噬着无数生命,麻木的人、痛苦的人、绝望的人、愤怒的人…… 愤怒过后,楚云扬四处找褚裟,他担心那小白脸想不开。 褚裟蹲在黄沙满天的操场上,秋风萧瑟,他一个人孤零零蹲在那里,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小白脸,对不起。”楚云扬踢着石子儿。 褚裟抬起头,满目悲伤的看着楚云扬,“对不起。” “过去了。”楚云扬走到褚裟跟前,伸手按他的头,“我太冲动了,我知道你不容易,我就是上来邪,控制不住自己的火儿。” “我也不应该。”褚裟瘪了瘪嘴,抱着楚云扬的腰,把脸埋进他腿上。 教官和教员去战场导致军校老师不够,褚裟临时担任了暂时的教员,楚云扬负责日常训练,昔日的青年肩负起责任。 11月11日,上海失陷,外国租界沦为“孤岛”。 11月19日,苏州、嘉兴失陷。 11月20日,日本设立侵华大本营。 11月30日,常州失陷。 12月13日,南京失陷,受害者达30万人以上,血泪山河。 教官曹峰和教员周书逸先后死在战场上,尸体送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全体学员胸前戴着白花,悲痛的站在墓碑前,为他们的教官和教员送别。 “鸣枪,致敬!”楚云扬掏出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周书逸的妻子哭的站不住,她每日心惊胆战的听人念烈士名单,生怕听到周书逸三个字,终究是没逃过阴阳两隔。 “你们这群孬种!给我爬起来!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你就不能倒下去!”曹峰教官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不能睡觉,让你们曹教官看见了可不得了。”周书逸看着学员们笑,“你们还是孩子,得多吃点儿饭,知道了吗?” “敬礼!”褚裟泪流满面,缓缓敬了一个礼。 “要从今天起,立一个志愿,一生一世,都不存在升官发财的心理,只知道做救国救民的事业。”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作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的民众,携着手,向前行,路不远,莫要惊。亲爱精诚,继续永守,发扬吾校精神,发扬吾校精神……” 唱完这首歌,他们终于要从军校毕业了。 这批学员里将星如云,谋士如潮,将星如楚云扬,谋士如褚裟,当时被称为卧龙雏凤。 唯有一点可惜,他们处在了战争最激烈的时候,牺牲无数,存活者寥寥无几。 第 53 章 人这一生,前半生跟随着历史洪流跑,后半生被历史洪流推着走。 这年冬天,褚裟二十岁,楚云扬二十一岁,他们并肩站在办公室里。 “楚云扬任十三师二团团长,褚裟任军校第十二期教员,这是委任状。楚云扬,你恐怕没法在家过年了,二十八日报到。” 此时便是分别的时候,他们相顾无言,平时非打即骂,夜里互相钻被窝做那档子事儿,澡堂和教室也干过,告别这样的事对他们来说,有些艰难。 楚云扬在澡堂隔间里洗着澡,门被人敲着,他不耐烦的问了句,“谁?” “云扬,没地方了,咱俩凑一凑吧?你不能让我臭烘烘的毕业吧?” “滚!劳资不跟男人一起洗澡。” “褚裟,这里没地方了。”赵琦一把揽住褚裟的肩膀。 楚云扬开了门,探出头,“小白脸儿,来我这里。” “谢谢。”褚裟点头致谢,走了过去,留赵琦一个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楚云扬的假发小。 一条热毛巾被楚云扬一巴掌拍在了褚裟胸膛上,“你个小白脸流氓,给我搓背。” 说完,他就转身背对着褚裟。 褚裟拿下来毛巾,帮楚云扬搓着背,隔间小的很,两个青年待着有些挤,他们两个没少在这里拼'刺'刀。 “喂,小白脸儿,你来不来?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了。” 为了爱离开你 绝对不是为了自己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不得不离开你 只是身不由已 褚裟拿起楚云扬的手,“这种情况下,我没那个心情。” 真爱在心里 天那么灰 风在吹 我的泪 心那么痛 都为爱 只能醉 他们的军校生活无聊的很,每天都过着一样的日子,见着一样的人,唯一能发泄火气的可能就做那档子事了。 每天的训练都很累,有时候褚裟躺床上就跟死人一样一动不动,这时候楚云扬钻他被窝他也不为所动。 远方在呼唤 而你在等待 亲人在哭喊 生命在身外 我只有放下你的爱 为了爱离开你 绝对不是为了自己 楚云扬骑在褚裟身上,意图扒他短裤,褚裟抓着裤子不让扒。 每次争执到最后,褚裟都拗不过楚云扬,只能让他骑乘在自己身上,做个没感情的交公粮机器。 一开始,楚云扬总想着把褚裟压了,褚裟觉得他有这个想法应该满足他,就教给他骑乘,楚云扬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因此还揍了一顿褚裟。 当褚裟带着下巴上的淤青上课的时候,楚云扬收到了无数冷眼。 在大家眼里,褚裟就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平时总会多照顾他一些。 这些青年啊,心思是单纯善良的,哪怕面上凶巴巴,其实都有一颗火热的心。 一群人变成一些人,再变成几个人,后来再回忆青春,这些点点滴滴就成了提起来便泪目的事。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准拒绝,不然打死你。”楚云扬跪在了地上,扶着褚裟的腰含住了…… 第 54 章 为了爱离开你 绝对不是为了自己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不得不离开你 只是身不由已 “你慢点,别把嗓子頂坏了。”褚裟摸着楚云扬的头,他只维持了一会儿温和就按着楚云扬的头做深'喉。 “唔……”楚云扬嗓子痛,想呕,他却没有推开褚裟,任由对方发'泄。 真爱在心里 天那么灰 风在吹 我的泪 心那么痛 都为爱 只能醉 褚裟看着脸憋红了的楚云扬,把人拽了起来按在台子上,“活着回来。” 远方在呼唤 而你在等待 亲人在哭喊 生命在身外 我只有放下你的爱 为了爱离开你 绝对不是为了自己 “啊——”楚云扬趴在台子上,身子往后弯,他腰部的韧性很强,弯的幅度大到让人担心他把腰折了。 第 55 章 外面下着雪,屋里吃着锅子。 男人的离别没有那么伤感,大家凑了一桌刷锅子。 “云扬,你这是什么坐法?”赵琦奇怪的看着楚云扬的坐姿,他们在军校被训久了,站有站姿坐有坐姿,这是什么奇怪的坐姿? 跟褚裟在澡堂不知道做了多久又在宿舍床上缠'绵了许久的楚云扬坐不下,他感觉那地方火辣辣的疼,褚裟跟他说月中了还非拉着他上什么药…… 他推开赵琦好奇的脸,“滚远点儿,看见你劳资心烦。” 褚裟专心吃饭,夹起羊肉片想往锅里放,掉了,他尴尬的准备偷偷捡起来丢进去就发现周明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我……” “哎~饭都不会吃,你这样我们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要是有学员欺负你,给我们发电报,我们抽空回来收拾他们。”薛钦智拍了拍褚裟的肩膀,从锅子里捞出熟了的羊肉放在他面前的碗里,“一定要等它熟了再捞出来,等它凉了再送进嘴里。” “我知道……”褚裟声音不大,有些心虚。之前他们一起吃饭,他正在看书,随手拿起碗一口闷,结果被滚烫的汤烫了一下,烫出来一块死皮来。 “吃核桃补脑子,来,我特意给你扒的。” 赵琦把剥好的核桃放在褚裟跟前,“你可别像周教员那样温和,镇不住场子,知道了吗?” 周教员三个字一出,气氛突然就伤感了起来,大家不自在的绕过了这三个字。 “吃,裟裟,你看刚来的时候你那白嫩嫩的小脸现在都给折磨成什么样儿了?”薛钦智拧了一把褚裟的脸,“哥哥们以后不在你身边,好好照顾自己。” 周明把一个小东西偷摸塞到褚裟手里,“保平安的。” “谢谢。”褚裟从身上摸出几块被油纸包着糕点递给周明,他能把最喜欢吃的糕点分给一个人足以证明他跟对方关系是真的好。 聚散终有时,离别在即,一时间大雪盖头。这些人甚至都不能等过完年再走,上峰只给了他们短短几天的时间。 “我们走了啊。” “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珍重。”褚裟和每个人拥抱告别,他一个人把所有人送走,留下的唯有一声珍重。 “团长,该出发了。” 楚云扬站在车门前跟褚裟对视,良久没说一句话,他扫了扫头上的落雪上了车。 “楚云扬!” “小白脸儿。” “保重。” “嗯,你也保重。”楚云扬上了车。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褚裟看着车子们离开,在原地搓手,手藏进袖子里取暖,哈着热气进了校门。 华国领土大面积沦陷,军校迁抵。 楚凤年作为爱国商人,受到特殊保护,跟着军校一起离开故土。 他看着老宅,有些不舍,最后还是上了车。 “明达,我们会回来的,不该来我们家的贼人迟早会被我们赶出去。” “我能不走吗?” “留下来太危险了。” 年节的时候,楚凤年总算是安顿下来了,可是他的妻子在路途中生了病,又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除夕前两夜,人就起不来了。 褚裟坐在一旁把脉,中医西医都看过了,病情耽误了,现在没什么办法了。 “小裟,别忙了,我不行了。”张秀丽枯瘦的手放在褚裟手上,“凤年跟我说起过你,他提起你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高兴的,我知道他喜欢你,我当时心里委屈,你来给我看病我还为难你,这屋里一股子药味儿,可你没嫌弃过我……” “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凤年喜欢的是有文化有见识的人,我大字不识一个,还比他大那么多,人老珠黄的,我就把他托付给你了。”张秀丽看开了,她眼里闪着泪,“你能扶着我出去看看吗?” “好。”褚裟蹲下来,背着张秀丽走出房子,把她放在了院子里的躺椅上。 “我什么都不懂,可我不想做亡国奴,等把日本人赶出去,你把我的骨灰带回我家乡成不成?人啊,落叶要归根,我不想做那孤魂野鬼,小裟,求你让凤年带我回去……” “好,好,我答应你……”褚裟握着张秀丽的手一度哽咽,他抬头看了一眼,张秀丽已经闭上了眼睛。 楚凤年站在门口,他不敢进去,他们之间虽无爱情,可多多少少是有亲情的。 “明达,她走了。”褚裟走出来,抱住楚凤年,拍着他的背。 “我要把她送回家。” “等日本人走了,现在不能回去。” “有家不能回,她走的能安心吗?”楚凤年叹了口气,退出了这个拥抱,走进院子,“火化吧,我要把她的骨灰埋在老家?” 楚凤年料理了妻子的后事,送别褚裟,他看着褚裟的背影,“长乐。” “明达。” “除夕夜你来吗?家里没人了,我给你包饺子吃。” “好。”褚裟的话越来越少了,曾经他那么爱说话那么爱吃东西,如今却是个沉默寡言的青年了。 少年的肩膀上不只有清风明月和草长莺飞,还有家国大义。 只要熬过最暗的夜,就会看见最美的星。 随着炮声停止,战火稍歇,战壕里摸爬滚打浑身狼狈的楚云扬倚在沙袋上休息,他掏出他们几个人的合照看。 “团长,一营守住了。” “别来烦我。”楚云扬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对方,他脾气一直不好,枪林弹雨下更是日渐暴躁。 照片是他们分别前拍的,有周明,有赵琦,有孟昌义,有薛钦智,还有褚裟…… 楚云扬突然想起了曹教官和周教员,想起那枯燥无味的军校生活。 “你们这群孬种,给我往前冲,谁要是趴地上不动弹,我抽死他!” “小白脸,你又不行了?”楚云扬幸灾乐祸的绕着褚裟跑了一圈。 “我是饿了,不是不行了。”躺在地上的褚裟爬起来继续训练。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俯卧撑一百个,赶紧的。” 褚裟和楚云扬头对着头做俯卧撑,你一个我一个不甘示弱。 操场上 “我叫褚裟,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教员,前期我会教你们战术和武器等一系列的理论知识,后期还会有日语课。”褚裟站在一群学员面前,表情严厉又冷酷,“现在,操场二十圈,完不成的,滚出这里!” 这是除夕夜,楚云扬坐在指挥所看地图,制定攻击计划。 一边炮声震天响,一边有零星的鞭炮声。 褚裟站在院子里,听着外面的响儿,看着稀稀落落的星空。 “长乐,外面冷,进屋吧。” “嗯。”褚裟回了屋,看着和好的面,“明达,你真会包饺子?” “这可是传统。”楚凤年的手指摸了一下褚裟的脸,留下一道面粉的痕迹。 褚裟浑然不知的包着饺子,“多包点儿,我待会儿给学员们送一些。” “你想累死我?” “那就给他们送点面和馅儿,让他们自己包,现在食堂的伙食越来越差,他们还在长身体,训练又苦。” “嗯。”楚凤年放下一个包好的饺子,“你包的太丑了,还是我来吧。” “我好心帮你,你居然这么嫌弃我?”褚裟一把抱住楚凤年,挠他痒,“道歉,不然我就不撒开了。” “好,我错了,我不该嫌弃你,我应该说,君为我弯腰,吾深感荣幸。” 褚裟把下巴搭在楚凤年肩膀上,看着对方包了一个又一个小巧玲珑的饺子。 事实证明,饺子包的好看也会更好吃。 褚裟倒是不挑食,不停的往嘴里塞饺子,顾不上说话。为了支持抗战,军校伙食如今是越来越差了。 “慢点儿吃,你看你急得。”楚凤年拿了杯水放在褚裟手边。 “天天吃大饼喝小米,我感觉自己都快变成大饼了,那饼还卡嗓子。” 楚云扬从兜里拿出粮食,打开包着饼的布,掰了一块儿饼塞嘴里吃,嚼着费劲就抓起一把雪塞嘴里等它化了把跟石头一样硬的饼泡开。 “团长,日本人又攻上来了。” “怎么现在才说?打回去!”楚云扬把饼放回去,迅速架起了机枪。 第 56 章 民国十年,年仅二十一岁的楚凤年回国了,他怀着满腔热情投身于实业救国。 十七岁的时候,他完成了母亲给予的“传宗接代”的任务,只看了还在襁褓中的楚云扬一眼便奔赴西洋留学了。 在西洋留学的那四年里,楚凤年深深了解到祖国与西方国家之间的差距,于是,他选择了弃文从商。 在外人眼里,楚凤年和儿子的关系稍显冷淡。但在他眼里,他们父子关系很好,只是不怎么怎么表达而已。 民国二十六年的二月,楚凤年从儿子口中得知他要上军校,欣慰不已,亲自送他去学校。 六月初 楚凤年在一个酒会上认识了一个年轻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们的初相识,因为那时候的他不知道今后两个人的交集会那么深。 “这位是楚先生,我托他给你找了个活计。” “谢谢教授,楚先生,您好。”一个俊美的青年对着楚凤年鞠了一躬。 “你好。”楚凤年伸出手,他更喜欢握手礼。 楚凤年时常和洋人做生意,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洋人想在华国赚钱,而华国需要资本的发展。既忧心于外资影响内资发展,又不得不依靠他们。 “肯特先生说,成交。”褚裟的脸转向楚凤年,“可以签字了。” “好。” 楚凤年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替我说些场面话。” “好的。” 谈完生意,楚凤年就回了办公室,褚裟跟在他身后关上门,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长乐,你有地方住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借住我家。” “谢谢楚先生,我有地方住。” “他们洋人真是高傲自大,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确实,这是资本的弊端。”褚裟坐在了沙发上,“我很小的时候就在西方国家游历了,他们很排外,种族歧视很严重。” “看来我们有相同的遭遇,在我上学的时候,他们总想着让我对他们卑躬屈膝。” “弱国无外交,我以前想做外交官,可是这样的华国,实在是没有外交官发挥作用的机会。从第一个对洋人卑躬屈膝委曲求全的卖国贼开始,我们就没有外交了。”褚裟拿起一旁的报纸,看着当天的文章,“好文章,果然,社会越乱文化越繁荣。” “给我看看。” 褚裟拿起报纸递给楚凤年,“这里。” “这篇文章像一柄锤子敲得人直冒冷汗。” “先生,您看下面那篇。” “这是新人写的?”楚凤年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这个作者宣扬全民族抗战,你认识?” “是我,他们觉得我言辞过激,拒绝我再投稿。”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还有一篇文章,麻烦您帮我找报社出版,这是贿赂。”褚裟双手合十,打开的时候里面躺着一块糕点。 “你倒是乖觉。”楚凤年拿起了糕点,“我便帮你这个忙。” 那会儿褚裟还有个长假,经常陪着楚凤年见一些洋人。 “你在这里挺如鱼得水的,我还以为你会不习惯,这样也好。”楚凤年坐在了沙发上,“那个裘德考先生是不是想让我给他回扣?” “嗯,没错,各种暗示我,我装傻充愣了。” “再谈谈吧,要跟我一起吃点东西吗?” “好,我请您,我拿工资了。” 褚裟跟楚凤年去吃了抄手,他也没多少钱,自然不会摆阔。 好在楚凤年也不是什么爱摆排场的人,于是两个人就在街头的桌子上吃着抄手。 “我离家来这里的时候,四处碰壁,这里的饮食习惯我也不适应,后来有一天来这里吃了一碗抄手,感觉整个人都好起来了。” “长乐,你这是把馋嘴说复杂了。” “何必打趣我?过些日子我便得回军校了。”褚裟吃完就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把钱付给摊主。 “我该回家了。” “我送您。” 褚裟一直把楚凤年送到家门口,在夜风里掏出一支烟点燃,熟练的抽着。 “上去坐坐?” “下次吧。”褚裟转身离开,想起忘了告别,背对着楚凤年摆了摆手。 楚凤年回家就看见了儿子,便顺口问了一句,“你认识褚裟吗?” “小白脸儿?我认识啊,怎么了?” “他是我之前说要介绍给你认识的,这也是缘分了。” “我跟他可没缘分,您歇了那条心吧。”楚云扬说话一向冲。 楚凤年歇了这份心,之后和褚裟以平辈相称,虽然对方比自己儿子还小,但他感觉长乐可比自己儿子成熟多了。 他交给对方的工作都被有条不紊的完成了,态度也极好。 “楚先生的意思是我们以平辈相称?我叫您明达?这不好吧?”褚裟有些不好意思。 “我觉得可以。” “也好,明达。”褚裟说完便垂下眼继续看书,而楚凤年在另一边看报纸。 “你何时去学校,我让人送你一下。” “我自己就可以。” 褚裟瞥了一眼书架,“我借一本书,等我放假时还您行吗?” “那本吗?”楚凤年没动,用眼神示意褚裟要借走的书。 “明达懂我也。”褚裟也没动,“我回头把它翻译了。” “你有时间做这事儿吗?” “对于喜欢的事,我总是能找出时间来的。” 楚凤年不说话了,继续看自己的报纸,在看到一篇文章时思考了许久,偏着身体靠近褚裟,“长乐,你瞧,这个人写的这是什么崇洋媚外的狗屁文章?!看的人心里憋火。” “我回头投一篇文章骂他。”褚裟侧目看着离自己很近的楚凤年,一个吻缓缓落在了楚凤年唇上。 这个吻没有维持多久,两个人很快就分开了。 “明达,我该走了,那个叫比拉力的洋人,你可别信他,满嘴谎言,都能跑火车了。” “嗯。”楚凤年低头看报纸来掩饰内心的波澜,等关门声响起他才放下报纸,扶额叹息,“他比云扬还小。” 没多久,褚裟就回了军校,楚凤年没了这个翻译和书友,在心里默默觉得可惜。 不过楚凤年也没可惜多久,周日褚裟就来还书了。 “几天不见,长乐你好像瘦了。” 褚裟倒在了沙发上,如果不是顾及形象他就打滚了,“我快被教官训死了,做什么都不对。” “军校不是会遣返学生的吗?” “他们不放我走,我也没办法。”褚裟爬起来,把下巴搁在沙发背上看着楚凤年,“明达。” “你不会打着让我帮你说情的主意吧?这可真是个够馊的主意。” “自然不是。”褚裟走到楚凤年身边掏出一块怀表,“上次你给我买了大包小包的好吃的,我怪不好意思的,这是给你买的。” “难怪你总是没钱,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再吃不上饭了让老师给你找工作吗?” “我原本是在扛货,让老师遇上了,他心疼我这不争气的学生才找了你。大不了我再去扛货,反正我现在让教官训练的一把子力气,不信你试试。”褚裟一把抱起楚凤年扛在了肩上。 “我还跟你老师夸你稳重,你就是这么稳重的?快放我下来。”楚凤年笑着拍打褚裟的肩膀。 褚裟把人放下来,他看着怀里的楚凤年,这是个危险的姿势,太过暧昧,“明达,我可以吻你吗?” “什么?唔……”楚凤年推褚裟的胸膛却推不开,他被褚裟托着屁股抱起来吻的时候瞬间清醒,撇开了脸,“别这样,你是云扬的同学。” “我想起一件事还没做,先走了,再见。”褚裟鞠了一躬,头也不回的走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长乐……”楚凤年往前走了半步,拳头抵在额头上静静站了一会儿,最后只有一声叹息。 ※※※※※※※※※※※※※※※※※※※※ 注释: 分叙法是指叙述两件或两件以上的同一时间内不同地点发生的事情,也叫平叙法。 分叙的作用是把头绪纷繁、错综复杂的事情,写得眉目清楚,不条不紊。分叙可以先叙一件,再叙另一件,也可以几件事情进行交叉地叙述。 第 57 章 别人面前的褚裟永远是温文尔雅的,甚至有点书呆子的感觉。 但实际上的褚裟想睡楚凤年,他没别的想法,就是睡一次而已。 楚凤年大概是第一次被男人按在桌子上,有点不习惯,可是褚裟已经解开了他的衬衫,正在他熊前啃食着汝投。 “长乐,你做什么?放开我。” 褚裟按住了楚凤年的双手,用膝盖分开楚凤年的双月退,这样羞耻的姿势会让对方生出许多联想,这么直接的前提是对方对你有好感。 日常翻译洋文的褚裟是暴躁的,他抄起椅子就往地上砸,一边翻译一边骂洋人写这么多书做什么,一边嘲讽军校的一些学员都听不懂这些理论,一边抱怨翻译了一大堆都是白瞎的。 正在整理军校领导要求自己翻译的资本主义相关论的褚裟惊讶的看着楚凤年,“明达,你刚才说了什么?” “云扬是我儿子,他跟你一个学校,你们不认识吗?” 差点把死对头的父亲上了的褚裟愣住了,此时的他跟楚云扬很不对付,互相找茬,他很难想象楚云扬跟他父亲居然有这么大的性格差距。 在褚裟翻译那本书之前,楚云扬还躺在桌子前,两条月退被分开,身体里还有褚裟的两根手指,整个人都有些局促不安。 “明达,放松下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该说幸好没上吗?褚裟拍了拍心口,他可不想当楚云扬的小后爹。 “你愿意教他这本书吗?他的教员跟我说,他很不喜欢读书。”楚凤年拿出一本书,他是真的喜欢知识,也希望儿子多丰富自己的人生。 “这本书还是可以的。”褚裟没想到自己想睡个人还得教他儿子学不想学的书。 楚云扬在体能训练上是有天赋的,人也是聪明的,可他就是不爱学习,人还跳。 一次把褚裟气的要升天,两次把褚裟气的上火上的牙疼,三次把褚裟气的没脾气了。 聪明的人脑子快,所以很难有个好脾气,褚裟的好脾气只是建立在他独自一人逍遥的前提下。 褚裟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要睡个楚凤年,大好时光不上床却给楚云扬开小灶。 但他有诲人不倦的责任心,楚云扬越不想学,他越要让对方知道学习的重要性。 “我们的国家就是休息太久了才会落后,这样的时局,我睡不着。”褚裟揉着手腕,这是典型写字写太久了导致的手腕酸疼。 “那我们便挑灯夜战,我总不会让你一个人。”楚凤年走到书架前找着书,“长乐,你觉得用马克思主义来做动员怎么样?我最近托人弄到的书,看了以后觉得很受启发。” “我们军校不让。”褚裟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我曾经想谈十月革命……还还开始,就被教官罚了。做个慈善动员,说些刺激他们内心深处那点子爱国情操的话就很好,一步步来,把他们的情绪调起来,让他们以为自己是真心要做这件事,而不是受了我的引导。” “你可要看看这本书?” “看过了,明达,你可不能告诉云扬。” 他们军校在上政治课的时候,教员会对学员们一遍遍重申两党关系,绝不可背叛党国。 褚裟知晓现下一个家庭里,各成员可能在不同的组织里。 “那我们以后便不谈政治,只谈文学,如何?” “可是看到好书了?”褚裟撕了一张纸,他并不是在写稿子。 “你这是在整理什么?”楚凤年站在褚裟旁边,低头看着他奋笔疾书。 “我要把过去发生的事做个整理,为后人提供一些证据,日本人烧杀抢掠后还要捏造虚假故事,用什么狗屁大东亚共荣来掩盖罪行。明达,我说粗俗之语了,实在是我心中郁愤难当。” “长乐,我帮你一起整理。” “好。” 慈善晚宴 楚凤年特意让人通知儿子来,他知道依照儿子的性格一定会发动同学捐款的,而且还能起带头作用。 “长乐,差不多该开始了。不用紧张,我相信你。” “明达尚且不知道我能不能行,便将此事托付给我,士为知己者死,长乐定不负君望。” “静一静,诸位都知道我办这宴会的目的,很高兴你们的前来,还有军校的学子们,楚某感激不尽。下面,我想让我的知己好友褚裟跟大家说两句。”楚凤年鼓着掌等褚裟上台,把舞台让给他,自己站在台下认真听着对方铿锵有力饱含深情的演讲。 “谢谢!”褚裟鞠了一躬,回了楚凤年一个笑。 他们的关系发展到此时戛然而止,因为褚裟和楚云扬有了实质性的发展。 楚凤年不知道这件事,但他能感受到褚裟突然间的疏离,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们两个原本逐渐暧昧,可褚裟却突然远离了楚凤年。 那件举国震惊的事变发生以后,褚裟越来越忙,很少有时间来楚凤年这里读书,即使来了他的眉眼间尽是疲惫。 “我跟楚云扬的矛盾太多了。”褚裟坐在沙发上拍着额头,他知道楚云扬无意于小家,他也没想着跟对方天长地久,他就是头疼于自己要教那么多理论知识,结果大家还不想学,楚云扬还带头找事。 “长乐,你们要去战场了吗?” “他们已经有了安排。”褚裟拿起外套,跟楚凤年告别,他只是来还书的,匆匆来匆匆去。 楚凤年左思右想,最后亲自捐给军校一笔钱,甚至去政治部副主任的办公室坐了一下午。 直到,褚裟敲开了办公室的门走进来。 “褚裟,送送楚先生。” 褚裟和楚凤年走在黄土地上,两个人相对无言。 “为什么不来找我了?” “我对你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褚裟长呼一口气,“如果你是别人还好,可你是云扬的父亲,我怕他打死我。” “抛开他和我的妻子,只剩我们,做书友不好吗?” “你们父子挺像的。”褚裟有点想抽烟了,楚云扬多次跟他说他们之间不会有关系却又多次睡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像出来卖的。 这场对话无疾而终。 直到有一天,褚裟压抑着怒火的来了楚凤年的办公室,在翻译完一份洋文合同后,他把楚凤年按在桌子上做了他不该做的一场爱。 那件事后,褚裟再次来看楚凤年,下巴青了一大片,明显跟人起了冲突。 “明达,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我和云扬……我们两个有时候会睡在一起。而且,我把我们两个的事告诉他了。” 所以褚裟才会挨了顿打,他难得没有还手。 他心里是复杂的,他以为在楚云扬心里跟他也不过是无聊时解闷的关系。 楚凤年写字的手抖了一下,他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难过,“云扬没跟我说过。” “他说他永远都不会和我在一起,就没必要跟你说。” “是吗?”楚凤年表面上淡定从容,但内心却在翻江倒海,所有的思绪直冲脑海。 “我和他是一个想法。”褚裟发现楚凤年的手在抖,有些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他大概知道没有哪个父亲会接受自己孩子和男人睡在一起,而且是父子二人先后和一个男人睡了,“他让我跟你说的。” 楚凤年被这个消息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既然是儿子想告诉他的,那他就等儿子说清楚这件事。 “小白脸告诉你了?”楚云扬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嗯。” “我不会成家立业,因为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小白脸肯定会被留下来。我去战场以后,爸,替我照顾他。”楚云扬狠狠的摔了桌子上的杯子,“不准再碰他,懂吗?” 大部分教官和教员奔赴战场后,褚裟和楚云扬肩负起他们的责任,重压之下,两个人矛盾顿生。何况两个人原本就不对付,经常因为一些事吵的不可开交。 楚云扬做好了死在战场上的心理准备,所以他不会和褚裟有感情交集,至少他在内心辩解他们之间只是为了排遣枯燥无味的生活才会有的身体交集。 第 58 章 军校迁抵前,褚裟祭奠他的老师们。 在其他老师墓前放下杯子,倒上酒,唯独在周书逸教员墓前烧了几份报纸,因为他不喝酒。 其他学员们已经上战场了,这里和军校都冷冷清清的。 楚凤年在一旁站着,看着褚裟对着老师们的墓敬礼、离开。 “我走了就没人帮他们扫墓了,还有谁会祭奠他们?”褚裟掏出烟点上,走在寒冷的酷冬里,“这个冬天真冷啊!” “是啊,太冷了。”楚凤年看看冷戚戚的天,又看看逃难的人,这么冷的天他们衣不蔽体,怎么熬过去? 军校迁抵时,楚凤年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可是生意却落下了。不过他家底厚,依旧还是社会活动家,积极的为抗战募捐。 他也只有周日会看见褚裟,他们都忙得不行,没时间像从前那样惬意的看书。 “明达,我跟学员们在野外实地训练的时候,他们打了几只野兔子,送我了。”褚裟拎着草绳绑着的死兔子站在门口,眉眼弯弯,像是曾经那个少年。 他撒谎了,兔子是他带学员们伏击日本运送粮食的车队后在山上跟一个猎户买的。战争越来越激烈,军校的学员大都是在实战中学习。 “快进来。”楚凤年接过野兔子,丢给了厨房师傅。 “近来战事吃紧,药品紧缺,明达可有办法?”褚裟掏出电报,递给楚凤年。 “我去想想办法。” “辛苦你了。”褚裟洗干净手,牵起楚凤年的手,“没有云扬的消息,现在的时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嗯。”楚凤年把头抵在褚裟肩上,有些困了,他也几天没睡了。 “你睡会儿吧,兔子做好了我再叫你起床吃,总不会一个人偷偷吃了。”褚裟抱着楚凤年,他没有说自己好兄弟战死的消息一个一个传来,他不想让楚凤年太担心,本就休息不好,身体再垮了。 楚凤年大概是太累了,睡的很沉,睡时眉头紧锁。 褚裟伸手抚平,想起身却被抓住了手,他掀起被子躺在楚凤年身边,“醒了?” “嗯。”楚凤年额头抵着褚裟的肩,人却被转了过去,他垂了垂眼睑,“不吃饭吗?” 褚裟拽下楚凤年的裤子,“我得离开一段日子,去护送军资,一些粮食。” “护送军资?”楚凤年知道这是借口,褚裟不肯说实话,要么是军事机密,要么就是很危险,怕自己担心。 他知道褚裟已经成了一个人扛大梁的长官,可还是会感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感叹什么。 “我是他们老师,有什么事他们都会顾着我的。”褚裟调皮的笑了笑,想到楚凤年背对着自己看不到,立马收了起来,把脸贴在楚凤年的脸上,抽出手指,把自己送了进去。 “呃……”楚凤年捂住嘴,双月退发抖,肩膀被褚裟抓着,腰被褚裟按着,他被动的往前倾却又因为肩膀被抓住不会真的往前窜太多。 楚凤年的身体被掰成曲型的,他把手搭在肩头褚裟的手上,“长乐,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褚裟圈着楚凤年的腰,不再欺负对方,温和的对待着那个脆弱的地方,“就是想到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万一明达把我忘了,去找别的青年了,我该怎么办?” “长乐,你这是诽谤。” 周明死了,他在军校的时候就是个木头。 现在回忆起来,他永远跟个锯嘴的闷葫芦一样,不言不语,只知道埋头训练。不是最优秀的,不出挑,可是最能吃苦。 他的父母是被日本人杀了,所以他来军校上学,为的就是给父母报仇雪恨。 他同褚裟关系最好,遗书里写明了如果战死把尸体交给褚裟,他知道褚裟会安葬好他。 “你们一个个的走,这叫什么事儿?”褚裟蹲在周明墓前,摔了手里的酒瓶,“一息尚存,不忘救国。我与他们不死不休!” 另一边,刚经历完一场恶战的楚云扬走在路上,突然他停了下来,示意大家安静,他仔细听了一会儿声音,“有枪响,应该就在前面,呈作战队形前进。” “是。” “放轻脚步,注意隐蔽。” 楚云扬脏兮兮的脸上还带着擦伤,他踹了一脚旁边的士兵,“照你这个样子,不等我们靠近就被敌人发现了,派一个小队去勘察敌情,不可轻举妄动,明白了吗?” “是。” 大宅里 “老爷子,小鬼子来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没种儿!爷虽身上没有种儿,可爷心里有种儿!”褚正先操着一口京腔,把身前的鞭子往后一甩,“把我孙子给我的枪拿来,今天爷就给你开开眼!” “ここに人がいます。早く来てください。”一个日本兵对着其他人打着战术手语。 “说的什么鸟语?” 褚正先对着日本兵就是一枪,散弹枪虽然虽然需要频繁的换子弹,可在宅子里用这个一打一个准儿,“招呼不打一声就来爷的地方烧杀抢掠,见了咱家也不请安,一群没礼节的东西!” “ここに銃を持っている人がいます。彼を殺してください。” “倭人寻衅,至极,即刻当诛!以泄人神之愤!”褚正先高声喊着,边走边对日本兵开枪,莫约杀了七八个人后没子弹了,他站在院子里时便被围住了。 几声枪响后,苍白的辫子落在地上,沾着褚正先的血。 正准备出发暗杀日本高官的褚裟心口像是被扎了一下,他看向学员们,靠着车身抽烟,有些焦躁,“我心里不安宁。” 楚凤年已经离开了,而今国家危难之际,他并不想被人保护着,他只想做自己能做的,救住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百姓,为抗战事业募集军资。 这一去,也不知道何时回来。 楚云扬趴在山坡后隐蔽着自己的身体,他掏出饼大口吃着,等着小队来报。 “团长,前面有一队鬼子在扫荡,人数不多。” “来的正好,我们弹药正缺着呢。”楚云扬跟大部队走散了,目前正边打仗边找部队,“悄悄地上,把尸体给我扒干净。” “是。” 城里面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 楚云扬看着地上的尸体和燃烧着的房子,一地废墟中仿佛还能听到他们的求救声,“我们来晚了啊!听好了,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搜了一会儿,楚云扬手底下的兵过来报告,“团长,那边有个大宅子,里面有几个日本兵不是我们杀的。” 楚云扬跟着那个兵来到了褚家大宅门口,看见褚这个字的时候,他想到了小白脸,于是便进去了,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老头儿,“他有辫子?” 有段时间不剪辫子是要砍头的,这个老头居然还能留着辫子,挺倔的。 楚云扬一边感慨一边蹲下来看褚正先手里的枪,又看了看他被打成筛子的胸膛,“这是个爷们儿!好好挖个大坑,给他安葬了。” “那还给他立碑吗?” 说是碑,其实也就是个木板,上面写个名字罢了。 楚云扬想了一下,往屋里走,“找找他名字,立吧。” 第 59 章 空中飞过日本人的飞机,投下一枚又一枚的炸'弹,百姓尖叫着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楚凤年被人护着走,他推开护着他的人,高声指挥着百姓撤离,吩咐身边的人一起帮忙。 等到敌机飞走了,他才跟着护送他的人离开。 战争期间,大规模的屠杀发生在这片土地上。大量人口非正常死亡,还有更多人口被迫背井离乡。 大街上一个报童挥舞着手里的报纸,“号外,号外,日本高官伊藤润生被暗杀!” “给我一份报纸。”坐在黄包车上的楚凤年叫住了报童,买了一份报纸。 他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心里爽快,突然想到有些日子没见的褚裟,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他有些不安了,着急的翻着。 到了军校门口,楚凤年急忙下了黄包车,连车夫找的钱都不要就想往里闯。 军校是不允许外人进的,除非是经过批准才可以。 “楚先生,您怎么来了?”有个学员在门口看见了楚凤年,快走两步来到他跟前。 “你们褚教官,褚裟,他人呢?” “教官在医院。” 楚凤年松了口气,活着就好,他抓着学员的胳膊,“哪家医院?” “我带您去吧。” “给爷爷请安。”褚裟向坐在堂屋的褚正先行礼,也就他们家还行着前朝的这些礼节。 “行了,小兔崽子,起来吧。”褚正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凉了。” “我给您再沏一盏。”褚裟恭敬的去端茶盏。 “等等。”褚正先按住孙子的手,“你是不是不想娶那家姑娘?” “不想。”褚裟摇摇头。 “不行,咱家让娶你就得娶。” “我又不喜欢她,那不是耽误她吗?”褚裟拉着爷爷的手甩了几下,“爷爷,我不想娶。” “找个长得好家事好的姑娘多不容易啊,他们看不起我这个阉人,我偏要多子多福羡慕死他们。” 褚正先眼睛一瞪,看着孙子,“你可不能学你那没气节的爹,娶了个东瀛娘们不说,还躲国难躲到那个小岛国去了,呸!丢人现眼的东西!我没这个儿子,你也没这个老子!他要是回来了,我就一枪崩了他!” “别气了,爷爷。”褚裟拿着茶盏沏了杯新茶,跪在爷爷跟前敬茶,他虽是在西洋长大,可在爷爷跟前一直用着前朝的繁文缛节。 “长乐,你醒了?”楚凤年摸了摸褚裟的额头,“你总算醒了。” 褚裟拿开楚凤年的手,看着医院的天花板,“明达,我梦见我爷爷了。对了,麻烦你帮我问问能出院了吗?” “我去找人问问。”楚凤年往外走,却被褚裟拉住手,“怎么了?” “没怎么,你去吧。”褚裟松开了手,盖上被子,跟他去的学员死了一半。 “让让让,他被流'弹伤了,赶紧给他看看!”一群士兵抬着一个伤员往里跑,“都他妈给我让让!” 楚凤年赶紧让开,他看着这些从前线下来的士兵,心里一阵酸楚,缺胳膊断腿还是轻的,担架上那个伤员他看着血肉模糊的,怕是没救了。 他走进病房,看着被子,伸手去拽,拽不下来,“长乐,医生说你不能出院,得观察一段时间。” “我对不起那几个孩子。”褚裟咬牙切齿的忍着,“操'他'妈的世道!” 楚凤年松开了手,静坐在一边,“城里的流民越来越多了。” 越来越多的地方沦陷导致大批民众被迫逃难,在迁徙过程中受尽苦难,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褚裟掀开被子,捂着伤口坐起来,“出院吧,我没有时间躺床上休息。” “医生,不能锯我的胳膊啊,我还得上前线杀敌啊!我那刚过门的媳妇让日本人糟蹋了,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我不能没有胳膊,能不能就锯掉一条胳膊?您给我留一条吧!”一个伤员带着哭腔喊着,在混乱的病房里格外凄厉。 楚凤年看向褚裟,握住了他的手,“长乐,我们走吧。” 军校派车来接褚裟,他不耐烦的绕开拦着他不让走的护士上了车。 “教官,这是新送来的牺牲者名单。” “嗯。” 褚裟接了下来,从第一个往下找,没有他的同学,也没有楚云扬,他松了口气,递给楚凤年,“我那几个兄弟,活着的不多了。” “每次送来的牺牲者名单,长的让人不想看。”楚凤年揉着头,“我下周还得走一趟。” 战壕里的楚云扬刚一找到大部队就被安排到了战场上,手底下又添了一些新兵。 “团长,这是刚送来的电报。”一个小兵双手递过来一张纸。 “你多大?” “报告团长,我十六。” “还是小屁孩来什么战场?”楚云扬一只胳膊绑着绷带,单手掏出饼啃了一口,“帮我开个罐头,你也拿一个。” “这……” “让你拿就拿,那么点个儿都不够敌人塞牙缝的。”楚云扬指了指一个衣着干净的女人,“那娘们谁啊?战场上是她来玩的吗?让她给我滚蛋!” “我是战地记者,我要报道战争。” 楚云扬不耐烦的扣了扣耳朵,“你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了吧?带她走!” “我是自愿来战场记录战争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舟梦雨拼命挣扎。 这个女记者让楚云扬想起了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大概也这么不懂事,这种不懂事在这样的世道难得可贵,他卷了根烟叼在嘴里,“你采访我,采访完赶紧走,不准再来战场,这不是儿戏,我们没空陪你玩儿。” 军校的操场上一群学员正在跑步,褚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嗑瓜子,“都给我跑快点儿!一群废物点心!再跑快点!你搁那里拉磨呢?” “教官,这是今天的报纸,还有,您老家来信了。” “拿来我看看。”褚裟接了报纸,拿起一块点心塞嘴里吃。 “在找大部队的路上,我们在一个城里伏击了一队日本兵,我看见了被剖开肚子的妇女,她肚子里的婴儿就在一旁,血肉模糊…… “我看见了一个老爷子,他是个公公,可他死前杀了八个日本兵,他是个英雄!这,是我华国人!” “优待俘虏的政策?可笑,没有人有资格替那些死去的人原谅这帮丧心病狂的畜生!” 楚云扬狠狠的掐灭了烟,他看向舟梦雨的眼神像狼一样凶狠,“够了吗?还想听更多吗?战争的残酷不是你这种没经历过的小姑娘可以拿来过家家的!给我走!” 舟梦雨哭着摇了摇头,她后退了一步,“那你见过我未婚夫吗?他叫褚裟,我,我担心他……” “小白脸?” 褚裟拿着报纸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被报纸挡住的脸滑下一滴泪。 他已经很久没收到爷爷的信了,之前派去找爷爷的人带回来消息说老爷子不肯离开老家。 “小兔崽子们,听好了,没有爷把自己家让给一群小鬼子的道理,就跟我孙儿说,爷就呆在这里,小鬼子来了爷弄死他们!这是气节!”褚正先拿着拐杖把孙子派来接自己的人往外赶,“跟他说,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他褚裟也能舍小家顾大家,不用管爷,爷死不了!” 第 60 章 一阵鸣枪后,楚凤年在墓前放了一朵白菊,往事历历在目。 “驱除日寇,还我河山!”一个学生举起旗子,高声喊着口号。 “让民族独立自由!抗战到底!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楚凤年绕过上街抗议的学生,急匆匆的走着,他看见了前面穿着军服的青年拿着帽子砸学生的肩膀。 “你们不在学校上课,闹腾什么呢?打仗有我们呢!”褚裟磕着瓜子,勾着一个男学生的脖子教训。 “长官,我们有权为失去家乡的同胞抗议。” “抗,你们抗,你们真闲,有的人饿的连话都不想说,你们天天跟小喇叭一样,吵死了,都他妈给我回学校上课去!赶紧的!” 褚裟一脚踢开那个男同学,鸣枪警告,“回学校上课,别惹你裟哥生气,知道吗?” 褚裟终究是活成了曹峰教官的样子,他一手叉腰一手拿枪赶着学生回学校上课。 “长乐,你这么凶做什么?”楚凤年拉住还想踹人的褚裟。 “他们破坏治安,你看街上乱的。”褚裟抬抬下巴示意楚凤年看街头。 “我让人搭建了粥棚,你记得找人帮忙维持秩序。” “知道了。”褚裟掏出钱买了两笼包子,抱着走向小乞丐,分包子前他不忘塞嘴里一个自己吃,一边举着枪一边分,“谁敢抢我崩了他,一个人只有一个,明达,你吃吗?” “不用,给他们吃吧。”楚凤年叹了口气,两笼包子救不了这么多流民,就像他东奔西走也救不了华国。 楚凤年看着褚裟的学员们在他坟前敬礼,缓缓闭上了眼睛,无言的泪在心里流,听到褚裟牺牲的消息后,他一夜白了一半的头发。 为了挽回局势,给敌方施加压力,褚裟奉命多次刺杀日本军官和汉奸头目。 在褚裟的最后一次刺杀任务里,一个特务头子是他曾经同宿舍的同学孙子钊,对方立刻向日本人出卖了褚裟的身份。 为了掩护学员离开,褚裟引开了日本人,最后在街头被枪杀。 “明达,我的葬礼一定要有花。” 褚裟倒下去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他看见了秋湘向他奔来,嘴里喊着爹爹,周围是满山遍野的油菜花,小鸡在里面啄食,一群鸽子飞过他的头顶。 他眉眼弯弯的拥抱了秋湘和她身后的和平。 楚凤年一走出人群的视线就蹲了下去,失魂落魄的说了一句,“长乐他刚过完二十一岁的生辰啊,怎么就死在了最好的年华?” 两党为了抵御民族大敌,进一步加强合作。七月六日,在武汉召开大会,会议上庄严宣告:“我们必以坚强不屈之意志,动员其一切物力、人力。为自卫,为人道,此穷凶极恶之侵略者长期抗战,以达到最后胜利之日为止!” 大会以后,楚云扬所在的部队被派往武汉,这时候通讯不发达,加上战争的影响,所以他还不知道褚裟牺牲的消息。 他指挥着手下的兵在战壕上方垒沙袋,“都给我堆的结实一点,现在不认真,等死了再认真吗?” 日军集中了14个师团的兵力,约25万余人,以及海军第3舰队、航空兵团等,共有各型舰艇约120艘,各型飞机约300架。 楚云扬倚在战壕里,听着近在咫尺的炮火,看见天空远远飞来一架飞机,“都他妈的抱头!” 嘭!嘭!嘭! 沙袋被炸开,战壕塌陷,一条断胳膊落在楚云扬跟前,他连滚带爬的躲了起来。 “团长,高地丢了。” “我说了高地不能丢,你们一营给我把高地夺回来!就是拼的只剩最后一个兵了也得给我夺回来!他妈的你快去啊!”楚云扬踢了一脚过来跟他报告的一营营长。 战争昼夜不息的持续着,死伤越来越多,楚云扬每每清点人数都会发现少了许多兵,可他又不能不清点。 “团长,一营拼没了。” “知道了。”楚云扬掏出纸和笔,准备写遗书。 “父亲不是不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楚凤年远远的站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的爱是默默无闻的。 楚云扬擦了擦眼泪,继续写遗书。 “楚云扬,你尝尝这个点心,它也太好吃了,我要吃一辈子。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把手里的好吃的送给他的人可不多了,谁让我这么爱你呢?”褚裟眉眼弯弯的拿着一块点心喂给楚云扬,“来,啊~” “楚云扬,我在军校等你回来,你可不能死了,你还得请我刷锅子。”褚裟杵着下巴转着笔,“我是读书人,读书人的吃白食能是吃白食吗?那叫饮食文化。” 楚云扬笑了一下,继续写着遗书,一句与子同袍,幸甚至哉含着他多少不能说的情谊。 既然没准备活着回去,就别耽误小白脸了,万一那货哭鼻子可就够丢他们军校的脸了。 楚云扬不知道褚裟那短短的一生里为很多人哭过,为他们的老师哭过,为牺牲的兄弟哭过,为那些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人哭过,为自己的学生哭过,为爷爷哭过……唯独没有为自己哭过,也没有来得及为他和楚凤年哭过。 历时四个月,武汉丢了。 楚云扬享年二十二岁,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旗子,身上被刺刀捅了几个窟窿,他想把旗子插在高地上的,可是他做不到了。 战争进入战略相持阶段,楚凤年作为知名社会活动家团结和组织进步文化界人士,做了大量的抗日宣传工作。 他已经从牺牲者名单上看见了儿子的名字,先后送走两个最爱的人,他有些心力交瘁。 楚凤年强撑着病体来到了长沙,作为爱国企业家,他一直行走在最前线,为物资奔走,为抗战做宣传。 武汉丢了以后,里面堆积的物资都落在了日本人手里,这个时候,为了抗战,有人提出了焦土政策。 “举国一致,痛下决心,不惜流尽最后一滴血,更不惜化全国为焦土,以与侵略者做一殊死之抗战。” 长沙还没丢,却毁在了自己人手里,这场大火源于意外…… 城外意外失火,被不知真相的人以为是信号,纷纷将点燃的火把投向油桶或居民的房屋。 楚凤年在睡梦中被人叫醒,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火光漫天了。 凄厉的哭喊声,恐怖的嘶叫声,连同建筑物燃烧时的爆炸声,一切都让楚凤年悲痛不已,他带着保护自己的人救着被大火困在房子里的人。 “楚先生,您快走吧!” “走什么?快救人!”楚凤年披着湿了的床单走进一个院子,燃烧的房梁断了,房子塌了,他看见水缸里有人,过去一看是一个小姑娘在里面,已经被活活煮死了。 “楚先生,您快走吧,上边已经决定弃城了!” 楚凤年抱着一个小男孩递给保护自己的士兵,坚定的拒绝了,“保护他们离开,我楚凤年不会走,我儿子与武汉共存亡,我便与长沙共存亡!” 楚凤年享年三十八岁,尸体被大火烧焦了,他没能做到落叶归根,可他心中无悔。 这场大火烧了五天五夜才自行熄灭。 百万荣华,一刹化为灰烬;无限欢笑,转眼变成凄凉。 第 61 章 和平演变战略让越来越多的华国人渐渐对过去的耻辱淡漠了,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历史,知道和平来之不易,国家推出《沉重的光阴》。 抗战前期华国军队打的很艰苦,空军远没有日军的多,无法有效拦截轰炸,海军基本被碾压,日军最早入侵也用的是最精锐的部队,华国军队死伤惨重。 《沉重的光阴》第一集开播的时候,一群年轻的学员出现在了屏幕上。 【那个演员过于好看了不合适吧?这种剧找小鲜肉演?】 【他演的是褚裟,牺牲的时候才二十一岁,本来就是有名的美男,你去看看照片好吗?真人更好看。】 【哎~在我眼里,没有哪个男演员能演出我男神的魅力。】 【这个小哥哥死后被鬼子吊在城墙上七天七夜……】 一开始氛围是欢快的,褚裟被楚云扬追着打,他边跑边向对方丢东西,其他同学像老母鸡护小鸡仔一样护着褚裟。 褚裟一心想离开军校,却被一次次抓回来当免费翻译,被教官训的蔫头耷脑的,形象生动又可爱。 而楚云扬每次都会嘲讽他,然后陪着他一起挨罚,他们两个一直都被教官一起训,一个太懒散一个太跳。 这部剧仿佛是围绕着褚裟和楚云扬由死对头一步步变成战友展开的,一直都是活泼又明朗的样子。 【我收回对褚裟的讽刺,靠,会八门外语,这是什么脑子?】 【他的舍友都太好了吧?对他就像对孩子一样宠啊!】 【我居然在历史剧里磕cp……】 这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候了,因为两个月后,他们就迎来了全面抗战。 楚云扬一心想上战场,多次跟教官起冲突,甚至放出好几次狠话,闹了三次。 他的父亲楚凤年相比而言要成熟稳重的多,四处为抗战筹集军资。 过去的耻辱有人忘得差不多了,他们在屏幕面前敲着键盘。 【这个楚云扬怎么这么蠢?活该他死!】 【早就该死了,快点去死吧!】 【没有能力你上去干什么?】 【他自己作死还不让我说吗?】 【你们嘴上积点儿德吧!人家是英雄!】 【明明是他蠢好吧?】 【这个剧就是根据褚裟留下的日记本拍的,你们就别挑刺了。】 周萌咬牙切齿的跟网上的键盘侠对骂,她是真的喜欢这部剧,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站在上帝视角对这些为了和平出生入死的英雄指指点点的。 “我们谁都没有想过,后来的我们都死在了战场上,再也没能聚一起刷锅子。” 周萌抽了几张纸擦眼泪,眼泪汪汪的擦眼泪,“旁白太好哭了。楚云扬他爹也好惨,救火把自己搭进去了,尸体都烧没了,立的衣冠冢。一想到这个宿舍出了一个汉奸出卖了褚裟就气的肝疼。” 褚裟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他把当时的一切都记下来了,除了他的私人感情。 他也好,楚云扬也好,或是楚凤年,他们爱这个国家高于爱彼此。 他死以后,楚凤年替他继续记录华国所遭受的苦难。 《沉重的光阴》很写实的拍出来当时战争的残酷,尸体遍野,流民无数,它把过去血淋淋的展示给所有人看,每个画面都在说现在的生活是先辈们用血堆出来的。 “没有人有资格替那些死去的人原谅这帮丧心病狂的畜生!我楚云扬不灭敌寇不还家!” 【我收回对楚云扬的讽刺,这是条汉子。】 【向英雄致敬!】 【勿忘国耻,山河铭记!】 【来世仍做种花人!】 【+1】 …… 【+身份证号。】 第 62 章 瑶池开宴后,问甚处、赋蟠桃。有砌底芝兰,涧边苹藻,淑德方高。 九天之上有一株普通的仙草,一日受了天帝的一滴血,化为了人形。 原来,天帝喝酒时手滑了一下,杯子掉落在地,他伸手去捡摔碎的酒杯,被碎片划破了手,一滴血掉下去,落在地上的一株仙草上,没多久,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小姑娘。 “你叫什么?”天帝抬手拿起酒壶继续喝酒。 “媱莲。” “多谢天帝助小仙化形。”媱莲低着头对天帝盈盈一拜。 “本帝也是无意之举,你退下吧。”天帝也不在意一株小仙草。 “是,天帝。” 身边的神官手上多了一封信,他看过后禀告蒲牢,“天帝,魔界来犯,魔尊已经在无尽海纠结了五十万魔兵魔将。” “墨琛呢?”天帝看着文书,并不着急。 “战神已经带天兵天将前往了,有战神在,神界必然安然无恙。” 无尽海 墨琛拿着天渊剑立在黑色的无尽海中,一人对阵一众魔兵魔将,“回去。” “战神,今日我便要踏平天界,你最好识相一点让开。”魔尊目中无人的看着墨琛,“你要是来我魔界,我必奉你为座上宾,你又何必为天帝老儿做这马前卒?” 墨琛没有说话,他直接拿起天渊剑杀向魔尊。 神魔大战了千年之久,最终以魔尊被封入无尽海结束,神界重归和平。 媱莲有一个秘密,她爱慕于战神墨琛,总是遥遥看着他,却不敢向前一步。 她看见他总是孤独的一个人守在无尽海,身边没有一个活物。 “墨琛。” 墨琛不曾对媱莲有过回应,也不曾看一眼媱莲,继续守着无尽海。 媱莲去找月老,希望月老为他们两个牵红线。 “可是战神他就没有红线啊!” “我不相信。”媱莲拿起红线想把她和墨琛拴在一起,可是红绳一次次断了,媱莲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媱莲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机会让战神看自己一眼,直到墨琛要去人间历劫。 她思来想去,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云间有一只小巧的白兔蹲着,“拔萝卜,拔萝卜,嘿呦嘿呦拔萝卜~” “玉兔,你做什么呢?” “拔萝卜。”褚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大的萝卜,可累死我了。” “玉兔,我帮你拔萝卜好不好?”媱莲走到褚裟跟前诱惑,“你只要帮我个忙,我就给你好多胡萝卜怎么样?” “不要。”褚裟扛起比自己还大的胡萝卜,屁股冲着媱莲,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玉兔,你还没听我说要你帮什么忙呢?” 媱莲戳着小白兔毛茸茸的小屁股,偷偷把红绳系在了兔子腿上,“你听完我要你帮什么忙再做决定好不好?” “不好,再见。”褚裟扛着胡萝卜迈着小短腿要回广寒宫,“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嘣嘣!” “你这小兔子真不可爱!”媱莲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注意,她一脚踹向背对着自己的小兔子,把他踢下神界,掉入人间。 ……………………………………………………………………………………………………………… 小剧场 裟哥:洋君,你看这大刀四十米,我给你十秒钟逃跑的时间。 洋君:再给我次机会好么? 裟哥:今天谁拦着都不好使,我还没个萝卜大。 第 63 章 饭店门口,几个醉醺醺的人互相告别。 “我先走了,回头再喝。” “好,回头再喝。” 墨琛被一个男人身上的酒味熏到了,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自己的车前。 他刚要上车,就被一个女人扑了满怀,他一把推开,不等女人说什么便立马上了车,开车离开了。 媱莲准备的说辞根本没有派上用场,只能尴尬的自己站了起来,她从包里拿出一只小兔子,兔子腿上还绑着红线,“你帮我把这条红线系在刚才那个男人身上好不好?” 褚裟歪了歪小巧的兔子头,不明所以。 “我把你送到他身边,你趁他不注意给他绑上红线。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绑上,不然你就别想回神界了,知道了吗?”媱莲说完就把手里的玉兔放了,“快去吧。” “媱莲,你竟然私自来凡间,还不速速跟我回去!” 媱莲不情不愿的跟来抓她的神官走了,临走前她还在祈求玉兔能争点气,把红线绑在墨琛手腕上。 墨琛刚回到家,就在门口看见了一只小兔子,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冷漠的拎起小兔子放在一旁。 他开了门,站在门口看着无家可归的小兔子,最后还是把它带回了家。 褚裟被墨琛一只手托着,好奇的看着房子里的一切,耳朵竖起来听,猜测这里只有墨琛一个人住。 墨琛掏出手机查资料,随后弹了一下小兔子的叽叽,“是公的啊。” 他看见了兔子腿上的红线,想解开,可是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随后,褚裟被扔进了厨房的水池里,一身皮毛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他扒着厨房的水池边看着墨琛,没忍住开了口,“放开我,大胆刁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乃是嫦娥仙子的爱兔,是整个广寒宫最可爱的小兔子。” 其实,整个广寒宫只有他一只兔子。 兔子说话了? 墨琛拿起一旁的菜刀,“你是兔子精?不知道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呜呜……”褚裟绕过菜刀扑在墨琛另一只手上哭,“我也不想在这里啊,好心的大哥你放了我吧,别吃我,我好难吃的,可苦了。” “撒开你的爪子。”墨琛拎起小小的兔子扔进水盆里,拿起澡花和沐浴露,把褚裟翻来覆去的搓吧,“不想被吃就得听我的。” “我可以留下吗?” 墨琛点点头,他正好想养个会说话的宠物。他觉得跟人交往太麻烦,养个宠物不会说话又太无聊,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兔子精。 就这样,褚裟被留了下来。 夜里 睡在地板上的褚裟醒了,迈着小短腿往床上爬,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望洋兴叹。 床上的墨琛被惊醒,坐起来,打开灯,与坐在地板上的小白兔对视了良久,他在瞪褚裟。 “想睡床想睡床,我想睡床!”褚裟在地板上打滚,“今天谁来都不好使,我要睡床!不管,就要睡床!” 墨琛下了床,拎起褚裟,打开卧室门,把这烦人的兔子丢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褚裟还没醒就被拎起来了,他眨巴眼看着墨琛,在半空中蹬腿,“你干嘛?” “我去击剑馆,你一起,不准乱跑,不然宠物医院等着你。” 褚裟用爪子捂住叽叽,“知道了,我特别乖,不乱跑。” 墨琛随手把小兔子塞进包里,背起包去击剑馆了。 击剑馆 墨琛穿着白色的击剑服,戴着黑色的头盔,潇洒的手持长剑漠然而立,姿态优雅。 咔嚓咔嚓…… 褚裟坐在椅子上啃胡萝卜,他看了一眼爪子上的红线,惬意的躺着,他想翘起二郎腿奈何腿太短不够他翘的,努力了三次没成功后他尴尬的看了看四周,很好,没人注意到他的窘迫。 陪练被击退了几步,跟墨琛说他要休息一会儿。 “好。” 看这要吃兔子的屠夫击剑的架势还挺有气质的。褚裟托着脸沉思,他要不要也学一学西洋击剑? 墨琛击败自己的陪练后摘了头盔,走到椅子前盯着自己养的兔子,“你从早上到现在就没住过嘴。” “啊哈?养不起兔兔就不要养兔兔,小气吧啦的。”褚裟翻了个身不愿搭理墨琛,却被翻了过来,“干嘛?” “宠物医院。”墨琛拿出自己唯一会的威胁手段。 褚裟伸出小短腿把胡萝卜踢开,“不吃就不吃,谁稀罕啊。” 墨琛站了起来,转身继续去练习,总算没有那烦人的啃萝卜声了。 到了中午,墨琛终于结束了训练,去休息室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来到趴在椅子上睡大觉的褚裟跟前,拎起兔子放进口袋里。 小巧的兔子头从墨琛的口袋里冒出来,被墨琛摸了一把,褚裟不满的挪开头,“你知不知道会秃的?” “我要吃饭,你就不用吃了。”墨琛担心这么点儿大的兔子吃那么多被撑死,“我是第一次养宠物。” “意思是让我多担待吗?哼!”褚裟好奇的东看西看。 “人前不准说话,不然你被抓进实验室我是不会管的。” 褚裟的爪子捂住了嘴巴,粉色的鼻子闻着味道,“有肉,我要吃肉。” 墨琛有自己专门吃饭的地方,吃的也是营养师精心搭配的营养餐,他按住了把小短腿迈出口袋的褚裟,“别乱跑,小心被端上桌子。” “你给我肉吃我就不乱跑。” “宠物医院。” 褚裟蔫头耷脑的,没精气神了,整只兔子可怜兮兮的抱着头不搭理人。 墨琛吃完自己的营养餐,散了一会儿步,最后走到厨房端走一碗红烧肉。 “墨琛,你得吃配好的营养餐,不能吃那个。” “不是我吃。”墨琛冷冷的看了一眼营养师,然后转身走了。 下午 墨琛在练习,他养的兔子坐在桌子上吃红烧肉,吃的格外香。 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放下剑,接了一碗水放在褚裟跟前。 “我要吸管。”褚裟眼巴巴看着墨琛手里的功能性饮料。 墨琛把自己的吸管抽出来放在碗里,“再多话就宠物医院。” “哦。”褚裟喝着水,从墨琛包里扒出来胡萝卜啃了几口解腻。 墨琛拽了拽兔子腿上的红线,把褚裟拉倒了,他看着小兔子站起来踢了自己的手一下,满意的离开了。 天都黑了墨琛还在练习,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 “我们什么时候休息啊?”褚裟捧着吃的圆滚滚的小肚子看了一整天的击剑。 “现在。”墨琛再次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拎起小白兔放进口袋里。 第 64 章 墨琛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抱着胳膊看着瘫在沙发上啃曲奇饼干的小白兔,看着那小小的一只时不时试探着跷二郎腿,他冷着脸吩咐,“把沙发收拾干净。” 褚裟低头瞅了瞅自己身边都是饼干碎屑,他立马爬了起来,试图用身子挡住自己干的好事,小小的脑袋低了下去,“我不是故意的。” “你有名字吗?” “小裟。” 褚裟眨巴眨巴大眼睛,“我是嫦娥仙子的兔兔,我相信主人会来接我的,她会把我这段时间吃了你的东西都还给你的,你不要丢掉我……” 墨琛捂着嘴,掩饰自己想揉小兔子的冲动,他咳嗽了两声蹲下来,对自己的兔子伸出手,“给你洗澡。” “不洗。”褚裟看着墨琛严肃的脸屈服了,伸出短腿往墨琛手上放了一下,“洗也行,但我要在浴缸里洗,在厨房的水池里洗没有兔权。” “嗯。” 褚裟想象中自己是在浴缸里畅游,但实际上他是在浴缸里溺水。 “救命,咳……” 墨琛没想到自己的兔子不会游泳,听他信誓旦旦的说要给他表演自由泳,就随手把他丢进浴缸里了,他伸手捞出呛水的褚裟,亲自洗干净兔毛上沾着的饼干碎屑。 小兔子巴掌大点儿,洗起来很快,往毛巾上一放,吹风机一吹就又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兔子了。 “我不能再睡地板了,我要睡床!我要睡床!你不让我睡床我就吵的你睡不着!” 墨琛最后还是把褚裟拎上了床,他把褚裟放在枕头上,掀开被子躺下并对褚裟下达命令,“睡觉。” 睡不着的褚裟往墨琛怀里钻,被墨琛一把按住拎起来了,腿蹬了几下后放弃了,他挣扎了几下,“墨墨,要抱抱。” 墨琛放在胸口位置几秒后把出钱放在了枕头上,“睡觉,不然明天我吃麻辣兔子头。” 生存还是继续作死? 褚裟选择好好活着,抱着墨琛放在枕头上的手睡下了,他现在的个头只能抱一根手指而已。 大约是怕压死自己第一次养的兔子,墨琛保持一个姿势不变的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小小的兔子,他嘴角微微动了动,随后拎起褚裟去洗漱。 今天是周六,墨琛休息,所以他带着褚裟去购物。 他是击剑运动员,还是国家队的,名气很高。所以出门在外时,他会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做伪装,防止被人窥探自己的私生活。 墨琛今日穿的上衣胸口位置有个口袋,褚裟就被放在里面,他乐呵呵的东张西望。 婴儿电动牙刷、奶粉、儿童梳子、皮毛护理液……甚至还有花篮子,褚裟摇摇头,按着墨琛的心口指了指货架,“我要爪爪饼干、薯片和牛肉干,对了,我还要威士忌,伏特加也可以。” 一只喝伏特加和威士忌的小兔子? 墨琛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听从褚裟的话,只拿了一盒饼干和几袋牛肉干。 墨琛想买个沙发套,带着褚裟往床品区走,就听耳朵非常小声的一句,“什么?” “如果我能有一个胡萝卜抱枕,那兔生就没有遗憾了。” 墨琛看了一眼抱枕,最小的也有三十厘米,他看了一眼褚裟的大小,没有给褚裟买,等到他离开商场的时候,胸口的小兔子还是保持沉默。 他想了想,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让对方来一趟,“找个裁缝。” 俩小时后,墨琛打开家门迎来了自己的助理何申。 “墨琛,你要裁缝做什么?” “给我养的兔子做点围兜,就是婴儿吃饭用的……”墨琛说不清楚,掏出手机找出图片给裁缝看,“顺便做个胡萝卜抱枕,适合他的。” 闷闷不乐的褚裟迎来了自己的胡萝卜抱枕,还有围兜,他抗拒墨琛给他围上这个,“你这是侵'犯兔权!我要自由!” 墨琛把褚裟按在沙发上,弹了弹他的叽叽,“你没有自由,一切听我安排。” 围上围兜的褚裟感觉牛肉干都不香了,墨琛又不喝酒,他想偷酒喝都没得偷。 墨琛喝着牛奶,他在心中疑虑为什么自己养的兔子跟网上论坛说的不一样,于是他对着褚裟拍了几张照片发微博,不知道配什么文案就打了一个问号。 他的微博有很多粉丝,但他很少发微博,难得发微博很快就有粉丝评论了。 他悠闲的翻着评论,越翻越不高兴,评论区一流儿想用麻袋偷他兔子的留言,还让他帮忙问一下小白兔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褚裟正撅着屁股喝牛奶,感觉不对劲,扭头一瞅,墨琛正对着他拍视频,他眯了眯眼睛,不高兴的迈着小短腿去打手机。 “你这是侵'犯兔的肖像权。” 墨琛拎起小兔子的后颈放在腿上,然后又发了一条微博,一个句号,配着刚才的视频。 褚裟好奇的看着手机屏幕,“我能玩这个吗?” “不能。” “哦。” 趁着墨琛去做午饭,褚裟趴在沙发上多次探头探脑,往后退了几步,猛的往前冲刺,越到了桌子上。 褚裟下载了购物软件,墨琛在商场付钱的时候,被他看到了支付密码,他买了几瓶酒,删除了软件,自己回到了沙发上继续吃牛肉干看动画片。 “别看我只是一只兔,兔叽的聪明难以想象……” 墨琛端着盘子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翘着小脚唱歌的兔子,他严重怀疑这只兔子是假冒伪劣产品,他在褚裟跟前放下盘子。 “饭好了?” 褚裟赶忙跑到盘子边,发现里面只有几根胡萝卜条,他愤怒的掀翻盘子,“你瞧不起谁呢?就给我吃这个?我告你虐待,现在网上喜欢我的人类可多了,我随便换个人养我都比你强。” “爱吃不吃。”墨琛拿起手机走了,他坐在餐桌前,一边吃蛋炒饭一边看自己的训练计划表。有个采访,他想推掉,他真的不喜欢跟人接触。 “墨琛你忍一下,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采访,可是这就比赛了,你总得给记者一点儿素材吧?”电话那头的助理也很无奈,墨琛社恐,平时能避开的公共场合就避开,采访也是如此。 墨琛挂了电话,吃完炒饭,洗了盘子,走到沙发前拎起兔子放在腿上,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新闻节目。 “我不看这个。” “今年的击剑比赛将六月份开始,我国参赛者墨琛的采访将在……” 墨琛关上了电视,他都说他不接受拜访了还是这么报道,他不高兴的摸着兔子头。 “会秃头的,我还要做神界最帅的兔叽,你这样我会找不到媳妇的。”褚裟不耐烦的去推墨琛的手。 墨琛拎起褚裟的后颈走进健身室,把小兔子放在跑步机上。 褚裟本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的更大了,“我去,大哥你干啥?” “你吃太多了,该多做点运动。” “我敲,我不,我就不!”跑步机动了起来,褚裟迈着小短腿跑了几步后就被无情的甩了下来。 墨琛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拎起小兔子放在沙发上,自己去健身了。 第 65 章 该来的总会来的,哪怕墨琛心不甘情不愿。 “墨琛,你对这次比赛有信心吗?”记者满脸笑容,看起来十分好相处。 “嗯。”墨琛面无表情的坐着,非他冷漠,而是他和不熟悉的人一句话都不想说,他现在只想离开。采访也就算了,还找了一个没合作过的记者来采访。 咔嚓咔嚓…… 褚裟在一边嗑瓜子看戏,他算看出来了,墨琛是社恐晚期,原来仙界最强战神居然是大龄社恐青年,这事儿传回仙界可就有意思了。 墨琛突然站起来,拎起小兔子走回沙发旁坐下继续接受采访,手里捏着柔软的兔耳朵,心里放松了一些。 “这只小白兔好小一只,好可爱,是墨琛养的宠物吗?训练之余有这样的萌物陪伴自己一定很幸福吧?”记者看着脖子上系着花围兜的小兔子,想摸兔子的手跃跃欲试。 送走记者后,墨琛脸色铁青的锁上了门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把人送走了。 墨琛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品学兼优,努力刻苦,从小到大参加了很多比赛,生活就是比赛、击剑馆和家里蹲,他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 他不知道自己的孤独来自于自己的身份,人类做不了神的父母,交不了朋友不光是因为他孤僻,还因为他命定孤独。 笔记本屏幕亮着,墨琛坐在桌子前一边分析股票一边揉兔子头,他得赚钱养兔子,这只会说人话的兔子太能吃了。 咔嚓咔嚓…… 褚裟啃完了饼干,在围兜上擦了擦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接受了围兜这个丧权辱兔的存在,愤怒的冲到墨琛跟前,猛的跳到了键盘上,笔记本黑屏了。 “小裟。”这两个字里那种深深的咬牙切齿的感觉扑面而来。 褚裟后退了一步,搓了搓爪子,“我,我就是想让你休息一会儿。” 墨琛合上笔记本,拎起褚裟的后颈,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把里面的好吃的拿出来,打开兔子笼把褚裟扔进去,当着他的面把他喜欢的牛肉干和薯片都吃没了。 “我不依我不依,你给我住嘴,那都是我的!我的!你别吃了!”褚裟刚把自己吃成球,现在打滚特别顺畅,滚的很完整。 “等你胖成猪,我就把你做成□□肉,端上桌吃大餐。” 气性大的褚裟当场气晕了过去。 墨琛愣了一下,走到兔子笼前把褚裟拎出来,他看了好半天小兔子都没有醒,直到他打开一个黄桃罐头,粉色的小兔子鼻子动了动,气晕的褚裟悠悠转醒。 “刁民,你认识到错了吗?” 墨琛冷笑一下,他的手一松,褚裟掉在了桌子上,圆滚滚的肚子还让他弹了一下,他窜向罐头,扒着瓶口开始吃,吃着吃着就往里钻,等吃完罐头的时候他也困在瓶子里了,“嗝~” 墨琛倒过来瓶子想把兔子倒出来,结果里面的兔子卡住了,“让你少吃你不听,你在里面待着吧。” “等等,我收一收肚子。”褚裟猛吸一口气,掉了出来,立马被墨琛拎起来往厨房走,在水池洗干净了才捞出来。 下午门铃响了,墨琛一开门就迎来了一个快递,他看见收件人是自己的名字,疑惑的签了字。 “麻烦您五星好评。” 墨琛抱着快递箱进了客厅,拿出小刀拆开,里面是几瓶伏特加,他拿出酒看向正在玩枪战游戏的褚裟。 “小裟!” “干什么?你这一嗓子让我送人头了。”褚裟气的掀翻手机看向墨琛,不,他看到了酒,兴奋的从沙发上掉了下来,奔向他的快乐源泉之一。 “难怪我手机里少了一千块钱,你花的?” “我没买威士忌就算好的了。”褚裟理不直气也壮,毕竟伏特加挺便宜的。 墨琛直接把一瓶酒打开倒进了水池,“是吗?” “我的心肝脾肺肾都要气炸了,我要离家出走,你这个嫁不出去的大龄社恐青年自己过吧!” 墨琛冷哼一声,把褚裟关进兔子笼里,自己回房间睡午觉去了。 他也生气,可他不知道怎么发火怎么吵架,所以他根本睡不着。 墨琛躺床上翻了个身,拿起手机搜索吵架可以用的话,势必下次吵架的时候吵过那只不懂事的□□。 看着看着,他就睡着了,醒来就去找那只不懂事的兔子,结果兔笼被咬坏了,里面空空如也。 “小裟?小裟,小裟!”墨琛第一时间看了看门,他一般都会锁门,今天也不例外,所以小裟应该没离开家。随后他挨个儿地方搜,可四处都没有兔子影儿。 “你出来,我不骂你了。”墨琛皱了皱眉,他好像也没有骂对方,“你出来,我不关你了。” 客厅里一片安静,只有墨琛一个人的走动声。 小学的时候,墨琛从《少年闰土》这篇课文里学会了一个技能。 夏天,孤儿院的院长养着一群小鸡,电线上落着一群麻雀,它们每天都会偷吃院长喂小鸡的玉米面。 墨琛就找了筐、木棍和绳子做了陷阱,每天都能抓十几只麻雀,然后做成一盘肉。 回忆起多年前经历的墨琛立马去找了筐、木棍和绳子,幸好他恋旧,离开孤儿院的时候都带出来了。 墨琛把绳子拴在木棍上,又用木棍撑起筐,在筐下面放了牛肉干、薯片和一瓶开了的伏特加。 他往杯子里倒了酒,放上根吸管后自己捋着绳子躲在了沙发后面。 过了一会儿,墨琛手里的绳子动了一下,他立马一拽绳子,木棍被拽走,筐落了下去。 他从沙发后面站了起来,走向自己做的陷阱,掀开筐看着里面的小兔子,“去哪儿了?” 闻到酒味儿窜出来结果被筐扣住的褚裟心大的喝着酒,不搭理墨琛。 墨琛看着白色的兔子毛上沾了灰尘,看了看时间,拎起褚裟准备一起洗个澡。 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褚裟坐在凳子上看着墨琛脱衣服,好胸器,好腹肌,好屁股,好腿长,好…… “你盯着我干什么?”墨琛拎着兔子进了浴缸。 鸳鸳浴?褚裟看着墨琛,对方正在认真给他洗皮毛,他用爪子捂住了叽叽,“不要耍流氓。” 墨琛直接忽视了褚裟的拒绝,拿开兔爪继续洗…… 瞬间从小兔子化成人形的褚裟撑着浴缸两边,一条腿分开了墨琛的腿,“老子让你别碰,你是聋了吗?” 墨琛的表情像是天塌了一样难看,他一句话都不说的看着把自己困在浴缸里的褚裟。 “怎么了?说话。”褚裟挑起墨琛的下巴,有些不满,手下没个分寸的捏红了对方白皙的下巴,“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的兔子呢?” 褚裟看着墨琛,掐着对方的脖子就吻了上去,多次耍流氓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 “唔~”墨琛好半天才被放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你还能变回去吗?” 褚裟的吻落在自己刚才就看到的墨琛的胸器上,刚啃了一口汝投就被墨琛抓着白色的头发挪开了。 “我问你,我的兔子呢?”墨琛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说,他有点不高兴了。 第 66 章 墨琛看着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的咬痕,也不知道被兔子精咬了要不要打狂犬疫苗,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布满吻痕的胸口上,皱了皱眉,把睡衣扣子一颗一颗扣好,走出洗漱间。 “别看我只是一只兔,兔叽的聪明难以想象~”褚裟穿着厚厚的白色皮毛大衣,里面却一点儿没穿,四仰八叉的躺沙发上吃零嘴喝伏特加看动画片。 墨琛想念自己的小兔子了,除了偶尔有点小脾气,其他时候都特别可爱,找事的时候也很可爱,让人愿意宽容一些,现在这个他不想宽容。 褚裟拿开占空的长腿,好让墨琛走过去,但是对方绕了一圈才坐下。 越想越气的墨琛拿起遥控器换台,换了一个恐怖电影,他准备把这个兔子精吓得变回原形。 电影刚开头,一个骨架出来了,以前跟鬼王上过床结过婚的褚裟笑呵呵的指着骨架对墨琛说,“现在导演拍电影真不讲究,这个人体骨架是错的啊,没有代入感。锁骨应该是斜的,它靠近胸骨,与胸骨柄形成胸锁关节,它是上肢与躯干的连接和支撑,呈s型……” 墨琛看了褚裟一眼,无言的表达自己希望对方闭嘴的心情。 褚裟扒了一根香蕉递给墨琛,眼睛看着电影,用旁光观察着墨琛的反应,见对方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他站起来走近,就见墨琛往后挪,他迅速抓起墨琛的手把香蕉放在对方手里,然后走到沙发另一头继续看恐怖片。 墨琛在心里松了口气,吃着香蕉看动画片,等着褚裟被吓的变回原形,一直等到他困得睁不开眼了也没见某人变回兔子。 他站起来往卧室走,坚定的把褚裟关在了门外,揉着眼睛上了床,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枕头,失落的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墨琛抬手关闭闹钟,坐起来想拎起小兔子去洗漱,想起来小兔子化成人形了,脸色不太好的去了洗漱间。 洗手池旁摆着婴儿电动牙刷,外面还晾着各种围兜,墨琛越看心里越难受,他洗漱完就准备去做早饭,结果看见了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的褚裟。 “早,正在给你煎培根。”褚裟用筷子夹了一块培根放在盘子里递给墨琛,“荷包蛋要爱心型的吗?” 墨琛接过盘子走到了餐桌前坐下,他的面前是非常丰盛的早餐。 “好了。”褚裟端着汤走过来,“麻烦把报纸放在桌子中央。” 墨琛把报纸放在桌子上,看着褚裟把汤放下,看着对方给自己盛好汤放在跟前,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你要走吗?” 别人听到这话会不好意思继续留下,可褚裟的脸皮是千锤百炼出来的,他解开围裙放在一边,拿起油条蘸着芥末酱吃,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呛死,“我知道你不喜欢人靠你太近,我会离你远一些。” “你什么时候走?” “我没有身份证,在这种信息化公开的世界里,我没有办法生活的,我主人会来接我的,相信我。” “睡沙发,离我远点就行。” “嗯。”褚裟倒了杯牛奶推过去。 墨琛吃完饭便去刷碗,他觉得既然对方做了饭,那他应该刷碗。 明明昨晚褚裟在浴缸里还吻遍墨琛的胸膛,这会儿两个人就像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 墨琛锁好门,头抵在门上,他在想要不要强行赶走褚裟。 想了一会儿,他放弃了,觉得练习一整天来排解内心的不愉快。 今天的墨琛让陪练头疼不已,本来他就打不过墨琛,现在更是被压着打,身上的点子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墨琛,让我休息一会儿,你是不是因为要比赛了压力太大了?” “不是。” 墨琛拿起矿泉水咕咚咕咚的喝着,哪怕是面对相识很久了的陪练,他也不想多搭理。 他坐在长椅上,向后倚着,忽然想起自己昨夜躺在浴缸里,那个人压在自己身上吻的画面。 “多谢款待。”褚裟不舍的抬起头,舔了舔嘴角。 嘭—— 矿泉水被墨琛丢远了,他解开衣服,用手指勾着领子低头看昨夜留下的痕迹,烦躁的抓乱了头发。 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墨琛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回了家,一进门就闻到了酒气。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今日,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知己,喝!”褚裟拿着酒瓶往杯子里倒,倒完以后对着瓶口灌。 墨琛看着摆了一溜儿的玩偶和醉的不知东南西北的褚裟,突然觉得这货变成人形了也是那只调皮捣蛋的兔子。 “墨墨回来了?”褚裟放下手里的酒,瞬移到了墨琛跟前圈着对方的腰抵在墙上,眼圈红红的发问,“你是不是要抛弃我?” 墨琛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社恐,而且现在这种亲近让他头皮发麻,他想一把推开褚裟,“你冷静,离我远点。” “好。”褚裟退后几步,可怜兮兮的看着墨琛,“你不要我了。” “我说了,我只是不喜欢跟人太近。” 嘭—— 褚裟本来难受的要跑走,这样比较符合伤心欲绝的心理状态,结果忽然变回原形,一头撞在了茶几上,变成了一只撞晕的小兔子。 “小裟,你没事吧?”面对人就各种推走的墨琛一看见兔子明显放松了很多,他快步走到褚裟跟前,捧起地上的小兔子,“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是不是撞到头了?” “酒喝多了就不能维持人形了。”褚裟撇了撇嘴,他还想耍流氓来着。 “没事,你变成小兔子我也不会不管你的。”墨琛轻轻摸了摸兔子头,满意的收回了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更想跟一只兔子相处吗?褚裟眯了眯眼睛,可惜原本应该带着探究的眼神在一只小兔子身上只能体现出来萌。 墨琛虽然没有露出笑容,但是整个人明显高兴了起来,拎起褚裟就去了厨房,把小兔子放在吧台上,他系上围裙拿出一盒牛奶倒了一盘子放在褚裟跟前,随后才开始做饭。 人形和原形的待遇明显天差地别…… 褚裟喝着牛奶看着连背影都高兴了几分的墨琛,这个人活该没有朋友没有恋人,他就不想跟人打交道。 吃完饭,褚裟就被墨琛拎着去洗漱,婴儿电动牙刷带着薄荷的清香在嘴里卖力的刷着。 墨琛给小兔子换了一个围兜,拎着褚裟放在了沙发上,顺手给他开了一包牛肉干,不然等他洗澡的时候褚裟就会大喊大叫吵着吃东西。 “一个男人怎么能有这么多副面孔?”褚裟边吃边抱怨。 【褚褚,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结束?】 “不着急,那个一脚把我踹下来的女人呢?” 【人家是女主,本该是你爱的死去活来的存在。】 “想让我做她爱情的红郎,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我要她这辈子看见我都打怵。” 【事成之后,六界见了你都会打怵。】 “那也得先解决了这个战神。”褚裟化成人形,百无聊赖的仰头看着灯光,“我不喜欢有纰漏,一定要按照我的计划来。” 第 67 章 墨琛睡觉的时候总会把一只手放在枕头上,方便小兔子抱着他的一根手指,这一夜也不例外。 月光朦胧的撒进屋子里,枕头上的小兔子忽而化为人形,褚裟的手搭在墨琛手上,一双温柔的桃花眸子看着对方安静的睡颜。 大概只温馨的度过了三分钟,褚裟便吻在了墨琛的锁骨处。 睡梦中的墨琛哼咛了一声,但是没有醒。 在褚裟的吻转战墨琛胸膛后,力度大了不少,可墨琛还是没有醒。 褚裟垂了垂眼眸,一路向下吻,最后落在了…… “唔~”墨琛醒了,他睁开眼睛,感觉某处被包裹着,先是怀疑自己在做梦,为自己居然梦到这种事而自我唾弃,然后才掀开被子,看着白毛的褚裟在给自己口,“你在做什么?” 褚裟抬起头看着墨琛,右手手腕上的红线滑落下来,红线变粗变长后将墨琛的双手捆起来吊在床头。 墨琛想把褚裟踢下床却被拉着腿暴露出来私'秘'处,他黑了脸,“你是不是又借酒耍酒疯?” 一只兔子,肚子就跟无底洞一样,吃了那么多东西也不见撑死,动不动就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 拨开天空的乌云 像蓝丝绒一样美丽 我为你翻山越岭 却无心看风景 我想你 身不由己 那一天,褚裟来到无尽海,看见了镇守魔尊婴铧的墨琛,他走了太久,以至于快支撑不住了。 神界对魔的削弱太强了,以至于褚裟根本只能以原形示人。 第 68 章 “别胡闹,小裟,你放开我!”墨琛被手指入'侵的现状吓到了,他拼命挣扎,双手却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出去!” 每个念头有新的梦境 但愿你 没忘记 我永远保护你 不管风雨的打击全心全意 “哦。”褚裟有节奏的动着手指,隐约听的到啪啪声和细微的水声,“你的身体好像比较喜欢。” 两个人相互辉映 光芒胜过夜晚繁星 我为你翻山越岭 却无心看风景 但愿你 没忘记 我永远保护你 从此不必再流浪找寻 墨琛红了脸,他想夹住月退却动不了,只能任由对方为所欲为,他口不择言的说了句,“我明天有练习赛,得早起。” “哎?是哦,你明天还要早起。”褚裟懊恼的皱了皱眉,“那就用嘴吧。” 墨琛的意思是不能熬夜,褚裟的意思是得让墨琛能下床,两人都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红绳将墨琛的双手绑在了他的背后,褚裟拿开碍事儿的被子,拽着墨琛的脚腕往下拉了一些距离。 第 69 章 身为罪魁祸首的褚裟快速动着手指,不多久,墨琛就结束了,褚裟立马起身,抽了几张纸吐了出来,这么快必是处男。 两个人相互辉映 光芒胜过夜晚繁星 我为你翻山越岭 却无心看风景 但愿你 没忘记 我永远保护你 从此不必再流浪找寻 “墨墨,你可真是个坏主人。”褚裟喝了一口水漱口,走进浴室,把漱口水吐在了水池里,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白发红眸,抬手捂住眼睛,“该死的!” 又想起是怎么死的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褚裟回头,就见墨琛迎面而来,手里还拎着台灯,他眨眨眼,“大哥,你要谋杀亲夫吗?” 第 70 章 裁判宣布准备比赛,双方队员在离中心线两米处紧急就位。 剑道上的两个参赛选手持剑臂手心向上伸平,剑尖指向裁判员,然后屈肘垂直举剑表示致敬,观众席响起一片掌声和加油助威声。 墨琛穿着一身装备侧身站着,手中的剑指着对手,未握剑的手靠在背后。 “比赛开始!” 参加过很多次比赛的墨琛并不着急得分,他的对手是新人,有点急躁,进攻的有点猛,不过都被他挡下了。 花剑是完全的刺击武器,只有剑尖刺中才有效,剑杆横击无效,有效击中部位是上身。 墨琛寻到了对手的漏洞,一剑得分,干净利落。 褚裟被墨琛的助理何申照顾着,他一边啃着胡萝卜一边看比赛,听到裁判宣布墨琛得分后开心的鼓爪爪。 今天的比赛对墨琛来说游刃有余,对方明显不是他的对手,他也就没多试探,第二局直接凭借高频率得分结束比赛。 胜利后的墨琛与对手握手,他尽量让自己不要显得没礼貌,甚至微微颔首。 一离开比赛场地,墨琛就走向助理,不,是自己的小白兔,他单手拎起褚裟,助理热情的笑着替他接受采访。 “你吃了多少?”墨琛摸着褚裟鼓起来的小肚子,心里放松了很多,他明明不想跟人接触,偏偏以击剑为生活重心,就要面对观众、媒体和粉丝。 “没多少。”褚裟嘴里的没多少形同于吃垮一个贫穷的饲养者。 “墨琛,你真的不接受采访吗?”助理何申推开门伸进来一个头,虽然墨琛接受采访也是寡言少语的糊弄,但总比不露面强。 “等我拿下冠军。”墨琛这句话并不是豪言壮语,他参加比赛等同于来拿冠军奖杯。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门被关上了,藏进墨琛衣服里的小白兔探出头来,“我为什么要躲?” “我怎么知道。”墨琛将一件衣服扔向褚裟,等褚裟再次重获自由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上衣了。 “你咋这么见外呢?” 褚裟蹬了蹬小短腿,被墨琛拎着关进兔笼里,他蹦跶了几下,“换个裤子还要背着我吗?看你小气这个劲儿。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换好常服的墨琛把褚裟放出来塞进口袋里,“回酒店去吃饭。” “不,不,我要吃大餐,今天为了给你加油,我都瘦了。不给我吃大餐,今天你就别想睡觉了,吃大餐吃大餐,我,一定要吃大餐!” “你胖的腿都快不着地了。”墨琛拨楞了一下小兔子圆滚滚的肚子,这货肉眼可见的胖了几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一直蹲守在外面的记者和粉丝看见墨琛出来,立马围了上来。 “墨琛,不要太辛苦,要好好吃饭啊!” “咱家兔兔最近怎么样?是不是瘦了?” “墨琛,这次比赛结束之后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听说你有退役的打算,这是真的吗?” “所以,请问这是你最后一次比赛了吗?” “大家安静,请听我说,墨琛……”助理和工作人员奋力拦住一拥而上的人,“你快走啊……” 何申一回头,墨琛早就不知所踪了,他白担心了,这位才不会管别人的看法。 一个人心中杂念太多是成不了事的。 墨琛就心无杂念,只有一个目标——打败对手,外面飘散如烟的名利于他如浮云。 何申只希望这位祖宗晚几年退役,至少等到华国再出一个能参加国际比赛的选手再退役。 “先生,请问您是一个人吗?” 墨琛点点头,被服务员引到座位上,他满意的坐下了,对于需要预约的餐厅他一直都嫌麻烦,如果这里需要预约他就直接回酒店在房间里吃了。 褚裟从口袋里探出头,被墨琛拎起来放在餐桌上,他按住墨琛的手,一路小跑到墨琛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嘀咕,“我要点菜。” “先生,您好,这是菜单。” 服务员双手递过来菜单,看见墨琛后惊讶的叫了一声,“墨琛,你在附近比赛对吗?” “嗯。”墨琛一把按住肩膀上的小兔子,在桌子上支起菜单挡住服务员的视线,攥着小兔子放在桌子上。 毛茸茸的白色小爪子按在一个菜名上,墨琛拿笔在菜名上打个勾。 褚裟的爪子宛如佛山无影爪,快如残影,也亏墨琛因为击剑而锻炼出了好眼力,跟的上褚裟的速度。 墨琛用手捂住小兔子,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谢谢先生,菜马上就好。” 褚裟用后腿蹬了一下墨琛,“我就不能变成人形跟你一起吃饭吗?” “我最近比赛,需要好心情。” “这意思就是看见我人形就没有好心情了呗?”褚裟气的不行,抱着胡萝卜抱枕独自生气,想到这抱枕是墨琛让人给他做的,气的一脚踢开。 墨琛拿起巴掌大的胡萝卜抱枕塞进口袋里,手指戳了戳小白兔气鼓鼓的肚子,笑意驱散了眉眼间的冷淡,他拉着兔子腿把褚裟拽过来,手指弹了弹兔尾巴,嘴角微微翘起,再次弹了弹,手感真好,他从来没有养过宠物,这种毛茸茸揉起来太舒服了,像云朵?还是像棉花糖? 等服务员端来菜的时候,墨琛已经通过弹兔尾巴弹出了好心情,甚至切了一半的牛排分给褚裟。 小小的身子,大大的胃口。 褚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完了半块牛排,眼巴巴看着墨琛。 “我养的是猪吧。”墨琛又切了一块拨给褚裟。 “禁止兔身攻击。”褚裟翘着小脚悠哉悠哉的等下一道菜,“夏季里,端阳五月天,火红的石榴 ,白玉簪,爱它一阵~黄啊~黄昏雨,出水的荷花,婷婷玉立在晚风前,唔……” 墨琛看了看四周,“安静,你想被抓走吗?” “哼哼,南边村里有个,唔唔……”褚裟疯狂的踹小短腿,当年他可是名角儿,墨琛一点儿欣赏水平都没有。 折腾了好半天才吃完饭,墨琛再次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带着兔子离开餐厅,他再也不会带这个麻烦精出来吃什么大餐了,哪怕这死兔子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被墨琛放在桌子上的褚裟加油跑了几步,随后滑行了一段距离,最后落在了沙发上。 胖的都可以滑行了,墨琛叹了口气,这货什么时候减肥? “南边的岛,木有星星~北边的岛,木有月亮~” 正在洗澡的墨琛听到了来自外面的魔音灌耳,捂住了耳朵,长出一口气,扯了浴巾围在腰上走出浴室,看着沙发上悠哉悠哉吃薯片的小兔子,“小裟,你做个人吧。” “真的?”褚裟从沙发上弹起来化为人形,白色的毛皮大衣里遛着鸟,这大衣其实是他的皮毛幻化而成,但是大热天穿着确实有点热。 “现在,不要再烦我,我要睡觉了。” “哎?可是才八点。”褚裟托着下巴看着墨琛,他仰脸看人的时候,大开的毛皮大衣里肌肉分明的身材展露无疑。 “我说了算。”墨琛看了褚裟一眼就收回视线,难为这兔子的原形快胖成球了化成人形的时候还是搓衣板身材。 “主人呐,不做运动了吗?”褚裟把唯一一件衣服脱了扔在沙发上,整个人直接一跃而起。 “你找揍!”墨琛低头看了一眼被拽走的浴巾,伸手就要抢回来。 嘭! 褚裟捂着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墨琛,“主人,你家暴,我真是太惨了……” “你活该。”墨琛拿起沙发上的白色毛皮大衣扔在褚裟身上,“你就老老实实的睡沙发,如果我半夜看到你再出现我床上,明天我就吃红'烧'兔子肉。” 第 71 章 闪光灯不停的闪烁,墨琛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有五六个话筒对着他,他手里揉着不安分的小白兔。 “墨琛,听闻这次你的老对手亚里沙信心十足,对此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加油。”已经被采访了一个小时的墨琛已经濒临不耐烦了,这又是不能推脱的采访,他只能忍着。 记者不死心的想让墨琛多说句话,他看着褚裟来了一句,“这只可爱的小兔子的微博名是不是鲨鱼今天吃了吗?” “我的粉丝让我给他开微博记录他的日常,他每天就是吃,还有运动。”墨琛今天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嗓子受了伤,他戳着褚裟圆滚滚的肚子以此来缓解内心的不耐烦,他现在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原因要追究到前天晚上。 “看来墨琛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兔子,到哪里都带着。”记者想挖点料,“墨琛现在有喜欢的人吗?之前你就说有家庭以后就会把精力放在家庭上而最近有很多流言说你要退役了……” “只是传言而已。”墨琛捏着小巧的兔耳朵,被舔了一下手指后捏着褚裟的脸来回捏。 如果这里不是有一大堆记者在采访墨琛,褚裟早就扑倒他了,居然又弹他尾巴,太过分了…… …… …… …… …… …… 墨琛被褚裟折磨的昨天一天都趴在床上,心里快气死了,现在又被记者问个不停,他自然找罪魁祸首的麻烦。 他不光要弹一次,还要弹第二次,第三次,他要弹废这只流氓兔子。 第 72 章 “唔~”墨琛的双手又被红线绑在一起,他气恼的用额头撞了一下褚裟的小腹,却把某个东西更shen的送进喉咙里,他想吐,頂的嗓子难受。 “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我们墨琛还有比赛要准备,各位请回吧。”助理何申非常有眼色的叫停了采访。 墨琛一听到结束了,立马拎起兔子离开,走的时候脸色差的要命,不过不是因为记者,是因为某处还在作痛。 褚裟被扔到沙发上,一下子变成人,墨琛气的过来掐他脖子。 “咋了?他们惹你掐我干什么?”褚裟扶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墨琛的腰,他低头亲了亲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前天晚上……”墨琛咬牙切齿的抬了抬腰,他被东西硌着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非要用做的吗?你不是得飞去参加比赛吗?今天还是休息一下,等你有空的时候再做,停,我错了……”褚裟拿下来墨琛的手,埋首在自己喜欢的胸器上,“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我不应该吃那么多次,让你这么不舒服,罚我两天不吃胡萝卜了,怎么样?” “今天你睡沙发。” “以前兔兔不都是睡床的吗?”褚裟瘪了瘪嘴,委屈巴巴的抬头看墨琛,“让我睡床吧,沙发对腰不好。” “我看你腰好的很。”墨琛想站起来却被圈住了腰,现在的姿势让他想起了那一晚被褚裟骗的团团转的自己。 第 73 章 “嗯。”墨琛大约是被c的没什么神智了,抱着褚裟的脖子任由对方做。 泡在浴缸里的墨琛洗着胳膊,他多少也有点小脾气,不想理害自己到现在都还难受的褚裟,可是看见小兔子他又想揉两下,“真烦人。” “谁烦人?”褚裟冒出来头。 “出去!”墨琛爬起来拿起拖鞋扔向褚裟。 “一起吧,节约用水,人人有责。虽然我是一只兔子,但我是一只环保的兔子。”褚裟接住了拖鞋,走过来把鞋放好,进了浴缸一把圈住想再动手的墨琛,“我好愧疚啊。” “愧疚你还拉着我没完没了?你就是嘴上一套一套的。”墨琛推开往自己脖子上放的脸,今天无论褚裟再怎么花言巧语,他都不会让对方上床睡觉的。 三个小时后,褚裟心满意足的抱着墨琛睡下了。 第 74 章 墨琛今年又不出所料的拿到了全国冠军,下一步就是出国向世界级比赛的奖项发起挑战。 他站在击剑馆门口,面对记者的采访笑的一脸勉强,假笑都懒得假装的他已经被助理耳提面命了好几天,现在这种配合还是建立在他不一会儿就可以弹兔子尾巴的前提下。 “这是最新一期杂志。” 墨琛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杂志,封面就是他要参加国际比赛的新闻,他没什么兴致的翻开,看到某一页的时候,他愣住了。 无他,上面那个拿着小提琴头戴花环的白发模特是褚裟。 “墨琛,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你看到那个男模特了吗?真不知道赵老师从哪里找来的模特,太美了,特别符合他这一期的主题。”助理何申感觉墨琛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他思考了一阵,他不觉得墨琛会担心自己被人抢风头,应该是刚才被记者堵了半天,心情不好。 何申叹了口气,就墨琛这样的深度社恐,什么时候能找到女朋友? “我是运动员,不是明星,不需要那么多话题。” “这是为国争光的事,话题肯定高,最近一些娱乐圈的瓜太多了,风气不好,需要些正向的新闻来引导一下,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次官方媒体的采访,你在干什么?” “你知道这个模特是谁吗?” “不知道。” 墨琛拿起杂志便走,“我先回家了。” “你也该休息一下了,都连着好几天高强度训练了。”何申看着墨琛离开,忍不住嘀咕,“墨琛认识那个模特?” “您好,您的快递,请签收。” “辛苦了。”褚裟签好字送走了快递员。 褚裟打开快递,拎出里面的情'趣内'衣,藏在了卧室枕头底下。他知道墨琛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只要自己多磨一磨总会成功的。 过了一会儿,门铃又响了,瘫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的褚裟理都没理。 墨琛自己开了门,手里还拿着那本杂志,他思考了一会儿,把杂志扔进垃圾桶,他好像没必要管这件事。 “还好吗?”褚裟在墨琛耳边喘息,整个人埋在身下之人温软的包裹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要告诉我。” 墨琛拾起垃圾桶里的杂志,走到褚裟跟前,将杂志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什么?” “啥呀?让俺瞅瞅。”褚裟伸长脖子,随手翻着,翻到了自己,“哦,这个吗?” “你不怕自己被发现是兔子精然后被关进研究所吗?” “可是我更想赚钱啊,而且是那个大叔拉着我非要拍照片,还让我穿一些不守男德的衣服,那怎么可以嘛?那是只有墨墨才能看的。”褚裟拉着墨琛的手让他坐下,“你不是刚拿到国内冠军吗?我想给你庆祝啊,还得送个礼物吧,花你的钱买礼物没有诚意啊,所以我就找工作了。” “什么礼物?”墨琛心情好了一些,如果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件事就算了。 “等等。”褚裟一跃而起,窜到卧室里找出自己的礼物,他沉思过墨琛平时的习惯,订做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兔子玩偶,他拎着小巧的兔子玩偶递给墨琛。 “这是你?”墨琛看着和褚裟原形没多大区别的玩偶。 “你一个人去国外一定很无聊,所以无聊的时候弹它的蛋蛋吧。”褚裟托着下巴,过些日子他终于要摆脱魔爪了。 弹蛋蛋上瘾的墨琛放下了玩偶,摇摇头,“你得跟我一起去。” “我去不了。” 墨琛一瞬间冷淡了下来,他也不再说话,自己回屋了。 “这就不高兴了?”褚裟跟在墨琛屁股后边,“可是我确实没办法跟你一起去啊。” 嘭—— 门被墨琛关上,鼻子差点被拍扁的褚裟倚在门上,手指敲着门,“墨墨,开门,你这样我也不能跟着去啊,乖,先开门好不好?” 墨琛掀开被子盖好,他要睡觉,不听那个兔子狡辩,他无意中摸到了枕头下,感觉有什么东西,他拎出来一看,这是什么?一根绳和一小片布料,是围兜吗? 现在的墨琛并不知道这东西是要穿在他身上的,他看着薄薄的布料,这是蕾丝吗? 褚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什么耐心的他直接穿墙了,他进了卧室就发现墨琛睡着了,估计这些日子太累了才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怎么拿着这个睡了?”褚裟拿起墨琛手里布料少的可怜的内'裤,他看着墨琛的睡颜,突然想到此时就是个好机会,他轻轻掀开被子,尽可能轻的把墨琛衣服脱了,幸好这件是系带子的,好穿更好脱。 最后,褚裟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笑了。 墨琛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旁边躺着褚裟,对方正用一种说不出来感觉的眼神看着他,他下意识往上拽了拽被子,“饭做好了吗?” “饿了?”褚裟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来几盒杜蕾斯,“今天想要什么味道的?” “我不想陪你闹,我不高兴。”墨琛直接翻身背对着褚裟继续睡觉,他在无言的表达内心的不满。 褚裟从背后抱住墨琛,“墨墨,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什么?”墨琛后知后觉的感觉有什么勒着屁股了,他掀开被子一看,脸色通红,“你什么时候干的?” “我还没开始干,不着急,待会儿就来。” 褚裟把头搭在墨琛肩膀上,“不要不高兴了,你快点把对手打败,然后很快就回来了。” “嗯。” 墨琛拿开褚裟正在耍流氓的手,“我没心情,你自己去玩儿。” 媳妇不高兴怎么办?按住做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就两顿,反正总能把媳妇哄好。 这是褚裟的经验之谈,他捧着墨琛的脸,温柔的亲了一口,“做完再给你做顿大餐,美食和性'爱会让你振奋起来的,相信我。” “那好吧。”墨琛接受了褚裟的提议后,立马被拉到了自己经常弹的蛋蛋跟前,“你真是行动派。” 褚裟看着勒进墨琛p股缝的那根绳子,咳嗽了一声,按着墨琛的头不让他退缩,“我大约因为你耽误了很多事情,所以要好好补偿我。” 第 75 章 比赛结束后第一周的周六 墨琛从熟睡中醒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被吸yun的红中的汝投,看向身边的时候,旁边空无一人。 他皱着眉坐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十一点四十了。他从昨晚睡到现在也没听到闹钟,褚裟更没有叫他起床。 “小裟,你在哪儿?”墨琛穿上拖鞋,一眼就看到被褚裟扔了一地的用过的杜蕾斯,他戴上一次性手套,把地面的杜蕾斯和纸巾捡起来,因为实在太多,他手里拿不了,随后软绵绵的又叫了声小裟。 客厅里 沙发上的一只小白兔正在啃萝卜,一群穿着黑色袍子的人站在一旁。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谁允许你们站着的?”褚裟啃完了最后一口胡萝卜,反问这些不知好歹的蠢货,“都给我跪下,在你们主子面前,永远不要质疑,否则,就下地狱吧。” 刚才开口问话的那个人脚底突然多了一个火坑要将他吞噬掉,在他想惨叫的时候,被一根胡萝卜塞住了嘴,他无力的挣扎着被吞噬掉。 “再有蠢货想质疑我,就想想他!滚吧!” “是。”几个人平地消失不见。 “小裟,困。”墨琛环住褚裟的脖子埋头于他的肩膀。 “那怎么不继续睡?”褚裟抬手拍了拍墨琛的背。 “你不在,一个人睡没意思。” 墨琛在两种情况下让褚裟很心动,一是他被褚裟艹哭的时候,一边落泪一边神志不清的抱紧褚裟;二就是刚睡醒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很粘人,有点软绵绵的反差萌。 “晚上吃什么?”褚裟看着手腕上的红线,它正在暗戳戳想往墨琛身上爬,他微微一笑,红线便怂了。 当着他的面勾搭他媳妇,他看这月老的红线和那株仙草都活够了。 “都可以。”墨琛困得睁不开眼,他抬了抬头,像在索吻。 褚裟亲了一口墨琛,理了理他的头发,“我看着做了。” 墨琛是个要求不高的人,周一到周五在击剑馆吃营养餐,到了周末,他就做炒饭,已经吃了很多年了。 在褚裟强烈要求下,墨琛丰富了自己炒饭的种类,蛋炒饭、蛋包饭、酱油炒饭、猪油炒饭和菠萝炒饭,吃的兔子想吐。 “嗯。”墨琛环抱着褚裟跟着他去做饭。 “要来点西蓝花吗?” “不要,想吃鱼。”墨琛把脸埋在褚裟背上,“助理刚才给我发消息说明天还有采访,好烦。” “那就锁上门不让进来。”褚裟拍了拍墨琛的手,“先撒开。” 墨琛坐在凳子上看着褚裟做饭,“要去旅游吗?助理给我推荐了一些地方,说是给我报销。” “想去什么地方?”褚裟走到墨琛跟前,跟他一起看手机。 “我去哪里都行。” “交给我吧,我做好计划,让何申开车带我们去。”褚裟拿走墨琛的手机,“国内有很多不错的景点,我带你去人少的地方,这样就不会妨碍享受旅行了。” “你真好。”墨琛抱着褚裟的腰,“小裟,鱼好了吗?” “没有。” “回屋吧。” 褚裟想了想,最后还是扛起墨琛进了卧室。 不多久卧室里传出墨琛的叫声,再过了一会儿,炖鱼的锅开了。 等到褚裟出来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子糊味,“墨墨,我们出去吃吧。” “怎么了?”墨琛擦着头发走出来,“不是有鱼吗?” “糊了。” “想吃鱼,你做的水煮鱼。” “是你要来卧室的。”褚裟抱着胳膊,“别想赖到我头上。” “想吃水煮鱼,如果在某人做的别人腿软以后能给那人做水煮鱼,那么那个人一定没什么怨言了吧……”墨琛感觉刚欢'爱过的身体跟被车子压过一样累。 “墨墨,你这是碰瓷。” “那就让我饿着吧,反正我饿死了也没人在乎。” “真是,你等着,给我等着,我去做。”褚裟撸起袖子,“还想吃什么?不准再来打扰我。” “没有别的了。” 周末 闹钟拼命的响着,床上的两个人都不为所动。 褚裟抬手砸烂了闹钟,抱紧了怀里的墨琛,他胳膊有些酸,但是懒得抽出来,“起吗?” “不起。” “继续睡。” “肚子疼。”墨琛蹭了蹭褚裟的脖子。 褚裟睁开眼,把墨琛拉起来,“去吧。” “嗯。”墨琛点点头,迷迷糊糊的被亲了一口,“再亲一口。” 褚裟敷衍的又亲了一口,立马倒下继续睡。 事实证明,高频率的情'事对身体损伤很大,而且不能吃辣。 墨琛上完厕所,脸色发白的扶着墙走出来,他又想弹兔子的叽叽了,“小裟,好疼。” “哪儿疼?”褚裟化作原形趴在枕头上呼呼大睡,这个问题就像是在梦里问的一样。 “那里。”墨琛拎起小兔子,“都怪你。” 昨夜,褚裟从冰箱精挑细选了根最粗的胡萝卜塞给了墨琛,美名其曰把自己最爱吃的食物分享给最爱的人。 “你吃了一锅水煮鱼,那么辣,你不疼谁疼?” “那时候我不知道会这么难受。” 褚裟继续眯着眼,感觉自己的叽叽又被墨琛弹了,他拿爪子按住墨琛的手,“别弹了,我们今天吃点清淡的吧?” 这时候,门铃响了。 “你去看看是谁,我要躺下休息。”墨琛一松手,褚裟掉落,在摔到床上时化成人形。 过了一会儿,去开门的褚裟又回来了,“大哥,是记者来采访了。” 墨琛爬了起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 “墨琛,你好,我是媱莲,是日报记者。”媱莲率先伸出手。 “嗯。”墨琛根本就不搭理这茬,他坐在沙发上对媱莲点了点头。 褚裟疑惑的看了媱莲很久,视线最终落在她手腕上的红线上,合着这位追上来了? “这位是?”媱莲看见白发男人的时候愣了,对方手腕上怎么会有她的红线?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跳,她怎么会对战神以外的男人动心? 墨琛皱了皱眉,挡住了媱莲的视线,“还不开始采访吗?”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我一直都很喜欢您,今日能跟您近距离接触真的太高兴了。” 墨琛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但他还是给面子的说了句,“你高兴就好。” 送媱莲走的时候,褚裟被墨琛赶回了房间。他坐在床上把所有事情摊开了思考,觉得既然媱莲都送上门来了,他不杀都对不起对方一片好心。正好缺个开战的理由,既然这个仙草如此盛情,那他就不推辞了。 第 76 章 一只兔子精居然穿豹纹衬衫和裤衩子…… 墨琛收回视线,看久了他居然觉得挺帅的,这是被影响了吗? “拔萝卜,拔萝卜,嘿呦嘿呦拔萝卜~”褚裟翘着二郎腿玩游戏,“今天,裟哥教你们做人,对面的,赶紧给爷投降。” 墨琛揉了揉眼睛,决定还是看杂志上的褚裟,这上面的他比较正经,还好看,嗯,还是这个更好看…… “一群未进化完全的猿类,不会玩就别玩,还骂我开挂,裟哥的人生里全是别人开挂好吗?猪都比你们强,好歹猪还能卖个好价钱,你们呢?” 墨琛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枕头砸向褚裟,“手机那么好玩吗?手机重要我重要?” “当然是你,在我心里,你就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褚裟一边躲枕头一边打游戏。 墨琛扔了枕头,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转身离开了。 终于没人打扰自己打游戏的褚裟开麦狂喷,反正他技术好,队友不给力他也能一个人带飞全场。 过了一会儿,褚裟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墨琛穿着他刚买的情'趣内衣,“穿的这么客气?” “不喜欢?” 褚裟低头看了看游戏界面,又看了一眼自己精挑细选的样式超级涩情的内衣,左右为难,随后对队友说了一句他们想顺着网线爬过来宰了他的话,“我得先走一步,这里有个紧急炮要开,同志们,对不起了。” “鲨鱼,你他妈的别走!” “你不能这样,回来!卧槽!回来!” “哥,求你了,不能走,回来啊!” 无论队友们如何撕心裂肺,褚裟已经扛起了墨琛往卧室走。 “啊——”墨琛揽着褚裟的脖子起身,那条本就布料少的可怜的衣服被褚裟撕了个口子。 风吹起了从前 从前初识这世间 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说起无尽海啊,那是个无边无际的地方,战神墨琛不知道在那里守了多少年,无对手,也无朋友。 有一日,墨琛从无尽海里捞出一只小白兔,他擦干净后发现小白兔一息尚存。 很会钻空子的褚裟想让墨琛穿着自己买的情'趣内衣被自己c,“明天还是我们两个去旅游吧?” 如今走过这世间 万般流连 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措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那是褚裟第一次来神界,他跋山涉水而来,在他感觉自己快死的时候看见了墨琛,对方从无尽海拎起他。 “你是广寒宫的玉兔吗?”墨琛在这里太寂寞了,突然看见一个活物便多说了几句,甚至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玉兔?褚裟愣了愣,“是的。” 墨琛便把褚裟送去了广寒宫,这也是他们唯一的交际。褚裟来神界有自己的目的,心思本不在战神身上,那天他拔完萝卜就被媱莲一脚踹下神界,得知战神来人间渡劫。 “呃~哈~啊~”墨琛的思绪完全不在褚裟的话上,他双月退大開,勉强接纳。 “墨琛啊,这是天赐良机,我不能错过这次,不然凭借我的运道,很难再找到第二次机会了。”褚裟摸了摸墨琛的睡脸,“怪就怪你是神,而我是魔吧!” “十三王子,大军已经集结完毕。” “我在神界种的傀儡大军会和我们里应外合。”一身黑红的战袍覆盖在褚裟身上,他身上的魔气几乎凝成实质,“接父王回魔界的时机到了。” 第 77 章 墨琛开着车行驶在路上,车后座的小白兔像往常那样不停嘴的吃着零食。 “小裟。” “怎么了?” “你再这么吃,我们中午就不用吃饭了。” 小白兔抖了抖身上的饼干碎屑,“你真坏,就知道欺负柔柔弱弱的小白兔。” 九天之上 魔军集结在无尽海,一顶轿子伴着魔气而来,褚裟坐着上面翘着毛茸茸的兔子脚,时不时试探着跷二郎腿,“现在把魔尊交出来,本王饶你不死!” 对面的天兵天将努力从轿子上看到了还没萝卜大的小白兔,“这谁啊?” “这么点儿大你就别折腾了,回家吃奶去吧。” “放肆,十三魔王也是你们能说的!” 褚裟并不介意对方小瞧自己,左右今天他都要带魔尊回魔界。 “杀!”魔将振臂一呼,神界内应者云集。 神界内被褚裟种了一百万个胡萝卜,此时正破土而出,成为傀儡人,从内向外杀。 它们每一个都是从神界长大的,身上没有一丝魔气,不受神界的压制。 神到了魔界会被压制,魔到了神界会被压制,这是为了双方的和平定下的规则。 一只乌鸦悄然落在褚裟身边,转眼间化身尹沅,她看了一眼神魔大战的战场,半跪在地,低声向褚裟禀告,“褚褚,媱莲逃了。” “天意如此,也好。”褚裟化为人形,两指点在尹沅额头上,“尹沅,我以长乐神君的名义,解开你的封印。” “多谢主人。”尹沅起身,她变得越来越高,直到变成人面龙身无足赤色的怪物。 “人首龙身,全身赤红,这是烛龙!”天将震惊万分,“魔界怎么会有烛龙驱使?” “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褚裟半开手里的折扇,眉眼弯弯,“尹姐生来就是为了毁灭的,我们就来看看,你们能不能活到战神回来。” 尹沅张开嘴,一股寒风呼啸而去,她睁开双眼,神力低微的小神被活活烤死。 烛龙是龙族的始祖,故此神界的龙被尹沅压制住了,它们无力挣扎,企图飞走求生,却被尹沅一巴掌拍死。 天帝亲至,化身祖龙,与尹沅缠斗起来。 “天帝,您为了我这种蝼蚁之辈如此费心,褚裟感激不尽。自古祖龙和烛龙谁更强就没个答案,姐姐啊,时间不多了,杀了天帝。” 烛龙张开嘴冲向天帝,底下的傀儡大军和兵天将混战,无尽海宛如炼狱。 这里是无尽海,靠近神界,越强的魔就会被压制的越厉害,褚裟不想为了耍帅受那个罪,就化成原形在轿子上啃胡萝卜。 褚裟百无聊赖的看着傀儡大军和尹沅跟神界的天兵天将混战,顺便气一气被打伤在地的神,“上古的神都陨灭了,就你们还是别在我跟尹姐面前丢神现眼了吧?” 天帝被尹沅打落在云间,他口吐鲜血,责问身边的神官,“战神呢?快把他召回神界!” 战神墨琛功高盖主,引起天帝不喜,遂天帝便责令他去人间渡劫。 “神啊,是一茬不如一茬,以前的神,超然脱俗,现在的神,拈酸吃醋……” 褚裟不屑的看着天帝,“是你的愚蠢给了我机会。” 此时的墨琛还在渡情劫…… “墨墨,我想吃这个。”小白兔的爪子落在菜单上,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墨琛的手指。 “小裟,我觉得你今天不对劲。”墨琛揉了揉兔子头,往日的褚裟更喜欢用人形,现在却一直以原形和自己相处。 “墨墨不是更喜欢毛茸茸吗?”小白兔被拎起来,不解的看着墨琛,“怎么了?” “没怎么。” 媱莲终于找到了墨琛,她捂着心口来到他面前,“战神,您快回神界,魔尊之子正在攻打神界。” 墨琛一脸懵,他这是遇到了幻想症吗? “让开。” “我不让,您再不回去,神界就完了!” 墨琛不想搭理疯子,拎起自己的兔子推开媱莲离开了。 看来只能用下策了,媱莲施法将一把刀子插进小白兔的身体,只有巨大的刺激才能唤回战神的记忆。 墨琛看着突然被一把刀插死的小白兔,鲜血喷涌而出,他愣了许久,“小裟?” 媱莲站在一旁静静等着墨琛恢复记忆,她知道这样很残忍,但神渡劫都是如此,必有一番撕心裂肺的情伤不可,她也是为了神界。 “媱莲,对吗?”墨琛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抬手掐住媱莲的脖子,将其逼为原形,揉碎了覆在小白兔伤口上,“仙草没用,看来只能回神界去九圣果了。” 九天之上 “殿下,还请您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魔将在一旁俯首称臣。 原本十三王子来找他合作时,他还看不起对方,多次为难对方。 无怪这位魔将看不起褚裟,褚裟在魔尊的孩子中一直籍籍无名,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褚裟被一众魔将围着,小巧的原形趴在萝卜上啃的津津有味,他后悔来了。 早知今日如此无聊,他便跟墨琛去旅游了,他现在只能靠啃萝卜打发时间。 人不禁念叨,神也是,一念叨墨琛,他就来了。 “战神回来了。” “墨琛,你快拿下魔王和他的走狗!”天帝指着轿子上的褚裟。 褚裟想找个兔子洞钻进去,那么多人,怎么就指他? 他也不想想,自己一边啃萝卜一边把神界的嘲讽了遍,那些神恨不能把他做成红'烧兔子肉。 “小裟?”墨琛手持天渊剑而来,他手里还护着傀儡,他意识到手里的褚裟是假的,便摧毁了。 “墨墨,好巧啊。”褚裟冒出一个头,嘴上还沾着胡萝卜碎。 “怎么回事?你被魔界挟持了?媱莲背叛了神界?” “他是魔尊之子,是来救魔尊的!”天帝指着褚裟高声喊道,“墨琛,你快拿下他!” 尹沅冲向天帝,一口咬住,把他吞进肚子里。 “他说,你是魔尊之子……” “嗯。”褚裟往后退,他瞥了一眼还在吃龙的尹沅,心虚的继续往后缩。 “大胆!”魔将刚想拦人就被打飞了。 丢魔现眼,褚裟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我想起还有事,改天再聊,尹姐,我们回家收衣服。” 墨琛单手拎起小兔子,掏出围兜给褚裟擦嘴,“给我解释清楚怎么回事,立刻,马上。” “俺也不知道,都是他们啊,他们逼我来攻打神界的,真的,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能有什么坏心思?”褚裟用真挚的眼神看着墨琛,抱着对方一根手指,“你看他们都那么厉害,我一只无依无靠的小白兔,我能干啥?” “你们为什么欺负他?”墨琛信了,护着手里的褚裟,手持天渊剑看着众人。 “他胡说,你没来之前,他放话要灭神!” 褚裟摇摇小脑袋,抱着墨琛的手指,“他们诬赖我。” “没事,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这,呃……”褚裟心虚了,他举起一只小爪子,“其实是我先欺负神的。” “你还小,是他们不好。” “战神,你要站在魔界那边吗?” “我只是站在我养的兔子这边,他饭都没吃便来了,已经够委屈了。小裟,我们回家吃饭吧。” “嗯嗯,我早就饿了。”褚裟不停的点着小巧的兔子头。 等到尹沅把魔尊救出来的时候,她发现褚裟不见了,她拎着魔尊站在云间一片茫然,“褚褚,你在哪儿?” 第 78 章 庆元三年,初春 燕国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百年历史的皇宫连绵百里,雕梁画栋,各处精美绝伦,又不失皇家威严。 椒房殿正殿坐北朝南,殿前设有双阙。宫殿之前置阙十分罕见,非一般宫殿所能为,显示出椒房殿建筑规格之高。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角安放走兽五个,檐下施以单翘单昂五踩斗栱,内外檐饰龙凤和玺彩画。 内侍穿梭往来,忙个不停,但无一不是有条不紊、井然有序、丝毫不乱的。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内侍跪下。 皇甫玉安缓步走来,黄色的龙袍上的金龙绣的栩栩如生,“小顺子。” “奴才在。” “这是谁的安排?” “是皇太夫安排的,说是不能亏待了柳丞相之子。” 女帝皇甫玉安身形高挑,不怒自威,明明今日是她的大婚日,她却一点儿高兴的神色都没有,“都起来吧,今日是朕迎娶皇夫的大日子,你们一定要好好装饰这椒房殿。” “奴才遵命。” 皇帝大婚,本是喜事,奈何女帝有倾慕之人,那人乃是盛都第一花魁,而柳相之子非她所喜。 大婚当夜,皇甫玉安走进婚房,拿起玉杆想挑起皇后柳安清的盖头来,却突然想起那人对她的恭贺。 “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贱民恭喜陛下得此良夫,愿陛下与皇夫伉俪情深,相携一生。” 皇甫玉安扔了玉杆,转身离去。 良久没有被掀起盖头的柳安清抬手自己掀了盖头,肌肤胜雪,如凝脂,如美玉,白嫩细滑,眉眼里秋水盈盈。 在烛火的映照下,柳安清的唇被他咬出血珠,闪着点点诱惑的光泽,乌黑柔软的青丝被凤冠束起。 “陛下……” 新婚夜把皇夫抛下的女帝去了清风楼,这名听着像是正经地方,其实不过是披着一层清雅皮的妓馆罢了。 女帝这一去,便是一月余。 柳安清被进宫的爹爹明里暗里训斥了一番,心中郁愤,便在太液池边的亭子里喂鱼。 此时伤心不已的柳安清不知身后悄悄来了一个小侍,他被猛推了一把,掉入太液池。 噗通~ 小侍悄悄离去,仿佛从未来过。 久不见主子的太监李德志过来了,他看见亭子里有皇夫的玉佩,心里暗道不好,大喊道,“来人啊!皇夫他溺水了!” 刚回宫的女帝皇甫玉安便得知了皇夫落水的消息,她立刻震怒,“朕不在的时候,他这是在闹哪一出?” 在燕国,女人被奉为神的化身,占社会主导地位,统治男性,男人的社会地位极大的低于女性。 而皇甫玉安生来便是皇太女,继任女帝后,后宫佳丽三千的争宠让她烦不胜烦。所以,她一听到柳安清落水便料定对方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自然不会心疼他,反而气冲冲的走进椒房殿。 “你在胡闹什么?” 一醒来还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的柳安清疑惑不解,他不是在熬夜写策划案吗? “柳安清,谁允许你忽视朕的?”皇甫玉安抬手便是一巴掌,“不尊夫道,不守男德,你便留在椒房殿抄写《男德》吧!” 柳安清被一巴掌打的回过神来,他刚想质问对方为什么打他就发现人已经走了,“卧槽,你他妈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上来就是一巴掌,劳资欠你的吗?” “皇夫,这话可不能乱说。”一旁的太监李德志立马捂住了柳安清的嘴,“祸从口出啊,皇夫您就忍忍吧!” “你叫我什么?” “皇夫啊。” “这是哪儿?” “完了,皇夫落水失忆了。” “哥哥不会是被哪里的孤魂野鬼占了身子吧?”人未到声先到,皇贵夫南宫月走了进来,敷衍的行了一礼,“妾身给皇夫请安,听说皇夫落水了,妾身好不担心,紧赶慢赶的来了。” 柳安清看着眼前这个男版的狐狸精,心里一阵呕,穿的这是什么鬼?花枝招展的跟个娘们似的…… 不过,他被那句哪里的孤魂野鬼占了身子吓到了,他不觉得自己要是有什么问题不会被这里的人当成妖怪烧了。 “出去,知道我落水了还来落井下石,你给我滚出去!” 南宫月脸色一白,一甩袖子,“妾身好心来看望皇夫,您这样真是寒了我的心。” 不行,要吐了,这人怎么这么膈应人? 柳安清等那个衣着艳丽的男人走了以后,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刚才那货是哪来的人妖? 幸亏李德志是柳安清从夫家带来的小侍,不算外人,原原本本的把关于他家主子的事告诉了柳安清。 “女人主外男人主内,男人要绝对服从女人。” “呵,我这是在做梦吧?”柳安清接过李德志递过来的镜子,随便一瞥,立马扔了镜子,他怎么变得这么娘…… “皇夫,您还是赶紧抄男德吧?” 柳安清开始撕扯衣服,他脸都成这样了,他要看看自己的腹肌还在不在…… “皇夫,您不能这样,被人看见了可怎么好?”李德志赶紧去关门,闭着眼不敢看自家主子,他壮着胆子问了句,“主子,您是不是被陛下气的得了失心疯?” 被自己那身白白嫩嫩的皮肤打击的不想说话的柳安清颤抖着手穿好了衣服,他一个社畜为了有腹肌在加班之余还要去健身,结果居然来了女尊世界,还成了这样。 “我想死……”柳安清躺在了地上,心如死灰。 女帝自从打完皇夫后便再也没来过椒房殿,柳安清老老实实抄了《男德》,随后便在宫殿里跑步、晒太阳。 “我不戴那个,拿走,这个就好。”柳安清挑了个最简单的发簪给自己随手一插,竖直的插法仿佛安了个避雷针。 这个世界男女颠倒,男子涂胭脂水粉,穿的花红柳绿来吸引女子,但柳安清实在欣赏不了自己那个样子。 “皇夫,您不能再这么跑下去了,万一长出肌肉惹陛下不喜怎么办?” “你走开!”柳安清一推李德志,对方立马倒地,他无奈的扶起来李德志,这个世界的男人身娇体弱易推倒,真让他头大…… “奴才只是一个侍人,不值得皇夫如此。” “小德子,我黑了吗?” “没有,皇夫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天生丽质。” 柳安清松开了手,继续跑,他决定一日里太阳最毒的时候出来晒。 “皇上驾到!” “皇夫,您得去迎接。”李德志气喘吁吁的追上主子,“不然就是不尊陛下,是大罪。” 柳安清心不甘情不愿的去迎接女帝,结果又挨了一巴掌。 “你这是行的什么礼?来人,找教养公公,皇夫学不好礼节不准出宫门。” 看着女帝匆匆来匆匆去,柳安清长呼一口气,他要回家,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清风楼 花损芳谢,忆昨残红落街。风也清绝,霜也凌烈,独抱浓愁宿月,泪融残粉似雪。 “老鸨子,你就给我们看这些货色?褚褚呢?让他出来!” “他这就出来。”尹沅的手指动了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客人们闹。 褚裟抱着琴走上了台,对着台下的客人鞠了一躬,“是我来晚了,还请诸位原谅。” 二楼的皇甫玉安看着台上弹琴的褚裟,他面容如玉,眉眼弯弯,五官精致,难挑瑕疵,长长的睫毛像是小扇子覆在眼睛上。 “家主,是不是该回宫了?” “不,我想再陪陪他。” 第 79 章 正德宫里,管教公公板着一张脸,嘴里不停的说着规矩,仿佛浑身长满了封'建礼教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嘴。 “皇夫,不是奴才为难您,奴才也是奉了陛下的口谕,教您什么是妻为夫纲,母为子纲,君为臣纲,出嫁从母,妻在从妻,妻死从女……” “我懂了,女人力量大,女人地位高,女人压男人。男人则是柔弱,依附,楚楚可怜的姿态,遵守三从四德……”柳安清合上书,他的拳头已经硬了,毕竟是从男女平等的世界过来的,他对这里的规矩就是没有办法理解。 “陛下说了,您要是学不会就让奴才动用一些手段了。” “好,我学。”柳安清攥紧拳头,他想逃出皇宫,又不想连累这具身体的父母。 每当他想逃走,就会想到女帝的样子,双眉斜飞入鬓,英气逼人,整个脸上全都是冷漠,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一般,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 柳安清多次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女尊社会,不要闹事,否则吃亏的就是自己。 在不愿意又不得不接受的情况下,柳安清学了几天的规矩。 这天夜里,几个说闲话的小侍被侍卫拖出去打一顿。 “皇夫,这几个奴才背地里说陛下要把盛都第一花魁迎进宫,皇贵夫那里都闹开了,摔了不少东西,听说陛下去了,那位主子挨了一脚。”李德志小声说着小道消息,“陛下的功夫可不弱,那一脚直接把贵夫踹的下不来床。” “与我们无关。”柳安清真不想参与这些事,他妈总是喜欢看后宫勾心斗角那一类的电视剧,他每每看了就觉得不可信,毕竟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女人敢那么折腾,早让皇帝杀了,如今他穿成这皇夫是真的体会到了封'建社会的压迫。 “管教公公也太狠了。”李德志拿着药给主子的手敷药。 其实柳安清手上没什么伤痕,这是深宫奴才的本事,皮肉看着没什么事,但是疼在骨头里,让人有苦说不出,不留证据。 “皇太夫传话来,让皇夫拉住陛下的心,一国之君总宿在外面的狐媚子那里不合礼数。” “知道了。”柳安清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攥拳了,他要受不了了,这个皇夫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尴尬的境地才会跳水的? 第二日,柳安清去给皇太夫请安的时候,被对方绵里藏针的说了不少,最后又下了通牒让他拴住女帝的心。 “我要出宫,这里待不下去了,吃苦受罪不说,还要面对一群不男不女的人。”柳安清倒在塌上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疲惫。 他好想回家,哪怕回去做个普普通通的朝九晚五周末加班的社畜,也比在这女尊男卑的封'建社会做这个受尽折磨的皇夫强。 清风楼 众小倌奏着乐,台下的女人们分分喝彩,吵吵嚷嚷的。 褚裟赤着脚在大鼓上跳着胡旋舞,动作轻盈,急速旋转,节奏鲜明。 心应弦,手应鼓。 弦鼓—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 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曲终再拜谢天子,天子为之微启齿。 “好!” 褚裟停下,向众人行了一礼便下了台子。 “别走啊!姐几个还没看够呢!” “对啊!花钱不就是图个开心,褚褚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皇甫玉安挥了挥手,身边的侍卫立马冲下去,带走了那几个闹事的女人。 她看着喧闹的女人们,冷笑了一下,这些人也配? “黄小姐来了?”龟公恭恭敬敬的作揖,谄媚的样子让人看了便腻歪。 尹沅守在褚裟房间门口,看见了被龟公引路而来的皇甫玉安抱了抱拳,这礼行的不伦不类的,“黄小姐好。” “老板娘也在?”皇甫玉安不喜欢清风楼的这个老板娘,说好听了是老板娘,难听了就是老鸨,可对方日日守在花魁身边,没一个人能越过她从褚裟身上占到便宜。 “黄小姐请。” “嗯。”皇甫玉安从尹沅身上总能感受到一种压迫力,所以她特意派人查了尹沅,知道对方是西域商人,来盛都讨营生的,平日里也没做什么怪异的事。 原本女帝打算直接把尹沅打入大狱,随后找个由头杀了她,可是女帝舍不得让她心尖上的人伤心,想走心,于是她便放过了尹沅。 “阿褚,我来看你了。” 皇甫玉安关上门看褚裟时,发现对方正在褪手腕上那些装饰,她看见受伤的手腕,心疼了一下,随后向前握住褚裟的手,“这是怎么了?” “褚褚听闻了一些留言,唯恐自己辱了陛下的清誉,便做了蠢事。”尹沅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盘棋,“他说想和您下棋,便让我找来了这些东西。” “你都受伤了怎么还要跳舞?”皇甫甩了一把银票,“老板娘,接下来的几天,让阿褚好好休息。” 褚裟虽然被握着手嘘寒问暖,心里却毫无波澜,甚至想开口讽刺。 刚开始逼着自己伺候的好像也是这位主子,逼得他割腕以后又起了兴致玩走心那一套。整天一副他在跟她玩情'趣的自信派头,让他快忍不下去了。 “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放心,我定会风光迎你进宫。” 褚裟眉眼弯弯的抽出手,像抚摸宠物一样摸了摸皇甫玉安的头,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被他做出来偏偏有一种宠溺的味道,“现在这样就很好,陛下来看我一日,我便高兴一日,陛下若一直来看我,那我便一直高兴。” 打发走女帝后的褚裟在盆子里疯狂洗手,几乎要把手洗去一层皮,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他如今却要伺候仇人…… “尹姐,我要出门散散心。” “哦。” 刚入夜,盛都外的一家客栈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柳安清出来散心,怕在盛都内遇上女帝便来了这里,没想到这里虽然破,但是不必盛都冷清。 “皇……小姐,我们得回去了,不然被发现了就完了。”李德志心里急得不行,燕国不允许男子随意抛头露面,只有妓馆里的男子才会四处走。他家主子一未蒙面,二是夜里出来,三又男扮女装,无论是哪一条都是大错特错的行为,犯了七出之罪。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再说吧。”柳安清喝了不少酒来借酒浇愁,可惜古代的酒度数太低,喝不醉人。 这些日子里,他快要被这里的一切折腾的散架了。 “喂,大家快出去看啊!外面有盛都第一花魁!” “什么?哪里?让我看看去!” 正在喝酒的柳安清停住了倒酒的手,“我也去看看是什么绝色美人让一国之君都迷了心窍!” “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柳安清刚一出门就愣住了,他一眼便望见了赤脚弹琵琶的花魁,那人不像这里其他搽脂抹粉的男人,即使穿着灰头土脸的装束都能让人感觉到他锐利的美貌,一种让人无所遁形的碾压感迎头便来。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送君千里直至峻岭变平川,惜别伤离临请饮清酒三两三,一两祝你手边多银财,二两祝你方寸永不乱……”褚裟眉眼弯弯的弹着琵琶,一旁的女人们围着他饮酒作乐,别人喂酒他便饮下。 “半醒半醉日复日,无风无雨年复年,花枝还招酒一盏,祝你娇妻佳婿配良缘……”褚裟看见了柳安清,对他勾勾手指,继续弹唱。 柳安清回过神来,难怪是让女帝虚设后宫的盛都第一花魁,这么一勾手,他就觉得六宫粉黛无颜色,这样出尘的人,宫里那些庸脂俗粉比不得。 “风流子弟曾少年,多少老死江湖前,老我重来重石烂,杳无音信,我性空山~”褚裟放下琵琶,拿起一旁的酒杯,撩起袖子,敬了柳安清一杯,他不曾起身,像是等柳安清过去。 柳安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塞了馒头的胸膛,挺胸抬头的走向美人,行了个书生礼,“在下柳安,见过褚公子。” “娘子好,以前不曾见过,娘子可是没来过清风楼?” 褚裟倒了一杯酒递给柳安清,“初次见面,奴出身贫贱,唯有薄酒一杯可赠娘子,还望娘子莫要嫌弃。” “不嫌弃。”柳安清心里有些异样,哪怕是盛都第一花魁也是命不由己,张口闭口的奴。 第 80 章 琼花玉树吐瑶津,腴润湖山不染尘。 摛藻堂中经典萃,延晖阁上瑞霞缤。 两座对亭造型纤巧秀丽,为御花园增色不少。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 可惜这样的景色也没法平息柳安清心里的忐忑,他被侍卫按在地上,面前是冷漠的女帝。 “陛下,您听臣妾解释。”柳安清没挣扎,越挣扎受的苦越多,他尽量不惹怒眼前的帝王。 “我听公公说,皇夫前夜不在宫中?” “臣妾去看书了,从书上总结了可以让粮食亩产七八百斤的法子。”柳安清觉得但凡是个君王都会对这个有兴趣,只有女帝有兴趣了,他便安全了。 “放开他,朕很好奇,你从哪里看的书?” “民间的能人,臣妾也不知道他是何人。” “皇夫,你最好没骗朕。私自出宫乃是大罪,不过念在你心系江山,朕可以饶了你,但你得把那亩产七八百斤交出来,不然别怪朕翻脸无情。” 柳安清点头称是,心里想的却是女帝给过他好脸吗?不过总算是把这事糊弄过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柳安清都在自己宫里翻地、种地,事事亲为,手上都磨出泡了。他就是在现代的时候都没这么苦过,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 “皇夫,让奴才们来吧,您这样太辛苦了。” “我怕你们弄得不对。”柳安清摆摆手,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行,毕竟他也就小的时候在奶奶家帮忙干过农活,平时在网上刷到过一些农业知识。他自己都搞不明白,指挥别人更弄不明白。 “陛下!奴才给……” 皇甫玉安踹开了挡路的奴才,“闭嘴,不准泄露朕来的事。” “奴才遵命。” 女帝藏在墙后看着自己的皇夫在太阳底下挥汗如雨,有些诧异,她以为这些小郎君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花,没想到柳相之子居然事事亲为,这种下等人才干的农活他也不曾交给奴才们干,而是自己亲自干。 这样的柳安清让女帝心里有些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卧槽他妈的,什么狗皇帝,自己天天跑去跟花魁吟诗作对好不快活,我就得天天待在宫里学什么规矩,动不动就挨巴掌,什么日子!”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皇甫玉安黑了脸,她这个皇夫是活的太腻了吗?算了,先忍他一阵子,等他把利国利民的产粮高的法子交给工部以后再责问他此事。 “皇夫,您不能这么说啊!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她不想搭理我,我还不想搭理她呢?要不是为了这具身子的父母我早就跳了河,受这个气!” 皇甫玉安不怀疑皇夫想跳河,毕竟之前跳过一次了,听奴才们说,刚救上来的时候,人都没气了,不知怎么又缓过劲来了。 她可是一国之君,嫁给她还委屈了他不成?这是什么意思? “柳安清,很好。”皇甫玉安踹了一脚身边的奴才,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为了黎民百姓,朕先饶了你这次。” “阿嚏!”柳安清打了一个喷嚏,继续挥舞锄头,“干活人干活魂,干活就用锄头挖。” 绛雪轩前摆放的一段木化石做成的盆景,乍看似一段久经曝晒的朽木,敲之却铿然有声。 柳安清无聊的在宫里画画,他看着窗户,向往外面的世界,想念自己的猫、父母家人和朝九晚五,甚至还有他那抠门的老板。 以前苦逼的社畜生活现在回忆起来很幸福,他好想回家…… “皇夫!” 柳安清放下笔,快步走出去跪下,“皇上驾到,臣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起来吧,你那亩产八百斤的法子交给工部后,他们已经推向燕国农田了。”女帝亲自把柳安清扶起来,她现在对皇夫一点儿怨念都没有了,她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她觉得自己可以开一太平盛世。 “谢陛下。” “你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吗?” “陛下,臣妾想出宫,想为燕国找更多利国利民的能人和法子。”柳安清跪在地上,只要能暂时逃出这里一会儿,他也能松口气。 女帝皇甫玉安收起了笑脸,她盯着皇夫看了很久,离开的时候丢下一句,“时刻谨记你的本分,你最好是出宫做正事,否则别怪朕翻脸无情。” 终于能再次出宫的柳安清松了一口气,他收拾了细软想逃,可他又不想连累这具身体的家人。 站在宫门口看了许久后,柳安清放弃了逃跑的想法,这里是女帝的盛都,就算逃了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像上次那样男扮女装,走在街上,看着跪在地上卖身的男孩,周围的女人对他挑挑拣拣的。 “主子,不能管,您就算买了他,又能把他放到哪里去?” “我没想管。”柳安清移开了视线,他来这里有些日子了,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快被这里同化了,他越来越习惯对着女帝下跪,自称臣妾了,这一切让他恐惧不已。 李德志跟着主子四处逛,可是今日街上有大集,他和皇夫走散了。 “主子,主子,你在哪儿?” 柳安清这些日子一边增肥一边锻炼,可是没什么成效,管教公公让他少吃少运动,体态不可太粗狂,他改了多少就被掰回来多少。 故此,身体不算强壮的他被人群挤走了。 柳安清走丢后也没多着急,他知道回皇宫的路,只是他的荷包被人摸走了。 身为分文的他出了城,离开是非之地的冲动在他心里激荡,他跑了起来。 前路出现一个红衣男子,舞衣轻盈,如朵朵浮云,艳丽容貌,如盛开牡丹。 女人们看愣了神,等到红衣男子停下来行礼时,纷纷向他走去。 “小郎君,跟我们回去吧,做我们寨主的压寨郎君,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三界皆苦,众生求渡,世俗入眼,皆为凡夫俗子……”随着红衣男子话落,地上倒了一地的尸体,他理了理袖子,“佛不渡你们,小生来渡。” 柳安清看到了男人的样子,转身就跑,盛都第一花魁居然是杀人魔头。 “被看到了?”褚裟飞身上了树干,估计了柳安清逃跑的路线,坐在茶摊的凳子上托着脸等他。 “哈……”柳安清没想到自己跑了这么久结果对方在这里等着自己,“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娘子,你为何这样说?可是奴让您误会了?”褚裟走到柳安清跟前,低头盯着他的胸看了一会儿,抬手便是一掌,震碎了里面的馒头,“原来你是个郎君,失礼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怕什么?” 褚裟理了理柳安清的衣襟,“我要是不杀了她们,郎君这样俊俏的可人儿怕是要被糟'蹋了。” “你说的对,我能走了吗?”柳安清手心都在冒汗,在皇宫里不安生,出了宫又遇见杀人魔头,他简直衰到家了。 “你肚子叫了。”褚裟戴着翡翠花冠,垂眼看人的时候都是情意绵绵的。 柳安清尴尬的摸了下肚子,“我,我就是……” “请你吃点心,你要是有空来我清风楼照顾我生意啊。”褚裟从怀里掏出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有芙蓉糕。 柳安清从头上拿下来一个发饰放在褚裟跟前,“我不白吃你的东西。” “看来是真的饿了,店家,你这茶铺没什么吃的吗?” “有茴香豆。” “来一些。” 店家端来一盘茴香豆,“您请好。” “嗯。”褚裟把盘子推到中间,擦了擦手指,吃着茴香豆喝茶,“郎君请。” 柳安清拿了一颗尝了尝,酥软清鲜,香味浓厚,咀嚼起来满口生津,五香馥郁,咸而透鲜,回味微甘,“挺好吃的。” “曹娥运来芽青豆,东关请来好煮手,嚼嚼韧纠纠,吃咚嘴里糯柔柔,说的就是它。” 褚裟拿起一旁的油纸伞放在桌子上,眉眼弯弯的看着柳安清,“你认识我,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盛夏,来自蒯地的卖冰的商人推着冰走在路上,她莫约着要进城,看见了人便开始叫喊,“卖冰嘞——” “给我来一些。”褚裟丢了散碎银子给卖冰的女人,对方拿了冰亲自送到他手里。 “卖冰嘞——” 柳安清手里被放了冰,他没想到古代夏天也有冰,他拿着啃了几口,没什么味道,不过解热。 “瞧你笨的,店家,来两碗酸梅汤。” 柳安清红了脸,低头继续啃冰,“少看他,这是个男人,要命啊……” “啊?” “没什么?”柳安清摆摆手,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怪就怪他忙于工作没见过漂亮女人,如今被个男人迷的五迷三道的…… 卖冰的女人没走,褚裟和她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底。 他拍了一下桌子,拿着伞便对向女人的刀,刀被震飞,女人倒地不起,抽搐了几下便死了。 “娘子可真坏,弄脏了奴的伞。”褚裟矜持的拿着伞柄,垂眼看着伞上的血迹。 “你杀她做什么?” 褚裟眼里闪过嫌弃,立马掩饰了起来,他丢了伞,温声解释,“她要杀我们两个,我便先杀了她。” 店家拿着大刀从褚裟背后偷袭,褚裟袖子里滑出一枚花镖甩向店家。 “郎君,我还有些故人要招待,就不送你了。” 第 81 章 清风楼门口站着几个搽脂抹粉衣不蔽体的男子,他们同过路的女人嬉闹,勾引她们进楼,这清风楼就是盛都最大的销金窟。 “阿善,不要不好意思,来都来了,快进来。” 郑善推脱着不可,友人却硬把她拉进了清风楼,她目不斜视的在心里念着书,这都是些狐媚子。 “不要着急,褚褚这就出来。”尹沅抱着胳膊站在台子旁,难为客人顶着她死亡一般的压迫感还来花销。 褚裟拎着琵琶上场,随手拨了几下,便看见一个女子冲了过来拉住他的手,他轻蹙眉头,“小娘子所为何事?” “你是……”哥哥。郑善还未说完话就被一旁的老板娘尹沅单手提起来扔出了清风楼。 “老板娘,你这是做什么?”与郑善同行的书生怒而发声,“我们做错了什么就把我们赶出来?” “没给钱,不能摸。” 郑善想起了十年前,她才七岁,她的哥哥也才十二岁。 他们一家陷入党派之争,娘亲被人诬陷投敌叛国,先帝当即下令诛杀娘亲和家中女子,男子充为官妓。 “你们让开,我要见……你们的花魁,给我让开!”郑善推开拦住她的人,一间一间房子搜。 “别找了,跟我走。”尹沅走到郑善跟前。 上了三楼,郑善看了一眼帮她开门的老板娘便走进了屋子。 红纱帐后有一个人影,郑善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是哥哥吗?” 褚裟伸手掀开红纱下了软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三年前,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你为何还要做这……这种人?” “哪种人?卖身求荣的贱'人?”褚裟拿起扇子展开,上面是女帝题的字,“没有我卖身的钱你可读不了书做不了这个秀才,你以为你养父母真把你当个宝?” “是你让他们收养我的?你为什么不早来找我?还是……我被友人拉到这种地方才知道你在这里……” “有个我这样的哥哥,你只会被人瞧不起,十年前,父亲抛弃了我选择了你,难不成我还要被抛弃一次不成?” 啪—— “爹爹没有抛弃你,他只是迫不得已,他也很后悔,如果我被找到了会被他们杀了,你被抓了……不会死。”郑善一巴掌打在了哥哥脸上,她泪流满面的责问,“我的哥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个让我难以启齿的……人。” 十年前 一众官兵围住了陈府,他们是来屠杀陈氏女子,抓走男子充为官妓的。 褚裟带着妹妹陈善和父亲张氏一起逃,他把两个人藏好后却被张氏推了出去,他疑惑又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爹?” “你去把官兵引开,我们家就只有善儿这个女丁能重振家门了,算爹求你了。” “爹娘生我养我一场不易,裟儿今日便报恩了。”褚裟含着泪离开,他引开了官兵,可他也被抓住了。 郑善忘不了哥哥被官兵带走时的眼神,今日她在清风楼又见到了哥哥,和他相认。 可哥哥却对她那般无情,她这十年来的思念被他通通否定了,她既伤心又恼怒。 这一场不该有的相逢终究是不欢而散。 等到送走曾经的妹妹,褚裟坐在女人堆里弹着琴,他今日喝的有些多了,面上笑着,心里却在哭着。 “小子,你还想逃?一入这明月馆,从此以后莫要再提前尘事,今日开始你就不是以前的你了!”上了年纪的老鸨子即使抹着厚厚的粉也挡不住他脸上的褶子,“给我打断这贱蹄子的手脚扔进柴房,等他一好,就送到客人床上去!” 几个高大的女人按住褚裟打断了他的手脚,将他扔进了柴房里。 褚裟的手脚疼的没什么知觉了,他倚在墙上休息,柴房又黑又冷,没有一丝光,他闭上了眼,念着慈悲咒。 “大人,这个小公子才十三岁,以前从未接过客。” “这小子长得美,老娘看上了,今晚就他了。” 夜里 “你是陈大臣家的儿子吧?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睡到未出阁的官家儿郎,好啊!陪我喝一杯!”女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又壮又胖,笑起来满嘴黄牙。 褚裟垂着眼,放下袖子掩住了弹琴伤了的手指,鞠了一躬,“娘子,奴不卖身。” “由不得你!”女人脱着衣服冲褚裟扑过来。 褚裟拿起一旁的匕首狠狠的捅进了女人的心口,“娘子,您又何必逼我呢?” 他杀了自己的客人,随后拿着那把匕首走出房门,见人就杀,随后放火烧了明月馆,自此消失了。 直到多年以后,褚裟才再次踏足盛都,开了清风楼。 “我既然不是我了,那你不必认我。” 褚裟想到自己最后和郑善说的话,一时激动弹断了琴弦,他起身向众人鞠躬致歉。 “罚酒一杯。” “好。”褚裟端起酒杯,却看见有宫中内侍进来,他恭顺的行了一礼。 “褚裟,女帝有诏,宣你进宫。” “奴遵命。”褚裟放下酒杯,上了宫里来的轿子。 今日宫中夜宴,文武百官都在饮酒作乐。 柳安清作为皇夫,自然要陪同女帝一起出席,他一杯杯喝着女帝其他侍君的敬酒。 “皇夫,你可知什么是夜宴?” “不知道。” “你看。” 柳安清顺着女帝的视线看过去,弹琴奏乐的男人们娇笑着,他一眼就看见了褚裟,那人不愧是盛都第一花魁,在人群里最出众,让人移不开眼。 他一直以为古人都是端庄的,可现在才知道后人玩的都是这些古人玩剩下的。 官员们在半'裸的二八年华的乐人身上喝酒,时不时有男子笑着倒在女子怀里。 弹琵琶的褚裟身边有两床被子,里面有两个鼓起,里面大约有两对男女,这便是夜宴。 “褚褚,本官钦慕你已久,今日你可愿同本官归家?”户部尚书肖兰芝那张一笑满是褶子的脸满是得意,她抓起褚裟的手便要强行带人走。 褚裟看着这个可以当自己奶奶的女人,面上还保持着疏离的笑,婉言拒绝,“谢过大人好意,奴还是想在清风楼等大人。” 啪—— 肖兰芝这巴掌打出了十足十的力气,把褚裟那张精致的脸都打肿了,她恼怒的斥责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给你脸了是吧?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府!” 柳安清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他的反抗和对自由的向往快被宫墙磨平了,他想反抗可他没有真正去反抗,任谁都不敢。 他有些担心褚裟,想开口阻止,却被女帝先一步开口了。 “行了,肖爱卿,你喝多了,先回府休息吧!” 肖兰芝意识到自己殿前失仪,立马跪下叩头,她退下的时候还在庆幸幸好她为难的只是个下九流的小倌,不然今日就麻烦了。 “谢陛下。”褚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随后继续弹琵琶,无意间对上了柳安清担忧的视线,笑着摇头,“若是陛下不嫌弃,奴愿为陛下歌唱太平盛世。” “好!” 第 82 章 清风楼外来了一群官兵,把里里外外围了个遍。 “褚裟呢?让他出来!”一个官兵恶声恶气的对一个小倌问话。 “肖大人驾到,奴不曾远迎,还望恕罪。” “本官听闻你们清风楼收留外来逃婚的男子,此乃大罪,来人!把褚裟给我拿下!” “是!” 褚裟按住了尹沅的手,对她摇了摇头,“我跟大人走,还请您饶了其他人。” 肖兰芝本就只是想找个由头把褚裟下狱,既然褚裟愿意跟她走,那她也懒得管其他人。 华清殿 正在写九九乘法表的柳安清手下一个不留神,把写好的数字晕染了,他把宣纸揉成团,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前往大牢看望褚裟。 “皇夫千岁。” “起来吧。”柳安清一路端着,他多少学会了上位者的威严。等到他来到褚裟的牢房前却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能看着里面的人听着对方嘴里念得佛经。 “褚裟,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柳安清蹲下来打开饭盒,把里面的吃的端出来。 “皇夫千岁。”褚裟起身行礼,“我一介贱民,能得您来看望,褚某感激不尽。” “你请我吃过点心、茴香豆,喝过茶,也喝过酸梅汤,一饭之恩必偿。” 褚裟从手腕上摘下一串佛珠,“皇夫千岁,我平日里吃斋念佛,从圣国寺求来这串佛珠,希望它能保佑您。” “那我就收着了,你因为什么事被关起来的?我去找大理寺卿问问。” “户部尚书想强纳我为妾,我不愿意,她便诬陷我私藏逃婚的男子,送我来这里,等我服软。” 柳安清倒是没想到褚裟这么惨,不过这样的事也不少见,他也不再多问,而且还许诺说,“我会救你出去的。” “平白无故的,您为何帮我?” “因为你我是一样的人。” “您贵为皇夫,而奴只是妓馆的小倌而已。” “你我都是她们笼子里的鸟,供人观赏,任人打骂。”柳安清苦笑,他给女帝推荐后世才有的农业技术,把这个世界没有的知识写下来交给礼部,这一切不都是为了生存吗? 褚裟行了一礼,恭送柳安清离开。 几日后,褚裟被放了出来,他闻了闻身上的衣服,嫌弃的撇开了脸,在牢房外看见了一辆马车。 “褚公子,请,我们家主子在上面等您。” “多谢。”褚裟收敛了身上的风尘气,对李德志拱了拱手。 柳安清还在看手里的物件,女帝不停的向他要着新奇物件,他只能绞尽脑汁的想,现在他正愁着改进水车。 听见声响,他抬起头看着褚裟,“我不方便出去,就没下去。” “皇夫救我出大牢,又亲自来接我,这等恩情,小生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唯有余生尽力回报。” “啊?不是,我没想过要你报答的,就本来你也是被人冤枉入狱的,我就顺手的事……”柳安清一激动把手里的水车模型掰坏了,他难过的看着手里碎成几部分的水车,“怎么办?” “要不您给我看看?”褚裟摊开手,眉眼平和,“前些年我走南闯北,不说见多识广,但也会些奇淫技巧。” 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柳安清把坏了的水车模型放在了褚裟手里,“谢谢啊。” 过了一会儿,褚裟把修好的水车模型还给柳安清,“我早些年在域外见过比这个还强一些的水车。” “真的?”柳安清激动的双手握住褚裟的手,“你还记得那水车的样子吗?” 褚裟垂眸看着柳安清握着自己手的双手,“记得。” 柳安清不好意思的放开了褚裟的手,“你能画下来吗?我这马车上有纸和笔。” “我给你画。” 一直等到马车来到清风楼门口,柳安清和褚裟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褚裟。” 刚要下车的褚裟扭头看柳安清,“皇夫,怎么了?” “就是,你要是被人为难了,就说是我的亲戚,有亲戚好办事,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谢谢,我走了。” “再见。” 褚裟下了马车,看着马车远去,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影子,他的眉眼立马冷了下来,“谁允许你私自来找我的?” “教主,属下有事相告。” 褚裟一甩袖子,进了清风楼,身后的影子跟上了他。 “尹左使。” “褚褚,影子把郑善带回来了。”尹沅冷漠的看着影子,她知道对方必死无疑,眼里便没有杀气。 “属下要和您说的事与她有关。” 屋子里的郑善是震惊的,她的养父母因为褚裟不再给他们钱便把她赶了出来,她凭借自己会些武功便闯荡起了江湖,遇到了影子,她给他起了名字,他们两情相悦。 可是,影子是玉龙教的右使,不能随意离开教门,需要取得教主的同意。 郑善跟着影子来了清风楼,知道了玉龙教的左使是这里的老板娘,那他们的教主是谁? “哥哥?” 哪怕褚裟刚出狱,形容狼狈,可他那一身风华也压过了自己的同胞妹妹,这一点既让郑善欢喜,也让她嫉妒,她是喜欢美人的,但褚裟是她的哥哥却压了她的风头。 “你是不是玉龙教的教主?” “嗯。” “那可是朝廷发诏令要剿灭的魔教!” “我知道。” “你为什么会是魔教的教主?” 玉龙教之所以会是魔教,无非是因为他们势力庞大,朝廷担心他们谋反。 “影子,你想跟我说什么?” “教主,我叫枫木。”影子,不,枫木难得抬起了头,他看着褚裟一字一句的说,“教主,枫木要离开玉龙教。” “枫木?”褚裟把这两个字反复念了三遍。 “是我起的,他连个名字都没有,从此以后他就叫枫木了,我要跟他浪迹天涯。”郑善看着哥哥,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哥哥,别再执迷不悟了,跟我们两个一起走吧!” 执迷不悟的褚裟伸出白玉瓷一般的双手,他眉眼弯弯的掐住了影子的脖子,“我放你自由,人死了才会得到真正的自由。” “你干什么?你放开他,如果你还想让我认你这个哥哥,你就给我放开他,他有什么错?”郑善焦急的扯着哥哥的衣服,她眼看着哥哥当着自己的面掐死了自己认定的夫君之一,内心绝望不已,“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你这个杀人犯!” “我跟你的养父母千万个叮嘱,不许你来盛都,你背着他们来了,这不是害他们吗?” “你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十年前我被人踩进泥里,十年后我要成为人上人!让所有欺我、辱我之人都跪在我的脚下!”褚裟咬牙切齿的把心里的话怒声说了出来,他很少有这种愤怒,猛的表现出来让人有些错愕。 “你想成为女帝的侍君?她的母皇可是亲口下令抄了我们家的罪魁祸首!这才过去十年,你就忘了我们陈家与她不共戴天了吗?”郑善没少听人说起盛都第一花魁褚裟是女帝的宠人,她原本不信哥哥会委身仇人,如今看来他还是做了这样让人恶心的宠人。 “不,你错了,我要取代她坐上龙椅。” 褚裟看着不可置信的郑善,快速掐住了她的脖子,他眼里含着热泪逐渐收紧了手指,声音一度哽咽,“如果你听养父母的话不来盛都,他们就不会死!或者你没有认出来哥哥,我也会保你一生荣华富贵!甚至,如果你懂事的话,哥哥会把那龙椅送给你……可你太蠢了,你和影子会坏了我的事。这条路不好走,哥哥不能留下你。来世,做牛做马,哥哥都会补偿你的,睡吧,做个好梦。” 郑善挣扎的手脚逐渐无力,而亲手杀死她的哥哥抱着她的尸体垂了一滴泪。 “褚褚,尸体交给我吧。” “火化吧,找个盒子盛着。既然善儿不能活着见到我坐上皇位,那我抱着她的骨灰让天下人都跪在我们陈家人脚下也是好的。爹爹说了,我们家就只有善儿这个女丁能重振家门了,爹娘生我养我一场不易,我得让他们在天上看着,我们兄妹是怎么为他们正名的。” 第 83 章 清风楼夜里的生意好的很,这里就是盛都最大的销金窟,也是褚裟用来敛财的地方。 “侍郎大人,您终于来看我了。”褚裟起身迎向户部侍郎沈慧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请她坐下。 “听说你前些日子蒙受不白之冤,本官便来看看你。” 何止是前些日子,都已经是大前些日子了,这话说的太“早”了,等到第二年说也许更及时。 “您肯来看我,奴就是今日死了也是高兴死的。”褚裟眼里闪过泪光,又立马掩饰了过去。 “我知道你对本官一片真心,委屈你了。” “何谈委屈?”褚裟为沈慧之倒了一杯茶后收起棋盘上的棋子,“大人,您可知道户部尚书她……” “她怎么了?” 褚裟眉眼里透着纠结,在沈慧之再三追问下才和盘托出。 “好啊!只要把这事上报陛下,她肖兰芝就死定了!褚裟,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等我坐上尚书之位,就给你换个正经身份,风风光光的迎你进门。” “我等大人。”褚裟看着沈慧之离开,门一关,他便收起了笑意,抬手落下一子,“十年了,盛都也该有我一席之地了。” 清风楼用来敛财和搜集情报,他在朝堂也安插了不少人;玉龙教一直都在招兵买马,时不时和朝廷派去的官兵对上…… 褚裟这一局下的太久了,以至于他差点忘了自己没吃晚饭。 “尹姐,厨房还没送饭过来吗?饿死我他们喝西北风去啊?” 这时,一只乌鸦飞进来,一头撞在了窗台上,随后晃晃悠悠的飞过来落在棋盘上,抬腿把爪子上绑的信给褚裟看。 “尹姐,这是你养的乌鸦吗?”褚裟把信取下来展开看,信是柳安清写的。 -褚裟,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忙水车的事,现在忙完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跟我去踏秋。 “是。”尹沅推门进来,把自己做的糊了锅的粥放在了褚裟跟前,“晚膳。” “我先回信。”褚裟看着尹沅磨墨,眼皮一跳一跳的,赶紧解救了自己的砚台和墨条,“我自己来,磨墨的人姿势要端正,指按推用力。磨完墨,最好不要马上使用,可在砚台中加盖略作贮存,谓之醒墨。此法可使墨汁更黑,无火气,但不要隔太久,一般半柱香的时间就足够,太久易成宿墨。” “半柱香多长时间?” “两刻钟,有一小时一炷香、两刻钟一炷香、一刻钟一炷香。” “哦,那你用这个吗?”尹沅从不写字,她会用长刀在人肉上刻字和作画,“以前我主人也会教我东西,别人当我是怪物,只有他对我好。” “我有磨好的墨。”褚裟走到架子前,搬了个小板凳,站在上面去够砚台。 “你小心别泼了一脸墨。” 嘭一声,褚裟捂着被打红了的鼻梁倒地,脸上和衣服上都是墨汁,“我谢谢你的关心,给我递条帕子。” “给你。” 褚裟觉得如果自己是成事不足,那尹姐一定是败事有余,他们姐弟俩绝配。 又是洗脸又是换衣服的,倒是凑够了半柱香的时间。 褚裟写完信放走了乌鸦,他看着那只笨的飞走时又撞在了窗户框上的乌鸦,他怀疑这是尹姐背着他下的蛋,感觉这俩智商差不多的样子。 “我生前是龙,不是乌鸦,只是死后没个身体,只能用这些破烂,乌鸦是鸟类中最聪明的鸟。”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果然在心里嫌弃我的智商。” “你想错了。”褚裟立马否认,端起糊味极重的粥深吸了几口气,差点大业未成死在这味道上了。 “褚褚,你又嫌弃我?”尹沅可没错漏褚裟那被粥熏得一闪而过的白眼。 “不是,尹姐,以后你就专心杀人、解尸,这些粗活交给我。” 褚裟憋住一口气猛的把粥灌了下去,好声好气的称赞,“这粥好喝,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以后杀人的时候,可以让尹沅直接把她煮的粥端给他们喝,一了百了。 “你喜欢就好,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褚裟想拉住尹沅,可惜他的速度远不及尹沅,他摔倒在地后抱着凳子欲哭无泪,再喝会死人的。 御花园 正在拿着锄头挖地的柳安清看着摔在他面前的乌鸦,捡起来把它爪子上竹筒里的信拿出来。 -见字如面,别来几日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风月入我相思局,怎堪相思未相许。 “写的这是什么?”柳安清放下系在腰上的衣摆,擦了擦汗,“他就不能整点人能看懂的吗?” “主子,您歇一下吧?” “不用。”柳安清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其实他很细心,他为女帝创造价值,女帝对他的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他没用了,难保女帝不会翻脸不认人。 “主子,这背面还有字,奴才不识字,不认识。” 柳安清翻过纸条一看,就两个字:我去。 “每次都整这仪式感,费劲儿。” “奴才真高兴,主子能有一个相交好友。” 友不友的另说,好是真的好。 林地里铺满了尚未枯黄的杨树叶子,恰如一张巨大的地毯,在林地里自由伸展,在脚底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褚裟和柳安清两个人踩着水车看山野风光,时不时聊几句。 “你和陛下怎么样?我不是想惹你不高兴,就是担心你。” “我知道,你要是想害我,早就一把伞捅死我了。”柳安清看着不停踩水车的脚,“各取所需,我不快乐,更不自由,这个国家的男人活的太难了。” “我会把我们从这种日子里拉出来的,到时候,实现真正的自由和解放。” “你怎么知道自由和解放的?” “你告诉我的啊,忘了?”褚裟点了点柳安清的鼻子,“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 柳安清腾一下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把脸转向另一边,“你要我做什么跟我说就行,我会帮你的。” “是有些事需要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是好了,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这里有外人呢。”褚裟指了指他们头顶的鸟,惹得柳安清笑弯了腰。 送别柳安清以后,褚裟站在大道上思索,下一步他是…… 炖鸭汤还是鸡汤? 尹沅看着褚裟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她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带着笑,看见褚褚她总有一种活着的感觉。 人活久了以后都会缺乏生机的,双目无神,情感淡漠,就像她在见惯了世间百态后便麻木了。但他们家褚褚就很可爱,几千岁的人了,情感何止丰富,简直就是泛滥,开心说来就来,难过说走就走。 “今日你死在我手,便是你的荣幸。”褚裟放完了鸡血,手一拍地面把鸡毛震飞了,随后处理干净内脏,他打开锅添上水,把处理好的鸡放了进去,又把一些香料放入,“我天天没安好心,怎么着也得喝个鸡汤,咯咯咯……尹姐,你听出来我在讽刺自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嗯。”尹沅心里清楚主人回不来了,可她也很爱弟弟,他和善良到付出一切的主人不同。 褚裟喜欢艺术和浪漫,爱唱歌爱跳舞爱吃糖爱抽烟,钟爱烈酒和自由,别人打他一巴掌他就是把腿跑断也得还回去,他的心里永远装着一个长不大的小男孩。 那个被姐姐在心里默默夸奖的褚裟看着咬自己脚腕的小狗,把菜刀往菜板上一放,追起了小狗。 “你不做菜了?” “我今天不咬回来,就没胃口吃饭。” 尹沅无奈的闭上了眼,她收回前言,就这个幼稚鬼她能说什么?不过,褚褚本就是纵情声色的人,到死也不会是一个淡漠的人。这样就好,他们两个中至少有一个活的像个人,生活不至于毫无生机。 夜里 尹沅捧着小碗喝着鸡汤,“好喝,都是炖鸡汤,你怎么做的比我做的好喝一些?” 这话尹沅问的坦坦荡荡,哪怕褚裟做饭的水平可以去做厨子,而她做饭的水平能毒死人。 褚裟写完户部尚书肖兰芝的名字后放下笔,把裁成砚台大小的宣纸拿起来,仔细吹干后在宣纸上落下一吻,眉眼弯弯,语气里透着缠绵的情意,“大人啊,褚褚感恩您厚爱,为报答您的恩情,特送您去投胎,愿您来世做个善人。” 话落,宣纸被褚裟丢进火炉,他嫌弃的擦了擦手指,“肖大人,您死便死了,还非要脏了我的手,讨厌。不过谁让我心善呢?我会多找几个不长眼的蠢货跟你在黄泉路上搭个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为怀,会原谅我们的。” “嗝~”尹沅捂了一下嘴,面无表情的看着褚裟,“你折腾完了?” “尹姐,你怎么把鸡汤都喝了?这是一锅啊,你怎么这么能吃?哪家小仙女像你这样啊?” “太好喝了我就……” “给我抓兔子去,我要做麻'辣兔头吃。算计别人太辛苦了,我得好好补补脑。” 第 84 章 江涵雁影梅花瘦,四无尘、雪飞云起,夜窗如昼。 楼里空无一人,月儿弯弯,萧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凄凉,寂静如斯。 褚裟在屋里沏茶,他不着急,等外面那位自己过来。 初下雪时,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 “今年的燕国要有雪灾了。” 一只玉箫破空而来,向褚裟的面容袭来。 “没礼貌。”褚裟攥住玉箫挂在了自己的腰侧。 来者一袭黑衣站在窗外,外面有些亮,他的影子印在窗户上显得有些压抑。 “来到来了就别藏头露尾了。”褚裟拿起一块芙蓉糕吃着,摆着棋盘。 晏归山翻窗进来,剑放在胸前,“你就是玉龙教的教主?” “谁告诉你的?”褚裟托着下巴看着高大的男人,在燕国,男子追求柔美,仙姿玉骨冰肌,这样的糙汉不多见了。 “我自己查的。” “我喜欢聪明人,也害怕聪明人,因为我既不聪明,又没什么本事,算是个老废物了。”褚裟放下手里的手炉,“你若是来杀我的,麻烦排个队,若是有求于我,也排个队,递上个名帖,别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打扰我清净。” “他们说,你有办法帮我报仇。” “他们胡说的。” 晏归山跪在了地上,对着褚裟抱拳作揖,“我的兄弟们都死了,他们也只是想有个活路而已,我们从未杀过好人,也没干过坏事,可她们不给我们活路。只要您能帮我,这辈子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不过年不过节的,行什么大礼?起来吧,我听别人说起过你,正好我清风楼缺个扫地的,你可嫌弃在我这妓馆扫地?” “属下只求一个能接近三王爷的机会,我儿子被她强抢,折磨够了以后就丢进了军营,我救出来他时已经没气了。” 雄鸡站在屋檐上高声打鸣,楼里的人三三两两的醒来,打着哈欠互相打招呼。 昨夜静静下了一夜的雪,如今外面一片银装素裹,雪依旧下着。 白日里清风楼是不开门的,洒扫的仆人们注意到他们中突然多了一个人也没多惊讶,各自干着各自的活计。 褚裟倚在二楼走廊的红木栏杆上吃着麦芽糖,他半天没说话也是因为牙被黏住了。 “褚公子好。”仆人们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看见褚裟便打招呼。 “张伯,新来了一个,你多教着点儿。” “是。”张瑞佝偻着腰走到晏归山跟前,“跟我来。” 大雪下了六昼夜方止,江、溪鱼皆冻死,霜雪害桑稼,江水冰,胜重载,风雪伤麦大雪害苗稼。 外面的流民越来越多,可盛都依旧是繁荣似锦。 “这些流民简直是放肆!”女帝皇甫玉安气冲冲的来到椒房殿,给前来接驾的柳安清一巴掌,“你快给朕想办法!” “臣妾听户部尚书说今年的雪要比往年大,雪灾让他们吃不饱饭,横竖都是死,起义后还能吃上饭……” 啪—— “朕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给朕添堵!” 柳安清不是没脾气,他的脾气都被这宫墙快磨没了,可他心里还是有一种不服的叛逆,他想让这暴君下台。 他想起褚裟温柔的给他受伤的手擦药,“陛下,臣妾觉得想要平息民怨,那就要重视,至少让他们觉得朝廷重视。不如,把三王爷派去雪灾严重的地方,也好给百姓一个交代。三王爷是陛下的胞妹,一向和陛下同心协力,派她去既重视,又可靠。” “那就下旨吧,只能委屈皇妹了。” 等到皇甫玉安平息了怒火,便离开了,她去皇贵夫那里去了。 “主子尽心尽力为陛下出谋划策,陛下心里怎么没有您呢?” 柳安清看了一眼李德志,他巴不得皇甫玉安永远不来他这里。可褚裟传信给他,要他给皇甫玉安出主意。 “你磨墨,我要写信。” 夜里,一个人影在皇宫的宫墙上一闪而过,踏雪无痕。 已经睡下的柳安清突然睁开了双眼,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他床边的褚裟,他立马坐了起来握着褚裟的手,“褚哥。” “让我看看,这是怎么了?她又打你了?” 褚裟捏着柳安清的下巴在月光下看着巴掌印,“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你,她也会冲我发脾气,而且只会更厉害,自从我对她没什么用以后,她对我的态度就越来越暴躁。”柳安清揽着褚裟的腰贴在他肩膀上,“褚哥,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呆了,什么狗屁皇夫,劳资不稀罕。” 以前他担心连累这副身体的父母,后来他才发现这副身体的父母只把他当争宠工具。 褚裟抚摸着柳安清的背,“不如我进皇宫来陪你?” “你要嫁给女皇?不要,她一直都想把你收进宫,我不想让她糟践你……” “让我看看,怎么还急了?”褚裟捧着柳安清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啊,最心疼的就是你了。” “褚哥,你今天别走了行吗?我不想一个人睡。”柳安清跟刚来的时候比,变了很多,在异国他乡的孤独感和皇权的压迫感让他喘不上气。 “好。” 柳安清松开褚裟,坐直了身子,伸手去解亵子。 “天冷,别冻到了。”褚裟伸手合上柳安清的衣服,给他穿好,躺在床外侧睡下了。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柳安清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傻子,褚裟这是拒绝了他。 柳安清骑在了褚裟身上,拽着他领子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嫌我脏?我从来都没让那女人碰过我!” “以后再说吧,睡觉。” “我不想以后再说,你告诉我为什么?” 褚裟坐起来揽着柳安清的腰,一只手解开他的衣服,“我怕你明天起不来,被人发现有问题,都是担心你,怕你出事……”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骗别人,你有你的计划,你想干什么我都会帮你,但是不要骗我,我只有你了……”柳安清大概是太累了,他在这里活的没有一点儿自由和快乐,心里能有的大概就是褚裟跟他说的会带他走的承诺。 “我要是骗你,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褚裟被柳安清的吻堵住了嘴,他捏了捏手里的屁股,这是引他耍流氓。 柳安清被压倒在床上,亵裤被剥了下去,“枕头下有内务府发的药膏,用来做那种事的,就一直没用上,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哦,这个?”褚裟摸出来递到柳安清面前,“你知道这个怎么用吗?我是清倌,不太了解这种事。” “你就把它涂在我那里,就弄进去。” “哪里?”褚裟疑惑的轻蹙眉头。 “我自己涂。”柳安清拿走盒子,用手指勾了一些往下头涂。 “原来是这样,你懂的真多。” 第 85 章 “现学现卖,很不错。”褚裟的手按在了柳安清头上,不顾他难受拽着他头发来回折腾,“晗紧点儿。” 所谓的爱与不爱相隔在哪般 为何会让你宁愿白头也守候 时间已覆水难收 弹诉哀愁泪不休 梦碎后已难再回首 “咳咳……”柳安清被推倒在床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某物便占领了他的身体,“啊啊啊……” 弹琵琶又见当年镜前你梳头 拨一首满花春秀 今日月下再醉孤酒 雨落枝头年复一年谁白发留 让爱随相思入梦左右 …… …… 真是傻啊,搞的人都不好意思骗他了,褚裟在柳安清的额头落下一吻,“下辈子,不要再遇上我了,世界上好人那么多,有点眼光好不好?” 第 86 章 大雪后,河水结冰,水道不通,房屋坍塌,行路艰难。 一些雪灾严重的郡县里的老百姓缺衣少粮,饥寒交迫,出现了为了活命“人相食”的人间惨剧,百姓纷纷揭竿而起,不过都是些小规模的起义,不成风浪。 “好心的大姐,赏我口饭吃吧?” “滚,臭要饭的!”穿着暖衣的女人一脚踢开了向她乞讨的男人。 褚裟穿着青凤裘罩着裼衣坐在马车里,一手捧着手炉,一手掀开车帘看外面的惨景。 “娘亲,我冷。”一个孩子抱着自己的娘亲,声音微弱,小脸冻得通红,手指都生了冻疮。 “乖,娘亲抱抱就不冷了。” 马车到郊外无人处时停了下来,他放下帘子,拿起一块糕点吃着,“尹姐,留个活口。” 莫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尹沅拎着一个女人上了马车,“活口。” “谁让你来杀我的?” 女人不说话,她的牙齿都被打掉了,四肢被折到扭曲。 “交给我吧,死人落在我手里也会忍不住交代的。” “等等,我说,我说,是岳彭春大将军要我杀你的。”女人惊恐的看着尹沅,“你能不能让她出去?我单独跟你说。” “知道是谁就好了,我不是贪心的人。” 尹沅拎着女人出去了,她一向很会处理尸体,两把刀把一群杀手切成几部分,随后拎着尸块往流民堆里一扔,立马被疯抢。 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 盛都外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而帝王在宫城里和群臣欢饮。 一墙之隔,天差地别。 女帝不愿下罪己诏,为了安抚百姓,她下令开祭坛。 国师嘴里念念有词,虔诚的向上苍祈福,穿着白衣腰间系着红带的女人敲着鼓。 褚裟额头一点朱砂痣,赤着脚在祭台上跳献神舞,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缭绕着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 皇甫玉安带着皇夫柳安清祭拜神明,身后是文武百官。 国师拿起匕首割开了羔羊的脖子,热气腾腾的羊血落地时把积雪消融。 “陛下,请上前一步。” 以萧艾达神明而不焚香,故无香炉。 国师恭敬的双手捧着匕首,皇甫玉安接过匕首割开手掌,将血洒在萧艾上。 “皇夫,请。” 柳安清接过匕首割开手掌,也将血洒在萧艾上。 祭礼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等结束之后,柳安清累的腰酸背疼,回宫的时候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李德志往浴桶里添热水,“主子,奴才给您捏肩吧?” “不用,你出去吧。”柳安清把脸帕湿了以后盖在脸上。 “是。” 褚裟落在殿内的金砖上,端着翠玉烟嘴儿的烟斗迈着小碎步来到柳安清身后给他捏肩。 “褚哥?”柳安清拿下来脸帕,扭头看向褚裟,“这么冷的天他们还让你穿那么少的衣服跳什么舞,你有没有冻着?” “不冷,我有内功。”褚裟把烟斗递给柳安清让他拿着,随后一件一件解了衣服,迈进了浴桶,把柳安清揽进怀里。 “我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呆了,褚哥,你什么时候带我走?”柳安清心里觉得不对,他隐约猜到褚裟想干什么了,他不敢问,两人若是撕破了脸,他连骗自己都没机会了。 “迟早的事,不要着急。”褚裟缓缓吐了一口烟,单手抱着柳安清。 “嗯。”柳安清骑在了褚裟身上。 一刻钟后,李德志推开门,提着热水进来,“主子,奴才来给您添热水了……” 柳安清惊慌起身,“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奴才想给您添些热水。”李德志低着头往浴桶里添水。 “没事,不用担心。”褚裟安抚着柳安清。 “公子。”李德志向褚裟行礼,随后退下。 “他是我一个故人。” “你怎么不直接说他是你的人?所以……他是探子?” 褚裟不说话,只是抽着烟斗。 柳安清的手落在褚裟的胸膛上,他抚摸着上面的刀伤,“那我不问了,这些伤是怎么回事?这个你总可以跟我说吧?” “刀伤是以前跟人比武的时候落下的,箭伤是被人围攻的时候中了一箭。” 除夕夜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的便是皇甫玉安,柳安清坐在她旁边。 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陛下,微臣有事禀报。” “你有什么事?” “微臣想将盛都第一花魁献给陛下。” “带上来让朕看看。” 被绑住手的褚裟被人押了上来,柳安清惊的摔了酒杯。 褚裟的一句拒绝惹怒了女帝,帝王一怒,伏尸百万,雷霆雨露俱是皇恩。 艳色天下重,明艳光云海。 “昳丽英气,万种风情,不愧是盛都第一花魁,可惜是个小倌……” “陛下抬举他,他倒端上架子了,现在这样都是他咎由自取!” “一个妓馆出来的小倌,还想做皇夫不成?不要脸!” 小雪纷纷而下,落在跪在宫门前的褚裟头上,白了他的头发。 他的武功不说出神入化,但也能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距离听那些小侍说酸话还是轻而易举的。 时机不到,褚裟还不想动手,可是女帝先动手了,她又想强娶他。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社会里,他总能遇上这些利用强权逼迫他的人,杀一个人简单,杀十个人也简单,可如果他要杀的人背后有无数人呢?抗旨不遵的他跪在这里等皇甫玉安的原谅,他也在等民间乱起来。 上书房里的皇甫玉安看着奏折,压着怒火问身边的太监,“小德子,他还是不松口吗?” “是。” “那就让他继续跪,朕就不信,天底下有比朕更好的归宿吗?” 一把伞撑在了褚裟头上,他抬头一看,对着柳安清摇了摇头。 “我陪你。” “回去。”褚裟握住柳安清的手,眼神锐利,“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皇夫,请自重。” 柳安清忍了又忍,快步离开了,他就是不想看褚裟被欺辱而已,可他又怕自己坏了他的计。 “主子。” “你去通禀一声,我要面见陛下。” 第 87 章 矿山 鼎彝元赖生成力,铁石犹存死后心。但愿苍生倶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 寒冬里,男人们穿着捉襟见肘的衣服,露着胳膊和脚腕,还有一些半大的孩子提着篮子运劫灰,他们四肢黑瘦,肚子很大,这是吃观音土吃的。 “别偷懒,赶紧走!” “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远处的山顶上站着一男一女,身后还有几个背着包袱的男人。 “张伯知道你在皇宫跪了三炷香,派人去刺杀皇甫玉安了。说是安排了教里的新面孔,不会让人怀疑到清风楼。” “这个蠢货,此地无银二百两。”褚裟捧着手炉,“还不是时候,死了一个皇甫玉安,还有其他皇族,还有无数燕国女人。” “是三百两。”尹沅拿着马蹄糕喂到褚裟嘴边。 “二百两已经不少了,别拆我台。”褚裟一口吃了马蹄糕,有点噎,又被尹沅喂了一口热汤。 “三王爷已经死了,她是在土匪抢劫时被杀的。”尹沅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男人。 “皇甫玉安少了最重要的臂膀,现在□□在朝堂上发火呢,传信给他,让他去圣国寺为三王爷念经祈福,抄佛经,抄到皇帝平息怒火为止。”褚裟对身后的男人勾勾手,示意对方附耳过来,他叮嘱了几句,就跟尹沅坐车离开了。 刚得知皇妹被乱刀砍死的皇甫玉安震怒不已,在朝堂发了好大的火,她只有这一个同胞妹妹,而且对方从未跟她争过帝位,一心辅佐她。 “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要你们干什么用?连朕的皇妹都看不住!” “是王爷她看上了一个有妇之夫,非要把他抢回来,追了一路结果谁知道遇上了土匪。” 三王爷皇甫风'流无愧于她的名字,一生都沉迷于风月,强抢民男没有上百次也有数十次了,后院无数夫侍,一天睡一个,三个月也不见得睡完整个后院。 正在练习书法的柳安清迎来了愤怒的帝王,他在皇甫玉安开口前先跪下认错,“都是臣妾的错,我愿去圣国寺吃斋念佛,抄写佛经来为皇妹祈福。” “你去吧。”皇甫玉安的火发不出来了,本来也是她来找皇夫出主意,皇妹的死怪底下人保护不力,怪山匪猖獗,左右怪不到柳安清头上。可她现在不想看见皇夫,她一看到他心里就有一股子火气想要发泄。 柳安清出发前往圣国寺,临走的时候把内务府每月都发的药膏带在了身上。 “主子。” “他会来找我吗?” “奴才不知,主子安心在圣国寺为三王爷祈福就好。” 柳安清放下车帘,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祈福的?他不想留在宫里,可他要是去了圣国寺,褚裟还会来找他吗? 这一点柳安清没想错,褚裟确实没空找他,因为褚裟正忙着激起民愤,给皇甫玉安找麻烦。 祭坛过后,雪灾问题没有被解决,百姓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三王爷被杀,如今,矿山的奴隶也起义了,他们杀了看守,占领了有劫灰的矿山。 那日,褚裟跪在大殿外,柳安清着急,便向女帝进言,有一种黑色的石头燃烧可取暖,可解现在的燃眉之急。 “黑色的石头?可是劫灰?” 劫灰,即黑炭,胡僧有言,“此乃前劫之劫灰也。” “应该是。” 道家认为寰宇是个有生机的大生命,就如人的身体一样,不可轻易毁伤。因此,燕国人对土地有有一股不寻常的感情,虽然知道有“天材地宝”,也不轻易挖掘,即使要挖掘,也要先祭告天地神灵。 为了平息民怨,女帝也只好祭告天地神灵,随后让奴隶们开采劫灰。 “都是一群废物,怎么就看不住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 皇甫玉安大发雷霆,“去,让岳彭春大将军派人把矿山给朕夺回来!把那些敢反抗的奴隶通通杀死!” 岳彭春今年也有五十六岁了,身体硬朗,她是先帝留给皇甫玉安镇守国门的大将军,一心为国。 在女帝贪慕盛都第一花魁美色而流连清风楼耽误朝政时,岳彭春多次派人刺杀褚裟,结果都被他身边不知来路的女人拦下了。 将军府 岳彭春进了夫侍的门,张开双臂等着人为她宽衣解带伺候她沐浴就寝。 突然,她发现屏风后有人影,一把推开夫侍,拿起大刀抬脚便要踹屏风,“小贱蹄子,居然敢背着本将军找女人,今日我便将你们浸猪笼!” “将军,您好大的火气。”褚裟在屏风那头掩嘴轻笑,“是奴啊,您不会忘了我吧?” 岳彭春看着屏风,这样的姿容,只能是…… “褚裟,你个千人枕万人睡的贱人,居然还敢来我这里!找死!”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大放厥词。”褚裟一挥袖子,移步换位,屏风已被岳彭春的大刀劈烂。 “你会武功?你果然不对劲,惑乱江山的狐媚子!” 褚裟袖手旁观,看着尹沅制住岳彭春,听着这女人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这些武将大多有个特点,没文化,爱骂人,脾气暴躁。 “女人是人,男人也是人,你我为何不能平等?” “你发的什么白日梦的昏?放了老娘,不然老娘叫你出不了这道门!” “府上的人都睡下了,明天才能醒,您还是别折腾了。”褚裟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他刚才等人等的有些不耐烦,就吃了不少东西,“忍冬,该你了。” 一旁的岳彭春的夫侍忍冬跪在了褚裟跟前,“教主,请给属下一点儿时间。” “你个小'贱'蹄子突然敢背叛老娘?你找死!” “如果不是为了教主的大业,你早就死在我手上了。”忍冬掏出□□对着岳彭春开始易容,他和岳彭春的身高相仿,但是他瘦岳彭春粗壮,所以他只能靠多穿衣服来伪装。 “岳彭春有了,忍冬该怎么办?”褚裟抬下巴示意真正的岳彭春还在,他抬手摸了摸忍冬的头,“他在岳彭春将军就寝后逃跑了……忍冬,你知道的,我只信任你,也只有你是我的心腹。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们接到了玉龙教,我已让人妥帖照顾着。” “谢教主。” “我们便走了。” 尹沅打晕岳彭春抗在肩上跟着褚裟离开了。 第二天,忍冬,不,现在是岳彭春将军了,他收到了圣旨,随后即刻前往矿山镇压奴隶。 “忍冬已经出发了。” “他的家人一定要好好照顾着。”褚裟托着下巴发呆,如果忍冬背叛,就不是好好照顾了。他把属下的家人放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既能防止他们被敌人所迫,又能收服人心,还能把他们牢牢攥在手里,也是□□惯了。 第 88 章 起义军无衣无食,又遇大雪,人们多冻死。尸体把坑谷都填满了。 一车粮食被送到这群走投无路的起义军跟前,饥寒交迫的他们甚至拿不起武器。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男人掀起车帘,褚裟拿着手炉走下来,“我知诸娘子不易,特送来一车粮食,还有一个机会。”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起义军的首领朱凤忠警惕的看着褚裟,如今雪灾严重,人们都吃不上饭,而眼前这个男人却送来一车粮食,必有蹊跷。 “我要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封侯拜相的机会,自古以来的王侯将相是天生的吗?你们可以是流民,也可以是士兵,是小将,是大将军……只要你们肯跟着我,一车粮食只是一个开始。” 人饿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绝境里有人给一个机会,哪怕他递来的是根稻草,你也会抓住,这也是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了。 “我们跟着你。” “可以,你们若是有老弱病残,都可以交给我,我会把他们好好安置,让他们有热饭吃有不透风的屋子住。” “谢公子。” “我叫褚裟。” “谢褚公子。” “分粮食吧。”褚裟看着饿坏了的女人们疯抢粮食却被朱凤忠制止,硬是带着她们一起给褚裟磕了个头才开始分粮食。 看来,他千挑万选的朱凤忠还是很不错的。 “教主,我们的人打听到北方边城好几次被突厥袭击过了。” 游牧民族以畜牧业为主,抵抗天灾能力差,随便一场干旱或雪灾就可能引发草原上的大灾荒。为了生存他们除了去抢其他部落的水源和草场,南下是唯一的出路。 如今雪灾严重,燕国更是屡遭北方游牧民族的侵'略,他们打了鸡血一样,蜂拥而来,南下打草谷。 女帝如今焦头烂额,只能给突厥一些好处,这一点更是激发了民怨。本来自己都吃不上饭,如今还要凑粮食给外人,起义军越闹越大。 原本不会闹这么大的,主要是有人暗中引导,加上玉龙教为他们提供了粮食和武器,现在起义军已经有了不可控的趋势。 “蚌鹤相争,渔翁得利。”褚裟放下一枚棋子,“盛都要变天了,尹姐,你说,国号定什么为好呢?” “褚?” “还是玉龙吧。” 燕国这个冬天过得很不安稳,雪灾让百姓陷入缺衣少粮的困境。 天灾往往伴随人祸,燕国一会儿闹起义军一会儿突厥来犯,又是给粮食又是给丝绸、金银和钱币的。 寒冬一过,年近四十的女帝累病了。 清风楼关了好几天的门,如今终于开张了,客人们蜂拥而来,却不见花魁,气冲冲的要个说法。 “说法?你们找我要什么说法?”褚裟今日难得穿了身简单的黑袍,也没有捧着手炉,配上他本就带着攻击性的美貌,人都锋利了许多。 “褚褚,你穿成这样是要出远门吗?” “有点事要做。” 楼里的小倌出来了,他们没有像往日那样搽脂抹粉,而是穿着黑色劲装,他们面露杀气走向客人们。 “诸位也是盛都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今日早朝应该被陛下骂的不轻吧?哦,差点忘了一下早朝,陛下就气晕过去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诸位娘子还不明白吗?你们就乖乖在这里等着,否则,杀无赦。”褚裟拿起酒碗看着客人们,这些客人大多是朝中大臣,有钱有权的客人不光是他敛财的韭菜,还是搜集信息的来源。 “禀告教主,他们的家人已被控制。” “听见了吗?你们乱动会死人的,千万不要连累自己的夫小和双亲。”褚裟拿起酒碗看着楼里的男人们。 “教主,请下令吧。”张伯跪在最前面手里捧着酒碗。 “十一年了,我等卧薪尝胆,等的就是今日,若是胜了这强权,褚裟,必将尔等视作恩人,若是败了,那吾与尔等同死,绝不苟活!”褚裟一口干了碗里的酒,一把摔在了地上,“起事!” 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们同样一口干了碗里的酒,随后摔了碗,大喝一声,“杀!” 此时,盛都城外来了一只由玉龙教带头的大军,他们正在破门。 紫宸殿 “陛下,该喝药了。”柳安清端着药坐在了龙床边上,他正要喂皇甫玉安喝药。 “柳安清,你现在看朕这个样子是不是心里特别痛快?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与人私通,所以你给朕下了药,要朕死在龙床上,是不是?”皇甫玉安一把打翻了药碗,掐着柳安清的脖子厉声问,“说,你的奸妇是谁?朕要杀了她!” “咳咳……陛下,臣妾没有。” “你没有?那你的守宫砂呢?朕不碰你所以你就给朕找野女人吗?”皇甫玉安攥着柳安清的手腕,撸起他的袖子,“要不是你还有点用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朕已经下了密令,朕要是死了,你就得给朕陪葬!” “不好了,陛下,城外有大军兵临城下!” 龙床上的皇甫玉安惊的松开了手,她掀开被子下了龙床,走到架子前抽出长剑指着来报的侍卫,“朕不是派岳彭春去镇压起义的大军了吗?” “奴才不知。” “怎么会这样?”皇甫玉安不安的四下里看了看,此时城里没有大军,禁军不一定能拦住人,“快,叫一队禁军护送朕离开!” 柳安清看着皇甫玉安拎着剑朝自己走来,立马慌乱的往外跑。 “主子,请跟奴才来。” 李德志抓住柳安清,“今夜会比较乱,教主让奴才护着您,等天亮了就好了。” 盛都内的探子开了城门,门外的大军闯了进来,与前来拦住他们的禁军缠斗了起来,刀剑相交的声音和惨叫声惊醒了盛都的百姓,他们禁闭门窗,不敢探头。 “诸君,我们想要的平等,还有我想要的自由,它们就在这座宫城里,杀进去!”褚裟手里拎着的长刀上还沾着鲜血,他们一路杀过来,眼睛都快杀红了。 皇甫玉安左右两边都有公公扶着,她带着满宫的人想要暂时逃离宫城,等事情过去了再想办法回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是正统皇室血脉,总能有机会回来的。 “滚开!你这个碍事的废物!”皇甫玉安一脚踹开自己的皇贵夫,急匆匆的往宫外走。 “不好了,陛下,他们到午门了!”一个公公连滚带爬的跑来报信,“陛下,外面的人杀疯了,见人就砍,不能走这边啊!” “不能走这里了,走南门,对,走南门,你们留下来拦住这些乱臣贼子!”皇甫玉安惊慌失措,推开扶着自己的人就走 这时候,鲜血染红了宫城外的土地,宫门从外面开了。 “陛下,您要去哪儿?”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皇甫玉安惊讶的回过头,她看见骑着高头大马的褚裟后惊愕不已,“褚裟!怎么是你?怎么可能是你?你居然这么对朕?朕对你一番深情厚谊,你居然敢造反!你想扶持谁上位?” “陛下,晚上好,在下有两件事想与您相商。”褚裟当即下马,随后恭敬的向皇甫玉安行了一礼,“一来,我是来杀您的,想请您去一趟黄泉。二来,我想坐一坐您的位子,劳驾您让一下位。” 第 89 章 天还没亮,燕国大大小小的官员就被迫从清风楼来到了金銮殿。 这两年里,清风楼把这盛都的官员夜夜拉进了享乐窝,尽情欢'愉,她们以为自己在玩'弄这些小倌,全然不知道自己里里外外被扒了个干净。 龙椅上的褚裟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红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朱色抹额,穿一件黑金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诸位娘子,小生重新介绍一下自己,你们的新皇帝,褚裟。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以后我们上下一心,可好?” “你大胆!一介男子居然敢登基为帝!” “自古以来就没有男子为帝的先例!你这是枉顾祖宗礼法!” “说的好。”褚裟也不恼,指了指金銮殿的盘龙柱子,拿起一本折子看着,“撞吧,青史留名,你们都是忠臣,还有你们的家人,都是忠君爱国之士,国之重臣。” 褚裟这副任你折腾的样子倒让群臣不知道说什么了,或者说被他嘴里那句“你们的家人”给镇住了,她们心里清楚自己的把柄都被褚裟抓在手里了。 大太监李德志向前一步,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朝皇甫玉安品行不端,暴虐成性,滥杀无辜,陈家有子文成武德,性情温良,谦恭礼让,特改国号玉龙,年号昌顺,望玉龙国今后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褚裟丢了折子站起来,高大的身形把龙袍撑了起来,他用嫌弃的眼神看着群臣,“别想耍花招,你们知道玉龙教的势力,也知道你们的小命捏在我手里。”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走出金銮殿,看着宫里宫外的侍卫已经换了一波人。 “哎~燕国完了。” “已经是玉龙国了。” 褚裟在上书房门口看见了柳安清,挥手让侍卫离开。 “我该叫你什么?褚裟还是陛下?你好大的威风,昨夜杀了一整夜,宫里也不剩几个人了……我该叩谢皇恩,感恩陛下留我这前朝的皇夫吗?”柳安清一直都被瞒在鼓里,翻腾上来的委屈堵在了他的嗓子眼。 “你随意。” “你日日告诉我,你要带我离开这该死的皇宫,其实你根本不想带我走!你就是想要这天下,想要那皇位而已!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褚裟理了理袖子,叹了口气后走向柳安清拽着他衣服把人带进上书房。 “放手,我让你放开我!你别碰我的身体!”柳安清被按在门上,他伸手就要推开褚裟,“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 “够了吗?别闹了。”褚裟长出一口气,他耐心的解释,“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想保护你,以后不要说这些让我伤心的话了,听到了吗?我问你呢?听到了吗?” “那我也不知道啊!”柳安清委屈极了,哭着趴在了褚裟的肩上。 褚裟看着另一边的尹沅,示意她离开,然后从身上摸出手帕给柳安清擦眼泪,“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会告诉你的,不要哭了,以后我都陪在你身边的。” “我就是想跟你走,不想再被皇权压着。你不走,我一个人要去哪儿?”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褚裟只觉得哭个不停的柳安清有些吵,但他聪明的知道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擦着眼泪哄柳安清破涕为笑。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褚裟突然睁开眼,胳膊上还枕着一个柳安清,他瞥向门口,“谁?” “我,你在忙吗?” “尹姐,你别老神出鬼没的,魂儿都给你吓没了。”褚裟扭头看向还没醒的柳安清,抬手戳了戳他的脸,“瘦了。” “该杀的都杀了。” “朝中不能无大臣,丞相分成左相和右相,老丞相为左相,让张伯做右相,朝中少的臣子……把被贬到边远地区的有些本事的臣子召回来,别找那种会为了皇甫玉安刺杀我的。还有,科举提前到今年,让各地抓紧选出来能参加殿试的。” “我把这事交给张伯。”尹沅说完这句便走了。 柳安清醒了,揉了揉眼睛抱紧褚裟,“你准备拿我怎么办?” “一个人在高位太孤独了,你愿意陪着我吗?”褚裟握着的拳头在柳安清面前打开,里面躺着两枚金色的指环,“喜欢吗?民间工艺,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再让内务府重做一对。” “喜欢。” 今年的科举与往年不同,男子也可参加,皇帝求的是真才实学的官员。 一道又一道诏令颁布,根本目的是提高男子的社会地位。 “朕既然已经上位,改革就从朕开始,推行的第一个便是男女平等。”褚裟坐在上书房同朝中大臣说着自己的想法。 “这……陛下,自古以来都是女尊男卑,您这旨意一下,天下岂不是要乱了?”左相柳梅玉跪在地上,“陛下,不可啊!” 几个月后,临时科举结束了,通过殿试的学子来到了金銮殿。 那一天,元齐安遇到了自己想要一生为之效忠的人。直到他垂垂老矣,也还无法忘记今日。 “朕要建立的从来都不是男权社会,也不是要继续维持女权社会,朕要成就一个相对开放、自由、平等的国家。在这千年来……吃人的礼'教下,男人要被女人们吃掉了,朕希望以后的玉龙国是个开放自由的国度,它将以包容的心态来对待每个臣民……” “朕拒绝你们鼓吹权力,拒绝鼓吹成王败寇,更拒绝鼓吹恃强凌弱。史官,朕请你如实记载朕是怎么谋朝篡位的。朕不在乎你们、外面的百姓以及后人如何评说,朕有朕的坚持,无论你们懂还是不懂,都不重要,时间会给朕一个想要的结果。” “朕相信玉龙国将会成为一个强大又温柔的国家,朕希望你们与我共同为这样的国家努力,我与诸位共勉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褚裟看着年轻的臣子们,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会有那一天的,人们活在一个强大又温柔的国家里,没有战争,也没有黑暗…… 也许要几十年,也许要几百年,甚至可能要千年之久,不求青史留名,只求问心无愧就好了。 第 90 章 昌顺一年,冬 去年的大雪就让很多人都没有熬过去,今年又迎来一个难熬的冬天。 上书房里,两位丞相和六部尚书正激烈的争辩,他们正在为今年的雪灾发愁。 “赈灾,尽可能照顾雪灾严重的地区,宫中节省开支,你们拟定几个虚职,透露给商人,一来让他们买官,二来朕是想鼓励商业。让武将们去做,如有贪污,一经发现,即刻处决。”褚裟放下折子,“言官□□要进言,找人捂住他们的嘴,等把这个冬天过了再说。” “是,陛下。” 一旁默默批折子的柳安清跟上了褚裟,一起走出了上书房,他撑开伞打在褚裟头上,“往年也有雪灾,今年陛下为何这么尽心?” 褚裟揽着柳安清的肩膀,“我是怎么上位的?还不是借助了天灾人祸?我怕有人学我……而且,以前我哄大家跟着我起事的时候跟他们说了,跟着我便能吃饱饭穿上暖衣,当时是骗他们的,但我骗人习惯骗一辈子。他们这辈子都得给我吃饱穿暖了,这才是骗人的最高境界,他们到死都不会知道当初我哄骗他们来着。” “那我去找商人寻一寻棉花,尽量让百姓穿暖。” “聪明。” 人性的关怀要比什么祭神和罪己诏更有说服力,百姓在最困难的时候得到了朝廷发的粮食、暖衣和劫灰,即使不多,可是能勉强过冬,这便不会有怨言了。 几千年忠君爱国的思想下,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没人想起义的。 紫宸殿 龙床上的褚裟累的呼呼大睡,一旁的柳安清数着他的睫毛。 “别闹。”褚裟攥住柳安清的手指,“想干什么?” “朝中的大臣给臣妾进言,说是要给陛下纳一些妃子。” 前朝留下来的大臣并没有被褚裟为难过,她们多次为难他也没被记恨,平时褚裟也是个勤政爱民的帝王。 所以,朝里的大臣就开始想让帝王广开后宫、开枝散叶了。 “吃醋了?”褚裟伸出胳膊让柳安清枕着,他抱着皇夫想了一阵,“他们这么一提醒,倒是让我想起来了,我也该给你一个册封大典了。” “他们本来反对我留在陛下身边,陛下还为了我跟他们吵,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我……”柳安清丧气的垂下了肩膀,“有件事我想跟陛下说,你听了以后也许就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什么事?” “我不是柳相的孩子,我从其他世界来的。” “安清也喜欢逗笑吗?” “我说的是真的,不然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我知道你的不同,我接受你的不同,你愿意告诉我,我便听,你若不愿,我便不问。” “我所在的国家是一个男女平等的国家,不像这里,女人是天,男人是附属品。所以我总想离开皇宫,可是外面也是充满了礼教规矩,我实在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在朕身边,和我一起改变玉龙国。” “陛下总说要带大家跳出吃人的封建礼教束缚,真的能做到吗?作为弱者的男人们,能改变社会运行结构吗?身处强者地位的人是女人也好,男人也罢,都是不平等。陛下是真正想要打破不平等的人,错过了你,这个国家对男人压迫不知道还要延续多少年……所以,陛下,不要放弃,无论多少人反对,我都支持你。”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我愿意。”柳安清笑着搂紧了褚裟的脖子,“陛下,有你真好。” 褚裟翻身把柳安清压在身上,伸手去解他衣服,“那你可得把我拴紧了,外面的妖精可太多了。” “啊……”柳安清的一条腿被褚裟抬起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第二天的早朝,褚裟就直接说自己不准备纳妃了,他捂着耳朵等朝臣说完利弊。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您若是不纳女子进宫,储君之位又该如何?” “我准备收二十个徒弟,十男十女,要求五岁到七岁,从小教到大,从里面选一个储君。”褚裟把食指放在嘴边,“你们可以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宫,不过他们一进宫就不再是你们的孩子了,而是玉龙国的孩子。” 柳安清看向褚裟,相视而笑。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很快,二十个小萝卜头就被送进了宫里。 柳安清坐在椅子上一个个看过去,“以后我便是你们的师傅,陛下也是,你们要懂事,不然就会被送出宫外。” 册封大典上,柳安清一步步走向褚裟,从面对众人时的威严到走近褚裟后的开心,他仿佛走了一辈子。 “今天很好看。”褚裟偷偷牵住了柳安清的手,轻轻挠他的手心。 昌顺二年,春 突厥因为寒冬再次进攻中原,被玉龙国的两位将军朱凤忠和副将晏归山合力击退,突厥送来求和书。 龙椅上的褚裟合上战报,“边关大捷,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还是他们国家第一次击退来抢掠的突厥,自然是举国欢庆。 “文官送来的折子看了吗?” “看了,男人们支持晏归山,女人们支持朱凤忠,倒让陛下为难了。”柳安清坐在一旁,整理散乱一桌子的奏折,“陛下改革里的男女平等做起来比说起来难多了,既不能冷待了晏将军,又不能太过偏颇,不然迟早要变成男权社会。可这是改革初期,不大刀阔斧恐怕大家会不当回事。” “提晏归山做将军,他守西边,而朱凤忠守北边,朱将军不是还没成婚吗?赐婚,你给她参谋个名门公子。” “她原本有未婚夫,听说感情不错。”右相张伯不着痕迹的提醒褚裟。 “那就别声张,偷偷给她找,等她回来了,我探探她的口风,她要是求我给她和她未婚夫赐婚,说明她不忘本,我还能省的想赐她什么。给她在盛都寻摸一府邸,把她家里人接来,记住,敲锣打鼓风风光光的去她老家把人接来,顺便把祖坟给修了,宗祠那边也要打好招呼。等她一回来,再成婚,这不就结了?”褚裟把能给的风光都给了,但绝口不提给朱凤忠升官的事。 假的大将军岳彭春已经假死了,如今把晏归山提为将军,那朝中就有一男一女两位将军。 “甚好甚好,还是陛下想的周到。”右相柳蕊风给儿子使眼色,她前些日子就跟柳安清说要把自己庶出的女儿送进宫里,给陛下生一孩子,放在柳安清名下。 “突厥王子和他的使团要来了,柳相,辛苦你了。”褚裟截住了柳相的小眼神,一把将柳安清揽在怀里,“爱卿退下吧。” “是,老臣遵旨。”柳蕊风不敢欺负这位儿婿,只好心有不甘的退下了。 “陛下都知道了?” “半知半不知,你若不想让朕知,朕便什么也不知道。” “我毕竟占了她儿子的身体,总是心中有愧,给陛下添麻烦了。” “回头朕同你去庙里求一签,朕与佛祖渊源颇深,也许他会给个答案。”褚裟果断把自己被一巴掌拍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事丢掉了,他以前好歹也是被点化过的,虽然他深知自己没什么出息,但占着名头不用白不用。 “嗯,求一签也好。” 过了一个月,突厥的使团到盛都了。 阿史那耶齐王子蓝眼阔脸,深目高鼻,威风堂堂。游牧民族是马背上长大的,受着风吹日晒,这些突厥男子要比盛都那些以前都足不出户的男子粗狂许多,所以他们一直被百姓围着看。 “看什么看?还不走开!” 百姓被暴躁的驱赶吓走了,这时,朝中的大臣们也赶来了。 “耶齐王子,本相受陛下之命令特来迎接使团,还请您跟我来。”左相柳蕊风一张老脸努力的笑出温和来。 “你们燕国什么时候男人也能做官了?”耶齐王子身边的护卫指了指右相张伯。 耶齐王子看了看左相,又看了看右相,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看看这燕国怎么从怂包变成了虎狼之师。 “这里是玉龙国,不是什么燕国,承蒙陛下关照,本相才有今天。王子殿下,还是先请您去驿站歇息吧。”张伯收起笑脸,态度恭敬却不容拒绝的把使团送到了驿站。 来之前,陛下同他交代过了,这些人不懂事就直接下脸,没必要搞什么宽容大度,他们频繁骚扰中原百姓的时候也没见有个分寸。 ※※※※※※※※※※※※※※※※※※※※ 大概还有一章杀青,要番外吗?你们下个故事想看什么? 我觉得大部分女尊文都是一个对男权社会报复性的产物,没有人去反抗吃人的礼教,也没有提现对人的怜悯,那就和男权社会没有区别了,不都是在压迫弱势群体吗? 女尊世界不可能一下子进化到真正的平等,裟哥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让男女相对平等,而且需要他用一生去努力。 第 91 章 朝廷在凤凰台接待突厥使团,朝中群臣皆在,乐人弹唱,舞姬一颦一笑尽显盛都繁华。 突厥使团与礼部的官员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双方僵持不下,突厥希望玉龙国延续燕国继续给他们纳贡,而礼部希望废除前朝留下的不平等条约。 之前的边关大捷只是代表玉龙国守住了自己的边城,没有让突厥得逞而已,不代表突厥臣服中原。 所以这次的突厥使团态度嚣张,并没有战败后的低迷。 “皇帝,本王子听闻陛下起事之前是盛都第一花魁,如今得见,美则美矣,毫无力量感,不知道今日有没有荣幸看到陛下一舞一曲?”耶齐王子举起酒杯站了起来,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大殿俱静,乐器停,歌舞停,臣子无一出声。 右相张伯震怒,一拍桌子指着耶齐王子的鼻子便不客气的怒骂,“你这竖子!好大的胆子!安敢在我玉龙国的地方撒野?陛下岂是你能多嘴的?” “一只哈士奇还敢来陛下跟前狂吠!来人,送耶齐王子回驿站!”柳安清放下酒杯,一拍桌子怒声吩咐侍卫。 “好啊,既然耶齐王子热情相邀,朕便给你看看。”穿着黑色赤金龙袍的褚裟走下龙椅,一步步走向阿史那耶齐。 一种几乎要窒息的压迫感让阿史那耶齐收起了一开始看见美人的见猎心喜,他看着玉龙国的皇帝,掏出猎刀来,“本王子愿同陛下舞刀。” “古籍有言,突厥之先,日射摩舍利海神,神在阿史德窟西,射摩有神异……”褚裟顿了顿,看着阿史那耶齐蓝色深邃的眼眸努力忽视皇夫脱口而出的哈士奇,“传闻你们是母狼孕育出来的,如今一见果然传闻不虚。” 突厥人善于骑射,性格残忍,贱老贵壮,没有自己的文字。 他们把女人视为一项财产,当一个突厥人去世之后,他的老婆就跟他的其他财产一样,可以被兄弟或者儿子继承。 “皇帝,您请。” 褚裟一踢桌子,空手夺刃,将耶齐王子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耶齐王子的脖子被划伤,渗出来一点血迹。 “本王子有个礼物要献给皇帝。”耶齐王子拍拍手。 一个蒙着面纱的美人走上前来,她愤怒的看着褚裟,随后摘了面纱,“还记得我吗?哥哥。当日如果不是我师傅救了我,后又把我送到可汗帐下,我就真的如你所愿成了亡魂!” 褚裟还在疑惑,就这薄如蝉翼的面纱也挡不住郑善的脸盘子,她整这出做什么? 他亲手掐死的,尹沅亲手烧的,怎么就让她被人救走了的? “从你亲手杀了我的时候,你就不再是我陈家的人了,你的野心毁了这天下!你对得起为了你的野心牺牲的那些人吗?在家从母,出嫁从妻,妻死从女,而你却为了自己的野心置我于死地。你睡得着吗?” “成王败寇而已,陛下他让男人们可以走出家门,和女人一样可以入朝为官,也让百姓平安过完寒冬了,难道你的眼里只有他的错吗?”张伯示意身边的人前去杀了郑善。 “你们燕国一向是女尊男卑,为何让一介男子登基为帝?这皇位难道不应该由本王子身边的这位当今陛下的胞妹来坐吗?” “耶齐王子,这是现在是玉龙国,没有什么燕国,你还是不要信口雌黄为好。” “是啊!耶齐王子说的没错。” “就是,本来就没有男子为帝的道理,如果陛下明事理,就应该让位于他的胞妹。” 郑善摇了摇头,“我对皇位没有兴趣,只希望哥哥把这天下还给曾经的皇室。哥哥,只要你现在回头,我愿意原谅你的过错,回头吧。” 群臣议论纷纷,窃窃私语,郑善的话终究是让他们动摇了,一个是长期以来的礼教,一个是还位于曾经的皇室。 “耶齐王子,您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没有,皇帝。”耶齐王子是可汗儿子中最勇猛的汉子,粗狂又不失英俊,不拘小节但不懂礼数。 刀光一闪,耶齐王子捂着脖子倒地,褚裟闪开喷洒出来的血液,“都给朕看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谁都不准与这些践踏我玉龙子民的蛮夷之人为伍!即刻出兵攻讨突厥,犯我玉龙者,虽远必诛!” 耶齐王子死后还瞪大了眼睛看着褚裟,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让人看了心寒。 “中原皇帝,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郑善才想起来上一次褚裟杀完枫木后便对她下手了,她后退了几步,“你想做什么?” “朕一直在等你们说完。”褚裟掏出帕子不急不慢的擦着弯刀上的血迹,他的目光落在刀身上,“你们还有谁要说话?” “众目睽睽之下,你想做什么?” 褚裟看向郑善,走到她跟前扯着她的腰带把人拉近,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把位子还给前朝皇室?你觉得朕会留活口吗?你活着,那些老古董就会想着让你登基……”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郑善想推开褚裟却被抱的很紧,她终于知道褚裟是真要至她于死地了。 “早说让你不要来盛都,朕愿保你一生荣华富贵。这次看见你朕很高兴,可你为什么要跟突厥王子一起?你不知道突厥侵扰中原近百年了吗?你但凡有点脑子都不应该和欺辱自己国土百年的敌人合作……” “我没有跟他们合作,我只是跟他们同行,我没有私通外族……”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刺杀计划吗?你们一入盛都,朕就知道了,只是朕不知道那个卖国求荣的人居然是你……母亲生前是名将,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 郑善不了解褚裟,她以为哥哥会受胁迫放下皇位回头是岸,她不懂突厥和中原积累多年的宿怨无法消解,甚至站在了突厥那头,这一点足以让褚裟再杀她一次了。 “我没有,你不要信口雌黄!善儿跟耶齐王子只是友人而已,从未做过对不起燕国的事!”郑善和耶齐王子不光是友人,他们已经私定终生了,她一向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可褚裟心狠手辣,为了保命也只能隐瞒这件事了。 “律法言明私通外族者是要抄家灭族的,朕觉得太狠了,所以修改了律法……流放郑善,此生不得回中原。”褚裟手里的弯刀插进桌面,“玉龙国势必要征讨突厥,这次来盛都的使团不用活着回去了,以后不会有纳贡,也不会有和亲,朕要让四海臣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善瘫坐在地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弯刀泪流满面的摇头,“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朕也想好好对你,可你争气吗?偷了盛都的城防图给突厥,把朕的事告诉耶齐……要朕把你干的蠢事公布于众吗?如果你不是朕的胞妹,你以为突厥人会收留你吗?不想继续丢人就给朕滚出盛都!” 突厥使团进盛都后无一人生还,准确的说,唯有玉龙国皇帝的胞妹郑善活了下来,但也被流放了。 流放的途中,郑善被押解她官兵欺负。 “我没有银钱,那是耶齐王子送我的一个镯子而已,不值钱的,你还给我吧!” “这可是金的,怎么不值钱?”女人冲地上吐了口唾沫,拽着郑善继续搜身,“我不信你身上没有其他值钱的了。” “放开我,你知道我哥哥是谁吗?他是玉龙国的皇帝,朝中大臣都说我日后会登基,如果不是我不想做皇帝,早就登基了,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呸,谁信啊?万岁能有你这样的妹妹?那老天爷可真不长眼。”女人一巴掌打在了郑善脸上,“就你这样的还想做皇帝?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放开你的狗爪子,居然敢碰爷的女人!” 阿史那隼白带人骑马赶来,飞出一把弯刀杀了欺负郑善的女人,“善儿,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隼白,你终于来了。”郑善身上的枷锁被阿史那隼白用刀毁了,她拿下枷锁后抱紧了隼白,“那些犯人像我一样也是被冤枉的,把他们也救下吧!” “好。” 尹沅站在山坡上看着郑善被救走,看着犯人们也被放了,挥挥手,让身后的死士跟上郑善,褚裟让她跟着郑善顺藤摸瓜,把郑善背后的那位师傅和突厥内部的好战者一起灭了。 “记得杀了那些重刑犯。” “是。” 此后的几十年里,玉龙国一直在男女平等上努力,终成盛世,做到了褚裟心心念的繁荣昌盛,皇帝万古垂鸿名。 ※※※※※※※※※※※※※※※※※※※※ 女主推动剧情发展,我把她下线的太早了,导致裟哥没受更多的委屈就成功了。 按照“正常”剧情,裟哥就是个扶妹魔,给善儿打江山,被她扇巴掌被她骂被她不理解被她的夫君们刺杀千百次,别喷我,很多女主不都这样吗?我看的女尊文比这智障多了。 之前有留言说想看美强惨,我就打算让裟哥这么挨一遍来着,但裟哥的性格注定不可能挨一遍。 这么一比,在摄政王那个故事里,褚娇那个妹妹是不是强多了? 第 92 章 夜色深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林苏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回头看,她已经胆战心惊的走了一路了。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林苏的胳膊,她惊恐的回头,“啊——” “对不起啊,我认错人了。”男子护住头,但还是被林苏的包打了好几下。 “我不认识你,以后不要跟踪别人了。” 男子看着林苏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人,恶向胆边生直接去拽林苏的马尾。 “救命……唔唔……”林苏拼命去抓男人的手,她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住手,干什么呢?”季皓轩一看见被欺负的林苏立马大喝一声,男人看见他后立马推开林苏转头就跑了,“给我站住!” 林苏被推到了季皓轩怀里,她抓着他的西装哭的不行,“谢谢你救了我,让他走吧,他也没对我做什么。” “你别哭了。” “真的谢谢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该死的女人居然拿我的西装擦眼泪……你知道我的西装多贵吗?你赔得起吗?”季皓轩烦躁的推开了林苏,担忧的看着身上的西装,随后伸手拍了拍被碰过的地方,“也不知道你涂的什么劣质化妆品,万一蹭上了怎么办?” “啊?”林苏被推倒在地,她抬起被地面蹭伤的手掌,吃疼的缩了一下,“对不起。” “我刚才救了你,给钱。”季皓轩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苏,随后放弃了索取报酬,转身就走,衣服却被林苏拉住,“什么事?快说,一寸光阴一寸金,你浪费我很多时间了。” “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季皓轩看多了想往他身上贴的女人,嫌弃的把衣服扯回来,半句话都不想多说的快步离开了。 林家 “晓蕊,你真的要进入季氏分公司做秘书了吗?”林母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惊喜,“太好了,以后你就能离季皓轩更近了。你爸死了以后,我们家就一落千丈,只要你想办法嫁给他,我们就能重新过上富贵日子了。” “妈,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嫁给他,再不济捞一笔钱也好。” “你这孩子,做季家夫人才好,捞一笔钱哪儿比得上一辈子富贵?” 这时候,门开了,林苏闷不吭声的走了进来,形容狼狈,看上去让人心疼。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才回来?以后再这样也不用回来了。” 这里是她家,是爸爸的房子…… 林苏攥了攥拳头,被林母一个空瓶子砸中了,低的不能再低的头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她默默垂着泪。 “真晦气,滚回你房间吧。”林晓蕊翘起二郎腿打开电视看综艺。 而林苏走进房间,关上门后倚着房门滑下去抱着膝盖哭泣。 季皓轩吝啬薄情,精于算计,且以自我为中心,但他是季家长子,季天豪是他的父亲, 财力大到能垄断a市的市场。 垄断市场是行政违法行为,需要受到行政处罚,但并不构成犯罪。而a市的市长碍于季天豪能给城市带来的效益,对于他垄断市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说,政府给予季天豪排他性的权利。 林晓蕊跟着人事经理在公司里逛,被经理介绍各种事项,她突然看见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林苏,惊讶的伸出有着鲜红指甲的手指指向林苏,“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位林小姐救了中暑晕倒的季夫人,所以她便被季夫人安排进公司了。”褚裟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林苏,往前走了几步,用文件夹把林晓蕊的手指慢慢抚了下去,“以后对林小姐尊重一点儿,知道了吗?” “是,褚秘书。” 褚裟眉眼温柔的对人事经理点点头,看向林苏,“林小姐,还请跟我走吧。” “知道了。”林苏小跑着跟上褚裟,路过姐姐时被推了一把,摔倒之前被褚裟拉住了。 褚裟攥着林苏的胳膊把人扶稳后立马松开了手,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晓蕊,掏出手帕细细擦着刚刚扶过林苏的手,“走吧,林小姐,注意脚下。” 一直等到褚裟走远了人事经理才松了一口气,开口教训着新入职的这些员工,“以后少在褚秘书跟前玩这些勾心斗角的,这样都是他玩剩下的,你们就别在他跟前班门弄斧了,听见了没有?尤其是你,林晓蕊,你刚才做什么呢?” “经理,我刚才走神了,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她会被绊倒……”林晓蕊以为林苏会躲,谁知道对方竟然就那么摔了下去,幸好她被人扶住了,可自己还是被她连累了,这下经理该觉得她不好了。 【林苏被下'药,醒来看见季皓轩后非常非常满意,幸好不是丑男,随后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完全不在意自己被下'药又失'身了,这之后他们便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季皓轩有别的情人,但他跟林苏才是真爱,他冷酷无情的甩了情人,那个女人不甘心被抛弃,所以打上了门。】 【于是季皓轩追妻火葬场了,女主带球跑,生了五胞胎,直到他们七八岁了才被季皓轩和儿子们打动原谅了这个男人,他们终于he了。】 “我怎么不知道他有情人?” 【快穿公司被我们给毁了,我这也是从幸存的系统手里弄来的资料,我是专业的系统,别的系统我就不知道了。】 【总裁里十成十的大男子主义,其中九成胃病,八成烟草味,七成恐女,六成洁癖,五成失眠,四成父母双亡,三成花心大萝卜,两成残废,一成代'孕,遇到女主之后集体降智,爱疯了。】 【他们姓夜,姓顾,姓沈,姓傅,姓冷,姓厉,姓封,姓霍,姓凌,姓易,姓季,姓纪,姓江……】 【管家要说好久没看见少爷笑了,秘书要说老板对她跟对别的女人不一样,司机要说你是唯一一个能坐老板车回家的女人。】 “你又给自己加载了什么功能?” 【人性化设计,可爱的小麻雀。】 “还是换成姐姐模式吧,吵的我头疼。” 【我……】 电梯停下,褚裟拿着文件夹走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巧蓬松的肥啾,宽的黑眉纹,细小的嘴黑色,尾甚长,身体几乎全白,他刚走出电梯没多久就遇见了季皓轩。 “褚秘书,上班时间,你要去哪儿?”季皓轩的肩膀碰到了褚裟的肩膀,两个人同时看向彼此。 “想去买杯咖啡,总经理需要吗?” “不需要。”季皓轩的态度冷硬,表情更是不善,他没法对褚裟和善。 毕竟褚裟是总公司派来的,而总公司管理分公司,对所属分公司在生产经营、资金调度、人事管理等方面行使指挥、管理、监督的权利。 某种程度上来说,褚裟是专门来监视季皓轩的,季皓轩对褚裟能有好印象才怪。 褚裟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于是便想继续走,但季皓轩挡住了他的路,“总经理,您还有别的事要吩咐我吗?” “去买咖啡为什么要带文件夹?”季皓轩怀疑褚裟别有用心,他目光如炬的看着对方手里的文件夹,卷起的袖子,线条流畅的小臂,白皙干净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 “这是会议的记录及会议纪要的整理,我准备喝咖啡的时候看一看,总经理要是不信就打开看一看。”褚裟把文件夹往季皓轩跟前送了送。 “那你去吧。”季皓轩不等褚裟离开便自己往电梯走,还□□了一下褚裟的肩膀。 进了电梯后,季皓轩按了自己那层楼的楼层键后靠着电梯墙看手机,他在心里越想越气,他爸非要派个男秘书来监视他,耽误他事情。 ※※※※※※※※※※※※※※※※※※※※ 洋君为了这个故事特意去看了一篇古早,人又废了。 我瞎了,男主说话做事油的能炸油条了,女主智商三岁不能再多了。我常常觉得裟裟油,看完那文之后我觉得自己不能再欺负裟裟了,至少他还没油到让我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第 93 章 林晓蕊哭着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差点一头撞进了褚裟怀里,但她还是蹭了一下褚裟的衬衫。 她抬起脸时妆都哭花了,看样子倒不像是故意的,而是真的伤心,“褚秘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褚裟掏出帕子递给林晓蕊,“这么漂亮的姑娘哭花脸可不太好,冷静一下再去工作,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谢谢褚秘书。”林晓蕊接过帕子,一直看着褚裟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她有些惋惜,这么帅性格又这么好的男人如果再有钱有势就好了,不然她也不会对总经理那个没礼貌又死要钱的男人动心思了。 褚裟跟季皓轩打了一个招呼后走进休息室,打开衣柜,拿出自己的衣服挂在一旁,刚才林晓蕊蹭了一下他的衣服,不知道那张脸上涂了多少粉,都能刮腻子了,他要立马换掉被她弄脏的衬衫。 “褚裟。” “我来了。”褚裟边扣扣子边往外走,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总经理,您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吗?” “你去通知人事部,把刚才那个女的给我开了。”季皓轩面色不好的把咖啡杯推开,揉了揉胃部,“还有,你顺便去给我沏杯茶。” 他长期加班,经常不吃早饭,因为应酬喝了不少酒,胃很不好,如果再加上长期喝咖啡,特别是在空腹的时候喝,他也不用要胃了。 “好的。” 褚裟走后,季皓轩找出了自己隐藏的页面,继续追剧。 男主角扇了怀孕的女主角一巴掌,女人见红了,流产了,他们的孩子没了。 “啧啧,真够狠的啊!”季皓轩托着下巴感叹,“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对象啊,别说孩子了,我连条狗都没有。” 女主对男主心灰意冷,她离开了,男主明明权势滔天却跟瞎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女人。这时候,流产的女主发现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编剧真会玩,还能去一个留一个……”季皓轩从抽屉里翻出来一个口袋包,看了看日期,“快过期了,得赶紧吃。” 褚裟敲了敲门,“总经理,您的茶。” “等等。”季皓轩把袋子藏进抽屉里,把页面藏起来,“进来吧。” “已经通知人事了,明天您就看不到她了。”褚裟放下杯子就要离开。 “等一下。”季皓轩拉开抽屉,拿出来几个口袋包放在褚裟手里,“你最近辛苦了,给你的奖励。好了,你出去吧,催一下策划部,让他们赶紧出市场策划。” 褚裟走出办公室,人家有的老板给员工加工资,有的给升职,有的多给几天假,有的甚至给一丢丢股份,他这老板抠的啊,奖励给几袋快过期的口袋包…… “褚秘书,我们在工地那边的监工发现了一件事,麻烦您看一下。” “嗯,好。” 办公室里的季皓轩又打开页面追剧,一边看一边感叹,他不能理解男主为什么养情妇,多浪费钱啊,看他,为了省钱连恋爱都不谈,自从他初中发现女同桌上课偷看的小说里的总裁为了女人一掷千金后他就成了恋爱绝缘体。 对季皓轩来说,谈感情伤钱,让他谈恋爱远没有数钱来的快乐。他每天一遍总裁爱上小白花的狗血八点档,防止恋爱。 中午 褚裟在员工餐厅吃了饭,顺便给老板带了一份午餐,他差点又被人撞了个满怀,他都怀疑自己是守株待兔的那个“株”,不然怎么什么精怪都忘他怀里钻?为什么就没人撞一撞那个宅在办公室偷看狗血八点档的老板?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没事吧?” “没事。”褚裟掏出帕子扭身擦着自己再次被迫害的衬衫,他躲开了林苏,手里打包的饭菜也稳稳当当的没有撒,但是他后退的时候腰间的衬衫碰到了一个餐盘,蹭了一点儿菜汤,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褚秘书,真的对不起,我帮您洗衣服吧?” “不用了,林小姐去吃饭吧,我要去给老板送午餐。”褚裟眉眼温柔,态度也温和,他记得每一个员工的名字,事事体贴入微,公司里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他。 “您去换衣服,我帮您送吧!”林苏没有错过褚裟眉宇间一闪而过的烦恼。 “也好,辛苦林小姐了。”褚裟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林苏手里,“记住,进老板办公室一定要敲门,说话要恭敬,做事要麻利,知道了吗?” “褚秘书人也太好了,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实习生了?”不远处的一个女人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身边的同事。 “听说没?她啊,是季夫人塞进来的,褚秘书亲自领着她熟悉公司,人家有后台,跟咱们能一样吗?” 八卦是人的通病,嫉妒也是,林苏进公司的原因和初进公司就被褚秘书照顾显得太招摇了,加上她柔柔弱弱的样子,让办公室里其他女人心里生了许多不适,在心里把她想成了攀龙附凤的心机女。 在等午饭的季皓轩已经饿的不耐烦了,他已经看到女主把肚子里剩下的那个孩子生下来了,他在想男主为什么不去验一验dna,他之前看的那本小说里,女主肚子里的俩孩子一个是男主的,但另一个是男二的。 “验一验啊,七年不见了,你怎么一眼就确定这孩子是你的?你也太自恋了吧?外面长得好看的野男人多了去了。”季皓轩戳着屏幕上男主的头,下定决心如果以后自己老婆怀孕了一定要验一验孩子是谁的,毕竟褚秘书看上去就特别像会勾引女人的小白脸…… “阿嚏!”正在洗衬衫的褚裟打了个喷嚏,他只有一件备用的衬衫,如今不洗一下就只能换回上午那件衬衫了。 林苏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总经理,这是褚秘书让我给您带的午饭。” “你不知道敲门吗?”季皓轩手忙脚乱的关了自己追的剧。 “对不起,老板,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人事部没培训过你吗?” “我是褚秘书带进公司的。” “褚裟怎么把你这种人招进来了?” 大公司也好,小公司也罢,有人的地方,流言蜚语都是正常的,嫉妒心也是常有的,针对也很多,尤其一个长得漂亮又受男人欢迎的女实习生,更容易被前辈占便宜,被其他女人针对。 林苏听了季皓轩的话心里委屈的不行,进公司以来积攒的委屈在心头一下子涌了出来,“我这种人怎么了?我是被你们硬拉进公司的,不是我求着你们进来的。” 季皓轩是老板,他对员工一向要求严格,女员工如果化妆太过或者衣服暴露都会被他训斥,还有试图勾引的一定会被他辞退,他本来也只想说两句林苏,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顶嘴。 他气的深呼吸,拍了一下桌子,“你现在打电话给褚裟,让他赶紧给我过来。” 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季皓轩没好气的说,“进来。” “总经理,您找我?”褚裟快步走进来,看了一眼抹眼泪的林苏,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先对季皓轩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林苏,还不赶紧给老板道歉?回头写一份检讨交给我,知道了吗?现在赶紧道歉。” “对不起,老板。” “行了,你出去吧。” 季皓轩在褚裟进来前一直看着小姑娘哭,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对自己的贴身秘书就没什么好脾气了,“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这么莽撞的人招进公司了?” 褚裟迅速抽出纸巾铺在桌子上,把饭菜放好,连一次性筷子都给掰开放在季皓轩面前,“老板,您还是先吃饭吧,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是谁塞进来的?”季皓轩立马想到能被褚裟照顾的人应该是有什么后台。 “季夫人。” 正要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季皓轩看向褚裟,“既然她是阿姨塞进来的,那就留下吧,你该照顾的就照顾。” 褚裟嘴里的季夫人是季皓轩的后妈,都说后妈难当,其实继子也不好做。 如果林苏是别人塞进来的,季皓轩就直接把人开除了,但她是季夫人塞进来的,那他也只能留着了,大不了当个花瓶找地方一摆。 “是。” “吃了吗?要不一起?” “谢谢老板,我吃过了,您吃完我再来收拾。” “嗯,你去休息吧。” 褚裟离开了办公室,不出意外的看见了门外的林苏,“林小姐。” “褚秘书……”林苏还有点不服气,尤其刚才褚裟不分青红皂白的让她道歉。 “因为刚才的事生我气了?”褚裟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查资料,他的办公室就在总经理办公室外,所以他备用的衬衫放在了老板的休息室。 “没有。” “那就是有喽~” “是老板先说我的,我都道歉了,可他还是不依不饶,一直说我。” 刚入职场的实习生都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褚裟是可以理解的,他用手背撑着下巴看林苏,语气平和中带着安慰,“我很抱歉没有站在你那一边,没有问事情经过就直接让你道歉,但没什么好委屈的……社会就是这样,对上司就是要恭敬一些,不管他的错还是我们的错,我们都要学会道歉。遇见问题不要哭要想办法解决,你是我带进来的,你做了什么事你负不了责那就只能我来负责。所以,以后说话做事注意一些,现在去工作吧。” “知道了。” 投票篇 投票了 单独发一章,方便一些无意投票的小可爱越过去。 1.黑'五'类弟子攻和被下放农村的军人后代受(养成系) 2.花店老板alpha攻#冷漠杀手alpha受 3.望族嫡系攻#名门间谍受 4.哑巴保镖攻#肢体接触障碍症少爷受 5.和尚攻#蛇妖受 7.竹马攻#天降真爱受 8.攻受都是杀手,从小争到大。 9.黑暗骑士攻#守护骑士受 10.伪人类攻#守门人受 11.怪人攻#战士受 12.话剧演员(攻受女主都是) 13.机长攻#空少受 15.陪着少爷读书的书童攻#少爷受(留学生) 16.混日子的血猎攻#强大的吸血鬼受 17.美强惨的人类攻#吸血鬼伯爵受 18.来自敌对家族的两个吸血鬼(唯美系) 民国 19.少爷攻#土匪受 爆点:老爷,有人抢了少爷的新娘!他追上去后看上土匪头子了,死活要把人给娶了。 直播 20.假本土男主攻#穿越者受 爆点:要直播跟言情文里以美貌出圈的男主抢女人……抢不过反被上。 21.兽人攻#兽人受 爆点:女主播穿越到原始社会,教兽人纺织种植等,结果观众都在关心两个雄性的恋爱。 网配恩爱系(慎重考虑,我不懂网配文) 22.cosplay美少女攻#配音大神受 爆点:先是跟一个女装大佬网恋奔现了,后跟一个声音贼好听的胖子网恋奔现了,颜控的大神决定掰弯自己。 23.两个游戏主播 爆点:你以为我们两个在带妹上分?错了,我们是在秀恩爱。你们俩以为我们是来看直播的?我们是来吃狗粮的。 24.人类攻#美人鱼受 爆点:童话里美人鱼得不到王子的爱就要变成泡沫,所以,爱慕美人鱼公主的雄性美人鱼要去杀王子,把自己赔上了。(现代风) 26.人参精攻#大树精受 爆点:互相守望的暖心故事。 27.心理医生攻#罪犯受 爆点:犯罪故事,你就是医我的药,拉我出黑暗。 新设定 28.黑化的伪公主总攻()#将军皇兄侍卫……受 爆点:双生子不详?皇后将第二个孩子说成女孩儿,皇帝甚至将他嫁给得胜归来的将军。 29.魔尊攻#天帝受 爆点:一心想搞事的魔尊发现自己也很想搞天帝,那就一起搞了。 30.天下第一美人总攻#王爷皇子神医首富教主……受 爆点:再遇见玛丽苏,人人爱她,当裟哥被强撩的时候,他会如何是好? 还有其他想看的设定留言就是了。 之前的总裁都是我随手设计的形象,虽然都是总裁,但他们的公司类型、性格、处事和为人等等都不同,都有自己的特点。 我确实为了写现在这个故事去看了好几篇总裁文,不是很合我胃口,我不太喜欢“女人,你在玩火”和“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一类的话。 说说个人感受吧…… 我看的几篇文都是女主负责惨,男主负责砸钱,仿佛女主会跟男主在一起都是图钱一样。要么男主狂虐女主后追妻火葬场,要么男主失心疯一般爱女主,必有带球跑。我喜欢狗血,但它狗血的不够新颖,不够彻底。 这激起了洋君创新狗血的冲动,目前有三种狗血走向,我还在纠结走哪条路。洋君想起你们留言想看甜文,所以努力拉住自己脱缰野马一般的脑洞,让故事往甜路走。 第 95 章 会议室 策划部经理站在led电子屏前说着方案,他的手在屏幕上一划,“你可以流浪,但爱情不允许你居无定所。” “褚秘书,你觉得呢?”季皓轩丢了手里的笔,他靠在座椅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策划经理。 “老板,我们这次楼盘是要面向新婚夫妻的。在华国,买房95%靠按揭贷款,而且年轻人买房的需求最大。根据过去几年的统计,只有不足5%的年轻人是靠自己的实力买房,不需要家里资助买房的。当然还有一些富二代他们会全款买房,这就另当别论了。我觉得秦经理这个策划挺好的,很符合国情,又切合了年轻人的心理,何况我们的楼盘一向是最好的。”褚裟发完言就坐下了。 秦经理站在屏幕前,咽了咽口水,他有点紧张。 “嗯……”季皓轩听完之后又看了很久的策划书,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就这样吧,散会。” 万岁,秦经理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电脑收起来,可算是通过了,他路过褚裟身边的时候还小声说了句,“谢了,周末请你吃饭,务必赏光。” “好啊。”褚裟眉眼弯弯,快走几步跟上季皓轩,“老板,季总打过电话,让您今晚回家吃饭。” “嗯。”季皓轩瞥了一眼褚裟,“一起回去吧,估计叔叔也在。” “谢谢老板。” 季皓轩不喜欢褚裟,因为对方是父亲派来监视他的,但他不否认褚裟的工作能力很强,一个人能做三个人的工作,而且有条不紊,面面俱到。 而且无论季皓轩的态度如何,褚裟从始至终都是恭敬有礼的,但也不会显得谄媚,分寸一直都把握的很好,这一点让人很难生出太多反感来。 夜里,八点四十分 长长的餐桌上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季夫人慕南珍,另一个是“小夫人”孙小珍。 季天豪堂而皇之的带小三孙小珍进了家门,让小三跟自己二婚妻子慕南珍共处一室,已经有三年了。当然,他还养了个外室,对方虽然生了一男一女,但还是没能像前辈孙小珍那样进季家的家门。 “妈。”季枫耀走到慕南珍身边坐下。 “怎么满头大汗的?”慕南珍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她保养的很好,气质端庄,举止优雅,容貌美丽。 “刚才在健身来着,想着吃完饭再洗澡。” “少跑步,对膝盖不好。” “嗯。”季枫耀喜欢跑步,他其实很想做运动员,但是母亲希望他从商,父亲更是一言堂的大家长,他就歇了自己那份心思。 “小言来了,快来妈妈这里。”孙小珍冲儿子招招手,谁还没个儿子啊…… “妈。”季慎言今年刚上高一,人比较内敛,说完这个字以后就一直沉默到父亲来。 季天豪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餐桌前,身后的秘书褚伯言为他拉开椅子,他挥了挥手,一对双胞胎坐在了他左侧的两个空位上。 这对双胞胎是季天豪外室生的,已经十三了,他这是第一次把他们带回家,两个孩子很高兴,但是他们坐错了位子…… 季天豪是个讲究规矩的人,饭桌上,他坐上位,他的右侧依次坐他的妻子慕南珍、二儿子季枫耀、“二夫人”孙小珍和三儿子季慎言,他的左侧依次坐长子季皓轩、秘书褚伯言和褚裟。 “没规矩。”季天豪丢完这句话后,双胞胎明显有些尴尬。 “四少爷,五小姐,我得给季总汇报工作,会影响你们用餐心情,你们俩可以坐在那边吗?” “可以,瑞雪,我们坐那边。”季瑞琪拉起眼眶通红的妹妹,一起坐在了下位。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们来晚了。”褚裟跟季皓轩一起走进来,两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的,看起来格外养眼,可惜这里没人会欣赏他们两个。 “知道可能堵车,为什么不早点往这里赶?”季天豪不可能训斥大儿子,自然只能拿儿子的秘书褚裟撒气了。 “是我的问题,不会有下次了。”褚裟保持微笑的致歉。 “季总,九点了。” “坐吧,该吃饭了。” 褚裟颔首,拉开季天豪左侧第一个位子后坐在了第三个位子上,他早就看见了饭桌上新多的两个孩子,大概猜测到这顿饭吃不太平。 “伯言,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了,我们的楼盘八月份开盘,准备的怎么样了?” “季总放心,已经安排好了。” 褚伯言今年也不过四十七岁,儒雅随和,给人谦谦君子的感觉,他和儿子服务于季家父子二人,他是季天豪的秘书,儿子是季皓轩的秘书。 “比我来的还晚都没什么想说的吗?”季天豪也不抬头,话针对的是谁很明显。 “路上堵车。” “那两个是你的弟弟妹妹,叫哥哥。” “哥哥。” 季皓轩眉头一皱,没有应,继续吃自己的饭。 “做大哥要有哥哥的样子。” “你想让我有什么样子?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够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就这态度,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季皓轩放下筷子,无视想拦住他的佣人,直接上楼了。 “褚裟,不准给他送饭。” “知道了,季总。”褚裟颔首,他的恭敬有礼也是因为从年少时期就常在季家吃饭,而季天豪又是个规矩颇多的人。 季天豪继续跟褚伯言说着话,时不时问一问褚裟分公司的事,基本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话。 23:00 褚裟走到厨房,从锅里盛出来一碗南瓜核桃浓汤,他端着汤走到季皓轩房门前。 敲了敲门,没人应,他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后打开了灯,被子里蜷着身体的人一动不动。 这么多年来,他总结出两个经验,父子关系紧张的比比皆是,但是不能不吃饭。男人有胃病的越来越多,即将赶上十女九胃病的概率。 “老板,起来喝碗汤,养胃的。”褚裟把汤放下,坐在床边推了推季皓轩。 “妈,你别走,别把我丢下……”季皓轩一把抱住褚裟的腰,死死抱住,扯都扯不下来的那种。 “老板,反串是另外的价钱。”褚裟继续推季皓轩,“起来喝汤了。” 季皓轩睁开眼看见褚裟时,脸上还挂着泪痕,整个人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一开口都结巴了,“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褚裟逛了逛手里的钥匙后立马收了起来,他端起汤,舀了一勺吹凉后送到季皓轩嘴边,温柔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需要妈妈喂吗?好儿子。对了,这个服务得加工资。” ※※※※※※※※※※※※※※※※※※※※ 洋君总觉得得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季皓轩家里够狗血了吧?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是个死抠门,他得是经历了什么,他不安,觉得有钱能保护自己,我是这么理解的。 第 96 章 第二天一早起来,褚裟就顶着两个黑眼圈下了楼,“爸,早啊。” 褚伯言正端着早餐上楼,“小裟,季总身体不舒服,要在房里吃,你让皓轩好好吃早饭,不要再赌气了。” 大约在二十年前,褚伯言就是季天豪的贴身秘书了,褚裟留学回来以后就被指派给了季皓轩做贴身秘书。 他们父子跟这个家有着很深的联系,他们甚至在季家都有自己的房间。 季皓轩正好也起床了,他听见褚伯言的话后抬了抬手,向对方展示自己手里的碗,“谢谢褚叔叔,昨晚褚裟给我炖了养胃汤。” “我先上去了。” “老板早,等一下,领带歪了。”褚裟走到季皓轩跟前解开他的领带重新系,“中午要跟王总吃饭,下午还要跟讯丰集团的周总打高尔夫。” “我爸的脾气也只有叔叔能受得了了。”季皓轩比褚裟高一个台阶,他低头便看见了那双温柔的眸子。 “是吗?”褚裟抬眼看季皓轩,你以为自己很好伺候吗? “去吃饭吧。”季皓轩把领带从褚裟手里抽回来,先一步下楼。 “哥哥好。” 迎头就是两个不想看见的小屁孩,季皓轩面色瞬间变差,无视双胞胎坐在了餐桌前吃东西,“褚秘书。” “老板。”褚裟快走几步坐在季皓轩身边,给他倒了杯牛奶,“需要什么吗?” “不用。”季皓轩只是想把褚裟叫过来挡住那对双胞胎,家里另外两个弟弟很少跟他说话,都不是一个妈生的,他不觉得自己跟他们有什么好聊的。 褚裟也不拘谨,吃着盘子里的早餐,“季夫人早上好。” “小裟,最近工作辛苦吗?” “还好。”褚裟保持眉眼弯弯,语气友善。 “没有什么不辛苦的工作。”季皓轩的话紧跟着褚裟的话,语气冷的让人不舒服,他看了一眼慕南珍,把脸转向褚裟询问,“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林苏,林小姐。” “阿姨给我找了个小姐,林小姐,是总公司放不下了吗?”季皓轩不为难一个小姑娘,直接来为难继母,他不觉得对方给自己的公司拍个小姑娘安了什么好心。 季皓轩之所以被父亲放在了分公司,一方面是父子关系紧张,一山不容二虎;另一方面是季天豪想压一压儿子的性子,以后好接他的班。 慕南珍可不会放任丈夫把公司交给继子,她也有儿子,凭什么所有东西都给季皓轩? 所以她看见林苏和林晓蕊后动了心思,想把这对姐妹放进分公司,去祸害季皓轩。 “季夫人,我被开除了。”林晓蕊在电话那头委屈极了,她没想到自己就是稍稍靠近了一点儿就被开除了。 “晓蕊,阿姨也没办法,皓轩的决定我也没法改变……”慕南珍三言两语的打发了林晓蕊,一个没用的废物还好意思打电话找她抱怨。 她刚挂了电话就看见了褚伯言,拍了拍心口,“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你说鬼话。”褚伯言抱着胳膊看镜子里的慕南珍,“还是那么漂亮,可惜蛇蝎心肠。” “你是来奚落我的吗?”慕南珍洗了洗手,也看着镜子里的褚伯言,“少来管我的闲事,离我远一些,别让天豪看见。” “冤家路窄,季家就这么大,碰见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褚伯言走到慕南珍身后,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季夫人,少来为难我儿子,他已经够辛苦了。” 褚裟靠在墙边,听到父亲跟季夫人的私情后也没多惊讶,拿起一旁的果盘离开了。 “让你拿个水果怎么这么慢?” “现切的水果。”褚裟把果盘放在桌子上,坐在季皓轩身边,叉起一片火龙果放嘴里吃,他瞥了一眼老板放下了叉子,等对方先吃,“您先,真的不去公司吗?” “嗯,我们坐到中午。” 季皓轩有焦虑症,心理医生建议他短暂的离开公司做一些私事,所以他正想办法做一些“私事”,前些日子他在上班的时候看狗血八点档,今天准备翘班一上午。 褚裟的叉子被季皓轩的叉子按住,他疑惑的看向季皓轩,“老板,有事?” “平分。” “可我不喜欢猕猴桃。” “浪费,我吃,你还有什么不吃?” “要不我们出去玩吧?” “两个男人出去玩?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两个单身。” “搞个团建怎么样?” “让我出钱给你们团建?我们还是就这么坐着吧。” 褚裟叹气,托着脸看季皓轩,“老板,打游戏吗?” “什么游戏?” “手机给我。”褚裟摊开的手,“我们还有两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 季皓轩看着离自己极近的脸,“为什么玩游戏还要花钱?” “也可以不花。”褚裟侧目看着季皓轩,往后退了一些距离。 “那就不花。” 事实证明,智商高的人不一定会打游戏,季皓轩用两个小时的时间让褚裟明白了这个道理。 “老板,我们走吧,得去见王总了。”褚裟站起来,拿走季皓轩的手机,“投了吧。” “不行,对面的人骂我,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骂过。” 其实对面的人在骂季皓轩和褚裟两个人,季皓轩次次去送人头,要死了就喊褚裟救他,褚裟只能赶过去。敌方人头没收到反而送了人头,觉得季皓轩是故意的,便不停的祖安骂…… 不光敌方骂,队友也想骂,幸亏褚裟一个人带飞全场,队友只骂了一两次,等发现自己可以躺赢后闭嘴了。 “晚上再来收拾他们好吗?到时候我叫你,行吗?” 季皓轩不情不愿的收起手机,“现在的人真是一点儿礼貌都没有,你经常打游戏吗?” 感情您也知道给我的工作多,褚裟把衣服递给季皓轩,给他整理衣服,“没时间,偶尔陪慎言一起玩。” “你是我的秘书,不是季家的秘书,不用管他,知道了吗?”季皓轩瞬间变脸,父亲的风流债让他头疼不已,他根本没心情疼爱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他有爸爸有妈妈,不需要你陪他。是谁给你发工资?是我,不是他。” 褚裟看了一眼立马转身藏起来的季慎言,没有多说什么,他又不是这家人,自然没什么资格多说。 别人眼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季皓轩其实就是个死抠门的老板,还有点焦虑症,目前正在进行心理疏导。 貌似…… 不仅没有被疏导,反而加重了。 “我不要这条领带,我跟合作商谈生意必须要那条方块格纹领带,你去给我找,快去找啊!”季皓轩扯下脖子上的领带,看着林苏着急忙慌的去找,他烦躁的坐在了沙发上,时不时看手表,“会议记录呢?” “在这里。”林苏把本子递到季皓轩手里。 季皓轩只看了一眼就把本子扔在了桌子上,字写的太潦草了,“褚秘书呢?” “褚秘书调回总公司了。”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季皓轩烦躁的踢了一下桌子,却踢疼了脚,于是心情就更不好了,他捶了几下桌子后掏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 林苏根本记不住季皓轩吃什么不吃什么,也没法像褚裟那样知道合作商里哪家的哪项产品更实惠,甚至她连去超市买熟食都是随便买的,不是季皓轩想要的,她的会议记录跟不上写的还乱,行程还需要看记事本记不进脑子里,只会两门外语…… 季皓轩能数出一百条林苏的缺陷,最后总结出一句话来,“爸,你把褚裟给我调回来。” “调回去?你不是嫌他是我派到你身边的眼线吗?”季天豪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老神在在,“我说了,你不懂事,他替你受罚。” 季皓轩扔了手机,绕开林苏,“我有事,把饭局推了。” 既然季天豪不给,那他就自己去把褚秘书带回来。 ※※※※※※※※※※※※※※※※※※※※ 我决定每章来个小狗血。 第 97 章 烈日高照,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日光像烧的正旺的炉火一样,地上宛如着了火,连空气也是热烘烘的,人一动就浑身冒汗,戴着安全帽的男人被汗水湿透了薄衫。 脏乱差的工地里,工人们正在干活,时不时掀起一阵灰尘。 季皓轩一会儿看看工地一会儿看看手机上的定位,身边的林苏努力伸直胳膊撑着伞小跑着跟在他身边。 “他是在这里,你别碍事,伞给我,快去找找。”季皓轩一把夺过林苏手里的伞,“怎么这么热?” “总经理,褚秘书在那里。” 褚裟戴着白色的安全帽穿梭在工地里,汗如雨下,他踩着钢筋掏出手帕擦汗。 因为季皓轩不听话,季天豪就把褚裟调到了建筑工地,管理整个工程项目,杀鸡给猴看。 “褚裟!”季皓轩一边喊一边挥手。 “老板?”褚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季皓轩快步来到自己跟前,他摘了自己的安全帽戴在了季皓轩头上,拉着人往外走,“你怎么来了?” “总算找到你了,快给我回去。”季皓轩抽出手,拽着褚裟的胳膊拉着他走。 “不行。”褚裟抽出胳膊,“我不能离开,这是我的工作。” “工作?难道我不比你忙吗?我大老远跑过来是为了听你拒绝我的吗?” “先去监工棚那边。”褚裟揽着季皓轩的肩膀走,“来这里是季总的安排。” “我去跟他说,你跟我走就行了。” 褚裟进了工棚,抽了几张纸擦着凳子,他擦的很仔细,擦完后把脏纸巾放进垃圾袋,自己坐在了擦干净的凳子上。 还以为是给自己擦凳子的季皓轩愣了一下,“你都只给自己擦凳子吗?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真的变了,我家褚秘书呢?你是被季天豪下了降头吗?” “你今天应该有个合同要谈,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合适吗?” “这个你都知道?说明你是关心我的,哪怕你被我爸调到这里,你都知道我的行程安排,这不是关心我吗?所以,跟我走。”季皓轩抬头看工棚,“怎么坐在这里更热了?为了找你,我吃尽了苦头,今天你不跟我走,我就不走了。” 褚裟拿了个小风扇打开后递到季皓轩手里,“老板,用这个。” “你有洁癖,季天豪把你调到这里就是在折磨你,他故意的,他要教训我,那就冲我来,欺负你算什么本事?他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膈应人。” “你先回去吧,我要去监工了。”褚裟离开了。 季皓轩坐在凳子上气的肺疼,手里的小风扇不转了以后他不高兴的随手一扔,决定去找父亲。 既然褚裟不听他的,那他就去找能让褚裟听话的人。 前台接待看见气冲冲往里走的男人后立马拦下了,“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没眼色的,这是分公司的季总经理。对不起啊,季总,这个职员是新来的,没见过您。” “对不起,季总,我不知道。” 季皓轩一路畅通无阻,却被褚伯言拦住了,他长呼一口气,心里的火还没压下去,“褚叔,我不想跟你生气,让开,我来找季天豪。” “季总在开会。” “是吗?”季皓轩绕开褚伯言,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见了季天豪,他冷笑了一下,“褚叔,这不是在这里吗?” “越来越没规矩了,前些日子我还以为你有长进了。” “把我秘书还给我,我不信这么大一个公司你找不到一个监工,非要抢走我的人!” “你的人?你有什么人?公司是你老子我的,褚裟也是我的员工,我想怎么安排怎么安排,你少给我在这里撒泼。” “爸,我招了很久的人,都不满意,我把褚叔从你身边带走,你会高兴吗?”季皓轩看见褚伯言离开了,才继续说,“不就是相亲吗?行,我相,你把褚裟还我。” “早这样不就行了。”季天豪倾身拿起座机,拨了电话,“喂。” “季总。”褚裟拿着扇子挡大太阳。 “你现在回分公司,继续做皓轩的秘书。” “好。” 季天豪放下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一摞照片往桌子上一扔,“随便挑,要是没喜欢的我给你再找。只有你有钱,女人会自己贴上来的。” “在你眼里,女人是物件吗?可以买来放家里或者……根本就是玩两天就丢了?”季皓轩拿起照片,漫不经心的看着,拿出一张放在桌子上,“我真的不喜欢季总您这样的态度,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女人在鬼门关上生孩子,如果一个男人有点良心的话就知道要孝顺母亲心疼老婆。” “那你就赶紧成家立业,孝顺你母亲,早点跟妻子生儿育女。” 无药可救了,季皓轩叉着腰深呼吸,“把褚裟的员工合同给我,这也是条件。” 季天豪想了想,找出合同,在季皓轩要拿走文件的时候躲开了,“如果我把合同给你了,你不遵守约定怎么办?” “你是我爸,我还能骗你不成?”季皓轩夺走了合同,“走了。” 褚裟回分公司继续做季皓轩贴身秘书的第一件工作就是跟他去相亲。 “老板,你相亲带上我做什么?” 季皓轩按住褚裟的肩膀,“还记得我们的新合同吗?你现在彻彻底底是我的人,你得听我的,你已经不是总公司调过来的,你是我聘用的,知道了吗?” “好。”褚裟拿开肩膀上的手,“别动手动脚的,影响不好。” “我就碰,我就……” “季先生是吗?” 一个温婉的女人走过来,“我是夏婉。” “请坐。”季皓轩把放在褚裟肩膀上的手拿开,“这是我秘书,褚裟。” 相亲带着自己的秘书?夏婉保持微笑,放下包,拢着裙子坐下,“褚秘书。” “夏小姐,你好,我冒昧的替您点了一些东西,如果您不喜欢,可以再点。”褚裟拿起一旁的花束递给季皓轩,眨了眨眼。 “为什么送我花?” 褚裟顿了一下,偷偷用膝盖打了一下季皓轩的膝盖,“老板就是开玩笑,这不是您给夏小姐买的花吗?” “我没有啊,你还想让我付钱不成?想什么呢?” 夏婉,今年二十五岁,年轻漂亮,家境优越,人也温柔,她今天听从家里的安排来相亲,遇见了一个毫无风度的男人。 她凭借良好的修养忍了,看着相亲对象身边的男人,她在心里默默叹气,为什么跟她相亲的人不是这个温柔又体贴的秘书? “我待会儿还有会,下次有空再聊吧。”季皓轩招来服务生,“aa可以吗?” “我来付吧。”褚裟立马起身接下服务员的账单。 “都什么时代了,谁规定必须要男人付钱?男女平等啊,对吧?夏小姐。” “对。”夏婉也是这么想的,她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没先说。 送走夏婉后,褚裟看着季皓轩,“老板,您是故意的吗?” “嗯,完成任务了,这样总好过她喜欢上我而我只是在应付我爸。”季皓轩抬头看着夜空,“我爸当年辜负了我妈,在外面彩旗飘飘,到现在他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妈去世的时候一定很难过,可我不在她身边。那时候我高三,她怕耽误我学习,一直瞒着我不说,结果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都怪季天豪,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老板刚才说的话我会烂在肚子里,不会乱说的。我妈是富家千金,我爸是穷小子,后来我妈过不惯苦日子就抛弃了我爸,现在她在给别人当妈。”褚裟抽出一根烟递给季皓轩,自己也叼了一根,掏出火机先给季皓轩点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什么好介怀的。” “我给你加工资吧。” “真的?不是说来哄我的?” “你走了我才知道现在的秘书工作能力有多差劲,是该给你加工资了。” ※※※※※※※※※※※※※※※※※※※※ 相信我,裟哥绝对是故意的,让林苏衬托自己的能力,激着季皓轩去要人,改合同…… 第 98 章 七月末的雨并不畅快,它淅沥又黏腻,在空气中铺上一层薄薄的湿气,古色古香的庭院里来了两个人。 “真是烦人的天气。” 季皓轩先一步进了长廊,他看着廊外的雨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敲着树叶,“褚裟,什么时候会有个好天气?” “要一周才会停雨。”褚裟已经收好了伞,把它竖在一边,“我们走吧。” “嗯。” 坐在石凳上等了有一会儿的男人看见季皓轩立马站了起来,“市长还没到。” 季天豪看了一眼儿子,用眼神示意他坐,又看向站在儿子身后的褚裟,“小裟,最近怎么样?” “多谢季总关心,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便好,你坐吧,伯言,你也坐。陈科长不必拘谨,坐在这里便是朋友了。” “谢谢季总。”陈均双手举起茶杯一口喝了,拘谨的样子多少有些可笑。 一个科长并无参与决策权,只是具体执行者,根据上方的意图履行推荐考察职责,为他人做嫁衣。 “小裟,陈科长是第一次来这里,有些紧张了,你带他去逛逛。” “好,陈科长,这边请。”褚裟先站起来,扭头背着人的时候立马收了笑容,但语气里依旧带着一丝亲近的笑意,“我让人给您准备了一些点心,赏脸尝尝吧。” 季皓轩没有扭头,但他的视线往后移了不少,很快就因为贵客的到来打散了,仿佛刚才一闪而过的不悦不曾出现过一样。 “皓轩,跟我一起去接人。” “知道了。”季皓轩站起来跟在父亲身边,他此时在看褚伯言的表情,没看出来什么便收了回来,“这次是不是要……” “不该问的别问。” “我也不稀罕知道。”季皓轩发觉褚裟和陈科长久久没有回来,“爸,我突然想上洗手间,先去一下。” “你这时候去?回来。” 季皓轩熟悉这个庭院,父亲以前就常常在这里招待合作商或者一些官场的人,有时也会带女人来这里过夜。 他迈着步子有些大,走的也比较急,找了半天在一间屋子外停下。 窗户没有关紧,还是纸糊的,他轻而易举的就看见里面的人。 “你说的什么鬼话?我们公务员拿国家开的工资,就要认真负责!” “陈科长,何必拒绝我们呢?只要您开一个口子,这财源滚滚……广进的,可是我们大家的口袋。”褚裟拿起一幅画放在陈均面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破损的袖口,眉眼带着一丝风情,暗里含着蛊惑,“您知道这是假的,不值钱的,您三千块收下,回头我们……” 褚裟的手指沾着茶杯里的茶水在红木桌子上写下一个数,“这个数收回来,如何?” “画不是不能收,就是……”陈均用手指改了桌子上的数,“得这个数。” “我就知道您是个好人。”褚裟执起陈均的手,“时间还早,我有点事想请教您,不知您是否有时间?” 季皓轩看着褚裟把陈均带到了床上,他没有走,隔着窗户看见褚裟和那个小科长滚在了一起,掏出手机找到褚裟的名字,手指在上空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放弃了。 等该谈完的事情谈完后,季皓轩才看见褚裟回来,周围已经没人了,他倒了一杯茶推给对方,“很辛苦啊,陈科长回去了?” “嗯。”褚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还有点湿,他伸手拿杯子的时候,手指发红。 “既然碰了脏东西要洗那么久……那就别碰。”季皓轩喝着茶,外面小雨蒙蒙,打湿的叶子绿的有些亮。 “老板,您还没吃饭吧?我预约了餐厅,一起吧?” “季天豪让你做什么?” 猝不及防的直球让褚裟一愣,继而眉眼弯弯的准备把话题带过去,“就去您最常去的那家饭馆怎么样?” “我问你,他让你做什么?”季皓轩打翻了褚裟手里的茶盅,“好厉害啊,你们真的好厉害啊。” “老板,有的棋子没有用,认不清局面,会被执棋人丢掉,成为弃子。”褚裟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茶水,站起来看了一会儿雨幕,随后翻身到廊外。 “你给我回来!”季皓轩起身走到栏杆边,看见褚裟并没有走而是在雨中静立,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衬衫。 “你是在怪我吗?”褚裟看着另一边,雨水打在他鸦黑的睫毛上,落在乌黑的发丝上,最后顺着下颚线滑下去。 “你都知道什么?” “他们在炒地皮,合法取得使用权的土地,可以再通过法律程序进行转让并收益,这样的炒是不违法的。不过……合不合法是可以操作的,这其中的门道多的很,我知道也不多,具体的可能只有季总和那些人知道。” 炒地皮是土地投机商对某地段土地预期地价呈上涨定势的评估无疑的前提下买下地皮,等到地价到达预期价位才出售牟利,以获得囤集土地的高利润的行为。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多嘴问。” “老板不会有错。”褚裟转身走近,他伸手捧着季皓轩的脸叹息,“是我太脏了,让你失望了。” 季皓轩扫开褚裟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红绳,“我去庙里求了保平安的,结果求多了,没人送,我就想到你了。” “谢谢。”褚裟抬脚踩在条凳上,卷起裤腿露出脚踝。 “依你的能力,离开季家也能找到好工作。”季皓轩的手指划过褚裟冰冷的脚踝,把红绳系在了对方的左脚踝上。 “说的好像季总和你会放我走一样。”褚裟捏着季皓轩的手放在栏杆上,坐在了红木栏杆上,他靠着季皓轩的肩膀,“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 “冷吗?衣服都湿了。” “不冷。” “我下次不会问你了,你能知道什么,知道了也不能说。” “别这样,我会愧疚的。”褚裟勾着季皓轩的脖子,他靠的很近却自然的不会让人反感,“老板,对不起啊,瞒了你很多事,但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 “折腾了半天还没吃饭,你要来季家吃饭吗?” “老板能吃的下吗?”褚裟的手指从季皓轩的喉咙往下滑,最后停在胃部,“吃不下的话,我会给你煲汤的。” “回去吧。” 季皓轩闪开后,倚着他的褚裟差点摔倒,好在他还扶了褚裟一下,褚裟才不至于摔的太难看。 “还没喝酒就先醉了。”褚裟的手搭着季皓轩的胳膊,长腿迈过栏杆,“回家了。” 可怜他长着一张风华绝代的面孔,空有一身手段与伎俩,一颦一笑皆是风情,结果也只是棋局里的棋子而已。 季皓轩看着褚裟撑开伞等他一起走,手机联系人发来的信息明明灭灭,他思索一番删除了。 温馨的房间里,指针咔嚓咔嚓的转,端庄温柔的季夫人坐在沙发上。 “季夫人。”褚裟拿起酒瓶为慕南珍倒了一杯红酒,季夫人睡前有喝红酒的习惯,“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 “你们季总又不在。”慕南珍拿起红酒杯喝了一口,指尖压了压眼角的皱纹,“我年纪大了,这些东西都看淡了,男人的心在不在我身上不重要,我就是担心你。” “季夫人不用担心,我也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 “那就好,平时多照顾一下皓轩,他母亲去世的早,天豪孩子又多,他难免会被疏于照顾。” “知道了。” “我让人给你做了身衣服,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另让他另做。” “谢谢。”褚裟拿起礼盒,鞠了一躬就离开了。 慕南珍看着酒杯里的红酒,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曾经。 走廊转角的时候,褚裟碰见了刚从外面跑步回来的季枫耀,“二少。” “褚哥。” “跑完步不要马上洗澡,最好等半个小时。” “嗯。” 没话可说了,褚裟点点头,下了楼,季枫耀擦着汗上了楼。 第 99 章 季家的孩子确实很多,不过目前能工作的也只有季皓轩和季枫耀两个人,季家的蛋糕也是被他们两个争来争去。 “大哥,你确定要这么无情吗?” “技不如人就乖乖认了,不要像个小朋友一样吵闹。”季皓轩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他看着气的在他办公室来回踱步的弟弟,心情不错的嘲弄了几句。 敲门声响起,季枫耀立马收敛了自己的脾气,自家人再怎么闹都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进。”季皓轩转着手里的笔,眼睛盯着门。 “老板,这是这个月的报表,我刚整理完,您过目一下。”褚裟拿着报表从季枫耀身边走过,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酒味,把文件放下后站在一边,“二少。” “褚秘书。”季枫耀大约只在慕南珍和褚裟面前比较温和,是真心实意的好态度,不是在季天豪面前装的那种好性格。 “没什么问题,还有别的事吗?” “也没什么事。”褚裟拿起季皓轩过目后的文件离开了办公室,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见了季枫耀出来。 “褚秘书,有事吗?” “二少还是少喝酒比较好。”褚裟把一盒牛奶递到季枫耀跟前,“宿醉后可以喝点牛奶,对胃比较好。” “啊?难怪大哥舍不得你回总公司,关心我做什么?谢了,褚哥。” “听说你的车在高速公路上突然停了,没受伤吧?” “没有。” 褚裟点点头,指了指办公室的门,“我还有事,要进去一下。” “去吧,再见,谢谢你的牛奶。”季枫耀打开牛奶喝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牛奶真的起了作用,他感觉胃确实舒服多了,褚秘书人真的很好啊…… 季枫耀的火气被褚裟一盒牛奶压下去了,可季皓轩的火气却被褚裟一句话挑起来了。 “你说什么?” “工地那边出事了,建材有点问题,项目经理被砸伤了,有个工人失足摔下来,下面正好有钢筋,肚子都被穿透了。” “你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的事,被工地那边的负责人瞒下来了,但死者家属今天找上门……现在那边正在想办法安抚他们。” “建材怎么会有问题?不是你找的供应商我过目的吗?怎么……不会是总公司那边换了供应商吧?” 褚裟不说话了,这不是他该回答的。 “是谁?居然闹出人命来,这么大事还瞒着?” “该是谁就是谁。”褚裟拿起季皓轩的手在他手上写字,“说来我得谢谢老板,如果不是您把我从工地找回来,那躺在医院的人应该就是我了。” 季皓轩攥住褚裟的手,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是他,对吗?” “不是,大约是副总。” “没骗我?” “季总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二叔脑子抽了,这种钱他也赚?这事不能闹大,不然我们的那块地皮就废了。花多少钱都得把这件事瞒下来,把家属安抚住,一定要安抚住!” 季皓轩往后一躺,“你打电话问问褚叔,我爸准备怎么办?” “该谁抗谁抗。” “我二叔可不会抗,他要跑。” 季皓轩掏出手机给二叔季年瑞,但对方一直都是通话中,“他应该是在找人想办法,没关机就是没跑,我们去工地看看,然后去医院一趟。” “嗯。” “你没参与这件事吧?”季皓轩意识到这句话有点伤人,他立马补充了一句,“我不是怀疑你,就是关心则乱。” “没有。” “离他们远一些。” 你才是要离他们远一些,褚裟掏出一支烟点燃,麻烦真是一茬接着一茬的冒出来。 意外失足从高空坠落的工人叫赵木春,他无父无母,但有妻子和一双儿女。 赵木春是家里的支柱,他这么一死,他们家的天都塌了。 “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男人没了,我们仨以后怎么活啊?老天爷不长眼啊!怎么就把他带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和这俩孩子,啊啊啊……”赵木春的妻子李琴带着一对儿女坐在办公室里,她面容憔悴,身边的两个孩子看起来黑瘦黑瘦的。 褚裟掏出一把糖来分给两个小朋友,温柔的摸了摸他们的头,“大姐,有些话不适合让孩子听,我那里有些小蛋糕,不如让他们跟我一起吃一些。” “这……” “我会照顾好他们的,就在办公室外的那个办公桌。” “好吧。” 褚裟一手一个孩子牵着出去了,他把孩子领到自己办公桌前,拿出一些小蛋糕送到他们手里,“我们从这里等妈妈出来,她很快就会出来了。” “谢谢叔叔。” 褚裟看了看自己素白的手,上面有俩孩子的脏手指留下的印子,他迅速抽了几张湿巾,开始认真擦手,这俩孩子可怜是可怜,邋遢也是真邋遢。 一个小时后,季皓轩亲自把死者遗孀送出来,“我们负责到底的。” “豆豆,小毛,我们走,我们回家。”李琴牵起两个孩子走了,背影比来时佝偻了几分。 “要赔多少钱?” “我让她报警,走法律程序吧。” “你是怎么想的?” “因为我自大又任性,无理取闹还理直气壮。”季皓轩叉着腰跟褚裟站在一起,“为什么要花钱了事?说实话,我之前是想这么做的,钱是要赔的,但我跟那个女人谈了一会儿感觉……瞒下来不好,那样做太不是人了。褚秘书,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褚裟笑起来,“我去楼梯口抽支烟。” “一起。” 火星亮起,季皓轩靠着墙抽烟,墙体冰凉,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发凉,“我二叔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逃避法律责任,真的是他干的吗?他确实能干出这种事,我们家也不缺钱,可他居然还是赚这黑心钱,以前也做过这种事吧?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褚裟也靠着墙,他抬手勾着季皓轩的腰带拉到跟前,“需要安慰吗?” “我又没什么事,那些受害者哪个不比我惨,我也没有资格被安慰,唔……”季皓轩撑着墙,像是拒绝被继续拉近,但又没有推开人。 褚裟的手摸向安全通道,他关上门后捧着季皓轩的脸一边吻一边把人按在了门上。 “总经理呢?” “不知道,问褚秘书吧。” “褚秘书也不在啊。” “他可能在楼梯口抽烟呢,去看看。” “这个门怎么打不开了?” 一门之隔,季皓轩的裤子已经被褪下,他靠着门捂着褚裟的嘴,听着另一边的动静,他抖了一下,踩了一脚褚裟,“唔……” 褚裟立马抬手捂住了季皓轩的嘴,另一只则是在…… “门好像被锁了,安全通道得保持通畅啊,算了,反正现在也不检查。你那件事我回头跟褚秘书说一声。” “谢了,那我先走了,我还有策划案没写呢。” 脚步声越来越远,那两个人已经已经离开了。 季皓轩拿开褚裟的手,对着地呸了好几口,“你那手都碰了什么地方还捂我的嘴?” “你的……”褚裟的视线下移,他贴着季皓轩的耳朵低声说着,“那里,和那里,没想到老板的……这么……緊。” “随身带着小雨伞,你还真是流氓啊。”季皓轩推开人,某处瞬间就空了。 “别用这种可怜人的眼神看我,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很可悲一样。”褚裟勾着季皓轩的腰把人抱在怀里,“要不要跟我走?” “嗯?什么?” “没什么。”褚裟继续吻着季皓轩,唇舌交缠间好像有一声叹息,在喉咙里溢出来,又埋进心里。 ※※※※※※※※※※※※※※※※※※※※ 写单纯的甜甜的恋爱比较容易,码字也比较快,但洋君非要做不一样的狗尾巴草。 声明一点,这个故事背景比较复杂,所以我一直在反复改,去做一个局,所以写的比较慢。我的很多篇故事里都涉嫌违'法行为,请勿模仿,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求生欲)。 第 100 章 酒店的大厅里,前后进来的两个人终于在走道处牵住了手,他们迎面撞见了一对男女。 “爸……”褚裟松开季皓轩的手。 “小裟。” 褚伯言也松开了慕南珍的手,“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看见。” 褚裟掏出一支烟点燃,揽着季皓轩的肩继续走,他绕开了褚伯言,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忘给这个意外盖成遮羞布,“季夫人,让我们为彼此保密,省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可以吗?” 真是一次尴尬的相遇,儿子跟老板开房撞见了父亲跟老板继母开房。 社会很荒唐,充满了矛盾与偏见,它也很复杂,充满了丑恶与黑暗。 “专项小组对a市季氏的一楼盘使用的钢筋原材、水泥、沙、石、灰砂砖、砌块、安全网、钢管扣件共十九个批次建材进行了全面检查。” “经过检测,该楼盘使用的安全网、蒸压加气混凝土砌块、蒸压灰砂砖、碎石抽检结果不合格,并对这些建材分别立案,” 季天豪关上了电视,缓缓放下了遥控器,他看向自己儿子,“皓轩,瞧你干的好事,原本用钱就能解决的事,你不用,你还放她去报警……现在好了,钱也得赔,事情也闹大了,你想让你二叔坐牢吗?褚裟,你给我过来。” “季总,是我的问题……”褚裟没说话就挨了季天豪一巴掌,他抿了抿唇角,试图继续解释却又挨了一巴掌。 “你打他干什么?”季皓轩反应过来后挡在了褚裟跟前,“有什么冲我来,别玩什么杀鸡儆猴的把戏,让人膈应。” “是我的错,我应该及时止损的。”褚裟舔了舔嘴角,有点疼。 “我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跟着皓轩胡闹,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因为我打了你两巴掌就怪罪季伯伯吧?” “不会。”褚裟眉眼低顺的回应,他经常这样垂下眉眼。优越到锐利的长相会让人产生敌意,所以他才会尽量收敛自己的锋芒。 酒店房间里 季皓轩的脸埋在被褥里,他的两条蹆在发抖,额头的汗打湿了一小片床单,“不行,太……太……哈~哈~褚裟,慢一些。” “嗯。”褚裟俯身,贴在季皓轩耳边,“会生气吗?” “什么?” “我这么做……”褚裟停下,伸手摸了摸,一只手抬起季皓轩的脸,把另一只手放在对方面前,上面有一些血迹,“你好像有点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会扫兴。”季皓轩的脸已经憋红了,他环着褚裟的脖子吻了一下,“你很用心,我也不想让你失望,大概就是这样。” “你这么说,我就更愧疚了。” 一把刀生生割开了短暂出现的美好,把隐藏在深处的黑暗露出来。 但黑暗也只是一阵子,总会过去,明天就会升起太阳。 季家的院子里有个很大的鱼池,那是属于慕南珍的,她是个温柔又娴静的大家闺秀,养花、养鱼、喝茶、看书、下棋…… “执棋之人也会变成棋子,没用的棋子会变成弃子。”慕南珍喝着茶与褚裟对弈,“在季家,也只有你能跟我下棋了,天豪更喜欢高尔夫,枫耀更喜欢跑步……怪我耽搁了他的梦想。说到这个,小裟,你有梦想吗?” “做个自由又快乐的人。” “很不错的梦想,如果我年轻个二十岁的话,说不准我也会有这么浪漫的梦想。” “慕阿姨。”季皓轩走了过来,那天的事过去有些日子了,但他还是会有些尴尬,一方面自己继母给父亲戴了绿帽子,另一方面是自己跟男人开房被撞见了。 “皓轩来了,我常常跟小裟说,一定要多照顾你,如今看来,他照顾的很好,这我就放心了,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慕南珍放下白子,起身离开了,把棋局留给继子。 “褚秘书,她不会说出去吧?”季皓轩皱了皱眉头,他一直都觉得继母人算不上坏,只能说没什么眼缘。 “手谈一局?”褚裟拿起黑子,双指修长白皙。 “不会下棋,也就你跟慕阿姨会喜欢下棋这种没意识的事。” 季家的产业在a市是龙头企业,季天豪在这座城市更是手眼通天,官'商勾结,互惠互利,敛财无数。 季皓轩的二叔刚被警察抓了没几天就被放出来了,不知道季天豪使了什么手段,反正事情是过去了。 “这是给你封口费?” “嗯,我准备去购物,一天花掉。”褚裟弹着手里的银行卡,“老板,要去体会一下一掷千金的感觉吗?” “你能有我富有吗?”季皓轩不为所动,掏出一张黑卡,“花这个吧,我爸给我的,他的钱花了不心疼,走吧。” 褚裟享受到了久违的闭店服务,双排服务员对着他们齐齐鞠躬。 “欢迎光临。” 季皓轩走过一排衣服,挑了几件不喜欢的,“剩下的,按照他的尺码和我的尺码来两套。” “那不就是穿一样的衣服了?”褚裟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看季皓轩选衣服,“这么大气,你还是我心里的那个老板吗?” “当然,不过确实有点心疼了。” “那就用我的卡,反正我的钱都在你手里,随便花。” “不好意思,先生,这件衣服是限量的,只有这一件了。” “那就不要了。”季皓轩继续挑衣服,“算了,太麻烦了,都包起来吧,不想穿的,扔在衣柜里就是了。” “我可没那么大的换衣间。” “给你买个房子?或者你搬到我那里去住?你的公寓离公司太远了不方便。” “我这是被包养了吗?”褚裟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点了根烟,“有丝绒衬衫吗?给我包起来。” “好的,先生。”导购并没有因为褚裟的话真就觉得他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她反倒觉得对方身上有一股子贵气和优雅,“真是一对璧人,你们太般配了。” “我们不是情侣。”季皓轩一紧张话都说不明白了,他立马看向褚裟等着对方解释。 导购小姐姐一脸磕到了,这就是媳妇等着老公帮忙说话的样子啊! “这是我领导。”褚裟把烟灰缸拉近,他熟练的弹了弹烟灰,“你误会了。” “所以,二位是结婚了?恭喜啊!” “不是,褚裟,你解释了个什么?他是我的秘书,我是他老板。” “不要过分解读,我们是上下属关系。”褚裟起身,走到柜台跟前,指了指里面的首饰,“都包起来吧。” “你买首饰做什么?你又没女朋友。” “送给季夫人,她前些日子送了我一个房子。” “她送你房子做什么?”不会是跟褚叔一起给季天豪戴绿帽子不够,还要跟褚裟? 季皓轩想到了某个画面,立马说,“不行,你想都别想。” “什么?” “没什么,以后再跟你说。”季皓轩看了看周围,“发泄一顿果然好多了,只是肉疼的厉害。幸好你穿什么都好看,买的这些衣服都值得,不然我一定都退了。” 有人一下午都在闭店服务下疯狂的买买买,结果在买完东西肚子饿了后吃烧烤,还是在路边摊。 “有些老板的大方真是昙花一现。” “我有那一现你就知足吧。” “花的还是季总的卡,也不是你的。”褚裟掏出手帕擦着摊位的凳子,他擦了很久,久到服务员都开始注意他了。 有时候洁癖会让人感觉不礼貌,你碰有洁癖的人一下,他的表情仿佛自己被垃圾污染了一样,会让人不自觉硬起拳头。 褚裟的洁癖不会满大街说,他为了避免别人尴尬,从来不会说些过分的话,只会默默的擦干净。 “你难受?” “这桌子……”褚裟抽出纸巾继续擦桌子,被他擦过的地方干净的让服务员自我怀疑。 “羊宝来两串,韭菜三十串,五花肉两串,二瓶啤酒。” “虽然我不是很想吃,但老板,你这点菜就很过分。”褚裟用纸巾包着菜单拿在手里看,“鸭肚三十,羊肉串四十,鱼豆腐三十,鸭肠六十,臭豆腐四十,土豆片六十,烤鱼二十,鸡翅四十,一箱啤酒,两瓶白的,先点这些吧,不够再点。” “你是猪吗?你吃的了吗?” “你对我的饭量一无所知。” 第 101 章 22:47 季皓轩看了一眼时钟,揉了揉眼睛继续看电脑屏幕,他打了个哈欠。 “老板,咖啡。” 褚裟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该下班了,工作可以留到明天再做。” “不是工作,是关于地皮的事,我觉得我爸在作死。” “季总的安排,我不敢多说,也不敢多打听,不过,如果是老板需要,我可以找人问问。”褚裟屈身看屏幕,一手指着一行字一手搭在季皓轩的肩膀上,“最近有不少小道消息,说政府要开发这块地……季总的一些老朋友都有在这里投资,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大家就赚翻了,如果是假的,恐怕要惨喽~” “你知道什么?” “季总有让我去交际,就是跟一些原本没什么关系的人说些有的没得的话……老板,我劝你啊,赶紧离开a市,晚了也许就不能脱身了。你是长子,季枫耀是次子,你们都有参与生意上的事。如果丢车保帅,丢的不知道是谁……” “你的意思是我。”季皓轩抓住褚裟的手,力道不小,他不觉得自己的父亲能做出来这种事。 “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褚裟微微坐在椅子扶手上,他眉眼弯弯的拎着季皓轩的领带把人拉到面前,手指划过对方的脸,呼吸相闻,“不要光看眼前的人,还有暗处的人,趁着手上没沾脏钱,快走不好吗?”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季皓轩垂了眼,看着褚裟一点点靠近,对方却只是靠的很近而已,并没有更近一步,“你到底想要什么?上次跟我说的,是不是哄我的?” “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你是我的领导,我怎么会哄你?”褚裟的手指点在季皓轩的唇上,“给我这个,也许会让我想起更多东西。” 季皓轩微微后退了一些,喉结滚动,抬手按着褚裟的头吻了上去。 “老板,你狗血八点档看了那么多,怎么没学会接吻呢?”褚裟捏着季皓轩的后颈温柔的吻着,他的吻跟季皓轩完全不是一个水平,“这里面的□□啊,你查清楚也没办法管的,好多人都进了这个鸿水开发计划,想抽身都难,你要是坏了他们的蛋糕,会被撕碎的。” 季皓轩扯了扯领带,关了电脑,“我不想知道了,我现在饿了。” 故意会错意的褚裟架着季皓轩放在了办公桌上,迅速解了他的上衣,修长的手抚摸过胸膛和小腹,顺带把衣服剥下来,吻落在了熊前的汝投。 “不是这个,我是说吃东西。” “老板,我先带你到那个地方,再吃东西……”褚裟的呼吸打在季皓轩的颈侧,手上解着对方的裤子,“好吗?” “那你快点。” 23:59 季皓轩失神的看着办公室的天花板,落地窗外闪着霓虹灯,他在模糊的灯光下落了一身红花,“哈,哈~” 不是所有看似美好的爱情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季皓轩的母亲很漂亮,也很善良,有点倔强,有点迷糊,林苏跟她有点像,但却差了很多。 “梦妍,你愿意嫁给我吗?” 季天豪追求沈梦妍的时候,轰轰烈烈的,沈梦妍被浪漫又真诚的男人打动了,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王子娶了灰姑娘那是童话故事,而且灰姑娘本身就是贵族,可沈梦妍不是,她家世平平,季家看不上她,哪怕她生了一双儿女,对她的态度也不好。 有一天,沈梦妍的女儿因为门没有关好,跟着自己的皮球走到了外面的路上,被人拐走了,找到的时候,女孩已经因为生病没得到及时治疗离开了人世…… 沈梦妍失去了女儿,季皓轩失去了妹妹,而季天豪因此冷落了妻子,在外面彩旗飘飘,甚至跟自己以前的未婚妻慕南珍搅合到了一起。 所有人都责怪沈梦妍,只有季皓轩知道不是她的错,是季天豪回家后没有关好院子门,所以妹妹才会跑出去,才会出事。 季天豪怕妻子责怪自己,所以没有说出来,甚至给季皓轩买玩具哄着他不让他说出来。 后来,季皓轩长大了,知道这件事给母亲的伤害有多大,却始终不敢说出来。 他好怕啊,怕妈妈恨他,他总觉得自己是遗传了父亲的残忍。 “妈妈后来一直郁郁寡欢,身体也不大好,伤了心的人更容易生病,缠绵病榻,她一直瞒着,直到她离世……”季皓轩说到哽咽,最后只是拿起一旁的照片,上面是他和母亲还有妹妹的合照,“她是被我们害死的,无论我们有什么下场,都是活该。” “别想了,过去了。”褚裟掏出帕子温柔的拭去季皓轩的眼泪,“说出来也好,总比压在心里难受好。” “那个男人不配得到爱,我也不配。” “别说这种话,我去给你煮汤圆。”褚裟起身离开。 “褚裟……”季皓轩还躺在办公桌上,手里还拿着照片,他想拉住褚裟的手,但褚裟走的太快了,他没有拉住,只能看着对方离开。 男人有时候很奇怪,慕南珍作为季天豪未婚妻的时候,他不喜欢她,知道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又生气,把她抢了回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慕南珍非自愿的生下了季枫耀。 “妈,你为什么要背叛父亲和他在一起?” 季枫耀没想到自己会撞见眼前的一幕,现在已经是凌晨,而他妈妈正和褚伯言在家里接吻。 盖在季家上方很久的遮羞布在今夜被人掀了起来,很多丑事显露出来,如果只看鲜花,不看培育鲜花的是那些腌臜之物,那大家就能幸福的生活下去了吧? 会幸福吧? 谁会幸福啊? 一个小小的陶瓷碗,里面躺着白生生的芝麻汤圆。 季皓轩拿着勺子盛了一个汤圆,吹凉了放进嘴里,烫的伸舌头,“啊呀,好烫。” “咳咳……”褚裟抬手掩住嘴角的笑,“吃饭就吃饭,哪来那么多话?” 刚才他设在季皓轩身体里的时候,季皓轩说的也是好烫。 季皓轩把空了的白瓷勺放在褚裟面前,“给我。” “碗里有,非要抢我的?”褚裟把自己勺子里的汤圆放在季皓轩勺子里,“吃吧,都是你的。” 季皓轩露出满意的笑容,一口吃掉了汤圆,眉眼里都是笑意,“这芝麻汤圆太好吃了,你手艺不错啊。” “喜欢吃我就再给你做。”褚裟又盛了一个汤圆放在季皓轩正等着的勺子里,他掐了掐季皓轩的脸,“老板好像胖了。” “我胖了三斤,都怪你做饭太好吃了。” “可是我没胖。”褚裟摸了摸自己如搓衣板一般的腹肌,“你看,没胖。” “哼,气死我了,不想跟你说话了。”季皓轩看了一眼碗,“没了,我还没吃饱呢?怎么没了?” “太晚了,我们睡这儿吧?” “嗯,你睡沙发。”季皓轩一推褚裟,自己往休息室走。 褚裟捏了捏鼻梁,快走几步扛起季皓轩,顺手关上门,“老板啊,你可真狠心,自己睡床,让我睡沙发。” 在休息室再次陷入情'事的两个人没有听到办公室沙发上响了很久的手机铃声,来电显示是陈科长。 “接电话啊,你快接电话啊!求你了,接电话啊!你们要干什么?不,放了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一声惨叫后,陈均被几个人从楼顶上扔了下去。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季天豪强'暴了我才有了你,生下你也非我所愿,是慕家把我卖给了季天豪,他活该戴绿帽子。”慕南珍甩开季枫耀的手,“你以为我喜欢你吗?别让我说更难听的话,离开这里,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小枫,等等。” 褚伯言拉住季枫耀的手,“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所谓的霸道总裁和小白花的爱情,不过是小白花做着第三者和霸道总裁在一起,结了婚的霸道总裁收不了心,又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看到以前的未婚妻有了男朋友,又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得了白月光又把朱砂痣抢过来。 最后,白月光变成饭粒子,朱砂痣成为蚊子血,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 这个故事明明有个很复杂的局,有些小可爱非要执着于陈科长好不好看…… 得慢慢来,我会介绍他形象的。 第 102 章 土地管理局的一个小科长从大厦一跃而下,留下了一封遗书,此事影响巨大,迅速占了各大新闻头条。 青枫阆苑 “郭市长,出事了您不能不管我啊!” “让我怎么管?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 郭宏潭急匆匆走了,他本就不想来,还是想安抚季天豪才来的,谁知道他不依不饶的。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死个只是导火'索罢了,陈均死了,政府出来澄清,他批的那块地并不列入国家开发范围,一切只是谣言而已。 这场闹剧中,季天豪大发横财,如今兜不住了。 楼梯口 季皓轩扶着安全通道的门,裤子被扒到脚踝处,“我最近老是心慌,啊嗯……” “是吗?”褚裟一拢头发,猛沖到底。 “别,啊~哈啊……”季皓轩趴在门上喘息,裤子被褚裟提上来,“烦人,你又这样,清理起来麻烦死了。” “反正你都要去洗澡。”褚裟拥着季皓轩给他拉上裤子拉链,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老板,走吧。” “出来了,别动我。” 季皓轩的脸腾一下红了,“你先出去,我等一会儿再走。” “那你夹住。” “别逼我打你。” 褚裟走出安全通道的门,掐灭了烟扔进垃圾桶,他面前多了两个警察。 “警官,有事吗?” “我们有事找你,方便单独谈话吗?” “好,我们去我办公室谈吧。”褚裟点点头,请两位警官前往他的办公室。 “九月二十六号那晚,陈均从大厦一跃而下,留下遗书说他欠了很多赌债怕拖累家里人。他死前给开发那块地皮的季氏集团分公司的总经理秘书,也就是给你打了很多通电话,可你没有接,当晚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那晚我在公司加班,陈均确实给我打了电话,但太晚了,当时我太累了,就在办公室睡了。”褚裟理了理袖口,当晚他确实睡了,不过是在睡季皓轩,这个就没必要说的太详细。 “陈均他之前批了一块地,批完以后账户上多了三千万……有小道消息说政府要开发这块地,其实这是在炒地皮,一切都是假消息,很多人的钱都打了水漂。” “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知道的不多。”褚裟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警官还是请回吧。” “小王,你先出去吧,守着门口,别让人偷听了。”成明把属下支开,坐在了褚裟对面,他敲着桌面,“知道的不多?你那个怀表有三百万?你的父亲褚伯言是季天豪的秘书,你也伸手季天豪的器重,你知道的不多?” 经过警官多方盘问和一系列证据确凿的信息轰炸,季氏集团的秘书终于说出了关于季氏炒地皮背后的利益链,这其中牵扯到的官员太多了,不过都是些小虾米,诸如陈均一类的小科长。 “陈均是一个小负责人,但他身后的那些事很复杂的,我不好说,也不敢说。”褚裟掰着手指,看起来有些紧张,他不安的看着警察,“如果我说了,季总会杀了我的。” “没事,有我们在,你只要把真相说出来就好了。” 褚裟激动的握住了成明的手,“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啊,我真的很害怕。” “没事的,别怕。”成明拍了拍褚裟的手,眼神坚定,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那天,季总让我贿赂陈均,就是权钱色交易,当时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做那种事,他知我知天知地知的龌龊事……”褚裟托着下巴看成明,“那时候季总在外面招待一位贵客,能影响这个城市的贵客。炒地皮这种事很好赚钱的,操作好了的话,能赚的人晕头晕脑,不知东南西北……” “你们赚了多少钱?” “不是我们,是他们,我只是马前卒而已,大概七十左右,给了贵客这个数。”褚裟在成明手背上写了个字,“打点上上下下,还剩六十吧,反正是赚了好多。” “什么贵客?” “会在电视看到的人啊,省部级。”褚裟叹了口气,“警官啊,你还是不要继续查了,会很麻烦的。” “你对陈均印象怎么样?” “不丑,个子不高,有点瘦,上学的时候应该受过欺负,对有钱人有偏见,又想得钱又想睡觉,还瞧不起我……警官,介意我抽烟吗?” “抽吧。” 褚裟掏出一支烟点燃,他缓缓吐了一个烟圈,“他靠打压我来获得男人的自尊心,明明在床上的时候很乖。” 像条母狗…… “你觉得他像是会自杀的人吗?” “不像,他没有那个勇气。”褚裟靠近成明,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说完立马后移躺在椅子上捧着肚子笑,眉眼弯弯,带着嘲弄。 成明离开了褚裟的办公室,下属小王跟上他,“队长,我们不把他带回去审吗?” “他说的事已经足够把陈均之死背后的人挖出来了,这是个大案子,可能要交给反贪局。”成明停下来,站在原地回头看褚裟。 玻璃门那头的褚裟并未意识到有人看他,他正在整理文件,长身玉立,举止优雅,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居然是季天豪的一张牌。 “不过他死了我很高兴,因为他真的有点邋遢,十天才换一次衣服,好烦人的。每次上他的时候,我都要把他扔进浴缸里洗好久,但还是会嫌弃,虽然他看起来白生生的。” 是个很恶劣的人,成明看了一会儿,直到褚裟发现他,对着他温和一笑才离开,“尽快跟上头打报告。” “是,队长。” 季皓轩看着给自己送文件的褚裟,“他们警察没为难你吧?” “没有。”褚裟愣了一下,走到一旁的文件柜前,他打开柜子,暴力拆开了一个封起来的文件夹,拿出里面的微型摄影机,偷偷藏了起来。 “你拆了什么?” “没什么,一只死蚊子。老板,我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请半天假。” 陈均之死扯出来很多事情,一条罪恶的贪污链被人顺藤摸瓜的扯了出来,他也不是自杀,是被气急败坏的人当成了发泄对象。 季天豪炒地皮,赚的满盆金钵,他也贿赂了不少官员,正值市长换届,原市长郭宏潭下马,如今最有机会上任的是副市长冯尊慕。 最惨的要数被骗了的那些商人,他们投了不少钱在那个所谓的开发项目上,钱都打了水漂,不见了影子。 季家 慕南珍看着在自己跟前叽叽喳喳的孙小珍,她放下咖啡杯,语气淡定,“说完了吗?” “我不管,公司得有我儿子的一席之地,你不能什么都占着,我儿子也是天豪的孩子。” “你随意,我无所谓,这个岁数了,名利早就看淡了。” 慕南珍拿起报纸仔细叠好,“我劝你一句,有时间多看看报纸,或者看看新闻也好,省得一副没头脑的样子。”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南珍懒得理跳梁小丑,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季天豪的书房前,敲了敲门,“天豪。” “进来。”季天豪好像老了十岁,以前的意气风发一下子被抽走了一样,“什么事?有事快说,没事别来烦我。” “不会耽误你太久,签个字就好了。”慕南珍把一份文件放在季天豪跟前。 “离婚协议书?你要跟我离婚?你疯了吧?你不怕……”季天豪气的捶桌子,“你怎么敢这么做?你哥哥让人把陈均从大楼上扔下去,没有我打点,他就得坐牢!” 这事说来其实也得怪季天豪,他画了个大饼,让慕南宁投了不少钱,结果饼是假的,慕南宁气急败坏的让人收拾了陈均,手脚不利落,被警察查到了。 “说来,我们之间还是你欠我多一些。你不顾跟我的婚约同别的女人结婚,我也跟别人生了孩子,你生气,扔了我的孩子,还跟慕家买下了我。”慕南珍抚摸着手腕上的镯子,“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人活到我们这个岁数,名啊利啊,都看淡一些,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不想我跟媒体爆出更多丑事的话,就签了吧。” 季天豪签了字,把离婚协议书扔在了慕南珍脸上,“你今天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再踏进来了。” 慕南珍弯腰捡起离婚协议书,人虽中年,却依旧优雅,“对了,季枫耀留给你了,看见他我就觉得不舒服。” 第 103 章 十月中旬,天气已经转凉。 一江秋水,澄蓝澈底,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幽幽的深谷显的骇人的阴冷潮湿。 浮标动了一下,鱼竿被扬起,一条肥鱼从水下被拽出,慕南珍把肥鱼从鱼钩上取下来,伸出手,一旁的人递给她一把小刀。 慕南珍用小刀给肥鱼开膛破肚,清理干净内脏后,她把鱼串在铁串子上,随后架在了火堆上烤,“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日子。” “确实。”褚裟坐在马扎上给火堆添干燥的树枝,“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鲨鱼吃大鱼。”慕南珍勾唇一笑,轻轻打了一下褚裟,“你啊,老是看别人狗咬狗,有意思吗?” “他们俩现在挺急的,慌不择路,确实有意思。”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了,它会让一个女人陷入童话。”慕南珍用树枝划拉着火堆,语气淡然,“其实我不恨沈梦妍,一个漂亮的女孩误闯进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过了一段并不快乐的时光后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恨是因为她死了,没人会跟一个死人计较的。 对一个愚蠢又烂漫的女人,慕南珍并没有恨的冲动,在她眼里,沈梦妍都没有被杀的价值,所以沈梦妍才会寿终正寝。 褚裟掏出手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我有事,先走一步。” “那个叫成明的警察不错,单身,人也很正直。” 褚裟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慕南珍,上面是他跟成明的床照。 “多交朋友是好事。”慕南珍接下了照片,跟褚裟挥挥手,“你去吧。” 褚裟来到了手机上给的地址,他站在路边,身边空无一人。 一辆车驶过来,车窗摇下,季皓轩探出头看了看,“上车。” 褚裟依言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上,“老板,你这是在做什么?” “离开华国,偷渡出去,狗娘养的季天豪想让我顶缸。”季皓轩捶了几下方向盘,咬牙切齿的继续说,“他把炒地皮赚的钱都放在了我账户上,就是想让我替他坐牢,我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狠!口口声声把我当继承人培养,原来是培养背锅的!卧槽!” 季皓轩大概把自己从小到大没说过的脏话来了个遍,不过虽然他总算自己这种资本家没有教养,可他骂人的词库着实不充盈,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词。 车子开的很快,褚裟掏出一支烟点燃,他没有说话,只听季皓轩絮叨。 有的人一紧张就会话多,季皓轩就是这样的人,“你以前说过让我跟你一起走,现在我要走,你跟我一起吗?” “我以前说的是跟我一起去开房,不是离开这里。就算你出得了a市,出得了华国,难道就代表就没事了吗?” “只要我们离开了这里,我们就安全了,就自由了。我不要家人,不要钱,我只想让你跟我走。”季皓轩夺走褚裟的烟放进嘴里,他看着后视镜,“你总是在提醒我离开这里,你难道不想离开吗?” “走不了那么远。” “我爱你,我是认真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现在你跟我走,我们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随便过什么日子都行。” 褚裟的喉咙里溢出笑意来,他拿出一张卡塞到季皓轩口袋里,“你拿着这个,那六十亿被我转移到了海外的一个账户上,又找人做了假证,换了地方,存在了斯洛文尼亚一个账户里。” “你把它给我做什么?我要你跟我一起走,我不要这个。”季皓轩掏出卡扔给褚裟,卡被弹开滑落下去。 “钱本来就是脏的,黑钱也是钱,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这钱花了不心疼。”褚裟弯腰捡起卡,车子猛的停下来,他往前倾了一下,他侧头想问季皓轩怎么了,人就被季皓轩捧着脸吻住了。 “听说我,没有钱我们也能生活,有钱就更好了,有这些钱我们怎么过不行?” 褚裟又点了一根烟,“老板,你听说过一个词吗?叫畏罪自杀。” “像陈均那样?听说他是被人从楼上扔下去的……” “食物链顶端的位置寸土寸金,很多人为了站稳脚跟不惜推别人下去,然后粉饰太平,遂,皆大欢喜。”褚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季皓轩紧跟着下了车,他一把抓住褚裟的衣领,“我只想要跟你去个没人的地方过普普通通的日子而已,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呢?” 褚裟拍了拍季皓轩的肩,“对不起,我也爱你,但我真的不能跟你走,再见。” “再见,褚裟。”季皓轩按了按额头的青筋,大步上了车,在褚裟的目送下离开了。 夜里 季皓轩蹲在偷渡的船上抽烟,他想摸打火机却摸到了一张卡和一张纸,他就着月光看上面的字。 老板,不是所有的关系都能有一个圆满,相识一场,好聚好散。 “混蛋……”季皓轩靠着船舱捂着嘴无声哭泣,雨水噼里啪啦打在船上,像是在为谁不平。 青枫阆苑 一场秋雨一场寒,雨水打在屋檐上,又滑落下来。 褚裟撑着伞匆匆走着,他到了长廊收起伞,听了一会儿雨声,放下裤腿,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又放了回去。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 手机铃声响起,褚裟回过神来,掏出手机接听,“喂,喂?”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褚裟看着来电显示,是褚伯言打过来的,他看了一会儿,对方终于挂了电话。 江边的风呼呼吹着,雨水都被风吹斜了,打在江面上显出一个又一个小波纹。 男人看着手机自己暗了下去,对方没有追着打过来,紧接着,他把手机扔进江里去陪他的主人了。 “南珍,外面的雨下大了。”省部级的新市长冯尊慕坐在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跟慕南珍对弈。 “我们在屋子里不会被淋到。” 慕南珍放下一枚棋子,“再不专心下棋,你就要输了。” “我就是专心下棋也赢不了你,你总是那么聪明。”冯尊慕走到慕南珍身后抱着她,握住她的手,“这次辛苦你了。” “都是小裟忙里忙外的,他才辛苦,我都这个岁数了,名啊利啊的都看淡了,总觉得人生过得没滋没味的。”慕南珍温婉的一笑,把手放在了冯尊慕手上,她还是习惯压着男人一头,不过面上却是乖顺的样子,“我妈常跟我说,我们女人终究是要依靠你们男人的。” 可惜,他们慕家垮了,慕南宁坐牢去了,季天豪估计也快了。她离婚的时候要走了一半家产,也不知道季天豪还能不能继续用钱做他的“皇帝”。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慕南珍从冯尊慕怀里坐起,温柔的示意他坐的远一些,“请进。” 褚裟推门进来,拿起毛巾擦着手上的血迹,没进里间前把毛巾扔进木桶里,“我回来了。” “小裟,快过来,让我看看,没淋湿吧?” “没有,丢了个垃圾。”褚裟看向冯尊慕,鞠了一躬,“冯叔叔好。” 慕南珍一手握住冯尊慕的手,一手拉起褚裟的手放在冯尊慕手上,“人这一生总归有点不圆满,现在这样就挺好了。” 褚裟看着放在一起的手,自由的那只手摩挲着衣服,“母亲能得偿所愿便是好事,希望冯叔叔官运亨通。” “小裟,叫错了,要叫爸,你是叫别人叫惯了才会叫错的吧?” “爸。”褚裟眉眼弯弯,手指划过手机上褚伯言的名字,最后点了删除。 “你爸不擅长下棋,还是你来陪我下吧。” ※※※※※※※※※※※※※※※※※※※※ 看明白谁是boss了吗? 裟哥和亲妈慕南珍啊。 我一直给慕南珍戏份可不是为了表现她多惨,人家不在乎小三是因为不是一个档次的,不爱搭理。她利用季天豪自大贪财的毛病把前市'长拉下马,换自己的人上,不图钱,图权。 裟哥的亲爹不是褚伯言,裟哥也不为季天豪做事,最后的这个男人也是他们下棋的棋子而已。 第 104 章 几个月后的一天,阳光明媚,太阳懒洋洋地照到大地上,照到红色的跑道上。随着裁判的一声枪响后,运动员向终点出发。 看台上的观众声嘶力竭的喊着加油,戴着鸭舌帽穿着休闲装的男人举着相机拍摄。 “请问您是记者吗?” 褚裟放下相机,看向来人,“我不是记者,我是四号运动员的朋友。” “我能看看你拍的照片吗?” “好。”褚裟把相机交给女孩,自己往后退了一步,他眉眼平和的看着跑道上的运动员。 “你拍的好好,我也喜欢季枫耀,他真的好帅,不过你好看,能不能加个微信?”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褚裟拿回相机,歉意的点了点头,送走女孩,他收起笑容,掏出手帕仔细擦着自己的相机,几乎是把每一个角落都擦完了他才丢掉手帕,走到洗手间洗手。 季枫耀跑步前还看到了褚裟,跑完就看到对方人了,他无奈的对教练耸耸肩,“褚哥可能去洗手了,我去找找看。” 一甩,褚裟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甩上水了,他不想用这里的纸巾,于是只能抬着两只手在空中等着晾干。 “褚哥,你果然在这里,我跑完了,拿了第一。”季枫耀说完有点不好意思。 说来话长,他母亲跟父亲离婚后没有带走他,他去找母亲却被拒之门外,父亲因为母亲的事厌烦了他,这时候,褚秘书鼓励他做运动员。 “很厉害。”褚裟从相机里拿出胶卷递给季枫耀,“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个,褚哥,我从家里搬出来了,有时间去我家吃饭。” “乔迁之喜,看来我得给你备一份大礼。” “我想让褚哥看看我住的地方,总住在队里都没地方招待你。” 褚裟走出体育场,一辆车停在了他面前,车门打开,他上了车。 “今天是清明,你没忘记吧?” “记得。”褚裟拿起一旁的白菊,“花不错。” 墓园建在山清水秀的一块地皮上,还是由季氏建的。 季天豪站在褚伯言的墓前说着话,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 “季总,别来无恙。” “冯夫人大驾光临,季某真是有失远迎,伯言知道你来,一定得在外面亲自相迎。” “伯言还是更在意季总,想来夜里也会常跟季总私语,不然季总怎么一出狱就来这里跟他说话呢?” 两个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 躺在地下的褚伯言不过是他们相争的牺牲品罢了,说感情谈不上,他们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利益或者权利。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怨家不能伤害,可享安乐之福。”褚裟放下花,双手合十恭敬的拜了三拜。 那场闹剧总要有个替死鬼,他得送季皓轩离开,也得护着季枫耀,力所不及下的意外……褚伯言只能自认倒霉了。 “褚裟,你好大的本事,摇身一变成了冯夫人的干儿子……你爸在九泉之下也不知道能不能睡踏实了。”季天豪看着褚裟就来气,他原本不把褚裟这种小鱼小虾当回事,就是一条可以呼来喝去的狗而已,谁知道这条狗居然反咬他一口。 慕南珍有时候真不明白她家里人居然因为这么个蠢货把她卖了,还没卖多少,“这是我亲生骨肉,季总还是不要挑拨离间为好。” “亲生的?你跟伯言……你们……不对,不可能……” “我跟尊慕还有小裟自然是一家人。”慕南珍退后一步,躲开了季天豪的手,她掏出手机,找到一段视频,随手发给他。 季天豪无知无觉的点开文件,里面的视频蹦出来播放,他的儿子被褚裟压在身'下'操,他颤抖着手指着褚裟,“我让你做他的秘书就是怕他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扯上关系,你居然跟他上床?” “对不起,季总。”褚裟看了慕南珍一眼,警告意十足。 “你们……算了,你们想要什么?” “a市需要季氏集团,以后还请季总多多关照。”慕南珍率先伸出手。 “冯夫人,多多关照。”季天豪握住了慕南珍的手,暂时和解。 伊利诺斯州,芝加哥 棕发的浓妆女人扔了外套,穿着跟内衣差不多的上衣来到季皓轩身边,她吹了声口哨,“hey, handsome, are you alone” “别烦我。” “你也是华国人?太好了,这就是他乡遇故知,对不对?请我喝一杯怎么样?” “我对你没兴趣。”季皓轩喝掉了杯子里的酒,“走开。” “别这么没礼貌,你喜欢什么的女人我都可以,性感、可爱、知性……” “一米八'九,有十英寸的老二,黑头发,八块腹肌,还有人鱼线,你有吗?没有就滚,别来烦我。”季皓轩看着手机屏保上的男人,睡颜乖巧,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机深沉,他狠狠的砸了桌子一拳,到底是连那王八蛋的照片都不舍得捶。 “果然帅气又多金的男人不是有家室了就是gay,fuck!” 又过了三年 飞机划过天空,坐在头等舱的季皓轩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言不发的揉碎了纸。 “季总,您走以后,季老先生他就开始扶持您弟弟季慎言,双胞胎也开始在各种活动上露面。” “这个人呢?”季皓轩指了指褚裟的照片。 “私家侦探说,他在市政府上班,朝九晚五,周六周六日会骑骑自行车,遛遛鸟,晚上去搏击俱乐部,私生活特别干净。” “真的?”季皓轩瞥了一眼助理,手指点在褚裟照片上的一个角落,“那这个女人是谁?” “应该是路人入镜了吧?” 慈善晚宴上名流云集,女人们巧笑嫣然,男人们意气风发。 褚裟牵着慕南珍下了舞池,把人交给冯尊慕,“冯叔叔。” “小裟,别走,待会儿有事跟你说。” “嗯。”褚裟举起酒杯跟人示意,随后坐下嗑瓜子,时不时往嘴里塞点吃的,他的动作很快,几乎没人注意到他周围的盘子都空了。 宴会负责人走到了台子上,手里拿着话筒饱含深情的说,“今晚我们聚集在这里,为的是山区上不起学的孩子,我们很荣幸收到了来自一位先生慷慨的捐助,下面,有请这位充满爱心的季皓轩先生!” 掌声雷动,褚裟掏出手帕擦手,他是听错了吗? 季皓轩出现在二楼,随后不急不慢的下了楼,身后的助理拦下了想跟他打招呼的人,他径直走到褚裟面前,“褚秘书,好久不见。” “你真捐钱了?”褚裟感慨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为季皓轩拉了椅子,“请坐。” “你要来我公司上班吗?工资翻倍,五险一金,还送你一套房子。” 褚裟给季皓轩铺了张餐巾纸,“我现在的工作是铁饭碗,就别挖墙角了。你知道什么叫官'商'勾结吗?不知道啊,没关系,你以后就知道了。” 季皓轩有点不高兴,但也没强求,他想吃东西却发现整张桌子只有空盘子,“你让我吃什么?” “咳咳……太无聊了,我就吃了点。”褚裟赶紧把自己的瓜子分给季皓轩。 …………………………………………………………………………………………………………………………………………… 小剧场一 季皓轩精准定位某人…… 褚裟: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小剧场二 季皓轩霸气回归 褚裟:嗝儿~ ※※※※※※※※※※※※※※※※※※※※ 上一章本就想结束了,但洋君估计你们好奇结果,就写了这一章,有点鸡助,有点不刺激。 洋君看霸道总裁都是这个套路的,就是霸气归来。原本想下一章写婚礼来着,但是洋君懒得凑字数了,要不你们脑补? 大熊猫让我饿瘦了…… 再写一章婚礼感觉太温馨了,不符合这两家人的黑暗与复杂。 结局简注 有人没明白贯穿这个故事的是“权”和“贪婪”。 季天豪炒地皮的钱被褚裟左拐右拐给了季皓轩,那么多钱傻子都能霸气归来,出国也是躲事儿的,风声过了就回来了。 季皓轩又很爱裟哥,他的钱就等于是裟哥的,裟哥去搞政治了,就是要“两袖清风”。 季天豪在培养三儿子季慎言做继承人,之前就说过一次,裟哥经常跟季慎言一起玩,他是要控制季家。 慕南珍做了冯夫人,她是丈夫的幕僚,面上云淡风轻,看淡名利,实则阴狠老辣,不择手段。季皓轩也就是没跟她作对,不然他要么身败名裂要么死球了。 所以,最后的结局是他们母子掌控了那座城市的资本和“权”,贪慕权势的人最后会被权势吞没。 不写出来是因为不能写,只能给你们平平淡淡的一章。 洋君才知道自己写的很多东西都是不能写的,为了不锁,只能变成披着“美好”外皮的结局,这样也好,没那么露骨,有点要脱衣服不脱的感觉。 洋君怎么又在耍流氓了? 第 106 章 两辆车行驶在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吵闹的音乐声从车里飘到大山里。 “白桦哥哥,你这么睡很难受的。” 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jk制服的女孩推了推康桦白,“不然你倚着我的肩膀休息好了。” 康桦白睁开了双眼,平静如水看了一眼女孩,“不用。” “白桦树,你真名叫什么啊?”开车的青年率先自我介绍,“我叫郭奇。” “对啊,白桦哥哥,我叫林檬,树林的林,柠檬的檬。” 这群年轻人也是刚见面,之前一直都是在网上聊天,他们都在一个群里,里面的成员都喜欢冒险,什么攀岩啊跳水啊都是他们的日常,甚至会有鬼屋探险什么的,不是游乐场的鬼屋,是出过诡异事件的房子…… 这次旅行是他们第一次在现实中碰面,目的地是大山里一栋闹鬼的别墅,他们相约要在这个别墅住一个月。 【这些人就是作死啊!】 【那栋别墅可怕吗?我一个人看直播,救命救命……】 康桦白的目的不是为了钱,他来这里是为了跟男主抢女主。 说来话长,有一天,他表妹在看小说,嚷嚷着男主超级帅,愿意原谅男主所有的错,毫无三观可言。 因为男主不怎么样,康桦白随口说了句男配比男主好多了,他要是男配就把女主抢过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奇怪的东西闯进了康桦白的大脑,声称是白月光上位系统,要他帮助千千万万男配得到女主。 没等康桦白拒绝,他就到了另一个世界,只要完成一百个任务就能回家。 为了回家,他已经让九十九个男配得到了女主,只要女主爱上男配,他就功成身退,接着做下一个任务。 自己都是单身狗,还要做月老,真是够了。康桦白往旁边移了移,他身边这个不是女主,多说话会破坏形象。 “高冷男神啊,方无霜也是这一挂的。”副驾驶上的贾郑乐正在玩游戏,他是个富二代,根本不在乎几万块,他来这里是来找刺激的,“你们怕吗?这可是鬼屋,听说死过人的,闹了好几次鬼才会卖不出去。” “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卖不出去是因为它太偏僻了。”郭奇不屑一顾,他喜欢健身,一身的肌肉,平时别人见了他都会怵三分,不过他长得不好看,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女朋友,加上他有“情感洁癖”,不能接受女朋友不是处'女,情商低,就更难找到女朋友了。 “人家好怕,白桦哥哥会保护我吗?”林檬是个网红,平时以性'感萝莉的形象出现在社交平台上。她的声音嗲嗲的,有些故作可爱的嫌疑。她的妆容很浓,厚重的睫毛膏让她的睫毛看起来像苍蝇腿,眼睛是假的,鼻子垫了,脸削骨了。 康桦白已经对他们这一车的人有所了解,但对另一辆车的人却没有了解过。 他们刚一在旅馆碰头,就往大山内的别墅赶,男主和女主在后面那一辆车上。 “什么时候到?” “快了,我们已经进山了,不是我说,这里也太偏僻了。”郭奇把头探出去对后面的车说,“山里的路不好走,我们慢点开。” “好。”后面那辆车的司机说完以后立马加速超了他们的车,绝尘而去,石子飞溅,尘土飞扬。 “你故意气我是吧?我他妈非要超回去不可!” “行了,别跟他计较。” “那辆车上有个小哥哥长得可好看了,就是鲨鱼吧?”林檬好奇的扒着前面的椅背问贾郑乐,“贾哥,你是不是喜欢方无霜啊?” “校园女神,谁不喜欢?就是性子太冷了,跟她谈恋爱没什么意思。”贾郑乐会打扮又有钱,人也有几分帅,平时在学校很受欢迎,“白桦树,你还没介绍自己呢?” “抱歉,我忘了,我叫康桦白。” “难怪你的网名叫白桦树,这么一想,我的网名好随便啊。” 康桦白觉得身边的女孩子有点吵了,他们刚认识还不熟,旁边这个有点太自来熟了。 林檬只是虚荣心作祟罢了,平时在网上被一群看她直播的男人喊老婆,他们刷礼物什么的很大方,嘴上甜言蜜语的,结果这辆车上的三个男人对她爱答不理。 一个直男癌,一个经历丰富的花花公子,一个高冷男,她快被气死了,但愿另外一辆车上的男人好一些吧。 【这个浓妆艳抹的伪萝莉吃瘪了,我好开心啊!】 【加油,康康,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把无霜女儿收入囊中。】 【打败混账鲨鱼指日可待。】 【让妈宝男狗带吧。】 “到了,下车吧,别忘了自己的行礼。” 康桦白下了车,去后备箱拿行李,他拿着行李箱站了一会儿,打量着别墅。 “好重啊,谁能帮我提一下行李箱啊?” 没人搭理林檬,都在拿各自的东西,气的她原地跺了几下脚,自己拎着行李进了别墅。 郭奇推开门,“他们的车在那边,人应该已经进去了。” “这大门好破啊,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别墅内,浓墨重彩的红,幽深海藻的绿,鬼气森森,魑魅魍魉,只有闯入这里的他们带来了一丝阳气。 男人穿着蓝色的丝绒衬衫站在楼梯口,苍白的皮肤,殷红的唇,眉目间含着欲语还休的深情,有着美人骨,配着美人皮,像是开在悬崖边的红蔷薇。 【卧槽!这是谁?】 【啊啊啊……这是男主吧?原来男主是长这样的,我又行了,我可以。】 【我弯了。】 “学长,床铺好了。”方无霜下了楼,“你们来了。” 【我突然觉得男主不渣了,有长成这样的男朋友还不知足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我不仅想给他铺床,我还想给他暖床。】 康桦白皱了皱眉,他的直播间太吵了,他关闭了弹幕,看向男主,“你好,我叫康桦白,是群里的管理员白桦树。” “我叫方无霜,这是我学长,褚裟,就是鲨鱼。”方无霜的网名直接去了姓氏,群里的人也都知道,她不算活跃,但是很有名。 “无霜,难受。”褚裟揉着小腹,神色恹恹,昏昏欲睡,他委屈的埋在方无霜的肩上。 “学长他晕车,刚吐完,又饿又不想吃东西,你们谁有水果?” 康桦白默默打开褚裟的资料,看着两行简单的介绍发愁。 褚裟: 灵异故事的男主,凭借卓越的美貌让女鬼绕过他杀了其他人,甚至送他下山。 ………………………………………… ………………………… 小剧场 康桦白:我怀疑男主开挂了。 第 107 章 一行人收拾好屋子后,天色已晚,他们简单做了点吃的。 这栋别墅没有灯,只有蜡烛和煤油灯,显得这个格外阴森恐怖。这样的环境下,几个人并没有作死的勇气,他们坐在长桌上吃饭聊天,开始慢慢熟悉,气氛开始融洽、热闹。 “你们真不玩招鬼游戏了?亏我还学了不少招鬼技巧。”韩锋晨敲着碗看着其他人,吊儿郎当的样子很欠打。他就是之前超车的那位,鲁莽爱生事,这次来这里探险也是他主动发起的。 “不了,吃完饭我就去休息。”一直都在收拾屋子的薛宁开了口,她穿着运动装,留着短发,看起来很有活力,也很洒脱,是女汉子的类型。 “女生就是胆子小,是男人就跟我一起试一试,敢不敢?” “呵,勇敢不是通过作死来展现的。”贾郑乐长得帅又有钱,受女生追捧,人就有些傲,说话也是带着嘲讽感。 “你……” “贾哥,你说我们玩点什么?总不能这就睡了吧?我们是出来玩的哎~”林檬挽上了贾郑乐的胳膊。 “转瓶子,接吻敢不敢?” “讨厌~”林檬轻轻拍了一下贾郑乐,有点打情骂俏的感觉,“那我们就玩这个吧。” 随后,林檬拿出来自己的音响,贾郑乐拿出自己的酒,韩锋晨关上了门窗,他们八个人围坐在一起。 “我先来。”贾郑乐拿起空瓶子一转,转到了自己,又转到了林檬,他走过去亲了一口林檬,把瓶子交给了林檬。 “转到了无霜姐了,下一个是谁呢?”林檬第二次转到了褚裟,“他们本就是情侣吧,让情侣接吻一点意思也没有。” 褚裟拿起一瓶啤酒干了下去,倚在沙发上休息,自从晕车以来,他一直都是这幅样子。 “我们不是,褚学长和我是朋友而已。”方无霜也拿起一瓶酒喝了下去,倒转瓶子表示自己一滴不剩。 “今天我非要看你接吻不行。”林檬想继续转,却被康桦白按住了瓶子,“怎么了?桦白哥。” “该让褚裟转了。”康桦白拿走瓶子放到褚裟手里。 褚裟转了一圈,转到了薛宁,再转,转到了韩锋晨,两个人接了吻。 “看看,就你们俩玩不起,再转到你们不能再喝酒了。”韩锋晨转酒瓶,转到了贾郑乐和薛宁。 薛宁拿起啤酒就要喝,却被贾郑乐直接亲了,她脸色不好的推开人,开始转酒瓶,瓶口再次对向褚裟。 “薛宁,转到我,听到了没?”林檬眼睛一亮,对褚裟比了个心。 “好,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薛宁认真的一转,原本瓶口要转到林檬的,可它又动了一下,转到了林檬旁边的康桦白。 “不能喝酒,亲,别玩不起哈。”贾郑乐拿走康桦白手里的酒。 “哦!亲一个,亲一个!”薛宁高兴的鼓掌起哄。 【吼吼吼吼……】 【康康勇敢的上,替我们亲一亲美人。】 【恨不能以身替之。】 康桦白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每次都要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让女主踹了男主喜欢上自己,能做的也只有牵牵手,抱一抱,过分点的只有接吻。他要是做的不好,看直播的观众会打负分,影响任务完成度。 他站起来走到褚裟跟前蹲下,“忍忍吧。” 褚裟抬手用一根手指挡住了康桦白的唇,懒散的身子坐直了,“我们两个不能喝酒吗?” “不能,玩游戏就要放的开。”韩锋晨来劲了,他就爱跟人对着干,典型的刺头。 “你们真坏。”褚裟拿开手指,一点点凑近半蹲在他跟前的康桦白,轻轻一个吻,一触即止,“可以了吗?” “咳咳,好,可以了。”薛宁羞红了脸,把空瓶子递给康桦白。 康桦白手里多了一个空瓶子后才回过神来,拿着瓶子走到中央继续转。 【鲨鱼太勾人了,康康害羞了。】 【老公确实勾人,不过你们别想了,他已经睡在我的床上了。】 康桦白开直播很少看弹幕,他缓缓吐了一口气,刚才他真的不好意思了。他跟很多男人抢过女人,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玩够了,我们来讲鬼故事吧?”薛宁玩游戏之前还觉得想睡觉,现在却精神焕发,非要玩到半夜。 “我先来,有一个富二代跟人打赌,说要用一周拿下班花。这之后,富二代一直撩拨班花,这个班花爱上了他,就把第一次给了他。但谁也没想到,在班花把第一次给富二代之后,富二代却甩了她。后来,班花在厕所生了一个孩子,她想把婴儿冲走,结果婴儿卡住了,全校都知道了,班花受不了这个打击,就服毒自杀了。”韩锋晨故意用手电筒照脸,压低了声音说,“班花死后,鬼魂一直跟着富二代,趴在他肩膀上吃他的血肉。” “七宗罪之一,傲慢,我指的是那个富二代。”褚裟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吃了。 “好了,很晚了,大家早点睡吧。”贾郑乐站起来往房间走,他的脸色不太好,因为他没想到自己做过的事情居然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鬼故事,他之前确实追过班花,他只想上一次就分手,谁知道对方不依不饶,甚至在厕所生了孩子,闹得全校都知道了。 他家里拿钱摆平了这件事,女孩被退学,回家后服毒自杀了。 “晚安。”褚裟也站了起来,顺带拿走一瓶水。 “大家都去睡吧。” 几个人各自回了房间,窗户被风吹的哐哐作响。 有一瞬间,康桦白仿佛看见贾郑乐的背后真的趴了一个女人,他走回屋子时,掏出几张符,四下里都贴了才敢睡觉。 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都是来找刺激的,他们并不觉得这个世界有鬼,可他知道这个宅子真的有鬼。 凌晨,天还没亮,水喝多了的褚裟起来上厕所,路过贾郑乐的房间时听见了什么动静,门没关紧,他往里看了一眼,一个长发女孩坐在贾郑乐身上,她好像在啃食什么。 一只手捂住了褚裟的嘴,把他拽走了。 康桦白拿走自己的手,看着褚裟,“你没事吧?” “有女人。”褚裟拍着心口,“不会是……鬼吧?” “不知道。” 褚裟咽了咽口水,“那个,你能陪我去洗手间吗?” “嗯。”康桦白也是起来上厕所的,正巧看见褚裟站在别人门口看什么,走过去就看见了之前看到过的女鬼,他怕褚裟把鬼引出来,于是捂着对方的嘴带走了。 于是,两个人一起上了厕所。 “怎么回事?”褚裟终于拧开了水龙头,里面往外流带着沙砾的污水,他嫌弃的后退了几步,“有能用的水龙头吗?” “这个。”康桦白洗着洗着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低头一看,水龙头正在往外流血,他后退一步抬头一看镜子,上面一只血手印。 褚裟也看到了镜子上的血手印,抽了几张纸擦干净,“这里是不是真的有鬼?” “明天再跟大家说吧。” “我能跟你睡吗?” “我不习惯跟人同屋睡。”康桦白看着紧跟着自己的褚裟,“我送你回去。” “谢谢。” …………………………………………… …………………… 小剧场 褚裟:后妈,滚出来,你明知道我怕鬼,你干什么呢? 洋君:你都跟鬼王搞过。 褚裟:你看这刀,四十米,我给你一秒钟的时间逃跑。 第 108 章 第二天早上,一声尖叫把众人从睡梦中拉出来,人们纷纷打开房门。 “刚才是谁叫的?” “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我,我的胸。” 林檬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她的睡衣很可爱,也很性'感,胸脯大部分露在外面,白花花的大'胸上有一只血手印,“你们说这里是不是有鬼?” “林檬,你的胸真大,就是有点假。”薛宁大大咧咧的,好像不太会说话。 贾郑乐早就看出来林檬的胸是假的了,“檬檬,你不是经常cos鬼吗?不会是你自导自演吧?” 他口中的cos并不是正经的,而是林檬在网上打擦边球,兜售黄色,他知道林檬是个福利鸡。 福利鸡指穿着极其暴露的服装,打着各种名义卖肉,卖包图的女性。在福利鸡拍摄的照片与视频中,有些也还算不上大尺度,但不少却衣着暴露,卖家还会发一些色情的图片与视频卖给买家。而且一些交易还从线上延伸到了线下,从而衍生了色情交易。 “贾哥,你为什么老针对我啊?我没有撒谎,我一觉醒来身上就多了这个。” “我觉得这里可能真的有鬼,昨夜我跟褚裟两个人在洗手间看见了一个血手印,而且水龙头往外淌的是血水。”康桦白的话就可信多了,毕竟他不像林檬那样总是哗众取宠。 “怎么连你也这样?”韩锋晨不耐烦的踢翻了一旁的花盆,“世界上哪有鬼?你们太疑神疑鬼了。” “你的脖子。”薛宁指了指贾郑乐的脖子,“好像有点什么。” “你别瞎说。”贾郑乐拽了拽衣服,露出了脖子上的咬痕。 “你的脖子好像让什么咬了。” “你们不会联合起来坑我吧?”贾郑乐走到镜子前,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脖子上真的有咬痕,“这是谁咬的?” “鬼,这里有鬼。”林檬抱着胳膊惴惴不安,“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林檬,你身上的是油画颜料,自己擦干净,可以闻一下味道。贾郑乐,你脖子上的是人的牙印。”褚裟从水龙头内取出来红色颜料,又拿起地上的纸巾展开,他昨夜擦完镜子后就把纸扔在了一边,最后他从花瓶里掏出来一顶假发,“我是怕鬼,可是不怕人装鬼,如果有谁再玩这种把戏,别怪我翻脸。” “谁会干这么无聊的事?还弄在了我胸上,我昨晚是一点儿也没发觉,贾哥,你睡的也像我这么死吗?” 贾郑乐想到了什么,薛宁会画画,她经常失眠,一般都会携带安眠药,而且他脖子上的牙印像她的。 来之前,薛宁还跟他说她觉得自己不像女人,所以买了顶假发,再穿上裙子就会有女人味了。 康桦白想说这里真的有鬼,昨晚他看见了两次,不可能是人装鬼。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发现大家都散了。 “不是你先说有鬼的吗?” 褚裟指了指拉着薛宁离开的贾郑乐,“女人吃醋的小把戏。” 虽然房间的门关了,但是客厅里的其他人还是能听到一男一女在吵架。 “薛宁,你到底在搞什么?吓唬大家有意思吗?” “郑乐,是你先跟那只福利鸡眉来眼去动手动脚的,还叫檬檬,好亲切啊!” “所以你就装神弄鬼吓唬大家?” 林檬正在喝水,见其他人看自己,无奈的耸耸肩,“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们俩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你别胡说啦,什么搞不搞的,贾哥有时候会看我的直播。” “我更好奇他们俩怎么搞在一起的,他们俩不是哥们吗?” “男女之间哪有真正的友谊,昨晚我就觉得薛宁像是吃醋了,原来是真的醋了。” 康桦白觉得这些人一点儿警惕心都没有,他看向方无霜,对方正在和褚裟说话,“要不然我们离开这里吧?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怕什么?怂包。”郭奇是普信男,自视甚高,看不上大部分异性,对于受欢迎的同性更是不喜。 “我只是不想冒险。” 吵完架的两个人来到了饭桌前吃饭,只是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吃完饭我们出去逛逛吧。”薛宁开口,不过她说话的对象是贾郑乐。 “好啊!”韩锋晨第一个赞同。 “不如我们两个人一起睡吧,发生了昨晚那种事我很怕一个人睡哎~”林檬这句话既针对薛宁,又是在撩拨男人。 “我不想跟别人睡一间,不就是个恶作剧吗?有什么好怕的,走,我们钓鱼去,来这里的路上我看见过一条河。”韩锋晨满不在乎的拒绝了这个提议,说到底也只是薛宁嫉妒下的一个小报复,没有人把这事放在心里。 两辆车来到河边,女人们生火,男人们在河里捞鱼。 “你为什么要揭穿薛宁?”康桦白站在褚裟身边弯腰摸鱼,他以为女鬼已经出现了,可是睡了一晚居然只出现了一个人扮的鬼。 “因为她在侮辱我的智商。”褚裟抓住一只鱼走上岸,他把鱼交给了方无霜。 “救命!救我!”韩锋晨速来鲁莽,他走的比较远,水也比较深,如今像是溺水了。 “别装了,你不是会游泳吗?”郭奇抱着胳膊一副看戏的样子。 “有人在扯着我的腿,救命啊!你们快救救我!”恍惚间,韩锋晨看见了自己的童年玩伴,那时候他们起了争执,他一生气,把人推进河里,对方只有九岁,他们都不会游泳,他眼看着对方淹死了,“振武,不是我推你下去的啊!我不是故意的!” “你啊,去死吧!”一双小手搭在韩锋晨胳膊上把他推进河里,任由河水淹没他。 “他好像不像是装的,快救他!”贾郑乐去拉人,抓住了韩锋晨的手却拉不动,“快来人,我一个人拉不动。” 康桦白和郭奇也来帮忙,三个人一起拉,终于把韩锋晨拉了出来,但是只有半截身子,腰以下的身子都没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掉了。 他们吓得松了手,韩锋晨掉进水里,一只青黑的鬼爪抓住了半截身子扯下去,他们吓的往岸上跑。 “啊啊啊——”岸边的林檬和薛宁看见韩锋晨的半截身子后一阵尖叫,方无霜虽然没有尖叫,但脸色也被吓白了。 褚裟貌似很淡定,实则后退了十几米,他偷偷拍着心口深呼吸。 “艹!怎么回事?” “是水鬼,因为意外死亡或自杀而不能投胎转世的灵魂会找人做他的替死鬼,而后自己就可以投胎转世,也被人们称为水猴。”康桦白看着血水涌上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贾哥,我们离开这里吧,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林檬蹲在贾郑乐身后哭的瑟瑟发抖,惹人怜爱。 死亡临头,人就知道怕了,剩下的七个人上了车就要离开这里,他们连行礼都不拿了,直接要下山。 “七宗罪,暴怒,控制不住脾气的人会被水鬼拖进水底吃掉。”褚裟托着下巴看着窗外。 因为所有人都很紧张,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褚裟的喃喃自语。 康桦白去摸裤兜里的符,已经化成灰了,他还有四张,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怎么还没下山?”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一直在山里打转,靠!”贾郑乐猛拍方向盘,他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没信号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是遇到了鬼打墙。”康桦白拽了拽褚裟的袖子,“你一直在看窗外,有发现什么吗?” “没。”褚裟脸色不好的摇摇头。 “我记得你晕车是吗?”康桦白拍了拍褚裟的背,这还有个拖后腿的男主,但他的经验的是男主有光环,紧跟着对方应该能活到最后。 其实,褚裟之所以是男主,是因为他活了下来。 【褚褚,你身边的人就是男主,不用怕,跟着他就行。】 “嗯。” 三个小时后 “我们又回到了别墅,该死的,车子没油了怎么办?” “贾哥,要不我们下去?”林檬扯了扯贾郑乐的袖子。 谁都不想下去,可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们徒步往山下走,谁也没注意到褚裟不见了,他们不停脚的走了几个小时又走回了别墅。 最后,天都快黑了,他们只能走进别墅。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郭奇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就一条路,可我们一直在山里打转,手机也没信号?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别说这种晦气的话,我们先住一晚,等明天再下山。” “我们两个人睡一个房间吧?也好有个照应,我跟郑乐一起。”薛宁看了一眼贾郑乐。 “那我跟桦白哥一起。” 康桦白的眉头抽了一下,他实在享受不了林檬的这种热情,他也不想男女主一起睡,“我跟褚裟睡一间,你跟方无霜睡一间。” “那我呢?”郭奇指了指自己。 “你块头那么大,都是你保护别人的份,有什么不敢自己睡的?”薛宁故意去撞了一下郭奇。 “褚裟呢?他不会走丢了吧?” “你们在这里,我去找。”康桦白想推门出去却发现根本推不开,“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门推不开吗?窗户呢?” “窗户也是死的。” “靠!我们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康桦白往院子里走,他得找到褚裟,紧跟着这群人里唯一一个活到最后的人才是最安全的。 院子里的植株生长旺盛,漫过人头,康桦白一边推开野草,一边往前走,“褚裟,你在哪儿?” 忽然,康桦白停下了脚步,他看见了躺在石头上睡觉的褚裟,对方就像是这座阴森恐怖的别墅花园里茂密杂乱的植株,狼奔豕突的生长着,蓝颜墨发,青丝芳华,落在眉心的红花妖艳欲滴,给人一种几乎要窒息的美感。 …………………………………………… …………………… 褚裟:晕车,已躺尸,勿扰。 康桦白:男主呢?我得紧跟着他活到最后。 ※※※※※※※※※※※※※※※※※※※※ 这是被鬼逼迫的双向奔赴…… 打肯定能打得过,但裟哥嫌弃鬼长得太丑了,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第 109 章 夜里,康桦白惊醒,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褚裟,松了口气躺了下去。 哐哐—— 风在捶打着门,听的人心慌。 忽然,一只鬼爪拍在玻璃上,留下一个血手印,黑黑的长指甲挠着玻璃。 “褚裟,醒醒。”康桦白晃了晃褚裟,可惜褚裟因为晕车睡死了,他想了想,狠狠拧了一把褚裟的腰。 “嘶~”褚裟睁开眼看着康桦白,平日温柔的眉眼里满含杀气,“有事?” “它来了。”康桦白摸出一张符,比起得到方无霜的喜欢,还是保命要紧。 褚裟掀开被子下了床,闭着眼走到窗户边,背对着鬼狠狠的给了玻璃一拳,玻璃碎了,他的手指也被玻璃碎片划破了,“打扰别人休息是不礼貌的,你母亲没教过你吗?” 康桦白看见窗户外的女鬼离开了,有些惊讶,真的就这么走了? “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睡觉。”褚裟有起床气,他因为晕车到现在都还难受,结果还有只没礼貌的鬼来敲窗户。 这栋房子里也许有一只更可怕的鬼,康桦白看着再次入睡的褚裟,抓住一张符也睡下了。 等康桦白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里已经变了一个场景,像是民国时期的风格,屋子里的灰尘一扫而光,一切都是干净整洁的样子。 床头还有花瓶,花香四溢,剔透的水滴卧在花瓣上,花蕊细腻可辨。 房间里只有康桦白一个人,他只能再次去找褚裟,他一边走一边叫着褚裟的名字,想到这是一个抓住方无霜心的好机会,他再三衡量后放弃了。 “三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家里来客人了,老太太叫你过去呢,你们快给少爷换上行头啊!” 康桦白被几个人簇拥着回屋换了身衣服,他发现自己变成了几岁大的孩子,被人抱起来走。 “桦哥儿,你快来,让祖母看看。” “祖母好。”康桦白不知道自己是进了什么鬼地方,不敢轻举妄动。 “你远方表弟来了,就是你姑母家的孩子小裟啊。” 康桦白看着另一个孩子被人抱进来,他盯着看了好久。 “裟裟,这是表哥,叫表哥。” “表……锅。”褚裟啃着手指眨了眨眼,被人交到了康桦白手里。 这不会是褚裟小时候吧?有点可爱啊…… 康桦白捏了捏怀里孩子的脸,“褚裟?” “看来你很喜欢表弟,把他还给你姑母,仔细些,莫要摔了他。” 康桦白回屋子的路上,渐渐长大,直到回了房间,他又看到了长大一些的褚裟,正在浴桶里泡着。 “桦哥儿,你来给表弟洗澡吗?” “要一起洗。”褚裟张开胖乎乎的莲藕手臂,“表哥。” 康桦白无奈的坐在浴桶边给褚裟洗澡,“褚裟,你醒醒,我们这是被女鬼拉进她的幻境了。” “啊?”褚裟嘟了嘟嘴,往外吐泡泡。 这是真的几岁大的样子…… 康桦白捏着褚裟肉乎乎的脸,“你给我清醒过来。” “坏表锅。”褚裟嘴一瘪,豆大的眼泪往外涌,“呜呜呜呜……” 康桦白被人拎了出去好一顿骂,又让他去找祖母认错,他被簇拥着去找祖母。 “你表弟在后院跟戏台子的武生唱戏呢!你待会儿去看看他,同他说说话,切记玩闹不要太过了。” “褚裟?” “对啊,你跟他的关系不是最好吗?” 康桦白立马站起来,往后院跑。 “哎,你这孩子,急什么?” 台上鲜甲亮裳,一把好嗓子开了腔,台下黑暗寂静,一片诡异。 一个少年在台上唱着黄梅戏女驸马,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寥寥几个动作便是风华绝代之姿,可惜台下无人。 康桦白走近,坐在了长凳上,周围空荡荡的,他见少年动便害羞娇弱,静便垂眼低眉,眼睫的颤抖中透着轻柔,眼神妩媚,有种欲说还休的婉转韵味。 “表哥来了?”少年模样的褚裟跳下戏台,立马从公主这个角儿变回了自己,他快步来到康桦白跟前,抬手为表哥擦了擦额头的汗,“可是热了?” 康桦白刚想晃一晃褚裟让他清醒过来就被牵住了手,“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为什么要离开?表哥,这里不好吗?” 褚裟疑惑的歪了歪头,把脸放在康桦白肩上,“在这里只有你跟我,为什么要离开啊?” “对啊,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表哥,你是癔症了。”褚裟拉起康桦白,把他往戏台上带,“我们在这里多快活啊,你就整天胡思乱想。” “是我胡思乱想了?” “对。”褚裟点了点康桦白的额头,“你便留在这里同我一起,不好吗?” “好。” “我唱公主,你来女驸马,好吗?” “好。” 一座精致的小阁子,有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身姿曼妙,窗户是透纱的,透着窗看戏不是难事。 褚裟一手扶着康桦白的肩,拈花一笑,“你看台下坐满了看戏的人,你再看那里有人偷窥我们。” 康桦白发现黑暗空荡的台下坐满了女人,每一个都是他曾经替男配得到的女人,她们直勾勾盯着他。 “桦白,你来找我们了。” “桦白,你是骗我的,他不是你……” “留下来陪着我们吧!” “你们别过来。”康桦白去抓口袋里的符,另一只手攥住褚裟的手腕,“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逃。” “逃?你往哪里逃?”褚裟捂嘴笑,眉眼弯弯,语气冷了下去,“今日,我便替□□道,吃了你吧!” 康桦白松开了手,掏出手里的符按在了褚裟脸上,“别碰我。” 大地晃动,戏台塌陷,褚裟掉了下去,他伸手去拉康桦白,“救我。” “褚裟。”康桦白刚要去拉人,却被另一只手拽起来,他坐起来,周围的藤蔓退去,房间还是落满灰尘的老旧样子,他看着眼前的褚裟有些迷茫,“我这是出来了吗?你是真的吗?” 褚裟也遇见幻境了,不过是别的事,他站在白茫茫的地上,一个小女孩向他走来。 “爸爸。” “瓢子,你是入我梦了吗?”褚裟伸出双手,语气不同于以往的温柔,“过来,爸爸抱。” “爸爸,你为什么不救我啊?你空有一身本事为什么救不了我?”秋湘的血泪流了一脸,目眦尽裂,手脚俱断,狰狞着脸质问褚裟。 “居然拿我死去的女儿来乱我心智,没脑子没礼节的腌臜之物,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佛有大慈悲,亦有怒目金刚,劳资今天就废了你!”褚裟撇开脸,抬手便是多罗叶指,十指轮弹,如波罗花绽开。 幻境一破,褚裟就坐在房间木椅上等康桦白醒过来,越看越不对劲,屋里多了不少藤蔓,那是从院子里过来的,它们困住了康桦白。 “乱了,康桦白这是被哪来的小鬼迷了心窍?”褚裟坐在床边,用握石掌轻轻握住康桦白脖颈上的藤蔓,掌力化藤蔓为粉,他将人拉出幻境。 “我这是出来了吗?你是真的吗?” “嗯。”褚裟掏出手帕擦了擦康桦白额头上的汗,他也不问对方遇见了什么,反正他绝对不愿同人说自己心底的迷障,“我给你一条红绳,一来辟邪,二来你若是看见我而我手腕上没有红绳,那便不是我。” “好,刚才谢谢你。”康桦白看着褚裟坐在床边垂着眼认真的给他系红绳,有些呼吸不畅,“我们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吧?” “是色'欲之死,味道好重。”褚裟闻到血腥味后皱了皱眉,“可能死相不太好看,我就不去看了,我看不得丑陋的样子。” 第 110 章 林檬死了,赤'身裸'体的倒在洗手间,身上有被侵'犯过的痕迹,手脚俱断,一根藤蔓从她的下'体一直延伸到她的喉咙,最后从嘴里冒出来。 康桦白迅速撇开头,这死相确实有点不能接受,“来个女生给她穿衣服吧。” “她,她怎么会死了?”薛宁捂着嘴后退,明明昨晚她还活着的…… 昨夜 林檬因为之前被薛宁扮鬼吓到,决心报复薛宁,于是夜里去敲贾郑乐的门,他们一起去洗手间了,薛宁偷偷跟上他们,看见他们在洗手间做'爱。 贾郑乐走后,薛宁揪住林檬打,林檬本就想报复她,两个人就撕打在一起。 后来,薛宁打晕了林檬,便走开了。 “薛宁,是不是你干的?你未免也太恶毒了吧?” “怎么会?你别诬赖我。” 【这么残忍的吗?】 【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我看到了一大摊血迹。】 【美人怎么不在?】 【我是来看褚裟的,结果根本不像男主,他都没什么画面。】 康桦白看着走偏的弹幕内心平静,他早知道看客无情,不指望他们有生出什么好心来,在他们眼里,这不是命,只是一个个角色罢了。 方无霜拿起外套披在了林檬的尸体上,“都怪我,昨天晚上我发现她不见了却没有出去找。” “你跟她一间屋,就应该互相照料啊,为什么她会死?”薛宁虽然大大咧咧,但不代表她没心机,她只是用女汉子的性格做伪装接近贾郑乐,用“直率”的性格掩盖自己的坏和没素质。 “方无霜,你发现她不见了为什么不去找?” “你们一个两个的也怕鬼,就别来指责别人了。”康桦白看了一眼方无霜,用眼神安抚了她一下,“现在窗户和门都被藤蔓封死了,我们更出不去了。” “我试过了,根本开不了门,现在又死了一个,我们不会要饿死在这里吧?”郭奇又在踹门。 “不等我们饿死,可能就先被奇怪的东西杀了。”薛宁现在还处在后怕中,昨天白天和夜里分别死了两个,死因奇怪,死状凄惨,她现在怕的很。 本就阴森的别墅现在更恐怖了,哪怕有阳光透进来,也像是虚假的。 “学长,你醒了?”方无霜看见褚裟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院子里的植物长得很茂盛,这些藤蔓是从那里过来的,也许院子有问题。”褚裟换了身睡袍,端着咖啡站的远远的,“这栋别墅荒废了不到一年,按理说,草不可能长得这么高,你们说,会不会因为植株下面是尸体……所以植物才那么茂盛?” “你在胡说什么?别吓我们。” “我也只是说说,你们不必这么紧张。”褚裟喝了一口咖啡,悠闲又淡定,“反正也出不去,你们不如挖挖看,我听说……找到鬼魂的骨头,就可以命令它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贾郑乐指着褚裟的鼻子,火气很大,“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该不会是你捣的鬼吧?” “你别信口胡说!学长只是给我们提意见,不信你就当没听到。” “有病。”贾郑乐路过褚裟身边的时候狠狠撞了他一下,“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褚裟看了一眼自己被撞洒的咖啡,扯了扯洒上咖啡的衣服,“我比死亡很敏感的,真心建议你们听一听我的话。” “比起胡说八道,褚裟,我看你还不如跟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些藤蔓,好让我们出去。”郭奇掏出军用小刀割门上厚厚的藤蔓。 大家自然不会因为褚裟几句话就去挖什么院子里的尸体,他们只当褚裟这是在胡说。 康桦白想了想,便去找工具,索性这别墅荒废的不算太久,他找到了铁锨,真就在院子里挖起了土地。 “你这么相信我?”褚裟端了杯新咖啡来到院子里,他坐在秋千上看康桦白费劲巴力的挖土,“连无霜都没有听,你居然照做了,好人啊。” “我相信你,而且,我不想死。” 康桦白求生的渴望比这里的人都强,他想活下去,想要完成该死的任务,想要回家,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世界,“我一定要回家。” 【我总感觉褚裟好像没那么简单,是我对美人的滤镜太厚了吗?】 【康康宝贝,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加油啊!】 【看鲨鱼的眼神,我感觉他不对劲啊!】 康桦白卖力的挖土,根本没注意到那些弹幕,他时不时擦擦汗,“你来帮忙啊!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回家吗?” “想。”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褚裟捏住一枝花,低头细嗅,红花衬得他的手指更加白皙。 【鲨鱼好看啊,坐在秋千上折花太戳我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康康,别挖土了,看看我老公。】 “褚裟。”康桦白为了活命丢下高冷男神的包袱,泥土脏了他的裤腿,他累的手腕疼,停下来休息,杵着铁锨看褚裟。 “嗯?” “这栋别墅里有多少只鬼?”康桦白蹲下来,捻起一点土放在鼻子前仔细闻了闻。 “我怎么知道?” “我被困在梦里差点死了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吧?” “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个本事,我只是把你叫醒了而已。”褚裟歪歪头去看康桦白挖的坑,看来这位仁兄没怎么干过活,半天就挖了那么一点土。 “那就是我想多了。”康桦白走到褚裟身边的石桌前,坐在上面歇息,“有水吗?” “累了?”褚裟掏出一罐啤酒递给康桦白,“挖了半天什么都没有,也许是我想错了。”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这个院子可能真的有问题,土里有一股子恶臭。”康桦白随意擦了擦手,接下啤酒打开喝了一口,这才第三天,他不着急攻略方无霜,活着出去才算完成任务。 “阳光真好。”褚裟抬手挡太阳,手腕被康桦白攥住,“怎么了?” “你身上好像有一股香味。”康桦白凑近闻了闻,突然,他掏出一张符抵着褚裟的心口,“你手腕上的红绳呢?” “你怀疑我是鬼?拜托,这是大白天,要出现它应该出现在昏暗的屋子里……” 不知道该不该说褚裟乌鸦嘴,他刚说完,屋子里就传来一声尖叫。 “有人出事了?我们去看看。”康桦白拉着褚裟往屋里赶。 “别人死不死的,关我们什么事?”褚裟不忘拿走没喝完的啤酒,边跑边喝。 薛宁瘫坐在地上,她一进屋就看见死在浴缸里的贾郑乐,她捂着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敢靠近一步。 “怎么回事?”郭奇第一个跑过来,他看见浴缸里死不瞑目的贾郑乐后目瞪口呆,对方骑在木驴上,在水里漂浮着。 “这是什么东西?”康桦白皱了皱眉头,这比林檬死的还惨。 “木驴之刑,将一根木头竖着放在木驴上,再将受刑的女子吊起来放在木头的顶端,让木柱cha入体内,然后放开让受刑女子的身体直接下坠直到从口鼻穿出。”褚裟展开扇子挡住脸,他走了一段花梆子步绕到康桦白背后,“贾郑乐被'捅菊'花了,真惨啊。没想到这鬼这么讲究,还搞个这东西来杀人。康桦白,我胆子小,你可要保护好我,麻烦了。” “跟我去挖土,院子的植物有问题。” 第 111 章 三天两夜的时间里,他们死了三个人,剩下的人里,人心惶惶不安,草木皆兵。 “天又要黑了,我们怎么办?我真的不想死……”薛宁哭的一脸鼻涕和泪,但她顾不上脏不脏了,她攥住褚裟的胳膊,“我们睡在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你先别激动,我们一定会平安离开这里的。”方无霜拿开薛宁的手,递给褚裟几张纸。 “不用了,谢谢。”褚裟往康桦白那边挪了挪,展开扇子扇着风。 “学长,我去给你煮面。”方无霜从旅行包里拿出几包方便面准备去煮。 “我来吧。”褚裟合上木扇放在桌子上,他起身理了理睡袍,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拎着几袋方便面往厨房走,“这才五月份而已,怎么这么热?这么热的天,尸体可存不住,会臭的,明天还是挖个坑埋了他们吧。” “你怎么这么冷漠?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你还有心情说这话?”郭奇不见得是跟那三个人关系有多好,说到底更多的是兔死狐悲罢了。 “我们还是想想今晚怎么办吧。” 康桦白撕开包装啃着面包,他带了不少吃的,熬一个月完全没问题,“这样,我们五个睡一间屋,你们两个女生睡一张床,我们男生打地铺。” “我看行,我们睡一间屋也好有个照应。” “学长可能不愿意,他对生活要求比较高,应该不会睡在地上。”方无霜指了指在厨房煮面的褚裟,“我们得问一下他的意见。”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挑三拣四?不管了,就这么决定了。”郭奇拍板定下,他看完贾郑乐的死状后到现在都还在恍惚。 如今大家已经没了刚来时的各种兴奋,心里装的都是怎么活着离开这里。 褚裟端着盘子走过来,把一个青瓷碗放在康桦白面前,“吃吧。” “学长,我们刚才决定睡一间屋,也好有个照应。” “是吗?”褚裟把一碗面放在方无霜面前,把一双筷子插在了她的面上,端着自己的面坐下。 三个人的面里,只有方无霜的那碗面里有几根香菜。 “我们两个的呢?” “想吃热乎的自己做,没手吗?”褚裟夹了一筷子青菜吃,他耳朵好使的很,听到了他们要他打地铺。 “褚裟,做人别太双标,我们现在应该团结,你在这里使什么小性子呢?”人在紧张状态下很容易陷入暴躁,郭奇就是如此。 “你再说一遍?”褚裟站起来,眯着眼睛看郭奇。 “褚裟。”康桦白拽了拽褚裟的袖子,“就给他煮一碗吧。” “要两碗。” “蹬鼻子上脸了?”褚裟看向自己的手臂,康桦白又在拽他袖子,他扯回袖子,没好气的一脚踢开椅子去了厨房。 “其实褚裟挺温柔的,你们好好跟他说,他都愿意妥协的。”康桦白夹了一些菜放进褚裟的碗,又夹了一些切好的火腿。 郭奇还想说点什么,他想到方无霜和康桦白都跟褚裟关系不错,如今只剩他们五个,于是,他便转移了话题。 “你们的面。”褚裟端了两碗,随手一放,坐下看着碗里的火腿,摸了摸康桦白的头,眉眼一弯,“谢谢。” “是我要谢谢你,愿意跟大家一起睡。”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褚裟抱着胳膊往后一倚,“我只跟你睡,而且我得睡床。” “褚裟,你别给脸不要!信不信我动手了?”郭奇早就看褚裟不顺眼了,这么一个小白脸儿,手无缚鸡之力,衣服比女人都多,性子也差,偏偏女人都是肤浅的,偏就吃他那一套。 “韩锋晨死于暴怒,林檬死于色'欲,贾郑乐死于傲慢……我劝你还是收着点自己的性子,别给自己招来鬼。”褚裟一手端着碗一手展开扇子,绯色的扇子配着他黑红色的睡袍有些鬼魅之态,“诸位,自己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喜欢清净,你们四个一起睡吧,别来烦我的清净。” 康桦白拉住褚裟的手,“褚裟,你听我说,这栋别墅确实有问题,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我不想你也出事。” “我得睡床。”褚裟妥协了一部分,“这是底线。” “好。”康桦白便去搬床,他总不能让两个女生打地铺,只能再搬张床。 褚裟倚着墙看康桦白一个人搬床,也没人帮他,一合扇子,伸出了一只援助之手。 瞬间就轻松了的康桦白看了看褚裟抬床的手,“你力气挺大的。” 其实,褚裟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但哪怕他过过苦日子,大多数情况下他也讲究衣食住行,这是一种人生态度。 “我不愿意委屈自己,让你为难了。”褚裟展开扇子挡住视线,他指了指墙面,“康桦白,你看,那是什么?” 康桦白看过去,只见墙面都是血,它还在往外涌,粘稠又血腥,令人作呕,墙像活着的一样在呼吸,“你们过来看这个。” “什么东西?啊——”薛宁惊声尖叫,捂着眼蹲了下去,“这是什么东西?它是活着的吗?” “嗯。”褚裟后退了几步,用扇子挡住视线,他想到自己之前的两个晚上都睡在这么一张床上,心里膈应的很。 “把这张床推回去,我们去宋无霜那间屋。”郭奇立马走到床边,伸出双手使劲往回推,“康桦白,你快跟我一起推啊!” “学长,你怎么跑那么远?” “我对这个房子的设计感兴趣而已。”褚裟站在走廊里,他战略性的看一旁,那个会呼吸的墙恶心到他了。 “没事的,我们把床推回去就好了。”方无霜往褚裟身边走,她颤抖着手指了指,“学长,你身后……”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让我看些阳间的东西少整这些阴间的吓我……”褚裟回头,看见一张青色的鬼脸,那是一张七窍流血的女鬼的脸,布满了纹路,他听到了尖叫,又听到了跑步声,他缓缓倒了下去…… “学长没跟过来,他还在那里。” “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救他。”康桦白掏出一张符往回跑,他还有四张,如今顾不得了。 女鬼蹲在褚裟身边,想伸手摸一摸褚裟的脸却被烫伤,“啊啊啊——” 康桦白气喘吁吁的扶着墙看着捂着手在地上打滚的女鬼,又看向褚裟,他仿佛看到褚裟身上有一层温和的光,那是什么东西? 女鬼忽的后撤了很多,还直勾勾的盯着康桦白,最后消失不见。 “褚裟,你没事吧?”康桦白没时间东想西想,他赶紧扶起来地上的褚裟,拍了拍他的脸,“你醒醒。” 因为褚裟没有醒,康桦白掐住他人中一会儿后给他做人工呼吸,随后又打了他的脸几巴掌,“褚裟,快醒醒。” 脸疼的褚裟悠悠转醒,“那鬼不讲武德,搞背后吓人这一套,她礼貌吗?” “她不礼貌,没事了,她被你吓跑了。”康桦白笑了笑,拍着褚裟的背,“我们去睡觉吧。” 号称底线是要睡床的褚裟还是打了地铺,只有一张床,他干的出让女孩子睡地板的事,可惜被康桦白阻止了。 “我能抱着你睡吗?刚才被吓到了,我怕夜里做噩梦。” “但是有点热。”康桦白往旁边挪了挪,他用手抵着褚裟的胸膛,这么近,他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另一边打地铺的郭奇离他们两个很近,“褚裟,你能不能别矫情了?” “你刚才跑的比谁都快,把两个女生都丢下了。”康桦白明着讽刺了郭奇一句。 …………………………………… …………………… 小剧场 褚裟:我他妈能刚得过她可我就怕她,就是玩儿,嘿;-) 桦白:你可拉倒吧,不是我给你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了。 褚裟:你这个时候不能揭自己老公短啊! 桦白:我以为自己老公是个开挂的,什么都知道,结果他就是个乌鸦嘴而已。 ※※※※※※※※※※※※※※※※※※※※ boss另有其人,这一章我给提示了,裟哥好歹混了那么多年,怕鬼不影响他打得过对方。 第 112 章 无数藤蔓从院子一路爬过来,行过走廊,漫过地板,最后来到有人的房间。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康桦白立马惊醒,他发现自己被褚裟抱的死死的,拍了拍腰上的手,低声说,“醒醒,有东西。” 褚裟绵长的呼吸打在康桦白后颈上,怕鬼不影响他的睡眠质量。 “都醒醒,有东西来了。” “什么?”一直都惴惴不安的薛宁第一个醒来,她立马打开手电四下里照了照,看见了墙上的藤蔓,晃了晃身边的方无霜,“醒醒,郭奇,醒醒。” “该死的,我烧死它们。”郭奇把煤油灯点燃,扔向了墙面。 一把火烧着了墙上的藤蔓,屋子外的藤蔓也悉数褪去。 “原来它们怕火。”郭奇按住了自己发抖的手,“明天我就去院子里把它们烧了。” 康桦白快速打了一盆子水,他把水泼向着火的地方,“你想让我们一起被烧死吗?” “不然我们等天一亮就去挖院子里的土吧?”薛宁发现方无霜醒了,拉着她的手汲取些勇气,“无霜,明天我们就挖院子,话说,你的手好凉啊!” “我宫寒,所以手脚冰凉。”方无霜不太习惯跟人亲近,她存在感不高,但也不会让人忽略。 戚戚冷冷的月光透过没封严实的窗户照进来一些,这点光亮没有带来该有的安心,反而让屋子里气氛更加阴森,大家的脸都被照的青白了许多。 “你们睡吧,我守着。”康桦白把盆子放在一边。 “谢谢啊。” “那有事你就叫我们。” “嗯。”康桦白坐下来,打了一个哈欠靠着墙坐下。 旁边的褚裟抬手摸了摸,摸到康桦白的大腿,抱着继续睡。 心真大,康桦白抬手摸了摸褚裟柔软的发丝,借着月光看着对方乖巧的睡颜。 褚裟无意识的按住了头上的手,惊的康桦白收回手,也移开了视线,他这是在干什么? “唔……”褚裟揉了揉眼睛,抬起头,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他转了转脖子,一头栽在康桦白的肩头,“康桦白,你怎么不睡觉啊?” “你睡吧,我守夜。”康桦白往旁边挪了挪。 “我口渴,要喝水。”褚裟把睡袍往上拉了拉,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因为你在身边,所以我睡的很安心,就不小心失态了,嗯,有点丢脸……” 【这就是老婆视角吗?原来坏脾气的鲨鱼这么软的吗?】 【你们都不睡觉的吗?】 【这就是反差萌啊,昨晚被吵醒那叫一个暴躁,今天就像只狗狗。】 【莫名觉得很纯。】 康桦白想到自己是二十四小时直播,他下意识不太希望别人看到这样的褚裟,于是关了直播,不是关弹幕,是直接不给看了。 “等着,我去给你倒水。”康桦白可不觉得褚裟纯,对方一看就是情'场老手,身经百战,很会撩,是那种无形的撩,段位很高。 “谢谢,我想喝牛奶,我的包里有。” 入夜后天便冷了,褚裟裹着毯子坐在地铺上困得一点头一点头的。 康桦白伸手接住褚裟的脸,“你的牛奶。” “辛苦了。”褚裟眉眼弯弯拧开盖子,喝了几口后舔了舔唇,把牛奶递给康桦白,“你要喝吗?” “不用。”康桦白背过身躺下了,这人完全是习惯性撩,而且还是撩而不自知,这种人最可怕了,他还是离远一些比较好。 某人把自己要守夜的事忘了,这个是典型的喜欢上一个人后脑子搬家了的表现。 褚裟喝完牛奶把垃圾收好,也躺下睡了,他抓着康桦白衣服的一角,“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来了,你记得要叫醒我,千万别丢下我一个人。” “嗯,不用担心。”康桦白转过来给褚裟盖了盖毯子,他还在地铺边放了个枕头,随后他又转了回去。 夜里有点冷,褚裟抱着枕头叹息一声,他把脸埋进枕头里,闻了一下味道,是康桦白洗发露的味道,很清新的味道。 高冷男神不代表冷酷,相反,他的贴心会显得很难得,更让人心动,看来这个康桦白很会啊…… 这一晚,两个人背对着背睡下,他们在心里有了同一个想法:啊,碰到对手了。 天一亮,大家便起来在院子里挖坑,准备把林檬和贾郑乐埋起来。 “薛宁,你给贾郑乐收拾一下,我们好把他埋起来。” “不,不要,我不要去。”薛宁不停的摇头,十分抗拒,贾郑乐死的太惨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喜欢的男孩变成了这样,她只看过一眼后便不想再看第二眼。 “那你就给林檬穿一下衣服。”郭奇烦躁挖着土,“褚裟,你去给贾郑乐收拾一下。” 褚裟坐在秋千上,头上还顶着花冠,那是方无霜给他编的,他懒得拿下来,便戴在头上了。 “我跟他一起去吧。” “那我陪林檬一起,郭奇,你一个人可以吗?” “你看我这一身肌肉。”郭奇卷了卷短袖,露出了自己的手臂肌肉,“这可不是白练的,我不像某人,只有花架子,什么都干不成。” 褚裟放下杯子,理了理衣服,把花冠丢在一边,不等他说什么便被康桦白拉走了。 “哼。”郭奇继续挖土,“两个没骨气的小白脸。” “你不用跟他计较,他之前也说过我。”康桦白做过很多次白月光,是真的不在乎外面的酸话。 “没事,我明白。”褚裟毫不在意自己被明贬暗讽。 死去的林檬身上的毛发皆无,薛宁不安的看着方无霜,“这……是怎么了?” “不用管,给她穿好衣服,有事立马喊大家。” “嗯。” 浴缸里的水早就被放干了,但贾郑乐还在里面躺着。 褚裟抬手合上贾郑乐的双眼,他坐在浴缸沿上看着正在用盆子接水的康桦白,“你怕吗?” “说不怕是假的,但怕也没有用。”康桦白端着水过来,他把从贾郑乐行李箱里找的衣服放在一边,又不自在的指了指贾郑乐的屁'股,“我们先把人抬出来,然后再得把那个木驴弄出来。” “好。”褚裟卷了卷袖子,跟康桦白一起把人抬了出来。 “难怪都说死沉死沉的,人死以后好像真的很沉。”康桦白擦了擦汗,他看了一眼浴室的门,“我们把门打开吧,这样好像有点闷。” “是很闷,我去开门。”褚裟掏出木扇展开扇了扇,他走到门前发现门锁生锈了很难开,“打不开。” “让我试试。”康桦白走过来,他半蹲下去看门锁,“生锈了。” 褚裟低头看着康桦白在认真拧门把手,这是白月光那种类型的啊,成熟稳重,细心妥帖,淡定从容…… 真有意思,如果不是他们在贵宅,也许可以睡一睡,但现在不行。 “辛苦你了。” “我们还是叫人吧。”康桦白腿都蹲麻了,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无意中看了褚裟的下颚线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这人还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 “好,那叫吧。” 康桦白突然笑了,他抵着门笑了一会儿后看向褚裟,“抱歉,我不是在笑你。” “你想到了什么?”褚裟掏出手帕擦了擦康桦白额头的汗,白天热死,夜里又冷,这地方的磁场太古怪了。 “没什么。”康桦白拿开褚裟的手,“我们喊人吧。” “好啊。”褚裟慢慢靠近,把脸贴在康桦白的侧脸上,“你很热吗?” “有点。”康桦白不自在的动了动,他们两个贴的太近了…… 褚裟低头吻了吻康桦白的脖颈,一个又一个,他想脱对方的衣服却被抓住了手,“不可以吗?” “我自己来。”康桦白脱了上衣,捧着褚裟的脸回吻,仰起头任由褚裟一路往下抚摸、亲吻…… “褚裟,康桦白,你们两个在里面吗?” 此时,褚裟的舌尖划过康桦白熊前的汝投,他听到薛宁的声音后立马退开,捡起对方的上衣递过去。 “薛宁,我们出不去了,你试试能不能从外面把门打开。”康桦白接过上衣穿上,差点擦枪走火,可不能这种男人混在一起,会被玩的团团转的…… “我们还是用刀子,把那个切开,然后就能把一部分拿下来吧?抽出来可能会把肠子啊什么的……都扯出来了,那就太惨了,就留着他身体里那部分木棍吧?”褚裟指了指贾郑乐和木驴,他快步走到浴缸边放水。 “嗯,好,我包里有刀子。”康桦白尴尬的走向另一边找自己的包。 “总算打开了,你们两个没事吧?” 薛宁从外面打开了门,她看了一眼贾郑乐的样子后立马退了出去,“我跟无霜帮林檬穿好衣服了,你们也抓紧。” ※※※※※※※※※※※※※※※※※※※※ 洋君终于想起性'张力这个词了,走心的白月光和走肾的朱砂痣碰上了,有那味儿了没?没有我就再咂摸咂摸味儿。 第 113 章 好不容易把两具尸体收拾好拖到院子里,大家却没看到郭奇。 “郭奇?” “可能是渴了,去找水喝了。” 郭奇确实渴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渴,而且还饿,他翻箱倒柜的找吃的找水,却怎么也找不到。 “原来你在这里,我们把尸体拖到院子里了,你怎么没挖好坑?”薛宁被郭奇一把推开,她不高兴的想拉住人,就看见郭奇端起水盆就喝了起来,“那个水脏,我去给你拿矿泉水。” “去拿水,越多越好。”郭奇双目赤红,死死的抓住薛宁的胳膊,“快去!” 嘭—— 康桦白用锅打晕了郭奇,发觉周围的人都在看他后不明所以,“他这样……打晕不是最好的决定吗?” “他只是渴了而已。”方无霜蹲下来检查了一下郭奇的头,“还好,他只是晕过去了,醒过来再问他是怎么回事吧。” “可能是我们动土没有祭告先灵,他们觉得我们没礼貌,所以生气了?”褚裟摇着扇子走进来,走到郭奇身边时,捏开他的嘴看了看,“于是,这乱说话又贪食的人就被盯上了。” “那该怎么办?” “大耳光抽他,越狠越好,给这里先灵赔罪。”褚裟一合扇子,他来回踱步左思右想,“该不会是我们打扰了这里的亡灵,所以他们便给我们教训?” 康桦白毫不犹豫的大嘴巴子抽郭奇,一巴掌比一巴掌狠。 等抽了十几巴掌后,郭奇终于醒了,他捂着打肿的脸,“你打我干什么?” “你刚才被鬼上身了,我在救你。”康桦白信口胡说,他一脸真挚自然不会惹人怀疑。 过了一个小时后,郭奇听完大家的话,怒不可遏,指着褚裟的鼻子质问,“说院子里有古怪,下面有尸体,挖出来就能出去的是你,说我们贸然挖土惹怒这里先灵的还是你,你到底那句话是真的?” “学长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是担心我们的处境才那么说的。” “方无霜,你给我让开,今天我非要让他知道话不能乱说饭不能乱吃不可!” 褚裟三步两步躲在了康桦白背后,拽了拽他的袖子,“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怪这里的磁场错乱,我才会出错的。” “乱说话又贪食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你确定是学长乱说话吗?”方无霜直勾勾盯着郭奇,她面如冰霜,看的人心底发寒。 褚裟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也盯着郭奇,他终究没有发怒,只是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是先把死者入土为安吧。” 郭奇看着大家去院子里却没有跟上,刚才那一瞬间,他想起来一个人。 他邻居家有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听说那女孩被富二代追到手后就被甩了,那女孩还怀孕了。 他母亲知道了这件事,跟他说起过。 “他们家怎么教出来这种女孩?小姑娘家家的,一点儿也不自尊自爱,小小年纪肚子里就死过人,以后谁还敢要这样的?”郭奇母亲的话越说越难听,中年妇女那张嘴刻薄起来,谁都比不过。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肚子里死过人?我女儿她有什么错?她就是被骗了,你为什么说她脏?” 眼见着母亲被女孩母亲又抓又挠,郭奇怒从心起,回家后他就发了一个帖子,把女孩的事说了出去,女孩的个人信息被他说了个彻底。 后来那帖子火了,留言里不少说女孩蠢的,还有说她不自爱的,更难听的话比比皆是,不堪入眼。 郭奇不得不承认的是,那帖子有一些内容是他凭空捏造的,火了以后,看见大家都在说那个女生,他很高兴。 “现在的女孩都是物质的,有钱人勾勾手指就过去了,等被抛弃了就想找我们接盘,想得美,又不是什么天仙。”郭奇把这段话打完后便退出了帖子。 再后来,那女孩自杀了。 郭奇不觉得是自己的错,但为了避嫌,他就想把帖子删了,但奇怪的是,那帖子删不了,一直都在,醒目又晃眼,他吓得退出了账号,再也不敢登录。 “郭奇呢?”薛宁挖着土,累的气喘吁吁的,“他怎么还不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们去看看吧。” “我没事,赶紧挖坑埋了他们吧。”郭奇拿起铁锨挖土,他那一身肌肉不是白长的,所以有他的加入,挖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等等,这是什么?”康桦白叫停后蹲下来查看,他拿起一块骨头,吹了吹上面的土,又用纸巾擦干净淤泥,“是人骨,完好无损,没有被风化。一般情况下,埋在土里的尸体在□□天后开始腐烂,两个多月就会腐烂成白骨,骨头风化变脆要十到十五年。也就是说,这些人可能都是十年内死的。” “别挖了,我们赶紧把他们两个也埋了吧?”薛宁咽了咽口水,她想到之前褚裟说的话,于是她抓住了坐在秋千上翻花绳的褚裟,“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拿到鬼魂的骨头就能控制它们……” “那是我随口说说的而已。”褚裟拿开薛宁的手,他蹬了一下地,借力把秋千荡了起来,“我们给他们超度一下,让他们放过我们,如何?” 康桦白放下人骨,“得把它们都挖出来,这地方是绝佳的养尸地,我们得把它们转移,找个风水好的地方重新下葬。”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薛宁一扭头看见某处有东西在动,她想过去看看却被方无霜拉住,“怎么了?” “我害怕。” “没事。” 褚裟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晚,先回去吧。” 五个人一进屋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他们发现桌子上摆了满满的食物,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康桦白,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为好。”康桦白看着郭奇走过去,他拉住人却被甩开,对方力气大的出奇。 一只拖鞋飞去将郭奇打晕,褚裟拍了拍手,理了理睡袍,“三分球,完美。” “我们把他拖走,谁都不要靠近那张桌子。”康桦白一个人走过去,拉着郭奇的胳膊把人拖回来,顺带把褚裟的拖鞋拿了回来,他蹲下把拖鞋放在金鸡独立还站的稳稳的褚裟跟前。 “谢了。” 褚裟穿上拖鞋,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后视觉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看透太多并不好,伤眼。” “你看到了什么?” “吃点东西,然后洗个澡睡觉吧。”褚裟避而不谈,伸了个懒腰后去找东西吃,他拿出自热米饭,等饭熟了以后洒了几根香菜在上面,又把筷子插上才端给方无霜,“别饿着自己。” 第 114 章 在院子里挖土的只有薛宁、郭奇和康桦白三个人而已,褚裟全程荡秋千喝咖啡,看书唱曲儿,而方无霜手腕受伤了,不方便干活。 康桦白没怎么干过活,所以他干一会儿歇一会儿,薛宁亦是如此。 至于郭奇,他今天已经两次不对劲了,土没挖多少,反倒耽误了不少时间。 “你的意思是……这里有东西不让我们把院子里的尸骨挖出来?” “嗯,应该是这样。”康桦白还剩三张符,他得活着离开这里才能真正的回家,“大家都要小心,千万不能落单。” 薛宁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可她实在想不出来,头发抓的跟鸡窝一样,“算了,不想了,明天把它们都挖出来,今天不是在清理尸体就是在挖土,浑身脏的不行,受不了,我要去洗澡了。无霜,你跟我一起洗吧?” “让学长他们先洗吧,我们在这里守着郭奇。” “行啊,反正男生洗澡快。”薛宁坐在桌子上吃罐头,她其实没什么胃口,这几天度日如年。 两个人一独处,气氛就有点微妙。 康桦白拿了件衣服站在门口,他觉得要是等一个人洗完另一个人再洗有点矫情,但两个人一起洗又怪怪的,“要不你先洗?” “你先。”褚裟摆出请的手势,假笑了一下。 “要不一起?”康桦白一说出来就立马后悔了,他心里清楚一个弄不好,他们两个可能就做'爱了,但这不行,这不是他的身体,而且他得回家。 “也好。” 明明两个人都是情场老手,可在一起就是有点不好意思,莫名的纯情。 康桦白虽没动过心,但他曾让九十九个女人爱上过他的宿主。 至于褚裟,他都数不清自己上过多少人,走心的都数不清,何况走肾的更多…… 康桦白背对着褚裟脱完衣服,他扭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褚裟的视线,“你说,我们把那些尸骨挖出来,超度一下,院子里的植株没有尸体供给是不是就会枯萎,我们就能出去了?” “嗯。”褚裟掏出一支烟点燃,他看了一眼大浴缸,“这栋别墅建的还挺豪华的。” “我们快点洗吧。”康桦白有点后悔让褚裟一起洗了,两个人真在一起洗,这浴缸还是有点小的,动一下都能碰到。 “康桦白。” “啊?” “我们玩手心手背吧?”褚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种时候他不上,玩什么手心手背? “好啊。”康桦白点点头,他还真就跟褚裟石头剪刀布,然后玩手心手背了。 啪—— 褚裟看着被自己打红的手背,赶紧握住康桦白的手腕在他手背上吹了吹,“对不起啊,我没轻没重的。” “没事,真没事,没那么娇气。”康桦白抽回手,努力往边上挪了挪,他试图找点轻松一些的话题来掩饰紧张与尴尬,“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看书、下棋和跑步,你呢?” “我不爱跟人打交道,平常靠做饭和画画打发时间。”康桦白摸了摸鼻子,一听褚裟的话,他就脑子里浮现出渣男两个字,品味不低,头脑好用,体能很好…… “也挺好的。”褚裟脑子里浮现出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一行字,康桦白的话体现出他是个不会瞎搞的好男人,又会做饭又懂艺术,妥妥的男神…… 两个人不光看出来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还明白对方知道自己已经看出来对方是什么人了。这就很尴尬,穿着衣服都跟没穿一样。 不过,他们都是会尊重别人的人,所以也只是有点尴尬,还有点不合时宜的紧张。 “你洗好了吗?我们出去吧,别让女生等太久。” “嗯。”褚裟扯了条浴巾围在腰上,他等了一会儿发现康桦白还坐在浴缸里,“怎么了?” “忘带换洗衣服了。”康桦白脱下来的衣服上全是脏土和叶子什么的。 “那给你浴巾。”褚裟把身上的浴巾解下来递给康桦白后拿起自己的睡袍穿上,“走吧。” 康桦白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到底在干什么蠢事? “你们去洗吧,有什么大声喊,我们就在这里,会立马赶过去。” “知道了,郭奇刚才清醒了,我们就把他放开了,他很累,就直接睡下了。” “嗯。”康桦白看着两个女生离开,掀开地铺上的毯子,面对着褚裟躺下。 “你不换上睡衣,就这么睡?”褚裟没想到居然有人只围条浴巾就敢跟自己睡素的,这不是考验人呢吗? “哦,我忘了。” 褚裟转过身背对着康桦白,他戳着自己的抱枕打发时间,“我们也许不用这么拘束,对吧?” “嗯。”康桦白扣好上衣扣子,在行李箱里翻睡裤,他每天都整理的,睡裤不可能找不到了。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褚裟从屁股底下扯出来一条裤子,“我总是乱放东西,不好意思啊。” “没事。”康桦白去拿睡裤,而褚裟正好扭过头来,他扯了一下没扯动。 褚裟低头便看见了康桦白跪坐在他面前,两条腿赤'条条的,他果断把睡裤扔一边,伸手按住康桦白的后脑勺把人揽过来亲。 房间很静,静的只有唇舌交缠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不是我的错。” 郭奇睡梦中的一声呢喃惊到了两人,他们迅速分开。 康桦白坐在床铺边沿继续穿睡裤,他看着郭奇正朝着他这边睡,有点佩服对方也是个心大的。 发现是虚惊一场的褚裟从背后抱住康桦白,低头亲他的肩窝和脖颈,双手隔着衣服揉着他的胸'膛。 “哈,哈……你别这样。”康桦白不得不承认,褚裟很会撩,比他之前见过的那些空有一张脸结果没脑子到以为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的女主们强多了,“啊,哈~” 褚裟的手放在了康桦白的……上,隔着睡裤抚'慰着,“不行就推开我。” “这样就好。” “你不管我吗?”褚裟把下巴搁在康桦白的肩膀上,他把对方刚穿上的睡裤又脱了,甚至连底裤也一起脱了,“康桦白,你应该懂腿'交吧?” 他把“我感觉你是闷'骚”生生咽了下去,康桦白给他留面子了,他也得给对方留余地,彼此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没必要扯破对方的面具,然后更尴尬。 “嗯。”康桦白跪着挪到地铺中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足八了下去。 “稍等。”褚裟用手试了一下康桦白的腿缝,他看着对方撅起来格外挺翘的p股,只是捏了一下对方的臀'肉,“我去拿凡士林。” 康桦白感觉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他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尴尬的姿势多久了才感觉到有滑滑的东西在月退'缝间,他呼了一口气后月退间立马多了一根…… “我是不是太紧张了?” “你可以紧张一些。”褚裟将康桦白的睡衣往上撩,露出对方的背,他俯身吻在光洁的背上…… 第 115 章 夜依旧静悄悄,别墅里依旧阴森森。 一只手从康桦白的眉头滑到他的鼻梁,又滑到鼻尖,最后落在他的唇边,他启唇含住手指,舌尖和口腔被那根手指搅得都不安稳。 …… …… …… …… …… 褚裟把手指拿出来,随后另一根手指一路沿着康桦白的下巴、喉结、胸膛、小腹、腰侧、tun尖走,激起一阵颤栗。 …… …… …… …… …… 最后,费了一整管凡士林后,褚裟终于要开始征程了,但他刚出发,也就是刚进了个头,还没等c哭康桦白,郭奇就醒了。 康桦白受惊趴在了地铺上,褚裟跟着趴在了他身上。 “褚裟,康桦白,你们两个睡了吗?”郭奇走过来,他看着褚裟趴在康桦白背上,两个人好像都睡的很沉。他挠了挠手臂便自己去上厕所了,回来后很快就睡着了。 褚裟撑起胳膊闪到一边,他估计康桦白不光受惊吓了,对方那地方估计也被撑疼了。 有时候,上厕所这种事会传染的。 康桦白掀开毯子穿上鞋往洗手间走,他也想上厕所了。 第 116 章 c大217宿舍 “芸妮,有人在表白墙上跟你表白,不停的带节奏,一股子绿茶味。” “啊?”方芸妮掏出手机找到了向她表白的帖子。 帖子内容如下: 酱酱,我有心事未了,我想表白方芸妮小姐姐。今年十一月份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小姐姐,对她的长相印象很深,很是喜欢。当时我不知道她有对象,只打听到她是c大音乐系的方芸妮。而且看到她和她对象在寒冷的冬天中很是恩爱,很有夫妻相。之前一直没加方芸妮小姐姐好友,但依然印象深刻。我经常看到她和她对象在一起很甜蜜恩爱,确定他们两个是真爱无疑。现在我还偶尔会想起方芸妮小姐姐哦,我希望方芸妮小姐姐和她的校园对象长长久久,也想有一天早日遇到像方芸妮小姐姐和她校园对象那样的真爱。 方芸妮有点不舒服,她刚被甩就有这样的帖子发出来,仿佛是在讽刺她之前自以为是真爱的愚蠢一样,于是她就留言:谢谢你的喜欢,我已经分手了,你这样的帖子只会让我觉得尴尬,我不喜欢被人放在这种公共平台上议论。 没多久,方芸妮收到了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她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哈尼:你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是不改非:小姐姐好,我是在帖子上向你表白的人。 哈尼:哦。 是不改非:姐姐,你真的分手了吗? 哈尼:嗯。 是不改非:姐姐不要太难过,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哈尼:谢谢。 方芸妮想着把人删了会不会有点不礼貌,结果对方发来一长串信息。 是不改非:对不起啊姐姐,我骗了你,其实我喜欢的人不是你,想表白的人也不是你,是你男朋友。我不想被你觉得我想做小三,所以才会在帖子上跟你表白。我真的不是小三,我只是太喜欢你男朋友了,你们还没有谈恋爱之前我就喜欢上他了,已经两年多了。反正你们也分手了,我现在说出来没关系吧? 方芸妮感觉自己踩了狗屎一脚,她忍了忍才回了没事两个字,准备删除这个人。 是不改非:姐妹,郑乐还是很喜欢你,跟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也会说起你的名字,我跟他表白他说自己还忘不了你。 哈尼:是贾郑乐甩了我,不是我甩了他,他可能就是不喜欢你,找我做借口拒绝你而已。 是不改非:姐妹,你帮帮我行吗?你跟他说一些绝情的话好不好? 哈尼:我劝你不要喜欢他,他不是个好男人。 是不改非:就算你们分手了也没必要泼脏水给郑乐吧?你这样好恶心,像个b子一样。 哈尼:谈恋爱没多久他就要求开房,我不同意就是不爱他,睡完就对我爱搭不理,这样你觉得他还是好男人吗? 是不改非:你不够爱他就是你的问题,不要泼脏水给他,你们分手以后他一直都在说你的好话,结果姐姐你这么ex,造谣污蔑他有意思吗?分手就体面一些吧! 方芸妮气的不行,发了一堆证据给对方,结果对方拉黑了她。 一根蜡烛照不亮浴室,所以四处是黑暗。 薛宁给方无霜搓着背,“无霜,你真好看,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一个好姐妹。”薛宁回忆起贾郑乐手机相册里留着的照片,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她想抢我男朋友,甚至怀了孩子来威胁我们。我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插足我跟郑乐之间的,但她的行为让我生气,便想办法教训了她。” “你真厉害。”方无霜难得露出一个微笑,只是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瘆人,“你都是怎么教训她的?” “你知道我不爱跟人计较的,所以也没做什么,她认识到错误就行了。” “你匿名向她导员举报说她有艾'滋,说她乱'搞,还匿名跟那个女生的亲朋好友以及同学发了消息散播了这个谣言,你说,我说的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的?”薛宁不再给方无霜搓背,她收起大大咧咧的态度,而是一脸警惕,“是郑乐告诉你的吗?” “贾郑乐以前跟我说有人暗恋他到了跟踪他的地步,我还觉得可笑,后来才知道,最可笑的人是我。”方无霜缓慢的转过身来看着薛宁,她的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下去跟那个人渣结伴吧!” 薛宁想要离开浴缸,明明方无霜的那双手动作很慢,可她就是逃不了,她的脖子被牢牢掐住,她拼命扣着方无霜的手,“放,放,放……”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你们但凡有一个人善良一些,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无力的垂下,还有一双睁的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 阳光透过缝隙撒进屋里,落在睡地铺的两个人身上。 “呃……”康桦白皱着眉头睁开眼,褚裟正对着他并且还在睡,他轻轻掀开毯子,但刚一起身就被抱住了腰,他便知道褚裟已经醒了,而且明显还想赖床,他拍了拍褚裟的手臂,“起来了。” 褚裟瘪了瘪嘴,揉着眼睛坐起来,他一头栽在康桦白腿上,随后伸手顺着康桦白的小腹一路摸到胸膛,手心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噗通~噗通~你的心跳的好快,是因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吗?” “别讲这种烂梗,没意思,起床,我们去看看他们去哪儿了。”康桦白瞬间失了声,他没有夹'紧双腿来抗拒某只耍流氓的手,而是按着褚裟的后脑勺吻了上去,把人推倒后去解对方裤子,“你累了?” “学长。” 哪怕被方无霜撞见了他骑在男人身上挑逗对方,康桦白依旧保持淡定,“你先出去,我们有事要商量。” “嗯。”方无霜离开了,顺便关上了门。 康桦白起身去换衣服,他脱了睡衣睡裤放在地铺上,随后他弯腰在行李箱里找衣服。 “果然还是不能……”褚裟看着天花板发呆,明明没睡成,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回到了尴尬中。 “走吧,你要换衣服吗?”康桦白不知道褚裟究竟带了多少身衣服,但光他看到的睡袍就有六套了。 “不用。”褚裟先一步离开房间,他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腐臭味,还有嫉妒,我还是别凑过去了。” “你要去哪儿?”康桦白拎住褚裟后颈的衣服,“还是去看看吧。” “行吧。”褚裟展开扇子扇风,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个方向,“先去那边。” 康桦白拎着褚裟的衣服一路畅通无阻,顺利来到了长桌前,而郭奇正坐在椅子上用手抓着食物大吃特吃,他吃的满嘴油,面前满是食物的残骸。 “郭奇,你怎么了?”康桦白拿起一旁的勺子砸向了郭奇的脸,但对方似乎没有感觉一样继续吃着东西。 站在一旁的方无霜开口说道,“我早上起来后没看见他,就来找他,然后就看见他在这里吃东西,我怎么拦也拦不住他。” “暴食,已经晚了,除非撑死,否则他不会停下来的。”褚裟用扇子挡住满桌的山珍海味和吃的毫无人样的郭奇。 “这是怕我们挖出尸骨,所以提前下手了吗?”康桦白看向方无霜,“薛宁呢?你看见她了吗?” “有啊,我刚才有看见她,她说要跟我一起找郭奇,但我们是分开来找的。”方无霜露出一个笑容,“她一直把我当好姐妹,也很照顾我,现在她不见了我有点担心,我们一起去找她吧。” 第 117 章 “房子就这么大,她能去哪儿?”康桦白放弃继续寻找了。 “被吃掉了呗,总不能是躲起来了。”褚裟将绯色木扇往空中一抛,随后接住,他隔着扇子去看太阳,“太阳真好啊,无霜,你说呢?” “挺好的。”方无霜站在房檐下的阴影里,她直勾勾的盯着康桦白,“学长,我去给你煮个面。” “不用麻烦了。”褚裟收起扇子,“康桦白,我们两个来挖这院子吧?” “你要干活,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康桦白扔给褚裟一杆铁锨。 太阳越来越大,豆大的汗珠顺着人的脸颊滑落,院子里的尸骨越来越多,多的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由尸骨堆成的。 “我们休息会儿吧?”康桦白舔了舔干燥的唇,扔了铁锨,他多年来的形象今天全都丢了不要了。 “好,我们回屋喝口水,等夜里我把它们超度了。” 康桦白去找水喝时,他发现郭奇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褚裟,你看郭奇是不是死了?” “是死了。”褚裟一头倒在沙发上,他伸出一只手,“麻烦给我瓶水。” “好。”康桦白拿着一瓶水走过来递到褚裟手里,“我们还得挖多久?” “再挖一下午就差不多了。”褚裟起身拧开瓶子一口气喝完了。 “为什么让我离方无霜远一些?” “让我睡会儿。”褚裟倒下躺尸。 康桦白坐在沙发旁看着褚裟真就睡了过去,他长叹一口气后也闭上眼睛休息。 天黑之前,两个人总算把所有尸骨挖了出来。 “褚裟,方无霜呢?她去哪儿了?” “不用管她,你陪我去洗个澡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洗澡?不是要把这些尸骨都超度吗?” “得明晚,今晚的月亮不够圆。”褚裟指了指天边的月亮。 七宗罪按罪行的严重程度,由重到轻依次为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以及色'欲。 康桦白站在一旁,他觉得褚裟的眼神不太对劲,所以他转头就要走,在被抓住肩膀时他一把抓起夫往褚裟脸上按。 “都说了我又不是鬼,你用这个对付做什么?”褚裟无奈的拿开符,靠近康桦白蹭了蹭他的鼻子,接着吻他的唇、下巴、喉结和颈侧…… 色'欲即放纵自己的欲'望,只重视□□的满足,忽略心灵的沟通交流。 林檬便是因为虚荣沉迷于色'欲,她放纵了自己心里的罪,也助长了贾郑乐和薛宁心里的罪。 康桦白双手扶着洗手池,他看着镜子里的褚裟吻着自己的耳朵、肩窝,他抬手摸了摸褚裟的头,侧头同褚裟接吻。 暴食也称饕餮,浪费食物,沉迷享乐。 郭奇将自己的不如意归结于现实的错,不停的依靠打击别人的自尊心来获取满足感,他有一张乱说话的嘴,给本就走投无路的女孩更沉重的打击。所以食物堵住了他的嘴,带走了他的灵魂。 康桦白的浴巾掉在了地上,他的后颈被褚裟掐着,腰侧被把控着,某处迎来了…… “啊——”康桦白抓着水池的手上青筋暴起,人被占'有…… 贪婪即希望占有比所需更多的事物。 方无霜,或者该叫她方芸妮,她带着孩子一起自杀,这对母子死后被埋在了养尸之地,加上怨气太重,他们成为了厉鬼。她占了一个刚死之人的身子伪装成人,她想让自己的孩子入轮回,即为贪婪。 褚裟拥着康桦白一次又一次丁頁到最堔处,他抱起站不住的康桦白将人带进浴室。 …… …… …… …… …… 康桦白被褚裟放进浴缸,他撑着浴缸沿起身看见了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方无霜,“你怎么在这里?” 懒惰即逃避现实、无责任心及浪费时间。 康桦白便是要填这个空缺,他历经九十九个世界,却从未心动过,此为懒惰。 …… …… …… 褚裟掐着康桦白的后颈从背后抱他,语气温柔,动作却粗鲁至极,“她想看就让她看吧,无霜,你要是喜欢,你今晚可以一直看着我们。” “方无霜,你出去。”康桦白想挣扎却被死死按住,他动弹不得,只能让方无霜离开这里。 暴怒即憎恨他人。 韩锋晨会被水鬼拖进水底吃掉是因为他将憎恨转化为行动,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他身上的憎恨来自于亡灵,最后他便被亡灵带走。 康桦白被转了过来,他想捂脸却被拿开了手,他侧头看向门口的方无霜,身子被动的往上窜,“啊,哈,哈~你放开我,放开我……” 嫉妒即因对方所拥有的一切比自己多而恼恨他人。它同贪婪一样,是一种因为不能满足的欲'望而产生的罪恶。 薛宁因为其他女人得到了贾郑乐的关注而心生嫉妒,多次将内心的妒火变成可怕的报复,最终被报复。 在水里做的话,结'合的地方容易进水。 康桦白痛苦的紧皱眉头,他不再看方无霜,而是低头去看啃食自己汝投的褚裟,他用哭腔哀求,“哈,哈,呃啊……褚裟,你,你不能让她出去吗?” 傲慢是最严重的罪恶,也是别墅灵异事件的源头。 贾郑乐便是一切灾祸的根源,他不负责任又傲慢的行为害死了一对母子,最终被木驴之刑活活折磨死。 “求我啊?”褚裟温柔的抚摸着康桦白的额头,“就是做给她看的。” “什么?”康桦白被扯起来,他不安看着褚裟扌八开他的p……gu露出红中的……xue给方无霜看,“你这个变态,你在做什么?” “方无霜,给劳资看着,他是我的人,我想对他做什么都行,别人,一根手指都不能碰,我要他死他才能死,他的命是我的!你想拿,我就让你永坠轮回地狱,受尽酷刑,不得超生!” 第 118 章 康桦白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离开这里,但方无霜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站在门口看着他,让人心底发寒。 “你到底是谁?” “你能不能帮帮我?”方无霜往前走了一步,她看见康桦白眼里的警惕后又退了回去,“我知道我不该骗你们,但我需要你们的帮忙。” “给你帮忙是要命的。”褚裟端着两碗面绕开方无霜,在桌子上放了一碗面条,面上放了几根香菜,筷子插在上面。 方无霜没有去端面,而是迅速消失了。 比起方无霜,康桦白更不想看见褚裟,他撇开脸看向另一边,“你出去。” “康桦白,你生气了啊?”褚裟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碗面,“她需要童子血,还有一个懒惰之死。” “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大的用处。”康桦白挪了挪身体,他不信褚裟的鬼话,实话可能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可能都是胡编的。 一切生灵在六道中轮回,而人道是最宝贵的,修得做人的福分是不容易的,而如果不好好珍惜,擅自寻短见,就要在地狱中无数次地重复自杀过程的痛苦…… 康桦白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整天,等到一入夜,他就来到院子里看褚裟超度亡魂,“这次,你没骗我吧?” “自杀的人难入轮回。” “学长说的没错,我和我儿子不能入轮回了。”方无霜坐在秋千上,她哄着怀里的鬼婴,笑着指了指院子里的五具尸体,“七魂阵,用七条分别犯了七宗罪的人命换一个轮回的机会,我要送我的孩子去轮回。” “你呢?” “做人太苦了,所以我不想去轮回。” 方无霜看着康桦白,“可是我儿子还没有看过四时的风景,我想让他去看看。” “为了你儿子,我们就得死?” “他们该死!你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他们就是披着人皮的牲口!”方无霜冰冷的视线死死的钉在康桦白身上,月光下,她青白的脸庞格外隐忍恐怖。 褚裟一开扇子挡住自己的视线,女鬼的样子看多了夜里会做噩梦,他收拾着骨头,突然发现藤蔓悄悄的四处攀爬,“无霜,别给我搞小动作,他没有伤害过你。” “对不起。”方无霜冷冰冰的道歉,“学长,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就差一个人,我就能让我的孩子去轮回了。” “你害了五条人命,再加上你们母子的命,七条人命啊,你以为没人管是吗?”褚裟抽出一支烟点燃,“我已经通知冥界了,你等着被丢进十八层地狱吧。”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我只求你能放过我的孩子。” 褚裟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尸骨,他点上了几炷香,放好了贡品,每盘贡品上都放上几根香菜,把筷子往米饭上一插,随后他便盘腿坐下,“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康桦白看着一个一个鬼魂出现,密密麻麻的站在院子里,他看着他们呆愣愣的往一个方向走,这还真是在超度? 来者玄冠,墨染长发,嘴角含笑,风光霁月,不怒自威,银灰色的官服铺展开来,着黑帔,一身的雍容华贵里包着身姿挺拔的男人,他踏过的地方藤蔓退避,鬼魂跪拜。 酆都大帝,地府冥界的最高神灵,主管冥司,是五方鬼帝和十殿阎罗的上司,管辖区域是酆都,即地狱,职责是统管酆都之下的罗酆六天的六天鬼神。 “汝找吾何事?”周政手持《酆都黑律》站在院子里,左右着青衣的二侍真为其搬来椅子,他一掀衣摆坐下。 褚裟快步走到酆都大帝跟前,他利落的单膝跪地行礼,“小生见过酆都大帝,不知陛下近来可好?” “不用客套,有事便说。” “说来话长……”褚裟未曾起身,依旧是半跪在地,他指了指方无霜,“无霜,赶紧抱着你儿子过来。” “起来吧。” “多谢酆都大帝。”褚裟起身后往旁边挪了几步,他开始讲这些天发生的事,又让方无霜把自己的事一件一件说清楚。 听完事情经过后,周政翻开《酆都黑律》,回了两个字,“不可。” “褚大人,十恶不赦及大奸大恶的人及鬼怪魑魅等都要关进酆都地狱。” “我知道酆都地狱比十八地狱更为恐怖、阴险,但我不为她求情,我是想让您给开个后门,让她儿子去投胎。” 酆都大帝可以直接运用天地的生死规则,施加在每一个人甚至神仙身上。 “可。”周政在册子上添了几笔,“如此,吾便带他们走了。” “这么简单?” 册子凭空摊开,周政拿着笔继续写,“当然没这么简单,她做的孽都记在你的账上。” “行,帐多不压身。”褚裟冲方无霜使了使眼色,“无霜,还不谢谢酆都大帝?” “谢,谢酆都大帝。”方无霜不可置信的看着褚裟,“我儿子真的能去投胎了?” “嗯。”褚裟摆摆手,“去吧。” “褚裟,把你藏的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褚裟手里一空,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这个是从院子里挖出来的,我就看看。” “还是让我保存吧,酆都的人会处理这里,到时候也会报警,会将尸骨送还他们的家人。” 褚裟看着酆都大帝离开,揉了揉肚子,“忙了一晚上,我什么都没捞到,还给自己添了一笔孽债,真的是亏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 “酆都大帝,掌《酆都黑律》,领酆都官将,司命司禄,判生判死,能开铁城而拔罪;焚除黑簿,灭火翳以停刑。可使亡者万恶俱消,六根清静……”褚裟环着康桦白的腰,“我们可以走了。” “你早就能解决,为什么要拖到他们都死了?” “那是他们的命,我可不会为他们改命,走吧,我们离开这里,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褚裟蹭了蹭康桦白的鼻子,“从来到这里,我就没遇见过一件顺心的事。” “你为什么帮方无霜?你不是说别人的死活与你无关吗?” “顺手而已,放心,我吃不了亏的。”褚裟真不是为了方无霜,他只是可怜那个孩子。 别墅的门终于开了,哪怕外面黑漆漆的,但已经没了阴森之气,里里外外的灰尘一扫而空。 康桦白跨出大门后感觉到一股拉力要将他拉走,“褚裟,我这是怎么了?” “恭喜你,可以回家了,饭有机会再吃。” 褚裟摆摆手,他看着康桦白消失不见后长舒一口气,独自一个人下了山,“得,我又是一个人吃饭。” ※※※※※※※※※※※※※※※※※※※※ 我过两天有事,可能不更了。 第 119 章 走廊的长椅上,正在等待面试的青年们交头接耳,他们时不时看一眼办公室的门,有人忐忑不安,有人信心十足,还有人满不在乎…… “下一个,时修杰。” 时修杰立马站起来,他拽了拽衣服下摆,斗志昂扬的走进办公室。 “说一说你拥有的优势吧,最好能让我觉得录用你是合理的安排。” “我反应很快,遇事灵活应变,认真严谨,思维敏捷……” 时修杰外形俊美,仪表端庄,衣着整洁,言谈举止都没什么可挑剔的,所以他成功通过了空少面试。 空少是空中少爷的简称,指的是负责民航客舱安全以及为乘客提供服务的男性机组人员。随着国内各航空公司对空中乘务人员和安全人才需求的不断上升,男空乘日益走俏。 “身份证。”体检人员头也不抬一下,语气冷硬。 时修杰把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他看着对方记录下自己的信息,眼睛一个劲儿往屏幕上瞄。 “排队做体检。” “哦。”时修杰接下自己的身份证,排起了队,先是测身高体重。 姓名:时修杰 年龄:22周岁 身高:185 体重:71kg “你站在那里,我指到哪个你就说它朝哪里,先测左眼,开始了。” 时修杰看着工作人员在登记册上写下视力合格,又填好了他的视力那一栏,开心的嘴角上扬,拿走表格便去体测了。 3000米:12分30秒 100米:12s 引体向上:12个 双杠臂曲伸:15个 立定跳远:2.29 1分钟屈腿仰卧起坐:36个 “都过了,哈哈哈……”时修杰一弹手里的体测表,高兴的原地蹦了几下,他看见有人过来立马就收敛了自己的得意,他还得体检,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拿到体检报告后不久,时修杰也收到了航空公司的offer,他正式踏上了自己的飞行之旅。 卧室的桌子上有一架飞机模型孤零零的躺着,时修杰将它拿起来模拟飞行,“要飞喽~” 第二天 “不行!时修杰,你给我听着,书读完了就来公司上班,做老板不好吗?别人想当还当不上呢!我辛辛苦苦打拼家业,你却要做什么飞行员?你对的起我吗?”时城气的拍桌子,但他这样貌似没什么用处。 时修杰边吃饭边摆弄自己的玩具飞机,“还不是飞行员,是空少,这才是第一步。” 机长,是依据航空规章取得航线运输驾驶员执照,并被航空运输企业聘为机长的飞行员。机长又称正驾驶,是航机内拥有最高指挥权的人。 “老公,冷静,阿姨,赶紧把降压药拿过来。” “一个月拿那几千块钱工资,你图什么?” “七千,等转正了就有一万多了,我就是想开飞机啊!” “我给你买一辆。”时城拍着心口,旁边的张惠音喂他吃降压药,“买架私人飞机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给你买,你考个证件就可以开了。” 私人飞机贵的上亿,便宜的也就几十万,这个钱时城还是愿意花的,只要他儿子别想不开去做什么空少就成。 “不要,那种小飞机没意思……不过,飞行执照还是考的,爸,谢谢你提醒我。” 飞行执照就是飞机驾驶执照,分为三个类别,一是航线运输驾驶执照,持有人可以担任客运飞机机长;二是商用飞机驾照,持有人可以担任小型喷气机机长和客运飞机副驾驶;三是私用飞机驾照,此种驾照的持有人只能进行不能以盈利为目的的飞行。 “你就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你可以找人帮你管理公司,提早退休养老也不错啊!”时修杰是那种任尔东南西北风,他就是坚持自我的性格。 空少对形貌要求很高,不过这对时修杰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普通话国家标准二级以上,英语四级以上,口语、听力达到a级考试,这些对时修杰就有点麻烦了。 他不爱学习爱玩,体测什么的还好说,为了四级考试而学习英语的那段时间是他过去最痛苦的一段时光。 面试初试、复试、终审…… 时修杰有种拨开云雾见晴天的感觉,他现在眼里只有他的offer和成为机长后的帅气。 开着跑车去参加航空公司培训的人估计也只有时修杰了,他正了正领带,意气风发的下了车,豪气十足的关上车门。 但他刚走了没几步路就差点被一辆小绵羊撞到了,没撞到也被蹭了一下,他心疼的看着衣服,这是他最爱的飞行装……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快要迟到了有点着急所以才会……对不起!” “走路不看路,真是女司机。” “我怎么就是女司机了?” “不带脑子的在路上胡乱开车的都是女司机,我昨天刚看到一个女司机穿着高跟鞋开车,然后她就车祸了,连她丈夫一起。”时修杰看了一眼踩在小绵羊上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幸好你没有车,不然我可能就小命不保了。” “你……”女生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她急着近半个小时走,所以不再多说就骑着车离开了。 年轻气盛的时修杰被那一蹭,蹭没了他的好心情,没好气的抽了湿纸巾擦衣服。 不过他恢复的也快,想到自己离做机长又近了一步,他大度的决定忘了这段不愉快的经历。 人都有觉得自己出门忘了看黄历的时候,秦卉卉此时此刻就感觉自己太不顺了。 她早上起晚了,饭都没吃便往这里赶,结果差点蹭到了人,好不容易解决了跟对方的问题,她已经迟到了近半个小时。 就在她被老师教训的时候,那个被她的小绵羊蹭了一下后对她冷嘲热讽的男生走进来,正好看见了她丢人的一幕。 如果不是有老师在,时修杰就来第二顿讽刺了。他拉着行李箱边走边拍照,心情不错的发朋友圈,不忘修图,配上文案:今天第一天来公司培训。 “这张帅,我怎么这么帅?”时修杰乐滋滋的继续拍,他四处张望,可惜没看到飞机,不然就能来张合照了,“要不还是让我爸给我买辆私人飞机吧。” 乘务长看着时修杰四处逛,跟在自己家一样,“你是来报道的对吗?” “对啊。”时修杰低着头看手机,他还在连续发朋友圈。 “那你回到队伍中来,你迟到了,以后我希望你能守时。”乘务长孟舟舟皮笑肉不笑,公司这都是招了一帮祖宗来吗? 培训了两周后,这批空乘终于可以飞了。 一溜儿空姐拉着行李箱走在路上,高跟鞋踩得噔噔响,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 时修杰跟其他几个空少排成一排,他们也拉着行李箱,个个一米八以上,身姿挺拔,跟走t台一样。 “那个是机长吧?”冯存睿指着在飞机前跟乘务长说话的男人。 “嗯,挺年轻的。”时修杰看着男人穿的衣服,机长制服上拥有四条金色或白色斑纹,帽子也跟其他人与众不同。 “招了一批新人?在哪儿?”褚裟眉眼弯弯的跟乘务长孟舟舟说着话。 “那边,那几个小子,小姑娘们估计已经上飞机了。” 褚裟顺着孟舟舟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几个青年正在看他,他打了个招呼就直接上了飞机。 “我们得分开了,走了。” “嗯。” 时修杰作为空少第一次飞的是架大型客机,要十几个空乘,他没多紧张,动作利落的准备着饮品,乘务长从他旁边走过。 “孟姐,你知道我们机长多大年纪吗?” “干你的活,少说话多做事。” “哦。”时修杰收拾好东西,暗戳戳的想去驾驶室。 褚裟穿着反光背心下飞机做机外检查,主要看飞机的外表有无异常,之后他开始核对副驾驶输入的飞行计划,副驾驶再次进行机外检查。 “塔台,早上好。”褚裟眉眼带笑,他用眼镜布仔细擦了一遍墨镜后戴上,检查完驾驶室后继续跟塔台对话,tower,airchina 981, holdingshort three two right in hotail. 飞机滑行到该在的跑道后,塔台下令,“可以起飞。” “bye~” 飞机滑行起飞,白色的飞机升到了蔚蓝的天空上,这是他们相遇后第一次在同一架飞机飞行。 第 120 章 众众所周知,服务业需要好脾气和好耐心,不然分分钟气到爆炸。 服务是空少的主要工作内容,为旅客服务,为飞行组服务,为空姐服务,始终为别人着想是空少必须具备的职业素质。 头等舱里,时修杰维持假笑的看着乘客,这是他头一个奇葩乘客,“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我要不冰的美式冰咖啡。”穿着名贵西装的中年男人专心致志的看着法文报纸,眼神也不给一个。 “您的咖啡。”时修杰把咖啡放在中年男人面前的小桌子上。 中年男人依旧举着报纸,他用指腹在杯子外摸了摸,“太冰了,我想要更热一点的。” “好。”时修杰不知道什么叫不冰的美式冰咖啡,但他知道常温咖啡,他倒了一杯再次放在乘客的小桌子上,“您的咖啡,请慢用。” “还是有点冰。” “也许是因为刚倒上,所以您感觉不到温度。” 中年男人屈尊尝了一口,他不高兴的把杯子再次还给时修杰,“太热了。” 时修杰的拳头硬了,他忍着怒气拿起杯子又倒了一杯,“您的咖啡。” 中年男人喝了一口后仍然不满意,“叫你们乘务长过来。” “好。” 空少工作中存在不受尊重的问题,即使在创造和谐社会的今天,服务行业不受尊重也是现代华国存在的一个普遍现象。 乘务长孟舟舟过来后立马给顾客道歉,扭头看时修杰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你怎么回事?先生,我给您去厨房倒一杯。” 时修杰推着餐车跟着乘务长前往厨房,孟舟舟还没到厨房就拿起餐车上的咖啡壶倒了一杯咖啡,她把杯子递给时修杰,“你送过去吧。” “他要不冰的美式冰咖啡。” “就这么给他。” 挑刺的中年男人喝了乘务长孟舟舟亲自倒的不冰的美式冰咖啡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时修杰嘴角的笑都挂不住了,他在心里一脚踢飞对方,不就是常温咖啡吗? 飞机行驶到了机位,一名机务工作者作为指挥员以规定的动作指引飞机定向行驶。 褚裟看着指挥者的手势与频率调整飞机的速度与行驶方向,他操纵飞机不再向前行驶,并关闭发动机和刹车,“老李,注意,要降落了,做好记录。” “舟舟,我们要降落了。”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已到达目的地,飞机还在滑行,请您坐好并系好安全带。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祝您旅途愉快!” 客梯车靠上飞机,乘客依次下飞机。 时修杰目送最后一个乘客离开,“报告乘务长,头等舱清仓完毕。” “报告乘务长,后客舱清仓完毕。” 孟舟舟来到驾驶室,满脸微笑,“报告机长,客舱已清仓完毕,下一段旅程需要增配毛毯。机长,您刚才的落地很帅哦!” “飞行是否顺利?”耳机传来机务组的询问。 “是。”褚裟接过记录本上签字,他解开安全带,摘了墨镜扔到一边,“那我去个洗手间。” “乘务长,这是您要的冰水,机长好……” 褚裟与时修杰擦肩而过,眉头紧皱,表情严肃,他提着公文包大步流星的消失在时修杰的视线里。 时修杰把冰水递给乘务长,“我们能下飞机了吗?” 等所有乘客都下了飞机之后,乘务员才可以离开工作岗位或者休息,而且需要请示乘务长。 “可以,我们等下坐机坪的车离开。”孟舟舟年过三十,有老公有孩子,但是不影响她看帅哥美女,“机长是不是很帅?连急着去洗手间都这么有型。” “是挺帅的。”时修杰将自己代入成飞行员的形象,满意极了,“超级有型。” “遇到那种刁钻的乘客你要耐心一些,等你做这一行做久了,就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了。” “谢谢孟姐。”时修杰可没想做太久的空少,他的目标是做飞行员,空少只是他暂时的退而求其次。 “给你。”褚裟把公文包交给机务工作者,他离洗手间还有一百米的时候被拦下了。 “机长,我们能合个影吗?”两个小姑娘紧张又兴奋的攥着手机,“我们真的好像跟四道杠合影啊,行吗?” “好。”褚裟双手插兜,尽量不碰到身边那两个使劲往他身上靠的小姑娘,“要发朋友圈吗?” “可以发吗?” “不要给我p图就行。”褚裟可不想自己因为小姑娘的p图变成“妖魔鬼怪”的样子。 机组的人上了机坪的车,乘务长孟舟舟数着人,除了他们机长,其他人都在,“机长又被缠住了,时修杰,你去解救一下他。” 很多人都想跟飞行员合照,他们有的装成是机长熟人,站在廊桥堵人,可怜褚裟上个厕所千难万险,刚出洗手间又被堵住。 “机长,我们待会儿还有飞行任务,你得检查飞机。”时修杰张口就是一个谎言,他们这次的是国际航班,今天的飞行任务已经结束了。 “那我就先走了。”褚裟摆摆手,快步离开。 “机长,我能跟你合影吗?” 褚裟点点头,肩膀被时修杰揽住,他冷漠的看向镜头,与一脸笑容的时修杰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他们第一张合照,成为了记忆里很美的一帧。 “他的性格其实很糟糕,看似温和,实际上会把别人跟自己分的很开,他有兴致的时候会哄得你团团转,没兴致的时候你就得哄着他搭理你了。” “那你爱他吗?” “不爱他的话,为什么要围着他转啊?” 时修杰坐在车里看手机里的一张张照片,他挑出自己最满意的跟机长的合照发了朋友圈。 “机长,要来点吃的吗?” “不用。”褚裟靠着车窗休息,他含糊不清的吐出这两个字后就不再说话了。 “公司给我们订了酒店,我们在这里休息几天,除了倒时差所需要的休息时间,如果你经历充沛完全可以在这里游玩几天,但是一定不能影响回程航班的正常执行……记住,人在异乡,安全第一,驻外期间禁止夜不归宿、饮酒等等,反正我会把公司规定发到群里,要遵守哈!” 长航线国际航班驻外一般都会在当地休息几天,公司会安排酒店住宿以及餐食。 车子停在酒店外,褚裟拿着行李箱边往酒店走边打电话,“喂,我到了,现在来见我,我需要你。” “你在哪儿?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 “发你了。”褚裟说完就挂了电话,又找到另一个人的号码打通,“明天我会飞到你那里,来见我,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你明天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等你倒完时差后我就陪你一起去逛逛,好吗?” “我想要你,不想去任何地方。”褚裟说完就挂了,他找到另一个号码继续打电话。 时修杰没想到还能在这里游玩,他一扫疲惫,拉着行李箱冲进酒店。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老爸管的太严,如今不仅离开了家,还离开了华国,以后他都能这样自由自在的满世界飞了。 “机长,你住那间房啊?”时修杰拉着行李箱路过褚裟的时候打了个招呼,他脚步不停歇的走着。 “嗯。”褚裟看着时修杰撒欢一般冲向他自己的房间,继续打自己的电话,“我要一周后才能回国,到时候联系你。” 4017 时修杰一进屋就把行李箱扔到一边,他拿出自己的飞机模型放在床头柜,随后掏出手机准备给老妈回电话,因为他老妈担心他担心的打了整整五十六个电话,这要是按民族算的话,都能组成一个华国了。 “儿子,你下飞机了。” “嗯嗯,我以前不也经常出国玩吗?你至于这么担心我吗?” “不一样,以前你是乘客,被人服务,现在你是空少,你要服务于乘客,妈妈不是担心你不适应吗?你怎么样?” “除了一个很事儿的大叔以外,其他的都很好。”时修杰倒在床上,他听着老妈一个又一个问题,不耐其烦又不得不回答。 4029 有人敲门,正在擦头发的褚裟丢了毛巾前去开门。 “你刚到吗?”伊登站在门口,他的视线从褚裟的脸一路看到被浴巾围住的某处,“来之前我洗澡了。” 褚裟把人拉进来,一把关上门,他扯掉浴巾,“给我口。” 4017 时修杰终于挂了电话,他妈唠叨了一个多小时,他现在手机都在发烫。 他推开房间门,虽然公司禁止夜不归宿和饮酒,但他还是想出去溜一圈再回来休息,了解一下周围明天好出去玩。 天黑了,外面还有灯光,大楼矗立,车水马龙,时修杰走在路上,导航的声音停下了,他看了一眼,原来手机没电了,“完了,我不知道回去的路。” 第 121 章 酒店房间 褚裟起身下了床,他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台,“明天我有事,就不留你了。” 伊登还在发懵,他喘息未定的看着天花板。 人和人的缘分很奇妙,该遇见的总会遇见。 “我觉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我们本该遇见,就像是小说情节那样浪漫,他站在飞机旁回头看我,一眼万年。” “所以,你们是一见钟情吗?” “不是,我是在第二次相遇时才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不过我很迟钝,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我早就动心了。” “那他呢?他是什么时候动心的?” “我不知道,他从来没跟我说起过。” 此时,在异国他乡迷路的时修杰走了很久都没走回酒店,他有点后悔自己凭借一时冲动乱跑了。 褚裟抽着烟走在街上,他想买点熟食,所以在找便利店,他突然停下来,因为前面倚在墙上的青年有点眼熟,这不是跟他一个机组的空少吗? “机长,你怎么在这里?”迷路的时修杰没有带钱出来,而且他还不会法语,在外面的这三个小时回忆起来简直就是灾难。 “买吃的。”褚裟指了指旁边的店,“要一起吗?” “好,我也是出来买东西吃的。” “这样啊,你以前在异国他乡的时候也会夜里出来买吃的?”褚裟掏出烟,抽出来一根递给时修杰,“抽烟吗?” “对,夜里出来买东西吃比较有感觉,我抽烟,也喝酒。”时修杰接过烟,他摸了摸口袋,“我没带打火机。” 褚裟掏出打火机给时修杰点烟,“风大,你挡着点风。” “好。”时修杰吸了一口烟,咳个不停,他根本没抽过烟,刚才找打火机都是装的。 “烟是上次从比利时买的,你可能不习惯吸它。”褚裟看出来时修杰不会吸烟了,不过他也不揭穿,示意对方一起进便利店。 “是有点不习惯。”时修杰看着被褚裟递过来的杯子,“这是什么?” “薄荷奶茶。”褚裟指了指便利店为顾客提供的桌椅,“去那边喝,我买完过去。” “好。” 褚裟又选了一些自助沙拉,配上油醋汁,带上莫吉托口味的七喜,让服务员切了火腿后才去边上的面包款台付款。 “bon appétit.”棕发的收银员给递给餐巾纸、刀叉和一块小法棒,“si tu as besoin, demande - le - moi.” “merci beaucoup.”褚裟眉眼弯弯的道谢,又称赞了几句,得到了一些免费的法棍面包。 “机长,谢谢你的奶茶。” “还有免费的法棍。”褚裟掏出刀子切开法棍递给时修杰,又把火腿放在桌子中央,他还给了对方一个叉子,“法国人拥有极强的民族自尊心和民族自豪感,在他们看来,世间的一切都是法国最棒,你跟他们多讲几句法语,他们就会对你很热情。” “他们不关门吗?” “安心吃就行了。”褚裟开了七喜,他给时修杰倒了一杯,“没想到你也喜欢深夜的时候出来逛荡。” “对,我就是特别喜欢深夜的时候出来玩,刺激。” “法国街头不安全,小混混很多,你没遇到吗?” “没有。”时修杰确实遇到了,他们围着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搜他身没搜到钱就走了,“我什么都没遇到。” “吃沙拉啊。”褚裟叉了一块送到时修杰嘴边,“不喜欢吗?” “没有,我喜欢的。”时修杰不知道自己怎么的,今晚一直魂不守舍的,他看着对面的褚裟吃着沙拉喝着酒,突然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做像你这样的飞行员?” “随时都可以,只要你去做。”褚裟举起酒杯,“干一个?” “嗯。”时修杰举起酒杯跟褚裟碰杯,“我很喜欢机长。” “为什么?”褚裟托着下巴歪着头问,他有点醉意了,出门前就喝了不少酒,“公司有规定,驻外期间禁止夜不归宿和饮酒,你喝了我的酒,就要为我保密,这一杯,敬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 “好,那个……以后我能向你请教怎么做一名机长吗?”时修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鼻梁,“我不白向你请教,我请你喝酒,在不驻外的时候。” “可。”褚裟比了个ok的手势,他仰头看着夜空,“今夜星星很美,可惜没人抬头看它们。” “星星每天都有,不稀奇了就没人看。” les étoiles sont belles ce soir, mais personne ne les regarde. les étoiles sont là tous les jours. 上午十点左右,房门又被人敲响,褚裟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莫林。” “我给你带了午饭,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去机场接你。” 莫林推着餐车走进来,他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扫了一眼房间的地面,保洁每天都会打扫,所以昨夜的狼藉什么也不剩了。他掏出小费递给服务生,“merci de me laisser surprendre mon petit ami, tu peux le repousser maintenant.” 谢谢你愿意让我给我男朋友一个惊喜,你现在可以把它推走了。 “j'espère que vous apprécierez votre séjour.”服务生推着餐车离开了。 “我不知道该先吃饭还是先吃你。”褚裟他打开盖子一看,果然又是foie gras d’oie entier、escargots 和steak tartare,“这些鹅肝和蜗牛吃的我没胃口了。” “我去洗澡,等我。” “嗯。”褚裟铺了餐巾纸吃他吃够了的鹅肝,他觉得这些酒店要是提供一些油条鸡蛋就更人性化了。 4017 时修杰躺在床上,伸手关上吵闹不休的闹钟,他缩回手的时候摸到了一个硌手的东西,他拿着东西凑到眼前,原来是一架歼15战斗机模型 ,想起来了,是昨晚回来的时候,机长送给他的。 “我把你们两个凑一对得了。”时修杰拿起歼15战斗机模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f16战隼战斗机模型旁边,“很搭,都是帅的不要不要的那种。” “说实话,那时候真的没有想过我们会在一起,因为我一心想做飞行员,而他是机长,我就经常跟着他,跟着跟着就在一起了。” “他对你总跟着他是什么态度?” “没什么态度,很多人会去他身边,他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