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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舊的筆記

    书房内的空气仍旧凝滞,夜辰的双手仍然冰冷,承受着刚才寒冰世界的馀韵。他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回归正常。
    星瑗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她虽然还是感到有点焦虑,却没有开口。夜辰需要时间去理清自己的思绪,而她能做的,就是给予足够的空间。
    过了许久,夜辰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仍带着些许低哑:「我们还有工作要做。」
    星瑗的肩头稍为放松,她走向还未调查的地方:「继续找线索吧,也许我们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星瑗翻动着一本已经破损的书籍,她指尖滑过封面上的焦痕,而夜辰则专注于桌面上散乱的资料。他的视线在书籍间停留,忽然怔住。
    一册老旧的笔记静静地躺在残破的文件堆中,封面泛黄、边角磨损,像是经歷了数十年的遗忘。
    他伸出手,将笔记翻过来,指尖掠过字跡斑驳的封面——
    《命运之核》
    夜辰的瞳孔微缩,他感觉到心底某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正在浮现。
    「星瑗,你看。」夜辰把笔记展示给她,语气中透着些许凝重。
    星瑗走近,视线落在封面上,她的眉头轻皱:「这本笔记的名字……我们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她没有伸手去拿,而是保持距离。她的视线扫过书页,每一个字彷彿都在向她发出警告,她知道——这不只是记录,而是一场操控的宣告。
    夜辰翻开笔记,纸张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的目光扫过微皱的页面,开始细读内容。
    父亲的笔跡让夜辰逐渐屏住呼吸,他的指尖掠过一行行文字,思绪开始连结过去的种种异常。
    命运之核被植入社会所有预测模型中,小至气象变化,大至地壳运动,无一不倚赖其演算。而夜氏家族,正是其唯一管理者——地位至今无人可撼。
    但他远远低估了它的能力。
    命运之核不是纯粹记录和演算的装置,操控根本不够形容它的本质,这是『既定轨跡的再构筑』。
    它的起源已经无法追溯,但它的功能却被记录得异常清楚——它记录了所有人的存在轨跡,并能推演模拟一切行为。它能够干涉个体的选择,使人偏离原本的命运,朝向预设好的方向前进。
    夜辰的眉头越皱越深,他能感受到某种早已存在于他体内的异变,在这一刻开始与这本笔记上的记载相互呼应。
    「这不只是简单的操控……」他的声音低哑,眼神逐渐变得冷冽,「这是强行覆写命运轨跡。」
    星瑗的视线仍然紧盯着笔记,她的指尖摩挲着桌面,语气轻缓:「如果这是真的……我们也许一直都在错误的路径上。」
    夜辰闔上笔记,指尖习惯性地轻点着书身。他的思绪已经开始连结家族的秘密、叔叔的实验、伺服器核心的异常,甚至是他自身的魔力失控。
    他知道,这不只是书籍上的理论——它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星瑗忧心地看向夜辰,然后开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默默地看着笔记的封面,手指收紧:「我们需要与夜冥他们匯合,让他们也看看这本笔记……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家族阴谋,而是对命运的篡改。」
    星瑗点头表示同意,她凝视着夜辰不语,心知他的想法已经发生了转变。
    夜辰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星瑗身上,像是在寻找某种确定性。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衡量什么,然后点了点头。这一刻,他无意识地将她视作某种支点,却未曾察觉这种习惯已经悄然形成。
    书房内的微光映照在星瑗的侧脸,她整理好书籍,伸手挽着夜辰的手臂:「那我们走吧。」
    夜辰握住笔记,扫视书房最后一眼,然后迈步走向门口。
    他的世界,已经开始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