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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夜之梦(赫琬圣诞平行世界番外3)(二更

    客厅里又安静下来,圣诞树的烛光在摇曳,把两个人的影子投映在橡木墙上。
    拆礼物的时刻,终于到了。
    就在那个弥漫着烤鹅香的晚餐结束没多久,老将军便风尘仆仆赶去参加总理府圣诞宴会。临走前,还对克莱恩语重心长:“好好照顾我们的小客人,赫尔曼。别太严肃,吓着人家。”
    那语气里的捉狭让他皱眉。
    俞琬借口去取东西,匆匆跑上三楼去,再出现时,双手背在身后,指尖绞着一方浅蓝色手帕裹着的小包,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
    “这、这是给您的圣诞礼物……我自己做的……可能不太好……”
    手帕被展开来。里面是一条深蓝色的羊毛围巾。针脚歪歪扭扭,但每一针每一线都织得极密实,一角用浅灰色的线绣了“H.v.K”,很稚嫩,那个“K”字母还有点歪。
    他盯着那条围巾,许久没说话。从小到大,太多人给他送过礼物:镶嵌象牙的军刀、鎏金的怀表、产自古巴的顶级雪茄。但没有一样像这条针线蹩脚的围巾般,让他喉头发紧。
    这瓷娃娃,能注意到他晚归,记得他可能会冷,花了时间去学,去织,还绣上他的名字。
    见他没动作,女孩这边,心里像揣着只扑腾的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您……不喜欢吗?我学了三个星期,拆了七次……”她声音越来越小,脸几乎要埋进胸口去:“可能织得不好……但柏林冬天很冷,您有时候很晚回来,脖子会凉……”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送这么蹩脚的礼物,可讨厌鬼先生这段时间送了她那么多东西,她没有钱,她也想要有什么送给他。
    “喜欢。”
    男人打断她,将这条初学者的作品围上,围巾显然过于短小,绕一圈后两端只堪堪垂到胸前。
    下一刻他起身,从圣诞树后面翻出了一个扁平的的绿色长方形盒子。正是下午她在他书桌上见到的那个。
    女孩小心解开金色丝带,盒盖掀开的瞬间,呼吸放轻了。
    不是她预想中的德语书,也不是女孩子惯常会收到的珠宝或娃娃。盒子里,是一套德式圣诞市场微缩模型。
    有木头搭的小摊位,上面摆着陶器和蜡烛,有姜饼人,还有那架旋转木马,用手指轻轻一拨,真的会发出细微的“嘎吱”声,载着那对一大一小、一个金发个一黑发的乘客,在微型宇宙里转。
    油漆还没干,散发着松节油的气味,盒底压着一张卡片,上面是他的笔迹:  “我做的,你的第一个德国圣诞节,记住它。  ——  H.v.K”
    这份礼物把她昨晚所有的快乐、惊奇和温暖,都凝固在了这个小小的的世界里。而他,居然连那个粉色雪橇都偷偷做进去了。
    女孩眼眶没来由地有点点发热,她紧紧咬着下唇,才没让丢脸的哽咽溢出来。
    金发男人一直紧盯着她的反应。
    啧,怎么要哭了,为什么哭?不喜欢,还是….太喜欢。
    他所有的战术手册里都没有应对这种场面的预案。敌人的眼泪只会让他更冷酷,可她的眼泪……滴在他心头最没有防备的地方,烫得他心脏一缩。
    “啧。”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音节。
    他应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但他发现自己像个刚入伍的蠢新兵,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这么想着,已然下意识伸出手,似乎想拍拍她的肩,又停在半空,最后只是抽出手帕,递了过去。
    “别哭。”他干巴巴地说,“难看。”话音刚落,又别开脸生硬补了一句,视线胡乱瞟向壁炉,“……只是个模型,做得很一般。”
    俞琬被他那句“难看”说得一懵,眼泪倒是憋回去了一些。她看着他那副明明想安慰人却别扭凶狠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想笑。
    又有点更想哭了。
    “……才不难看。是……是太漂亮了。”
    她的声音带着鼻音,软软的,却像一把小钩子,轻轻勾开了克莱恩心头那点紧绷的弦,男人拧紧的眉头松开些许。
    危机暂时解除。
    时钟恰好在此时敲响第十下。
    按照传统,克莱恩家族会在平安夜午夜去教堂参加弥撒。当然,这也是十多年前母亲在世时的传统,随着父子关系的僵化,已经中断多年。
    可没来由的,他今天却想要带她去。
    于是晚上十点,他们坐进了黑色奔驰车。
    雪下得愈发大了,街道空无一人,整个柏林都被裹进一片静谧的纯白里。
    女孩手指在车窗雾气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星星,在上海,冬天很少下雪,就算下也常常落地就化掉了。这么想着,就摇下车窗,伸出手去接雪花,冰凉晶体落在手心,瞬间融化成水滴。
    克莱恩余光里捕捉到她扬起的嘴角。孩子气。
    但她喜欢雪。以后冬天可以带她去阿尔卑斯山,去楚格峰滑雪,去任何有雪的地方,这念头这么自然而然地冒出来,自然到他自己都愣了一秒。
    他收回目光,专注开车。
    圣尼古拉斯教堂坐落在老城区的小广场上,他们踏着第十一声钟响走进圣堂。
    弥撒进行到一半时,男人感觉肩头一沉,他微微侧头。她睡着了,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肩上,呼吸均匀轻浅,今天确实累坏了,七点就爬起来装饰圣诞树,踮着脚挂彩球时鼻尖都沁出了细汗。
    管风琴的旋律在拱顶下回荡,烛光在每个人脸上跳跃,圣坛上的牧师诵读着《路加福音》,讲述那个在马槽里诞生的婴儿。
    而她靠在他肩上,睡得像个真正的孩子。
    金发男人第一次希望,这场弥撒,可以再长一点,长到雪停,长到天亮。
    ……..
    回程路上,车子驶入官邸的林荫道,彩灯在积雪中晕开一团团朦胧的光晕,整条路像是通往童话世界的时空隧道一样。
    男人将车停在喷泉旁,熄火后的寂静中,只能听见雪落在地面的簌簌声响。
    “明年。”他给她开门时忽然说,“带你去纽伦堡过圣诞,那里的集市更大。”
    女孩猛然抬头,明年?他已经在计划….明年了吗?雪花落在她微张的唇瓣上,瞬间融化成一道冰凉的水痕。
    男人似乎也被自己的话惊到,侧脸线条绷得极紧,可他没收回那句话,只缓缓伸出手,掌心向上,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邀请。
    俞琬看着他宽大的手掌,看着他手指上那些握枪留下的薄茧,像是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似的,下一刻,一只小小的手放进他掌心。他的手很暖,比小时候冬天用的铜手炉还暖。
    他们就这样牵着手走过雪地,新雪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身后留下的脚印一大一小,一深一浅,却又很快被天空落下的纯白,温柔地掩埋。
    走到门廊下暖黄的光晕里时,男人松开了手。
    热度骤然离去,俞琬指尖一凉,竟有些莫名的失落。她偷偷抬眼看他,却见他已然恢复了惯常那张冷峻模样,仿佛刚才一路牵着她只是为了防止她滑倒。
    错觉吗?她低下头,指尖蜷缩起来。
    客厅里,壁炉的火光跳跃,将暖意和松脂香气烘得到处都是。
    就在这时,俞琬无意间抬头,视线撞上门廊上方悬挂着的那束植物。深绿色的叶片间,点缀着一颗颗圆润饱满的红浆果。
    槲寄生。她记得的,德语老师在课上提起过,圣诞夜站在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亲吻。
    瞬时间,全身血液“轰”地涌上脸颊去,她下意识想后退,脚跟却偏偏被门槛绊得踉跄一下。
    克莱恩当然也看到了。
    他是什么时候让管家挂上去的?哦,是昨天。他路过门廊时,“随口”对管家说的,当时对方一脸惊愕:“把槲寄生挂上,传统要完整。”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晚餐菜单。
    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他对自己说,只是装饰。
    可现在,他们两人正站在那束槲寄生下,灯光从头顶洒落,将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地毯上,严丝合缝地交迭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空气像是瞬间被抽干了。
    男人喉咙发紧,他应该立刻走开,向左一步或者向右一步,就能轻松脱离这该死的“陷阱”,用行动表明这只是个无心的巧合。
    但他的脚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某种更强大的力量攫住了他,是她骤然绯红的脸颊,又或许,是她慌乱无措的黑眼睛。
    男人的目光不受控地落在她饱满的唇上。
    一个吻,只是一个礼貌性的吻。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理智分析,在槲寄生下,这是被允许的,被期待的。符合传统。
    这念头尚未成型,他已然向前迈了一小步,女孩吓得往后一缩,脊背轻轻抵在了门框上,显是退无可退。
    “琬。”
    他开口,声音低哑得几乎融进木柴燃烧的噼啪声里。
    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叫她的名字。不是“俞小姐”,不是生硬的“你”。是“琬”。低沉,缓慢,宛如在舌尖品尝某种禁忌的甜点。
    “抬头。”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发,烫得她呼吸紊乱。
    许是因那习惯性的命令语气,又许是室内温度高得让人眩晕,如同被蛊惑般,女孩仰起了脸来。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深金色睫毛很长,那双湖蓝色的眼眸里映着两个小小的她。
    下一秒,他的额头轻轻抵上了她的。
    肌肤相贴的瞬间,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冷冽的雪松,醇厚的甜酒,时间仿佛被凝固了,连飘落的雪花都悬停在半空。
    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低下头。
    女孩忘记了呼吸。
    在自己还未完全反应的时候,克莱恩的唇已然覆上了她的。
    最初,只是极轻柔的触碰,像雪花落在花瓣上,可当她发出一声小动物似的嘤咛,当他尝到她唇上残留的红酒甜香时,某只蛰伏已久的野兽忽然挣断锁链。
    结实的手臂箍住她的腰肢,将她彻底按进怀里。这个吻骤然加深,他含住她柔软的下唇轻吮,舌尖危险地擦过唇缝。“张嘴。”低哑的命令混着灼热的呼吸。
    “唔…..”
    俞琬下意识揪住他的大衣前襟。
    她像被施了咒语般微微启唇,下一刻,便被更炽热的入侵夺走氧气,头晕乎乎的,什么都想不了,世界天旋地转,壁炉的火光、圣诞树的彩灯全都融化成斑斓的色块,只剩下他,他的气息,他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克莱恩才终于强迫自己离开她的唇。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清晰可闻。他的额头仍抵着她的,湖蓝色眼底暗得吓人,仿佛拼命克制着什么,拇指重重摩挲她被吮得红肿的唇。
    “圣诞快乐……”
    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壁炉的火燎过似的,灼得俞琬耳尖发烫。她几乎站不稳,只能靠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听着两颗失控的心脏隔着衣料共振。同样急促,同样滚烫。
    当——
    这时,座钟突然不合时宜地敲响十二下,槲寄生花环被震得轻轻晃荡。
    “啊!”女孩这才恍然惊醒般弹开,转身时差点被羊毛裙摆给绊倒,小皮鞋敲出哒哒哒的声响来,那抹仓皇逃向二楼的小身影,活脱脱像只身后有猎人追赶的小鹿,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拐角。
    克莱恩还站在原地,耳边,还回荡着她离开前那句轻得快要听不见的,“圣诞快乐”
    窗外,圣诞夜的最后一片雪落,槲寄生的浆果红得像是少女羞怯的脸颊。
    翌日清晨。
    日上三竿,铺着亚麻桌布的早餐桌上,女孩迟迟没下楼,克莱恩出现的倒很早,还戴着那条歪扭的蓝围巾,羊毛织物短得勉强能打结。
    “这是什么新时尚?”老将军从报纸后抬起灰白的眉毛,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儿子过分异样的装扮。
    “礼物。”克莱恩面不改色地切开烤松饼,糖霜簌簌落在瓷盘里,“很暖和。”
    *在西方,只要在圣诞节在槲寄生下相遇,就算彼此互不相识,都可以正当地亲吻彼此。相传古代北欧神话中,和平之神伯德被槲寄生所制成的箭射死,伯德的母亲爱神傅丽佳在众神帮助下挽回了伯德的生命,傅丽佳为了表达感激之情,承诺无论谁站在槲寄生下,便赐给那个人一个吻。
    来自葡萄宝宝的长评:
    终于吻了,像看了一场德国版的《真爱至上》,在这个特殊的日子,琬和赫尔曼像是受了氛围的蛊惑,又或者终于在这进一步相处中明确了彼此的心意。而且小德牧残存的害羞赏味期也很打动人啊哈哈,离开圣诞集市的时候妹宝看向他,他却没对视,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心里酝酿牵手勇气呢吧~果然有了第一次牵手,做完弥撒回家后的再次牵手那么自然。
    妹宝真是小精灵一般存在,还无意中帮父子俩打开心结修葺关系。赫尔曼早晨也开始吃糖霜松饼了,是不是被妹影响也开始接受甜食了不管赫尔曼爱不爱,我们读者都好爱甜食嘿嘿~
    大大,请问以后的平行番外是从圣诞发生的事之后继续推时间线吗?妹宝害羞了早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昨晚“作乱”的某位“流氓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