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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9(h)

    林棉带着身体的钝痛,在混乱与昏沉中陷入沉睡。意识像碎裂的玻璃,被光线断续照亮,有一个影子从远处走来。
    恍惚间,她看见妈妈出现在黑暗中,像一束落在水底的光。妈妈俯下身,轻吻她的额头与睫毛,然后用指尖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接着,另一个人出现了。是爸爸。
    爸爸没有说话。他走到她身边,低头、蹲下,手指一根一根地解开缠在她身体上的束缚。那绳索像长在她肉里一样,解开时每一寸都撕扯着皮肤。手腕上的疼痛如刀割,像是镶嵌进血肉的印记正被硬生生剥离。
    她在梦里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
    然后,爸爸将她抱了起来。
    他抱得很稳,很用力,像在抵御着什么未知的东西。难道有什么要伤害他们么?
    林棉在他的怀里,手臂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她脸颊贴在他的肩上,胡茬扎得她发痒,这让她心安。可那熟悉中又混杂着一股不同的气味,更加凌冽。
    她迟疑半秒,在昏沉与童年的回音之间,小声地唤了一声:“爸爸。”
    那人听到她的声音,就停住了。
    随即,他将她更紧地压进怀里,力道近乎贪婪,像是不允许她再叫第二声。
    林棉迷迷糊糊地感觉,他们穿过一段幽深的黑暗,来到了一个被暖色灯光照亮的地方。这里有水声,低沉而持续。
    那声音让她感到未知,继而恐惧。她没有睁眼,只是微弱地说了一句:“不要。”
    林聿听见了。只是那两个字,像她上次拿刀几乎刺进他心脏时的感觉一样,带来明显的钝痛。那种感觉在他胸腔里扩散,如同旧伤被重新撕裂,罪责也随之涌上来。
    他安抚她说:“我和你一起,好吗?”
    说完,他抱着她,走进装满温水的浴缸。水没过了他的一小截小腿。当他俯身,准备将她安置在水中时,林棉攥住了胸前的衬衫。
    她仰起脸,声音迷茫,但清晰地喊出那两个字:“哥哥。”
    即使他曾带给她那么多伤害,她还是下意识选择了对他产生信任。
    “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
    听到他这么说,林棉略微放心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缓缓浸入温热的水中,贴身的衣物被水浸透,软重地贴在皮肤上。有人褪下她湿漉漉的衣服。当手指触碰到她下身的布料时,她本能地伸手阻拦。
    “是我。”
    林棉听出了他的声音,松开了手。
    她的脑袋倚在浴缸内壁,额角贴着瓷面,身体顺着他的怀抱滑落,侧脸贴在他胸口。他用掌心撩起水,洒在她的皮肤上。水流沿着她的肩、脊背滑落,在她受伤的皮肤上引发一阵阵刺痛。她皱起眉头,快要被从梦中惊扰。
    那些原本可以被衣物遮掩的伤痕,以及她最隐秘身体部位,此刻在水中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林聿眼前。
    水滑过她的肌肤,也沿着一道道浅红的鞭痕与被捆缚留下的勒痕流动。
    她胸前的皮肤在水中泛着轻微的红意,腰侧、臀部、腿根处的印记更是清晰,成为未经掩饰的证据,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甚至是她身体最私密的褶皱与缝隙,在水光下也因湿润与敞露而变得更加柔软而无防备。那些本该被珍视、被呵护的地方,如今带着伤痛与被侵犯后的静默感,沉在水里。
    这一切,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否认。他无法逃避,也不再试图逃避。
    他知道,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补偿能抵得过她所承受的,那么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灵魂。他可以背负所有的罪孽与谴责,只要她还肯原谅他。
    她要的,他都会给。
    她渴望的、索取的,无论是怜爱还是依附,他都甘愿奉上。
    就在此时,林棉睁开了眼,视线还有些模糊,但她很快看清了面前的人。
    愤怒与屈辱在她体内炸裂,她往后退,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她看明白了他正在对她做的事情。还有过去几个小时里,他究竟对她做了些什么。
    她不再像梦中那样温顺,目光带着恨意直直落在林聿身上。
    “别来假惺惺的,恶心谁呢?”
    她撑着身体坐起,哪怕虚弱得手臂发颤,也拼命想从他手中挣脱出去。
    林聿的愧疚让他一时动弹不得。她赤裸着身体,从浴缸中出来,踉跄地避开他,跌跌撞撞地朝房间走去。水从她身上滴落,一路在地板上留下湿痕,
    她想穿上衣服。
    可担心还是驱使林聿追了上去。
    她的虚弱完全抵抗不过他。他轻而易举地将她再次按倒在床上。她毫无遮蔽地躺在他身下,而他的身体紧紧覆压着她,带着热度与重量,将她整个困住。
    她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退让,直视着他。
    林聿几乎不敢看她的眼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林聿,”她嘶哑着喊他的名字,声音像被撕裂的布,“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打我,你打我?”
    “你就是欺负我没有爸爸了。”
    直到这时,林棉才哭了出来,胸口那些积压已久的痛苦与羞耻混杂在一起,在这一刻彻底爆裂开来。
    她觉得全身都疼,皮肤、骨头,连呼吸都是痛的。眼泪一串串地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淌进发丝。
    没有爸爸这句话也深深地刺痛了林聿的神经。他们失去了共同的父亲,但这份失去并没有让他们靠近,反而在无数次沉默与误解中,演变成彼此的伤口。他用愤怒回应痛苦,她却成为那种愤怒最直接的承受者。
    林聿用无限的温柔地将她抱进怀里,她在他怀中缩成一团,回到了婴儿的状态。
    “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哥哥,”她喃喃着,“怎么会这样呢?”
    她原本歇斯底里的愤怒,此刻溶解成柔弱,像被潮水冲刷后的沙堡。
    “对不起,棉棉……”林聿的声音哑得发抖,他伏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哥哥,好疼。”她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声音里透出难以言说的哀鸣。
    她伸出手,手指尖碰上他的脸,向他在求救,他是现在唯一能够救她的人。
    她的触碰像微弱的电流,在他脸上流转,直击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的话语催促着他表示什么。她需要的不只是安慰,更是一种证明。
    于是,他俯身吻她,带着迟疑,也带着溃败。
    林棉的手伸向他,颤颤地解开他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
    从他的胸口开始,她的手指一路向下。像草尖划过肌肤,惹来搔痒,带着细微的凉意,却令他体内的温度不由自主地上升。
    每一次触碰,都像点燃一处潜藏的神经末梢。他可以感到自己呼吸的迟滞,感官被她唤醒,意识却在泥沼中挣扎。
    那不是单纯的挑逗,而是一种让他无法回避的召唤。
    直到她越过他身体的温热与紧绷,直到触碰最深处。她握住了他。
    “别……”他终于低声开口,声音沙哑。林聿意识到自己必须停下,哪怕已经晚了太多。
    林棉看着他,眼神里只有困惑与一丝难以言说的委屈。
    “为什么?”她轻声问。
    她就那样躺在他身下,坦然、脆弱,柔软得几乎透明。
    而且这一次,她也是愿意的。
    可也正因如此,更令人动摇。
    如果说之前的错是失控与冲动,那此刻她的接纳,才真正像一道无声的判决,将他的罪感钉进骨髓。
    他低头看她,几乎要再次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停下。
    “现在不是时候。”他说。
    林棉看见了他眼神里难以割舍的温柔与留恋,确实他也是想这么做的。
    “为什么?”她又问。
    “你怎么有这么多为什么?”他语气带着一点无奈,理智终于浮上海面,他试图抽身。
    可林棉忽然动了。她的腿抬起,带着不容置疑缠上他的腰,紧紧地、安静地将他扣住,不让他走。
    “如果林槿去而复返呢?”林聿提醒她。
    林棉听到这个回答,“哦”了一声。她缓缓松开了腿。
    林聿没有说话,握住她腿裸露的脚踝,吻了吻她的脚背。归还她的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