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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傍晚时分,童颜放了学来公馆给鬣蜥喂食,没料到消失半个月的男人突然出现。
    脸还是那张脸,却有点儿陌生。
    大概是他西装革履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哪儿跟谁学谁的,戴了副黑框眼镜,儒雅得不像她认识的样子。
    童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江屿正在讲电话,她听不清,但凭表情看出他心情不错。
    说来也是,马上要结婚的人怎么会不高兴呢,指不定在跟未婚妻通电话。
    怪不得有句老话叫有了新欢忘了旧人。童颜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旧人”,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屏住呼吸缓慢地关门,打算就这样离开。
    怎料屋里的男人挂断电话,喊了声:“童颜。”
    门留着一道缝,童颜站在外面,露出一只哀怨的眼睛。
    紧接着就是一声命令。
    “进来。”
    童颜撇撇嘴,不明白江屿为何到访,也没有心理准备,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听话地走进了屋。
    就是,那模样明显不大高兴。
    江屿看着女孩捏着手指站在面前,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天气炎热,她出了不少汗,校服粘在身上,能看见里面的白色吊带。
    他握着手机,伸手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气色不错,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没亏待自己。”
    简单的一句问候,令童颜有些慌神。她对上他的黑眸,发现那副眼镜没有镜片。
    一时有些想笑,却觉得此时此刻应该严肃,于是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
    江屿好意逗人开心没换来好脸色,拧了拧眉,“你又甩什么脸子?”
    “没有,我的脸抽筋了。”童颜一个转身,坐到了他身旁,相隔一个拳头的距离,“今天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
    读书人就是脾气古怪,譬如他回自己家,难不成需要提前预约?
    “你要走,我是留不住你的。”童颜的话既不冷漠,也不冷静。
    江屿察觉出她在埋怨,埋怨他上次发脾气摔门。他笑了笑,“上次是我不对。”
    童颜这辈子都不敢想江屿会自认为不对,原以为他会像从前那样凑过来,抱住她亲她,但他只是摘了眼镜放在桌上。
    “肚子饿了,给我做点吃的。”
    童颜一愣,心里多了分失落。她“哦”了一声,脱下书包去了厨房。
    大半月没人居住,冰箱里没什么食材,她拿出过年时包的饺子,用平常喂鬣蜥的蔬菜简单炒了下。
    虽然是喂动物的东西,但想着人也吃得了甘蓝,反正也不是她自己吃。
    饺子端上桌,两人对坐,童颜静静地看着江屿。
    她不吃,那盘炒蔬菜也没人动。
    江屿吃了几个饺子便放了筷子,“这段时间我会很忙,以后每个周末回来陪你。”
    “好……”童颜习惯听从他的安排,等回过神来赶紧说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而且……”
    江屿双腿交迭,手放在膝盖上,眉弓挑着等她继续说。
    “而且被你未婚妻发现了不好。”童颜淡定地倒了杯水,放他面前,“你供我读书,还给我和小洛房子住,我不会给你招惹麻烦。我们的关系不能让人发现,这也是为了你着想。”
    江屿原本脸上的轻松,被她一番话搞得乌云密布。
    这小猫不像以前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还懂得给彼此留空间。江屿的手捏紧膝盖,冷声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似乎以前,这样的问题也出现过。童颜直接回答:“资助者和受助者的关系。”
    此话一出,江屿眉心蹙了蹙,端起水杯抿了口,“除了钱,你还想要什么。”
    这下童颜确定了他今天到来,是要继续维持关系。
    那么,她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逢场作戏是必然的,她已经做出决定,张警官那边也开始有了对策,将来两个人必有一场腥风血雨的较量。
    “不用了,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童颜看他不打算吃了,开始收拾碗筷,“等小洛生产完,我会带她回国。”
    说完她补了一句:“我会过来继续完成学业。”
    一字一句没有任何破绽,江屿细品后,尝出她对他的无所谓,甚至又有种她要一走了之的打算。这感觉让他半个月时间的忍耐,被随意撩动到火山爆发。
    她正试图和他划清界限。
    他不想被童颜抛下。
    就算他让她走也不行,就算是在隔壁楼待着也不行,她不可能摆脱他。
    “好。”江屿直接起身,眼神不再停留,“我在房里等你。”
    “今天不方便。”童颜明白他想干嘛,捧着碗筷慌张从位置站起来,“我小考没及格,老师布置了很多卷子要写,做不完我要挨批评的。”
    江屿站在她身旁,似乎早有预料她的说辞,一本正经地从西装内里掏出一张折迭的纸,“说对我没要求,都是要求。”
    话落,那张纸被他摊开摆在桌上。
    童颜低头一看,怔了下。
    这时江屿指着上面的内容划过,一字一句道:“身体恢复后,我自愿和小叔每周同房一次,乖乖听从小叔的任何安排,如有反悔,任凭小叔处置。”
    还是她早在被江屿做到看医生的时候,为了防止他之后无节制的和她睡觉,特意亲笔写下条约。
    现在白纸黑字摆在眼前,清清楚楚,甚至盖了两个人的红手印。
    “我可不是舍己为人的慈善家。”江屿扯了下领带,将资本家的嘴脸演到极致。
    “我又没有不认账……”
    打辩论赛,童颜没有胜算。
    她索性嘴巴一撅,愤愤道:“我发现你这人特小心眼。”
    小心眼?江屿眯眼。
    他没有反驳,独自往卧室方向走,路过客厅时顺手拿走了她的书包。
    童颜站在原地愣神,以为他拿走书包是防止她逃跑,暗怼对方小题大做。
    磨磨蹭蹭收拾完餐桌,她一进卧室就看见江屿坐在书桌前,一张张卷子凌乱扔在桌上不说,居然还拿着她的手机翻看。
    虽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童颜冲过去一把夺走,“干什么乱翻我手机,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
    江屿侧过身,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一手搭在桌上,严肃声明:“童颜,作为你的监护人,我有权关心你的成绩和生活。”
    她明显不服:“你是我哪门子监护人?”
    “同学面前称我是家长,私底下我确实算不上。”江屿勾唇,“那你说,我是你什么人?”
    “是……”童颜语塞,故作很忙把手机塞回书包里,接着假装整理试卷。
    江屿却趁机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旁坐下。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童颜几乎贴在他的胸前,她下意识闪躲,却被他立刻圈进臂弯。
    熟悉的味道冲过来,她的视野失焦在他脸上,松垮的领口,滚动的喉结。
    “是什么?”江屿往前贴近,挑逗意图明显。
    童颜被开发出的悸动因子开始发作,脸红了,心跳加快了。
    而他又往前贴了一分,似乎是想确认她的想法,想听到回答证实他在她心中的位置,鼻尖蹭着鼻尖,隔着镜框锁住她的黑眸。
    “我是什么?”他又问一遍。
    童颜再次觉得陌生。
    印象中的他不是优柔寡断的男人,更不是温吞的性格。
    “你难道不清楚吗?”她捱不住这种暖昧,把问题抛过去,“一定要我说出来,让我知道自己在你这儿是多么的不堪吗?”
    江屿猛然一顿。
    “我从没这样想过。”
    “你心里什么想法,我又怎么知道。”童颜睁大双眼望着他,“对你而言,我就像你养的宠物,高兴的时候抱着逗一逗,不高兴了就扔到角落自生自灭。”
    说罢不见男人有所反应,她自嘲地笑了笑,抑下满腔的委屈,试着拉回自己的声音。
    “是我任性了,还来不及适应当下的关系。”
    她有气,江屿十分清楚,看着她渐渐起雾的眸子,他迟疑了一会儿,温声说:“给我点时间。”
    童颜不太明白意思,带着迷茫的心情,准备离开现场。
    但才一转身,他竟出其不意地将她一把搂入胸口,又不待她作出任何反应,他的人和他的气息一并凑了过来。
    他的吻如火焰般将她灼热,他的舌肆无忌惮地在她的-唇-中探索每一刻的芬芳,他将她紧紧拥着,像是怕她一不小心就会如烟般溜走。
    这一刻,童颜再度迷失了。
    人类是冲动且欲望贪婪的动物,她似乎明白了一些罪犯犯案时的念头从何而来。可她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他触碰下总是变得如此盲目。
    “不……”她不确定自己想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他极具占有-性-的吻让她无法思考。
    她该拒绝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原是挣扎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环上他的肩头。
    泪水也从这一刻破出。
    江屿用力地拥着她,只是一个倾身,便顺势将她压在了书桌上。
    试卷发出滋啦地声响,凌乱皱成一团。
    瞬间爆发的爱欲,童颜所有理智全都让他炙热的身体所占据,被他慢慢地带领着登上情欲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