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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生日

    月底大街小巷热闹非凡,童颜和李凯文出门采购烟花,临近傍晚时意外收到了通电话。
    虽然纳闷,她还是走到角落接听,“你好。”
    “颜颜,你还在岛上吗?”少年声音有些儿艰涩。
    童颜没太往心里去,“没有,我在国外,怎么了?”
    “上回我们去护林站的时候,我捡到了一个记事本,是你朋友的。我之前就想给你但给忘了,你什么时候回曼城?”
    “不知道,过些天吧。”联想到和姗姗有关,童颜下意识紧张,思忖几秒,问:“你看了里面的内容吗?”
    “看了一点点。”肖思逸很快又说,“我不是故意的,今早收拾书包不小心看到了,所以想起来给你打电话,不好意思。”
    “嗯,没事。里面写了什么?”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像是酝酿着什么,许久肖思逸才出声:“我没有仔细看,毕竟是隐私。等你什么时候回曼城,我把记事本还给你。”
    童颜回首看了眼烟花铺,老板已经打好包,正在找零钱给李凯文。
    “好的,谢谢你。”她客气有礼。
    挂断电话,暮色已吞尽最后一缕橙光,街灯次地亮起。
    并肩拐出商巷,李凯文提着大包小包,瞥了眼身旁心不在焉的女孩:“谁给你打的电话。”
    “一个朋友。”
    李凯文大概猜到了是谁,上回放水灯的小男孩。
    童颜摩挲着手机边缘,转开话题:“小叔还在忙吗?”
    “应该快了。”李凯文并不意外提起,用胳膊轻撞了下她肩膀,“想他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曼城。”她踢着脚边的石子,再次避开尴尬话题。
    “过几天。”李凯文侧过身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摩托车,知道女孩就是想人了,他也不戳破。
    “哦。”此时童颜注意到街角忽明忽暗的灯牌,指向斜对面,“那边好多人,带我去看看吧。”
    李凯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范五老街的街口蒸腾着啤酒花与香料的气息,穿着奥黛的美女在酒吧门口旋出银铃声,招揽着醉眼蒙眬的游客。
    那儿和巴黎的皮加勒有异曲同工之处,却比法国的夜生活更添几分湿热的烟火气。
    童颜向来对热闹的地方兴趣十足,拽着李凯文进了间挂着椰壳灯的小酒吧,提议小酌一杯。
    龙舌兰混着青柠的酸涩滑入喉咙,她晃着空酒杯看霓虹灯管打在李凯文长出来的头发上,听他絮絮说着“小心飞车党”的叮嘱,莫名哈哈大笑。
    瞧那模样,喝得差不多了。
    离开时时间还早,西贡的夜空中飘着断续的烟花碎屑,从出门开始就没停过。童颜想,大概因为跨年夜,所以大家都在放烟花庆祝吧。
    只是大姑娘在外面吃喝玩乐,可怜饱饱只能和长辈待在别墅,小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此时小洛在厨房里忙活着今晚的宵夜,童颜和饱饱站在院子里,乖乖等着男人们捣鼓一堆新奇的烟花爆竹。
    “等你成年就能去夜市玩了。”童颜撕开冰棍包装袋,“给。”
    “等我成年,第一件事就是要脱离小舅舅的掌控,让他永远不能约束我。”饱饱闷闷不乐地接过冰棍,说话声极小,说完还看了不远处的陈绍文。
    似乎注意到这埋怨的眼神,下一秒陈绍文转过身来,视线撞了个正着。
    饱饱不畏惧也不闪躲,用力咬了口冰淇淋,似在宣泄不让自己出门玩的不满。而见陈绍文取出几根仙女棒晃了晃,逗小孩似的:“放不放烟花了?”
    “放。”饱饱立刻小跑过去,一手拿着冰棍一手拿着仙女棒,满眼期待地等他帮自己点火。
    童颜的咬下口冰棍,冰凉的甜意从齿间一路上窜,瞬时让微醺的大脑清醒不少,她依着廊柱望着那对舅甥,不自觉漫上一抹温软的微笑。
    当橘红色的火苗”噗“地填亮仙女棒,细碎的星芒在夜幕里簌簌炸开,伴随着“哇”地一声惊叹,暖金色的光瀑淌过将陈绍安微弯的眼角,将饱饱的小脸浸得毛茸茸得。
    氛围温馨得令人羡煞。
    “撑撑姐,快过来放烟花呀!”饱饱把咬了一半的冰棍塞进陈绍文手里,挥舞着仙女棒直招手。
    童颜眨了眨眼睛,“好。”
    一过去,饱饱就从陈绍安那儿夺走整盒仙女棒,童颜随意抽取一支,然后拿着打火机,低头自己点燃了仙女棒。
    星火跃上棒头,向北揉碎的星子在掌心旋转,她轻轻晃了晃,光斑便顺着指尖坠落,一闪一晃,漂亮极了。
    可惜璀璨星火终化成青烟散入夜风,当最后一点流光坠入尘埃,暮色骤然裹紧四周。
    童颜抬眼,正见李凯文握着火柴擦过引线,淡蓝色火苗蜷成小兽般吞噬珍珠烟花,他后退闪躲时撞得纸箱轻晃。
    “咻——”
    碎钻似的光呼啸着冲破暗沉天幕,饱饱喜悦地攥着陈绍文的手,仰着脸朝烟花蹦跳,“新年快乐!”
    距离新年钟声敲响还有叁小时,陈绍安垂眸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腹不经意蹭过她耳尖,“等不到十二点就提前撒野。”
    “提前快乐也是快乐。”饱饱拽着他手摇动,“新年快乐,元旦快乐!”
    周遭热闹漫过耳际,童颜身在其中,却觉得自己像被封存进了玻璃罐,看他们的笑脑剪影都洇着一层雾蒙蒙的水痕。她将燃尽的仙女棒掷在青石板上,练过碳化的木屑,火星溅上帆布鞋,像谁落下的一颗泪。
    她默数烟花升空的频率,直到第叁朵绽放时,清甜的歌声忽然传来——
    “Happy  birthday  to  you……”
    童颜意外地转身,看见小洛捧着缀满水果的蛋糕走来,奶油边缘还沾着些许糖霜。同时饱饱和李凯文拍着手一唱一和,慢慢走到她面前站住脚,珍珠花火在蛋糕上跳成了碎金。
    生日歌的尾音散入夜晚,童颜攥紧衣角,嗓音像浸了露水的琴弦:“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饿饿姐告诉我的呀。”饱饱点起脚给童颜带上纸皇冠,发呆歪歪扭扭地斜在鬓角,是她亲手画作的。
    但小洛表示李凯文透露的讯息,所以没有一起去范五老街,留在厨房亲手做了蛋糕。
    酸涩和温暖在童颜心里撞了个满怀,“谢谢你们。”
    “你小叔特意交代,过了今天你就成年了,大日子得好好庆祝。”李凯文从小洛手里拿过蛋糕,蜡烛的火光映得周围人暖洋洋的,“生日快乐童颜。”
    卷着蛋糕甜香掠过鬓角,童颜盯着跳跃的烛火,“我又不是逻国人,他怎么不亲口来跟我说。”
    “这不是在外头忙,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李凯文指着眼前的珍珠烟花,“你看,他还念着没带你去俄罗斯看雪,不过西贡的烟花雪也算独一份儿。”
    童颜睨了眼空中炸开的银色星屑,这算哪门子雪。她闷闷说:“我才用不着他惦记。”
    “是是是,咱有一群朋友陪着,潇洒快乐着呢。”李凯文知道她在说气话,头微微偏过,“你瞧饱饱眼睛都快望穿了,就等着你切蛋糕呢,快许愿。”
    侧目望去,饱饱盯着蛋糕上的小樱桃抿着小嘴咽口水,注意到姐姐的眼神,她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许愿要是有用,东京那会儿就该成真了。童颜也不扫兴,双手合十闭眼,在心里默念:平安喜乐,颠公颠公颠公。
    睁开眼,她大吸一口气准备吹蜡烛,视线却跟随着跳动的火苗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