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精品文学 >同居前记得确认性取向(np) > 同居前记得确认性取向(np)
错误举报

23/何时能揭开你心的帷幕

    马心帷从浑身冷汗中惊醒。她依稀记得顶上喉咙的呕吐感,只是不记得自己陷入睡眠之前是何物引起了反胃。
    她惊魂未定地拿起手机。已经是二十六日凌晨三点。今天上午她就要再次登记结婚。
    爱俏的假丈夫还要去做妆发。她想起和前夫办喜事的时候,凌晨五点半她已经把拍晨袍照的发型给做好了,正带着漠然的黑眼圈等人给自己贴眼睫毛。
    她带着仿佛前世循环的记忆,遍体冰冷地爬起身去尿尿。
    然后她意识到自己嘘嘘的时候下面有点痛。
    嗯?
    马心帷坐在马桶上努力回忆缺失的记忆版图。她不敢去想最为低俗也最为恐怖的那种可能,只有木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
    你记得吗孩子。要是发生了什么你应该会记得吧。你踢一脚老娘行不行。
    浴室里没有事后冲凉的痕迹,没有乱扔的衣物,她的睡衣也平顺得没有任何拉扯的痕迹。身上也没有粘腻的讨厌感觉。
    是幻觉吗。还是因为最近吃得太健康了身体不适应。马心帷叹气,默默责怪着自己的多心。她扔下擦拭身体的纸团,却发现垃圾桶盖之下,有一抹可疑的油亮光芒。
    一只用过的计生工具。
    她两眼发青,缓缓转头看向卫生间半透光的门。嫌疑人就躺在门外的双人床上。
    游天望大睁双眼细听着卫生间里的声音。咦,老婆你怎么不尿了。一般你凌晨起来嘘嘘的时长大概有43秒耶。
    早已清醒的两人隔着一层磨砂门遥遥对视,并不知道彼此的视线已经连成了纠缠的黑线。
    冲水声。洗手声。游天望松了一口气,准备继续装睡。
    他闭着眼回忆昨晚的情景。客卫里,那盒小小的计生工具伸缩自如地玩弄他的心。游天望已经在欣喜若狂里把滑腻腻的套儿搓上柱身,因为从来还没走到这一步过,所以他好奇地用两指捻起一点薄膜的褶皱,然后高高揪起。
    叭地一声,滑腻腻的薄膜回弹,他的鸡巴仿佛被扇了一巴掌又给捅了一刀,火辣辣地疼。
    他立时回了神。没错,天望游游老二马心帷的夫你清醒一点,这无疑是妻子在婚前的最后一次试验。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尽管他的瞳仁已经在极度的情欲折磨里变得深黑可怖,他还是左右开弓掌掴起自己的胯下。白嫩的鸡巴悲苦地吐了两口涎水,积余在套子顶端的凸点里。
    他失魂落魄地换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上衣下摆盖住了发肿的下身。他如常为妻子洗手做羹汤,只是在厨房冷光下的宽肩背影有些颤抖。
    平淡无奇的单身夜,夫妻二人体面地相面而坐,一个怀人胎一个怀鬼胎。收拾完碗筷,游天望脚步飘忽地回到主卧卫生间洗漱,才发现自己下身一直被套子勒着,都要捂窒息了。
    他微喟一声,把它捏住端头生生揪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鸡巴也像没有知觉了,更加惨白。
    凌晨三点二十。马心帷回到他的身边,静静坐在床沿。游天望闭着眼,呼吸平静,长睫轻垂如同睡美人。
    她收腿,靠坐在他身边。
    游天望眼眶周围的皮肤开始不自然地绷紧。
    马心帷盯着他,然后伸手,探向了他形状饱满的睡裤裆部。
    她手生地捏了捏他那团本应该是死肉的肉。游天望头脑中炸开煞白的惊雷。他死命忍住身体仿佛在高烧下的战栗,试图阻拦汹涌下流的血液。
    马心帷停止揉捏这手感不错的大包。大概是带着科研的态度,她犹豫地转为伸指,勾开他睡裤的边沿。
    游天望眼皮底下快要沁出一滴破瓜的甜泪。但他非常清楚,这份贴近背后并非纯粹的爱欲。游天望,想想这辈子最伤心的事吧。
    她的手指维持着勾起的姿势,悬停许久。和他裆部的热肠,只有三寸之遥。
    马心帷迟迟地叹了一口气,收手,还把他的睡裤边沿如给孩子掖被子般整了整,仍然躺回去补觉。
    游天望浑身筋骨后怕地松懈下来。鸡巴因为连月的起起伏伏疑心暗鬼早已习惯按兵不动,也是被打怕了,竟生出几分智谋来,没有对着她背过去的屁股再次当场起立。
    打满光的镜前,马心帷阖眼坐着。她发觉游家的新药效果还是以某种方式绵延在她的睡眠习惯里。一则睡不着,一则沉沉入睡,但会有概率失去睡前的记忆。
    嗜睡的感觉仍旧时不时降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回头应答了游天望欣喜的呼唤。
    他说,“心帷,你看,这一件怎么样。”
    他穿着精心裁剪的白色西服,自更显俊挺的身形后,推出一架缎面的迎宾白裙:比A字大摆的拖尾主纱要简便得多,却自领口到裙摆都柔闪着珠光,可以想见其在镜头下的美丽。
    马心帷知道自己应该惊喜地笑出声音并和他拥抱。可她还在犹疑中徘徊着,转不出来。脸上的笑像是车窗上用浮雪画的卡通笑容。浅淡的,正在失落地融化。
    游天望的笑也在逐渐收弱,变为一种不知所措。
    “对不起,心帷。”他第一反应先是道歉,他的罪恶太多太深了,每一声对不起都落得有实处。
    “天望,说这话干什么。”马心帷迅速收拾好笑脸,站起身,想要伸手触碰那件白裙。
    她指尖忽然传来锐痛,紧接着整只手臂的皮肤,都如浪涌般往复地闪出细碎的刺痛。她知道这是身体发出的警告,就像她曾经每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皮肤的敏感昭示着她即将席卷而来的灰暗情绪。
    不要触碰它。不要戳破它。
    她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缩着,微微颤抖。游天望心口同样不自觉地发紧。
    两个人在此时此地竟然如此不相熟悉。他知道她很痛苦,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弥合那道虚无的伤口。毕竟是用谎言堆迭得到的婚姻。她所有的梦和痛楚,他都无权介入。
    游天望忽然挡在她和白裙之间,伸臂搁在她肩上。
    “心帷。跟你商量一件事。”他低头看着她。仿佛为避着等在外间的化妆师们,他压低声音,一本正经道。
    “什么?”马心帷下意识地用指甲刻入掌心。
    “要不,你把裙子给我穿吧。”他风流一笑,“你也圆我一个做drag  queen的梦。”
    相处数月,不知少总裁还有此等癖好。已经算见多识广的马心帷表情明显僵了一下,被他的奇怪思路拽往了未知的方向。
    “好,好,请随意……”她愣愣道,“可是,你能穿得了吗……”
    “试试就知道了,反正一般婚纱的放量是很大的。”他耸肩,并着手开始脱自己的白色外套,“不过呢,为了让公证处看出我们要结婚的事实,也为了让结婚照片有意义一些——心帷,请你穿上我这身意大利手工的西装。”
    可恶的意大利裁缝。什么事都掺和。马心帷额头发冷地接下带着游天望体温的衣物,听着他转入试衣帘后轻轻的哼曲声。
    最终出现在游世业面前妆发整齐的夫妻二人,形容极为别致。
    游天望含羞掀起头纱。白裙勒显出他精壮的腰身,心形领把他的胸肌托得颇有肉感,大腿线条把略有鱼尾的裙身撑得很满。
    沉默的马心帷穿着西装,双手交迭。衣服有一点大,不过还好她个子高,还可以说是时髦的oversize。
    公证处庄重的黄木大门前,游世业看着两人,放下整理袖扣的手:“……很准时。”
    一手提起裙摆,一手伸小指抹匀了唇蜜的游天望对他笑笑:“只是一些小巧思。爸,心帷,shall  we?”
    三人一起接受公证处内工作人员和其他新人之死亡目光,走入宣誓室之前漫长的走廊。高跟鞋(游天望的)和平底鞋(马心帷的)落在厚地毯上,脚步声被吸纳无形。
    马心帷额头又开始紧紧地生疼。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爸,还有一位见证人呢?”游天望问。
    游世业抬颌,指引他看向走廊尽头。一道白光闪过,是胶片相机为他们留影。
    “马小姐,小游总。”
    纪思久从相机后,露出淡笑的脸。
    马心帷不知道自己在他的镜头里是什么表情。她被游天望紧紧牵着手,连指甲攥紧手心的痛觉都无法唤起。
    “我为两位照相留影。”纪思久比着请进的手势,“请。”
    香气浮动的游天望走过他身边。黑瞳投下漠视的目光。
    “多谢。”他勾唇笑,“纪律师。”
    马心帷与假丈夫站在长桌前,听着登记官宣读婚姻条例。身后,胶片相机镜头缩旋的喀嚓声,行刑般响起。
    她并未穿着纱裙、并未裸露的后背沁出一片湿冷的凉意。她茫茫中想要回头,却正好被游天望温柔地抚摸手臂。他提醒她道:“心帷,我们来宣誓吧。”
    她被他托着手,和他共同举起写着誓词的硬纸。
    “I  call  upon  all  persons  here  present  to  witness  that  I,游天望,  do  take  thee,马心帷,  to  be  my  lawful  wedded  wife.”
    游天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to  have  and  to  hold  from  this  day  forward,  for  better  for  worse,  for  richer  for  poorer,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  to  love,  honor,  and  cherish……until  death  do  us  part.”
    “……我请在场各人见证。”她声音干涩,“我马心帷,愿以你游天望,为我合法丈夫。从今而后,不论福祸、贵贱、疾病还是健康,我都爱你、尊敬你、珍惜你。至死不渝。”
    铜板印制出的婚书放在了两人面前。游天望俯下高大身体,签下他规规整整的名字。马心帷接过笔,她的字迹依旧潦草,练笔落在横线的末尾。
    游世业和纪思久作为见证人听提示上前,在婚书最下方签落他们的姓名。
    公证处的公章在婚书上盖下。虚假的婚姻已正式生效。
    “心帷,我们到教堂再交换戒指好吗。”游天望已经带着新婚的亲昵在她耳边道,“你累吗,可以去车上休息一下。心帷?”
    马心帷仍在恍惚。她和游天望交错的侧影,仿佛是借位亲吻。纪思久后退几步,摄下他们的纪念相片。
    “我没事。”她把双手放在他肩上,轻触他线条漂亮的锁骨,勉强笑道,“你不冷吗,换下来吧。”
    游天望抱揽住她,满足地叹气:“一点也不冷。我让人陪你去门口取一杯热姜茶好吗,我还有话要跟爸说。”
    马心帷不知所以地被监礼人带出去透气。气氛肃穆的宣誓室内只留下三个男人。
    “爸。”游天望靠着长桌,交抱双臂,无意中挤出了更深的乳沟。他语气温柔,“心帷和我有了。”
    已经在看表的游世业皱眉:“嗯?谁有了?有了什么?”
    游天望笑,一字一句道:“心帷有了,我的孩子。”
    死一样的沉默。游世业的两点漆瞳里流露出震异的情绪。他瞳色太深,所以表面看上去只是他动了动眉头,不适地睁大了眼睛。站在墙边摆弄相机的纪思久手上动作一顿,接着沉沉抬眸看着游天望。
    “是好事。”游世业很快如常一笑,“是大好事啊。马秘书……不。”
    “心帷。”游世业淡淡咬字,“真是我们家的好媳妇。”
    纪思久同样得体地表示祝贺:“小游总,恭喜。”
    游天望优雅地伸手,接过他伸来恭贺的手,相握摇了摇,“多谢你来帮我们见证。我和心帷都没有别的要好朋友。谢谢。你用不用和心帷再叙叙旧?我陪你过去吧。”
    纪思久没有再狠捏他的手。纪思久只是温和道:“不必了。今天是独属于你们的好日子。”
    游天同掀开头盔,挂在把手上,气势汹汹地跨下重型摩托。
    他在公证书的接待前台强压怒火询问,预约了上午宣誓仪式的新人姓名。得知YOU  amp;  MA已经顺利结为合法夫妻并动身前往教堂交换戒指,他面容一冷,道句谢谢,就折身离开。
    他点火发动,顺着周五熙攘的车流,急转着穿插向前。
    “马心帷!”很快他就看见前方行人步道上一对新人的背影。他狠拧油门,试图直接闯到他们身边,却在红灯阻挡的车身之间无法圜转。
    “嗯。我哥果然还是来了。”游天望甚至没有回头,提着裙摆,用胸肌蹭了蹭她的手臂,叹道,“心帷,老公,你说句话啊。”
    思绪还在混乱中的马心帷小口啜着公证处免费的姜茶,差点被他的称呼呛死。游天望乖乖笑着,在小恶作剧得逞的得意里抚摩她的后背:“好了好了。本来只是因为堵车所以想散步去教堂,这下后面来了追兵,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呢,亲爱的老婆?”
    马心帷手握拳放在唇边,面色不豫:“走其他小路吧……不然能怎么办。”
    摩托油门的轰响声越来越近。游天望扶着她腰,温柔道:“是啊心帷。我们逃跑吧。”
    “逃跑?”马心帷默念,“逃跑……”
    他只是想表达一种违抗世俗的绝对浪漫。恋爱中的情人总有种为全世界所反对的决绝感。而马心帷像是忽然了悟了什么一样,撩开西装下摆:“知道了。”
    游天望还在悠哉游哉看着手机导航:“切换路线的话,他的车就追不上来了,摩托限行……心帷?”
    马心帷把姜茶塞给了他。她深吸一口气,想起了中学时期去食堂抢饭的往事。历历在目。大洋彼岸在小熊饭盒里无聊地戳弄玉米粒和西兰花的游天望恐怕体会不到她的感受。
    她曾经非常喜欢在晚自习开始前跑步。夕阳正要坠崖,可仿佛只要她跑得足够快,就能够留住时间。
    也能够闯破那些她看不清楚,想不明白的迷雾。
    “天望,教堂见。”她轻声道。
    游天望身边,一道白色的厉影蹿了出去。
    几乎是相呼应的,游天同飙至他身后,厉声道:“马心帷,你……”
    他打量这被丢下的新娘寂寥的背影,气喘吁吁中放软语气:“心帷,我……你穿着防水台吗,怎么你今天这么高。游天望人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你们……”
    “我没有阻拦你的意思……可是你为什么连登记的日期都不肯告诉我。”游天同低头,一向高自骄大的声线弱得唯有恳求,“我是太笨了,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幸福……如果我能聪明得早早领悟到,是不是你就不会选择他。”
    “哥,男人想要获得幸福,其实很简单。”游天望幽幽回头,“只要割掉就可以了。peace  forever。”
    本已熄火的游天同表情空白地下意识挂回N档,慢慢放开油门让摩托车带自己滑走。
    “欸,哥,哥?你追过来不是因为心疼我穿高跟鞋脚疼吗?你不载我一程吗,哥,哥?”游天望拎着裙摆跟在他身后,用极快的小碎步移动,一路追问。
    游天同快吐了,死拧油门挂档飞走,留下被踩到屌一样的惨叫:“滚啊!我就说你是死基佬,你这畜生!!”
    游天望看着他肯定要被扣分的狂飙车影,嘿嘿一笑。
    新婚的丈夫在笑后表情渐冷。他有些担心今天始终心不在焉的妻子。
    他定了定神,拎起裙摆,继续小碎步往妻子离开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