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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红玫瑰与白牛奶

    其实虞峥嵘离开后没多久,虞晚桐就把他拉黑了。
    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知去向的虞峥嵘,还有他离开前的一地狼藉,他不在的每一秒,虞晚桐都备受煎熬。
    后悔吗?后悔,后悔自己对哥哥使用了那样的刻薄的语言,后悔逼得他自伤手指。
    但倘若重来一次,她就会保持缄默吗?
    不会,哪怕重来一次,她依然会说,且只会比这说的更多,更明白,在虞峥嵘离开之前,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所有话语在他脑海中镌下刀刻斧凿的痕迹。
    这些话语和它们背后的情绪,就像深埋在身体内的毒疮,今日不说,此时不说,之后总有一天也还是要说的。与其到那个时候发烂、流脓、生疮,还不如此刻就尖锐的刺痛着戳破。
    即便此刻疼痛,但终有一时它会结疤、愈合。
    虞晚桐笃信的事情不多,但虞峥嵘会永远爱她算一件。
    她有足够的自信,相信两人如何不欢而散,他都会回头,会与她一起解决横亘于两人之间的问题,而不是被她尖锐刻薄的话语直接推开,再不回头。
    因为他不仅是她热恋期的爱人,也是她守候十八年的哥哥。
    他看着她出生,陪着她长大,她在他身下成为女人,被他牵着走向一个注定与他继续纠缠下去的未来。
    虞晚桐拉黑虞峥嵘并不是出于划清界限,或者表达自己要与哥哥一刀两断,再不联系的决绝,单纯只是因为她累了。
    这些个月来,她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只属于自己的纯粹好觉了。
    虞峥嵘在家的时候,她在想着一墙之隔的哥哥,想着怕他的床,想着窝在他怀里一同入眠,想着第二天一早在父母发现之前悄悄溜回房间。
    虞峥嵘在部队的时候,她与他视频、电话,总想着与手机那头的哥哥多聊一会,却又担心聊太晚了影响他第二日训练。
    而即便他俩在一起,在同一张床榻上,也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或是单纯的做爱,或是像那日酒店被江锐查房,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嗅着彼此间掺杂着情欲的浓烈气息入睡,相拥抵足,睡前要拥吻,睡醒要缠绵,很少能让她纯粹的,就这样安静的睡一会。
    原本她还有各自洗浴时独立的安静时间,但随着她和哥哥之间越来越亲密,距离越来越近,这最后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也被挤占,不分你我——至少来海南的这两日,她还不曾自己一个人洗过澡。别说一个人洗澡,她甚至都不是自己洗的澡,而是靠在浴缸中懒洋洋地张手,等待虞峥嵘为她搓上泡沫,洗去尘埃,然后再披上浴衣,吹干头发。
    不是说这样不好,但当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被压倒近似于负的时候,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反而会被繁杂的思绪和没有边界的躁动不安推得更远。
    而今晚,在她和虞峥嵘刚大吵过一架的今晚,虞晚桐想要寻求这种久违的宁静。
    她不想守着手机等待一条虞峥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来的道歉消息,也不想在昏沉欲睡时,被他一个深思熟虑后终于打过来的,要求和她谈谈的对话惊扰。
    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一个人独自、彻底地睡一觉,让今晚的她和他都变成回忆,让明天天亮时,一觉醒来、精力充沛的她再来考虑她和虞峥嵘的问题。
    仅此而已。
    虞晚桐抱着这样纯粹的想法悠悠泡了个澡,期间她的目光无数次掠过桌上的酒,但最终还没有去拿。
    “算了,难得的自我时间,还是不要喝酒了……”
    她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但是就是爱喝,并坚信着总有一天她的酒量会练到海纳百川,千杯不醉的地步,她现在平平无奇的酒量,只不过是因为她成年还没多久,喝得太少。
    但今晚,她不那么想喝,尤其不想喝醉。
    她怕自己只要有一点醉意上头,今夜她所有的愤怒和隐痛,都将变成醺然时的娇嗔,因此不被重视,因此在自己“醉后不懂事”的履历上再添一笔。
    那样她好像就又输给了于峥嵘。
    她不喜欢输。
    “叩叩叩。”
    虞晚桐刚在床上躺下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叩门声敲得很规律,不像是私人访问,倒像是客房服务。
    虞晚桐趿拉着拖鞋去开门,果然,门外站着的是酒店的服务生,还推着一个推车,推车上还放着一大捧玫瑰花。
    她没顾得上数,但光看规模和虞恪平当初讨好林珝女士的有的一比,而且全是红玫瑰,还拼成一个圆钝的心型,满满当当地占据了整个推车上层。
    “这父子二人道歉和讨好的手段真是一模一样……”
    虞晚桐心中嘀咕,面上却露出柔和的客套笑容,略带些吃力地抱起玫瑰,朝服务生道谢:
    “麻烦你送上来了,可以问一下是谁送的吗?”
    “是一位先生……”
    服务生大致形容了一下外貌和穿着,虞晚桐听了一下,和虞峥嵘对得上号,果然是哥哥的手笔,肯定是发现被她拉黑,所以急了,又不敢直接上来,所以用这样委婉的手段试探。
    确定玫瑰花的来路后,虞晚桐朝服务生点了点头,正准备关门,却被服务生叫住了。
    “女士,这边还有一杯为您点的牛奶。”
    虞晚桐闻言低头一看,才发现推车上的确还有一杯牛奶,只是因为玫瑰花太大捧遮挡了视线,她才没能看见。
    虞晚桐看了一眼已经占据两只手全部空间的红玫瑰花束,决定不再为难自己。
    “那再麻烦你一下,帮我拿到里面桌子上来吧。”
    “好的,女士。”
    服务生离开了,只留下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一束笨重的红玫瑰。
    就像虞峥嵘本人,浪漫得不彻底,浪漫得有限,在每一个应诉说风花雪月的瞬间,硬是要将一件厚重的外套披上来,还要一边给你系领口,一边义正言辞地告诉你,看风景也要注意不要着凉。
    但她,好像偏偏就吃这一套。
    虞晚桐闷不做声地喝了一口牛奶,入口的温度正好,比桌上早已醒到没味的路易十叁合时宜的多。
    然后她放下牛奶杯就开始点手里的玫瑰,但她没有一朵朵的数,那也太费劲了,估计她数到睡着也数不完。
    虞晚桐大致数了50朵归于一角,然后在整个玫瑰花束上比划,好家伙,同样的大小她差不多还能再比划出9个。
    这下不用数了,虞晚桐清楚地知道这束花有多少朵了——520朵。
    怪不得她刚才入手的时候这么沉,差点一下子没拿住被花拽到地上,怪不得服务生要整一个和行李车差不多尺寸的推车推上来。
    若不是这束玫瑰中有许多还是未绽开的小花苞,只怕会更沉。
    虞晚桐这下顾不上生虞峥嵘的气了,他的行动力比他惹她生气的本事更强。
    这一捧花摆在眼前,虞晚桐都想象不出来这大晚上的,商店差不多都要歇业睡觉了,他是怎么做到短短时间内凑齐这么多红玫瑰给她拼个花束送过来的。
    但一回想虞峥嵘往日的作风,虞晚桐大概也能猜到,估计又是一波钞能力。
    朴实无华,但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