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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莲篇)引狼入室(微H)

    萧湘不敢再去招惹尉迟莲,留在家里带娃。女儿好动,抓她的头发,将簪子掉了。侍女捡到,正要还回去,楚若云硬夺过来,想借故接近,察觉簪子刻着:“一朵芙蕖  开过尚盈盈  烟敛云收  依约是湘灵”。
    他暗恨道,哪个贱人来勾引她?司徒璇不学无术,贺青琅孤芳自赏,听说她连贺紫鸾都不肯娶,看来是被别的骚货迷住了。难得这段日子她收心,自己空有一身力气使不上劲儿。思来想去,听说尉迟莲就在京城,不如同他讨教怎么一举拿下。
    尉迟莲听闻楚若云来,换下鲜艳衣服,抹去金玉首饰,身着香灰色襕衫,淡扫蛾眉,素面朝天在沉香亭抚琴。楚若云兜头急赤白脸央求:“师父,我要补课!针线,厨艺,礼仪,装扮,我统统要学!”
    尉迟莲温雅地拨弄琴弦,淡淡道:“临时抱佛脚,是不是太晚了?”楚若云也清楚自己强人所难,不死心赔笑道:“以您的本事,肯定马到成功。”
    尉迟莲一挑琴弦,是呀,以他的本事,能让楚若云碰她一指头,就算他输。
    他搬到萧家隔壁,楚若云跑来学做广寒糕。他贪婪地盯着尉迟莲,恨不得人家的脸安在他头上,巴不得人家的手长在自己胳膊上,果真如此,死丫头还不敲锣打鼓八抬大轿把他娶回去当正房?哼!
    尉迟莲提醒他:“歪了。”
    楚若云回过神,自己切坏了糕点,来不及重做,哭丧着脸说:“师父,怎么办?”
    “不要紧,我帮你。”尉迟莲温声细语道。
    楚若云喜出望外,端起来翻墙而去,等萧湘回来,说:“我亲手做了糕,你尝尝。”
    萧湘嗅了嗅,这桂花香气很熟悉啊。楚若云兀自沾沾自喜:“我在家常吃的,莫说街上,宫里也少见这么地道的味道。”看她吃得不少,他深受鼓舞,有了进取之心,求尉迟莲教更复杂的菜肴,果不其然,搞砸了,不用他开口,师父善解人意,让他端走。
    楚若云扭捏地和萧湘说:“我炒了两个小菜,你要不要尝尝?”
    桌上摆着并蒂连理海棠粉青汝瓷碟和比翼双飞鸳鸯赤金碗,绿莹莹莲房鱼包,软酥酥荷叶粉蒸肉,甜浸浸桂花糖藕,粉晶晶梅花汤饼。她笑说:“哼,你这小菜有些御膳的风骨。”她之前只是怀疑了叁分,这下子认定他请人捉刀。
    楚若云一味催促吃菜,暗喜自己借花献佛,连连告捷。他真以为招来的是有求必应的凤凰,无声无息为他带来惊喜,挥一挥翅膀,不带走一片云彩。殊不知,他招惹了一头老练的鹰,披着人畜无害的皮子,富有耐心等待时机。
    尉迟莲安安静静听楚若云絮絮叨叨,慢慢悠悠磕松子,象牙色松子仁从整整齐齐的齿间流出,掠过嘴唇,他拈起,一颗一颗,细细堆在花青兔毫盏中。
    楚若云扭扭捏捏送给萧湘绯红绢包,她看到琥珀色叁角糖块。他抢先说:“我刚学会做粽子糖,做得不好,你别嫌少。”她心想,做得不好还能做叁种口味,你真是厉害死了。他看她没反驳,自鸣得意,眉飞色舞跑去和尉迟莲通气:“我按您教的去说,她没起疑心。”
    尉迟莲心道,她真看不出来,白在大理寺混了。他不语,嘴角含着一缕和煦微妙的笑,依旧一下一下磕着松子,像一只娴静的白鸽。
    楚若云自负抓住了萧湘的胃,求教怎么在床笫之间讨女子欢心,尉迟莲抬出一摞书,让他研读。楚若云惊呼:“又不是考状元,您指点几句不就好了吗?我看书就头疼。”
    尉迟莲依旧温声细语:“不要紧,我帮你。”
    楚若云再迟钝,也觉得不妥,赔笑:“是我愚钝,我回去会看的。”
    尉迟莲略略点头:“你守着炉火,两个时辰。”
    楚若云又惊:“干嘛要两个时辰?半个时辰就熟了呀。”
    “只是熟了,不入味。”尉迟莲说。
    楚若云犯懒,找个托辞金蝉脱壳:“我去看书,拜托您了。”
    尉迟莲傍晚时分,带上滚热的银耳羹,步入一墙之隔的萧家,他将甜品放在床头,萧湘在锦绣堆里,虚虚勾住他。
    他俯身下去,含住她的上唇,须臾分开,再如法衔着下唇,他亲得颇有章法。清凉的玫瑰气味悄然侵袭,她知道玫瑰松子糖和薄荷松子糖怎么做的了。芬芳柔软印在面颊和下颏,徐徐下行。烛光晕黄,缃色罗帐,浅青锦被,溶溶荡荡,熬成蜜合色银耳羹般的缱绻辰光。尉迟莲吮她的双唇,掌心扶住她的额头,怕她掉下去。肌肤沁出釉色也似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