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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關山尋故人,爐火別知音

    雁门山顶,雄关像铁一样坚固。
    柳如烟和族长、魔医带着全族人,吃了很多苦,经过很多困难,终于看到了那座镇守北疆的高大关隘。柳小风用马鞭指着前面,声音带着很久没有的兴奋:“前面就是雁门关了!我们快到了!”
    族长眯起眼睛看过去。雁门关立在山顶,青砖砌成的高墙直衝天空,关楼的屋檐像老鹰翅膀,迎着塞外的大风。关前的路又窄又险,只能让两匹马并排走,抬头看,整座关像一头睡觉的巨兽,沉默地压着万里北疆的山河。
    为了安全,魔医让柳小风先去前面看看——这么多人,如果被北宋守军错当成辽兵,那就麻烦了。
    柳小风骑马去了。没过多久,大家就看到他垂头丧气地回来。
    “小风,怎么了?”柳如烟心里一紧,着急地问。
    柳小风看着姐姐着急的样子,叹了口气:“姐,雁门关的守卫比我们来的时候多了好几倍,个个都要仔细检查。我们这么多人……恐怕过不去了。我记得来的时候没这么多兵,这次真是……”
    柳如烟心里一沉。她一刻也不能等了,每多等一刻,儿子就多一分危险。何况女儿陈彦如自从和陆万象打了一架后身体一直很虚,到现在脸色还苍白。她对柳小风说:“小风,你先带如儿走。再把承闻叫来,把事情有多严重告诉他。”
    “姐,我去说可能一下子说不清楚。”柳小风看向马背上脸色苍白的陈彦如,“不如你带如儿一起去见石大哥。我留在这里保护大家,万一有事还能挡一挡。从雁门关到汴梁,路还远着呢。”
    “可我不知道他在汴梁哪里啊!”柳如烟皱起眉头。
    “如儿知道。”柳小风指着陈彦如,“让她带你去。”
    柳如烟回头看了看女儿苍白的脸,摇头说:“如儿伤刚好,不能走远路。”
    “娘,让我去吧。”陈彦如轻声说,声音虽弱但很坚定,“舅舅会武功,留下来保护族人。我认得路,见了师父也能说清楚。”
    “从这里到汴梁路不近,你身体受不了的。”
    “娘!”陈彦如语气急了一些,“你要是再犹豫,弟弟就多一分危险。走,我们去找师父。”
    柳如烟听了这话一愣,终于咬咬牙点头。她转身向魔医和族长仔细交代,又再叁嘱咐柳小风:“小风,这里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所有人,如果有机会……哪怕想办法分批溜进关内也行。”
    “姐放心。”柳小风认真地答应,“但你一定要让石大哥快点来。他来了,大家才能真正安心。”
    柳如烟不再多说,和女儿骑上马,朝着汴梁方向快马加鞭赶去。
    紫宸殿偏殿里,丹炉中的火很旺,淡紫色的烟轻轻向上飘。
    苏清宴弯着腰在风箱前,手臂一推一拉,稳稳地控制着火候。刘宗剑按他的吩咐把参片加进炉子里。两人都盯着炉子里翻滚的药,等着“宴龄丹”凝成丹珠。
    “石大哥,你身体真的没事吗?”刘宗剑忍不住又问,“为了帮我把改良版圣火令神功练到顶层,你耗了那么多内力,都累得昏过去了……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苏清宴摆摆手笑了:“小事,不算什么。我内力不是已经恢復了吗?再说了,你把旷世绝学改良版圣火令神功这么大方的送给我练,我怎么能小气?不过就是一点内力,别放在心上。”
    “那就好……不然我心里总惦记着。”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苏清宴换了话题,“对了宗剑,你师父是明教的人吗?不然怎么会圣火令神功?”
    “不是。”刘宗剑摇头,“我师父是这门功夫创始人霍山的徒孙。他说自己以前专门在西域和波斯一带干抢劫杀人的事,后来良心发现,又找到了亲哥哥——也就是族长,不忍心再杀人,就离开了那个组织。因为这个被追杀,受了重伤,幸好我爹救了他。之后他就隐居在族里,平时不爱说话,一直专心改良这门神功,认为原来的版本有缺陷。他也一直暗中保护族人……二十年前他见过你,只是你不认识他。那时候他的圣火令神功还没改良好,被耶律元宣打伤了,我姐姐如烟没办法只好找你帮忙。”
    苏清宴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二十多年前在辽国青牛·若烟族的那段经歷,背后还有这样的曲折。
    “宗剑,你是青牛若烟族的?这个族名挺特别的。”
    “我不是。”刘宗剑回答,“我是辽国的汉人,我娘纔是。听我娘说,这一族是五胡乱华时剩下的一支羯族人,为了躲避追杀藏了起来,后来改叫青牛若烟族。石大哥为什么问这个?”
    “我只是想,这一族人为什么藏得这么深。”苏清宴想了想说,“天下人都以为羯族已经被冉闵和陈霸先杀光了,没想到还有后人。”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娘没多说。我爹也是后来才隐居到那里的。”
    苏清宴沉默了一会儿,说:“宗剑,你改良版圣火令神功已经练到第七重了。明天你去看看你爹和族长、如烟他们到哪儿了。”
    “我走了,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忙得过来。这些天我心里总不踏实,明天你快点去快点回来就行。”
    “好,听你的,石大哥。”
    第二天,苏清宴像往常一样在紫宸殿偏殿守着丹炉。重复的工作让人犯困,他不知不觉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叫他:“石贤弟,石贤弟……”
    他以为是在做梦,没有理会。忽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醒过来一看,黄裳站在面前。
    “原来是黄兄。”苏清宴揉揉眼睛,“刚纔梦里还见到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天还没黑,你就做起白日梦了?”黄裳笑道,“叫了你好多声都没应。我这次来,是向你告别的。”
    “告别?”苏清宴一愣,“又要去剿灭明教?”
    “不是。是皇上派我去秦凤路当安抚使,负责地方的军事防守、安抚百姓这些事。谢谢你提供房子安置我的家人,不过我打算把他们送回福建老家。”
    苏清宴急忙劝道:“黄兄既然去秦凤路任职,更不该把家人送回福建。应该一起带到任上去,或者留在汴梁。房子让他们继续住着,我们之间不用客气。住到他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贤弟你不知道,”黄裳叹气,“家人大多不适应北方水土,我们毕竟是南方人。”
    “明教教徒还没灭完,你把家人送回福建,万一有什么事,你远在秦凤路,赶回去也要一两个月。不如留在汴梁,生活方面不用担心——我们是兄弟,不用见外。”
    儘管苏清宴再叁劝说,黄裳还是打定了主意。
    告别的时候,苏清宴亲自送他,并送上一大箱黄金:“黄兄这一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聚。一点心意,千万别推辞。”
    黄裳打开箱子一看,金锭闪闪发光,满满一箱,很感动:“贤弟,这……这怎么行?这么多金子……”
    “这都是我平时给皇上、给汴梁有钱人看病挣的,乾乾净净。你回福建安家也需要钱,收下吧。”苏清宴按住他想推辞的手,“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黄裳反过来紧紧握住苏清宴的手,好久说不出话,最后重重点头:“贤弟的好意,我……收下了。谢谢!”
    “黄兄言重了。到了秦凤路,记得常写信。”
    两人挥手告别。苏清宴看着他一家老小渐渐走远,心里有些失落。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身后又传来马蹄声和喊声:“贤弟留步!”
    回头看见黄裳又回来了,勒住马,从怀里拿出一本薄薄的书:“贤弟,这是我把《万寿道藏》里悟到的内功心法完整整理出来的。之前给你的《易筋锻骨篇》《疗伤篇》不够系统,这本最全……希望以后对你有帮助。”
    说完,他把书塞到苏清宴手里,再次上马,挥鞭走了。身影在路尽头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暮色里。
    苏清宴握着那本还带着体温的书,望着天地交界处的那道尘土,久久站着。
    最后转过身,朝着汴梁城的万家灯火,慢慢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