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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魔功初成日,官威碎星移

    乐山凌云窟的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彷彿老天爷鬱结着不快。苏清宴抬头望了望铅灰色的天穹,又瞥了一眼被自己以“斗转星移”神通挪移过来堵住洞口的那座大山——它同时也隔绝了世人寻觅血菩提的路径。他再次催动“斗转星移”,将那庞然山体移开,踏入洞中后,又以同样的神通将洞口重新封堵严实。
    沿着熟悉的路径行至血菩提生长之处,苏清宴发现这一季的果实竟比往年更为繁茂。他目光扫过下方浸润着奇异光泽的土壤,心中微动:神兽火麒麟的血液浸染这片土地的范围,似乎又扩大了许多?莫非火麒麟近期再次受伤,或是在洞中活跃时滴落了更多精血于此?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毕竟,自他数百年前发现此地并时常造访以来,从未真正与那传说中的火麒麟相遇过。或许,他与这洞窟的守护神兽,终究欠缺了一份缘法。
    他不再深究,信手摘下几颗色泽深红的血菩提纳入口中。瞬息间,一股沛然热流自丹田升起,化作精纯无比的内力奔涌于四肢百骸,功力立时获得显着提升。苏清宴毫不犹豫,当即盘膝坐下,从怀中取出自己手抄的《黑日轮经》翻到卷四,置于身前。他均匀调息,依照经卷中的图谱与法门开始修炼。深深吸入一口气,内息自足叁阴经悄然升起,如溪流般淌过膝眼穴,穿透髖骨,继而沿着督脉节节攀升,势如龙腾。当真气汹涌衝至玉枕穴时,他猛地张口,发出一声低沉而绵长的吸气。
    此刻的凌云窟深处,无形的热浪在幽暗甬道中无声翻涌。苏清宴静坐于一方佈满赤色天然纹路的巨巖之上,身侧巖壁间,几株新生的血菩提在昏暗中闪烁着妖异的血色光泽。
    他五心朝天,双手结成玄奥的“时轮印”。功法甫一运转,深藏于地脉之下的浩然龙气便如同沉眠的巨龙被唤醒,开始汩汩涌动。更幽邃的洞穴深处,一股堂皇浩荡、蕴含无上帝威的气息隐隐传来,彷彿传说中的圣道之剑——轩辕,正与这龙气遥相共鸣。四周巖壁上,那些歷经千年岁月仍未乾涸的麒麟血痕,此刻也彷彿受到无形牵引,一缕缕炽烈精纯的生命精气被剥离出来,丝丝缕缕地匯入他身前渐渐凝聚成形的暗金色气旋之中。
    修炼渐至紧要关头,血菩提所化的磅礴生机与《黑日轮经》那至邪至正、吞噬万物的诡异真气在他奇经八脉中激烈交匯、衝撞。苏清宴神色凝重,指印疾速变幻。他一面引导血菩提的精粹之力加固本源,滋养经脉;一面口诵真言,一枚微缩的、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日”虚影自其脣齿间浮现,将经脉中狂暴反噬的气劲兇猛地吞噬进去。被吞噬的能量并未消散,反而转化为一层坚固异常的金色护体光罩,护住其周身要害。豆大的汗珠自他额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当世最为至正(血菩提、龙气、帝威)与至烈(黑日轮经)的两股极端力量,竟在《黑日轮经》玄奥莫测的法门导引下,开始艰难地、尝试性地交融。
    最终,那盘旋的气旋彻底凝实,化作一道赤金二色光华流转不息的半透明屏障,其上隐隐有玄奥符文明灭。“黑日吞天·御罡!”随着苏清宴心中默唸,漆黑如墨的光华在屏障表面游走,洞窟内残馀的兇戾煞气触之即如冰雪消融。苏清宴缓缓收功,睁开双眸,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两种原本涇渭分明的神力——象徵着吞噬与毁灭的“黑日轮经”之力,以及蕴藏磅礴生机与浩然正气的血菩提之力——此刻竟达成了一种微妙而强大的平衡,共存共荣。在血菩提大幅增进的内力见证下,《黑日轮经》艰深晦涩的第四卷,终于宣告大功告成。
    他心有所悟:或许,正因为凌云窟本身蕴藏的浩瀚灵气。作为上古时期黄帝陛下选定的人类文明传承圣地,此窟肩负着双重核心使命:其一,由神兽火麒麟镇守,护卫着轩辕黄帝脊骨所化的神州龙脉,维系中原武林的根基气运。这份厚重的天地气运与龙脉滋养,正是血菩提能在此地生长得如此丰茂、色泽如此深红如血的根源。其二,这洞窟本身便是天地灵秀所钟之地,灵气的充盈自然使得血菩提长势极佳。
    加上苏清宴以“斗转星移”封堵了那个最易被人发现血菩提的主洞口,此地便几乎成了他一人专属的祕境宝库。当然,还有那神出鬼没的火麒麟。凌云窟深藏于乐山大佛内部的复杂洞穴羣中,本就是火麒麟的栖息之所。洞内蜿蜒曲折、如迷宫般的天然结构形成了绝佳屏障,更与“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的古老讖语一同,构成了推动命运轨跡的关键时空座标。
    苏清宴封堵的只是那个最可能暴露血菩提的关键洞口。至于其他隐祕入口,常人根本无从寻觅。而火麒麟如何进出这被堵住的洞口?苏清宴推测,作为上古神兽,火麒麟或许同样拥有移山填海的本领;又或许,它冥冥中亦不愿世人轻易寻得这天地灵果;再或者,这数百年来,火麒麟压根就未曾察觉苏清宴时常“光顾”此地。
    在洞中潜心修炼《黑日轮经》已逾两月,他不仅巩固了第四卷,更是一鼓作气,将功法推进至第五卷与第六卷的玄妙境界。
    ?卷五:神魂篇  ·  梵音镇魂?——  此篇修成【噬心梵音·镇魂】之术,以攻心为上,慑敌神魂。
    ?卷六:兵阵篇  ·  外物皆空?——  此篇包含【轮回印·夺兵】之巧与【大黑天怒相·破阵】之威。
    苏清宴思忖着是该回去了。若再耽搁下去,恐怕会让陈家上下焦急万分,担忧他重蹈五年前的覆辙,一消失又是五年之久。陈家的生意需要他,更重要的是,那位对他日夜思念的云裳夫人,也正在江陵殷切地等待着他的归期。
    于是,苏清宴取出金丝楠木盒,再次採摘了大量血菩提妥善装入其中,预备带回江陵府自己的地下练功密室,继续完成《黑日轮经》后续篇章的修炼。一切准备停当,他再次施展“斗转星移”,将那巍峨大山移回原位,将洞口牢牢封住。
    这日,他将新採的血菩提尽数装入金丝楠木盒,最后深深凝望了一眼这片蕴藏天地灵宝与无尽谜团的祕境。山石在“斗转星移”的伟力下轰然归位,将珍宝与祕密一同封存于时光深处。是时候回去了——江陵城中,有待经营的庞大產业,更有一位翘首盼归的倩影。
    苏清宴怀揣装满血菩提的金丝楠木盒,踏出凌云窟结界笼罩的范围,向着江陵府的方向行去。此番修炼《黑日轮经》仅耗时两月有馀,他对这短短时日内的精进成果,感到十分满意。
    他方纔运起绝世轻功,身形如烟掠过乐山险峻的栈道,叁道淬着幽蓝寒芒、显然是剧毒的弩箭便撕裂空气,带着刺耳尖啸破空而至!然而,箭矢离他身前叁尺之距,便被那层自行浮现的“黑日吞天”气罩尽数吞噬,幽蓝寒光无声湮灭。
    十二道黑影如同鬼魅,自栈道两侧的嶙峋巖壁间跃下,将他们合围。这些人身着统一的黑衣,其中为首的袖口皆以金线绣着一隻狰狞怒睁的赤红鬼眼——正是盘踞于夔州路、利州路、梓州路及成都府路,兇名昭着、手段狠辣的「血瞳卫」!
    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苏清宴,一路尾随至凌云窟。只是洞内结构实在太过复杂幽深,他们最终跟丢,更无法确定苏清宴究竟从哪个洞口进出。但他们篤定苏清宴终会现身,便在这唯一的“正路”出口外,日夜轮守,苦候了两个多月。
    此刻,终于见到苏清宴现身。苏清宴其实并不认识这些人和血瞳卫,双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苏清宴的名号早已响彻天下,或许这便是招致覬覦的缘由。
    十二名黑衣死士中,为首的血瞳卫声音嘶哑如金铁摩擦,刀锋冰冷地直指苏清宴怀中的木盒,厉喝道:“交出你盒子里的东西,可留你全尸!”
    苏清宴心中念头电转:“‘交出盒子里的东西’?难道他们竟知晓盒中所盛是血菩提?我此番前来凌云窟,自认行踪已足够隐蔽隐祕,难道从踏入此地伊始……”他越想越惧,不是怕死,而是怕祕境暴露。人的贪婪无底,伤亡再重也会前仆后继。
    苏清宴哈哈大笑:“若知我是谁,你们还敢劫?明知送死还来,黄泉路是你们自找的。不知就滚,免得死得冤。”
    血瞳卫不知他的名号,闻言大喝:“狂妄!”錚亮钢刀如风箏般砍向他门面。苏清宴不闪不避,眸中金芒乍现,“噬心梵音·镇魂”发动!目光扫过,七名死士突然调转刀剑,劈向同伴。馀下五人被他袖中“轮回印”击中佩刀,精钢刀刃如活蛇反捲,缠住主人咽喉!
    “这样的武功也敢劫我?本想放你们一马,既然知我祕密,留不得你们。安心上路吧!”苏清宴双掌合十,第五卷“噬心梵音·镇魂”与第六卷“大黑天怒相·破阵”同时爆发!死士耳中响起万千怨魂嘶吼,兵刃不由自主互砍。血瞳卫急运功抗,苏清宴化作九道残影,每道结不同法印,在他身前匯成巨大黑色莲台。
    “黑日莲台·渡劫——开!”
    兵器碎裂剎那,血瞳卫的剑刺到苏清宴背心。谁知剑尖触及袖袍,激起巨大黑日!他足踏黑莲升空,莲瓣落处地裂四尺。“该结束了,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苏清宴反手扣住剑身,“轮回印”金纹爬满刀身。在血瞳卫惊恐目光中,宝剑调转,携黑日净世之力贯入他胸膛!
    苏清宴摇头看着地上尸体:“何必呢,让你们离开,你们偏来试我新功。”
    血菩提的祕密除了他或者火麒麟再也没有人知道了。他随手挖坑把十二名黑衣死士还有血瞳卫一同埋尸。
    回头望凌云窟:“老朋友,下次再来,后会有期。”翻身上马,飞驰向江陵府。
    当苏清宴风尘僕僕赶回江陵府,迎接他的不是喜悦,而是噩梦。陈府朱门外,叁百铁甲禁军森然列阵。曾经车水马龙的十里长街,只剩兵戈冷响。一位紫袍官员展开黄绢圣旨,声如寒冰:“奉天承运!陈氏富可敌国,当解朝廷北伐之急。特借白银二千万两,粮草一百万石,即日交割!”
    王雨柔踉蹌而出,发髻散乱,跪在石阶:“大人!陈记现银不足百万,这是逼我们变卖祖產啊!”
    官员冷笑,挥手抬出十馀樟木箱——全是陈记钱庄账本。“无现银,便以钱庄、酒庄、茶庄抵债。”他俯身捏起王雨柔下巴,“或者…夫人入京为质?”
    陈文轩破口大骂:“你们是一羣土匪!畜生,打辽国不行,欺负百姓倒厉害!”
    官员闻言,一脚踹翻陈文轩:“对付不了辽国,我还对付不了你?”
    “爹!”陈彦鸿见父亲倒地,怒火中烧:“你们这羣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他便施展“斗转星移”第二式“移宫换羽”,移花接木。将士兵自身力量集体涌向紫袍官员,一股巨力将那紫袍官掀翻,狗啃泥般摔倒。
    紫袍官员爬起,气急败坏:“臭小子,活腻了!”他喝令铁甲禁军:“抓起来,我要大卸八块!”
    一羣高手铁甲兵刀光如雪,砍向陈彦鸿。他“斗转星移”未学全,经验不足,很快力竭,被几个兵按倒。紫袍官踩住他脸:“不是挺能耐?继续啊!”一巴掌接一巴掌抽打,打够了对手下道:“押回去,让我慢慢的折磨他!”
    王雨柔刚要开口为儿子求情。远处传来熟悉喝声:“住手!”
    陈彦鸿回头一看,惊喜大叫:“师父!”
    苏清宴下马,瞪着紫袍官:“他只是十五岁孩子,你们也下手?畜生这名号,配你们再合适不过。”
    紫袍官员不识他,喝道:“拿下这出言不逊的傢伙!”
    苏清宴冷笑:“我们没犯法,你们跟强盗何异?这大宋,谁还敢爱?”
    紫袍官员不管他爱不爱大宋,直接下令:“拿下!”叁百铁甲如银潮压来,长矛结成寒光森林,封死苏清宴周身叁丈。
    苏清宴看向陈彦鸿:“鸿儿,平时让你练武,你偏偷懒。看好了,师父用你刚纔的‘斗转星移·参商引渡’。”
    紫袍官狞笑:“拿下!”
    “鸿儿,看真了——”苏清宴袖袍无风自动,足尖划出北斗七星轨跡。地砖浮起星斗光纹!双掌推日月交旋,袖中涌出银河引力漩涡:“斗转星移·参商引渡”!
    最前百名禁军矛尖剧颤——“嗤啦!”精钢矛头齐根断裂!断刃被无形之力拽成金属狂龙,裹着士兵衝势,狠狠撞向后方。
    “嘭!!”人甲相击如惊雷。前队倒飞撞翻后阵,锁子甲凹陷拳印,护心镜裂如蛛网。倒地士兵不受控翻滚叠压,在青石地上垒成叁座扭曲“人山”,关节反折“咔嚓”作响!
    烟尘中,苏清宴立于星图中心,衣袂不染尘埃。他瞥向呆立的陈彦鸿:“鸿儿,参商永隔,引渡无常——借敌之力反噬其身,方是真意。明白吗?”
    陈彦鸿咽口唾沫:“师父,徒儿明白。”
    紫袍官怒斥:“你知道我是谁?大宋皇后亲弟弟!你敢伤禁军,活腻了!”
    苏清宴无视,续道:“鸿儿,看清楚,师父教你第四式:逆运乾坤!融会贯通,反本溯源。”
    他掌心对合如扣星盘:“斗转星移·逆运乾坤!”地面青砖扭曲成旋涡!
    衝来铁甲兵脚下一空——“咔嚓!!”四百馀人被无形巨力压成薄铁皮,甲冑缝隙飆血雾!肢体如麻花反拧,臂骨刺破肘,腿骨倒插腹。衝势最猛的什长坍缩成血肉球,眼珠弹射而出!
    陈彦鸿吓闭眼,不敢看。王雨柔、陈文轩和在场众人见如此的腥风血雨,苏清宴所过尸骸如磨盘碾压,碎骨脏器拼成诡异卦象,特别血腥,一个个也不忍直视。
    紫袍官见禁军被屠,知惹上煞星,假圣旨窥财的把戏败露。他吓得骑马逃窜。
    苏清宴喝道:“想逃?休想!”捡起长矛一刺,矛如闪电追去。只闻“啊”惨叫,透心凉。他追上,一刀斩下头颅。
    士兵见状,一人颤声道:“他可是国舅爷啊!”
    苏清宴瞥他:“国舅爷又如何?今天在场官兵,全得死,一个别想逃。”
    话落,他捡刀无差别屠杀。那些平日欺压百姓的兵卒,刀下无情。愤怒如火山喷发,只有这屠戮,才能稍慰他心。陈府众人战战兢兢看着苏清宴冷血无情的屠杀官兵,不一会儿,眼见满地尸首。
    苏清宴突然扔刀狂笑:“我就等着皇上的圣旨吧,来抓我啊!”
    空气中血腥味浓重,江陵府的寧静,从此多了一层阴霾。但苏清宴知道,这只是开始。陈家,他的家,不会再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