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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眼瞧着那人眸中欲色翻涌,迫不及待撕扯她的寝衣,楚娴登时涨红脸。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朕是这个意思。”
    说话间,她的衣衫已被皇帝剥得一干二净。
    楚娴哭笑不得,抵住他压下的肩膀,用羡蓉教的手法为那人按揉胸骨正中膻中穴。
    暗夜里看不清他的面容,男人沉默躺在龙榻上,乖乖任由她按揉。
    “你别那么拼命,你若驾崩,我才不会为你守寡,我定养一百面首,逢年过节到你陵墓载歌载舞,气死你。”
    “好。”
    闻言,楚娴眼角酸涩,眼泪簌簌落下:“你是不是病了?”
    “你不是盼着当太后,如你所愿,不好?”
    “好,好极了。”楚娴含泪抱紧他。
    她是他最亲近的枕边人,自然能察觉到他病的不轻。
    这一晚,楚娴一整晚都不曾入眠,枕边的男人时不时躲到寝殿外咳嗽。
    四更天,待四爷上朝,楚娴唤来穗青,二人交换了衣衫。
    乔装打扮一番,楚娴来到乾清宫东边的他坦房。
    苏培盛今儿不当值,此时正在专用的他坦房里品茗。
    “苏培盛!”
    耳畔传来皇后的声音,苏培盛一抬眸,竟瞧见穿着宫女服的皇后娘娘。
    “奴才苏培盛给皇后娘娘请安,哎呀娘娘,您怎么纡尊降贵来这了?有事尽管唤奴才去养心殿就成。”
    “万岁爷龙体到底如何?”楚娴开门见山质问。
    “这..自是龙体安康。”苏培盛垂首。
    楚娴拔出发簪,缓缓走向苏培盛:“快说,否则今儿本宫定不饶你。”
    “哎呀,娘娘,您就算杀了奴才,万岁爷的龙体也是无恙,娘娘到底想听奴才说什么?您请明示。”
    “好。”楚娴反手将发簪对准自己的脖子:“今儿本宫若在你这受伤,你说万岁爷诛你九族,还是十族?本宫听闻你娘上个月才刚过六十大寿。”
    “哎呦!!娘娘饶命。”苏培盛战战兢兢匍匐在皇后脚下。
    于公于私,为了万岁爷的龙体,他都只能将真相告知皇后。
    “万岁爷中毒了,丹毒,太医都束手无策。”
    “什么!!”楚娴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骗子,答应我此生不再碰丹药,到头来却将我当成傻子。”
    “你立即去将圆明园内的牛鼻子老道与炼丹炉炸碎,就说是本宫的意思。”
    “丹药呢?丹药在哪?谁若再敢给他乱服丹药,我定将他五马分尸。”
    楚娴强忍悲痛,踉踉跄跄冲向御书房。
    御书房内,军机大臣们正与万岁爷商讨国事,楚娴气喘吁吁停步在御书房门口,绝不能在外人面前鲁莽,若被人发现四爷龙体有恙,定会招惹灾祸。
    四爷不能生病,那么只有她来背锅,楚娴一咬牙,闭眼躺倒在地装死。
    “不好了,皇后娘娘昏厥了!”小太监惊呼道。
    “传太医!”
    片刻间,楚娴被熟悉的怀抱搂紧。
    ˙装病她擅长,直到被送回寝殿,她都蜷缩在四爷怀里装死。
    “咳咳咳咳..太医,皇后如何?快说。”
    男人声嘶力竭的声音传来,楚娴心疼睁开眼,恰好瞧见他憔悴病容。
    “皇后..皇后凤体违和,恐..恐要将养一年。”叶天士冒着欺君死罪,战战兢兢扯谎。
    “皇..皇上..”楚娴虚弱睁眼,假装病重:“臣妾..臣妾无碍,您不必..”
    “娴儿,为何病的这样重,都是废物,太医日日为皇后诊平安脉,为何诊不出皇后病症,统统处死!”
    “皇上,别别别..咳咳咳..您别为臣妾杀人。”慌乱之中,楚娴拔高声线。
    男人忽而沉着脸盯着她的眼睛默然不语。
    “都下去。”
    待到奴才们离去,楚娴一骨碌坐起身来。
    “乌拉那拉楚娴,谁准你诅咒自己!”
    皇帝暴怒摔碎茶盏,楚娴才不怕他,一把抱住他的腰:“我就欺君,你要杀就杀,省的某些出尔反尔之人背着我偷吃要命的丹药。”
    “死了好,你立即赐死我,我眼不见为净。”
    楚娴抱着四爷嚎啕大哭,气他不自爱,气他这个闷葫芦不愿与她交心。
    “皇后,你即将当太后,该开心才是。”
    楚娴哽咽止住哭声,将满是泪痕的脸颊蹭在龙袍上。
    “是啊,我开心的要命。”
    “我..”楚娴背过身,泣不成声。
    “娴儿,不必担心,在爷驾崩前,定会为你和新帝扫清所有障碍。”
    “我不稀罕,若你安然无恙,我情愿你不当皇帝,我也不稀罕当皇后。”
    “咳咳咳咳咳..”
    胤禛痛苦捂紧心口,方才惊怒之下,气血翻涌,不适眩晕感再度袭来。
    楚娴正抱着四爷哭,忽而四爷整个人失去支撑,沉沉压将下来。
    皇帝龙体抱怨的消息,倒是还是在四九城内传开。
    出入京的九门立即封锁,紫禁城内戒严,怡亲王为首的军机大臣与皇族耆老齐聚在养心殿正大光明匾前,将皇帝御笔的秘储匣子取下。
    毫无悬念,宝亲王弘历被侧立为太子。
    朝堂上瞬时风起云涌,为防异动,诸王与三品以上大员,皆被滞留在紫禁城内。
    养心殿外,太后乌雅氏与十四爷和八爷一党叫嚣着皇后牝鸡司晨,意图弑君谋逆。
    在这节骨眼上,西北战事亦是风起云涌。
    准噶尔汗国的策凌汗王竟在此时大举进犯大清边陲。
    大清内忧外患,弘历只是个八岁大的太子,压根无法弹压朝堂声浪。
    十三爷虽有心,却孤掌难鸣分身乏术,无力镇压四起乱局。
    这日一早,楚娴伺候完昏迷不醒的四爷服下汤药,养心殿外再次传来喧闹锣鼓声。
    “那拉氏!后宫不得干政,你这贱妇是何居心,竟不准哀家探望皇帝!”
    “立即滚出来,让哀家亲眼目睹皇帝是否健在!”
    楚娴头疼扶额:“来人,将太后请回宁寿宫,更衣,本宫要垂帘听政。”
    “娘娘,此事不妥啊,大清并
    无垂帘听政之说,后宫不得干政是铁律,若您今日踏入朝堂,定会被诟病,人人得而诛之。”
    苏培盛与一众奴才们纷纷匍匐在地。
    “无需再议。”楚娴将沉重凤冠压在头顶,缓缓踏出养心殿。
    从养心殿一步步走到皇帝日常上朝的乾清宫,虽只有百步之遥,脚下却沉重不堪,楚娴忐忑站在乾清门前,一众内阁军机大臣已拦在乾清门外。
    “四嫂,后宫不得干政是老祖宗铁律,您请移步。”怡亲王胤祥站在群臣之首,面色不悦。
    “太子年幼,万岁爷龙体不豫,特命本宫垂帘听政,尔等若有疑问,可待万岁爷苏醒之后再验证。”
    “皇后,后宫不得干政,您若一意孤行,臣等定死谏到底。”
    一众铮铮铁骨的御史言官义愤填膺。
    “尔等看看这是什么!”楚娴将藏在手心的玉佩高举于众人面前。
    胤祥抬眸定睛,登时面色煞白,曲膝匍匐在皇后脚下。
    “臣弟胤祥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廉亲王胤禩死死盯着皇后手中的天子龙佩,即便再不愿,也只能对皇后俯首称臣。
    见龙佩如天子亲临,皇帝竟将如此重器交给皇后。
    再无人敢阻拦皇后踏足乾清宫门。
    入了乾清宫,楚娴在屏风后升座,满朝文武开始入往常那般奏事。
    廉亲王一党今日尤为积极奏报,原以为会看到皇后慌乱无措的嘴脸,却不成想,皇后处理起政务来,竟雷厉风行,简直与皇帝的政见如出一辙。
    廉亲王被皇后以工部差事疏漏申斥得冷汗涔涔,再不敢挑衅皇后。
    “皇后娘娘,奴才有紧急军务启奏。”
    “准噶尔汗国策零汗王已陈兵和通泊,不日即将开战,西北边军请旨增援。”
    屏风后,楚娴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听到这个地名,她浑身都忍不住恐惧发颤。
    历史上这场惨烈的和通泊之战,大清惨败,良将尽丧,导致京师几乎家家挂白幡,出殡队伍拥堵在在城门口举步维艰。
    雍正帝因此被后世诟病唾骂是战争侏儒。
    四爷登基后,最大的隐患就是西北,这些年来,西北军权收拢因诸多因素进程缓慢。
    西北军内部更是各方势力盘踞,又相互制衡,乱局中勉强能互相牵制。
    楚娴头疼欲裂。
    和通泊之战无论如何都不能惨败,否则四爷注定遗臭万年。
    而如今西北军最大的势力,是年羹尧。
    这只她亲自豢养培植的走狗,俨然已成反噬主人的恶犬。
    既是她种下的恶果,只能由她亲自解决。
    即便这场战争惨败,也需要有人背下这千古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