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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他故意试探的样子太过明显,眼睛不敢看付惊楼,心虚又青涩,不知道以前那个天下无敌的李轻池去了哪里。
    付惊楼眉尾扬了下,微微笑起来,叫他的名字:“李轻池,你在明知故问些什么?”
    炸了毛的李轻池耳根会发红,抿着嘴的样子很不好惹,也会故意转过头,不让付惊楼看见。
    就像此时此刻。
    付惊楼热衷于将李轻池惹毛以后再哄人,伸出手的姿势驾轻就熟,看起来已经练习过无数遍。
    他在人来人往的巴黎街头紧握住李轻池的手,与自己的爱人掌心相贴,周围人潮汹涌,但没人注意他们。
    大概是一直没听见回应,走在前面,仍旧喋喋不休的lyon转头看过来,付惊楼看见对方的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察觉李轻池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付惊楼平静着准备松手,但在下一刻,李轻池却蜷缩了手指,再然后更紧密地握住了他。
    结果他们完全高估了lyon的智商,因为这人视线只是草草略过,露出大门牙显得十分没心没肺,完全没放在心上。
    “我们去吃这家吧,你们觉得怎么样?”lyon说。
    李轻池:“可以。”
    付惊楼:“好。”
    两个人同时开口,实则谁也不知道他说的哪家餐厅,只是一头雾水跟着走了进去。
    是一家看起来就很法国的餐厅。
    鹅肝和鸭腿不如沙县,热巧克力甜得能让人下一秒步行到南极,只剩咸口可丽饼中规中矩。
    晚饭过后,lyon与他们告别,说要去学校一趟,夜晚凉下来,风也变得寒冷,李轻池臭美,九月末也只穿一件薄衬衣,被风吹在身后高高鼓起。
    可惜他的耍帅事业中道崩阻,又一阵风刮过,李轻池没忍住偏头打了个喷嚏,付惊楼偏过头看他一眼,抬手打了辆出租,回了公寓。
    他们默契地保持沉默,打开门,一路越过叙利亚战场似的客厅,前后脚迈进付惊楼卧室,乳白色窗纱虚虚掩住傍晚余晖。
    室内朦胧一片,只剩下好闻的薄荷香气浅浅蔓延。
    付惊楼反手关上门,“咔哒”一声响,是门锁开启的响声。
    这个声响也是另一种开关。
    昏暗中,两人互相靠近,目光交互融合,然后他们开始接吻。
    直到这一刻,那些跨越迢迢千里的想念、担忧、与落不到实处的心虚才统统有了宣泄口。
    李轻池目标明确,横冲直撞挤开付惊楼齿关,在亲吻的同时微微扬起头,勾住付惊楼的脖颈往下压。
    付惊楼便很顺从地俯下身,手扣住他的后颈,某个瞬间,在暧昧粘稠的喘息声中,李轻池忽然听到他低低“嘶”了一声。
    李轻池立刻不敢动了,头往后稍稍仰过,浑身僵硬:“碰到你伤口了?”
    他正准备往后退,可付惊楼掌心松松往下一滑,把李轻池牢牢拥在手心。
    “不碍事,”付惊楼低声说完,又偏过头吻下来。
    李轻池本想退开,可不知是不是付惊楼真的很用力,总之在嘴唇相贴的瞬间,李轻池脑子瞬间就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了了。
    他睫毛颤巍巍动了几下,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因为李轻池心里一直顾及着付惊楼的伤口,他们这个吻不再像刚才那样不顾一切似的,变得很慢很轻和。
    室内暖气弥漫,温度缓缓上升,窗外的冷风打过窗户的时候会带起很轻的声响,隐隐绰绰的余晖照着两人的影子,交叠倒映在地板上,窗纱摇动,仿佛一个温暖的梦。
    他们的心脏也仿佛沐浴过氤氲的热气,同时发热,发烫,年轻的身躯靠得太近,产生反应是理所应当。
    都察觉到了,两个人靠在彼此的肩头,身形在余晖中仿佛融为一体,他们听见来自自己也来自对方浓重的呼吸声,裹挟着年轻热烈的冲动,是最原始欲念的化身。
    付惊楼偏过头去亲吻李轻池的脖颈,手随之挪动,在靠近时,李轻池侧过身,目光湿润,抿着唇开口:“这次……就算了,我帮你吧。”
    付惊楼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李轻池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误会了自己,只好开口解释:“你的手刚受伤,我不想你做这个。”
    “没事,”付惊楼沉声说,他压着眸光,在李轻池近乎纯情的目光中,缓缓蹲下身去。
    李轻池瞬间哑声,而后反应过来,心脏开始狂跳。
    他靠着墙,手指紧紧抠住旁边的床脚,垂眸,漂亮的眼睛像带着丝线,勾着付惊楼。
    付惊楼掀起眼皮,那双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睛此刻黑沉一片,只有最后的余晖从侧面洒过来,装在他的眼睛里,衬着难以捉摸的点点光亮,牵带出不可预料的危险性。
    他薄唇轻启,低哑的声音像引诱像警告,问李轻池:“李轻池,你怎么会来巴黎?”
    尾音细微,如同叹息。
    李轻池被他盯着,莫名生出一种自己是猎物的错觉,捕猎人循循善诱,猎物只能自投罗网。
    明明他才是居高临下的人。
    “因为想给你过生日,因为想见你,”李轻池眼皮微微颤动,手指蜷缩,可看着付惊楼一寸不移,干涩着嗓子说,“因为……喜欢你。”
    付惊楼看了李轻池很久很久,像在等一个梦醒来。
    但时钟转过零点,梦里的李轻池出现在他眼前,没有载着心爱之人远去的南瓜马车,也没有被遗落的水晶鞋。
    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有失去。
    “这样啊……”付惊楼缓声说,声音哑得性感过了头,他闭上眼的动作坦然而平和,是确定过后真的不再怀疑。
    然后,他丢弃了暗无天日的过去,吻上自己的梦。
    ……
    在最后一点儿光亮消失的同时,李轻池仰头,脖颈被拉出漂亮的线条,眼角潮湿,仿佛一颗流星闪过。
    他们在暖意时分的卧室相爱,在爱与渴望中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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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54章
    第二日,付惊楼醒来很早,他要赶去学校交材料,今天天气极好,不过清晨,已有薄薄的阳光斜照进来,将窗纱映出金黄。
    他起床的动作很轻,手从李轻池腰间抽出,有些麻了,付惊楼另一只手握着缓了会儿,旁边传来动静,李轻池翻身过来,半睁着眼,脸枕在枕头上,睡眼惺忪望着他。
    好一会儿,李轻池抬手,手指并拢,掌心朝内对着付惊楼勾了勾。
    付惊楼垂眸看他,俯下身,下一秒脖颈被李轻池揽住,整个人被对方轻轻往下一压。
    李轻池一口亲在他的鼻尖上,语调带着懒:“早上好啊,男朋友。”
    付惊楼便就着姿势,曲起食指勾住李轻池下巴,和他接了一个很绵长的吻。
    两个人呼吸声有些重,付惊楼手指轻轻抚过李轻池眼尾:“要起来吗?”
    李轻池像是没骨头一样,散漫躺在他身旁,整个人都带着股懒劲儿,轻哼着开口:“困得要死。”
    他们昨晚胡闹得实在有些晚。
    付惊楼“嗯”了一声,看着李轻池散乱蓬松的黑发,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再睡会儿,给你留早餐。”
    “算了,我也起,”发尾掩住李轻池一点儿视线,他有些不满,半真半假埋怨道,“把头发都抓乱了。”
    付惊楼眉梢微挑:“昨晚你不是也抓我头发了?”
    ……
    昨晚的场景相当丝滑地进入李轻池大脑,他忍不住回想当时抓住对方头发的画面。
    付惊楼掀起薄而锋利的眼皮,仰视他的目光沉静得像一片见不到底的湖,可李轻池却觉得那明明是一场火,将他全身都烧得滚烫,然后下意识坠落,是实在受不住的情难自禁……
    李轻池轻吸一口气,耳朵瞬间红成一片:“昨晚那能一样吗!”
    付惊楼反问他:“哪儿不一样?”
    “……”李轻池咬牙切齿,“大清早你还要不要去学校?”
    付惊楼眼里浮现出淡淡一点儿笑意,不逗李轻池炸毛了,起身去洗漱,没过一会儿,李轻池也耷拉着步子跟了过来。
    他们一前一后站在洗漱台前,半身镜里照出两人的身影,付惊楼面色淡淡,见这位大爷懒洋洋靠着自己,十分自然地挽起他袖口,只看一眼,眉头就皱起来。
    白色纱布顺着手腕包裹上去,近乎到肩颈的位置,李轻池动作变得小心:“怎么这么大一片啊。”
    “皮外伤,只是看着吓人,”付惊楼没多说,也不让他继续看了,朝李轻池抬抬下巴,“去刷牙。”
    李轻池心里没忍住怪罪了几句没有金刚钻硬揽瓷器活的金毛,才懒倦着眉眼去拿杯子。
    这位大爷连眼睛也不愿睁,只顾摸瞎,胡乱比划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梦中。
    付惊楼将杯子递给他,斜睨一眼李轻池,嗓音凉得像冻了山泉水一样:“盲人摸象?”
    李轻池相当顺手地接过杯子,假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