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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如果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事,那我?和你犯的是?一样的错。”她顿了顿,收回了想伸出去覆在?她手背上的手,继续道:“我?本可以叫醒你,推开你,可我?没有。所以,”她起身坐回去,“在?这件事里,没有对?错。”
    她了解沈嘉言,太了解了。
    知道她善良,有责任心,一旦意?识到自己“伤害”了谁,就会拼尽全力去弥补,哪怕那弥补,是?以牺牲自己的心为?代价。
    如果现在?,她趁她愧疚、心软、眼眶还泛着红,说一句“嘉言,我?们?重新开始吧”,她知道,沈嘉言一定连自己当初为?什么放弃她,现在?又要找回她都不会问,会直接点头,会说“好”,会用余生去“补偿”她,哪怕她的心还没准备好,哪怕她其实还在?害怕。
    可她不要那样的“在?一起”。她不要一个因?为?愧疚而留下的沈嘉言,不要一个为?了赎罪而说“我?爱你”的沈嘉言。
    她想她是?因?为?爱她,才回到她身边;是?因?为?想要她,才抱她;是?因?为?梦见她,才在?醉后喊她的名字······
    所以她现在?不能说。
    她只能把翻涌的心事压回眼底,把“我?想和你在?一起”“是?我?心甘情愿”······全都藏进那句轻描淡写的,“没有对?错。”
    她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沈嘉言,让阳光遮住她眼底的湿意?。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欲望,可以理解,不用太放在?心上。”她说得平静,像在?总结一场寻常的应酬,可声音却微微发紧,泄露了那一瞬的颤抖。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两人之间尚存余温的空气中。
    沈嘉言猛地抬头,眼底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却已蒙上一层受伤的冷意?。
    “欲望?”她声音沙哑,苦笑一声,“成年?人的······欲望?”
    温晚柠背对?着她,手指死死扣住窗框,没回头,不敢回头。
    她知道这句话会伤她,可她必须说。
    她不能让她因?为?愧疚而留下,不能让她用“弥补”来回应一场她以为?的“冲动”。
    “是?。”她闭上眼,声音冷得像铁,“我?们?都有情绪,有回忆,有未解的结。昨晚的事,只是?意?外,不必上升到别的高度。”
    办公室陷入死寂,只有阳光,静静落在?空着的可乐杯上,气泡早已消尽,像一场,戛然?而止的鼓点。
    良久,沈嘉言终于?站起身。
    “好。”她声音平静,却冷得像霜。
    随即轻轻走到温晚柠的身边,停在?她身后,微微俯身,贴近她的耳侧,呼吸擦过她的发丝,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冷意?和讥诮,“既然?温律师对?成年?人的欲望这件事是?这么开放的态度,”
    她顿了顿,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那······以后有需求,可以找我?。”
    每一个字都像刀,划在?空气里,也划在?温晚柠心上。
    轻佻的邀请,冷漠的允诺,可只有沈嘉言自己知道,她说“可以找我?”的时候,心在?碎。
    她没办法接受温晚柠对?这件事这样的态度,那样轻描淡写,那样理性克制,仿佛她滚烫的吻、颤抖的手、心口?的痛,都只是?成年?人一时情绪的宣泄。
    所以她选择用轻佻掩盖脆弱,用冷漠反击温柔。
    如果你觉得这件事这么无?所谓,我?当然?可以做到更加无?所谓。
    第 92 章 对于温晚柠来说,她到底……
    温晚柠依旧背对着沈嘉言, 手指仍死死扣着窗框。
    可?她的肩,在微微发抖。
    她没说话,不敢说,怕一张口, 就?是哽咽, 就?是说出真?实的想法。
    沈嘉言等?了几秒, 没等?到?回?应。
    她直起身, 指尖轻轻抚过温晚柠的耳垂, 忽然笑了,笑得?极轻,极冷,“看来, 温律师的‘欲望’, 也没那么大。”
    刚要转身, 就?听?到?一声很轻的“好”。
    她冷哼一声, 转身离开?。
    门“咔”地一声关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温晚柠一个人。
    她缓缓转身, 看向茶几上那枚被放下的耳钉, 像一颗,被遗落的心。
    她走过去, 颤抖着指尖,将它轻轻握入掌心。
    阳光洒在她身上, 却暖不了她分毫。
    ※
    沈嘉言开?车前往工作室。
    黑色奔驰g500行驶在车流中,像一头沉默的兽,穿梭在城市钢铁的脉络里。她紧抿嘴唇,握紧方向盘,仿佛这样就?能压住体?内翻江倒海的痛。
    车窗紧闭, 可?温晚柠的声音却一遍遍在耳边回?响,“成年人的欲望”、“不必上升到?别的高度。”
    每一个字都像刀,割开?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平静。
    对温晚柠来说,她到?底算什么?
    她不喜欢她,却要帮她,要接近她,在她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没有推开?她,在她为自己?过分的行为道歉的时候,却淡定的让她不要在意。
    难道她真?的把她当成成年人发泄欲望的······替代品?
    一个能唤起旧日情绪的旧人,一个可?以“理解”她、容纳她、又不会?真?正踏入她生活的安全出口?
    “呵。”沈嘉言冷笑一声,眼角有泪水滑落。
    她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她是初泽的鼓手,是舞台上用节奏掌控全场的人。她可?以为音乐撕裂灵魂,可?以为乐队扛下所有压力,却在面对温晚柠时,一次次溃不成军。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小丑,这么多年,只有她还没有忘记那段自作多情的感情,只有她还会?在重新相遇的时候无法控制地再次心动?。
    当对方已经可?以坦然面对的时候,她竟然还会?沉溺其中。
    可?笑。
    沈嘉言,醒醒吧。
    ※
    接下来的一周,初泽乐队在各个城市参加音乐节的演出。
    温晚柠前两天没有联系沈嘉言,在第三天的时候很突然地给她发了一个早安,沈嘉言没有回?复。
    她想着,如果她有工作上的事就?会?直接说,如果没有,她也没什么必要回?复。
    晚上,沈嘉言在酒店洗完澡,刚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手机屏幕上方就?弹出一条微信通知。
    打开?微信,依旧是温晚柠:【在外面演出很辛苦,早点休息,晚安。(小猫晚安.jpg.)】
    沈嘉言看着手机屏幕,轻叹一口气,仍然没有回?复。
    她退出微信,刷着手机,艰难睡去。
    翌日。
    因为演出在晚上,所以乐队成员都不需要起太早,沈嘉言也趁机补了一个觉。
    昨晚没怎么睡好。
    时间来到?晚上,音乐节的氛围在夜色中彻底点燃。
    巨大的主舞台被霓虹与激光切割成一片迷幻的海洋,台下是沸腾的人海,荧光棒、手机灯光连成一片星河,随着节奏起伏荡漾。
    沈嘉言喜欢音乐节的舞台,可?以让她彻底消失在光与声的洪流里。在这里,她不是那个被情绪左右的沈嘉言,她是“初泽”的鼓手,是能把所有情绪碾碎、重组,再砸进空气里的风暴。
    马上来到?最?后一组演出嘉宾。
    她站在舞台侧边,黑色皮衣贴着劲瘦的身躯,鼓槌在指尖翻转。耳机里传来调音师的确认声,台下人浪的呼喊像潮水拍岸。她深吸一口气,香味、甜味、汗水味混杂在一起,这是她最?熟悉的味道,自由?的味道。
    “初泽”即将登场。
    可?就?在灯光骤暗、他们?即将上台的瞬间,她眼角余光瞥见观众席第一排的角落。
    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身影,安静地站着,没有挥舞荧光棒,没有跟着人群跳跃,只是仰头望着舞台,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是温晚柠。
    她怎么会?在这里?
    沈嘉言的心跳不争气地漏了一拍。
    没等?她多想,走在她身旁的钟茹伊上台时,没有站稳,马丁靴在舞台边缘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倾倒。
    沈嘉言几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把从?侧后方揽住她的腰,用力一带,将她稳稳拉回?自己?怀中。
    两人踉跄着稳住身形,台下观众的惊呼瞬间转为尖叫。
    “没事吧?”沈嘉言低声问,手臂仍紧紧环着她,掌心隔着薄薄的演出服,能感觉到?钟茹伊剧烈的心跳。
    “吓死我了,谢谢!”钟茹伊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随即笑着调侃,“还是你靠谱,不愧是打架子鼓的,反应就?是快。”
    沈嘉言笑了笑,松开?手,“走吧,上台。”
    灯光、鼓点、人声再度轰鸣而起,演出继续。
    她走到?鼓后,坐下,握紧鼓槌。
    灯光骤然亮起,如同星河倾泻,将整个舞台染成一片炽热的金色。台下,人声鼎沸,欢呼与呐喊交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鼓槌与掌心的触感,第一个重音落下,如惊雷划破长空,紧接着,节奏如暴雨般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