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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如今舒后被禁足宫中,明淳帝怒气未消——此刻总需有个人来承受这份天子的怨气。
    圣旨传到时,谢临也在场。他当即蹙起眉头,起身便要向传旨太监交涉:“公公——”
    温聿珣却没有让他说下去。他俯身叩首,声音平稳无波:“臣,领旨。”
    传旨的人一走,谢临便起了身,强压着火转向温聿珣,尽量心平气和道:“你烧还未完全退……”
    “无碍。”他说完便要走,刚迈出去两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两声压抑着的低咳。
    温聿珣脚步一顿,第三步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了。他知道谢临今日晨间在他床头贴身照料了他一上午。若是因为这个过了病气给他……
    温聿珣不着痕迹地微微侧身,脚尖朝谢临的方向转了半个弯,却没有彻底回过去:“怎么了?”
    谢临用拳头掩着唇偏头咳了两声,也学他道:“无碍。”
    温聿珣:“……”
    他眉头微蹙,语气沉了几分:“陛下只传旨命我一人明日必须到场,你若有不适,仍可告假在侯府休息,不必勉强。”
    “无碍。”谢临仍旧是那两个字。
    温聿珣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还没消气……
    谢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轻叹了口气。他倒是头一次见他温执昭真正对他动怒的样子,竟是这般模样……
    板起脸来的样子倒真有些像传闻中能止小儿夜啼的煞星将军了。
    他掩唇又咳了两声,觉得嗓子里的痒意止住些后,才迈开步子,回到自己的卧房。
    倒不是他真要和温聿珣赌气,才学着他非要去上朝。他只是想着,既然在家里不愿见他,那在马车里总得和他共处一室吧?
    一夜过去,到时候温聿珣怎么也该冷静下来些许了。自己刚好就在马车里把一切同他解释清楚。
    谢临刚在卧房的茶案前坐下不久,卧房的门便被敲响了。长福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公子,我给您煎了些防治风寒的药来。”
    谢临一怔,长福已然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谢临心头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突然给我煎这个?”
    长福别开了他的眼神,视线飘忽地望向别处,含糊道:“就……方才听您咳嗽了几声,想着让您服一点,有备无患。”
    刚才领旨的时候他确实也在,这套说辞挑不出毛病。
    谢临看了他两眼,长福迎着他的视线,头皮一紧,飞速回想自己方才有没有哪里漏了马脚。
    好在谢临没说什么,只微微一扬下巴,道:“放那儿吧。”
    长福松了口气,迅速放下了汤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他家公子在说完这句话后心情好了不少……
    虽是让长福搁在了那里,谢临心里却并不觉得自己有感染风寒的征兆,索性落在那没管它。
    不以为意的后果就是,当晚半夜,谢临便也发起了低烧。
    长福睡在耳房里,听着卧房里接连传来的咳嗽声和喷嚏声,心下一惊,顿时睡意全无。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看到摆在茶案上纹丝未动的汤药,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又气又急,偏又拿他家公子没办法,只得打着灯笼,摸去厨房又煎了一服。
    谁曾想路过温聿珣所在的偏卧时,恰好遇到刚从偏卧耳房里出来的知乐。
    知乐见到他,吓得一个激灵,脱口而出:“卧——”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他硬生生刹住,险险压低了后半句,“……你怎么在这儿?”
    他这话没能完全压住音量,话音刚落,自己先吓了一跳,慌忙捂紧了嘴——温聿珣还在里间睡着。
    果然,偏卧内很快传来一声低沉而警觉的询问,带着些似乎是刚被惊醒的沙哑:“谁在那?”
    第52章 请旨戍边
    知乐心里咯噔一下,跟长福对视一眼,很快应道:“是长福,侯爷。”
    里头静了一瞬,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长福端着药碗迟疑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走该留。
    不多时,房门被推开,温聿珣披着外衣走了出来。他目光一扫,落在长福手中的药碗上,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长福低下头,老老实实地答道:“傍晚侯爷吩咐给公子送去的药,公子搁置了没喝。方才发起了低热……长福便去小厨房重新煎了一帖。”
    温聿珣眉头皱的更紧,目光落在他手里乌漆嘛黑的汤药上,略一沉吟道:“你等一下。”
    ——
    谢临半夜虽咳得厉害,意识却并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间,他听到门口传来些动静。
    勉强睁开眼,便看见长福轻步走了进来,将一碗闻着就极苦的汤药放在床头,随即半蹲下身,压低声音道:“公子……先起来把药喝了吧。”
    谢临被他扶着坐了起来,偏头轻咳两声,伸手接过汤药。
    他在长福面前自然是不会表现出什么,淡定自若地将药放在嘴边,张嘴便要喝下。
    他刚一接过,长福便像变戏法似的,从衣襟里拿出一个黄纸包来,邀功似的笑道:“当当当当!公子看,这是什么?”
    谢临目光落在那纸包上,动作顿住了。那包装他再熟悉不过——是温聿珣上次给他尝过的蜜饯。
    长福见他怔愣,只当他是意外,眉眼一弯解释道:“是蜜饯!知道您怕苦,特意准备的。”
    这话说得巧,省去了主语,只说是“特意准备”,却不提是谁——叫谢临怎么理解都可以。
    虽说侯爷吩咐过不必明言,但长福实在看不下去他这般“做好事不留名”。他在心里嘀咕,既然在意,总该让公子知道才是……
    恍惚间,长福已将黄纸包塞到了谢临怀里。谢临回神,仰头将手里的汤药一饮而尽,而后取出一块蜜饯含进嘴里。
    很甜。甜的有些发苦。
    长福看着他家公子取出一块蜜饯,而后又将剩余的妥善包好,塞进衣襟里,掀开被子下床:“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公子。”
    “替我更衣。”
    换好朝服,行至温聿珣房前时,天色尚未大明。廊下清寂,知乐端着空了的药碗从卧房里走出,看见谢临的时候愣了愣,有些惊讶:“公子?怎的这么早就起了?您不多休息一会儿?”
    谢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直截了当问道:“温聿珣呢?”
    “侯爷?”知乐愕然,“一刻前便乘马车去上朝了。我以为他同您说好的……”
    话一出口,他自觉失言,连忙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继而讪讪地探身解释道:“……侯爷知道您身体不适,大抵是想让您多休息片刻,所以替您告假了。天色尚早,您不如回房再睡会儿?”
    谢临气笑了,他忽然觉得衣襟里那包蜜饯硌得慌。
    人不肯见我,躲我躲得马车都不肯同乘了。那还派人送包蜜饯来几个意思?
    这齁甜的东西,真以为谁稀罕?
    知乐不明所以。他只看见谢临在他说完之后冷笑了一声,周遭气压更低了。
    这下知乐彻底不敢作声了,鹌鹑似的将头又埋的低了些。待回过神来时,谢临已然走远了。
    ——
    朝堂之上,这几日官员们禀奏事务言辞都谨慎不少。明淳帝明显心情不佳,连卧病在床的怀玉侯都薅起来了。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被发难的就是自己。
    原以为这般情形至少要持续到早朝结束,不料临到散朝前,竟有人顶风站了出来。
    “臣有事要奏。”
    众人循声望去,出声的竟是兵部尚书萧衡。不少官员暗自抽气,这位萧尚书素来沉稳,并非莽撞之辈,此刻出列,必有不得不奏的要务。
    萧衡微微垂首,声音发沉:“陛下,北狄异动。”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几位原本低眉垂眼的大臣不由抬起头,龙椅上一直面色沉郁的明淳帝也缓缓坐直了身子。
    “据边境八百里加急军报,赫兰王庭近日频繁调遣部落,精锐骑兵正向狼山以南移动,其游骑屡次越过界碑,窥探我边防虚实。规模与动向,皆异于往常游猎扰边。”
    “臣恐其今秋恐有大规模南侵之意,此事关乎国朝边防安危,臣不敢不报,伏请圣裁。”
    赫兰一脉原为匈奴分支,昔日自匈奴王庭分离,举族西迁后迅速壮大,自成一方强权。
    大雍虽在与匈奴的战争中取胜,但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国力损耗,军疲马倦,急需休养生息。不然也不会那么快与匈奴签订停战协议。
    只是与匈奴互不侵犯,不代表别的民族不会乘虚而入。赫兰族蛰伏已久、锐气正盛,此刻蠢蠢欲动,显然是想做那得利的渔翁,趁势南下。
    萧衡话音落毕,大殿内几息之内落针可闻。半晌,文臣班列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缓步出列,沉肃道:“陛下,老臣以为,我朝去岁方与匈奴休兵止戈,国库未丰,民力待复。此刻若再起边衅,恐粮草兵饷难以跟上。如今来看,实再不宜劳民伤财,大动干戈。为今之计,莫若慎选能臣,遣往北疆,陈说利害,行议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