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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至于,其二么.......
    “你这副可怜样子,若是不给小侯爷看到,怎么消掉侯爷的心头之恨........”
    于情于理,崔开也要让郑七去求怜——本来,今日郑七就是替主子受了委屈的。
    “是.......”
    他自然知道师父是好意,可是偏不巧,他进去时,内殿的云雨之声,霎时让他周身都如坠冰窟,寒凉刺骨——大概再过几千年,他也没办法对着主人与旁人的欢好,无动于衷.......哪怕那个人,是自己.......
    那个人也不是自己,现在他,是郑七啊.......
    他就是个小太监,他没有半分资格嫉妒,他从来都没有资格嫉妒.......
    他规矩的按照从前的规矩,隔着屏风和帷幕,跪在地上侯着里面的吩咐。
    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疼,还是心底的冷,他此刻脸色惨白。
    那边事了之后,他便按照规矩躬身入内伺候,把头低到不能再低了......他一瘸一拐的,跪在地上,伺候着楚玦穿鞋。
    赵赫淡淡开口
    “宫里这么些奴才,偏要你来?——一瘸一拐,成何体统,下去!”
    “是,陛下,奴婢告退。”
    为了不再一瘸一拐的,郑七跪伏在地上,膝行着出去。
    末了,还听着楚玦又一下扑到赵赫怀里,嗔怪道
    “陛下是不是不舍得他伺候臣?”
    “没有,是担心他伺候你不够妥帖。”
    哪怕明明知道榻上得宠的人是“自己”,他还是觉得这心里头和针扎似的难受。
    他出门时,脸色灰白,崔开连忙搀住他
    “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多谢关怀.......崔——”
    郑七微微咬着下唇——按说,他如今的身份应该恭恭敬敬的喊崔开一声“崔公公”——虽然合宫上下都如此称呼,或者私下称呼一声“崔爷”——但是他知道,师父不介意但是也不喜欢被如此称呼。
    宫刑——是师父心口的一道疤,这疤日常也不疼,却永远都横在那里不肯消失。
    “奴婢能喊您一声师父么.......”
    “奴婢对天发誓,不是图您的位高,不是曲意逢迎您。奴婢就是今日受您恩惠,奴婢想好好孝敬您,奴婢......无父无母,奴婢能这么喊您么......”
    楚玦望向崔开的时候,眼里的情绪好像翻涌的潮汐,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里有些震颤——就算读不懂那情绪,却依然会被感染。
    那样纯净的渴望,那样无助的哀求。
    “若你不嫌弃——”
    “师父!”
    这一声师父,崔开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明明陌生,却有着说不出的熟悉。
    夜里,崔开给他拿了上好的金疮药。
    “陛下特意赏的”
    郑七摩挲着小瓷瓶格外的爱不释手.......
    “陛下赏的......”
    “好了,陛下赏来给你用的,不是叫你拿着玩的”
    崔开帮着郑七上了药后,郑七连忙接过那个小瓷瓶,继续珍重的放在手心里。
    等到他伤彻底痊愈了,他便回到寝殿伺候,却被崔开告知
    “陛下已经调你去御前伺候,侍奉茶水——是个轻松的好差事”
    郑七有些喜出望外的望着崔开
    “师父,当真?”
    “谁敢拿陛下的话哄你”
    郑七便随着崔开,入殿内侍奉,给主人奉茶后,崔开满意的说道
    “第一次给陛下奉茶,便能规矩周全,不错”
    “师父折煞奴婢了,奴婢侍奉主——陛下,自然是要尽心尽力”
    奉茶——他已经数不清伺候过多少次了。
    但是,如今看着主人康健的龙体——他暗暗开心,也暗暗担心......
    他怎么偏偏来到这个小太监身上,内监不许干政——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倒是想劝楚玦回头是岸——但是,他太了解他自己了,那时的自己满心都是为家国生死不计,那时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被家国背叛......
    自以为是插入敌军内部的棋子,实际上是随时可以被权衡丢掉的弃子。
    他只想到了一个最蠢也最无可奈何的办法——等到那日,他要与楚玦玉石俱焚!
    为主人死,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夙愿——而今,终于能实现了,他该高兴啊,可是怎么还是心里总是千万的不舍得!
    开始商讨伐楚大计之时,武川这群骁将频繁出入书房议事——郑七也在默默数着自己同楚玦玉石俱焚的日子。
    他也难免能在这时候,再看到梁京那张脸——当年梁京被凌迟处死时,这张脸扭曲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好模好样的出现在他面前,他难免脸色十分不悦,只能垂首做遮掩。
    “小公公方才看我的眼神,教人不寒而栗——你我可有仇怨?”
    “郑七不过宫中奴婢,哪里能与将军结怨”
    梁京若有所思的盯着郑七看了几遭,才迈步进入殿内。
    郑七也数着日子,不能由得楚玦和赵桓在长安造谣,更不能逼宫,更万万不能有那一场让主人受伤的大战!
    郑七还没来得及玉石俱焚,小侯爷被禁足了——原因是染指军政之事。
    明明自己也梨花带雨的求着陛下过,自己并未被禁足........
    如今,怎么这事情的走向,不一样了.......
    楚玦被禁足在侯府,他也是在宫中越来越提心吊胆的干着急——他在宫中出不去,杀不了楚玦,他怕命运的齿轮又转动到那一天......
    然而,等待他的,是长安无虞,楚国尽收,萧林和梁京他们得胜归来。
    萧林作为三军统帅,梁京作为陷阵多次的勇将——皆为大昭立下了不世之功,为自己留下了万世之名!
    赠萧林以天问,封梁京以侯爵。
    但是,二人都拒绝了,再怎么恩赏,也都是推让一句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那一日,郑七看到了一个孤身站立在昭德殿上的帝王。
    他最疼爱的狼崽长大了,就算对舅舅也要设下防备——萧林怕功高震主,怕他鸟尽弓藏.......
    梁京亦是如此。
    他是皇帝,他是孤家寡人........
    赵赫缓缓收回神思,看着阶下郑七
    “朕倒是未听你提及过,你与梁京颇有渊源”
    “奴婢——奴、奴婢——”
    郑七与梁京能有什么渊源啊!!!?
    他真的不知道——难道是,郑七与梁京曾经内外勾结过......
    “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求陛下明鉴!”
    “你的忠心,朕知道——否则朕不会调你来身前伺候。不过——”
    赵赫九阶之上,眼神睥睨的盯着阶下跪伏的奴婢说道
    “梁家对朕亦是忠心,否则,朕怎么会允准你入梁府伺候”
    郑七跪在地上,一时心痛得有些麻木
    ——陛下要将他送给梁京???
    ——不,陛下觉得他与梁京有渊源,定然是疑心他内外勾结,故而将他调离宫中。
    ——还是说,陛下对梁家不安,要让他做眼线.......
    郑七理不清楚这千头万绪,便只顾着磕头
    “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九死无悔!!求陛下明鉴!!!”
    赵赫有些疲惫的抬了抬手指
    “朕乏了,去吧”
    郑七一拜再拜,后退膝行几步,开口时声音哪里是悲痛,简直是哀鸣
    “奴婢拜别陛下,陛下千万珍重龙体!”
    郑七又狠狠磕头,才躬身退出大殿——他是陛下随手赏给梁京的玩意儿——他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那不是以死明志,那是对陛下这个决议心有怨怼。
    他至少得活过去一年半载,才好找个由头死去——如果没有主人,他活着每一秒都是煎熬。
    梁府,
    他见到正在擦拭长剑的梁京,开口声音都是哭到哑掉了
    “你要我来,意欲何为”
    梁京的眼神还是专注的落在剑刃之上,反复打量着寒光。
    “宫外规矩少,不比宫中好么”
    “我也不妨同梁将军直言——我主子只陛下一人”
    “可陛下的奴才又不只你一人,他不短你伺候”
    “梁府也是仆从甚多,梁将军想来也不短我一人伺候吧”
    “短!”
    梁京逗弄的望向郑七
    “你的侍奉,让人颇为舒心”
    郑七苦笑一声,眼神也只是死亡一般的空洞——陈述着一个可悲的事实,却像事不关己一般
    “那日,我碍了你的眼自然是得罪了你,往后,你想怎么折辱便怎么折辱”
    梁京放下长剑和手帕,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郑七
    “你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郑七呵笑一声
    “不然呢,你还能是什么人?”
    一个杀了主人的武安侯,而后擅自回京,最终让主人功败垂成的下作小人!!——虽然这些事都没发生在这个世界,但是只要想起来,他都觉得恨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