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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季青临心上忽然有些难受,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不管不顾地坦白,对陆照野说他和陆司寒之间发生的全部事情,他认为陆照野应该要有知情权,不应该被蒙在鼓里。
    可是,一万个可是,陆照野此时还是个刚醒过来的病人,他能承受打击吗?
    于是,季青临换了个话题,“在雪山上的时候,我们遇到了意外,你大哥受伤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陆照野似乎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在我这家医院吗?那我们去看看我大哥吧。”
    于是,季青临打算接过陆照野的轮椅,推他过去,然而陆照野却不肯,他费力地自个摇着轮椅。
    “绵绵,你的手不应该用来干这种粗活的,我不舍得。”陆照野很认真地对季青临。
    季青临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喘不过气,为陆照野,也为陆司寒,为发生的所有事情。
    陆司寒并没有很快醒来,季青临只能先帮陆照野办理出院,带他先回家。
    本来季青临根本不会处理这些事情的,可当陆司寒和陆照野都躺在病床上,他慢慢学着这些事情,发现他也不是学不会。
    季青临将陆照野带回了陆司寒的家中,毕竟他们之前的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住进去也并不方便,而且陆照野身边离不了人。
    季青临很明显地感觉到陆照野变了,以前的陆照野自信松弛,而现在的他经常感到不安和自厌。
    季青临有时候晚上起床喝水的时候,客厅一片黑暗,一盏灯都没有开,然而借着月色,却能很清楚地看到陆照野一个人坐在阳台,背影落寞得像一座不会动的雕像。
    而且,陆照野开始变得异常黏人,只要季青临离开他的视线十分钟,陆照野便开始焦躁不安,不断地咬手指,经常弄得自己满手血肉模糊。
    原来,绵绵,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并不是陆照野的一句玩笑话。
    季青临简直变成了此刻陆照野的安慰剂,只要季青临在身边,陆照野才能稍微心安一些。
    陆照野经常反复不断地向季青临确认爱意,“绵绵,你是一直在等我对吗?”
    “有没有不要脸的人勾引你,你看穿那些人的把戏了对吧?”
    “绵绵,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了,可是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我只剩死这一种结局。失去了你的话,我真的会死的。”
    这些话让季青临感觉到了一股强烈被需要的感觉,但同时也给了季青临一股无形的压力。
    被当成别人活着的动力这件事,并不轻松。
    尤其是季青临发现,半夜睡醒后会开到陆照野坐在他房间,他什么也不干,也不说话也不开灯,只是静静地坐着看他。
    那双眼睛里带着对他的依恋痴迷,在幽暗的夜里,却也看得分外清晰。
    这件事让季青临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失眠,他甚至有些不敢睡觉了,生怕睁开眼后再次在自己房间看到陆照野。
    俩个人的关系似乎已经变质,季青临再也找不到从前和陆照野相处的感觉。
    季青临多次起了想和陆照野聊聊的念头,但每天都能看到陆照野不被衣服遮盖的皮肤下,新增加的伤口,是他自己弄的。
    还有发生车祸时,陆照野奋不顾身将他保护在身下的模样,于是,季青临再也开不了口了。
    就在这时,陆司寒醒来了,就连季青临自己都没发现,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脸上有多么喜悦。
    但陆照野发现了,他坐在轮椅上,笑着对季青临说,“绵绵,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和我哥相处得很好。你得知他醒来的模样,看上去特别开心。”
    季青临还没说话,陆照野突然抱住了他的腰,“绵绵,得知我醒来的时候,你有这么开心吗?还好他是我大哥,我知道你们没有什么,不然我都要吃醋了。”
    季青临的心忽然一跳。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医院,而陆司寒看着他们牵着手一同走进来。
    他看上去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季青临看出来了,陆司寒很想问他,那天的承诺还算不算数,自己在他这,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是……陆照野的心里状态很不好。
    三个人一同回家,陆家的司机来接他们,季青临先上了车,陆司寒下意识地跟着季青临打算坐在后座,季青临却看到了在陆司寒身后的陆照野。
    陆司寒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后退帮忙将陆照野从轮椅上转移到车上后座,而后默默地坐在副驾上。
    陆司寒从没觉得半小时的车程这么难熬,尤其是从后视镜里,看到陆照野将头靠在季青临肩膀上,而季青临并没有推开,陆司寒的眼神变得很焦虑很难受。
    他迫切地想要单独和季青临说话,问他那些承诺还算数吗?可偏偏陆照野二十四时黏着季青临,根本无法让他找到合适的机会。
    明明是自己的亲弟弟,陆司寒却第一次对他生出不耐烦的感觉。
    尤其是餐桌上看到季青临给陆照野夹他喜欢的菜,而陆照野笑得得意洋洋时,陆司寒觉得异常刺眼,甚至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你自己没有手吗?陆照野。”
    餐桌上一时寂静无声,陆照野似是难以相信,从小宠爱自己的哥哥,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
    他看向自己站不起来的双腿,是啊,他就是这么没用,只会成为家人绵绵的拖累。
    陆照野似乎再没了胃口,没说一句话便自个回了房间。
    陆司寒眼中闪过一丝后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弟弟如此刻薄。
    只是当季青临有些责怪地看着自己时,陆司寒心中的那份后悔忽然消失了。
    “绵绵,你只会护着他,那我呢?”陆司寒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难过。
    季青临看着他的眼睛,“陆司寒,你很强大,但现在的陆照野就像一个已经有了裂痕的花瓶,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破碎。陆司寒,你是哥哥。”
    你是哥哥,你要让着弟弟,陆司寒从小听着父母对他说这句话,并且将之奉为圭臬,他从不觉得有什么,可第一次觉得这句话有些残忍。
    可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入夜,等陆照野睡下后,陆司寒悄悄进了季青临的房间,季青临迷迷糊糊地醒来,又照例在自己房间的床头看到了一个身影,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陆照野,却发现那身影忽然晃了一下,像是有些站不住。
    不对,高度不对,陆照野一般坐在轮椅上,而眼前这人很明显是站着的。
    是陆司寒,两兄弟怎么同一个毛病,季青临有些无奈。
    季青临坐起身来,似乎想要打开灯,然而陆司寒不让。
    “绵绵,你就这么喜欢陆照野吗?要是你真的如此喜欢,你可以……把我当成他,反正我们是兄弟,长得如此像不是吗?”陆司寒的语气很低,一字一句却让人听得分外清晰,“反正关着灯更分不清不是吗?”
    季青临却不想再让他说下去,下一瞬间,他立刻打开灯,“陆司寒就是陆司寒,陆照野就是陆照野,我不会混淆。”
    也不知道是说给陆司寒听,还是自己听。
    “绵绵,你在雪山上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你说过的,要是我醒过来,你就和我在一起,你明明说过的。”
    陆司寒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断重复这句话,丝毫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可他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强调着。
    可季青临眼里闪过痛苦,“你知道吗?在你没醒来的这些天里,你弟弟几次自残,他胳膊上全是伤痕,旧的没好,新的又来。”
    听到这句话,陆司寒明显有些错愕,但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继续问道,“绵绵,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说我弟弟的事情,我是在说你的想法。”
    陆司寒忽然逼近了季青临,“你喜欢我吗?我只要你一句话,要是你喜欢我,所有的问题我来解决,你不用操心任何事,一切有我。”
    季青临忽然沉默了,话语可以骗人,他早已学会了撒谎,可是心跳不会。
    当陆司寒忽然靠近自己的那一瞬间,季青临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加速。
    “绵绵,说啊,说你从来没喜欢过我,从来没对我心动过。”陆司寒得寸进尺,朝季青临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乎将他整个人逼近墙角。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有些重的轮椅声,季青临猛然回过神,不好,陆照野又犯病了,他马上就要进自己房间了,可陆司寒在这里。
    在凌晨三点,陆司寒怎么能在自己房间里,他不能在这,不能被陆照野看到。
    季青临慌了神,而陆司寒似乎也没想到陆照野这时候会来,他不想刺激陆照野,毕竟他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是他忍了太久,他忍不下去了,干脆在这个时候,和陆照野说清楚算了。
    这样绵绵,也能更加遵从自己的心意选择,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