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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沈君澜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霍宴池都是为了他。
    “哥哥,你不能……”
    “嘘,小叶子,你看,是不是彩虹。”
    是彩虹,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彩虹。
    是人造的,能永远留下来的彩虹。
    七彩的丝带在雨中飘过,灯光汇聚,反射出七彩的光芒来。
    霍宴池给他的,最美最美的彩虹。
    “看来,是我的小叶子打赌赢了。小叶子,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情。”
    第82章 霍宴池昏迷
    沈君澜抬手抓了一把细雨, 虔诚地把灯光照耀下的一缕青丝塞在霍宴池掌心里,他从未想过,霍宴池还能给他这样的惊喜。
    “哥哥, 我的要求就是,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沈君澜背着手,身子前倾,几乎要靠在霍宴池怀里。只要霍宴池一个偏头, 紧抿着的薄唇就能贴在沈君澜的侧脸上。
    “嗯……我想想。”
    霍宴池抓起沈君澜的手腕, 猛地冲进连绵的细雨里。
    “小叶子,生生世世爱我。”
    霍宴池的喊声很大,丝毫没有顾忌周围行人的目光,穿行在狭窄拥挤的小巷里, 神情热烈又稚气。
    那是沈君澜从没见过的霍宴池, 二十岁的霍宴池已经沉稳大气到喜怒不形于色,他眉间总是阴郁,仰着头, 是高傲又卑怯的。
    沈君澜随着霍宴池的步伐前进,衣摆被雨滴打湿, 他用尽肺里所有的氧气, 高喊:“霍宴池,你的小叶子生生世世爱你。”
    傻子似的两个人在街头相拥,沈君澜挂在霍宴池身上,在他耳畔低声道:“哥哥, 我好喜欢你意气风发的样子。”
    从霍家出来的那一刻,他爱的霍宴池才是完完整整霍宴池,再也没有任何的束缚,只做自己。
    “霍宴池, 你愿意陪我去广元寺上个香吗?”
    “寺庙?”霍宴池揉了揉沈君澜发湿的脑袋,疑惑道:“你不是从来都不信神佛的么,我的小叶子是君子兰,去寺庙会不会对你不好,不舒服。”
    他在影视剧里面看过特别多,像这种妖啊精啊怪啊,每次去寺庙都会难受,是天生克制的东西。
    “不怕呀,哥哥,你就陪我去嘛。刚刚还说让我提要求呢,我现在提了,你又不认了。”
    沈君澜哼的一声,霍宴池大概是电视剧看多了,他跟那些普通的妖区别大了好不好。他可是有功德的妖,别说寺庙,说不定他以后是成神的。
    “乖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把要求送给我了。”
    “收回收回,现在我收回了。”沈君澜耍赖的功夫是一流的,缠着霍宴池就把人架上了车。
    “小张,咱们去广元寺。”
    霍宴池宠溺的笑着,男朋友提的要求他哪里敢拒绝啊。
    “霍总,雨天路不太好上去,可能你跟小少爷需要步行一段了。”
    “嗯。”霍宴池接过大伞,揽着沈君澜的腰把人笼罩在伞下,“小叶子,一会儿要是有任何的不舒服咱们立马就走好不好。”
    “好,我又不是那种会逞强的花。”
    可能是雨天的缘故,来上香的人不多,站在庄严肃穆的大殿,沈君澜抬头望着佛像的金身,动作也跟着放轻。
    寺里有规定,上香必须在殿外。
    沈君澜放了香火钱,抽了六柱香,点燃之后递给霍宴池三根。
    除了霍宴池长命百岁,他别无所求。
    既然不能让霍宴池配他一辈子,几十年也够了,等霍宴池离开,他再想别的法子。
    沈君澜深深地跪在蒲团之上,眼眶酸涩,红了一瞬,默念着霍宴池的名字,在抬头的瞬间飞快恢复正常。
    霍宴池静静地站在沈君澜身边,他把香插好却没有跪下去。
    不是不信,是不拜神佛。
    “小叶子,别老许一些跟我有关的愿望,多想想自己。”
    沈君澜虔诚地闭了闭眼,拉着霍宴池离开佛像才开口:“你怎么知道是关于你的,这次你猜错啦,我可自私了,全是关于自己的。”
    关于怎么能让自己的男朋友多活几十年,几百年。
    “哥哥,看,这是姻缘树。据说从这求一些红绳回去戴,下辈子还能跟爱的那个人再续前缘。”
    沈君澜拐了几个弯,就是为了这根红绳吧,想跟他长长久久在一起,不仅是今生今世,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施主,请问是想求姻缘线吗?”
    寺庙里的僧侣沈君澜不认识,只是从他的打扮来看应当不是普通的僧人。
    他大概猜测了一下,可能是住持之类。
    “对,想跟我男朋友一人求一根。”
    “好,施主请跟我来。”
    两人一路跟着来到内厅,茶香四溢,屋里似乎被薄薄的一层烟雾笼罩,沈君澜恍惚了一瞬,几乎要看不清霍宴池的模样。
    “不知施主所求为何事,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它运行的规律,不是单靠人力就能改变的。姻缘是上天注定,看似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只要是缘分到了,隔着山海都能相遇。缘尽了,就是尽了,不能强求。”
    话里有话的话沈君澜听不懂,但他下意识靠近霍宴池,默默攥紧了他的手指。
    “如果偏要强求呢。”
    这话是霍宴池说的,他抬眸和住持对视,丝毫不让,安静的禅房里似乎都有丝丝缕缕的火光。
    “逆天而行,都要付出代价。”
    他偏要强求,逆天而行又怎么样,翻了天他都得跟沈君澜在一起。
    “住持,姻缘线还有吗?”沈君澜露出一个得体又疏离的笑,“我们还要赶着下山,今天天气不好。”
    住持手里转着的佛珠一停,他眼神里藏着悲悯,盯着沈君澜说:“你们想算一卦么,我可以送你们一卦。”
    沈君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霍宴池拒绝,“我有自己的道,就像你说的,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它运行的规律,躲过了今天,那明天怎么办。”
    什么今天明天的,沈君澜听的一头雾水。
    住持微微一笑,到底是没有起卦,“稍等。”
    几分钟后,住持把姻缘线递给沈君澜。
    是最普通不过的白色手绳,没有华丽的纹路,也没有编成好看的手链,普普通通,还是白色。
    “为什么是白色。”
    他是来求红绳的,白线要来是不是达不到效果。
    “人眼看不透事物的本相,如果二位愿意让我起一卦,再住上一晚,说不定明天给二位的就是红线。白线有白线的效果,红线也有红线的意义,就看二位想怎么选了。”
    沈君澜转了个身,他踮脚贴近霍宴池的耳朵,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道:“哥哥,我怎么听不懂啊。”
    霍宴池从沈君澜手里扯过那两根白线,轻轻缠绕在手指之上。
    大概,是今天必须要见血的意思吧。
    “住持,住一晚会怎么样。”
    “是你要的强求,改变了规律,不管出现什么样的后果都要有承担的心理素质。”
    四目相对,霍宴池忽然笑了,大师是真大师,这次改了因果,下次还是会出现另一种问题。
    “白线挺好,我们选白线。”
    他刺激霍曜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效果么,最大限度的保全沈君澜。
    “施主,神本无相,是众生相,是凡人相。”
    霍宴池余光瞥向沈君澜,下意识觉得这是住持看穿了沈君澜的身份。
    “乖宝,走了。”
    他和沈君澜的手指十指相扣,在走出那间屋子之后,把两条白线都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欸,不对不对。霍宴池,你一条我一条。”
    霍宴池还未说出口的话被沈君澜以吻封缄,他迅速从霍宴池手腕上扯上一根白线。
    “哥哥,你不乖哦。”
    沈君澜没注意到霍宴池眼底的落寞,他捻过唇瓣,湿漉漉的,带着沈君澜吻过时留下的香气。
    “乖宝,一会儿你让小张先送你回家,我还需要再去公司一趟。”
    “可以不去公司嘛,哥哥,咱俩好不容易有个安静的独处时光。哥哥,求求你了。”
    沈君澜抓着霍宴池的胳膊摇晃,他不想跟霍宴池分开,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闷闷的疼,就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叮咚。
    突兀的铃声让霍宴池心头一紧,他缓缓掏出手机,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小叶子,霍衢自杀了。”
    霍宴池的声音轻飘飘地被风吹散了,霍衢,自杀,他很难把这两个字眼联系到一起。
    霍衢骄傲到全帝都唯他独尊,他要了一辈子的体面和尊严,最后像一条蛆一样,带着肮脏的病体自杀了。
    啧,还挺讽刺的,所有人都事与愿违。
    “怎么会,我看他也不像是想死的样子。”
    霍衢为什么死,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病房里太冷太冷了,冷到他依稀看见了以前那些老朋友,有因为利益分道扬镳的老杨,有他相熟几十年癌症折磨去世的老王,还有……霍鸿清,那个不争气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