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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若是从东宫将奏折拦下,必然会惹得龙颜大怒。
    “唉……”
    纪兰庭叹息一声,提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小字:
    「或有过制之嫌,诚宜损上益下啬用节财用而有节,当减之」
    随后,他不甘地将奏折合上放在了待老皇帝审校的一摞中。
    他望着桌上堆叠的奏章,其中吹嘘者、宣扬功绩者众多,而当真体察民情、忧国忧民者少之又少。
    文臣引经据典辞藻华丽,洋洋洒洒万字不过是表面功夫,又有何用?
    一丝念头从纪兰庭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是他早些坐上皇位,或许就能改变朝中的风气。
    或许也能让武将们在朝中不在那么卑微……
    向来循规蹈矩的太子殿下被自己心中滋生的想法吓了一跳,颓丧地跌坐到椅子上。
    “殿下。”
    正在这时,东宫的小太监小心翼翼提着灯推开门:“入夜了,小的帮您把灯掌上吧,小心别伤着眼睛。”
    纪兰庭回过神来抬眼看去,这才发现窗外已经黑了下来。
    他抬手允太监进屋,而自己则揉了揉酸胀地眼睛再度拿起了一封奏章。
    小太监将书房内的灯都燃了起来,书房内变得亮堂许多。
    “啪——”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脆响,小太监转过身去只见太子殿下目眦欲裂捧着奏章,而批阅奏章的朱笔掉落在地上。
    朱砂溅了一地,像是鲜血似的蔓延开来。
    “殿下您没伤着吧!”
    小太监一惊,赶忙走上前去想要询问。
    “出去……”纪兰庭怔怔地说道。
    “殿下?”
    忽然,纪兰庭合上手中的奏章高声呵斥到:“出去!”
    小太监从未见过温和的太子殿下发过这么大火,吓得慌忙提着灯行礼后匆匆退出书房。
    等到书房的门被重新关上,纪兰庭才卸下劲来不断喘着粗气。
    他的脸上写满惊慌,即便再努力强撑也丝毫掩不住心神不宁。
    纪兰庭双手颤抖着捏着奏折,甚至没有勇气再度打开。
    奏章上的内容过于惊骇,只看过一眼就好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在脑海中。
    “怎会如此……”
    纪兰庭喃喃自语,攥着奏折的手指节发白。
    过了许久他才从震惊中走了出来。纪兰庭做足了心理准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奏折再度打开。
    「平远侯景梧五日前密会蛮族密探,罔顾君恩图谋逆之事,其昭昭之心可当死罪……臣劾平远侯里通外敌统惟陛下明辨忠奸圣裁施行翦除贼子」
    居然有大臣弹劾平远侯卖国通敌!
    夜幕降临,京城的灯火点点,犹如星辰点缀在夜空中。
    东宫的灯彻夜亮着,纪兰庭捧着奏章翻来覆去看了整夜,不眠不休,满脸憔悴。
    末了,他不曾批注也并未将折子放进任何一摞之中。
    纪兰庭把奏折藏进了袖子里,匆匆忙忙地推开书房的大门。
    第102章
    纪兰庭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揣着奏折叫下人套了马车匆匆忙忙离了东宫。
    此时天还未大亮,京城中一片寂静,只有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叮咣作响。
    纪兰庭坐在马车上面色惨白忧心忡忡,双手紧紧攥着袖子里的奏章。
    他万万没想到在在这种时候会收到弹劾平远侯的奏折。
    若被皇帝看到奏章,无论真假必定会追查到底不会轻饶。
    回想皇帝往昔对武将的态度,纪兰庭只怕皇帝连查都不会细查直接就会降罪平远侯。
    顾千亭和景楼都在京城,届时定然都会被牵连无法逃脱。
    一想到这里,纪兰庭顿时心如刀绞。
    为何他当初这么傻,居然天真地相信皇帝赐婚是改善文武之间关系的开始。
    时至今日,他才终于意识到皇帝的真实目的。
    纪兰庭撩开车窗看向窗外仍被笼罩在夜幕中京城眉头皱得更深。
    “再快些。”纪兰庭开口催促到。
    此刻他希望将消息尽快递到雍王府让纪兰舟和景楼早做准备,也能让顾千亭尽早离开京城。
    车夫扬起马鞭抖动缰绳,马儿嘶鸣一声疾驰在大路上。
    马车过了宽街后很快便行至雍王府外的巷子口。
    纪兰庭将奏折重新收回袖子里,稍稍整理略显凌乱的衣袍后正准备下马。
    忽然,宽街外的街道上一个中年妇女推着一辆板车缓缓路过。
    板车上挂着“张三姐馒头铺”的招牌,招牌旁还画着一个模样不算精致的怪异图像。
    妇女推着车,经过宽街巷口的时候好奇地转过头来朝雍王府的方向张望。
    纪兰庭猛地回过神来,踏出马车的一只脚也倏然收了回来。
    先前他收到奏折后慌了神,竟然头脑发热冒冒失失地想就这样闯进雍王府。
    京城行人如织,四面八方多少双眼睛盯着王府。
    若是被人瞧见他私自走访雍王府,传入坊间众说纷纭暂且不提,万一被有心人告到圣上那里白白引皇帝猜忌。
    那样子一来非但不能救顾千亭和景楼,反而会将雍王府和东宫都牵连进去。
    残酷的现实让纪兰庭背后惊出一层冷汗,要不是有妇人推车经过提醒了他,今日可就犯下大错。
    他回到马车内,迷茫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雍王府。
    兄弟无法相见,爱人无法相认,一道围墙竖起多少规律将人们分割开来。
    纪兰庭深深地看了一眼雍王府的大门,俯下身子从马车内的书箱中翻出一本《方舆图志》又将笔墨纸砚统统摆了上来。
    初次做此等“大事”的太子殿下没甚经验,不知如何伪装才能掩人耳目。
    他撩起袖子,用牙咬住里衣猛地一扯。
    布料“嘶啦”一下应声裂开,纪兰庭拽下白布摊开在马车内的方桌上,提笔在破碎的绢布上写下几行小字。
    末了,他将绢布垫在盛放果盘的食盒中又将书本压在上面。
    纪兰庭盖上食盒,叫来马车外的太监说:“将食盒送进雍王府。”
    小太监疑惑地望着太子,问道:“殿下,您都来了难道不进去看看吗?”
    “不了,”纪兰庭垂下眼眸叹了口气,“没什么要紧的,你且去把东西送去就行。”
    “是……”
    小太监接过食盒转身要走,却被太子抓住手臂。
    “切记要让雍王身边的富贵公公亲自收下,让他提醒雍王务必仔细品味,”纪兰庭紧盯着太监嘱咐道,“万万不得假手于人,也绝对不可中途打开。”
    小太监郑重地点了点头,抱着盒子一路小跑到雍王府前敲响了正门。
    纪兰庭隔着车窗紧盯着马车外的情况。
    雍王府的大门打开一道缝隙,小太监上前说了两句,不一会儿一个胖胖的太监走出府来。
    胖太监朝马车的方向疑惑地望了一眼,终于接下了小太监手中的食盒。
    直到雍王府的大门重新关上,纪兰庭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
    他的八弟那么聪明,定然能想出办法助平远侯度过危机,也定然能保全景楼和顾千亭。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脱身。
    小太监送了东西,小跑着回到马车复命。
    “殿下,富贵公公问您要不要进去坐坐。”
    纪兰庭深吸一口气,道:“没甚要紧的,回府吧。”
    “是……”
    一大早被叫起来的小太监不解地挠了挠头。
    太子着急忙慌赶到雍王府门口却不入内,难道只是单纯为了给雍王送一份吃食?
    虽然太子行事怪异,但马夫和随行太监也不敢多问,当即打道回府了。
    东宫的马车重新驶上宽街,路过了张三姐包子铺,消失在逐渐变得热闹的街道上。
    殊不知,在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始终有一双锐利的目光盯着东宫的马车。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普通百姓的麻布衣物,那人隐藏在巷子的阴影中,小心翼翼地与马车保持着距离。
    直到东宫的马车消失在视野中,那人才缓缓收回视线。
    “喂,愣着干嘛呢?赶快搬!”
    身后传来一声怒骂,男人转过身去瞧见工头正不耐烦地指着地上推挤成山的菜篮。
    男人默不作声地挽起袖子,轻而易举地提起了一旁两人才能勉强抬起的菜篮子。
    而在他肌肉隆起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道横亘着的骇人疤痕。
    -
    日头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清心堂的庭院中,小院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院内的花草时发出的细碎响声。
    然而,府邸内的气氛却远非外表的宁静。
    雍王府的书房内,纪兰舟、景楼、顾千亭三人围着书桌聚在一起皆是一脸沉重。
    在他们的面前放着一个敞开的食盒,一本《方舆图志》和一张残破的锦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