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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他正想着,监狱的大门打开了,江寒食剃着简单的寸头出了监狱,显然清瘦了不少。
    不过也不算太瘦。
    宋时衍死之前他就这个体型,死之后从迟书誉那薅了点钱花,居然把自己养起来了。
    他看到迟书誉的瞬间,脸色黑了下来,往后退了两步想要离开,迟书誉却淡淡出了声。
    “许家村,寒食节。”
    江寒食的步子顿住了。
    他的瞳孔微缩,看向迟书誉的视线多了狠厉:“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看你愿不愿意配合了。”
    迟书誉摸了摸手上的表,宋时衍站在他身边听他打哑谜,茫然地看向江寒食的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
    江寒食被人抓了把柄,拿捏住了痛处,只好老老实实地跟着迟书誉去了最近的餐厅。
    迟书誉不苛待他,给他点了一杯咖啡:“进去几个月,老实了没,想不想在里头待一辈子?”
    监狱的日子可不是人能待的,江寒食放在桌上的手指紧了紧,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不知道这么隐秘的秘密迟书誉是怎么查出来的,也不知道迟书誉想要干什么。
    “很简单,你在法庭上指认,是周琼要你给宋时衍下药,导致了宋时衍的死亡。”
    迟书誉懒得跟他说更多,开门见山。
    江寒食脸色煞白:“那我不完蛋了,是我给宋时衍下的药。”
    宋时衍本尊正坐在一旁,听到这话还是抬起了头。
    他皱起眉,不知道说什么。
    迟书誉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抚,顺便面向江寒食的方向:
    “迟家的律师会尽力保你,这件事你还算不上杀人凶手,只要你咬死了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最多判个一两年,但许家村的事,你可是板上钉钉的杀人凶手。”
    江寒食脸色白的吓人。一时间餐桌上一片安静。
    但迟书誉不着急。
    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江寒食是聪明人,自己知道什么选择才是对他最有利的。
    果不其然,一阵诡异的安静过后,江寒食看向迟书誉的眼里带了血色。
    他没有和迟书誉抗衡的筹码,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确定:“你会保我?”
    他做了太多恶心人的事,自己也知道迟书誉不会放过自己,便怎么也不肯相信了。
    “你不相信就算了,我大可以找别的证据,但是同时,我也会很快把你重新送回去。”
    迟书誉压根不是和他谈判的。
    江寒食对上了迟书誉的眼睛,里头是狠辣和他从未见过的浓重的恨意。
    迟书誉恨他,连藏都不屑于藏。
    第58章
    迟书誉态度再差,江寒食也不敢说什么。
    他只能狠狠地盯着两人的背影,手里的咖啡凉透了也不知道。
    宋时衍好奇地问迟书誉他拿捏住了江寒食什么把柄。
    迟书誉卖了个关子,把宋时衍搂入怀里,偏偏不告诉他。
    他不说,宋时衍也不追问,反正迟书誉会把一切安排好。
    “你真的会放过江寒食吗?”
    他犹豫了一会,问了一句。
    宋时衍从没想过,江寒食如此恨他厌恶他,恨不得杀了他。
    他一直把江寒食当作最好的朋友。
    所以哪怕迟书誉告诉他是江寒食给他下的药,他也没什么真实感。
    其实也挺奇怪的,说到底他和江寒食是一种人,不同病相怜也就算了,最终居然落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宋时衍忘性大,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他和江寒食见了一面,旁的感觉没有,忽然又饿了。
    他这会会开车门了,乖乖上了车,偏头问迟书誉可以吃东西吗?
    今儿本就是周末,迟书誉没什么事,现在也没了加班的习惯,问他想吃什么。
    宋时衍当了这么久的猫,猫粮吃得够够的,唯一的大餐就是昨儿的家宴,简直什么都想吃。
    果不其然,得到首肯以后,宋时衍的眼睛倏然一下亮了,里头涌起了一小簇星子。
    他想吃什么便说。
    可乍一想却说不出来。
    麻辣烫,关东煮,火锅,还有别的什么。
    吃了这么长时间的猫粮,宋时衍居然没啥兴趣了。
    他摇了摇头:“算了,也没什么想吃的。”
    他情绪实在算不上好,而且以往并不是这个性子。
    宋时衍叛逆,总不听宋北川的话,挨了好一顿揍也不肯服软,宁肯节衣缩食也绝不主动和宋北川开口。
    可对待旁人,他的态度却是极好的,能主动提什么要求已经是很不容易,更别说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他嘴上没说,江寒食的行为还是给了他很大的伤害。
    迟书誉无奈。
    他并不想看宋时衍难过,捧着他的脸对上小青年的视线。
    宋时衍努力掩盖住眼里的难过,朝着迟书誉挤出了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这人太重情义,谁对他好一点,要记上很久都不肯忘。
    宋时衍不吭声。
    迟书誉便鼻尖顶着他的,也不吭声。
    终于,宋时衍受不住这无声的寂寞,往后退了两步,眼眶红了。
    他将手揣在校服口袋里,时间正早,太阳背在身后,亮堂堂的。
    “我们当时,一起逃课,一起上网,一起,什么都一起干。”
    宋时衍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默默低下头,扯开视线,迟书誉知道他要哭。
    太喜欢哭可不好。
    可他没打断,他听着宋时衍说。
    “他特别好,真的。他……”宋时衍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口。
    他急需有个人接收他难以克制的情绪,接收他的难过与不堪。
    那会的江寒食,很穷,每天吃馒头就咸菜。
    宋时衍再怎么差劲可怜,也是宋家的孩子,只不过周琼不会给他很多零花钱,每个月的生活费能够花。
    江寒食是个很喜欢小动物的人。
    宋时衍说。
    迟书誉点点头:“我知道。”
    不然宋时衍也不会最后将小动物们全都托付给了江寒食。
    “他真的很纯朴,他没什么钱,一个馒头掰成两次吃,还要凑钱给生病的小猫治病。
    “他没有朋友,我每次出食堂,他都蹲在地上跟小猫讲话。”
    这样一个人,日后也会虐猫,也会伤害朋友吗?
    “人都是瞬息万变的。”迟书誉的手指紧了紧,扣住了宋时衍的肩膀,安慰他。
    可是他没说的是,一场意外的山火,烧干了许家村一整个村落。
    江寒食是这场大火里的唯一“幸存者”。
    此后他背着政府的补助,全村的期望,踏入了南城一中。
    那天是寒食节,江寒食觉得,这是他重生的日子。
    此后许招财变成了江寒食,变成了那个淳朴而善良的穷苦学生。
    所以宋时衍和江寒食的友谊,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江寒食像抓住宋时衍这个跳板攀附上宋家,攀附着攀附着,他发现宋时衍在宋家没有半点地位。
    至于他跟猫讲话,迟书誉早早就私下里问过了江寒食。
    那清瘦的刻薄男人微微笑了声,只给他留了“蠢货”两个字。
    后来的后来,周琼找上了江寒食,他们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宋时衍的世界太单纯,迟书誉不忍染黑,竟然连江寒食的那些龌龊事,都瞒下了。
    他正和宋时衍聊天,一个穿着卡其风衣的男人迎了上来。
    宋时衍没见过他,不料这人竟直接绕过了宋时衍,朝着迟书誉伸出了手。
    “哈尼,好久不见。”
    宋时衍原本还没什么反应,听到这个“哈尼”,忽然觉得不太自在。
    迟书誉身边除了沈之其没有什么别人,沈之其是他的左右手,帮他干了很多事。
    宋时衍一开始误会了两人的关系,后来他傻了才看不出来沈之其是为了撮合他们。
    迟书誉明显不太喜欢这人,碍于情面还是握了一下,但很快就收回了手,向宋时衍介绍道:“祝云宴,我朋友。”
    宋时衍是听过南城祝家的太子爷的。
    这祝家在南城的地位足以比肩迟家,不分伯仲。
    太子爷比迟书誉活得张扬,从小就活跃于社交媒体之中,性格又好,长相又漂亮,索性进了娱乐圈。
    有传言说这祝家太子爷是个gay,宋时衍本来不觉,看他这副模样和迟书誉的反应,不知怎么有些信了。
    迟书誉只给宋时衍介绍了祝云宴,却没给祝云宴介绍宋时衍,这说上去有些不礼貌。
    祝云宴却像看不出迟书誉的嫌弃一般贴了上去:“好冷漠啊书誉哥,我从法国回来专门见你,你就这么冷漠吗?”
    宋时衍一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下涌起一股难言的不快。
    他不知道这股不快从何而来,宋时衍往前挪了半步,想隔开祝云宴和迟书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