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情债妄图用钱还（2）
夜间，韩小闲追剧正起劲，被一阵敲门声打搅了。
周倩推门而入，她戴着毛巾发箍，脸上敷着已经半干的深灰色泥膜，乍一眼看过去把韩小闲吓得掉进恐怖谷了。
周倩：“热水器坏了。”
韩小闲：“啊？”
她跟着室友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等了将近一分钟，水仍是冷的。
她们租的房子用燃气热水器，按理十秒左右水就会热。
韩小闲跑到厨房，打开上层柜门，里面的热水器面板亮着，看起来没毛病。她把灶台水龙头打开到最热，热水器安静得像周杰伦歌里唱的“睡着的大提琴”。
韩小闲：“完了，真坏了。”
她们把情况告知了房东，房东以最快速度安排了维修师傅，又向她们保证如果不能维修就直接换个新的。
可是维修师傅最早也得第二天上午到。
夜里十点半，她们都还没洗漱。
周倩勉强用冷水把泥膜洗掉了，冷得直搓手臂。
这个季节人出汗少，将就一晚不洗澡问题也不大，但韩小闲前一夜在情趣酒店浪，胸口还残留着润滑液，很需要好好洗个澡，而周倩赶了一天一夜的稿，需要热水澡放松紧绷的神经。
韩小闲：“要不我们去健身房洗吧？”
周倩沉默不语，但她看起来有话要讲。
“周倩？”
周倩在韩小闲看不见的地方捏了捏拳头，鼓起勇气说：“你朋友不是住在隔壁栋吗，能不能借下他家浴室？”
“啊这……”韩小闲第一反应是不行。
夜深了，又是冬天，她们两个女的去一男的家里借浴室，怎么听都不合适。
而且只要韩小闲问，谢修一就会答应的。
所以不行。
“问问看呢？”周倩力劝，“要是他觉得不合适，我们就去健身房。”
韩小闲想起来周倩没有健身习惯，要是她想去健身房洗澡，还得当场办会员。
而且这个时间点离带浴室的健身房关门也不远了。
韩小闲：“也没别的办法了……”
她回房间取手机，翻出联系人。
她和谢修一的交流停留在她以有工作为由拒绝参加全家福开业活动。
韩小闲：你在家吗？
XXY：在。
这人到底是如何做到每次都秒回的。
韩小闲：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你。
XXY：不打扰。
韩小闲：有没有一种可能……
她迟疑了下，指尖一转改打字道：你会修热水器？
XXY：家里热水器坏了？
韩小闲：嗯，开热水没响应。
XXY：稍等。
谢修一说“稍等”还真就是稍稍等一下，韩小闲都没来得及和周倩解释虽然她没借到浴室但她叫来了疑似维修师傅，门铃就响了。
谢修一披了件短款羽绒夹克，看起来腿长两米八，手上提着个工具箱。
韩小闲：“请进请进……”
她翻箱倒柜找出一双从酒店顺回来的一次性拖鞋给谢修一穿。
深夜的精神小伙猛男从房间里冲出来，被谢修一随手抱起，乖顺地在人肩头趴好了。
韩小闲一时搞不清究竟谁才是这猫的饲主，但是算了，猫开心就好。
谢修一左手提工具箱右手抱猫：“热水器在哪里？”
“在厨房，这边。”
韩小闲试图给谢修一演示热水器如何不运作，不料这次当她调到热水档，热水器启动了。
韩小闲：……？
“它刚刚还没反应呢……？”她无助地望向谢修一，“你一来把它吓得自己好了？”
谢修一浅浅勾起嘴角，把猫还给韩小闲，放下工具箱，脱掉外套。他在羽绒服里只穿了件短袖。
猛男到了韩小闲怀里又恢复多动症，不一会儿便一跃而下，在面积不大的厨房里到处巡逻。
韩小闲：“你不冷吗？”
谢修一靠近观察热水器构造：“挺热的。”接着他打开工具箱，配合适的螺丝刀。
韩小闲凑过去看，惊叹：“你工具好齐全啊！”
“嗯。”她靠他很近，他不由得心跳加速，手臂轻轻一抬，便和她的手臂贴到一起，“拼模型要用。”
韩小闲莫名紧张。谢修一似乎真的完全不怕冷，搞得她也热了起来，尤其是手臂相触碰的地方。
她想更凑近瞧瞧他的工具箱，忽然身后传来两声轻咳。
周倩出现了。她从谢修一进家门后就消失了，再次出现时她换了套衣服，头发也整理过，还涂了唇彩。
韩小闲顿时有些尴尬，从谢修一身旁弹开两步。
“呃……”她向周倩解释道，“小谢说他会修热水器。”
周倩笑了笑，说：“麻烦你了，谢先生。”
“呃不过这个热水器好像又自己好了。”韩小闲说。
“是吗？”周倩挤进那一男一女中间，打开水龙头，这回热水器又没反应了。
韩小闲和谢修一之间那微妙的张力也消失了。
谢修一安装好螺丝刀，开口道：“有可能是点火器老化。”
两个女人给他让出操作的空间，谢修一关紧进水阀门，拔掉热水器插头，抬起手扭转身体，转开热水器外壳的螺丝。
两女一男一猫，厨房过于拥挤。
韩小闲观察周倩，周倩游移不定、想看又不好意思看谢修一，谢修一盯着热水器。
韩小闲不是瞎子，或许她会漠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情，但眼下她是旁观者，门儿清。
周倩看上谢修一了。
这太正常了。他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光是身高就击败绝大多数男性，配上周正的五官更是绝杀，从事的工作也不能更体面，甚至还是自己当老板的。他还沉默，沉默是金，沉默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谢修一至今还在婚恋市场上流通真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奇事。
周倩眼光真好啊。
韩小闲不能阻止周倩追求谢修一，但她不会帮忙的。
她不可能帮忙的。
谢修一成功拆下了外壳，又捣鼓了一阵，得出结论：不出所料是点火器老化了。
“维修师傅不一定有这个零件，配要时间，而且也不便宜。”谢修一把外壳重新装回去，“最好是让房东换个新的。”
韩小闲翻出手机道：“我现在就和房东说。”
“你怎么会修热水器，好厉害啊！”
韩小闲才打了两个字，一惊一乍地抬头。周倩靠在灶台旁，巧笑倩兮。
谢修一收起螺丝刀，淡淡说了句“没什么”。
“都是邻居了，我们加个好友吧，谢先生。”周倩拿出手机来，刚解锁屏幕，出现的就是她的账号二维码。
谢修一迟疑片刻，还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扫。
韩小闲垂下头，给房东交代情况，一句话打不完，便又听周倩说：“你只穿短袖不冷吗？”
谢修一：“嗯。”接着把他的棉服穿上了。
“今天谢谢你啊，”周倩说，“你这几天有空吗？请你吃饭。”
“没修好。”
“那也麻烦你大半夜跑了一趟。你喜欢吃粤菜吗？”
“不用客气。”谢修一看向韩小闲，“晓娴，你们房东怎么说？”
韩小闲不得不抬头望向他们两个，谢修一面无表情，周倩嘴角仍留着些笑意，而眼神已经冷却。
“房东没回。”其实是她还没来得及把消息发出去。
“可是就算房东现在就下单买新的热水器，明天也不一定能到货，更别说还要约安装人员上门，我们岂不是这两天都没法在家洗澡了？”周倩说着“我们”，眼神却落在谢修一身上。
韩小闲：“还是等明天维修师傅来了再看吧，万一很快能配到零件呢。”
“那今晚谢先生你方不方便……”
谢修一抢在周倩说完之前打开了水龙头，热水器运转起来，轰的一声，震落了人心。
谢修一：“勉强能用。”
“啊、噢……这样啊，哈哈哈……”周倩并非真心地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
房东回复了，同意干脆直接换个新的，最迟两天内就能到货安装。然而韩小闲不作声。
她这时要是开口，会不会被误解为在故意妨碍周倩？她要是就此离开，会不会被误解为在撮合他们二人？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谢修一为什么还不走？
尘埃落定引起新的悬而未决，一时之间叁人谁也没有动。
周倩垂头盯脚趾，突然蹲下，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一片葱花，扔进垃圾桶。
“那我先回房间了。”她逃似地离开了厨房。
周倩推门而入，她戴着毛巾发箍，脸上敷着已经半干的深灰色泥膜，乍一眼看过去把韩小闲吓得掉进恐怖谷了。
周倩：“热水器坏了。”
韩小闲：“啊？”
她跟着室友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等了将近一分钟，水仍是冷的。
她们租的房子用燃气热水器，按理十秒左右水就会热。
韩小闲跑到厨房，打开上层柜门，里面的热水器面板亮着，看起来没毛病。她把灶台水龙头打开到最热，热水器安静得像周杰伦歌里唱的“睡着的大提琴”。
韩小闲：“完了，真坏了。”
她们把情况告知了房东，房东以最快速度安排了维修师傅，又向她们保证如果不能维修就直接换个新的。
可是维修师傅最早也得第二天上午到。
夜里十点半，她们都还没洗漱。
周倩勉强用冷水把泥膜洗掉了，冷得直搓手臂。
这个季节人出汗少，将就一晚不洗澡问题也不大，但韩小闲前一夜在情趣酒店浪，胸口还残留着润滑液，很需要好好洗个澡，而周倩赶了一天一夜的稿，需要热水澡放松紧绷的神经。
韩小闲：“要不我们去健身房洗吧？”
周倩沉默不语，但她看起来有话要讲。
“周倩？”
周倩在韩小闲看不见的地方捏了捏拳头，鼓起勇气说：“你朋友不是住在隔壁栋吗，能不能借下他家浴室？”
“啊这……”韩小闲第一反应是不行。
夜深了，又是冬天，她们两个女的去一男的家里借浴室，怎么听都不合适。
而且只要韩小闲问，谢修一就会答应的。
所以不行。
“问问看呢？”周倩力劝，“要是他觉得不合适，我们就去健身房。”
韩小闲想起来周倩没有健身习惯，要是她想去健身房洗澡，还得当场办会员。
而且这个时间点离带浴室的健身房关门也不远了。
韩小闲：“也没别的办法了……”
她回房间取手机，翻出联系人。
她和谢修一的交流停留在她以有工作为由拒绝参加全家福开业活动。
韩小闲：你在家吗？
XXY：在。
这人到底是如何做到每次都秒回的。
韩小闲：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你。
XXY：不打扰。
韩小闲：有没有一种可能……
她迟疑了下，指尖一转改打字道：你会修热水器？
XXY：家里热水器坏了？
韩小闲：嗯，开热水没响应。
XXY：稍等。
谢修一说“稍等”还真就是稍稍等一下，韩小闲都没来得及和周倩解释虽然她没借到浴室但她叫来了疑似维修师傅，门铃就响了。
谢修一披了件短款羽绒夹克，看起来腿长两米八，手上提着个工具箱。
韩小闲：“请进请进……”
她翻箱倒柜找出一双从酒店顺回来的一次性拖鞋给谢修一穿。
深夜的精神小伙猛男从房间里冲出来，被谢修一随手抱起，乖顺地在人肩头趴好了。
韩小闲一时搞不清究竟谁才是这猫的饲主，但是算了，猫开心就好。
谢修一左手提工具箱右手抱猫：“热水器在哪里？”
“在厨房，这边。”
韩小闲试图给谢修一演示热水器如何不运作，不料这次当她调到热水档，热水器启动了。
韩小闲：……？
“它刚刚还没反应呢……？”她无助地望向谢修一，“你一来把它吓得自己好了？”
谢修一浅浅勾起嘴角，把猫还给韩小闲，放下工具箱，脱掉外套。他在羽绒服里只穿了件短袖。
猛男到了韩小闲怀里又恢复多动症，不一会儿便一跃而下，在面积不大的厨房里到处巡逻。
韩小闲：“你不冷吗？”
谢修一靠近观察热水器构造：“挺热的。”接着他打开工具箱，配合适的螺丝刀。
韩小闲凑过去看，惊叹：“你工具好齐全啊！”
“嗯。”她靠他很近，他不由得心跳加速，手臂轻轻一抬，便和她的手臂贴到一起，“拼模型要用。”
韩小闲莫名紧张。谢修一似乎真的完全不怕冷，搞得她也热了起来，尤其是手臂相触碰的地方。
她想更凑近瞧瞧他的工具箱，忽然身后传来两声轻咳。
周倩出现了。她从谢修一进家门后就消失了，再次出现时她换了套衣服，头发也整理过，还涂了唇彩。
韩小闲顿时有些尴尬，从谢修一身旁弹开两步。
“呃……”她向周倩解释道，“小谢说他会修热水器。”
周倩笑了笑，说：“麻烦你了，谢先生。”
“呃不过这个热水器好像又自己好了。”韩小闲说。
“是吗？”周倩挤进那一男一女中间，打开水龙头，这回热水器又没反应了。
韩小闲和谢修一之间那微妙的张力也消失了。
谢修一安装好螺丝刀，开口道：“有可能是点火器老化。”
两个女人给他让出操作的空间，谢修一关紧进水阀门，拔掉热水器插头，抬起手扭转身体，转开热水器外壳的螺丝。
两女一男一猫，厨房过于拥挤。
韩小闲观察周倩，周倩游移不定、想看又不好意思看谢修一，谢修一盯着热水器。
韩小闲不是瞎子，或许她会漠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情，但眼下她是旁观者，门儿清。
周倩看上谢修一了。
这太正常了。他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光是身高就击败绝大多数男性，配上周正的五官更是绝杀，从事的工作也不能更体面，甚至还是自己当老板的。他还沉默，沉默是金，沉默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谢修一至今还在婚恋市场上流通真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奇事。
周倩眼光真好啊。
韩小闲不能阻止周倩追求谢修一，但她不会帮忙的。
她不可能帮忙的。
谢修一成功拆下了外壳，又捣鼓了一阵，得出结论：不出所料是点火器老化了。
“维修师傅不一定有这个零件，配要时间，而且也不便宜。”谢修一把外壳重新装回去，“最好是让房东换个新的。”
韩小闲翻出手机道：“我现在就和房东说。”
“你怎么会修热水器，好厉害啊！”
韩小闲才打了两个字，一惊一乍地抬头。周倩靠在灶台旁，巧笑倩兮。
谢修一收起螺丝刀，淡淡说了句“没什么”。
“都是邻居了，我们加个好友吧，谢先生。”周倩拿出手机来，刚解锁屏幕，出现的就是她的账号二维码。
谢修一迟疑片刻，还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扫。
韩小闲垂下头，给房东交代情况，一句话打不完，便又听周倩说：“你只穿短袖不冷吗？”
谢修一：“嗯。”接着把他的棉服穿上了。
“今天谢谢你啊，”周倩说，“你这几天有空吗？请你吃饭。”
“没修好。”
“那也麻烦你大半夜跑了一趟。你喜欢吃粤菜吗？”
“不用客气。”谢修一看向韩小闲，“晓娴，你们房东怎么说？”
韩小闲不得不抬头望向他们两个，谢修一面无表情，周倩嘴角仍留着些笑意，而眼神已经冷却。
“房东没回。”其实是她还没来得及把消息发出去。
“可是就算房东现在就下单买新的热水器，明天也不一定能到货，更别说还要约安装人员上门，我们岂不是这两天都没法在家洗澡了？”周倩说着“我们”，眼神却落在谢修一身上。
韩小闲：“还是等明天维修师傅来了再看吧，万一很快能配到零件呢。”
“那今晚谢先生你方不方便……”
谢修一抢在周倩说完之前打开了水龙头，热水器运转起来，轰的一声，震落了人心。
谢修一：“勉强能用。”
“啊、噢……这样啊，哈哈哈……”周倩并非真心地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
房东回复了，同意干脆直接换个新的，最迟两天内就能到货安装。然而韩小闲不作声。
她这时要是开口，会不会被误解为在故意妨碍周倩？她要是就此离开，会不会被误解为在撮合他们二人？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谢修一为什么还不走？
尘埃落定引起新的悬而未决，一时之间叁人谁也没有动。
周倩垂头盯脚趾，突然蹲下，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一片葱花，扔进垃圾桶。
“那我先回房间了。”她逃似地离开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