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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梨急得眼眶泛红,指尖蜷缩着抵在他掌心,却挣不开半分。前排司机与管事的交谈声近在咫尺,她甚至能听见后车厢空调出风口细微的气流声。
    二哥她咬着唇凑近他耳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几分讨饶的意味,前面还有人
    湿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裴司眸色微暗。少女柔软的胸脯因前倾的姿势若有似无地蹭过他手臂,发丝间淡淡的玫瑰香混着未散的沐浴露气息,在密闭车厢里格外清晰。
    他垂眸看她泛红的耳尖,忽然觉得这趟带她来确实没带错,既试探出了温慕云的软肋,又
    怕什么。他故意压低声音,拇指在她掌心暧昧地画圈,又不是没摸过。
    温梨羞恼地瞪他,却不敢大声反驳,只能气鼓鼓地掐他手背。这点力道对裴司来说跟挠痒痒没区别,反而让他低笑出声。
    乖。他忽然松了力道,修长的手指缓缓插入她的指缝,十指相扣地按在自己大腿上,就这样,别乱动。
    温梨的手被迫贴着他结实的大腿,掌心下的温度透过西装裤料传来,烫得她指尖发麻。她挣了挣,却被他握得更紧。
    裴司满意地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她手背细嫩的肌肤。晨光透过茶色车窗,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晕,鼻尖还带着未褪的红,像只被欺负狠了却只能忍气吞声的小猫。
    车子驶过曼谷繁华的街道,窗外喧嚣的人声与车内诡异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温梨的手指渐渐放松下来,无意识地蜷在他掌心里。
    裴司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可爱,此刻正乖乖地被他包裹着。
    他忽然想起今早她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发丝散在枕上,睡裙领口歪斜,露出半边雪白的肩头
    喉结微动,裴司松开她的手,转而揽住她的腰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坐那么远干什么?
    温梨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轻呼一声,慌忙扶住他肩膀稳住身形。这个姿势让她几乎半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的全是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
    她鼓着腮帮子,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衬衫前襟,心底已经把这人骂了好多遍。
    裴司低笑,掌心在她腰侧轻轻摩挲,目光落在她红透的耳垂上。
    昨晚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欣赏着她紧张起来的神色,是谁那么大胆敢骑到我腰上来的?嗯?
    温梨简直要炸了!明明是他突然把她抱起来放在腰上的!怎么就变成她骑上去了?!她气得胸口起伏,却碍于前面有人,只能狠狠剜了他一眼,在心里把这个颠倒黑白的混蛋骂得体无完肤。
    车子突然转弯,惯性让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又往裴司怀里栽去。唇瓣不经意擦过他凸起的喉结,温梨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裴司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扣在她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力道大得将她完全禁锢在怀里。他低头,眼神深邃灼热,像盯紧了猎物的猛兽,带着某种隐忍和危险的信号,无声地落在她惊慌失措的脸上。
    温梨心跳如雷,被他滚烫的眼神看得浑身发软,连挣扎都忘了。
    车子平稳下来,裴司才缓缓松开些许力道,但箍在她腰间的手并未挪开。他目光沉沉地扫过她微张的红唇,片刻后,若无其事地转头望向窗外,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失控只是错觉。
    温梨趁机仓皇地退回座位角落,心跳快得不像话。她偷偷瞥了眼裴司,发现他正望着窗外,侧脸线条在晨光中格外凌厉,喉结上的黑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刚才那灼人的视线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深沉的平静。
    车子缓缓驶入何家庄园,象牙白雕花铁门无声滑开。温梨攥着裙摆,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被他紧扣的触感,心跳快得发慌,只敢盯着窗外成排的棕榈树。
    车门被侍者拉开,灼热的东南亚阳光裹着草木湿气涌进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眼前,掌心和虎口处带着薄茧。
    温梨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放了上去。裴司的力道沉稳,稳稳将她带出车厢。温梨脚刚落地,就对上他低垂的目光。那眼神像带着钩子,她心尖一颤,慌忙别开脸,耳尖的热度却骗不了人。
    “温小姐!”一声油腻的呼唤紧跟着响起。何少霆穿着紧绷的米色西装,肚子前的纽扣几乎要撑开,叁步并作两步就冲了过来,肥胖的脸上堆满笑容,汗珠在油亮的额头上滚动,胸前口袋插着的茉莉花瓣都有些蔫了。他身上的浓烈古龙水味混着汗味扑面而来,熏得温梨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微微侧身,半个身子隐在了裴司宽肩阔背的阴影里。指定网址不迷路po18ab.com
    裴司像是没看见何少霆伸出的胖手,反手将温梨往身后带了带,姿态自然得如同拂开一片落叶。他抬眼看向台阶上缓步迎下来的何伟雄,唇角勾起惯常的弧度:“何叔,叨扰了。”
    何伟雄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裴司护着温梨的姿态上飞快扫过,脸上堆起无可挑剔的笑意:“裴生太客气了,快请进!外面日头毒。”他转向温梨,语气慈祥,“阿梨晒不得太阳吧?让阿霆带你去花厅尝尝早上刚摘的芒果冰沙?”
    何少霆闻言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又往前凑:“对对对!妹妹这边走,都是泰国最好的金……”他“金枕头芒果”几个字还没说完,裴司搭在温梨肩上的手微微用力,止住了她挪动的脚步。
    “不急。”裴司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目光落在何伟雄身上,“有些事正好想先请教何叔。”他侧首,像是对温梨解释,又像是说给众人听,“小妹昨夜没睡好,让她跟着我就行,省得乱跑再受了惊。”
    温梨低着头,盯着裴司锃亮的皮鞋尖,心头莫名一松,紧攥裙摆的手指悄然松开。
    何伟雄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极快的不悦,他哈哈一笑,顺势拍了下何少霆的肩膀:“也好,也好!阿霆,去催催厨房,点心快些上。”他那眼神,带着警告。何少霆撇撇嘴,不甘心地又瞄了温梨一眼,这才悻悻转身。
    何家庄园的客厅极尽奢华,柚木地板光可鉴人,墙壁镶嵌着繁复的象牙浮雕,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七彩光芒。空气里弥漫着熏香、雪茄和热带水果的甜腻气息。
    裴司在铺着丝绒软垫的藤椅落座,手臂随意搭在扶手上。温梨被他带着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佣人奉上冰镇的椰青和精致的泰式点心,裴司端起椰青啜饮一口,姿态闲适。
    何伟雄在主位坐下,摘下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裴生,昨晚的酒会太匆忙,有些话没来得及细说。关于菲律宾那边,我们何家是真心诚意想合作。温老哥在那边多年,根基深厚,我们有人脉渠道,强强联合,才是真正的双赢。”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锐利,“尤其是那条‘水上通道’,如今风声紧,更需要稳定可靠的伙伴。”
    裴司放下椰青,指腹在冰凉的杯壁上缓缓摩挲,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何叔说得对,合作,讲究的是诚心诚意。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温梨低垂的发顶,“义父向来谨慎,尤其是涉及‘特殊货物’的转运,更是慎之又慎。毕竟,家眷安危,马虎不得。”他特意加重了后面四个字。
    何伟雄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旋即恢复自然:“裴生多虑了!安全方面,我们何家自有万全之策。这条水道跑了这么久,何时出过纰漏?”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我知道温老哥的顾虑,无非是怕利润分配不均。这点请放心,只要这条线稳,我们何家愿意让出半成利,以示诚意!温小姐,”他突然转向温梨,笑得一脸慈和,“你说对吧?生意上的事,总要互惠互利才能走得长远。”
    温梨被他突然点名,心头猛地一跳,指尖掐进掌心。她抬起头,撞上何伟雄那双藏在镜片后精光闪烁的眼睛,只觉得那笑容虚假得令人作呕。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看似亲切实则尖锐的试探。她只是个被摆在谈判桌上的筹码,哪里有说话的份?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干燥的手轻轻覆在了她紧握的拳头上。裴司的手掌宽大,带着安抚的力量,指尖在她手背上不着痕迹地按了一下。
    “何叔,”裴司的声音平稳地响起,替她接过了话头,也将何伟雄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小妹年纪小,不懂这些。”他迎着何伟雄的目光,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力,“马尼拉那边,细节还得跟义父慢慢商议。不过何叔的诚意,裴某会一字不落地带到。”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滞了几秒。何伟雄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些,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他盯着裴司那只覆在温梨手背上的手,又缓缓移开视线,最终化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
    “哈,好,好!裴生办事稳妥,我自然是放心的。”他重新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算计,“那我们就等温老哥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