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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哥哥

    楼道里的人不多,只有几个扶着墙壁慢慢走着的病人。
    金敏歪了歪脑袋,凭借着记忆往男人消失的地方看去。她记得那个哥哥,长得很漂亮,在康养院里时给了她糖果和钱,后来又在哥哥的婚宴上见到他。
    所以他是小鸢姐姐的哥哥,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小鸢姐姐也出现在这里,那么为什么不出现呢?
    刚才,他一定是去看哥哥吧。女孩儿回头望了望,十分肯定那就是自家哥哥病房的方向。
    金敏的脚步踌躇几下,最终只是走了一半路程便重新折返回来。
    因为哥哥从小教导说,她不可以到处乱走添麻烦。
    等她转过身去,身后似乎传来脚步声,金敏回头望了望,果然看见了站在走廊尽头处的男人。
    是在等她吗?他还记得她。
    金敏始终没有挪动步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
    男人身边只剩下自己,那群乌泱泱的人都不见了,就那么站着,笑得温良好看,好像在等着她过去。和在康养院给她糖果时一样。
    赋生本来折返回来想告诉他渡边打了电话过来换地方谈,见魏知珩很有耐性的样子,也就没过去。魏知珩瞧见他,挥了挥手,让他走。
    赋生莫名。原本来这条路纯粹是凑巧,顺个路。毕竟魏知珩哪有这兴致跑来奚落几句,这些人还够不上他亲自处理,但听见魏知珩起了心思说要上来瞧瞧,他也就没拦,魏知珩新鲜劲没过,做什么都不奇怪。许是那女人确实令人食髓知味,让他肯屈尊降贵来处理这些低贱蝼蚁。
    想明白后,赋生迈步走了。
    魏知珩双手插兜,没动,右口袋里不合时宜地鼓起一团坚硬。
    看着距离他仅有十米的小女孩儿,温柔勾起一抹笑。
    小孩子的天性纯良,喜欢和不喜欢,任何想法在脸上从不遮掩,这会儿,正对他满脸都是疑惑和警惕呢。
    和第一次见面不同,今天的金敏没再穿着带校徽的校服,而是一条白色小裙,扎着两个丸子头,相同的是那双水汪汪,澄澈的,没受过任何污染的眼睛。
    他看见她脸上从警惕到纠结,然后甜甜叫了一声:“哥哥。”
    这一声哥哥是女孩儿瓦解猜忌的开始,就见金敏迈着小步子奔向他。
    到了眼前,魏知珩弯了弯腰,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一颗糖果,粉色包装水蜜桃味的。金敏歪歪脑袋接过了,然后仰头,在他俊脸上看见了满意的表情。
    他和哥哥不一样,说不出来的不一样。
    金敏没有忘记自己重要的事,接过糖果立马说谢谢,怕魏知珩会抬腿离开,她没有过多酝酿,天真道:“哥哥,小鸢姐姐也来了吗?”
    魏知珩一顿,直起腰看她好几眼。然后意味不明笑了笑。
    “想见她?”
    面前的人身高腿长,金敏只能费力气仰着头呆呆地看他。于是点点头:“她在这里吗,我好想她呀。”
    话到这里停下来,金敏察觉到魏知珩似乎并不那么想听见接下来的话,他已经慢慢皱起了眉头。
    魏知珩淡淡戏谑,朝她伸手:“那我带你去见她。”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很是安静,静到男人的话不断钻入耳朵。
    伸过来的宽大左手掌停住好几秒,金敏始终没有反应,不仅没有接受,还把手藏在背后怕他拉她,后退了一步,摇摇头:“不要,爸爸说我不能跟陌生人走。”
    “那好吧,那你就没办法见到她了。”魏知珩面上可惜。
    “那就算了。”金敏小跑着离开走廊,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男人没追上来。
    等到了快到病房门口,金敏才停下脚步转身子去看。
    男人站在空荡荡的楼道中央,头顶的白光刺眼极了,照得他的脸部分沉在阴影里。
    金敏知道他应该在笑,她愣了足足四五秒没动,然后看见魏知珩从右口袋抽出手,抬起了手臂,和之前一样,小幅度挥了挥手臂告别,而后彻底消失在拐角尽头。
    安静的走廊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金敏握住病房门的小扶手,迟疑地回忆起刚才往回跑时飘来的那句话。
    哥哥告诉她:“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哦。”
    魏知珩似笑非笑地嘘声。
    一句没有拉钩的承诺,胡乱地塞进她的脑子里。
    —
    西成区·飞田新地
    飞田新地,一个曾誉为贫民窟的地方,借情色酒欲,现如今摇身一变,成为能与东京歌舞伎町齐名的风尘娱乐地。
    整块区域,一至夜晚,挂着料理组合的招牌灯纷纷点亮,男男女女流连不断。
    日落西山,叁辆黑车停在外街时已经临近夜晚。
    进入店内后,腰细腿长的女人各色各样,火辣的、抚媚的,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喊客。没点儿定力,那绝对会迷失在这里,毫无疑问是男人的天堂。
    而飞天新地关馆离走程序还有两个月,目前依旧属于山口组管辖地盘,魏知珩此次是由渡边圭也引见长龙也,这地方是他管的场子,美名其曰是东道主之谊。
    赋生拿枪抵开一个穿着女仆装不停问他是哪里人的小个子女人。
    此刻店里的灯暧昧极了,热闹燥热。正经人谁来这种地方是不是?比基尼和球服,胸大的屁股大的比比皆是,价格表都贴得清清楚楚,要么就上楼谈,他莺莺燕燕围了一圈,身前的男人身边却腾空了一块空地。
    女人们慧眼识珠,知道站在前面被簇拥着的那个英俊男人自然身份不凡。赋生停车,迟到了半分钟丢失大部队,被认成了散客。
    这些女人看见了枪也不是很怕,微微愣了下,大约也知道是做什么的,懂事撤开一条道。
    门口的通报进来,魏知珩整整迟到了两个小时。长龙也面上不太好看,要谈生意最忌讳不守时,既不吉利也不尊重,而魏知珩一迟到整整两小时,一条消息也没有,摆明了因为美藤真信的事给下马威。
    这合作还没个谱,人先架起来了。
    渡边虽也跟着皱眉,但利益合作固然重要,只能让他少安毋躁。
    “行了,我出去亲自接。”渡边从地榻上起身。
    外头热闹了一阵,几声汇报,渡边还没走出去,门自己推开了。抬眼是那张俊脸,渡边顿了顿,黄灯下,男人身后站了一排跟随的保镖,全都替换了自己的人,不知道是习惯警惕还是真不放心。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魏知珩对着他道。
    坐在榻上的长龙也起身迎接,立马换了张笑脸:“魏先生说笑了。”
    生意人确实会来事,魏知珩与渡边握手,看向笑出眼褶花的长龙也。笑归笑,长龙也话里有话问怪他怎么才到,准备了酒和美人,就等着他来享受享受,来日本品完了酒,女人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魏知珩觑了眼室内。整间榻榻米包厢很大,在里院中最隐秘的地方,几十个人把手,里头宽敞处,除去长龙也与渡边信还坐了名斯斯文文的代理律师。而正对进门就能瞧见主位置后由长度往下,架着叁把雕刻精美,未脱鞘的武士刀,头顶牌匾‘忠信孝义’四个气势磅礴的泼墨大字。一左一右立着完整的金武士盔甲与枪刀。
    看样子是馆内的大本营。
    与上前的长龙也握手后,赋生跟着脱鞋进入,落座榻米垫。
    室内的灯缓和舒服,渡边在一侧做引线人,两边引荐介绍,亲自倒酒,这才缓和了气氛。
    “魏先生的协议归类得如何了?”渡边问。
    渡边动作很快,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条例给他过目,条条框框落得合衬,倒是挑不出错处。山口组注册的运港株式会社业务经营的是港口外贸,此外还有一家合同会社,做港口的卸货运输,账前账后都隶属合规合法运营,并且拿到了运输危险品的申报批条。
    “若是渡边君如果能搞定港口运输的安全,确保货物保险,协议签下当然没问题。”魏知珩偏偏有礼道。
    长龙也松了口气。今天协议带过来了,没放在桌面,他们额外加了一关。见他如此好说话,长龙也打算开天窗说亮话,还没张嘴巴,赋生按照意思,将携带的公文包打开,取出准备好的双份协议。
    两人看向递来桌面的文件,渡边挤了挤眼睛,从头到尾每一个字仔细阅读,没发现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律师则仔细检阅着文件,确定大概的条件,随后低头与身侧的长龙也解释:“协议上说,让不让利这件事权利在他,提成则按照每次单子运输的利润分配,我们能拿百分之5-10%利润额。这也要基于达到的一定数额,多则多,算渠道销售额的提成,看我们能不能提供渠道,多钱攥自己兜里。”
    长龙也思忖几秒,将文件放下,“魏先生,我们需要再回去开会商讨最终的决策合作,看看条例协议是否能通过,没问题吧?”
    “当然,谨慎点是应该的。”魏知珩表示理解。
    渡边无言,与长龙也保持同一态度。条例陷阱比比皆是,再有现在决策太草率,原本是想与魏知珩再多接触讨点利。现在显然不太可能,白纸黑字地,魏知珩没有要重新协商的意思。
    他侧头与长龙也眼神交流。具体还得再开过一次管理外贸的骨干会再决定签订。
    魏知珩等了十几秒,手里执的茶已经换了一盏。一侧负责倒茶倒酒的女人是个和服盘髻的艺妓,脸被脂粉盖得煞白,下巴尖尖,眼睛大,低眉顺眼地,一句话也不敢说。全程眼神无胆对视,恭敬地跪坐在榻上倒酒。
    见他喝完了一杯茶,又要开始添。壶举在半空,茶还没倒出,男人摁住了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