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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的谎言(3)鲛人

    黄泉客栈迎来了叁位奇怪的客人。
    披着黑色斗帽的人走在最前面,身后,有着金色齐肩短发的少女拢住浑身是伤的少年。
    他们两个看上去都极其狼狈,身上浓郁的黑暗气息都让周遭的魔物退避叁舍,暗沉的血渍顺着苍白的指尖,一滴一滴往下落。
    客栈老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叁个人。
    不用看都知道,他们去闯过黑暗森林了。
    穿披风的人伸出手,慢吞吞推过来两块金币,纤细的指节探出来,那璀璨的金币在素白下闪烁着金属光泽。
    “要两间房。”巨大的斗帽遮住她的面容,豚鼠模样的客栈老板好奇地上下打量她,也只能看见那小巧的下巴。
    那手指紧紧拉着黑色的披风,好像害怕它掉下来似的,少女干巴巴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没有房间了吗?”
    老板接过金币,用那两颗大板牙咬了一下金币,立马笑的整个脸都皱在一起了:“哎呀呀,怎么会没有呢?您去叁楼,最里面那两间就是。”
    少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后退了几步,跟尤莉安一起轻轻托扶住几近昏厥的少年,踏上阶梯。
    黄泉客栈虽然条件简陋,但好歹是为数不多环境较为安全的客栈,不少人族的雇佣兵都会选择在此落脚。
    老板唯利是图,不像其他魔物看到人族就恨的咬牙切齿,在这里,只要有钱就能受到平等的对待。
    尤莉安轻轻的将哥哥放在床上,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从大陆上买来的备用治愈盐水涂在伤口处。
    待到伤口有些结痂的时候,她动作娴熟地用佩刀割断衣料,再用手指轻柔地撕去与血肉紧紧相贴的衣料。
    “呃…”尤加里的额头青筋暴起,他浑身的肌肉绷紧,浑身都被黏腻的冷汗浸透,身下的被褥立刻被血污与汗水覆盖。
    身上像是被剧烈的疼痛刺激到,猛烈地痉挛了一下,如同被拍在岸边濒死的一尾小鱼。
    紧紧掐在手里的传送石已经从中间崩裂出一道细纹,传送石上的法阵图腾发出的淡蓝色光晕黯淡了不少。
    尤莉安最后将伤口消毒并缠紧,她脱力地跌倒在房间的角落里。
    她只是掐紧了胳膊,没有哭。
    自从母亲死后,他们早熟地扛起一切,她就要求自己永远不要哭,永远不能成为那个拖后腿的累赘。
    这枚传送石是母亲留给他们的。
    它可以将他们传送到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但是对施法者的反噬太大,哥哥用了一次便差点去了半条命…
    都是因为她。
    尤莉安将头埋在膝盖里:要不是因为她,哥哥也不会这么急于脱离雇佣兵的身份…
    “扣扣。”
    房间门轻轻的叩了两下,外面响起了圣女轻柔的声音:“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尤莉安胡乱抓了抓金色的头发,轻咳两声:“可以。”
    少女推开门进来,还端了两杯水。
    她将水杯放下,坐在尤莉安的身边。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们,不然我半步都走不出黑暗森林。”她的整个身体缩在巨大的斗篷里,就像蜗牛将自己蜷进坚硬的壳里。
    尤莉安的神色蔫蔫:“你答应了给我们天神之息,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当然。”
    “……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范云枝。
    不过,思索片刻,她还是说:“我原本的名字你们听了可能会有点不适应…不过,大多数人都叫我特蕾莎。以后请你们多照顾照顾了。”
    尤莉安点点头:“好的,特蕾莎。等哥哥醒了,我们尽量快点离开这里,魔域太危险,不宜久留。”
    范云枝轻声说:“我们可以走水路,在镜海的尽头离森魔之隙最近。”
    “镜海的源头就在这附近,我可以先去看看情况。”
    尤莉安摇了摇头,开口阻拦,却在想要起身的时候牵扯到伤口,痛苦地捂住腿部。
    因为刚刚的高度紧张,飙升的腺上激素致使她短暂地遗忘了痛觉,此时她只觉得腿部的伤口疼痛难忍。
    可惜高等治愈魔法只有教堂中人才能传授…
    …对了,她的身边不就有一个圣女吗?
    似乎是感觉到尤莉安期盼的目光,范云枝尴尬地蜷了蜷手指:“…抱歉,我无法使用治愈魔法,事实上…我无法使用任何魔法。”
    尤莉安不解,魔法不是每个失落大陆中的人出生便有的吗?即使没有,那也是被神明所抛弃的弃儿…
    她不禁同情地看了一眼范云枝。
    范云枝明白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苦笑了一声:“真的很抱歉,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会尽量提供出我的价值,不会让你们过多保护我。”
    随即,她拢起衣袍,准备朝镜海的方向走去。
    “等等!”尤莉安从戒指中拿出易容药剂,“你穿着披风还是太显眼了,这个药剂大概能撑几天,至少在阿修罗苏醒之前,不会恢复原样。”
    “记住,它不可以碰水,如果一不小心失效了一定要找我,我这里还有。”
    范云枝慢慢地点了点头:“好。”
    *
    这片海域与大陆上普通的大海差不多,只是其中充斥着浓郁的黑暗元素,时不时还有伶仃的白骨从海底浮出水面。
    镜海的表面在常年几乎没有光源的魔域中显得格外阴沉,幸而岸边盛放着无数带着细碎光点萤火花,茁壮坚韧地扎根在这片寸草不生的土地之上。
    淡绿色的元素从花蕊中分离出来,飘荡着坠在镜海之上,成为这片浓黑中唯一的光彩。
    范云枝扫了一眼停在海边待发的船只,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在乱石中坐下。
    喝下易容药剂以后,她已经不再需要披风作为掩护了。
    转变成亚麻色的发丝垂落在肩颈,原本雪白的脸颊上多出了几颗淡淡的雀斑,唯有那一成不变的眼眸,其中总藏着淡淡的忧郁与焦虑。
    提出来到镜海,不仅是想要分担尤莉安他们的压力,更是想要出来静一静。
    她看着飞扬的光点,想起了萤火虫。
    自从来到失落大陆,她心中总充斥着恐惧与排斥。
    她知道,她不叫特蕾莎,也并不属于这里。
    范云枝蜷起身子:她想家了。
    她遥望着镜海充满迷雾的远方,依稀好像看到不远处的礁石旁,好像有一个人气无力地躺倒在上面。
    范云枝的探出身子看了看,发现那个人此时也太起了头。
    那个魔物上半身与普通人无异,但下半身确实极其修长而有力的鱼尾。
    鲛人那双森冷的目光透过淡淡的光斑凝望着她,那被黑色海水浸透的银色发丝扭曲地攀附在脸侧。
    与发丝同色的眼睫慢慢地垂下,鲛人柔弱地侧躺在礁石之上,白皙的手臂上横亘着几道触目惊心的爪痕,正在往外汩汩地冒着血。
    他歪着雌雄莫辨的脸:“求求你,救救我好吗?”
    鲛人?海妖?
    范云枝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它,只是在听到那轻柔沙哑的声音之后,她鬼使神差地朝他走去。
    鲛人的鱼尾浸在海的浪潮中,白色的泡沫拍打在坚硬的鳞片上,映出神秘的冷光。
    鲛人仰头望着慢慢朝海中走来的少女,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过来…再过来一点。”
    范云枝慢慢地在岸边跪坐,潮汐拍打在裙裾上,海水中的黑暗元素依然浓烈,却无法沾染上她分毫。
    鲛人的眼角洇出一滴泪,转瞬间变成莹润洁白的珍珠。
    他将珍珠捏起,放进她身上的小布袋里:“收好。”
    范云枝点头。
    鲛人支着脑袋,全然不复刚才的柔弱状态:“我叫莫尔斯。你叫什么名字?”
    范云枝木木地开口:“我叫范云枝。”
    莫尔斯黏糊糊地叫了她两声。
    他那长有尖锐利爪的手指小心地勾起她的指节,舌尖带着芬芳的香气,慢慢地舔过她的肌理。
    利齿轻轻地在皮肤上咬了一下,瞬间,一滴血珠滴进莫尔斯的口腔,在下一瞬又被长满倒刺的舌面吮走。
    莫尔斯附上她的手背,轻轻蹭了蹭:“  Sweet  blood.”
    (甜美的血液)
    美丽的鱼尾探出镜海,那将猎物紧紧绞缠压迫的武器此时试探地拂上她的脚踝,似是冰冷的死亡预兆。
    在看到她没有反应之后,反而没有发动攻击,只是亲密地打着转,缠上女孩的脚踝。
    莫尔斯的喉结微滚,他将薄唇献上,似乎是想讨个吻。
    范云枝在刚刚的刺痛中慢慢缓过神。
    她伸出完好的手指,轻声说。
    “NO.”
    她慢慢站起身,最后望了一眼镜海,缓步离开。
    唯有莫尔斯沉回冰冷的海水中,淡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纤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