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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情敌

    没了去食堂的兴致,路过包子铺买了个红糖馒头勾在指尖,走到半道被拦下,视线中多出一只戴着红袖章的手臂,倪亦南抬眼。
    熟悉的面孔,和她同班,开学那天还帮她和单羽潇搬书来着。
    明湛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的手:“有点太明目张胆了吧。”
    倪亦南瞄了眼他手里的笔本,本子上记了不少名字与“罪责”,四周没有保安和执勤老师,但另一头的“红袖章”有要看过来的迹象。
    倪亦南把馒头塞进校服口袋,明湛这才后退一步。
    倪亦南浅牵了下唇:“谢谢。”
    不想口袋里一股味,一进入校园立马给拿出来,不料被人从身后猛然抱住。
    一个踉跄,身形一晃。
    “......”
    倪亦南站定,盯着水洼里的馒头懵了几秒。
    “就知道是你,大老远就看到你——啊哦,好像搞砸了你的早餐。”
    身板比她高一点,声音是邬霜影,倪亦南捡起馒头扔进垃圾桶,想起有段时间没见到她,问她是不是生病了。
    邬霜影没细说,只邀请她和单羽潇中午去吃小火锅,拜托她帮个小忙。
    回班后,倪亦南把这事告诉了单羽潇。
    “什么?!你情敌要请你吃饭?等等,她知道她跟你是情敌关系吗?”
    “怎么感觉那个邬霜影长着一副心机脸,做的事又很大条?”
    “......”
    “你想多了,我们算哪门子情敌啊,而且我觉得她人还不错。”
    “她喜欢沉迦宴,沉迦宴喜欢你,这不就情敌吗!”
    倪亦南失语:“那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了,你这性格太容易被坏女人拿捏,我得去帮你啊。”
    单羽潇脑洞太大,短短几句恨不能兵戎相见。
    偏偏人家盛情相待,压根没那意思。
    安静的小包间,听了邬霜影的遭遇,单羽潇惊呼:“沉迦宴?怎么还和他有关了?”
    被高强度学习的一中腌入了味,现在邬霜影早已不是入校第一天注重打扮的小女孩。
    穿着版型统一配色老土的校服,素净着一张脸,垮着眼,兴致缺缺道:“我哥的原话是,‘迦宴在追一个女孩,你很碍事,为了不让人家的误会,让我关你一段时间’,今天还是我翻阳台逃出来的。”
    俩人一同看向倪亦南。
    邬霜影:“我知道迦宴喜欢的是你,我虽然喜欢他吧,但我姐妹向来行事坦荡。我只想你帮我跟他说说,让我哥别关我了呗。”
    “......”
    “我和他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而且——”
    早上才吵完架,光是想象找他和好请他帮忙的场景,连毛孔都闭塞起来抗议,倪亦南又不好明说,只能闪烁其词。
    “有点复杂,他肯定不会听我的,恐怕要给你帮倒忙。”倪亦南替她出主意,“要不你去找找盛停泊?我觉得他比我管用。”
    “盛停泊更废了,全世界能让迦宴听话的人——”邬霜影凑过来,拉着她的手晃来晃去,音调婉转,“我想来想去只有你了,亦南......”
    “你就帮帮我嘛,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多惨......”
    “拜托,求你了......”
    ......
    倪亦南自知揽了个大麻烦。
    她属实吃软,拒绝不了邬霜影那套。不知道邬霜影哪来的自信,觉得她能管得住沉迦宴。
    邬霜影吐槽了她哥哥一中午,张牙舞爪的,倪亦南安静地睨着她,能感同身受,也莫名有点羡慕。
    从有记忆起,倪亦南耳边就充斥着乌烟瘴气的怨气与骂架。
    她以为这就是家人,吵不离。
    后来才从零零碎碎、七嘴八舌的家常中收集,温希和倪振华是相亲认识,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看了三场电影之后,倪振华直接在餐厅求婚。
    包间没订,素圈戒大了一圈。
    大家伙见证着这对俏女俊男,起哄鼓掌,温希便嫁了。
    结婚第二年,感情升温期,倪亦南驾临。
    温希以为这孩子是爱的结晶,是上帝的礼物,不想在她孕期六个月的时候,倪振华出轨了。
    原来当年跟她相亲,是因为他刚和初念分手。
    第四次约会就求婚,是因为初念无缝衔接了富二代。
    温希从职高辍学出来上班,从小混社会,相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年轻时也有过傍富二代实现阶级跨越的梦,后来被现实打败。
    倪振华不低头不回头,不愿被初恋看低,就争这一口气,决定和貌美如花带出去长面的温希组建家庭。
    便尘埃落定。
    以为尘埃落定。
    结果那富二代父亲垮台,身份地位一落千丈。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富二代是个空壳私生子,恐怕还不如瘦死的马。
    而彼时倪振华在单位升了副总,家庭事业双丰收,初恋跑了回来,梨花带雨。
    倪振华后悔了。
    没打胎,月份不允许。没引产,身体不允许,双方家长也不允许。倪亦南便这么草率地出生,降临在负能量笼罩,高压争吵的环境中。
    轻则关上房门隔着一道墙吵,然后倪振华摔门离开,消失好几天。
    重则骂架蔓延,一脚踹开房门,拎起她的后衣领,诘责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题都能做错,要她有点什么用,废物一个,没出息,学费都打水漂......
    倪亦南从小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同班女生冲上一米四了,她还不足一米三,经常双脚悬空着挨训,若敢被吓哭,一巴掌就会拍上她的后脑勺。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老子一跟你说话就哭,老子是生你的爹不是杀人犯!”
    “跟你那没用没担当的窝囊爹一样,最该哭的是你妈,是我!”
    温希气出结节,偏不离婚,死命拖着那对狗男女。
    倪振华则完全不交家用,一个月见不到几天人,一出现就是抽烟酗酒的状态,就差把初念带到家里逼温希离婚。
    恨到极致,又找不到倪振华发泄的时候,温希会推搡他们的女儿破口大骂。
    “你们姓倪的都该去死,当时真他妈该把你打了,生下来就是一副灾相,生怕我温希日子过甜了是吧?!”
    却忘了,在她还未出生的时候,他们也曾把爱与希望,全部寄托在她身上。
    ......
    小时候被关在门外反省的每一个夜晚,倪亦南都记得很清晰。
    记得自己被丢过一次,记得没有人出门寻过她。
    或许是被嫌弃、被抛弃的日子太深刻,得到稳定生活后的每一天,倪亦南都过得战战兢兢,打碎一个花瓶就恐慌到以为要世界末日。
    直到凌恪抱着篮球闯进来,安静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买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瓶,摆在餐桌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