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师兄等我
就在她想要找娘亲救大师兄时，在月菩瑶和寂松大师围攻下，已成强弩之末的魔君朝她袭来。
下一刻，昏沉的痛意漫无边际，梨偈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已是一个月之后。
她怔怔望着熟悉的雕梁画栋的殿内，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们已经回了宗门。
褚惊秋的伤在宗门灵药和寂松大师的竭力调养下，终于留住了一条命。
可他的身体已衰败如风中残烛，修为散尽，经脉枯竭，如人世百岁老人一般，哪怕走几步都需人搀扶。
午后阳光温和，洒在碎石小径上，斑驳陆离。
梨花推着轮椅，避开路上的石子，生怕颠簸到轮椅上的人。
他一袭素白长袍，原本乌黑如墨的长发如今已如雪般银白，被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起。
面容依旧清隽，但身形比从前消瘦许多，裹在宽大的衣袍里，更显单薄。
“师妹不用愧疚。”他的声音淡然，如同有风吹过层层迭迭的红枫，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和萧索，“我很好。”
梨花脚步微顿，心口发紧，随即又继续推着轮椅前行。
明明是他替自己挡下了致命一击，如今却反过来安慰自己。
她不敢提那日他在阵眼中的话，褚惊秋也没挑破。
她清楚他们之间无缘无份，便默契地装作未曾听懂。
可他偶尔出神望着自己青丝上的珠翠，眸底的落寞和压抑还是无所遁形，让她无法做到完全忽视。
……
不知不觉的时光流逝间，枫叶由绿转红，暖红色已从叶尖蔓延至叶柄，在这秋季的风起时缓缓飘落。
红色花雨飘零，枫树枝头渐稀。
红如火焰的落叶铺满灰色的亭子，衬着他一夕白头的模样，愈发清冷。
“小师妹，师兄如今一头白发是不是特别难看？”
梨偈忍住情绪返潮的哭意，轻轻弯唇，柔声劝慰：“大师兄，你怎么会这么觉得，白发很好看的啊，我觉得特别仙气飘飘，仙风道骨。”
褚惊秋侧眸看她，眼神似在探寻真假。
半晌，他低声笑了，像是玉石轻击，带着克制的温柔：“师妹骗人越发熟练了。”
梨偈摇头，语气郑重：“真没有……我收集的画册子里，可多白发的男主了，但他们都没有师兄好看。”
似是想证明她所言非虚，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本画本子塞进他怀里。
“你看，这个画本子的师尊就是鹤发童颜，你都不知道，可受女修们的欢迎了。”
褚惊秋余光瞥见她强装的笑颜，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又因牵动内息轻咳了几声。
梨偈连忙停下轮椅，俯身为他抚背。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匆匆走来，恭敬行礼：“梨偈师姐，宗主请您去主殿一趟。”
梨偈点点头，将轮椅推到一旁的亭子下，仔细调整好位置，确保阳光不会直射到褚惊秋的眼睛。
“大师兄，你先在这里歇息片刻，我很快就回来。”
他温和地点头：“去吧，别让师尊久等，我坐一会就回去午休了，师妹改日再来吧。”
“嗯，好。”
梨偈轻声与他道别，返回落霞院的主殿。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褚惊秋摊开手掌，举在半空，想要接住漫天纷飞的落叶。
可落在他掌心的落叶，在他准备蜷缩起手指时，一阵风刮过，他一把抓空……
……
殿内檀香氤氲。
月菩瑶端坐主位，眉宇间带着几分威严。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珠串，目光落在女儿身上，既有审视，也藏着母性的温和。
“溶溶。”
她开口，声音沉静，“娘亲快要突破了，若顺利渡过雷劫，便要去上修仙界，此后陪不了你多久，有些话今日要与你说明。”
梨偈怔了怔，下意识直身而立：“娘亲请吩咐。”
月菩瑶看着她，目光复杂：“你这段时日留在宗门，跟着长老们学习协助处理内外庶务，往后揽月宗，要交到你手里。”
“我……”梨偈心头一震，正欲应下，忽听娘亲话锋一转，语气转为怅然：“更要紧的是，好好陪你师兄最后一程。”
“娘亲？”梨偈猛然抬眸。
月菩瑶缓缓开口：“若不是他早早传信于我，说你有危险、在紧要关头护住你，你如今也不能完好地站在此处。你欠他一条命，若有机会，往后替他报仇，若无机会，至少送他走得安稳。”
梨偈喉头发涩：“大师兄……真的回天乏术了吗？”
月菩瑶叹息：“寂松大师耗费多年修为，才勉强护住他心脉。只是丹田破碎，再无可能修复，他现在只是凡胎之躯，灵力断绝，撑不了几年。”
“……”梨偈的眼神黯淡下去，她没想到褚惊秋的伤势这么重。
要不是那该死的魔君……
等等，她好像疏忽了一件事。
梨偈摸上手腕的摩尼珠，问道：“娘亲，那个魔君说我藏有魔界至宝，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月菩瑶顿了顿，神色凝重：“事到如今，我也该把真相告知你了。”
“你可知道，为何你此前无法修炼？如今修为却能一日千里？”
梨偈愣了一瞬，摇了摇头。
她现在能修炼不是因为系统的缘故吗，修为进展神速难道不是从系统商城兑换了一堆丹药和功法给堆出来的吗？难道还有隐情？
她又问：“那你可曾听说过魔珠？”
梨偈点点头。
据说魔族如今式微，其实是源于一颗魔珠，传说世代魔尊想要一统魔界，都需得到魔珠的认可。
而那魔珠，是诞生于魔域最深处、连魔尊都不敢踏足的极泯之地，那里漂浮着千万年来陨落的魔族魂魄，魔珠正是由这些破碎神魂与吞噬生机的戾气魔气，凝聚而成的。
它从诞生起就得寄生在有灵力或魔力的生灵体内，如同贪婪的寄生虫般，悄无声息地吸食宿主的力量，但同时的，它能助宿主修为突飞猛进，第一位大一统的魔尊就因它而魔力暴涨从而篡位，并统一所有魔域。
也是从那时起，魔珠可助“暴涨修为”的传言，开始在魔域蔓延，越来越多魔修明知危险，却抵不住力量的诱惑，前赴后继地想将它据为己有，可最终都成了它的养料，后来，魔界纷争、内乱不断，魔珠也失去了踪迹，魔界更是分解成好几个阵营，她们此处的魔域只是一个分支而已。
“你体内确有魔珠不假，你出生时，我和你……和寂松大师便觉察了，所以在你幼时，便封了你的经脉，将你的灵根截断，不想你踏入修炼一途，只愿你平安一世就好。
后来，我带你踏遍九州大陆，也是想能寻到不入世的高人，能把你的魔珠取出……”
“不知你在我闭关后是遇到了什么机缘，竟修复了经脉、恢复了灵根，更是没有被魔珠影响心智。”
“只是你体内的魔珠始终是个隐患，所以我希望你要记住，你行的是正道，你既身为揽月宗少宗主，就要为揽月宗负责，为拯救天下苍生负责，若是有朝一日，魔珠影响了你，我希望你能……做出对的选择。”
月菩瑶意有所指时，眼神往下垂着，并没有聚焦，带着有如庙堂神像的悲天悯人。
“你能做到吗，能答应娘亲吗？”
梨偈指尖紧紧攥住衣袖，心口一阵酸涩。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终是点了点头。
月菩瑶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亲情的关切，有大爱的慈悲，和众生平等的冷漠。
“这事你不可对外人言，若让魔界的人知道魔珠在你身上，必将又一次掀起腥风血雨……而且，我也想你尽可能压制住魔珠，有你在一日，都别让它现世。”
她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殿内的檀香愈加浓烈，月菩瑶已然抬手，示意她退下。
梨偈低声应是，转身走出殿门。
……
出了主殿，她径直返回卧房，始终心神不宁。
她总觉得月菩瑶有话未说尽，而且她飞升前往上修仙界的时机貌似比预想中要快。
她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呼叫系统。
“垃圾统，你给我出来，那天为什么不预警？为什么不说话？你之前说我化神就会死，是因为我体内的魔珠对吧？”
依旧是一片寂静。
自那日变故后，系统就再未回应过她。
她紧握拳头，压下翻涌的委屈与愤怒，再次逼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救大师兄？修补他的破碎的内丹！”
这一次，眼前突然跳出一个半透明的界面，系统商城的页面展开，上面显示着一枚金光流转的丹药：
【回元丹：可修复破碎内丹，但修为需重新修炼。兑换需一万积分运气值。】
梨偈呼吸一滞，几乎脱口而出：“你疯了吗？一万积分！”
“一万……”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之前积攒的积分，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眼下所有积攒的气运加起来，还不到千数，这一万积分简直是天文数字。
看着屏幕上，商城的页面下方显示着红色的积分余额不足。
梨偈心口越发沉重，眼前浮现的是褚惊秋白发如霜，却依旧温声笑着的模样；还有微生耀那天红着眼睛，说愿意给她吸取气运，只求她别离开的那一幕。
她感觉自己好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决定才是正确的。
梨偈站立许久，脑中纷繁繁杂的思绪如潮水将她淹没。
她浑浑噩噩的御剑前往月兰院。
推门而入时，褚惊秋已靠在榻上睡着，西斜的阳光昏黄，映得他眉目更清冷，鬓边那一抹霜白刺痛了她的眼。
他睡得极浅，眉心微微蹙起，像是梦中仍有余痛未散。
梨偈轻手轻脚走近，坐在榻前，静静凝望。
曾经风华无双的大师兄，如今虚弱得连呼吸都显得微弱困难。
那一瞬，她鼻尖一酸，眼泪倏然滚落，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她俯下身，指尖抚平他的眉头，哑声低语：“大师兄，我有办法救你，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
在现代失恃失怙的经历，让她觉得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并且她也接受不了有人因她而死，更不想背负上一条人命。
所以……
梨偈抬眸，冷声对系统道：“告诉我微生耀现在何处。”
系统界面闪烁片刻，【定位成功。目标人物现位于鬿古墟。】
下一刻，昏沉的痛意漫无边际，梨偈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已是一个月之后。
她怔怔望着熟悉的雕梁画栋的殿内，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们已经回了宗门。
褚惊秋的伤在宗门灵药和寂松大师的竭力调养下，终于留住了一条命。
可他的身体已衰败如风中残烛，修为散尽，经脉枯竭，如人世百岁老人一般，哪怕走几步都需人搀扶。
午后阳光温和，洒在碎石小径上，斑驳陆离。
梨花推着轮椅，避开路上的石子，生怕颠簸到轮椅上的人。
他一袭素白长袍，原本乌黑如墨的长发如今已如雪般银白，被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起。
面容依旧清隽，但身形比从前消瘦许多，裹在宽大的衣袍里，更显单薄。
“师妹不用愧疚。”他的声音淡然，如同有风吹过层层迭迭的红枫，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和萧索，“我很好。”
梨花脚步微顿，心口发紧，随即又继续推着轮椅前行。
明明是他替自己挡下了致命一击，如今却反过来安慰自己。
她不敢提那日他在阵眼中的话，褚惊秋也没挑破。
她清楚他们之间无缘无份，便默契地装作未曾听懂。
可他偶尔出神望着自己青丝上的珠翠，眸底的落寞和压抑还是无所遁形，让她无法做到完全忽视。
……
不知不觉的时光流逝间，枫叶由绿转红，暖红色已从叶尖蔓延至叶柄，在这秋季的风起时缓缓飘落。
红色花雨飘零，枫树枝头渐稀。
红如火焰的落叶铺满灰色的亭子，衬着他一夕白头的模样，愈发清冷。
“小师妹，师兄如今一头白发是不是特别难看？”
梨偈忍住情绪返潮的哭意，轻轻弯唇，柔声劝慰：“大师兄，你怎么会这么觉得，白发很好看的啊，我觉得特别仙气飘飘，仙风道骨。”
褚惊秋侧眸看她，眼神似在探寻真假。
半晌，他低声笑了，像是玉石轻击，带着克制的温柔：“师妹骗人越发熟练了。”
梨偈摇头，语气郑重：“真没有……我收集的画册子里，可多白发的男主了，但他们都没有师兄好看。”
似是想证明她所言非虚，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本画本子塞进他怀里。
“你看，这个画本子的师尊就是鹤发童颜，你都不知道，可受女修们的欢迎了。”
褚惊秋余光瞥见她强装的笑颜，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又因牵动内息轻咳了几声。
梨偈连忙停下轮椅，俯身为他抚背。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匆匆走来，恭敬行礼：“梨偈师姐，宗主请您去主殿一趟。”
梨偈点点头，将轮椅推到一旁的亭子下，仔细调整好位置，确保阳光不会直射到褚惊秋的眼睛。
“大师兄，你先在这里歇息片刻，我很快就回来。”
他温和地点头：“去吧，别让师尊久等，我坐一会就回去午休了，师妹改日再来吧。”
“嗯，好。”
梨偈轻声与他道别，返回落霞院的主殿。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褚惊秋摊开手掌，举在半空，想要接住漫天纷飞的落叶。
可落在他掌心的落叶，在他准备蜷缩起手指时，一阵风刮过，他一把抓空……
……
殿内檀香氤氲。
月菩瑶端坐主位，眉宇间带着几分威严。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珠串，目光落在女儿身上，既有审视，也藏着母性的温和。
“溶溶。”
她开口，声音沉静，“娘亲快要突破了，若顺利渡过雷劫，便要去上修仙界，此后陪不了你多久，有些话今日要与你说明。”
梨偈怔了怔，下意识直身而立：“娘亲请吩咐。”
月菩瑶看着她，目光复杂：“你这段时日留在宗门，跟着长老们学习协助处理内外庶务，往后揽月宗，要交到你手里。”
“我……”梨偈心头一震，正欲应下，忽听娘亲话锋一转，语气转为怅然：“更要紧的是，好好陪你师兄最后一程。”
“娘亲？”梨偈猛然抬眸。
月菩瑶缓缓开口：“若不是他早早传信于我，说你有危险、在紧要关头护住你，你如今也不能完好地站在此处。你欠他一条命，若有机会，往后替他报仇，若无机会，至少送他走得安稳。”
梨偈喉头发涩：“大师兄……真的回天乏术了吗？”
月菩瑶叹息：“寂松大师耗费多年修为，才勉强护住他心脉。只是丹田破碎，再无可能修复，他现在只是凡胎之躯，灵力断绝，撑不了几年。”
“……”梨偈的眼神黯淡下去，她没想到褚惊秋的伤势这么重。
要不是那该死的魔君……
等等，她好像疏忽了一件事。
梨偈摸上手腕的摩尼珠，问道：“娘亲，那个魔君说我藏有魔界至宝，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月菩瑶顿了顿，神色凝重：“事到如今，我也该把真相告知你了。”
“你可知道，为何你此前无法修炼？如今修为却能一日千里？”
梨偈愣了一瞬，摇了摇头。
她现在能修炼不是因为系统的缘故吗，修为进展神速难道不是从系统商城兑换了一堆丹药和功法给堆出来的吗？难道还有隐情？
她又问：“那你可曾听说过魔珠？”
梨偈点点头。
据说魔族如今式微，其实是源于一颗魔珠，传说世代魔尊想要一统魔界，都需得到魔珠的认可。
而那魔珠，是诞生于魔域最深处、连魔尊都不敢踏足的极泯之地，那里漂浮着千万年来陨落的魔族魂魄，魔珠正是由这些破碎神魂与吞噬生机的戾气魔气，凝聚而成的。
它从诞生起就得寄生在有灵力或魔力的生灵体内，如同贪婪的寄生虫般，悄无声息地吸食宿主的力量，但同时的，它能助宿主修为突飞猛进，第一位大一统的魔尊就因它而魔力暴涨从而篡位，并统一所有魔域。
也是从那时起，魔珠可助“暴涨修为”的传言，开始在魔域蔓延，越来越多魔修明知危险，却抵不住力量的诱惑，前赴后继地想将它据为己有，可最终都成了它的养料，后来，魔界纷争、内乱不断，魔珠也失去了踪迹，魔界更是分解成好几个阵营，她们此处的魔域只是一个分支而已。
“你体内确有魔珠不假，你出生时，我和你……和寂松大师便觉察了，所以在你幼时，便封了你的经脉，将你的灵根截断，不想你踏入修炼一途，只愿你平安一世就好。
后来，我带你踏遍九州大陆，也是想能寻到不入世的高人，能把你的魔珠取出……”
“不知你在我闭关后是遇到了什么机缘，竟修复了经脉、恢复了灵根，更是没有被魔珠影响心智。”
“只是你体内的魔珠始终是个隐患，所以我希望你要记住，你行的是正道，你既身为揽月宗少宗主，就要为揽月宗负责，为拯救天下苍生负责，若是有朝一日，魔珠影响了你，我希望你能……做出对的选择。”
月菩瑶意有所指时，眼神往下垂着，并没有聚焦，带着有如庙堂神像的悲天悯人。
“你能做到吗，能答应娘亲吗？”
梨偈指尖紧紧攥住衣袖，心口一阵酸涩。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终是点了点头。
月菩瑶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亲情的关切，有大爱的慈悲，和众生平等的冷漠。
“这事你不可对外人言，若让魔界的人知道魔珠在你身上，必将又一次掀起腥风血雨……而且，我也想你尽可能压制住魔珠，有你在一日，都别让它现世。”
她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殿内的檀香愈加浓烈，月菩瑶已然抬手，示意她退下。
梨偈低声应是，转身走出殿门。
……
出了主殿，她径直返回卧房，始终心神不宁。
她总觉得月菩瑶有话未说尽，而且她飞升前往上修仙界的时机貌似比预想中要快。
她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呼叫系统。
“垃圾统，你给我出来，那天为什么不预警？为什么不说话？你之前说我化神就会死，是因为我体内的魔珠对吧？”
依旧是一片寂静。
自那日变故后，系统就再未回应过她。
她紧握拳头，压下翻涌的委屈与愤怒，再次逼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救大师兄？修补他的破碎的内丹！”
这一次，眼前突然跳出一个半透明的界面，系统商城的页面展开，上面显示着一枚金光流转的丹药：
【回元丹：可修复破碎内丹，但修为需重新修炼。兑换需一万积分运气值。】
梨偈呼吸一滞，几乎脱口而出：“你疯了吗？一万积分！”
“一万……”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之前积攒的积分，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眼下所有积攒的气运加起来，还不到千数，这一万积分简直是天文数字。
看着屏幕上，商城的页面下方显示着红色的积分余额不足。
梨偈心口越发沉重，眼前浮现的是褚惊秋白发如霜，却依旧温声笑着的模样；还有微生耀那天红着眼睛，说愿意给她吸取气运，只求她别离开的那一幕。
她感觉自己好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决定才是正确的。
梨偈站立许久，脑中纷繁繁杂的思绪如潮水将她淹没。
她浑浑噩噩的御剑前往月兰院。
推门而入时，褚惊秋已靠在榻上睡着，西斜的阳光昏黄，映得他眉目更清冷，鬓边那一抹霜白刺痛了她的眼。
他睡得极浅，眉心微微蹙起，像是梦中仍有余痛未散。
梨偈轻手轻脚走近，坐在榻前，静静凝望。
曾经风华无双的大师兄，如今虚弱得连呼吸都显得微弱困难。
那一瞬，她鼻尖一酸，眼泪倏然滚落，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她俯下身，指尖抚平他的眉头，哑声低语：“大师兄，我有办法救你，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
在现代失恃失怙的经历，让她觉得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并且她也接受不了有人因她而死，更不想背负上一条人命。
所以……
梨偈抬眸，冷声对系统道：“告诉我微生耀现在何处。”
系统界面闪烁片刻，【定位成功。目标人物现位于鬿古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