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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累赘

    那只小狗,最终还是没有被带走,肖善纯告诉姐弟俩,它会继续养在院子里,他们若是下定决心收养后可以来带走它。
    宋来弟不舍地揉揉小狗粉色的肉垫,亲昵的告别。
    两人坐上了返程的车一起回去,这一趟要坐三十几站等摇摇晃晃到了市里,就可以直接打车回家,宋佑天坐在外侧,轻轻地揉捏着姐姐的手,姐姐闭着眼睛靠在肩头,吃过晕车药,她又开始昏昏沉沉打着瞌睡。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靠在一起,宋佑天真希望发生在姐姐身上那些不好的事情就此结束,只要那个女人不出现,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姐姐的亲生母亲。
    知道姐姐不是爸妈亲生之后他并没有选择坐以待毙,在家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收养手续的相关材料,只能猜想姐姐是由双方熟悉的人送养过来的。顺藤摸瓜,何招弟这个名字突然出现,何家是妈妈的本家,几次不动声色的旁敲侧击,大家都对这个名字闭口不谈。所幸,宋佑天在网络上查到一篇同名同姓的报道,报道称这个居住在日本京都的中国女人十分擅长茶道,记者慕名前去采访。
    视频里的女人温婉端庄,举手投足尽显优雅大气,这是宋佑天生活中从未接触过的一类人,良好的教养已经让这个女人脱去了世俗气,淡然处之的态度令人敬仰。可为什么偏偏是何招弟这个名字?记者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惑,女人只是清浅一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句往事不可追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就当宋佑天遗憾只是同名同姓的一个人时,女人轻侧脸的动作还是让他震了一下,亲切的熟悉感直冲上来,有妈妈的感觉也有姨妈的影子,保养得当的面容少了许多岁月的蹉跎只是让她显得更加年轻。
    有了眉目紧接着就能凭凑完整个故事,一个封建迷信针对家中女儿的故事,宋佑天无声地叹息。
    他会守护好姐姐的,这样的事情就从他们这一代终止吧。
    眉梢舒展,轻盈的羽睫耷拉垂落,小巧的鼻尖下呼吸均匀得像是春日吹拂湖水的轻风,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可以看到玉色的面颊上透着粉的两腮,唇线轻抿,姐姐睡得并不安稳。
    走之前肖奶奶塞给了他们两根艾灸条,是纯手工制作的,等回去之后就可以给姐姐用上了。
    好在,姐姐的顾虑,他终于知道了。
    姐姐最近失眠,就找肖奶奶问助眠的方子,就这么巧,刚转身去院子里拿东西,回来就听到了姐姐的话。
    他会解决的,证明和姐姐之间的感情不是错误。他一定会解决的,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只要姐姐别离开他。
    随着动作倾斜下垂的长发也扫在他的手臂上,泥路颠簸,公交车的车身也跟着晃动,那发尾一扫一扫挠着宋佑天的心发痒。
    宋佑天专注地看着姐姐的睡颜,十指紧扣住的双手放在唇边虔诚地落下一吻。
    “姐姐……”我会一直守护你,陪伴你的。
    窗外蝉声鸣叫不断,绿意快冲破玻璃窗流动到眼前,带着灼热的暖光绚烂的摇晃,已是盛夏。
    宋来弟接到了何招弟的电话。
    “前几天有点事去见了朋友,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考虑好?”
    窗框是木质的,几次下暴雨没有掩实窗户,已经腐烂翘边了一些木屑,指甲不自在地落在上面,扣着下面发黑的木板:“可能还是会留在这里,我考上了第一志愿,九月份就可以去新学校新城市报到了,这样也不错,起码没有辜负自己。”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一会:“那恭喜你了,我在想有个事情,还是想要告诉你,以免以后你知道会更难过。”
    桌上冰镇的西瓜碗滑落下水珠,滴在桌上已经积出了不少水渍,不过被人贴心的垫上了碟子,桌子并没有遭殃。
    还有吗?还能有什么?宋来弟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是支离破碎的,每一件事都在卖力撕扯着她,她并不坚强,并不释怀。
    尽管是这样,她还是想要知道:“是什么呢?”会是什么比现在还要糟糕?
    “何莲花夫妻希望我把你带走,找我要了一笔抚养费,一共是五十万。”
    “……五十万?”宋来弟凝涩。
    “我没有……在这里大手大脚,也没有在这里作威作福,我只是,我只是这十多年,没有办法自己去独立生存……”话都乱了,宋来弟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她值五十万吗?她这样的人也值五十万。
    “这些并不重要,你知道的,现在重要的是你,你想离开还是想继续留下?我都可以帮助你。”
    她只是占据了一个角落,一个小房间而已,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把她赶走,眸子半敛,宋来弟良久没有出声,过分的寂静让水珠的滴落声在这个四方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何招弟也很有耐心的等待,不出声打扰,她知道女孩还小,突然一下要决定离开自己居住十几年的环境一定会舍不得,再加上最近接二连三的戏剧化的变故,换做是任何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都会惊慌失措。
    五十万,其实很值得,起码她看到的女孩依旧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这就够了。
    宋来弟不明白,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别扭至此,她不是很想走很想离开吗?男人那么恶心,女人如此刻薄,宋佑天是很好,但他们这段关系已经是畸形的了。为什么原本日思夜想渴望逃脱的地方,现在徒然被人推了出来,会这样的茫然,这样的难过。
    一直以为亲人就是不管历经种种,只要再次聚集在这个家里,又会毫无芥蒂地继续生活,这样扭曲、拧巴的关系就是亲情。
    结果,还是这样,永远是这样,不管是谁,不管在哪,第一个抛弃的就是她。
    “离开吧。”似乎在哪里都已经无所谓了,也是,早就想丢掉的累赘还能换个好价钱,要当作是她做梦都能笑醒了。
    真是,这对夫妻,真是,一点也不让她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