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狗牌
下一秒，晏玥见识到了什么叫“暴走”。
那条没被狗抱住的腿猛地抡起，带着风声。
砰！砰！砰！
连着三记闷响，又快又狠。
力气大得晏玥都替那狗肚子疼。
“嗷呜——！”狗惨叫着滚出去两米远，肚皮朝天。
晏玥站稳了看这场面。余昼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黑裙子从大腿往下湿透，紧贴皮肉，撕开的口子咧着，尿骚味混着草腥直冲脑门。
那狗翻过身，夹着尾巴，湿漉漉的眼睛看看余昼，又看看晏玥，委屈地“呜呜”哼唧。
晏玥冲过去把余昼往身后扯：“没......没伤着吧？”
这股味道熏得她皱眉。
余昼喘着粗气，没吭声。
漂亮脸蛋绷成一块，眼神阴得能滴水，死盯着这条臭狗，牙关咬得咯吱响。
“这条疯狗哪来的？”
晏玥挡在前面，火气也上来了。
“呃......厨房看门的！”余昼从牙缝里挤出声，还带着狠劲，“见人就扑。管不住的畜生！”
她攥着破裙摆的手直抖，指节捏得死白。
“死性不改！”余昼还是气不过又补了一句，显然是积怨已久。
“它......它是不是饿了？”
晏玥看着大狗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猜测道，“你出门......有没有带点狗食什么的？”
她想着，或许喂点吃的，这狗就不发疯了。
“狗食？”
余昼像是气懵了，愣了下才咬牙切齿往腰带夹层里掏，像是在掏什么脏东西。
摸出来了。
她两根手指拈着那油纸包，远远地伸着胳膊，一脸嫌弃地递给晏玥，嘴角却勾起一个古怪的笑容。
“喏，给这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油纸包带着体温。
晏玥没多想，麻利拆开，里头几个深褐色疙瘩团子，一股子肉腥混谷物的怪味。
狗鼻子抽了抽，呜咽声停了，狗眼“噌”地亮了，尾巴尖试探着摇了摇。
她定了定神，慢慢朝那只还坐在地上、吐着舌头的大狗走过去。
晏玥捏了个团子蹲下：“过来......乖。”
心里其实有点打鼓，这么大一条狗，刚才扑人的架势太吓人了。
狗犹豫着，一步一挪蹭过来，绕开余昼挨着晏玥腿边。
湿鼻子蹭过她手心，舌头一卷，“嘎嘣”嚼起硬团子，尾巴摇成螺旋桨。
晏玥松口气，挠它后颈的乱毛。
狗毛硬扎手，蠢狗舒服得直哼哼，狗头往她手心拱，口水滴答。
“慢点......傻狗。”
晏玥低声骂，火气被这蠢样拱散大半。
终于松了口气，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大脑袋。
“好了好了，吃也吃了，不许再欺负人......”
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身后有点太安静了。
她猛地回头——
身后空空如也。
余昼......没了？
晏玥懵了。站起身四下看。
花丛后，树影下，小路拐弯......人影都没有。
跑真快。
毕竟顶着那一身......是得疯。
她低头看手心，沾着狗口水跟泥点。又看地上啃团子的傻狗，又好气又好笑。
她抬脚轻踢狗屁股：“喂！闯祸精！”
大狗往前一趔趄，不满地哼哼，扭过狗脸委屈看她。
晏玥没脾气了，揪住它后颈皮。
手指在乱毛里摸到块硬东西。
拽出来一看，沉甸甸的金属牌，边缘鎏金，中间刻着俩字——
小玥。
晏玥脑子嗡的一声。像挨了记闷棍。
她死死攥着狗牌，指甲抠进那俩字里。
操！
去死啊，沉聿珩！
邪火从脚底板烧到天灵盖。
养条新狗起她的小名？那贱人肠子里装的什么泔水？！
“喂，小玥！”晏玥的声音又冷又硬，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戾气。
狗正舔地，闻声猛抬头，耳朵支棱，尾巴也不摇了。
黑眼珠亮晶晶看她，往前挪两步，“啪嗒”坐端正，狗嘴咧着哈气，等命令呢。
晏玥瞪着它，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
憋屈，愤怒，还有点被这荒诞逼出来的狂笑冲动。
训得真好啊！
叫‘小玥’就坐直？
这反应，这服从性......沉聿珩那个贱人，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在这上面？
沉聿珩......沉聿珩他闲出屁了吧？！
“呵......”晏玥牙缝里挤出冷笑，攥狗牌的手直抖。
想把这破铁片子砸稀巴烂！
狗——小玥，看她没动静，自己站起来。
湿鼻子蹭她裤腿，喉咙里“呜呜”撒娇，尾巴扫她脚踝。
狗脸上那点委屈早没了，全是没心没肺的欢乐，眯缝眼咧嘴，笑嘻嘻。
晏玥低头看它。
这蠢东西懂个屁。
它知道这名字是她的吗？知道这名字底下那滩烂泥似的心思吗？
小玥绕她转两圈，尾巴摇得更欢。突然朝花丛深处的小路走两步，停住，回头看她，“呜”了一声，狗爪子扒拉下石子。
催她呢。
晏玥站着没动。看狗，看手里沉甸甸刻着“小玥”的铁片。
胸口那团火烧得她指尖冰凉。
那条没被狗抱住的腿猛地抡起，带着风声。
砰！砰！砰！
连着三记闷响，又快又狠。
力气大得晏玥都替那狗肚子疼。
“嗷呜——！”狗惨叫着滚出去两米远，肚皮朝天。
晏玥站稳了看这场面。余昼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黑裙子从大腿往下湿透，紧贴皮肉，撕开的口子咧着，尿骚味混着草腥直冲脑门。
那狗翻过身，夹着尾巴，湿漉漉的眼睛看看余昼，又看看晏玥，委屈地“呜呜”哼唧。
晏玥冲过去把余昼往身后扯：“没......没伤着吧？”
这股味道熏得她皱眉。
余昼喘着粗气，没吭声。
漂亮脸蛋绷成一块，眼神阴得能滴水，死盯着这条臭狗，牙关咬得咯吱响。
“这条疯狗哪来的？”
晏玥挡在前面，火气也上来了。
“呃......厨房看门的！”余昼从牙缝里挤出声，还带着狠劲，“见人就扑。管不住的畜生！”
她攥着破裙摆的手直抖，指节捏得死白。
“死性不改！”余昼还是气不过又补了一句，显然是积怨已久。
“它......它是不是饿了？”
晏玥看着大狗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猜测道，“你出门......有没有带点狗食什么的？”
她想着，或许喂点吃的，这狗就不发疯了。
“狗食？”
余昼像是气懵了，愣了下才咬牙切齿往腰带夹层里掏，像是在掏什么脏东西。
摸出来了。
她两根手指拈着那油纸包，远远地伸着胳膊，一脸嫌弃地递给晏玥，嘴角却勾起一个古怪的笑容。
“喏，给这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油纸包带着体温。
晏玥没多想，麻利拆开，里头几个深褐色疙瘩团子，一股子肉腥混谷物的怪味。
狗鼻子抽了抽，呜咽声停了，狗眼“噌”地亮了，尾巴尖试探着摇了摇。
她定了定神，慢慢朝那只还坐在地上、吐着舌头的大狗走过去。
晏玥捏了个团子蹲下：“过来......乖。”
心里其实有点打鼓，这么大一条狗，刚才扑人的架势太吓人了。
狗犹豫着，一步一挪蹭过来，绕开余昼挨着晏玥腿边。
湿鼻子蹭过她手心，舌头一卷，“嘎嘣”嚼起硬团子，尾巴摇成螺旋桨。
晏玥松口气，挠它后颈的乱毛。
狗毛硬扎手，蠢狗舒服得直哼哼，狗头往她手心拱，口水滴答。
“慢点......傻狗。”
晏玥低声骂，火气被这蠢样拱散大半。
终于松了口气，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大脑袋。
“好了好了，吃也吃了，不许再欺负人......”
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身后有点太安静了。
她猛地回头——
身后空空如也。
余昼......没了？
晏玥懵了。站起身四下看。
花丛后，树影下，小路拐弯......人影都没有。
跑真快。
毕竟顶着那一身......是得疯。
她低头看手心，沾着狗口水跟泥点。又看地上啃团子的傻狗，又好气又好笑。
她抬脚轻踢狗屁股：“喂！闯祸精！”
大狗往前一趔趄，不满地哼哼，扭过狗脸委屈看她。
晏玥没脾气了，揪住它后颈皮。
手指在乱毛里摸到块硬东西。
拽出来一看，沉甸甸的金属牌，边缘鎏金，中间刻着俩字——
小玥。
晏玥脑子嗡的一声。像挨了记闷棍。
她死死攥着狗牌，指甲抠进那俩字里。
操！
去死啊，沉聿珩！
邪火从脚底板烧到天灵盖。
养条新狗起她的小名？那贱人肠子里装的什么泔水？！
“喂，小玥！”晏玥的声音又冷又硬，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戾气。
狗正舔地，闻声猛抬头，耳朵支棱，尾巴也不摇了。
黑眼珠亮晶晶看她，往前挪两步，“啪嗒”坐端正，狗嘴咧着哈气，等命令呢。
晏玥瞪着它，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
憋屈，愤怒，还有点被这荒诞逼出来的狂笑冲动。
训得真好啊！
叫‘小玥’就坐直？
这反应，这服从性......沉聿珩那个贱人，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在这上面？
沉聿珩......沉聿珩他闲出屁了吧？！
“呵......”晏玥牙缝里挤出冷笑，攥狗牌的手直抖。
想把这破铁片子砸稀巴烂！
狗——小玥，看她没动静，自己站起来。
湿鼻子蹭她裤腿，喉咙里“呜呜”撒娇，尾巴扫她脚踝。
狗脸上那点委屈早没了，全是没心没肺的欢乐，眯缝眼咧嘴，笑嘻嘻。
晏玥低头看它。
这蠢东西懂个屁。
它知道这名字是她的吗？知道这名字底下那滩烂泥似的心思吗？
小玥绕她转两圈，尾巴摇得更欢。突然朝花丛深处的小路走两步，停住，回头看她，“呜”了一声，狗爪子扒拉下石子。
催她呢。
晏玥站着没动。看狗，看手里沉甸甸刻着“小玥”的铁片。
胸口那团火烧得她指尖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