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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你在吃醋?”
    时间有限,柯灵几步凑到雷竟跟前,兴奋得声调上扬。
    她用目光侵略着他,试图从他俊朗的五官里缴获一丝因她而起的波澜,可惜,只有嘴角漾起似是而非的笑,更像是嘲讽。
    “你在期待什么?”
    那只手已成习惯,见到领带就想拽,被他捏住手腕擎在半空,另一只手便故态萌发突袭那块湿地,雷竟总是低估她的无耻下限,以至于她对这一行为乐此不疲起来。
    他那里太配合了,一碰就抬头,乖乖“竖首”就擒,很明显,它也喜欢她。
    “难说。”柯灵索性无耻到底,隔着裤子抓起他的生殖器,热度透过濡湿黏入掌心,仍可感知凸起的筋络和坚韧质地。“但它很期待我。”
    “你又想怎样?”
    “补偿你呗,我又不骗人。”她一学就会,撸得似模似样,几个回合而已,性器被她弄得又膨大一圈,箍在腕上的手松了,改捏她下巴,狠劲儿只会让她更加兴奋。
    “就这么爱玩?”
    “就爱玩你的。”两只手都获得自由,她开始解他皮带,脸始终仰着,一脸轻佻,就怕输了气势。
    昂扬的弧度把裤子撑得紧绷,费了番力气才剥开内裤门襟,将东西从拉链下面掏出来,鲜活,生猛,所向披靡,像一头刚出笼的野兽。
    雷竟并不阻止,只是垂眼看着她,看她精巧的鼻尖渐渐浮起一层细密的汗,唇瓣微微张开,露出几颗小白牙。
    察觉到他的揶揄,柯灵统统回敬给手中性器,男人的命脉握在她手里,充分施展半吊子技艺,用冰凉的手指捻摩揉搓,极尽撩拨,直到一股股热气流喷到脸上,撕烂他伪装的平静。
    柯灵扬起眉梢,露出邪恶的笑。
    实操经验空白,小电影却看过不少。
    她突然蹲下身体,单膝支地,在他的惊愕中舔一口锃亮的龟头。
    舌头自带魔法,柯灵眼见红色的小孔里渗出一滴蜜状晶体,她喜欢他此刻的表情,让她产生一种得逞的自豪感,示威地白他一眼,又伸出舌头舔掉那滴东西,还用舌尖刮了一圈,最后咕儿一声咽下去。
    阴茎大概是人体最诚实的器官,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柯灵再次认定它喜欢她,一只大手扣住她的后脑,正要把它重新送给她,几乎杵到她嘴上,被她偏头躲过去。
    “舔出来。”男人声调压抑,却压不住生理本能,连同性感一起泄露。
    和蹲下一样突然,柯灵猛站起身,男根杵在两人之间,雄伟壮观,非常人所及。
    “现在好像不合时宜。”
    她笑得露出牙齿,毫不掩饰报复的意图。
    ……
    方存偷瞄雷竟,从卫生间回来就一直阴沉着脸,他不至于为一条裤子斤斤计较,再说出去时还心平气和。
    柯灵倒是神采奕奕,充满服务热忱,只是再也不去过问雷竟的需要,连看都不看他,比普通乘客的关系还显生疏。
    方存觉得是他自己有问题,昨晚喝大了,酒大概没醒。
    夜晚的“Kader  Sofras?”由咖啡和水烟组成,时光仿佛在这里定格,时隔五百三十个日夜,伊尔迪兹依然穿着她的低胸长袍推着铜沙炉给不同肤色的旅人占卜,她竟还记得这个动人的东方女子,主动过来和柯灵打招呼,披着她与生俱来的阴森感。
    柯灵要杯咖啡,伊尔迪兹瞥一眼她身边的男人,神情怜悯,方存觉得这女人古里古怪,看得他很不舒服,坚决不买她的咖啡。
    他知道咖啡占卜,这种玄虚的玩意儿大同小异,都是安慰人的把戏。
    柯灵不理会方存,是他自己从酒店一路跟到这儿,还没完没了地问她为什么装不认识雷竟,她回答他:我也没装认识你呀。
    柯灵一口闷掉浓厚的原液,苦得皱眉,轻车熟路倒扣杯子,等待伊尔迪兹为她揭开被咖啡渣封印的启示。
    心中已经默念千万遍最想知道的谜底。
    方存发现,只有提到雷竟时柯灵才搭理他,就问她知不知道四叔来伊斯坦布尔干嘛。
    果然,柯灵反问:“你知道吗?”
    “他在这里有地产,定期过来管理。”
    “在哪儿?”
    “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听雷天宇说的。”
    “那你认识雪宁吗?”
    “宋雪宁?认识啊,她在雷家长大的。”
    方存对柯灵的热忱感到奇怪,但既然能勾起她对话的兴致,总强过他自说自话。
    柯灵还有很多疑问想问他,伊尔迪兹过来了。
    咖啡杯终于重见天日,柯灵倏然倾身,鼻尖几乎触到杯沿,棕色的渣滓攀附于杯壁,长短交错,最长的两道虬结成股,像两条彼此绞杀的蚺。
    “两条蛇?”
    方存也探头扫一眼:“我看是个Y。”
    “砒露交斟涩,星痕自皎甘。”
    柯灵盯着杯子,两道咖啡渣中间,正有一道短竖从V形底部洇出来。
    “什么意思?”
    “你期待的这段关系充满考验,但也会为你带来蜕变。  ”
    “什么样的考验?”
    三道咖啡渣终于汇成一股,伊尔迪兹的表情诡异起来,前一秒还带着窥视天机的优越感,此刻却像在透过柯灵的脸凝视更深层的谶纬。
    她手指僵硬地悬在杯子上方,仿佛咖啡渣是活的,随时会咬人。
    “现在,你看到了什么?”
    “……一把叉子。”也像波塞冬的三叉戟,大致差不多,就捡最直白的说。
    “心里想的是什么?。”
    不是不让说出来吗?再说她现在什么也没想,但伊尔迪兹的表情太凝重了,她就随口一说:“我是谁?”
    那双绿眼睛突然像两潭正在发酵的沼泽,变得混浊无光,说出的话也蒙昧不清。
    “你即非一,亦非三。小心...你的血液里住着三个说谎的祖先。”
    “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心什么?又会发生什么?”
    “仆只是纹路的解读者,并非命运的预言家,所有启示不过是你心湖的倒影,在‘纳克什’的残镜中借咖啡的苦渣显形。”
    又是最讨厌的模棱两可,本来是为解惑,反倒更加迷惑,柯灵头开始疼,心理性加生理性,她烦燥地握住杯子,咔啪,杯子裂成两半,掌心的疼让她冷静了些。
    摊开手掌,粗粝的渣滓粘在伤口上,像活物般蠕动着往血肉里钻,瞬间在掌心聚成一片棕红色的沙洲。
    方存慌了,抓起餐巾就去擦,被柯灵格开,拿桌子上的清水冲掉残渣,然后扯过餐巾草草缠住手掌。
    “餐巾钱算在占卜费里。我会再来的。”
    “愿你归来,我也对背后的玄机感到好奇。但请谨记,相同的问题需间隔四十次日出日落,否则……”她指尖轻点沾血的瓷片,“……倒逆的星纹会噬断命运的纺线。”
    柯灵听不懂这些星相术语,但隔40天没问题。
    “Kahveniz  kara,fal?n?z  ayd?nl?k  olsun。”
    临走时,伊尔迪兹对她说了句土耳其话,柯灵当然更听不懂,但也没问她什么意思,反正她还会再来的。